塞耶·戴维 (1927)

Thayer David

他来自马萨诸塞州温彻斯特的上流社会家庭，原名戴维·塞耶·赫西。中学毕业后，他进入哈佛大学深造。1946年，他与几位同学共同创立了布拉特尔剧院公司。在与哈佛校友及父亲塞耶·弗莱·赫西密切合作经营剧院期间，为纪念父亲，他采用了“塞耶·戴维”作为艺名。塞耶·戴维身材高大魁梧，前额突出、嘴唇丰润（略带威严气质），这使他注定与性格角色结缘。但他对主演角色并无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是全身心投入演绎被分配到的每一个角色，致力于成为优秀的演员。为此，他练就了铿锵有力、略带紧绷而威严的嗓音，并擅长为不同角色量身打造声音特质。1950年末，他登上百老汇舞台，参演喜剧《故态复萌》的复排。整个1950年代，他活跃于戏剧界，并在随后的二十年里多次重返百老汇，出演多部重要戏剧作品，包括1961至1963年间接替他人出演《日月精忠》中的沃尔西主教。与许多寻求舞台之外发展的专业演员一样，戴维看到了小荧幕作为新型表演载体的潜力。1957年，在1950年代兴起的电视剧场热潮中，他开启了电视生涯。整个1960年代他频繁亮相荧屏，同时也被电影界发掘。他的首部电影作品是口碑颇佳的《娃娃脸尼尔森》（1957），这部严肃戏剧是米基·鲁尼（饰演热衷机枪的1930年代黑帮分子）自好莱坞童星时期以来积累的代表作之一。戴维的第二部电影有个拗口且早已被遗忘的片名——《爱与死的时光》（1958），但他在片中饰演的角色分量更重：与青年演员约翰·加文扮演的德国友人共同成为二战军官，在人性与纳粹战争思维间挣扎。戴维延续一贯的戏路，饰演了隐晦（若非外露）的反派——总是睿智却笼罩着野蛮阴影。一年后，他终于在电影版《地心游记》（1959）中获得了演绎夸张反派的机会。这部改编自19世纪法国科幻大师儒勒·凡尔纳小说的电影虽大幅偏离原著，但剧本节奏明快引人入胜。在原著仅以自然为敌的框架下，影片增设了由戴维饰演自私卑劣的萨克努塞姆伯爵一角。詹姆斯·梅森领衔主演，当时风靡青少年的偶像帕特·布恩吸引了大量年轻女性观众，加之特效加持，影片创造了激动人心的观影体验。进入1960年代，戴维的工作重心转向电视领域。当时的热门趋势是在广受欢迎且充满创意的剧集《荒野镖客》（1965-1969）中客串超级反派，戴维有幸在两集（1967与1969年）中出演此类角色。其间，他在电视界取得了更实质性的突破：轰动一时的日间恐怖肥皂剧《黑暗阴影》于1966年首播，戴维从剧集伊始（1966-1971）便完美契合多个角色，先后塑造了七个人物，其中最突出的是T·埃利奥特·斯托克斯教授。他在浓缩改编的电影版《黑暗阴影之屋》（1970）中重现了这一角色，该片被恐怖爱好者誉为最精彩的吸血鬼血腥狂欢之作。戴维还在惨遭制片方删改而未能成功的续集《黑暗阴影之夜》（1971）中第八次塑造角色——斯特拉克牧师。无论何时，戴维都深度参与创作，并乐于为剧中所有角色（其中多数由他设计）搭配妆造与独创嗓音。即便没有过往的可靠履历，戴维在该系列中的长期演出也足以使他在好莱坞选角领域被视为资深演员。但他后来回忆，配音广告工作常与《黑暗阴影》的拍摄日程冲突。商业演出标志着演员不可避免的现实一面——即便最知名的演员也为丰厚报酬暂将艺术让位于商业。整个1970年代，戴维在影视界备受青睐。虽然这个时期他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可能是历史性影片《洛奇》（1976）中的奸诈拳击经理，但他最具代表性的性格角色当属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执导的冒险惊悚片《勇闯雷霆峰》（1975）中的“龙”一角。该片改编自美国作家罗德·惠特克（化名特雷瓦尼安以营造欧陆风格）的小说，剧中充满文字游戏，例如“龙”在小说中的全名是乌拉·S·龙（快速连读）。戴维饰演的“龙”是雇佣伊斯特伍德角色的中央情报局式暗杀组织首领，身为极端白化病患者（无法适应正常环境）。戴维以尖锐沙哑的嗓音赋予角色危险特质，搭配近乎无色的瞳孔以及在红外线控制环境中沐浴猩红灯光的身形，使他成为影片中最令人难忘的角色。戴维曾客串1970年代多部热门剧集，尤其在1975至1977年间格外忙碌。在每年参演两三部电影的同时，他穿梭于各大制片厂的电视制作中。环球影业在此期间持续启用他的才华——笔者正是在1977年初与塞耶·戴维相识共事。他是个富有魅力的人，热衷深度交谈（话题越冷僻越佳）并享受优质雪茄。业余时间里，他还是兴趣广泛的珍本藏书家，喜欢在家中款待宾客。尽管身材高大，但当时他体重超标，高强度工作显然令他不堪重负——他看起来病容憔悴。但演员必须持续工作，他坚持到了次年并成功减重。恰逢此时，派拉蒙电视公司为他提供了潜在的重大机遇：在系列剧试播电视电影中饰演主角——那位沉浸于思考、才华横溢、体型肥胖且至关重要的富豪侦探尼禄·沃尔夫。剧本质量上乘，塞耶倾注毕生积淀的深厚角色塑造功力，将沃尔夫演绎得入木三分，然而他急剧消瘦的身形引发癌症传闻。试播片反响良好，系列剧后续推进原本前景可期，但命运无常，塞耶·戴维突发心脏病去世（可能是传闻中晚期癌症的并发症），年仅51岁。试播片被搁置逾年，最终于1979年12月作为深夜节目播出。尼禄·沃尔夫系列剧虽在1981年问世，却昙花一现。若塞耶·戴维依然健在，又会如何？由这样专注而富有创造力的演员担纲的尼禄·沃尔夫系列剧，或许能长久延续——这既是所有演员梦寐以求的圣杯，也是获得稳定保障、持续为成功贡献力量的机会。然而世事难料，后世只能通过现存影像记录来认识塞耶·戴维——而这本身已是一份极其珍贵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