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情宇宙
濃情宇宙
刺猬猬会露出柔软肚皮
这个男人是我邻居
新面孔,人模狗样儿的
和这个堪比贫民窟的筒子楼简直格格不入
有一天
他入室行凶,我顺水推舟
-他以恶劣入侵我,再以温柔拯救我-
恶劣温柔 X"刺猬猬"
磨磨叽叽
第一人称练习,1V1,感情线甜的,剧情狗血
原创小说 - BL - 长篇 - 完结
HE - 爽文 - 狗血 - 年上
荤素均衡
第 1 章 完蛋
外头又下雨了。
雨点噼噼啪啪打在铁雨篷上,又吵又烦。
我在稿纸上写:烦。
我讨厌下雨天,讨厌除了有微风吹、阳光不薄也不晒之外的所有天气。
门响了,敲得一点也不急,看来是个不太赶时间的外卖员。
我扭头喊:"来了,麻烦稍等一下!"
腿脚不便,我放下笔,用靠在书桌边的一副拐杖将自己撑起来,一步一跳地慢慢挪蹭到门口。一开门,已经预备好接袋子的手愣在半空,我疑惑地看着他,又朝自己家铁门上根本不
存在的门牌看看,意有所指。
他笑道:"没走错,我就是想知道你在不在家。"
这个男人是我邻居,新搬来的,第一次遇到的时候我还能跑能跳。早上七点二十早自习,我六点半出发,我下楼他上楼,楼道窄,谁也不侧身,肩膀撞到一起了。
他问:"高中生?"
我点一下头,见他是个新面孔,人模狗样儿的,和这个堪比贫民窟的筒子楼简直格格不入。
来找人的吧?讨债?还是私家侦探,跟踪目标?
我随便胡乱猜,没当真,只当赏个帅哥饱一眼眼福,随后继续祈祷今天是个好天气。
结果他拿钥匙开门的声音引起我注意,我又往回跑,扒在直掉渣的铁皮栏杆上看他捅我家旁边的大门锁眼。他也听到我了,回过头冲我笑:"怎么了?"
我诧异:"你住这儿?"
他好像在学我,也点了一下头。
至此,就是我们的全部交集。
我纳闷,提防道:"干嘛?"
他将我上上下下看了一通,最后盯在我打了石膏的左边小腿上:"怎么变成瘸子了?"
既然你没礼貌,那我自然礼尚往来。
我面无表情:"要你管。"
楼梯传来大步跑的声音,我们同时朝下看去,外卖小哥拎着我的盖浇饭上来了,对现场微妙的氛围毫不关心,嚷嚷道:"小宝,是哪个?"
操,他居然敢笑!
我尴尬地伸长胳膊:"我的,谢谢。"
小哥头也不回地跑了。我就说么,怎么可能有不赶时间的配送员。
饭到手,也不必再搭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我刚准备关门,一只手就扒在门边,力气大,别说我现在重心不稳,就换平时我肯定也搞不过他,于是我拿眼神剜他:"干什么?"
"我也没吃饭,好饿。"
"关我什么事?有手机没有,不会自己点餐?"
他还挺好脾气,笑道:"分我一口?"
好脾气那是看起来,都这么被怼了还笑,分明更像个危险系数很高的神经质。我瞬间脑补了很多入室杀人案、抢劫分尸案、同归于尽报社案,吓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我认怂,放缓语气:"要不我给你点一份?"
他没吱声,门又被他扒得更开了几寸。
我开始真的害怕,心慌慌,在提出把我这份送给他吃的同时,我幻想我用拐杖能不能干翻他,至少给我个求救的机会。
求救?
我心凉半截。楼上是天台,楼下是半聋半哑的老太,这一层长长的走廊里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我找谁求救?
他说话了,他说:"好几天没见你去上学,我还以为你住校了。"
"住不起。"我咽下口水,胆颤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无聊,找你说说话而已。"
说个几把,我不自觉提高音量:"你撒手!"
他索性不再跟我玩一点点凌迟的游戏,直接将门拉开到最大。我还紧握着门把,一下子就被带得朝前扑去,连人带饭全扑在他身上。
好,挺好,要不我趁机抡起盖浇饭呼他一脑袋?
拐杖摔到地上,我还没来得及挥起胳膊就被他抄着腿弯抱起来,二话不说直接跨门进屋。
他嘲笑我:"你说你个小瘸子还闹腾什么。"
在我听来和劝我躺平任宰没有任何区别。
我怕得直抖,已经不寄希望于这盒盖浇饭,生怕火上浇油将他激怒得更加变态。我求他:"你行行好,我、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爷爷他受不住,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过我吧,
求——"
"哪个房?"他打断我。
屋子小,一进门巴掌大的客厅三五步就能走完。他朝两个卧室瞅了瞅,很快判断出我的房间,在把我放到床上的时候,我眼泪都要吓出来了,直喘,惊恐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准备
趁他不备就去抢书桌上的手机,操,老子要报警!
"手机呢?"他居高临下地问我,似乎也不是真要问出个答案来,回头一扫就看见我破旧的、不知道卖过几手的碎屏手机躺在台灯旁边。
他唇角一笑,挺好看的,但我已经吓傻了,只觉得恐怖,像《电锯惊魂》里的诡异老头在布置密室,我就是囚禁其中只待放血的罪人,而手机,就是离开密室唯一的钥匙!
可我有什么罪?
我不歧视、不吸毒、不自残,我爱惜生命,好好学习,年年得奖学金,唯一的,就是痛恨一切。
我奋起全力"腾"地抓向他,吼道:"还给我!!"
他一根手指头就把我制服,指尖戳在额头,把我戳得重新摔倒进被子里。
他妈的,靠!
"饭都撒了。"他弯腰拎起塑料袋放到书桌上,随后拿着我的手机去门口捡我的拐杖,再然后,"嘭"一声,大门紧闭。
我看着他重新走回来,满脑袋只有两个大字:完了。
第 2 章 验验货
窗外灰沉沉,雨下得好大,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天气。
我看着他把拐杖靠墙放,然后坐到我的椅子上开始拆外卖,动作一气呵成,熟悉得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他说:"点的什么?"
自己不会看吗?袋子上不是有单子吗?
我老实回答:"咸鱼茄子煲。"
饭盒盖打开的一瞬间香味充满小屋,他撕开筷子,翻来覆去拌匀了,就在我以为他要当着我面大快朵颐的时候,他问:"是将就着一起吃,还是要我再去拿副碗筷?"
我觉得他脑子是不是多少有点毛病。
我说:"我看着你吃。"
他笑道:"嗯,是么,然后呢?"
然后滚你妈的蛋!
"然后……吃饱了,趁着心情好,回家去睡上一觉。"
他只笑,不置可否,又把吸管插进赠送的饮料中,递到我嘴边:"先喝一口润润嗓。"
我喝了,工业糖精味,好难喝,是那种不会再喝第二口的难喝。
他也喝了,喂完我不带停顿地就往自己嘴里送,看得出来他也觉得很难喝。
接着吃饭,筷子换成塑料小勺,先喂我满满一大口,问:"好吃吗?"
伺候得这样贴心,好像我骨折的地方不是左腿而是双手。
哦,贴个屁的心。我从怔愣中回神,是怕这饭跟那果汁一样难以下咽,拿我先试水的吧?
我点头:"还行。"
我从未和谁这样分享过一份饭,水也没有,零食也没有,哪怕是跟爷爷,也是泾渭分明地各吃各的,连一个苹果都不会对半分。
所以很奇妙,我看着他用我咬过的小勺舀饭,似乎毫无芥蒂,我问:"你不嫌弃么?"
他说:"如果你长得丑,那我会挺嫌弃的。"
嘁。
我无动于衷,鼓着腮帮子边嚼边豁出去了:"你到底想干嘛?这是我最后的午餐么?"
他吃掉最后一口拌饭,不急不缓地收拾干净,把袋子重新系紧放到桌脚去,这才拄着我的试卷为我答疑,还是那句话:"无聊,来找你说说话。"
我盯着他不吭声,看他随意打量着我的书桌。
"把偏旁部首换掉,衣换成心,日换成竖心,裴晴换成悲情。"
士可杀不可辱,他在念我写在稿纸上的乱涂乱画。
"世界好像特指地球,那还不够,我的悲情能盛满整个宇宙。"
我麻了,热血上涌,脸红脖子粗,我吼他:"你他妈有什么毛病!"
他眼神飘过来,笑得贼找打:"裴晴。"
又说:"哦,还有一句,你换行了,我没看见——去死吧,全部都。"
我尴尬至极,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像个瘸腿的猴儿在这被人戏耍。
"别害羞,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高三是吧,我高三的时候比你还矫情,成天伤春悲秋肝肠寸断。"
并没有安慰到我,我骂他:"菜刀在厨房,你要么就给我个痛快!"
他失笑,笑完自我介绍道:"林诀,口诀的诀。"
"林先生,"我烦得很,烦躁夹杂害怕,恶向胆边生道,"你到底、到底想要做什么?你现在根本就是个入室行凶的变态!"
他面向我,双腿膝盖和坐在床边的我挨碰在一起,他敲敲石膏:"怎么回事?"
"摔的!"我嚷,"倒霉从楼梯上滚下去,摔得四脚朝天!"
他看着我,不知道信没信。
沉默逼得我正要发疯的时候,他开口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一百天,你不去学校的话会落下很多课程吧,现在又是最关键的时候,光对着答案改试卷,没有老师讲解,你能收获多
少?"
我懵了,嚣张的气焰被懵逼浇灭,我等着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所以,要补课么?我可以充当你的家庭教师。"
我:"……"
他的手从石膏移到我的大腿上,动作配合他接下来说的话,意图再明显不过:"入室行凶,你猜得很准,更准一点,是入室劫色。"
我脑袋一轰,头晕目眩,被冲击得凝固成蜡像。
"你家只有你和你爷爷,他是环卫工,现在距离他回来还有四个小时。"
我艰难到:"你、你要……要……"
"古人云,饱暖思淫欲。"他说完就牵起我的手,问,"成交否?"
亲吻落在手背上的感觉让我头发都快竖起来,原来他不是想来捅我一刀,而是想来捅我的屁股,虽然两者相比,哪个都没有更好一点,哪个都荒诞得可笑。
他是不是有穿墙术,偷窥到我意淫他了?
