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相（Little portrait ） 筆名

⼀
太悲催的⼩⾶俠⼀徐志摩

「偶然」這⾸歌終於被我遇上了，在許許多多年後，
怎不教我淚下連連（沒有發⽣），因為年代太久遠了，我
的激越青春已消融得無跡無蹤。＂你，我相逢在⿊夜的海
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向，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
掉，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先搜出來的是
蔡琴的鋼琴名師伴奏版本，美的，但她的聲⾳就是不清不
楚的哀怨，⼜翻出了張清芳的版本，應該對上了，那清麗
悠揚的永恆少女之聲，（應該就是我在某街某時某電台或
某唱片⾏播放被擊中的，⾃此我尋尋覓覓思思念念，奈何
世界太⼤，無可奈何地總是不知道它在何⽅）。再後來竟
然⼜冒出了個不知是哪個語種的男聲版本，突突突單⾳節
斷⾳乾 利落，篩落黃⾖似的，唉呀呀！ 是同旋律的，
⾕村新司的歌，旋律照搬沒拉，捶胸頓⾜啊！（沒有茇
⽣），就這樣連著听了幾天，那味道是存了⼆百年的紅
酒．你懂的。
都是因為窮極無聊瞎逛YouTube冒出來兜售徐與林𡽪
因、陸⼩曼的浪漫官司，還有張幼儀的正宮主權宣⾔，近
百年前糾纒難辨的⼤⼤絲線團找不到頭，也許正是魯迅說
的稗史⾥有真相，我竊喜（不是八掛，也許是），看懂了
名垂早年⽂壇的佳話。
林𧃸因不是他万般呵護玻璃罩內的紅玫瑰，是他的
年少幻夢，追不到的永恆美好。康橋時段悄悄來去的風，
吹拂盛夏青春的甜美，她掉⾝走了，由於拋御不堪的庶出
童年，投⾝眺望唾⼿可得的閃亮⾼堂家世，帶著不解風情
但寬容也從容的梁思成，去異國他鄉構築她傾⼼的建築美
學，她贏了。魯迅說她是綠茶，有些⼈可能會髮指，是能
理解的。梁啓超為徐陸証婚時，⼼裡⼀萬個不願意，雷翻
了冷清的婚禮，其 ，當事⼈應該是不以為意的，畢竟哲
學家並非藝術家，假道學豈是⼀個五四運動就能擺脫乾淨
的。
要是按張⽒娘家選婿時算出來徐屬猴，急躁，有點
兒狡猾，那，他後來投拜在陸⼩曼的妖嬈裙下，陷⾃⼰於
糜爛擾嚷的家庭泥沼⽽無法脫⾝上岸，⾃取其辱？，我覺
得他是清純的，在所謂的愛情上，⾼尚如法國的純粹⾃由
思想，這就是他的浪漫。

他有他的軟弱，被安排做傳宗接代的⼯具⼈。他有他
的冷酷，蔑視落伍髮妻卻⼜讓⼈為他⽣兒女。他也純粹，
與陸⼩曼的歡喜收場竟惹了⼀⾝雞⽑，疲於帳單催命，⾶
來⾶去，⼜放不下對初戀林𡽪因的執念虛榮。 骨感的現
將他掃蕩粉碎且墜落，從⾼⾼的青天上，揮⼀揮衣袖，
帶走他⾃⼰的斑爛雲彩。他是可以多留些璀燦給我們的，
可惜，他總是所遇非良⼈。Stendhal 總愛說戀愛是毒
藥，有幾對戀⼈能美好到⽩頭呢？短暫的甜蜜之後是各種
不堪的殘酷砲彈，他死得太早，過於奔波疲倦！他在此地
⼤受矚⽬，竟是早早被他離棄的妻⼦，將他作品版權賣給
台灣的！⼀位務 的殷商，最後保住了他的作品，以⽣意
⼈的⼿段。她⼀輩⼦是怨的，被俆貶成鄉下⼟包⼦，⼜公
開說她不懂為何被遺棄得⼀⽂不值，連帶他不曾養育提攜
的後代肯定是恨他的。走得真瀟洒！「偶然」這⾸⼩詩誰
能為它 塑⾳律啊？

⼆
令⼈膽顫⼼驚的—張愛玲

數不清的歲⽉前的⼀個淒涼的中秋夜，在⼤姐家油漬
的報紙上讀到她的死訊，那夜我的很⼤⼀部份也隨著她逝
去了。當然這⾥⾯有有關我⾃⼰那時的⽣活與遭遇，更多
的是受她故事的茶毒之後，要是讀者可以控訴作家。
 她死於1995,活了75歲，餓死了⾃⼰，孑然 祥地走
了，在⼀處空蕩蕩租處⾥，後來死因改了，我倒喜歡前者
說法，悲壯堅毅。我今年65了，最終，最終從因為照顧老
病⺟親長達⼗幾年昏瞶⾏屍走⾁的⽇⼦⾥釋放了出來。在
學校時，讀她，還是在從無數本厚 不明不⽩的俄國諸多
翻譯⼩說⻄伯利亞凍⼟下走出來之後，天可憐⾒誰叫當時
我的⼤學圖書館⾥擺的盡是那些！ 政治因素，後來好不
容易弄明⽩的，⼤ 話．俄國⽂學與我緣淺，不是我的
菜，很⼤部份相同於我厭倦了中國老⽂學。
如今，還是偏喜她最早的「傳奇」但處處潛伏著鴉片
與肺病的惡魔，在那昭不保夕的戰亂危 下。都說是天
才，奇跡般冉冉上升的初陽，之前對她是愛恨忌妒羨，現
今，透視她那前朝豐沃⼜腐臭家世的出⾝，是有道理的，
當然，假如沒有她那荒淫的⽗親，對她⼜物質苛刻，加上
⺟親的超時代⾃由追求⼜缺少毋性光輝，逼得她靠賣⽂求
⽣，也求榮了。其 ，世⼈指責她⺟親⾃私，那是道德綁
架，當然，發⽣在⾃⼰⾝上，我也會怨的！
她的才華就是那種在2,30⼗幾歲的閱歷⾥，富貴得
流油的世故老練，反差⼤得像走階梯⾼⾼地踏錯了腳掉落
下來反應多時仍是來不及反應，要是沒有⽣活以及閱讀累
積澆灌後是品不出來的，⽽且會叫她那語不驚⼈死不休的
句⾏段落砸得呆愣發暈，天才叫⼈絕望。
 她寫的都是romances, 可無關所謂的愛情，這世上有
的話！ 那也是激情、幻夢、追尋等等等等，紛紛擾擾，
悲歡離合，認真誤會，無可耐何，隨波逐流，對對錯錯，
借⽤老太婆的裹腳帶，應該對得上的，輪不到美麗，遺憾
數不盡，⾃我放棄，哀怨⼜無⼒懟上⼤時代的空前震盪戰
亂摧殘。她⾃⼰是沒碰上愛情的，但遇上了填補⽗愛的⾼
齡男⼈所賦予的厚 泥⼟蓄滿libido,供奉在她腳下，於是
她滿⾜快樂了，抽芽茂長，那⼆年與胡蘭成是她⼀⽣最燦
爛的風華。＂⾒了你，我變得很低，低到塵埃⾥，在塵埃
⾥我是歡喜的，在塵埃⾥開出了花＂。有⼈評論她反浪
漫，是對的，你不能在她的故事的扒拉愛情，那種也許是
Hollywood 出產的天荒地老，上天下地，死⽣契闊⽢如蜜
吹了會醉的微風，不是的，沒有的，幾個⼈有過？
愛死她筆下那些童⾔無忌的蒼桑世故，椎嫰⼜衰涼
的⼈註語，其 是觸⽬驚⼼的。個中太多的是賣⼒的滿台
弄舞，語不驚⼈死不休的華麗詭異，離開了中⽂就沒有她
了。這點令我冷汗溼背，除了英⽂，我⼀向讀翻譯作品阻
隔的豈不是千⼭萬⽔的⽂字差距！
「半⽣緣」⾥，張愛玲給了我們唯有的愛情，青春男
女之間的，魂牽夢繫，可以⼭盟海誓，但作者卻給他們青
天霹靂的命運打擊。青澀⼜太 弱太鏡花⽔⽉，有如薛⻄
弗斯無⼒阻⽌下墜的巨⽯，辛辣苦澀多過甜蜜，最終還教
⼈體會ㄧ把謙謙君⼦的優雅達理！。她筆下的⼈物都活得
太陰暗灰敗，聽天由命。奴性是中國⼈的根，長達四、五
千年，就連被共產主義⾚化，也⼼安理得！在這邊，可能
好ㄧ點。還好，他們有個隔壁老臨居，要較真的話，那還
是拾他們牙慧呢！孫中⼭可是奉⾏他們的政治策略，弄了
個改編版的三⺠主義。
讀「半⽣緣」很驚喜，喜的是領略年輕時不懂的
她的過早的天份，很難受，是因為它揭⽰的⼈⼼恐怖！有
種傷疤太醜惡太殘忍，絕對不能撕開。曼楨不幸遭遇的結
局在海峽兩岸是不同的，我都不喜，在這邊是不符於作者
風格的勉強不合理，半世紀後，那邊出版的是作家無條件
屈膝於虛偽的政治。這可能是出版商的無奈，⽽張愛玲⼜
肯定是炸⽑的。