或者读心术,读到我躲在被窝里,拖着伤残的腿还不消停,一边自慰一边潮热地、含混地叫床,幻想的全是被他掐腰狂操的画面。
我不自觉发颤,试图把手抽回来,没能成功,他又问我:"试试看?"
这一回亲吻从手背落到指尖,濡湿的舌头舔上去,好恶心,我眼睁睁看着他含住我的食指,吮了两下又咬住,咬得我天灵盖都要炸开,浑身过电。
我受不了,用尽力气抽回手,使劲儿在床单上蹭了蹭:"你给我讲题,我给你操,是这么回事,是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料到我会用这么粗俗的字眼儿,他"嗯"一声:"保证给你讲好,也保证把你操舒服。"
讲不讲好无所谓,我根本用不着你讲。
我抿着唇,朝他下面看去:"那你掏出来,我要先验验货。"
他被逗笑,我怼道:"万一你只有米粒儿大,或者细得像圆珠笔,那——"
他没脱裤子,也没站起来,直接抓住我的手往他裤裆上按去,我顿时哑口无言,脸上烫得要滴血。
"今天是先讲课,还是先交学费?"
他挺动两下,炙热勃勃的东西蹭在我手心里,硬得他妈的像个杠铃。
我怕得有点喘,手也挣脱不开,他凑到我跟前说:"我是不是也该验验货,万一你的小嘴儿不好操,我也划不来。"
说着就侧过头,朝我的脸上啄了一口:"就从上面这张小嘴开始验,怎么样?"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应该是当成默认,松开我的手就站起来,几下解开皮带,我耳朵里全是尖锐的长鸣,给我十个脑子我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很快,我第一次亲眼看到其他男人的鸡巴……操,我后悔了,我是不是还没有答应他的提议,我现在后悔绝对还来得及!
可我一张开口,我应该是终于疯了,竟伸手去捉他的性器往自己嘴里送。味道并不好闻,我闭上眼脑袋里全是空白,正要吃进去的时候,脸被捏住了。
他托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以前吃过么?"
我摇头。
他又问:"亲过么?"
不管是亲嘴还是亲什么,我都没有过。
他俯下身,笑道:"这就哭了?"
我都没发现自己流眼泪,他说:"那初吻便宜我了。"
嘴唇相贴的柔软让我恍惚自己在做梦,我被迫承受着吮咬,却发觉,原来接吻是这么舒服。
第 3 章 晚点见
我们换了一个姿势。
他把椅垫扯下来扔到地上,我坐在上面,背靠书桌,再难受也无处可逃。
林诀抓着我的头发,他应该是在低着头欣赏我的狼狈样:"再张大一点,连一半都没吃进去。"
操你大爷,你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好意思怪我张得还不够大?
我忍着干呕,努力又把他吃进来半寸,太噎了,我、我他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原来黄片里也不全是表演,至少在口交这部分,那些被鸡巴塞得眉头紧皱的模样肯定不是演出来的,流得到处都是的口水也不是故意恶心观众,而是真的受罪。
我的双手都抱在他大腿上,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他有意图敢操我,我就会用指甲狠狠挠他。要爽一起爽,只我一个人遭罪算什么买卖。
但是林诀好像很稳得住,他摸到我的嘴角,沾了一点口水抹到我的脸上:"我可以动么?"
我唔唔地威胁他,眼泪不自觉往外冒,我用牙齿轻咬了一下这根不像话的东西,就听林诀轻"嘶"一声,还笑:"别咬,我不动还不成么?"
浓郁的膻腥味霸占我整个味蕾和嗅觉,我激动得有点晕,想起是在哪儿看到过一个童话般美好的比喻:吃棒棒糖。
天、真。
能说出这个比喻的,一看就是根本没吃过鸡巴。
亦或者吃的鸡巴小得像根棒棒糖,让舌头还有富余之地可以舔吮。
我开始尝试着先吐出一截再吞回去,毕竟不能就这样含着,不过几个来回我嘴角就麻了。磨得发热,有点痒痒,而咕叽咕叽的水声无法避免,听起来像是我好馋,正抱着什么美味无
比的东西吃得津津有味。
头发被松开了,我以为验货结束,却不想林诀牵起我的双手禁锢在头顶,另一只手也掐着我的下巴和脸颊。好疼,疼得我眼泪直流,我没法抓没法推,也没法合上牙齿咬他,只能被
他摆动着腰一下接一下操进喉咙里,操得我快窒息。
他脑子果然是有毛病,里面肯定全是精虫在爬。
我才刚吃过饭,他就不怕把我操吐了、吐他一鸡巴、吐他一裤子吗?
亏得我还夸他稳得住。
可我有什么脸说别人,一边骂着他有病,一边被他操着嘴就激动到快要射出来。
林诀在我崩溃的前一线停下来,抽出去时带着一大片湿滑的口水,他蹲下身看我咳嗽个没完,说:"真可怜。"
得意个屁。
我掩着嘴瞪他,手腕也被他掐得好疼,一开口声音都哑了:"验完了?"
他伸手摸到我双腿间,隔着裤子揉我:"难道你打算以后就用口的么?"
当然不,我打算以后再也不用口的。
我被他托着胳肢窝站起来,脚踩着垫子,手撑在桌上。桌边有一面小圆镜,我经常用来它来看我的眼睫毛是不是又掉进眼睛里了。现在它映出我脏乱差的模样,碍眼,要把它翻过去。
林诀揽紧我的腰:"站得稳么?"
我点头:"你别太嚣张,我就站得稳。"
他咬着我耳朵低笑了一声,挺好听,酥麻麻的,让我耳朵发起烧。紧接着我就被扒光屁股,一根沾满唾液又热又烫的性器戳在我大腿根上,他问我有没有护手霜或者面霜什么的,我
回头揶揄道:"都想着来操我了,连工具都没准备好吗?"
"工具有这个就够了。"他顶到我臀缝里,硬得根本不容忽视,我咬着牙才没有叫出来,那种渴望、新奇又惧怕的感觉汇成一激灵,心脏差点就跳出来,他还有空笑,他怎么总爱
笑,"怕你疼。"
这回我没法呛他,我伸手去拉抽屉,拉到一半我又改变主意:"算了,我不想以后一涂霜就想这档子事,你就……慢一点,慢慢地进来……"
他不置可否,才吃过他下面的嘴又被迫吃进他两根手指,我很快明白过来,于是用舌头把它们舔得很湿很湿。这种感觉也很奇妙,藏在身体里的地方被人肆意触碰,有一种任人宰割
的快感。
所以,我想起不久前的接吻,我想接吻。
他用唾液当润滑液,插进来的时候我努力放松,偏着脸命令到:"你过来一点。"
"怎么了?"
"亲、亲一下。"
我又看到林诀笑了,唇角浅浅地弯着,眼里也很温柔,我问:"你好像很开心。"
他含住我下唇,只"嗯"了一声,随后一边吻我,一边用手指在我里面抽送按摸,也没有很难受,可能是接吻的美妙抵消了一些扩张的不适感,我喘着催他摸到了没有,不是说就在
进去两指的——
"两指啊,那……是这里?自己玩过?"
林诀按住那处软肉,见我一下子呻吟得连话都说不完,又得意起来:"什么感觉?舒服么?"
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躲,骂他:"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外面大雨滂沱,窗户没关,潲进来朦朦胧胧的雨雾。
我害怕自己的声音传到外面去,哪怕雨声淋漓,哪怕楼下也只有一个耳背的老太太。
春梦里好像有过这种场景,我被压在桌边挨操,性器捅进来的时候我把嘴唇咬破了。整个灰呛呛的画面里,只有唇上这一抹凌乱的鲜血是艳红色的,它顺着湿润的唇边滑到下颌,又
被一截猩红的舌尖舔走,意乱情迷。本来腰上有一只胳膊勒着,可惜操着操着,我就腰软腿软地趴到桌上,口水连着丝儿晃晃荡荡,晕湿了我还没写完的试卷。
"好疼……嗯……疼……"
我埋着头呜咽,实在太胀了,和被迫深喉的感觉不一样。深喉只有难受,而屁股里捅进来这么不像话的性器,除了胀,还有一种酸楚的刺激,说不清也形容不出,于是我简言之为好
疼。
"现在涂霜还来得及。"林诀的声音变得低哑,他将我搂得更紧,贴着我不堪触碰的耳廓悄声道,"拿出来,我给你多涂一点就不疼了。"
"不、不拿……"我还受得住,我撑着他的胳膊回过头,"你再……啊嗯……"
林诀不等我说完就来亲我,亲吻混着我特别没出息的眼泪一下一下落在我唇上。我享受得哼哼,也很不适宜地想起一句话:心肠再冷硬的男人,他的直肠也是温暖的。
放在眼下,就是:鸡巴再硬挺的男人,他的嘴唇也是柔软的。
接吻像是安抚良药,我单腿颤巍巍,有些急不可耐:"都进来了吗?"
他含混地"嗯"了一声,说:"还没有,要不要我都进来?"
别想我说"要",我闷着声主动撅起屁股去吞吃他,被抱着也站不稳,前面备受冷落的性器很想被摸一摸,磨磨蹭蹭吭哧瘪肚的,我有点烦,骂他:"你快点!"
"要我捂着你的嘴么?"
不得不说这是个好主意。
"……嗯,捂严实。"
林诀的手心里有一股烟丝味,他的另一只手往下滑了滑,勒到我的小腹上,再然后,即使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被深深贯穿的巨大异样感还是一下子冲破我的想象,那一瞬间感觉
天灵盖都猛地炸开。
不是很顺畅,林诀强势地抽送起来,操得粗暴又野蛮,唔唔啊啊的呻吟从指缝间漏出来,我撑在桌上,又紧紧摸索着抓住桌边,屁股里痛得我受不住几回就反手去推他。日了,我当
然是够不上香和玉,但是好歹你也稍微怜惜一点吧,有点自己主动来约炮的自觉好吗?
好个屁,他只顾着得意。
"腿还行么?"他问。
林诀比我高出一个头还要多,操我的时候得微微弓着腰,脑袋埋在我颈窝里到处拱。我"唔嗯嗯"地胡乱点头应他,他张口就朝我脖子咬下来,啊——,跟过电一样,我耳朵里全是
长鸣,被咬得浑身打斗,一层一层地仿佛寒颤一般,本来还行的腿立刻就软了几分。
好像感觉到爽了。
眼前雾气一片,像那些潲进来的雨全都跑进我眼睛里了一样,然后,不仅如此,那些雨也化成了淫液,跑进了我的屁股里。
林诀哑声笑道:"听见了么,你被我操出水儿了,开始舒服了?"
进去两指的地方,那块变得越来越敏感的腺体被不停顶撞和碾压,龟头抵在上面厮磨的时候,我前头硬得一边弹动一边冒出乱七八糟的汁水,正好硌在抽屉的棱上,弄得到处都是黏
糊糊,比躲在被窝里打飞机要爽上千百倍。
好想摸一把,更想被狠狠操射。
屋子里全是不堪入耳的动静。如果此时我爷爷回来,一开门,就会看见一副堪比强奸现场的画面——林诀捂得很严实,我因为太激动而急喘,甚至有些窒息,可他没有半点要让我好
过的意思,勒着我操得像要让我怀上孕才肯罢休。
"唔……唔嗯……"我推不动他,快感堆叠得像万丈海潮,摇摇欲坠,马上就要汹涌袭来,我潜意识里感到惧怕,想求他停下来,缓一缓,我还没有准备好。可是我这点儿小劲儿完
全阻止不了他分毫,单腿的小瘸子加被捂了嘴的哑巴,还有什么能耐发出抗议。
林诀在满屋子的操干声里笑话我:"好湿啊,浪得比外面的雨还湿。"
林诀勒着我肚子的手摸到我胸口来,掐着我的乳尖狠狠揉捏,疼得我想咬他又咬不到,呼了他一手心的口水,他改为捏着我的脸,迫使我转头和他唇舌交融。
"啊!啊……"呻吟刚一泄出来我就咬紧嘴唇,没有林诀捞着,我很快被撞得趴到桌上。春梦里的场景成真,我泪眼模糊地看见稿纸上那句"去死吧",我想我真的快要死了,忍不
住哽咽道,"慢……慢点……啊!"
林诀趴到我背上来,一边咬我耳垂一边捉住我抵在抽屉上的性器,我顿时爽得脑袋发晕,屁股里一阵阵激烈地收缩,海潮终于要倾泄而下,我用最后一点清明咬住自己的手指,在剧
烈的耸动里第一次体会到全身阵亡一般的高潮。
不知何时,也许很快,也许很久,淋淋沥沥的雨声重归我耳朵里。
林诀什么时候射的我根本不知道,我"醒"过来就已经被抱到床上了,靠,好不争气。
他应该是从厕所回来,手里拿着一卷卫生纸:"擦擦。"
要擦的地方多了,你说的是擦擦哪儿?
我没好气地接过纸,问:"这回验完了吧?"
他居高临下,皮带系得端正,就跟没拿出过什么行凶之物来一样,他笑道:"你就这么喜欢把自己当成一个货物?"
"……"
"什么时候讲题?我随时有空。"
"再说。"我依然没好气,"你哪来的回哪儿去,暂时并不想看到你。"
林诀把坐垫捡起来拍拍,放回到椅子上:"不用我陪?"
我骂:"滚。"
他拿起我的签字笔,在稿纸上写了几笔:"等会儿加一下 。"
我夹紧屁股,不然就要流出来了,我忍着催他:"快滚。"
他拎起桌脚的外卖袋子,还不忘把拐杖放到床边来。正当我准备目送他时,他弯下身吻了吻我的额头和嘴唇。
他轻轻一笑,说:"走了,晚点见。"
第 4 章 改变主意
铁门"哐"地关严,屋里重归我一个人。
安静是个相对性的词,明明窗外雨声不停,可我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安静的时刻。
舒服也一样。我以前以为的舒服,是松软的被窝,是睡到自然醒,是随心所欲想做什么都可以,今天才知道它的相对性——激烈的性体验,那么刺激,却舒服得我一塌糊涂。
我躺在床上望着斑驳的天花板发呆,眼泪顺着眼角滑过太阳穴,最后流进耳朵里。
很难受,可我懒得动。
我开始走马灯,回想我这十八年都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让我连养个伤都不得安宁。
天可能会回答我:怪我咯?
真是,人一犯贱,全天下都跟着犯贱。
眼泪越发汹涌,我渐渐忍不住哭声,嘴唇咬破的地方还渗着血,我一舔都能尝到腥锈味,于是我咬得更狠,要把自己变成兔子三瓣嘴一样。
现在几点了?
我爷在外头冒大雨扫大街,我在家里头不好好用功学习,躺在这里犯矫情,这才是真正的伤天害理。
纸抽在书桌上,我扭着上半身伸长了胳膊去够,一动,屁股里就像失禁似的,一片濡湿。
我肆无忌惮地骂了句脏话:"操你妈。"
可惜鼻涕泡都冒出来,嗡声嗡气,一点没有威慑力。
如果姓林的还在旁边,他会说什么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转手去拿杯子,拧开杯盖就泼他一脸,让你内射,还给你!
诶?我、我杯子呢?
我扒在桌边,扫了一圈也没看见我的喝水杯。纸抽拿到手里,我重新摔回枕头上,突然就被硌了一下,我往头顶摸去,在枕头下面的床缝里摸到了失踪的杯子。
……应该是林诀干得太猛,撞啊撞,给撞倒了。
而我,连自己都顾不过来,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它的去向。
我抱着杯子,无法抑制地再次咬住唇。眼里流着泪,屁股流着水,攥着纸巾的手却握住前面,以回味这一遭诱奸变和奸为兴奋剂,毫无快感地又撸了一发。
这回我片刻不停歇,一股脑爬起来收拾残局。左腿还好,不疼不痒,就是格外碍事。
艰难地换完裤子,我弯身在床上摸了摸,没弄湿,于是胡乱扯扯床单,铺平整,再架着拐杖跳去厕所里,接一小盆温水,沾湿毛巾擦擦屁股和前面,最后把内裤洗出来。
腰好酸。
我站在阳台里眺望雨帘。这里是七楼,极目之处一片灰暗朦胧,像《迷雾》里的世界,能不能下一秒就破空飞来一只克苏鲁怪物,要么长角刺穿我的肚子,要么撞塌这个堪比地狱的
筒子楼。
啊,又犯矫情。
我挪回小屋里,膻腥味已经散得闻不见了,桌上放着我的破手机。压在下面的稿纸晕开一滩口水,马上就要晕到那串数字了,我赶忙抽纸蘸干,心里一面不爽,一面默背这个电话,
同时把微信给加上。
L:起来了?
我无声嗤笑,回到:我改变主意了。
L:怎么?
Pp:不用你讲题,我要钱。
对面反复"输入中……"了很多次,我等得不耐烦,难不成还想给我讲讲什么大道理么?
L:行,你开心就行,多少钱?
Pp:五百一次。
L:【转账】。
我麻利地收了钱,一共三千,我问:下次什么时候?
L:只有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
我撇嘴,就看他又发来消息:来我家,我过来抱你。
Pp:怎么,你家隔音好些?
L:免得你个小瘸子做完了还要收拾狼藉。
我又把唇咬破,心里无来由地发紧,这算什么?难不成做爱做爱,做一次就能做出怜爱来?
我把手机息屏,不再理会他了。
傍晚五点,我写完一套数学试卷,抬头看窗外雨势暂歇,徒留乌云滚滚。
我爷还没回来,我撑起拐杖往厨房去。其实根本不能称之为厨房,小小一个带窗隔间,我爷架一个火灶,能炒菜了,就算是厨房。
靠墙是装大米的麻袋,我端着水盆拿小杯一勺一勺地舀一小碗出来,洗三遍,水没那么浑了,就倒进电饭煲里煮上。
再从篮筐里拎出一塑料袋的胡萝卜,晚上就炒胡萝卜丝吧,炒软一点,拌饭吃。
腰要断了。
我拖着又累又乏的身子忙活了好一会儿,终于听见铁门开锁的声音,随后一个拎着亮黄色雨衣的老头子钻进来了,个头还没我高,头发花白,被雨衣压得全都趴了,正是我亲爱的爷
爷。
"怎么这么晚今天?"我姿势别扭地歪坐在客厅唯一一张矮桌上。
"撮箕用太久了,咔嚓,提手断了,我去文具店买了卷胶带缠了好几圈,耽误了点时间。"
爷爷把雨衣挂到阳台上去,一边拍着衣摆一边叹:"一场秋雨一场寒啊,回来的时候雨停了,还挺好。"
我没吭声,我还以为我心里会溢满愧疚之情,我爷爷这么大年纪了,别的老头在跳广场舞,他却握着扫把在扫广场垃圾。
可是没有,明明我之前还哭得眼泪不断,转眼,内心毫无波澜。
爷爷洗手炒菜去了,我冲他背影喊:"爷,稍微多放点油,我要拌饭吃,不要干巴巴的。"
我爷:"好嘞。"
其实这个房子可以不这样潦草对付的。厨房没个厨房的样子,巴掌大的小阳台也没有封起来,任风吹任雨淋。别说多余的家电,就是必备的吹风机,电暖气,都没有。
两个月前搬来这里时,走廊上围了一圈看热闹的邻居,关于为何只有我和我爷相依为命的闲言碎语传到现在才日渐消停。他们猜测我爸入狱,猜测我妈是妓女,猜测我奶是吊死在房
梁上……反正住在这里的人能有什么辉煌经历,巴不得每个人都和他们一样,有一个又脏又臭的潦倒人生。
我不在乎。只要我下晚自习回来之后,够安静,没有叫床声,没有打骂声,没有小孩哭闹不停的噪音,能让我专心学习我就心满意足。
所以在这个堪比蜗牛壳一样的小房子里,那些必备的日用品没有就没有罢,我要一张桌、一张床就够了。而我爷爷,比我还能对付。
我爷总说:"累一天回来,沾上枕头就迷糊了,只想睡个不做梦的好觉,其他,不打紧不打紧。"
做梦也累啊,我知道。
愧疚之情好像又冒出来了一些。
我压着心酸,不知道这一切到底该怨谁。
吃完饭,我钻回屋里继续埋头写试卷。高三的卷子能填海堆山,语文只想做到填空题,后面的阅读理解和文言文随便扫一眼,数理化英全都要做,再停笔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了。
雨水被乌云吃了,一直没再落下来。
我拿起手机,一边揉腰,一边看林诀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L:明天中午想吃什么?
吃什么不重要,我问:你请?