她被改編的「⾊，戒」是不打算讀的，也許是被電影
⼯業沾染過，膩了。「⼩團圓」是要讀的。也許。

三
騙⼈的三⽑

隨著芸芸眾⽣同流，在學校時，被她帶進「撒哈拉
沙漠」，在她瀟洒浪漫的故事⾥迷了路，⼀路追著她去流
浪，怎麼有那樣浪漫的好男⼈荷⻄？，曾悲痛不已地與她
⼀起在港⼝接回深潛溺斃的丈夫，其 不是因為⼯作養
家，那天也沒有出海。好多不可思義⼜多彩多姿的北非異
國感⼈遭遇，（⽩先勇是這樣推崇的），對三⽑就是崇
拜，不要問我從哪⾥來，我的故鄉在遠⽅，然後我也流浪
了好久好久，不要問我到哪兒去了！！
也就是她正夯的時段，在⼀家寬敞的成衣店⾥我似乎
驚鴻⼀瞥過她，⼀⾝⽜仔衣裙，長長蓬松的卷髮，豐諛⾼
⾼的⾝材，教⼈好不羨慕呀！那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
她後期的許多寫作我沒讀，迷失在他處了。幾天前網路
上，⼜是Youtube跳出來的，像逛店家般，看了好幾個短
視頻，終於弄懂了她⼀點，那就是她有⼀張好臉⼜有⾝
材，出版商就好好包裝了她，誰不愛出名⼜掙錢？，於是
她就上路了，去了好些地⽅，編了好多綺麗豐饒的故事。
網終上最愛現的是她的感情路家庭背景，於是我就知曉了
她寬裕的家庭容許她任性，愛幻想，能畫畫，能進美國學
校學外語⼜肄業，能從⽂化⼤學念哲學念到⻄班牙，（⽂
憑主義沒箝制了她），⼀個多熱戀幻化萬千的國度，在那
兒她碰上了⼩她八歲的Hose，求她等他八年嫁給他。此
前此後她也愛上⼆個成熟多材的畫家與⾳樂⼈，都比她年
長許多＇愛情這麼豐富，資本⼜好，敢愛敢⾏動，多材⼜
多產的創作家，我只有艷羨的份。
 然後就是這篇「⼤鬍⼦與我」，我才必须承認，她是
真的⼀位⽂學家。＂Hose問：你要嫁⼀個賺多少錢的丈
夫？說來說去，妳總想嫁有錢的＇⋯⋯，我說：那只要吃
得飽的錢也就算了＇他⼜問：你吃得多嗎？我⼗分⼩⼼的
回答：不多，不多，以後還可以少吃點，!!!，…我
說：你的另⼀半就是我啊！ 他說：我是⼀整片的，⋯其
，我也沒有另⼀半，我是完整的＇…如果有那麼⼀天，
兩⼈在很⼩的家⾥晃來晃去時，就不會撞痛了彼此，⋯我
可以確定＇要是我們現在再結⼀次婚，法官問：荷⻄，你
願意娶三⽑為妻嗎？ 他這個習慣性的＂不＂字，⼀定會
溜出⼝來。⋯既然兩⼈來世不再結髮，那麼今⽣ 今世更
要珍惜了，……＂。還有很長的話，層次有了，厚度寬度
加深了。這是真相⾥的她。她蛻變了。她死後，⾺中欣花
了五年走訪她走過的北非⼩島，撒哈拉沙漠，告訴我們如
何走出她幻想虛構的世界， 際上，她後來不再騙⼈了！
諸多選擇⾃殺的⽂⼈，他們的勇氣如他們的作品真
叫⼈折服。

四
我永恆的 Apollo，Ian Gillan
 50多年後，我才開始聽這些Hard rock bands 三⼤開
⼭祖師，在聽了20多年古典⾳樂，無數可有可無靡靡緋緋
幾分鐘情緒 cocktail 的流⾏⾳樂之後，遇上他們好像找到
泉源，感謝偉⼤的YouTube 。
這些先鋒者甩掉謙謙⽂雅的 The Beatles，現說，
Led Zeppelin ，Plant Robert坦胸胸露臍，波浪長髮披
肩，顏值超標，搭配震耳欲聾的⾳樂，撕吼扭擺，嗯，騷
⼿弄姿，迷死⼈不償命，我是真的被他電到了。怎麼有長
得比女⼈還漂亮的男⼈。他美在較陰柔的那⾯；嗓⼦很
美，獨有的聲帶，剩過多如繁星的歌者們＇不過，他⼤部
份在喧騰的舞台上當花瓶，看來看去，就那⾸ Stairway
to heaven +Guitar,Bass guitar 雙飇＇百聽不厭，歌詞逼
格⼀⾸好詩了，然⽽這竟然是抄襲來的！本來嘛，⼤家抄
來抄去！還好不是照單全搬，為此，樂壇打了⼀場盛⼤官
司，後來仍舊是他們的招牌歌，（唯⼀），我覺得。他們
的抬⾯是Jimmy Page. 炫技⼜拉風的亮片夾克．他的演奏
技巧只能聽那些專家分析解剖⽅能窺⾒他的過⼈之處。樂
壇上給他的位格不是我這外⾏⼈能置喙的。
Deep Purple-Child in time -Live(1970)，這個樂團的
亮點是主唱Ian，造物者唯⼀的兒⼦，再沒有更靚的男⼈
了，雄糾的男⼈味⼜不失精緻，像非洲森林裡求偶時的極
樂⿃，閃瞎你的炫亮華麗⾏走 Hormone,你必須⽤眼睛，
美貌是⽤看的，舞台上他俯視⼈間，沒有花俏的走步，沒
有華麗的服飾，沒有舞動的賣弄，就那樣站在那⾥抓著麥
克風長桿。他的⾳域極為寬闊，聲⾊可以波瀾壯闊，可以
細膩柔滑如絲綢，讓⼈耳朵眼睛懷 。他的歌唱不會被轟
隆隆的吉他⾙斯⿎鍵琴掩蓋。他愛眯著眼與⾃⼰的聲⾳戀
愛，時⽽捂著長髮下的耳朵，是要逃脫喧噪的⼈群？還
有 Linkin Park ⾥那個不幸的男孩，⾕村新司也是如此＇
當他唱＂昂＂。看下去，每⼀⽀秀裡的他，⼀點⼀滴的變
肥膩了，皺紋出來了，舞台裝漸漸沒開始那脫俗簡約獨具
的韻味了。美麗，只屬於青春，轉瞬即逝，驗證在每個⼈
⾝上，錐⼼的痛⼜喊不出來。是呀，流⾏⾳樂嘛，短暫⼜
無常。獨有這⽀Video 我會看到天荒地老。
他們鷄⽪鶴髮時還在唱，我則蒼慌走避。不畏紅顏
老去世⼈⾒，這就是男⼈的特權。女⼈就得去非洲濟貧募
款，這世上永遠沒有男公平。

五
叫我⽌步⽂學的「Sentimental education 」⼀福樓拜
 「感情教育」這本書，都幾⼗年了，這撇腳的書名翻
譯⼀直嚇阻我去讀，什麼愛情教科書呀？！如果懂法⽂，
⼤概率不會有這種尷尬吧？
不久前在沒得選的境況下，最終讀了它，掩卷時叫我
泫然了好久，還會有什麼⽂學能讀的了？
 讀⽂學竟然可以這麼痛苦！，肝腸⼨斷，催⼈老！。
悲劇是芸術的本質？！
＂包法利夫⼈＂還沒令我這麼難過。悲觀的現 主義
者福樓拜，⼒求完美，⼼靈長期蒙受煎熬，他的治癒⽅法
是吃毒藥，包藏在他美麗哀傷的故事⾥。
這部⼩說宣⽰的現 ，有種萬事俱休矣！得 讀，再
痛苦⼀回。。。。

這是關於Frederic與Arnoux太太追逐相尋得了⼜失失
了⼜得愛⼜不敢愛對與不對前程憂慮對眼前妥協的永不停
歇的磨難。男⼈年輕得得以拋硬幣來確定她愛不愛他，與
她第⼀次隔著⼿套和袖⼦牽⼿，他幸福地像在雲霧間漂浮
不定，學業荒廢，⽣涯規劃頹廢，但善良敏感體貼，清純
地⼀往情深；女⼈已為⼈婦，嫻靜柔美，克尊宗教禮條，
總被平庸的丈夫出軌⼜放不下⼦女，⼀⼼要扮演⼀個好女
⼈。明知不可能卻⼜藏藏掖掖地愛著，閃閃躲躲被男⼈千
辛萬苦地敲扣⾨扉，臨老了才⾸肯，紅顏已褪，謝落在⼀
⼤堆落了灰的鋼琴圍⼱鍋碗瓢盤家當拍賣會的恥辱⾥，從
此消逝了；他呢？為了解飢，娶了漂亮的交際花，縱慾⼜
聲⾊⽝⾺；為了錢⾝份，接盤銀⾏家已稍⾊衰的下堂妻，
將⾃⼰弄成殘花敗柳。
 幾年間的⽇⽇夜夜追尋等待，可是幾萬年的天路歷
程。多年後，他活得⾏屍走⾁，萬事休矣，⼈走涼亭，她
終於來到他跟前，互訴衷腸。
妳為什麼要藏起來？
我擔⼼⾃⼰，也為您擔⼼。
無論如何，我對您的愛不會改變的。
他說：不⾏，要是我們能長相廝守．…
她說：我們不可能擁有彼此。
 我在鄉下的矮屋，有林蔭道可以通到⼩⼭頂，那兒我
有⼀𠆤Fredric櫈，常坐在那兒，可以俯視⼤海。
他過去的痛苦今天都得到了補償。
她放下⼀頭⽩髮，他跪在她的腳下，靠在她的腿上，
細訴深情，不敢仰視，謊⾔亂語地堅持她是⽉亮星光，在
他⼼中永遠據有⼀𠆤神聖的位置，卻⼜驚恐萬分，要是她
真的留下來，他將會厭倦她的蒼老。
她說：要是我們是同⼀時代的⼈多好呀！
她很快得走了，剪下⼀撮⽩髮留給他做紀念。
在那⼀瞬間，他們擁有了彼此，⼜轉頭拋棄了對⽅！
 到這兒，冰冷的海洋巨浪劈頭蓋臉灌下來。這就是福
樓拜！
她始終都名為Arnoux 太太！⾄少⼆讀時總沒找到名
字。
時跨度，27年。