林诀秒回:嗯。
我打开外卖软件,选择评分从高到低,点进第一家,然后截图给他发过去。
L:披萨和炸鸡?
Pp:要双份芝士,还要吃冰淇淋。
L:好。
我哼笑一声,我这个炮友还管吃,挺贴心嘛。
第 5 章 匪夷所思
今天是我最喜欢的晴天多云,微风。
刚下过暴雨,路上湿,灰不大,落叶好扫。
老头子早晨走之前给我买了碗炸酱面,我吃两口就放下了,留着肚子给中午的披萨和炸鸡,有美食诱惑,一上午的书海苦读都觉得不再难熬。
腿痒痒,打石膏的小腿已经有一周没松快过了。
我努力忽视不适感,在稿纸上连画三个简笔小人。第一个让他上吊而亡,第二个剪刀刺穿心脏,第三个我曾偶然碰到他在厕所隔间里边看黄片边打飞机,真是脑子连着下水道,里头
全是屎,所以给他一个宫刑流血不止的死法便宜他好了。
等着的,等我痊愈了的,一个一个找你们算账。
门响了,我装聋作哑,自顾写题。
敲了两回,没动静了,倒是手机突然亮屏:如果昨天不是你误以为外卖到了,我是不是也敲不开你家大门?
这才几点啊?十点还不到。
Pp:要干嘛?
L:不干,别撒娇。
L:撒娇也不干,你得养养。
这、什么跟什么!
我抿着唇,好生气,都能想到他得意又欠揍的表情,而且肯定又是笑着打下这两行字的。
Pp:等着。
L:嗯,别急。
谁他妈急了!
我决定晾他十分钟,他自己别急吧!
十二道选择题写完,我放下笔去看手机,除了班主任日常问候我恢复情况,再没有新消息。
我撑起拐杖往门口跳去,都怀疑林诀是不是已经走了,毕竟十二道题,早就超过十分钟。
林诀没走,他靠在走廊上抽一支香烟。
筒子楼的走廊往往喜欢堆放乱七八糟的杂物,还有人会放个煤炉子开火做饭,上面晾衣服,下面冒油烟,他们谁也不在乎。
或许是没空在乎,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若是可以,谁想自己的衣服上沾满混杂的饭菜味?
也没有同情他们,他们还是很讨厌,都该下地狱。
我把无聊的碎碎念清空,只看着林诀,明明格格不入,可把我家的门框当成取景框,他在里面,就像一幅充满烟火气味的旧相片,很有格调。
烟被他碾灭在台子上,又扔进我家门边的小垃圾篓里。
"二十五分钟。"
林诀走来,夺走拐杖靠墙放,顺手把我抱起来:"在写试卷?"
"嗯,数学。"
"写得全神贯注,把我忘了?"
我一手勾着他脖子,一手放松地做画圈运动,说:"只做了选择题,要是真把你忘了,我现在应该填空题都写完了,正在进军大题。"
林诀把我放进椅子里,或许是闻到了还没散干净的炸酱面味儿,肚子叽里咕噜一阵长叫。
可他却轻笑起来,问:"这三个,不是我吧?"
是那三个已经惨死的简笔小人。
我也笑,学他笑,哼笑:"你要是还这么不请自来,我就可以给你安排上了。"
"我无聊,来找你玩儿。"他说着就去客厅晃悠一圈,空手而归,"没椅子了。"
我正视他:"你可能是三岁小孩儿要人陪,可我是高三小孩儿,要学习。"
他无视我:"那我坐床上了?"
说完,一屁股坐得稳稳当当。
我深呼吸,拿起笔准备当这个姓林的不存在,年纪轻轻二十五六,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劫色劫到这犄角旮旯的鬼地方,脑子一定病得不轻。
我没忍住,边打草稿边道:"我下周去复查,你跟我一起去挂个脑科看看,早治早好。"
林诀低笑一声,随手拿起我的理综卷翻看起来,他朝我伸手:"给支笔。"
我递给他一支黑色笔:"不许乱写。"
他便再伸手:"给张纸。"
我直接扔给他一本废纸钉起来的草稿本。
屋子里长久地安静下来。
我把胸口抵在桌边,压制住有点兴奋的心脏,旁边有一个人在呼吸,时不时传来笔尖窸窣的声响,仿佛我又重回教室,有了一个爱笑爱黏人的新同桌。
很快,枯燥的数学剥夺了我的矫情。
接下来,我脸烧得热腾腾,思考过度导致的,我放下笔,闹钟定的两个小时还没到,提前完卷让我稍微松下一口气,这才偏头看向林诀。
"我写完了,还没对答案。"
林诀真的好爱笑,他未语先展颜:"要我给你改卷么?"
"你改吧。"
我撑着桌子站起来,发觉拐杖不见了,果然还在门口墙边靠着呢。
林诀问:"上厕所?"
我立刻指挥他去跑腿,却不料这人好像抓住了耍流氓的机会,吹一声口哨抱着我就往卫生间走,并且站定在我身后,准备旁观。
我服气:"你不要脸我还要!"
林诀扒我裤子,以行动来证明自己要什么脸。
我恼羞成怒:"你、你外面等着。"
林诀捞住我的腰,和昨天做爱时一模一样的姿势,他,应该可以称之为坏笑道:"早晚要被我干到失禁,先熟悉一下。"
"……你放屁!"
"应该就在你拆了石膏之后。"
厕所小得可怜,我们俩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一转头,就能从悬挂的镜子里看见这个男人亲了一口怀里人的耳朵尖儿,哄道:"乖,我把着你。"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年恩爱的老夫老妻,彼此之间早已抛弃了羞耻心,可以毫无顾忌地做任何事情。群'七\一灵/伍吧=吧伍_玖_灵
可是、可是。
我咬着唇,把才结痂的伤口又一次咬破。
骂不听,逃不走,长痛不如短痛。
但是人一旦有病,其行为的匪夷所思程度简直无法想象——林诀,被我尿硬了。
第 6 章 不能尽兴
硬邦邦一根行凶之物戳在我屁股上肆意轻薄,我慌得使劲儿反手去推他的胯。
"你、你,我警告你,你莫要为非作歹!"
林诀听笑了,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毫无威慑力可言,我急道:"你精虫上脑啊你!"
"性癖,知道么?你难道没有什么癖好?"
林诀的每一句话都轻吐在我的耳垂上,那只耳朵很快发起烧,连着我半个脑子都跟着沸腾,我胡乱摇头,试图恶心他,好让他赶快软下去。
我说:"那你在外面、在学校或者公司里上厕所怎么办,别人撒尿你射精,不搞笑吗?"
按下冲水,我还没来得及抖一抖,就被林诀提起来压到洗手池上。
他一双带笑的眼睛映在镜子里,在看我,两根手指也伸进我嘴里搅动:"你这幅德行,是不是嘴太欠得罪了谁,被推下楼的?"
洗手池松垮垮,我不敢拄在上头,只能一手扶着坑坑巴巴的水泥灰墙,一手奋力去扒拉林诀,口水流得到处都是,我闭上眼,不去看自己被玩弄的狼狈样儿,觉得好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可恨的地方就在于,即使这样,我也没有合上牙齿去咬他。
林诀也发现了,他"嗯?"道:"咬我啊。"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牙齿钳住手指,算是咬得狠了一点吧,我听见林诀倒吸气,赶忙睁开眼看他的倒霉相。
靠,皱眉都好帅。
他终于把手抽出去,同昨天如法炮制,进军到我的屁股里,轻车熟路,根本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插进去按到了要我一下子腿发软的腺体上。
我挂着湿淋淋的口水骂他:"你他妈……唔!你……"
他不理我,埋在我脖子上狗啃肉骨头一般到处咬,一下口就咬出一串滋啦啦的电流蔓延到四肢百骸,是在报复我吗,那我认怂投降还不行吗,比腹背受敌更无从招架的是被直捣黄龙。
"林诀,"我小声求他,"别……啊!啊……林诀,别弄……"
已经被揉捏到发热的腺体好心地被放过,可屁股上一直戳着的凶器却一点都没有要偃旗息鼓的意思。
我扭过头继续服软,连勒在腰上的手摸到胸口来了也顾不及:"我退给你五百,行吗?把这次抵消掉。"
很公平的和解办法吧?
可惜林诀他捏着我脸蛋,朝我嘟起的唇上狠狠一吻,嘲笑道:"想得真美。"
还是被掰着屁股操进来了,昨天才体会过的热烫和饱胀在这一刻全数袭来,我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呻吟,镜子像个偷窥的第三者,里面有一双眼睛饶有趣味地盯着我,我匆
匆一瞥,逃似的垂下头,在被顶到最深处的时候重重喘了一口。
好酸,要撑坏了。
难道昨天还不是他的最佳状态吗?
我抠在墙上的手被他攥进掌心,他亲我耳根,语气温柔地诱哄我:"抬起来。"
我才不。
以禁锢的姿势牢牢勒紧,这场单方面掠夺缓缓开场。
不知道那些小说和小电影里用了润滑液的是什么感觉,我曾看到过因为出力那人操得太猛,把润滑液打出一滩滩白沫的场景,糊了挨操那人满屁股,太令人咦额了,一度怀疑是用了
蓝月亮洗衣液吧,是不是再猛一点,就能满屋子飞泡泡。
但是不管怎样,下次一定要试试,不然这样强烈的摩擦感我根本承受不了几下,越缓慢的抽送越让我感受得清楚,被拉扯,被碾磨,被一寸寸地撑开,分不清痛爽,像被快感凌迟。
"小宝。"
我剩下半边的脑子也沸腾起来,听见林诀叫了我的小名,却又改口道:"宝宝。"
咬住唇没有用,呻吟还会从鼻子里冒出来。
林诀诱惑到:"宝宝,抬起来,想不想接吻?"
想,我着急地哼哼,快亲亲我。
我顺从地抬起头,紧闭着眼看也不看镜子,只仰着脸等他来亲我。
渐渐这方狭小的卫生间里响起些黏糊糊的水声,不是唇舌吮吸的声音,我哽着嗓子憋住想要叫,是林诀把我操湿了。
挨过最初的那几分钟就能拥有的润滑,不比用洗衣液好吗?
我在一下下的耸动里幻想自己被操出泡泡的模样,又把"下次一定要试试"的念头给扼杀掉了。
"林诀……轻、轻点……我……啊!啊嗯……"
"这还不轻么?是腿疼么?"
我摇摇头,屁股里好像兜着一汪水儿,鸡巴操进来就会荡起一圈圈波浪蔓延到指尖,我快溺毙了,吸着鼻子求他道:"要、要忍不住了……呜……捂住……捂……"
预想中的手心没来捂住嘴,林诀一改慢悠悠,抽出去后再次提着我换了个方向,把我严丝合缝的压在水泥墙上,湿透的屁股得不到怜惜,鸡巴长驱直入地捅进来,顶得我一下子失声
哀叫,腺体被碾过,操进了好像从未进到过的深处,我不自觉发起抖,早就竖起来的性器夹在我的肚子和墙壁之间,硌得有点疼,可是我不想管它,只想让林诀再来一次。
林诀把我的脸掰向镜子这边,一边亲我眼睛一边命令道:"宝贝儿,睁开看看。"
休想。
他掐住我的腰,毫无预兆地快速抽出去,接着又狠狠撞进来,爽得我把嘴唇咬烂也忍不住哭叫,波浪变成惊涛骇浪,劈头盖脸地扑下来,压根没想给我留活口儿。
"睁开眼,我就轻轻的。"他要挟道。
你、你休想。
于是我又连着挨了好几下狠操,那么大的东西捅得我肚皮好像都鼓了出来,爽得我抽筋去骨般瘫软,我也较起劲儿,含了满嘴的血腥味也不肯服输,在头晕目眩中快被操到喷出来。
我可能是有什么受虐属性,我的癖好搞不好是当个 M。
手心还是捂上来了,隔绝掉我抑制不住的哭喘。
林诀轻笑的声线钻进耳朵里,他维持着力道不变,嘴上说着"好可怜啊",鸡巴却干得还是好带劲儿。
他说:"叫得真好听。"
他还说:"睁开眼,宝宝。"
我趴在墙上,以无处可逃的姿势被操得汁水淋漓,一睁开眼,本来就兜不住的眼泪彻底模糊视线,但这样更糟,模糊比清晰更加暧昧,我看见自己乱成鸡窝的头发,也不知道是什么
时候弄成这样的,然后看见一个自甘堕落的自己,正在享受自甘堕落。
视觉刺激的加持让我体验到了被插射是什么感觉——魂儿都飞没了,大约就是俗称的销魂吧。
被呼得潮热的手心离开了,林诀在高潮的余韵里吻我,嘴唇被吮得好疼,他的舌尖抵在我的伤口舔来舔去,含混地问我:"腿疼不疼?还坚持得住么?"
我只能发出鼻音,射过之后的鸡巴缩成一团被挤压着惨遭蹂躏,前面痛,后面爽,越来越野蛮的力道让我呜呜挣扎,妈的,还想内射我吗难不成!
"不……呜……不要……"我反手推搡他,被他抓着手腕摁到墙上,再然后我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被操得眼泪决堤,脑袋里面一阵阵白光,我都害怕我的石膏要被他猛冲猛撞的震
到裂开。
还是被射进来了。
射得好深,这个歹人是把他的卵蛋都顶进来了吗?
我感觉轻飘飘,又感觉很沉重。
过了好半晌,我找回清明,发现林诀覆在我背上,在亲我。
"宝。"他低语,意犹未尽地埋怨道,"都不能尽兴。"
说着又开始小幅度地磨蹭起来,半软的性器还没有抽出去,黏黏腻腻的,带来一股子失禁感。
我全身慵懒,不想理他,只支吾道:"不尽兴……也不降价……更别想退钱……"
林诀又掐我脸,瞪着我,操我还敢凶我,我以为他能骂出那句"就这么喜欢当货物?",结果他低下咬了我一口,咬在流血的伤口上,疼得我闷哼一声,当场冒出一串泪来。
第 7 章 专注
昨天晚上,我还用自己稀烂的破手机上网查了:被操会哭正常么?
我希望得到的答案是:正常,生理性眼泪无法控制,就像膝跳反应一样,不必多虑。
毕竟我并不能接受良好,对于我一挨操就他妈掉眼泪这个事实。
然而网络给我的回答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是炫耀吗、如果你不想哭可以让我来哭、那就祝你被操时哈哈大笑吧等等等等。
难得有建设性的反问,问:怎么个哭法?爽的?疼的?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
把我给问住了,索性手机一扔,爱咋咋滴,又不是我寻求到了心仪的答案以后就不哭了似的,徒劳无用,完全是浪费时间。
然后我就睡着了,睡前听见爷爷在隔壁发出一阵阵响亮的鼾声,觉得很心安。
今天重蹈覆辙,林诀拿纸巾给我擦完屁股就来擦我脸,被我一巴掌拍掉,骂他是不是有毛病。
"脸跟屁股一般湿,"林诀有那种张口就淫话的本事,"都是你浪出来的水儿,嫌什么?"长(腿老[阿(姨追雯
我无语,靠在墙上看他把皱巴巴的一团纸巾扔到蹲便池里,懒得再跟他怼,注意力都被性器传来的不适感吸引去,有点火辣辣的疼和痒。
可能是磨破了,水泥墙面坑坑巴巴,碾在上面磨了那么久。
我不说,林诀自然也就没发现,他回过身盯着我,眼神比做爱时温柔一些,叫我"哭包"。
我:"……"
我提起一口气:"等你被操的时候,你哭得比我还厉害,你信不信?!"
他挂起招牌微笑,根本不接我的茬:"裴晴裴晴,改名裴雨更合适。"
"合适你妈,"我气得大嚷,"老子的名字让你随便改?"
我感觉热血涌上脸盘,林诀可能也没有料到我会真的生气,收起笑后又一本正经地跟我道歉:"对不起,我玩笑开过头了。"
狭小的厕所里还残留着性爱过的味道,对峙的场面很像性交易没谈合拢。
静默大约持续了十几秒。
在这十几秒里,我很痛快地自我作践,脑海里全都是肮脏的词汇。
然后林诀凑来一步,捧着我的脸抹了两把,潮乎乎的,我能感觉到,我没好气道:"够了没,我还有一堆试卷要写。"
他"嗯"了一声,语气听起来蛮诚恳的:"对不起。"
我撇撇嘴,不知道说什么好,被打横抱起时也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回到屋里,破旧的塑料闹钟显示十一点半。
我翘着左腿重新坐稳妥,把刚才写完的试卷放去桌边,林诀不是说要帮我改么?那就让他改,节约我时间,也省得他精虫上脑又要发情。
"披萨和炸鸡?"我问,肚子有点饿。
"应该快了,"林诀坐到床上,拿出手机点了几下,"还有十分钟送到。"
十分钟够我做一篇阅读理解。
我铺开卷子,开始埋头读题。文言文是整张语文卷里我最喜欢的部分,古人行文说话很有意思,总能读得妙趣横生。相比之下作文题就非常恶心,总是要突出正面的、正义的思想,
在我看来十分装逼,全都是令人作呕的勾兑鸡汤。
林诀在我旁边很安静。
余光能瞟到他,不做爱时人模狗样,一点也无法把此时的他和入室行凶的恶棍联想到一起。
所以人才不可貌相吧。
十分钟在笔尖下匆匆流过,外卖还没来,我先写完了最后一笔。
林诀说:"你做题时很专注。"
我瞥他一眼。
"我看了你五分钟,你都没有发现。"
我说:"这不好吗?这对我来说很好。"
敲门声和林诀的手机一同响起来,林诀起身时对我吩咐:"把书桌收一下,我点的很多。"
窗外有小鸟在叫。
天气依旧微风多云,希望这样的秋季能长久一些,不要那么快就到天寒地冻的冬天。我痛恨冬天比夏天还多,酷暑还可避开炎热的午后,躲在亭里树下荫凉,而冬天避无可避,我真
的愿意每天写十篇道貌岸然的作文来换这个城市没有冬季。
外卖拿进来了,有两大包。
我首先看到可乐,顿时眼睛放光,馋得我腮帮子仿佛已经被碳酸气泡刺激得发酸。
"吃不完吧?"我接过袋子就暴力拆开,除了一盒很大的披萨,还有一整只脆皮炸鸡、六个蛋挞、两对烤翅膀、一盒洋葱卷、两个果酱派、一杯巧克力冰淇淋和一堆不同口味的蘸酱。
我馋死。
"你家里有微波炉么?吃不完晚上可以叮一下。"我抬头看他,自我问答道,"应该没有。这地方谁家要是有个微波炉,全楼的人都会知道的。"
林诀笑了一下,问:"开心了?"
我坦然道:"有好吃的当然开心。你坐啊,站着干什么?"
林诀戴上手套,拿了一个蛋挞贴到我嘴边,我不客气地咬一口,听他解释道:"坐着吃得掉满床的渣,站着就行。"
蛋挞很甜,上面还有一颗棉花糖。
林诀温柔的时候就挺像这颗棉花糖的,不讨人厌。
我也戴上手套,撕了一只鸡腿给他,再给自己揪个翅膀,咬得满嘴是油。
不知道我爷爷吃了没。公园的物业中心每天提供一餐午饭,两荤两素,米饭可以无限续。我爷爷有时候就会趁人不注意,悄悄剩一点米饭装到塑料袋里,等下午再扫街时,去没有监
控的地方喂喂鸟儿。
"在想什么?"林诀问我,"吃东西还能走神。"
我摇摇头,本来不想说的,但是嘴里吃油了,一溜烟儿话就自己跑出来了。
"我们搬到这里之前,住在一楼,有个挺大的院子。里面像世外桃源,全是我爷爷养的花花草草,还有很多鸟笼,关着很多种叫声不一样的小鸟。"
我把骨头吐到包装袋里,继续道:"有只乌鸦,见我就叫我给他磕头,很坏的一只鸟。"
林诀笑出声:"乌鸦都很聪明。"
我没吭声,那些好日子太遥远了,像我做的黄粱美梦一样。
林诀也不再追问,自觉当个给皇上布菜的妃子,又递给我一片双倍芝士的披萨。
他吃东西时话好少。
昨天来抢我的茄子饭时也这样,吃相斯文,食不语。
我靠进椅背里欣赏帅哥进餐,色欲熏心的,突然很想接吻。
他瞧我道:"学我?"