巴黎⼈可能是最世故的，為所欲為，⼜⼩⼼翼翼的保
守著他們認為＂美好＂的理想。性開放，在他國叫濫交，
在法國叫浪漫！他們可以無拘無絆地睡這個睡那個，卻講
究⼀種關於＂美＂的愛＇巴黎⼈⾃許⾃由奔放，他們是風
向球，易怒任性好惡無常叫⼈懼怕，從他們的政權到所有
外國⼈。
福樓拜經歷過⼗九世紀初的政治錯亂，專制與⺠主共
和兩極之間擺蕩的洗禮，也許這就是造就了他如此寫作風
格的原故。在此我不敢深入他的⽣平與作品的連繫。但得
想法⼦給⾃⼰下台階。
作為他時代最講究⽂字形式美，以美好語⾔刻畫醜惡
的現 。他不能容忍相鄰的兩⾴⽂字⾥出現同⼀個名詞或
形容詞，在完成⼀段話之後，會在鋼琴上檢查話的節奏是
否相稱。遇上這樣⼀位作家，其 ，⽂學世界永遠海天遼
濶。當 拾他的「庸⾒詞典」我⼜哈哈⼤笑！但，有好⼀
陣⼦了，我沒有閱讀任何作家的想望！

與這故事成兩極對照的是「少年維特的煩惱」，德國
歌德塑造了⼀位反⾯的形象，類同的⼈物⾓⾊，青蔥少年
緬腆羞澀卻是絕對專⼀的謙謙君⼦，由於愛情無望⽽選擇
⾃殺來結束痛苦，雖然給當時讀者帶來仿效⽽引致教會批
判，諷刺那些為情絕世⽽去的男⼦無所作為，只是在吹熄
⽣命的殘焰。對這種指⼿畫腳，歌德給出的反駁是⼀⽂學
上的作為。這是理性⾃律的德國對上隨性浪漫的法國。不
過，這位歌德⾃傳性的⼈物掐斷⾃⼰的⽣命得來璀燦的雕
像， 際上就是臆造的，縱觀歌德⼀⽣與女⼈糾葛不斷，
鉄証了男⼈有思考的上半⾝，也慣性精蟲上腦的本性。不
是嗎？

六
真 的是貧瘠且蒼⽩的⼀梵⾕

OMG！在中國深圳⼤芬村的⼀個畫⼯20年裡複刻了
10萬張他的作品，⼀幅只花28分鐘，賣個幾⼗塊。還拉
家⼈組隊，有⼈畫星空，有⼈畫向⽇葵，有⼈畫⾃畫像。
在這村⾥有上萬個農⺠⼯，以流⽔線作業，⼀⼈⼀個部塊
共同完成⼀幅畫，熟練者可以⼀邊看電視⼀邊畫。像這樣
的村⼦有許多，⽽中國就包攬了世界70%這種臨摹的油畫
產品，這叫梵⾕要發瘋⼗萬回吧！想⼀想全世界所有已逝
令⼈崇愛的畫家從全世界的墳墓裏爬出來吶喊。真是令⼈
髮指啊！
這個事件竟然把我從25億成交“向⽇葵”的新天價敲暈
了頭中拯救了出來。它也遭過環保者丟蕃茄！
有誰更有資格演繹這個世思是瘋狂的？梵⾕⽣前賣出
的唯⼀幅畫“紅⾊葡萄園“是弟弟託友⼈買下的，窮困孤
寂，⾝後作品才風迷全球，像傳染病，每⼀幅，像稀世珍
寶，拍賣市場上Top price 非他作品莫屬。我們⼜何嘗不
多多少少也瘋了？
 ”我死了後，全世開始愛我“。
“你們認識我是因為我最親愛的唯⼀親⼈兼朋友，我
弟弟，替我辦了⼀場場畫展“，還有他弟弟後代堅持不輟
的推展。⼜，世界就是不可測的！也許，他某時就被會遺
忘了！
他成功的背後也有⼀個女⼈，Jo van，他弟弟Theo
的太太，在他死後⼀年多裡，讀了許多兄弟間的往返書
信，窺⾒了⼆⼈談畫，親密堅定的兄弟情，讚賞他⼤ 畫
作的輝煌成就，也許出於親情的愛護，也許出於投資眼
光，辛勞操持為他辦了很多畫展，直到第七場才引來晚到
的賞視。

風⾞低地國度似乎擅於震撼世界，另⼀例，⼗七世紀
鬱⾦香的狂潮，荷蘭是偉⼤的。還有他們的顯微鏡發明、
許多Nobel prize 科學家。

在他逝世107年後，⼀本九百多⾴的梵⾕傳出版了，
公佈他是＂替代兒童＂的犧牲品，⽤⼀⽣治療童年的悲
劇。⺟視的漠視，嚴厲食古不化牧師⽗親壓迫下的可憐
兒。他與多位⼿⾜都是精神疾病患者！多次愛情慘遭反對
的苦楚，種種家庭不幸註定了他⼈⽣畫布上濃 陰暗的背
景顏⾊。他說：如果⼀個⼈的成功感動了你，那他所做的
犧牲會讓你⼼碎。

他擺脫⼩⼼翼翼的⽅式，⽤強烈的⾊彩顯⽰強烈的
感情。他短暫的⼀⽣都在做囚困奮⾾。“每個⼈必須做⾃
⼰的太陽，⾃⼰定規則。⋯⾃⼰掂 “
“我畫的是⾃⼰的靈魂，⽽非其他“，“甚麼是畫家，
畫家是⾊彩的收藏家”，“如果你熱愛⾃然，你會發現美麗
無處不在“，“愛許多事物，因為愛許多事物的⼈就會獲得
許多成就“。

做為表現派， 獸派的先驅，表達⾃⼰是他唯⼀的
技巧。光線是他要牢牢抓住的事物，但那是多麽幻化萬千
的⼤⾃然現象，他拼命地補捉，紅黃藍綠是他的基⾊，以
肆意潑撒濃 的點、短筆觸、概挂式的技巧，呈現他各種
情緒，燃燒的熱情，躁鬱，對窮困的憂慮悲傷，對⽣活的
錯敗無⼒感，⋯⋯但他所畫的景物比真 世界更有⽣命
⼒、玫麗富炫豐彩。沒有正規的練習，捨棄線條精準的規
則，他只畫⾃⼰的⼼靈世界。
 他總愛在畫上舒發幾句，好像補槍！發洩堵得窒息的
⼼。“我們的本性是憂傷，憂傷勝過快樂”。“我感覺沒什
麼比愛更有價值的” ＂於苦難中，找到最絢麗的景⾊＂。
對世界，特別是底層礦⼯，農⺠，妓女，他有真正牧師的
慈悲純善寬厚。

⽤他⽣命最後的⼗年創作，畫了2100多幅畫，⼤部
份完全於最後⼆年，急匆匆，刷刷刷，每幅作品背後藏著
辛酸。27歲時，輾轉職場處碰壁後，開始啃弟做畫⽣涯，
其 ，他是愛畫畫的，終於從深深的藝術世家肥沃⼟壤裡
發芽，原來他有多位藝術家爺輩，畫商伯⽗，是低配版富
⼆代，啃老多年，⼀⽣想引他走向上帝的⽗親⼜壓制死了
他。
荷蘭太陰冷了，法國南部的Arles 救了他。“藍天炙熱
烤得發⽩，天上近乎透明的雲，將陽光反射的到處都是，
除了⼈，顏⾊更 更強，⾊彩似乎都在發光，⼀切都罩上
⼀層耀眼的⾦黃，在這兒，我誕⽣了想要畫⾃⼰“。 那⼆
年間，是他創作最豐碩的期間。關於” 向⽇葵“，”筆觸消
失了，流暢到你會產⽣錯覺，⋯，他⽤厚塗法，將⼤塊顏
料猛砸在畫布上，他拿了筆刷，沾滿厚厚的顏料，碰撞到
畫布上，⼜直接把筆刷拉出來，這幾乎是立體的，葉⼦和
花瓣留下厚厚的顏料堆，這不是死掉的向⽇葵，非常近似
於 物，⋯，牆壁像奶油狀的顏料，⋯，記得，這是我親
⼿畫的，我厚 的⼿指，我的筆刷，想想這幅畫裡的油畫
顏料，黏液，塗抹和汗⽔，過了這麽多年，這些痕跡仍在
流動，從畫布滴落。“
孤寂總是找到他，女⼈是他永遠搆不著的美好事物。
過多的愛情失敗讓他躁鬱⼜頺喪！⽇⽇夜夜孤寂無所寄托
的⼀顆被啃囓的⼼，無處渲洩，做畫便是他唯⼀的逃亡
路！世界虧⽋他太多，鐘愛他的老天給了他作畫。
 1988年，⾼更來了，但很快⼜走了。他期盼⼀個隊
友，但⾼更是個宅男，靠記憶和想像做畫，⽽他喜歡惝徉
在風裡艷陽裡，各執原則誰也沒錯，決裂來得太突然，連
友誼也是奢侈的，是以他⽤割下⾃⼰的耳朵來宣⽰⾃⼰的
孤獨絕望憤怒！也許是因為唯⼀親愛的弟弟要結婚了？
不停的畫才能活下去。

⽣命中最後的⼀年，他住在精神病院裡，狹仄的病房
⾥，只有⼀扇⼩窗，世上沒有別的眼睛像他那樣扯開⼩窗
上禁錮的鐵欄，看到完整的曠 。這時期最 要的作品有
星空，綠柏。關於“星夜”，有諸多解析的密碼。融入葛式
北齋＂神奈川沖，浪＂元素，變成翻滾洶湧的星雲漩渦，
⾼聳入天強盛⽣命的絲柏是他對永⽣的渴望，暗⿊無光荷
蘭式教堂控訴他對教會的失望。在他眼裏，星空結構完全
符合真 星雲的數字，他畫的可能是受精神折磨時捕抓到
的光感，代表著他躁鬱⼤腦放電的現象。
同時期的“鳶尾花”，綠得發藍，也紫得發藍，深沈⼜
驚⼼動魄地綻放，花，不再只是花，你的靈魂被什麼攝走
了。
最後⼀站奧維，在那裏他⼜畫了“黃⾊的麥⽥“，在給
弟弟的信中說，“像無邊無際的⼤海"，他無法⽤⾔語表達
他的哀傷與孤寂，只能靠麥⽥來呈現。長期依賴弟弟的深
沉愧疚，沒有明天的希望。
按照Camus的荒謬存在論，⽤畫筆抓住當下是他⽣存
的最⼤意義。