"学你什么?"我纳闷。
"看我。"他说。
……话少到惜字如金,我思考两秒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我看你一眼你就发现,你看我五分钟我都没鸟你,"我毫不留情地笑话他,"你好失败。"
林诀毫不反驳地接受了我的嘲笑,然后再喂给我一只洋葱圈。
吃人嘴短,我主动回忆道:"我高一时,班上有个我挺喜欢的男同学。有一次晚自习,大家都在埋头搞自己的,冷不丁就听见有人叨叨咕咕,声音越来越大,在自言自语分析思路,
到达了一种忘我的境界。班上的同学都看他,他浑然不知,直到老师从讲台上下去敲他桌子,他才反应过来,脸红得要爆炸。"
林诀提取重点:"挺喜欢的男同学?"
"哦,当时挺喜欢,后来不了。"
"怎么?"
林诀人模狗样的狗样时刻来临,我质问:"我说了这么长一串儿,你就只听见了第一句话是不是?"
他笑起来,讨好似的舀一勺冰淇淋喂给我,我吃了,被冰得鸡皮疙瘩乱飞,爽得要命。
"我觉得专注是一个非常棒的技能,你觉得么?"
林诀点了下头。
"所以我觉得并不可笑,在全班都笑他的时候我没有笑。下课后我想去找他,但是他被人包围取笑,于是我等到第二个课间,又去找他,想约他放学一起走,我们回家同路一段。"
林诀猜:"他拒绝了?"
桌上东西还有一大半,我已经打饱嗝儿了,有点不甘心地剥开红豆派往嘴里塞:"是呗,他看我脸上青紫交加,怕我是惹到了混混,万一放学路上又被堵了,岂不是连累他?"
我眯着眼观察林诀的表情,不意外看到他的吃惊。
但是林诀还是没有追问我。
说不清失不失落,红豆派的空盒被我扔到包装袋里,桌上的狼藉分两拨,一拨扔掉,一拨留着下一顿。
我满足地摸摸肚皮,撑鼓了都,顺便把掉得满身的碎渣捡一捡,捡完就要吃饱喝足好干活了,一堆卷子并不是开玩笑。
林诀把袋子提去门边放着,预备走时带走。
他又折回来,蹲到我椅边帮我一起清理衣服,说:"我干你的时候也很专注,你在镜子里看见了么?"
我:"……"
猝不及防是干什么,我无语道:"我哭得都打奶嗝儿了,没空看你。"
林诀一笑,根本不听我的诳语:"喜欢么?"
我:"……"
我真的不明白了,摆出没有表情的表情:"我们俩是金钱和肉体交易,我是多想不开,喜欢自己的金主?那不是活脱脱的自虐吗?"
第 8 章 裴同学
林诀被我怼得没话说,我都拿起笔开始继续解题了,他才迟钝地冒出一句:"不是这个喜欢。"
我头也不抬:"那是哪个?"
林诀又没声了。
我笔尖不停,在判断题的括号里打下一个叉,说:"不管哪个,我们俩之间都用不着谈喜不喜欢吧。"
我猜林诀应该是笑了笑,连语气都是软和的,他说:"嗯,你说得对。"扣馏(久=珥,Ⅲ"久]馏/
下午的时间仿佛开了二倍速,我埋头写卷,中途要上厕所也不挣扎了,直接使唤林诀抱我去,然后他就在我"你不许硬"的警告中硬得戳着我屁股,看来上午那炮他是真没有尽兴。
再次回到书桌前,我忍不住了:"我能问问吗?"
林诀翘着二郎腿,胯下没下去的一大坨存在感很强,但他面上是君子,对我点头道:"问。"
"你可不可以预估一下,等我拆完石膏之后,你打算发挥到什么程度?"
林诀弯起唇,手拄下巴,食指一下一下点在脸颊上:"十成,现在是两成。"
我:"……"
他追问:"怎么?"
我叹口气:"没,我大概也就只能赚到你这三千块钱。等我石膏拆了,你找别人发挥你的十成功力去吧,我是高三备考生,精力有限,无福消受。"
林诀被我叹得直乐:"还剩五次,我偏要等到你痊愈后再做。"
我白他一眼,懒得跟他拉扯。早上做爱一场一小时没了,我晚上就得晚睡一小时把它补回来,挑灯夜读来弥补白天的享乐。
下午四点,窗外阳光变得越来越薄。
我放下笔,伸一个很长的懒腰,转头恰好对上林诀看我的目光。
他口吻赞叹:"怪不得改变主意不要我讲题,原来你成绩这么好。"
我假笑:"都改完了?"
"嗯。"
"错得多么?"
"不多。"
我下逐客令:"那滚吧你,我爷爷要回来了。"
林诀把草稿本递过来,上面的黑色笔迹像被风吹过,既端正又飘逸,怪好看的。
"做错的我都画圈了,有两道我用的是和答案不同的思路解的,你看看。"
"……"我冒出一个惊悚的想法,"你不会真是老师吧?高中老师?"
林诀站起来,也学我抻懒腰,抻得衣摆上滑,露出一片线条流畅的腹肌。
我毫不客气立刻伸手就去摸。
他被我摸得往后躲,膝弯儿卡在床边,又一屁股跌回床上。
"怕痒。"他笑道。
"是不是老师啊?"我催道,越想越完蛋,"靠,好他妈刺激!"
林诀绕到我椅子后面,俯下身来跟我接吻:"背德当然刺激,裴同学。"
我被他叫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嘴唇舒服得我不太想说话,只把脸仰起来,想要亲得更加深一点、久一点。
窗外听不见啾鸣声了,夕阳西下,倦鸟归巢。
林诀在我爷爷回来前一刻钟走的。
他走后我拿镜子照照自己,把凌乱的头发抓一抓,再低下头松开裤绳,把性器掏出来观察一下伤势——下午被抱去上厕所时,林诀眼尖地发现了我在流血,对我服气得没话说,点了
药店外卖给我涂碘伏,又给我拿纱布缠了三圈,只露着一个顶端。所以它现在就像一个白杆杆的红伞伞。
其实没特别疼,但是林诀问我"疼得厉害么"时,我故意道:"刺骨钻心。"
铁门发出吱呀响,我辛苦的爷爷回来了。
架起拐杖,我一瘸一跳地去客厅迎接他:"今天还可以,天气一直都挺好的。"
"好不了两天。"老头子把亮橘色的环卫服挂到阳台上,反光条磨损,斑斑驳驳,"这地方春秋就两礼拜,全是冬和夏。"
我听了就心烦,已经预见到严寒把我爷爷双手冻满冻疮的样子。
整个冬天都好不了,青紫臃肿,像皲裂的馒头,等到春天回暖了就奇痒无比,一直要捱到小满才能痊愈。传闻中的樱桃酒,还有各种药膏,都没多大用,不治之症一般。
"早说让你别干了,"我靠在门框上看他挽起衣袖洗青辣椒,"又不差你每个月的这两千多块钱,何必呢。"
"闲着也是闲着。现在人素质都高,没多少垃圾要扫,就扒拉扒拉落叶,这两千块不拿白不拿。"
我深呼吸:"你卖房子的钱难道不够我们爷俩活到我明年考上大学吗?上了大学我就可以自己赚钱了,用不着你为我折腾你这条老命。"
我爷爷看都不看我,这轮对话在我们搬来后、在他招呼不打就去找了这份工作之后,都数不清发生多少次了,没有一次他听我的劝。
"你有这跟我拌嘴的功夫不如多写两道题,"果然,他又这样说,"已经被耽误了一年,今年复读你就专心读,别的不要操心,等你考上大学,爷爷我什么都听你的。"
让我生气就是结束这段对峙的办法,老头子早摸清了。
我也的确生气,气到发抖。我为什么要复读一年,为什么高考时被耽误,想起来我就满心诅咒,希望那个人在监狱里可别太乖,最好本性难移地继续当个畜生,被狱友或者狱警谁都
好,活活弄死才大快人心。
拐杖被我扔到地上,我扶着墙跳回屋里,把门摔得巨响,震下来一大捧灰尘。
晚上吃青椒肉丝拌面。
我没锁门,我爷爷把面端到书桌上,没说什么,只把拐杖捡起来竖在桌边,然后就出去了。
碗里有三个煎蛋,还有一勺脆萝卜咸菜。
挺香的,辣椒和肉丝被酱油染成诱人的颜色,煎蛋也是我爱的溏心。和中午的披萨炸鸡不同,家常菜的香味总感觉要更亲切一些。
吃完面,我左手拿筷子右手拿碗,蹦跶到屋外:"给。"
老头子在半露天的阳台里赏景儿,余晖尽没,一轮高悬的白月亮挂在天际。
他指指客厅中央的掉漆小桌:"放着吧,我等会儿收。"
我依言照做,再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蹭到阳台里,看到星星也隐隐出现了,明天还是个好天气。
"小宝,"爷爷突然开口,"你知道隔壁——"
话没说完,半墙之隔的旁边阳台里就冒出来一个身影,林诀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半湿,衣服也换成宽松的睡衣,领口大敞。
我不动声色,在心里大呼:不狗了,人模人样,好帅!
他把我和爷爷瞧一瞧,一边礼貌地笑笑,一边把香烟拿下来揉进手心里,打火机也顺带揣回兜里。
我等着他会不会开口问好,结果他就这样转身回屋了。
没、劲。
我抿抿唇,也准备重回题海,爷爷却压低声用眼神示意我:"从来没见过,是不是?"
我没有感情地"啊"一声。
你是没见过,可我吧,不仅见过,还亲过、吃过、聊天过。
"小宝,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在家一定要把门锁好。"爷爷认真叮嘱,"谁敲门都不要开。"
我无语凝噎,稍微回想了一下那天被迫入室的场景,竟生出一种幸亏是林诀来劫色的庆幸感……所以说人真的会不断自我降低底线,不断地自我麻痹。
我故意道:"他看着不像坏人。"
老头子立刻不赞同:"不像坏人也够不着是好人。"
我听乐了,真没错。
"得把阳台装个门。"我爷爷打量起这巴掌大的地方,"以前隔壁没人,现在得防着他翻过来。"
第 9 章 我想撤回
L:一点了。
半小时后的现在我才看到这条消息,猜想林诀应该是在阳台看到我这屋的窗户还透着亮,于是想要催我睡觉。
我回到:听见了么?
发完后我放下手机,拄起拐杖挪去卫生间里艰难洗漱。旁边就是爷爷的房间,门底缝隙被爷爷用一件不要的破毛衣堵严实了,他怕打鼾吵到我学习和睡觉。可惜不太有用,我骗他说
效果特别好,实际上每晚都伴着他的鼾声入睡,就当是催眠曲了。
洗漱完,我终于躺进被窝。
小说里那种被内射之后会拉肚子或者会发烧的情节很幸运地没有出现在我身上,大概是因为每次清理都很及时吧。
那内射也就没关系吧,总之没有妨碍到我争分夺秒就都不算事儿。
我在心里默默回味了一下林诀给我收拾狼藉、为我提裤子的画面,提好了还会亲亲我,导致我现在又有点怀春,很想接吻。
我拿起手机,破碎的屏幕里显示出林诀的回复:叫床么?听见了。
Pp:再等一会儿,还有精彩内容。
林诀秒回:躺下了?
Pp:嗯。
楼下的女人已经很久没有上演这出半夜三更的扰邻戏码,所以我猜林诀应该不熟悉剧情发展。叫得真的好大声,一会儿销魂一会儿破口大骂,闹不清楚她到底是爽还是不爽。
L:下回不抱你来我家了,下回我们去开房,你也可以这样随心所欲地叫。
我:"……"
Pp:好意心领,可我没有那个时间陪你挥霍。
L:那就等你有时间。
我不知感想,盯着这段对话看了几遍,倏然就听见连串震天响的捶门声,在静谧的夜里堪称爆炸一般。
我赶紧打字:精彩内容来了!
是那个满头卷发的大婶儿,前几次她挥舞着拖鞋啪啪啪地一边砸门一边精彩卓绝地辱骂时,我猫着腰去楼梯间里凑热闹来着,那张嘴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厉害的嘴,冷嘲热讽加阴阳
怪气,能把死人骂活了。
除了这个大婶儿,也有其他被吵得不得安宁的邻居加入批斗,叫床声这才没了,肮脏的诅咒和唾弃也渐渐停止输出,整个筒子楼就像点燃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炸完了,也就消停了。
L:你听过很多次?
Pp:少说三四次,以后肯定还会有。
L:明天我送你一副耳塞,可以完美隔绝这种程度的吵闹。
Pp:你怎么知道?
L:我正戴着。
我抿了下嘴,捧着手机有点出神,一种割裂感油然而生——我献宝一般把我当做笑料的事情分享给他,本以为他会同我一样听得痛快,可我却忘了,当初第一眼见到林诀时,是我自
己把"这个男人与筒子楼格格不入"的标签贴在他身上的。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腕上的手表即使我不懂行也能看得出价格不菲,那他为什么要来这个又脏又臭的地方蜗居?他为什么不去住酒店,不去租更好的房子住?
我不知道,通通都不知道。
我现在只知道我的低俗笑料,他戴着耳塞并不想听。
我不想聊了。
Pp:不必,你自己清净吧,我乐意听。
L:我可以现在过来找你么?
我嗤笑一声,毫不收敛恶意:怎么,听女人叫床听硬了么?那你去找她啊,我知道价格,三百一次,比我便宜,还能让你十成发挥。
手机屏在抖,光亮刺得我眼睛发酸,我堵着一口气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以一个扭曲的姿态蒙进被子里,把没出息的哽咽声牢牢蒙住。
漆黑仿佛冰冷的深潭,我没法自救,好像又回到以前,回到被那个畜生掐着后颈按进水缸里的时候。
世外桃源一样的院子,一缸我爷爷养的荷花,嫩绿的叶片衬托着绽放的花朵,那么漂亮的粉红色,被我奋力挣扎的双手全部抓毁。
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受到惊吓,我被捞起来时,在晕眩中看到它们扑腾着翅膀,叫声都不好听了。
"你以为学习成绩好就能成为人上人么?"迎面飞来很多很多破碎的纸张,我费了很大力气才看清楚那是我的试卷,发疯的畜生把我的作业都撕了,不暴力他就要死了一样,我听见
他咒骂我,"你是贱种,你活着就是为了被我打死!你应该去街上当鸡,给我赚酒钱!"
我爷爷和我奶奶被他关在屋里,我能看到老头子把窗户砸碎了,正在往外爬,要来救我。
肺叶痛得我浑身痉挛,我根本不服他,边剧烈地咳边嘲笑他:"人上人……我都没有这样看得起自己……我成绩好,是因为——"
我抬头看向他,就是在挑衅他,打我就想让求饶吗,想得太美了:"——我偏要跟你作对,我偏要拿着奖学金去大吃大喝,哪怕施舍给乞丐,我也不会给你一分。"
回忆溺得我窒息,我好像又看见那口缸底的淤泥,比沼泽还要可怕。
"宝宝?"
不属于记忆的声音突然出现,同时有一只手强硬地捂住我的嘴,把我从被窝里翻过来。
我睁开眼,眼泪还在往外涌,借着昏暗的夜光看到林诀就在我面前。
"嘘——"林诀气音道,"别怕,是我。"
我没动,又闭上眼,懒得思考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翻阳台,肯定的,那是因为我把他怼生气了吗?来找我算账?
"怎么哭了?"他问。
我装死,情绪还没有从自我厌弃和噩梦中缓过来,只感受到他的手心贴在我唇上,有点不想让他那么快就拿开。
显然林诀看不穿我的心,他把手撤走了。
接着是一张柔软的纸巾覆在我鼻子上,林诀说:"擦擦。"
我就着他的手擤了个鼻涕,擤完睁开眼,裹着一把鼻音问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来看看你。"
"我是说,来筒子楼。"
"……说来话长。"
林诀在我床边坐下,穿着领口大敞的睡衣,一边沉默一边用纸巾给我抹眼泪。
我已经不哭了,于是挥开他的手,别搞得像一对儿恋人似的。
"那我就默认你也有一段又脏又臭的、潦倒无比的经历。"
林诀很浅地笑了一下,说:"嗯。"
"你是高中老师么?"我又问,我至少要知道点什么。
他摇头:"不是。"
我再度闭上眼,把被子拽拽盖好:"滚吧。"
林诀没有走,他的手伸进被窝里牵住我,捏住我的虎口不轻不重地按揉起来。
静谧的黑夜变得温柔又舒服。
我能听见我的呼吸,还有林诀的呼吸,不知道他是否在看我。
"明天想吃什么,我请客。"他轻声问。
我没吱声,懒得张嘴。不是失去耐心的懒,是慵懒的懒。
林诀没有再追问,这下他真的像是个哄恋人睡觉的男朋友。
好半晌,困意无法抵抗了,我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他的手指,喃喃道:"走的时候,亲我一下。"
刚说完,嘴唇就被吻住了。
"睡吧,走的时候我会再亲一下。"
我没骨气地觉得很感动,甚至想反驳爷爷的老人言,告诉他林诀够得着是好人,至少没人像他此时这样对我好啊。
手机还在我的枕头底下,我想跟他说,那一长串儿是我发疯的气话,我害怕,我好像沦为我最鄙夷的那种人了,我还有救吗?
"我想撤回……"
不知道林诀能否听见,早就过了两分钟吧,还有撤回的希望吗?
没有梦境的睡眠可遇不可求。
被生物钟叫醒时,我恍惚地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像去天堂飘了一晚,这一觉睡得真好。
半分钟后手机在枕边大吵大闹,我拿起来关掉闹钟——闹钟关掉了,记忆开启了。
昨晚的一切缓缓回笼,我看向我的虎口,根本没有像小说里那样,隐隐残留着被按揉的触感什么的。
再点进和林诀的对话框,那条我撒火的疯话不见了,接着他的那句"我可以现在过来找你么?",是"我"在凌晨三点十分给他回过去的四个字:
Pp:来找我吧。
第 10 章 奇怪了
关于阳台装门的问题,我用我瘸掉的左腿跟爷爷打包票我会好好把卧室门锁上,就算那个歹人图谋不轨,踹门的时间也够我报警了。
我爷:"警察来之前他就把你脖子抹了。"
我:"……老头子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而且我下周去复查,没大碍的话我就要回归学校了,一天天的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就算那个歹人入室行凶,他也找不到目标只能扑个空啊。
我爷:"他就等着夜深人静抹咱俩脖子。"
我:"……行行行,你装!"
所以门还是装上了,在倔老头儿单休的这一天动工完工的,花了三百块钱,包配一把 U 型大锁。
林诀站在门前,这扇门可谓是这个破烂房子里最崭新夺目的存在了,他颠了颠锁头,笑道:"怎么想都是防我的吧?"
"我爷防你,不关我事。"我靠在墙上咬脆皮年糕,今天的共享午餐是烧烤,照例林诀请客,"我已经尽力阻止了,可我爷不听。"
林诀转头看我:"哦,喜欢我翻墙过来?"
我一顿,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于是点头道:"我自己捏手睡不着。"
这几天的生活过得非常有规律。早晨六点起床,六点半吃我爷买回来的早点,八点老头子出门上班,林诀一般是十点钟从阳台翻过来,陪我学习一整天到下午五点,在我爷爷回来之
前遁走,又于凌晨时分再次出现。
夜里总是发情的好时候,我给他口过一次,就在昨晚,过程只能说我们俩谁也没爽到。我被噎得生气,他也没能射出来。但是捅我屁股肯定不行,我冒不起被爷爷撞破的风险。
林诀叹气,很不甘心似的:"看得着吃不着,为难我。"
我只要有接吻就很满足,躺在被窝里享受他给我按揉虎口,舒服得我昏昏欲睡。
"抱你去我家吧。"他说。
色欲熏心的男人真的是会想方设法满足自己的鸡巴。
我眼睛都没睁开,幻想他抱我翻阳台结果失手把我掉下去了,我当场从七楼自由落体,摔成一滩血呲呼啦的肉饼。
这个死法不行,太难看了。
"明天白天,做。"我承诺道,再表达一下我此刻实在太舒服了,不想挪窝,"……我要睡着了。"
我不知道林诀什么时候走的,每晚都不知道。
如果我能再死乞白赖地磨一磨我爷爷就好了,哪怕拖到他下一个单休日再装门也行啊。
林诀放下锁头,回身过来抱起我,把我重新安置回书桌前。我顺手拿一串小香菇,边吃边好奇道:"那你第一次为什么还要敲门?怎么不直接翻进来?"