由于請不起模特兒，他畫了⾃⼰35幅，約⼀半側左，
⼀半側右，唯⼀⼀幅正⾯看向外⾯的世界。他的⾃畫像是
⼀種標幟＇都沒有表情，只呈現他各種眼神＇與他的眼睛
對視，我們必須嚐試⾃以爲是地捉摸他在各時間段的各種
⼼緒感觸。在他⽣命的終點前，最後⼀幅送給了他⺟親，
神⾊很哀傷，想知道⺟親會不會⼼疼？其中“吸煙的頭
骨” 他在笑，倒是幽默！

有⼈說，Pablo Bicasso 喜戴草帽是由於他們都是表

現主義的碰⾒，非常崇拜他。前者富得流油，後者⼀⽂不
名，試想要是梵⾕知道了，肯定真的會發狂吧！同時期，
達利炒作，杜尚投機，沃霍爾蹭飯吃。梵⾕似乎太無能
了！論⼿段。
 ＂吃⼟⾖的⼈＂是他⾃認最滿意的畫，全⿊暗⾊調，
最好說明他⼼情的陰沈，還有對⼤地純樸厚 的愛。有⼀
說，他在左⾓⾥注視斜對⾯的⺟親，但她視⽽不⾒。正中
的背影罩在光芒⾥，那是他早夭的哥哥，他所代替的本
⾝，永⽣在她的⼼⾥，⽽他什麼都不是。

“作品的價值不在本⾝，⽽在它背後的故事“。
所以我們得共情代入+想像來透視 Vincent Van Gogh
的 畫布。
 他沒有瘋，⼤概也沒真的⾃殺。世界拋棄了他，他選
擇了離開。
有⼈說他之所以致命地吸引⼈，其⼀，他的畫，其
⼆，他悲愴的⼈⽣。
今年，2024，在台北，富邦銀⾏美術館舉辦「梵
⾕：尋光之路」，展出他25件真跡，以「光」視⾓詮釋他
的創作⽣涯。很期待也擔⼼，忐忑的是⾯對他時⼜錯過
他。

七
蝴蝶 磅— Ali Muhammad
阿⾥像⼀隻蝴蝶的⾶，像蜜蜂⼀樣的螫刺，毒蜂拳，
或叫刺拳，神奇的組合拳，他步伐輕盈，出拳迅捷，展臂
長203cm的長距離打擊，習慣兩⼿放下，靈動閃躲，不保
護⾃⼰，捱打是為了贏取攻擊的機會。⾝⾼191米，體
95公⽄，始終⾃律最佳體狀。在⼆⼗多年⽣涯中，打了6
1場，只輸過五場，多在晚期。
⼟⽣⼟長的 Kentucky ⼩鎮⿊⼈，姓Clay，⼗⼆歲開
始在當地警察Martin 的拳擊舘⾥鍛練，⼀路贏了無數⼩比
賽，⼗八歲被送上Olipics ，贏得了輕 級⾦牌，為此他
興奮得⼀夜未眠，風光無限，成為美國⼈追埲的對象。然
⽽在⼀次上餐館時，因為不是⽩⼈被拒絕招待，⼀怒之下
將⾦牌丟進俄亥俄河裡，此事種下他⾼喊⽩⼈不公不義的
因，也招致後來⽩⼈敵視他的果。他改名 Ali
Muhammad，歸依Muslim，放棄基督教，因爲對美國的
⽩⼈⾃封⾼等⼈種的憤怒，對此，美國主流社會視他為叛
徒。此際越戰已經爆發，他也不能免於被徵召；然⽽他公
開反戰宣⾔，對社會⼤喊：我不要到萬⾥外去殺窮⼈，外
國⼈。我要⾃由公正平等 ，但你們不給。如果我要死，
你們才是我的敵⼈。世界拳擊協會因此取消了他出賽職
照，1967年因再拒絕兵役，美國判他五年徒刑。1970年
反戰聲浪越茇⾼吭，他才得以平反，其間近三年他拼棄了
名利的追逐，但也疏忽了鍛鍊， 返擂台上難免體 腳步
不再輕盈，在對抗Joe Frazier鏖戰了⼗五回合破了他的不
敗⾦⾝。
奧運之後，他登上職業拳壇站在聚光燈下，⼀場⼜⼀
場輕松的勝利。他常賽前揚⾔要在第幾回合讓對⼿倒下，
ㄧ次次應了預⾔。他是世界上⾸位三屆 級拳王，征戰
各地，KO無數拳王。奧委會授予⼆⼗世紀世界最偉⼤的
25位運動員之⼀。
 他常喜歡到處叫囂邀戰⾼⼿，展⽰必勝的戰意，也贏
來煩⼈的⿊⼩⼦⼤嘴巴綽號。他愛搞笑，在媒體上嘲笑他
想撂倒的對⼿。他愛打鬧劇，在戰⼤熊 Sonny Liston前
夕，⼿⾥拿著繩套滿街追趕他。The Beatles 訪美時，
John Lennon 不想與他合照，因爲怕會被放倒。到最後，
不知道他們是誰的阿⾥，已經可以讓四⼈跳圈圈了！他幽
默感⼗⾜，受採訪時總能讓台上台下爆笑，沒有其他拳王
做得到。
 在三⼗五歲的⾼齡，以⼗⼆秒連躲⼆⼗⼀拳，給新⼈
Smokin‘ Joe 上了⼀課，在這場娛樂赛⾥，阿⾥秀出他的
表演⾼⼿細胞，表情豐富，動作到位。

19 74年10⽉30⽇，象徵⿊⼈返鄉在非洲剛果舉⾏的
“叢林之戰”是他最艱辛的⼀場比賽，對⼿，Gorge
Foreman 是⼀隻 獸，四⼗勝零負的戰績，比他年輕許
多，比他粗壯，加上他此前狀態不佳，⼜被設局，因地板
太硬，不適合蝴蝶移步，他機智⽣技，故意站到⾓落，以
守為攻硬挺對⼿如雨點的砲彈 擊，撐到第六回合Gorge
開始呈現疲態，動作放緩， 拳後些許失衡，他開始以短
拳回擊⼒ 雖不⼤，但⾜以使對⼿節奏失衡，在第八回合
Gorge體⼒嚴 不⽀，已出現巨⼤防守空隙，阿⾥抓住⼀
瞬即逝的機會，從繩邊轉了出來，－記右拳擊中對⼿頭
部，⼜是⼀記右拳在他轉向時命中他頭部，Foreman應聲
倒地。他給了那戰略取名Rope—a—Dope 邊繩誘敵。此
戰戰略眾說紛芸，但讓世⼈津津樂道，⼗億⼈全球觀看
TV直播，世上第⼀度，佔了1/4⼈⼝。阿⾥曾說：在叢林
⾥， 豬比⼈更強⼤，但⼈更聰明，才得以統治所有
獸。
 1978年，阿⾥點數戰勝斯平克斯，最後⼀次摘下⾦
腰帶，以36歲退出拳壇，以⼆⼗年間獲得22次 級拳
王戰績，無⼈能出其右。
他的⾼光亮點不僅在擂台上，還致⼒有⾊⼈種平等的
爭取，關注⼈道主義。199 1年海灣戰爭，他說服薩達姆
釋放1 5個美國⼈，2002年訪問飽經戰亂的阿富汗，在⾦
沙蕯，⾺尼拉和⾦邊這些地⽅比賽，表明他對超級美國壟
斷的蔑視。他獲得許多美國頂尖學府的榮譽博⼠學位。
1984年他被診斷出Parkinson’s 疾病，也許是他承受
過29，000次腦部 擊的後遺症，老天給了他⼀個天⼤玩
笑，在美國是百萬分之⼀的機率，也許是老天想要收回祂
送出的禮物。儘管如此，他穿梭於各國，作為提倡⽂化與
體育的使者。

1996年，在Atlantic Olympics 他以不停顫抖的⼿，點

燃最動⼈的聖火儀式，讓許多⼈熱淚盈眶。

他很陽光，愛臭美，⾃封為王。他有⼀顆美麗的靈魂
，點亮週圍的⼈。在殘酷的拳台上，他是＂陽剛＂的終極
象徵，結合了壯碩⾝形、速度，以及優雅。步下⾎腥的拳
擊場，他有⼀顆⾚誠的⼼，點亮週圍。《Time》Wilfrid
Sheed 曾形容他是「沒有囯度的國王」。遭禁賽期間，
他走遍⼤學校園演說，成為戰後嬰兒潮世代偶像。当非常
裔榮耀席捲體雲，阿⾥被看做是先驅。以阿⾥命名⾃⼰的
阿⾥效應是1980年代⼼理學中的⼀個術語。正如他「最
偉⼤的：我⾃⼰的故事」書中所說：＂我只說我是最偉⼤
的，⽽不是最聰明的＂。根據這種効應，當⼈被要求與他
⼈相比，對⾃⼰的智⼒和道德⾏為進⾏評分時，會認為⾃
⼰更有價值，但不會比他⼈更聰明。

2005年，疾病晚期，⽣命逐漸失去⾾爭⼒，在沈默
中，他腦⼦還在轉動，表述能⼒不聽使喚，他只能在⾝體
裏作困獸之⾾。他寫下：死神之前，我⼤笑；厄運當頭，
我冷笑；災禍來臨；我嗤笑；恐怖時刻，我歡笑。
1999年,被票選世界最佳運動員。
2005年,受美國總統頒予“總統⾃由勛章”。
" 1980年，在＂叢林⼤戰＂後，“⾦⽒世界記錄⼤
全”認定他超越了拿破崙、耶酥基督成為全世界被書寫最
多的⼈。沒有了羅⾺⼈獸競技場，棒球⾜球也還沒將地球
村捲起來前，拳頭論⽣死的⾁搏台真的刺激⼈啊！

八
會拉你進泥沼，⽽我們都活在泥沼裡—Franz Kafka
 “我以⼀本書讓世⼈膜拜，在我死後才出版，我⾃⼰
完成的故事（其他的幾本不被看 ）”。
“你們讀的所有我的寫作，是我燒毀掉剩餘的10%部
份！”。

我有許多⾃⾔⾃語，如下：
＂⽣命之所以有意義是因為它會停⽌＂。
 ＂⼀隻籠⼦在尋找⼀隻⿃。你是作為⼀個籠⼦還是⼀
隻⿃，有時決定權並不在你⼿中＂。
＂我是⾃由的，那就是我迷失的原因＂。
＂光勤勞是不夠的，螞蟻也非常勤勞。你在勤勞些什
麼？有⼆種過錯是基本的，其他⼀切過錯都由此⽽⽣：急
躁與懶惰＂。
＂戰爭中你流盡鮮⾎，和平中你⼨步難⾏＂。
＂我們稱之為路的，其 不過是徬徨＂。
“巴爾札克的⼿杖抦上刻著：我在粉碎⼀切障礙。在
我的⼿杖柄上刻著：⼀切障礙都在粉碎我＂。
 “讓我們站定，⽤雙腳插入意⾒、偏⾒、流⾔、欺騙
和幻想的淤泥爛漿，插入覆蓋地表的這些沖擊物，直到觸
及堅硬的⽯塊底層。對此，我們稱之為現 。
⋯⋯⋯

Kafka，在捷克語中是寒鴨的意思，乖乖，爲啥⽗⺟
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擺爛⼤師，2024年全世界紀念他逝世百年，把他從
墳裏挖出來，致敬也罷，驗傷也罷，曝屍也罷！他若有
知，我想他肯定會迅速無比地⾃挖墳墓藏起來的，且悲憤
不已！。原因，他太厭世⼜太敏感孤絕。他逃離現 ，躲
進寫作裏；但有評論家說『書寫』總將他推離安全線外，
將⾃⼰拋入徹徹底底的孤獨中。“⽣活要求的東⻄我ㄧ樣
都沒有，只有⼈類普遍存在的弱點”。28嵗還沒開始他的
第⼀部寫作前，與親戚共同開設⼯廠，每天監⼯和管理⼯
作，他吶喊枯悶、荒謬、死板，“我每天都想逃離地球”。
為何不抗議他⼈提出的⼯作要求？為何以規律⼯作來滿⾜
威嚴的⽗親？在「沈思集」的《乘客》𥚃，他寫著“我站
在電⾞的⼀端，在這個世界裡要找到我的⼀個位置， 在
沒有把握，在這個城裡，在我家裡，也是這樣。”
 直到2022年，在台灣才有姬健梅直接從德⽂翻譯他
的書，⽽此前我們都靠英⽂翻譯，隔著千⼭萬⽔的距離，
這ㄧ百年以來全世界⼜是怎樣⾃以爲是的理解他？
Kafkaesque 這⼀詞被解讀為“當你進入⼀個超現 的世
界，⽽你所有的⽀配模式、所有的計劃、編輯⾃⾝⾏為的
整套⽅法都開始分崩離析”。
攤上霸權的成功商⼈老爹,被迫讀法律系。死了⼆個
兄長，成了長⼦，⾝瘦體弱，幽鬱悲觀，也許還有難⾔的
⾝為男⼈的⽣理缺陷，⼜被賦與 望卻沒⼈願意知道他要
甚麼。與年紀差得多的三個妹妹代溝太⼤，家⼈碰撞在⼀
起，＇整天彼此說不到幾句話。三⼗多歲時，他寫過⼀封
103⾴的《致⽗親的信》，請⺟親遞送（她沒這樣做），
在信裡他將⾃⼰的挫折焦慮執著歸咎於⽗親的專制。這封
信被佛洛依德⼼理分析家⽤來解讀他作品裡的「象徵性弒
⽗」。原⽣家庭造成的創傷,把他推向寫作的深淵，ㄧ種
⾃癒療法，他的頹廢美學教⼈著迷，卻也荼毒後⼈太深
。
很遺憾，在他⽣前只完成了『沉思』、『鄉村醫
⽣』、『流刑地』『饑餓的藝術家』、⽽『變形記』讓他
ㄧ躍成為世界級現代主義作家，在那第⼀次世界⼤戰後的
廢墟裡，荒謬成為世⼈尋求⽣存意義的⼤環境下。在『被
背叛的遺囑』裏Milan Kundera 喋喋不休的辯證他的友⼈
Max Brod 沒有焚燒的作品究竟是是，還是非。我們所讀
到他90%的創作，是他⾝後被Brod、朋友、編輯合⼒出
版，所以我們後⼈讀到的是Brod’ Kafka! ! 偏離那些草稿
的原意有多少？這就是非常的卡夫卡！ 你好友的背叛是
⼀種恩惠？這無疑是卡夫卡式的問題。沒有Brod等⼈的
深度修定，甚⾄填補等等⼤ 的努⼒，⼆⼗世紀的現代⽂
學風潮也許會安靜許多，這⼀百年來，也不會有那麼多⼈
有機會認識這位⼤天才的寶藏（很可能是誤解），甚⾄從
⽽理解我們眼下活著的世界。
 ⼤時代的產物也是他的宿命。猶太⼈，出⽣於弱⼩的
捷克，受德⽂教育只以德⽂寫作，後來掌握了捷克語與其
⽂化，還有希伯來語，可能因此有了他作品的異化狀態。
他的⽂風和語⾔是⽭盾的，⽂字晦澀，顯得多解性，他的
⽂體是長期被研究的迷津。⽣於普魯⼠帝國崩潰之際，對
末世的恐懼無助，活在當時德國強權的壓迫下，屈辱⼜痛
恨。他作品主題⼤約有三，第⼀，反映⼈類的孤獨和相互
之間的隔離。第⼆，個體與社會機制之間的無⼒的徒勞的
⾾爭，法律、國家機制、官僚制度以及公司規章對⼈的不
公平和禁錮。第三，世界是荒誕的，非理性的，非⼈性化
的，隨機的，混沌的情況。他喜歡刻畫⼈與⼈之間的淡漠
關係，表現⼈的焦慮和頹廢。所有這些主題，對後來的現
代派、⿊⾊幽默派、荒誕派． 甚⾄表現主義及存在主義
哲學都起到了極⼤的影響。Thomas Man 認為「變形記」
是最值得閱讀的世界⽂學名作。James Hawes 說：你在
浪費⽣命前應該讀卡夫卡。美國⿊⾊幽默作家 Joseph
Heller 受他影響，寫了「Catch-22」。Jean-Paul Sartre
的「嘔吐」就是在描繪個體的恐懼，不僅在於失去形體，
變成非⼈的存在，⽽在於僅「擁有意識」這個事 令⼈難
以⾔喻的噁⼼感，⽽這也導致Sartre“存在先於本質”的存
在主義核⼼說。研究者說，“卡夫卡的⽂字像天線⼀樣在
不可理解的⾼度滑⾏，讀者容易⾃欺欺⼈地認為「知道」
他作品裡的K或格⾥⾼爾的遭遇，但事 上，那是⼀場
夢，噩夢。它是超現 的，神祕的，無法解釋的”。這就
是「寓⾔」的意義，如Walter Benjamin 對他的理解。在
葡萄牙有女性提出“Cancel Kafka”，因為他不婚，得梅
毒，愛逛妓院，引發了國際性的浪潮。但下⼀波浪潮⼜視
他為千⾯多形的變⾊龍，⼀𠆤⾝在世上但⼜不完全屬於世
上的⼈，⼀𠆤悲喜劇的作家，“向讀者展⽰在當今的世上
不致陷入瘋狂的可能性”。諷刺的是，卡夫卡所謂的採取
「⼀切可以想像的預防措施，以防⽌對其作品的解釋」卻
產⽣了無限的解釋。科技的加入，其種程度上似乎不可避
免的是，21世紀將⾒證「卡夫卡⼈⼯智能項⽬」的到來，
其⽬標？ 施 GPT-4以「完成」卡夫卡未完成的作品，並
「填補」其敍事的空⽩以減少或消除其模糊性。据報導，
研究⼈員在新版的GPT-4「審判」的編寫上已取得了很⼤
的進展。
K 世代？ 卡夫卡不僅是全球性的存在，也是炙⼿可
熱的當代⼈物，與其說是他繼續與21世記⽣話對話，不如
說是世界越來越「卡夫卡式」。後現代主義與他的連結更
緊密。「變形記」是培育新卡夫卡預⾔的最⼤⽂學精⼦
庫。隨著現時 代對他的熱議，我們也迎來諸多新議題：
⼈性異化，移⺠不公，對動物試驗和「物種主義）的批
評；還有發聲⽀持殘障⼈⼠權利和跨性別平等，其中⼀位
在「變形記」專題討論會上發⾔：⽣活在六條腿的狀態會
是什麼感覺？。無⼈比他更能抓住我們這個時代獨特的專
注性和怪異性，像曾經的但丁、莎⼠比亞、歌德。
你不必訝異無需歡⼼，卡夫卡會比較不孤獨？我想他
會更想要逃離。

百年後的今天，由於世界似乎應驗了他的預⾔，活成
他筆下的⼈物，中歐各地發燒了現象級全球影響的各種活
動，在英國印度改編他的「審判」，背景是新冠封鎖令下
的軟禁。在美國有製片⼤咖、前衛⼤導演對他的禮讚，也
有⾳樂家為他編曲專輯《牆》。不識愁滋味的青少年在
Ticktok瘋傳⼀部充滿他警句與名⾔的短片，以及多名少
年博主以他為名搏來眾多眼球。他也傳播⾄遙遠的中國，
三年前在中國興起了躺平主義，作為⼀種⾃我保護和消極
反抗，進⾏「非暴⼒不合作運動」，如Kafka 寫的，“我
無法朝著未來前進，卻能⾯對未來，裹⾜不前。我最擅長
的事，就是⼀蹶不振”。新青年平台上，中國⼈喊著：⼈
之初性本善，不想上班怎麼辦？上輩⼦作惡多端，這輩⼦
早起上班，⽉薪⼀千五命比咖啡苦。去年，他們⼜發明了
⼀個新詞「側臥，對事業有 ⼼卻有時沒有⾾志。要是知
道世界會走成這樣，Karl Max 當初應該也不必⼤張旗⿎
地讚美勞動的偉⼤吧？！德國哲學家 Walter Benjamin早
在他逝世⼗年後，認為他是「寓⾔的創造者」。中國作家
王璞稱他為「說夢者，說的是，我們這⼀代的集體夢囈，
躺平、側臥式打⼯⼈的夢囈。」
Kafka竟然對中國不陌⽣，他曾寫過“如果我是中國
⼈”，他引⽤過清代袁枚的『寒夜』，出版過⼩說集「萬
⾥長城建造時」。他研讀道德經，讀懂老⼦的「不出⼾，
知天下，不窺牖，⾒天道。其出彌遠，其知彌少」，還有
《列⼦》和莊⼦「華南經」。比如「變形記」裡的格⾥⾼
爾隨著家⼈的漠視，他就順著⾃⼰的「本性」，像⼀隻甲
蟲吃東⻄。
非常期待看他的｢163幅畫作⼿稿」，他那吝嗇的線
條勾勒出來的意象畫，很能閃現他那驚絕狡黠的⿊⾊幽
默。
「卡夫卡⽇記」繁體字在台灣也出版了，這是他的前
序：渴望寫出我體內整個忐忑不安的狀態，寫進紙張深
處，ㄧ如它來⾃我體內深處」。

『變形記』可能反映⼆⼗世紀初剛進入⼯業時代的
對⽣活的焦慮與恐懼，資本主義唯利是圖，對⼈性真情不
屑⼀顧。親⼦間的衝突，也是在對他⽗親的控訴，亦夾雜
著⽗權威勢對他⾃信⼼的打擊，對⽗親期望的愧疚。『審
判』是從他161⾴草稿，不知頭尾、前後順序，被拼拼湊
湊出來的。遊走在抽象與現 的邊沿，荒謬的法律制度是
⼀台精緻卻錯誤百出的殺⼈機器。個體⾯對戰爭的機關槍
的殘忍與暴⼒。“你被捕了，沒有理由。你被處決了，不
知罪名“，“死得像⼀隻狗”。『城堡』描繪龐⼤社會機器
的運作毫無效率與理性，活著的處境就是荒誕無助，⼜無
法逃離那座陰森恐怖沒有出路的迷宮。後⼆部著作⼀定程
度上來⾃他作為⼀個勞⼯⼯傷保險公司員⼯的觀察，認識
了現代機構中的官僚體制及社會權威的運作機制等。
 他⽤⼤ 書信與⼈交流，與家⼈、女友、未婚妻
Felipe Bauer互通了五百多封信，卻⾒⾯次數聊聊無幾，
原因是“無法接通“。他有過三次婚約與毀婚，“在我內⼼
⼼，孤獨⼀⼈，沒有任何⼈類關係，也就看不到任何欺
騙”。他⼀再揭開⽭盾的⾃我：“沒有祖先，沒有婚姻，沒
有後代，卻有著對祖先、婚姻和後代的強烈渴望。他們都
向我伸出⼿：祖先、婚姻、後代，但卻離我太遠太遠”。“極
度的孤獨使我恐懼， 際上，孤獨是我的唯⼀的⽬標，是
對我的巨⼤誘惑，⋯”。他害怕公開演說，避免在眾⼈⾯
前朗讀作品。但在友⼈Brod 的筆下，他有相反的⼀⾯。
他對細節精密的極致刻求，這在他故事體材處理技巧上顯
⽰無遺。他長年如⼀⽇的習慣，寫⽇記，可能是保存他思
考最完整的所在。

有⼼理學者指出他有輕度⼈格分裂症，並以「變形
記」為範本分析其中⼈物⼼態⾏為來証明他的扭曲詭異⼼
理，呵呵，這也很Kafka。为了糊⼝，他選擇了⼀份簡單
的保險業⼯作，只能夜⾥寫作，「書寫只能是為了倖
存」，「無論如何我都會寫作，非寫不可，這是為了我⾃
保的奮⾾」，但書寫同樣是對⾝體的無盡耗費。在五年的
全盛創作期也是導致了他健康的危機，34歲患了肺結核，
37歲時不得不去義⼤利北部治療，在給某雜誌回信中寫
了：我已三年沒寫作了，⋯當憂慮滲透到⼼中某⼀個深層
時，寫作和埋怨顯然就都停⽌了。 際上，我也沒有強烈
抵抗。在他病弱的終點，不知他是否回溯到早期作品「地
洞」裡所寫的：無盡未竟與無能前進的書寫，最終神奇翻
轉了倖存，找到了體驗幸福的能⼒？「沈沈睡去」？「
我最好的作品都是建立在能夠⼼滿意⾜死去的能⼒上」。
此即他早期關注的棄置我⾝，在善妒的造物主⾯前狡猾死
去，⽅能唯求倖存，感受幸福的能⼒。
他的⾝體是弱勢的，⽣活的國度也是，天才也是，但
他的存在驚⼈地永恆。
 唉，只存10%的遺稿啊！多年前買的「卡夫卡的寓⾔
與格⾔」，現在讀起來已經不香了！

九
“Send in the clowns”ㄧ⾸歌
Isn’t it rich?
Are we a pair?
Me here at last on the ground.
You in mid-air
Send in the clowns.

Isn’t it bliss?
Don’t you approve?
One who keeps tearing around.
One who can’t move.
where are the clowns ?
Send in the clowns.

Just when I stopped opening doors.

Finally knowing the one that I wanted was yours.
Making my entrance again with my usual flair.
Sure of my lines.
No one is there.

Don’t you love fares?

 My fault I fear,I thought that you’d want what I
want.
Sorry my dear.
But where are the clowns?
Quick,send in the clowns.
Don’t bother they’re here.

What a surprise?
Who could foresee?
I,ve come to feel about you,
What you felt about me.
Why only now when I see that you,ve drifted
away?

What a surprise?
What a cliche?

Isn’t it rich?
Isn’t it queer?
Loosing my timing this late in my career.
where are the clowns?
There aught to be clowns.
Well,maybe next year.
 你是暗夜漫天星海裡的⼀顆星光，近半個世紀後，我
活盡了⽣離死別，無數世紀，⽽那星光⼜翱翔過多少星辰
雲系？
我們碰撞過，無能為⼒地相互錯過，無盡的光年後，
⼜這般幸運的 逢。
早在那年頭，我不識英⽂，家境貧瘠無緣擁有收⾳
機，電視機是有的，可只能看到貓王騷⾸弄姿，哦，再後
來兄長不要了的鄉村歌曲唱片，等到⾃⼰有了錢，只知道
買Barbra Streisand 、Daniel Diamond,再後來知道了
Bob Dylan,Judy Collins,…..再後來就⼀頭栽進⽂學世
界，滿世界地讀,直到現在。啊，40歲起才開始了古典⾳
樂，所以pop music ⼀直是被我推拒的。在有了智慧⼿機
也是⼗個年頭後，突然，就看起YouTube 了！然後才“看”
到好多曾經魂牽夢繫的歌，是憑著好多曾經揮之不去深深
恪印的片段旋律。都說靡靡之⾳，⼩時候吃糖果的滋味，
怎教⼈不迷醉？3分鐘的忘我，聽多了會蛀牙！

這⾸，我ㄧ直只聽過曲，是那疏緩悠長懸著懸著的
saxophone/trumpet ，低低隱隱的鋼琴伴奏，（我偏好
trumpet) 的版本，清 乾 。簡單的變調 複⼜ 複，就
是覺得莫名的似乎是悲傷幽鬱。後來查到了曲名《Send
in the clowns》，哦，就是⼩丑的笑臉辛酸。再後來才知
道那是賦格曲式。

幾天前無意間看了某⼈唱它，終於我這才曉得是⼀⾸
歌。其 ，它就唱的是遺憾的愛情⽽已啊！⽽在2019
《Joker》電影出來後，它被牽扯進⼩丑悲喜哲學性的主
題。
1973年被Hollywood上世紀知名作曲家Stephen
Sondheim為舞台劇寫成的，分四段詞，ㄧ個橋段，每段
第⼀句旋律很像天主教讚美詩Benedictus的起始 ，是我
湊巧聽了2 Cellos, by Karl Jenkins。歌詞簡短得很pop。
Where are the clowns? 複被當做問句，因為女主演聲
細柔⼩⼜記不住太多⾳調，演砸了；兼之，當劇中⼈愛情
談崩了，情緒崩潰了，氣極敗壞，焦慮萬分，急需救
場,Quick(陡峭的),send（陡峭的）in the clowns，舞台上
六分鐘的沈默，這⾸歌才被幽幽的唱了出來，台下觀眾的
⼼也被懸了六分鐘。Where are the fools? 所以觀眾也被
耍了⼀把。后来⼩丑電影上市，⼤概是許多歌者⽤來唱⾃
我的⼼聲，歌裡頻頻問 Where are the （applause/
audience? ）Well（沉思的）,maybe next year。900 多
位歌者唱過這⾸歌。（不知是何時的數據）在其中我撿到
了⿊⾦剛鑽，Sarah Vaughan 那海浪般絲綢般多變的聲
帶，唯有原始的非洲⼤地能 育出來，（那⼤地早已被我
們消滅⽍盡了！）還有Van Morrison/ Chet Baker (on
trumpet ) 兩位 Jazz ⼤咖的⼩舞台靈魂唱奏，百聽不厭。
1975年 Frank Sinatra ⾸度錄唱,⼆年後是Judy Collins，
讓這⾸歌的詞曲作者成為當紅炸雞。怪不得呢！命運捉弄
⼈，我年輕時聽到的只是曲⼦，美得令我沈淪了這麼漫長
的悠悠流光，噢！是你啊！你是這樣的！
Stephen 只費了⼆天完成這⾸歌，Leonard Cohen花
了幾年修定才寫成了他的 Hallelujah 。每⾸叫好的歌都有
其原因，耐聽。整體美是不可能的，只需主旋律、幾個⾳
節抓住你的神經，驚艷，別的都被比下去，那就是 hit！
像⼀道菜餚，幾⼗年上百年都吃不膩。酸的⽢甜的苦的辛
辣的滋潤的香郁的都可以。

紀德（Andre Paul- Gide）的《窄⾨》容不下⼆⼈並

⾏走盡天堂，上帝與愛情，你只能選⼀個，天可憐⾒，所
幸那是⼀個純女孩的蠢，上世紀的天主教世界。絕⼤部份
的所謂愛，都是驚鴻⼀瞥，是誰先淪陷了？然後就有了發
展部，展開⾳節。我來了；你走了。你來了；我走了。你
以爲你喜歡的是我那樣的？可怎知我喜歡的你不是那樣
的？剩餘的時光要是幸運的話，能走在⼀起，ㄧ起忘卻激
情，彼此隱瞞相互怨懟，⿇⿇⽊⽊，執⼦之⼿，⽩頭偕
老。

我們絕⼤多時間是睜著眼瞎活，否則這世上會有太多
Jesus Christ、 老夫⼦、Sakyamuni（釋迦摩尼佛） 他
們也許真的存在過，但被太多的執權者當成⼯具⼈，我們
都被坑得太慘，很少知覺痛。
立春時節延遲了播種，桃花爛縵時沒⼈採摘，果 熟
了只落得掉落滿地，淳茶泡好了⼜涼去，青春時⽣機滿溢
過著過著就枯竭衰邁了。
時不我待。僅此⽽已！
 There are crimes! Just so so many !
你在YouTube 看、聽⾳樂或別的什麼的，屏幕上右
⼿邊就不停地顯⽰各種各樣的犯罪謀殺視頻，你⼀邊娛樂
⼀邊被⼼靈催殘，那些罪惡的⼈性，發⽣在世界各個⾓
落， 際上多數在這個媒體發源的國度，天啊！我怎不知
道這世界到處存在邪惡的⼈，⾎腥變態殘忍⾃私冷⾎的各
種⼈⽣。
不值得！

⼗
不停推動巨⽯的男⼈—Albert Camus
 ⼀直很喜歡卡謬這個翻譯名字，荒謬⼤師，連名字都
被標籤荒謬！
這是個「無⽣命」的時代。歷史跌宕演化，進化？但
每⼀世代都有⾃⼰的稱號，地球、宇宙從來就是不斷的滾
動前⾏。我們最有把握的就是回顧，原因，未來是臆想。
薛⻄弗斯的巨⽯還在不停地從⼭巔滾下來嗎？是的，
但以不⼀樣的存在形式，亦或者沒⼈在乎要不要推動它！

存在是荒謬的（在他的時代），但還可以嘲諷它抵抗
它，給⾃⼰的存活找到意義。現在呢？我們都是⾏屍走
⾁，真要尋找意義的話，那是關於Apple ⼿機電腦出到第
幾世代了？Web.3 何時技術成熟？虛擬 境何時全⾯上
市？相機⼜提⾼了畫數是多少？幾個鏡頭？更輕？更薄？
已經沒幾個⼈有思考能⼒，我們無知覺的吃睡⼯作，如果
有，那你會很無⼒，因為沒有⼟讓可以滋長任何有⽣機的
東⻄，我們都是無垠數據庫裡的⼀個微渺到不能察覺的⼀
個數據。
Generous Tommy likes to share
#motivation#love#share#funny on YouTube. 先看完，我
們再來談現時⼤家分享的是什麼雞⾶狗跳雞⽑蒜⽪的⽇
常、甚者,強國如何去別⼈國家製造戰爭以販售武器，⼀
⼿遮天的⾦融詭計來圈⼀𠆤國家甚⾄全球的錢，⋯⋯。在
網絡⾥，我們都很忙，全球七⼗多億⼈⼝，每⼈都是⼀座
孤島，什麼都有，⼀個⼈的世界。有⼀點倒是好的，沒有
真正戰爭的硝煙炮火，當爭辯什麼 ⼤事件之際。

兩次世界⼤戰帶給了Camus 不幸，當然，他只是億
萬⼈中的⼀個，在那個時代。他年幼時⽗親就死於炮彈
中，貧窮迫使他與⺟親弟姝遷居阿爾及利亞——法囯的殖
⺠地，在那邊⽣活更混亂，⼀樣地貧窮。幸運之神還是眷
顧過他的，喜愛閱讀的⾁舖員舅舅給了他啓迪，他也上了
當地⼤學讀哲學。⼤戰的砲火揉藺，集中營的⼤屠殺，催
毀的不僅是有形的環境還有近億的⽣命，也包括了傳統價
值觀，⼈類對美好的信仰，特別是以歌德Wolfgang von
Goethe 為主的⼗八世積極進取的浪漫主義（很諷刺，兩
次世界⼤戰都是德國引起的），要強就得奪取他⼈的。廢
墟饑餓恐懼焦慮徬徨的陰影下，疏離冷漠的⼈際關係，存
在不再有意義，形成虛無主義失落的⼀代，沒有根的世
代。⼈可以哭泣，卻無法選擇時代，無法逃避。卡謬認為
“這代⼈不得不帶著清醒，爲⾃⾝與週圍修復⼀點點⽣存
和死亡的尊顏。”
但明天太陽還會昇起，以致⼈們必得反抗，反抗才能
存在。軍事強國的壓迫，⼯業時代成熟帶來了社會機器的
⼤⿒輪將⼈類捲進鏈條⾥旋轉，⽇以繼夜，不會停下，資
本主義開始控制⼈類的荷包，唯有少數富有的殖⺠囯家才
有權利埋怨⾦錢太少，絕⼤多數⼈窮得⼝袋噹噹響。被質
⺠的國家受壓榨⼜無⼒抗爭，混亂壓迫是常態，政治是⼀
種奢侈，意識形態團結卻也孤立了⼈群，⺠族上的，宗教
上的，國⼟上的意義。

⽗親⾃殺後，我才有勇氣拾起「異鄉⼈」，原因，我
還天真，不願讓⾃⼰太複雜；後來才知曉是貧瘠限制了我
⼀⼀我的家庭，我⽣活的國度。
 ⼀樣驚世駭俗的卡夫卡要是在他的時代⾥出版了「變
形記」，可以確定不會得到⼀樣的 視。時代與國度奴役
了Camus,也造就了他。在異國他鄉，他是孤獨的，但也
有寬曠⾃由的舞台讓他無所顧忌的⼤聲呼喊，⾝為殖⺠者
的優越感責任感也給他奮⾾的動機。1941年法國淪陷
了，隔年「異鄉⼈」（局外⼈）也出版了，歐洲給了他最
⾼的喝彩，因為他寫出了時代的映像，⾼舉了⿎舞⼈的拳
頭， 不像巴黎那幫⾃恃的知識貴圈還走不出存在主義邏
輯辯論的迷宮。烟不離嘴，筆鋒尖銳的他，就是個愛叫囂
的⼩伙⼦，誇誇其談⼜教⼈折服。「瘟疫」，「反抗者」
之後，他被諾⾙爾⽂學獎選中了，（迎合時代），1957
年，接受領獎時他說：別走在我後⾯，因為我可能不會引
路，別走在我前⾯，因為我不⼀定會跟隨，請走在我⾝
邊，做我的朋友。記者⽣涯，無政府主義運動者，反殖⺠
主義者，註定了他愛出鏡頭的走向。

“⼈⽣是苦短的，浪費時間是犯罪” ，“保持清醒，直
⾄消亡”，在那場清晨發⽣的⾞禍時，他⼝袋裡揣著他給
情⼈未寄出的信，尚有⼀百多⾴未完稿紙張「第⼀⼈稱」
Le premier homme,是他太太與女兒努⼒編輯了好些年才
成書的，1994年⾸出版，據說是他的作品中最暢銷的。
我帶著傷感試著去感受他妻⼦知悉他與其他女⼈愛情的存
在，他也是個愛情浪蕩⼦，努⼒地活盡情地愛，我⼼就堵
得很兇。2017 年在台出版，是他最後的著作，⾃傳性濃
厚，寫⽗親早逝，貧窮，⺟親如⼤地的存在。這本書個⼈
特愛，因為純粹，不像「薛⻄弗斯的神話」，「瘟疫」，
「反抗者」，⋯帶著積極思想立場的表達（榮譽）。我在
中央圖書館傍著蔥蔥綠樹美滋滋地讀完了它。Camus 的
天賦在⽂學，哲學是甜點，該死的是他把甜點混進每道菜
⾥！阿爾及爾靠海，這⾥讓他 愛上也享受⼤海，陽光，
夏天，是他最愛的⼗個詞之三，這三個元素在他其他⼩說
也佔很 要的成份。“在陽光裡，世界始終是我們最初與
最終的愛。”。“星星⼀顆⼀顆地墜落海中，天空⼀滴⼀滴
地瀝乾了它最後的亮光”。他的札記也很美：美得你得以
“哲學”之名去品味。“每個冬天的句號都是春暖花開。” 。
“好好⽣活，保持好奇，繼續光彩奪⽬，尋找⽣活中的
美，閱讀你喜歡的書，休息的時候，想⼀想⼀直在思念你
的我。”有些段落很不容易懂，所以我只能嚐試將⾃已消
融到他的陽光⼤海裡去。

“ 要的不是治癒，⽽是帶著痛苦活下去。”
“這個世界並不 要，誰承認這⼀點谁就會贏得⾃
由。”。 “我何其不幸，竟敢思考。”。
 “我的靈魂與我之間的距離如此遙遠，⽽我的存在却
如此真 。”

“⽣命可能毫無意義，宇宙對我們不合理且冷漠，⼈
類不過是宇宙的⼀個笑話。”
“⽣命沒有固有的意義，因此是荒謬的。”
“⼀個毫無意義的宇宙 際上是⼀個機會，讓我們擺
脫希望的枷鎖，並更充份地體驗存在。”
“⼈⽣像剔牙籤悲傷。“
 關於「異鄉⼈」的名⾔“我媽媽死了，可能是今天，
也可能是昨天”，親⼈死了，哪⼀天真的不 要，每个⼈
对喪親的悲痛⽅式不同。書⾥的男⼈M說：沒⼈有權利為
她哭泣。他蔑視社會化才能存在的普遍懦弱⼈性。他因被
友⼈設計帶著槍，為了⾃衛開槍殺了⼈，因為陽光太刺眼
太熱。死了⺟親的事變成<上法庭>的鬧劇。在喪禮上他
沒有哭泣變成他被定死刑的原因，對於喧囂的指責最後他
疲倦於給出他⼈所要的答案。M的冷靜冷漠觸怒了權威，
迎來的是莫名的死刑宣判。道德觀，律法的框框太⾃以為
是，總站在⾼壇上俯視⼈間，必要時也可以殘殺。他⿃瞰
⾃⼰，也⿃瞰他⼈。當迷茫⼜堅持的⾃⼰槓上龐⼤冷酷的
僵屍社會，孤獨無援卻不屈膝。在獄中他想著：我知道這
個世界我無處容⾝，但你憑啥審判我的靈魂？<荒謬英雄
>被卡謬塑造出來了，⼀個<獨立的個⼈>的困境，他沒有
答案，可能也終⽣找不到，於是對整個世界，他就是格格
不入的<異鄉⼈>。沒有話語權，仿彿局外⼈，也沒⼈在
乎真相！
在美國版「The outsider」序⾥，卡謬寫道：他懷有
執著⽽深沈的激情，對絕對和真 的激情。懷抱上訴的希
望，理性地思索與世界的關係，積極的反抗神⽗、檢查官
及社會加諸於他的審判；執著真⽣活，義無反顧地對抗當
時<禮儀與宗教>掌控的價值觀體係，宣稱⾃⼰沒什麼可
以懺悔的。

讓我們先誠 ⾯對⾃⼰，像在書裏，M 對他的⽣活規

劃是模糊的，很多⼈會覺得他沒救了，但現 中你我他的
⼈⽣⽬標⼜是甚麼？多攢錢，買⼤房開好⾞，⼆者有甚麼
區別？存在主義的卡謬藉這本書＇也讓我們看清我們的⽣
活就是荒謬的。上四⼩時的班，休息，⼜上四⼩時的班，
走同⼀條路回家，吃飯，睡覺，星期⼀到星期五，週⽽復
始，⼀⽇復⼀⽇，⼀年復⼀年。像『薛⻄弗斯的神話』
Le Mythe de Sisyphe ，（薄薄的六⾴），「異鄉⼈」被
視為它的⼩說版 ，<荒謬>這概念⾸次被提出來。他是希
臘神話中荒謬⼈物，熱情卻因⽽遭受折磨＇因各種說法的
罪名被眾神懲罰推巨⽯上⼭⼜每次不可避免的看著它轟然
落下！在漫長的磨難中，他必須再朝⼭下走去。卡謬寫
道：正是這個回程的片刻緩衝下，他體悟到了苦難會 新
開始的⼀刻，就是意識的覺醒。他⼀步步的經過眾神的巢
穴時，每⼀時刻，他都超越了命運，只要蔑視命運就沒有
命運是不能被克服的。這命運是由他創造出來的，然⽽他
對荒謬⾼超忠誠。他覺得這再也無主宰的世界，⾃此不再
貧瘠，不會無意義。我們應當想像薛⻄弗斯是快樂的。每
個⼈頭上都頂著⼀塊巨⽯，這種折磨令⼈發瘋想要逃離。
卡謬主張<荒謬>是不可否定的，所以只能活在其中；或
逃離它。摒棄宗教，不盲從社會制度，不在乎眾⼈眼光，
不屈服於既定的價值觀，沒有永恆的存在。尼采早已說了
<上帝已死>,過往長遠的思想⾃由⿊暗歷史中，⼈們擁抱
宗教；僅管沒有確鑿的証據，⽽且出賣靈魂的代價太⼤。
卡謬提出<哲學上⾃殺>，作為信仰解決⽅案。“真正嚴肅
的哲學議題只有⼀個，那就是⾃殺。判斷⽣命是否值得
活，就等於答覆了哲學最基礎的問題。他承認理性是有局
限性的，超出我們理解範疇的事物旳確不可理解，此外，
他相信⽣命是無意義的，我們賦予⽣命的所有意義形式都
是⼈類⼼靈構造物⽽已。沒有證據證明宇宙有超越其意義
的意義；如果有，我們只是不知曉⽽已。⋯我只能以⼈類
的術語來理解，他得出結論⼀⼀唯⼀能做的是我們可以對
世界做出的誠 觀察，就是它是毫無意義的，沒有普世價
值，沒有神聖計劃，⼀切都是隨機發⽣的，因此⽣話是荒
誕的，但卡謬⽤<荒謬>指的是什麼？他並不意指⼈類存
在或世界本⾝，⽽是我們⾯臨的困境，是我們是理性的⽣
物，具有強烈的渴望，創造和秩序的清晰，賦予⽣命以意
義。同時我們也處於⼀個不理性且漠不關⼼的宇宙中。這
樣的宇宙，對於尋求意義的呼喚， 僅僅是無聲的回應。
這種對峙就是卡謬所謂的<荒謬>。这是事 ，我們不斷
地試圖從這個宇宙尋找出路，理解這謎題，賦予⽣命以意
義，但⼀旦我們以為掌握了它，它⼜像⽔⼀樣從我們指間
滑過！ 但“我們反抗，所以我們存在“。
⿊暗的時代，往往能激起⼈類追尋光亮的本能，尼采
認為“⼈應該以態度和意志來決定⾃⾝存在的意義”，⻄
蒙．波娃的女性主義倡導，沙特的“存在先於本質”，畢加
索的立體畫，沙岡的精神分析哲學等等，都與卡謬並肩⽽
⾏，各⾃以創新和探索的真理，對抗⿊暗與虛無。

「薛⻄弗斯的神話」這沈 ⼜輕巧的衝撞，要完全
徹悟，做為我不是男⼈，其 鴻溝就橫亙在其中。
同樣地，「唐璜主義」Don Juan 這個世界頭號碴男
，卡謬盡情為他粉飾，我⾝為女⼈，想吐槽卻⼜極其⼒不
從⼼。還是來看看他怎麼說吧！“倘若愛就夠了，那事情
就太簡單了。愈是愛，荒謬就愈堅固。唐璜並非缺愛，所
以⼀個女⼈換⼀個女⼈，⋯那，是因為他每次愛，都全⼼
全意，掏⼼掏肺。⼈悲傷有⼆個，原因，不是因被蒙騙，
就是因為抱有希望。唐璜遊走花叢，從容⾃得，這就是天
才，知道界線在那⾥的智慧。直到⾁體死亡之前，他都不
悲傷。當他意識死亡將⾄時，放聲⼤笑，⼀切都已釋懷。
在他眼裡，最虛妄的莫過於彼⽣，他⾝體⼒⾏這點，⽤⽣
命對抗上天。在滿⾜歡愉中，喪失了慾望這種無能的⼈犯
的錯不是他的規則；這⽤調調放在浮⼠德Fauste ⾝上比
較確切，他信仰上帝，乃⾄把⾃⼰出賣給魔⿁！掉價⼜沒
骨氣！對懂得享受⽣命的⼈，死前那長串的⽇⼦是多麼難
熬啊！如若他離開⼀個女⼈，不是因為不愛了。⼈⽣充滿
圓滿，他⼀點也不想失去它。他的信念是慷慨取代了仁
善，剛強的沈默取代了溫柔，孤獨的勇氣取代了群聚⼀
致。有⼈為了成為聖⼈⾃頤下地獄，對他⽽⾔，地獄是⼈
⾃找的。⾯對神的怒火，他的回答是我有<榮譽感＞。他
對⾃⼰的好惡有⼀⽀道德的尺。卡謬建議必須姑且將他象
徵的形象當作參考：他是⼀個尋常的誘惑者，⼀個花花公
⼦。他意識到這點，因此他是荒謬的。他的⾏動是「 」
的⾏為標準，與追求「質」的指標的聖⼈相反，不相信事
物深層意義，正是荒謬之⼈的特點。荒謬之⼈是與時並進
的，⋯他從沒想過<蒐集＞女⼈。他汲盡她們的數 ，同
時汲盡⽣命中的機會。蒐集，意味怕失去，然⽽他拒絕⼀
切後悔，俊悔也是⼀種希望，他不會凝視曾經擁有過的女
⼈的畫像。那麼，他⾃私嗎？是的，但他選擇了捷徑，因
為普世所說的愛點綴著永恆的虛幻⼀⼀那種受阻、挫折的
愛才會永恆，沒有掙扎就沒有激情，只在死亡⾯前才會結
束。唐璜知道這是感⼈的，但他清楚：為了偉⼤的愛放棄
個⼈⽣活的⼈，也讓⾃⼰愛的對象窒息貧乏。撼動他的是
解放式的愛，這種愛擁有全世界的⾯ ，因為知道會消失
⽽更令⼈悸動。這是悲情<少年維持)的反⾯。他發現⼀個
新的解放⾃⼰的⽅式，也解放親近他的⼈，這是慷慨無私
的。對他來說，那⼀次次的死亡和 ⽣，是他⽣命的花
束。在此，卡謬拋出他的⼝號：這是他付出和不讓對⽅窒
息枯萎的⽅式。是否能說他⾃私，我留給世⼈來評斷。
（他還有更精彩的臆想下場，你應該⾃⼰去讀）。呼！不
得不承認他有理，但這是他的思想領域，應該也是他的⾏
徑坦⽩罷？
Au revoir , Francais。

⼗⼀
 教我絕望的⼀個⼈，⼀部書⼀⼀Walden pond by
Henry David Thoreau.

我⼗七歲時買了這本書，我接觸的第⼀本⽂學著作，
也是第⼀本教科書外讀物。因爲時代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