老头子沉默的时间更长了,我也不催,静静听他叹气道:"小宝哇,咱们对林诀还是得有点防备心……他没有高考压力,可你正当关键的时候呢。"
"我知道。"我无视掉我爷对林朝诀反复无常的戒备,"今天周四,下周一上午去医院再复查一遍,下午我就要回校上课了。今天就放松最后一次,以后都不跟他乱跑了,好不
好?"
电话挂断,我把手机扔到一旁,再拿起小圆镜,对着光亮把掉进眼睛里的眼睫毛弄出来。
技术活儿,但我已经干得非常熟练,隔三差五就要来上一回。
我看着镜片里的眼神,我知道爷爷在担心什么。
以前裴行勇犯浑,何晓眉往往会嘶声叫骂他,说他结婚前不是这样的,哪怕结婚后我出生了,他也不是这样的,全都是那些惯会吹牛的狐朋狗友把她的老公给带坏了!说了不要信他
们放屁、不要跟他们出去做生意,偏不听,赔得叮咣响还欠一屁股债,除了捞一身臭脾气,还捞着什么了?
这番言论,何晓眉骂了好多年,早已经深入我爷爷和我奶奶心底。
所以老头子现在是怕我步上裴行勇的后尘,交友不慎,堕入黑渊。
可惜晚啦!
况且也恰恰相反,林朝诀不是黑渊,而是裴晴的朝阳。有朝阳,才能有晴天啊。
我站起来,给自己找一条运动裤搭配卫衣,再扶墙跳到厕所去,照着镜子抓抓头发。
挺好,不赖。
自古有言儿子像娘,有时候裴行勇揍我,就要骂我长得哪哪儿都不随他,是野种。
得亏了,免我自毁容貌之苦。
我拧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流把我小拇指上蹭黑的铅笔印洗掉,心里越发兴奋。
四点四十五了,虽然林朝诀还没有动静,但是我已经迫不及待。
"出发吧,"我对自己说到,"现在就动身。"
没什么要带的,手机和钥匙揣进肚兜儿。我拄着拐杖把铁门反锁,在傍晚萧瑟的寒风里小心翼翼地一阶一阶往楼梯下面跳,仿佛一个身残志坚的浪子,不好好在家待着养伤,偏要出
克耍。
靠,该不会是林朝诀?
我驻足观察,车灯灭了,车门开了,我手机响了。
我没管,因为从车里下来的就是我两天都没见着的林朝诀。
啊,跳不动了,一步都不想走了。
快来抱我,快点!
我杵在原地摆烂,姓林的还没发现我,还埋头摁手机呢,于是我肚兜儿里又响又震,可我一点都不想理。
笨不笨啊,就不怕走路不看路,早晚摔阴沟吗?
林朝诀进楼栋了。
我转个身,居高临下面向楼梯,等着欣赏林朝诀吃惊的脸蛋儿。
却不想先上来的是一个阿婆,我刚刚都没注意到她的存在,她也进楼栋了吗?
阿婆把我上下打量,探究的眼光毫不收敛,嘴里"呦呦呦"地对我念叨。
我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皱起眉问她:"你干什么。"
阿婆挎着菜篮子,不"呦"了,操着云泞的方言说:"看你可怜咯,当爹的是个杀人犯,你以后的日子不得好过咯。"
我攥紧拐杖,沉声道:"好办,为了以后我能过上——"
"不劳你操心。"林朝诀大步从楼梯上跑来,也说着方言,对阿婆道,"他才十八岁,连校门都还没出。而婆婆你都四五十了,还住在这里,你日子过得好么?"
阿婆先被突然出现的林朝诀吓了一跳,又被杀人诛心的话怼得脸红脖子粗,菜篮往地上一扔,扬起胳膊边骂边往林朝诀身上扑,一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我气得直喘,却又安心得无法言喻。
不用怕阿婆会打到林朝诀,她已经被钳制住双手,只剩下嘴巴还不消停。这会儿把我也骂进去了,骂得难听,说我一辈子别想考公务员了,跟我爷一样去扫大街都当心没人要。
我和林朝诀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蹲下身把阿婆的菜篮子提起来递到她身前。
我说:"你骂也骂了,够了吧?我本来站在这里没招你没惹你,你嘴巴犯贱上赶着膈应人,你还有理了?"
阿婆把我和林朝诀瞧一瞧,"好"了半天没"好"出个下文。
林朝诀看样子是耐心耗尽了,松开手把菜篮子抢过去塞进阿婆怀里,转身就把我打横一抱,管他奶奶个腿儿的还能骂出个什么名堂,走得头也不回。
我抱着拐杖仰天吐气,嫌弃道:"谁他妈想考公务员了?自己儿子考不上,诅咒到我头上来了吧?"
"别理她。"林朝诀低头看我一眼。
"没理。这点攻击造不成伤害的,我也就再不爽个两分钟,这事儿就翻篇儿了。"
林朝诀并没有好一点,沉着一张脸毫无笑意。
我用拐杖头戳戳他咯吱窝:"喂。"
他不吭声,用眼神示意我:"说。"
走出楼栋了,我随意一瞟,就能看到每层走廊上都冒出好多个脑袋在瞧热闹。好事的视线汇聚在我和林朝诀身上,烦人且恶心,还拿他们没有办法。
"幸亏你来了,"我不看那些人了,我只看着林朝诀,说,"不然我热血上头,又要说出杀人放火那种话。"
林朝诀还是没做声。
看来是真的非常生气了,温柔的人生起气来好像很不好哄。
来到车旁,三叉星,漂亮的奔驰,是我的梦中情车。
林朝诀把我放在车门边:"坐副驾。"
我立刻乖乖听从指挥,把拐杖递给他,把自己安置进副驾里。
透过半透明黑色的车窗膜,我看到楼层里的头颅依旧投来尖酸的目光。我仿佛可以听见无数的窃窃私语,毕竟这辆车停在这里,就像往腐烂丛生的垃圾堆里扔进了一颗璀璨莹润的珠
宝,想不夺目根本不可能。
林朝诀来了,坐进主驾里,看着我。
我莫名有点紧张,问他:"你怎么把车开进来了?"
他说:"昨天停在外面,路太窄,被刮了好几道。"
我光听着就心痛。
"你昨晚,说有一个妙计,以便之后来接我放学。"我握着勒在胸前的安全带捋一捋,"你说的,该不会是开着这辆大宝贝来接我吧?"
林朝诀终于笑了一下:"本来是这么想的,但还是换成小电动吧。"
"你有小电动?"
"有。"
我眯着眼怀疑:"你都有这个大宝贝了,为什么还会有小电动?"
林朝诀终于又笑了一下,看来"大宝贝"可能是他隐秘的笑点:"有时候电动车更加方便一些。"
那的确是的。
可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开车过来?是停在吠腾了吗?现在要返回岗位上班了,才重新开车的吗?
我想问,没问,觉得无非就这些个原因。
我掏出手机,要解锁之前心头一动,怎么忘了最重要的啊:"你不用来接我放学,我还能连续倒霉两次被推下楼梯吗?"
车子已经行驶上高架了,林朝诀伸手过来捉我手,捉住了揉一揉:"不值夜班的时候我就去接你。每天总要见见吧?不然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又来了,又来了,我心跳比车速还快!
而且这个理由的话,我根本没法再说出拒绝的话来!
我忍不住问他:"现在能告诉我吗?你的'说来话长'。我实在太好奇了,因为我怎么想都想不通你为什么非要住在筒子楼里……难不成,难不成你真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车厢里特别安静,我特别期盼林朝诀可以对我敞开心扉。
可惜没有,林朝诀沉默片刻,还是那句话:"以后再告诉你。"
我偷摸叹口气,也没有很失落,说:"好吧。等我回校上课了,我也没闲工夫想这么多了。"
林朝诀捏捏我手心,像是安慰。
我重新坐正,靠进椅背里,右手单手解锁屏幕,想看看林朝诀之前给我发了什么消息。
一颗小黄心躺在对话框的最上面。
?:宝,我来了。
?:你今天可以不用拿拐杖。
?:人形抱抱机全晚为你服务。
?:两天没见了,想不想我?
?:是不是得先亲一亲?
我把这几条消息反复看,反复看,看得心潮澎湃。
我、我为什么会有一种……林朝诀在跟我谈恋爱的感觉啊?!
第 35 章 小刺猬
酒吧一条街,在还未黑透的暮色里稍显冷清。
我扶着车门到处张望,不知道是不是我先入为主的偏见,这里灯红酒绿看起来一派暧昧迷离,果不然是放纵的约炮圣地。
林朝诀走过来把我打横一抱,从后巷口进去的。青石板路和灰砖墙面,有好几对儿男女就贴在墙根下互相啃嘴,手里还夹着烟,边啃边抽。二氵聆六奺二氵=奺六更多〉好雯)
我抓在林朝诀翻开的衣领上,小声道:"我好像,从来没有看过你抽烟。"
只有一两次接吻的时候,我尝到过清淡的烟丝味,并不讨厌。
林朝诀"嗯"一声,也小声:"不常抽,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巷子走到一半,林朝诀把我放下来了。
旁边就是一扇银白色的大铁门,我猜八成是曲奇酒吧的厨房后门,有烧烤的香辣味从门缝里飘出来。
背靠在墙壁上,我几乎被林朝诀整个儿罩住。我们和刚才路过的那些男女一样,抱在一起旁若无人地接吻。
有点刺激,在朗朗乾坤下做这么亲密的事情。
也很飘飘然,比打通任督二脉还要畅快,沁入肺腑般舒坦,每一缕神经都为亲到了林朝诀而发出愉悦至极的震颤。
好半晌,一吻结束,我抵在林朝诀的肩窝里喘气儿。
他好像在笑,问我:"跟爷爷说的几点钟回去?"
"九点。"我猜他心情可能好些了,就是嘛,跟一个耍蛮的阿婆置气没必要。
林朝诀把我扶正,捧着我的脸颊又亲下来。这一回比刚刚亲得温柔了许多,唇瓣和舌尖都被慢慢吮吸,像在调情,要勾起我情欲一样,舒服得我又一次飘飘欲仙。
"嘭——"旁边的大门突然被撞开。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林朝诀按着后脑勺压进怀里,闷得我眼前一黑,湿润的口水全都蹭在他衣服上。
空气安静两秒,然后我就被林朝诀腾空抱起,这下看到是一个戴着厨师高帽的男人正拽着黑色的大垃圾桶,要出来倒垃圾。
有点尴尬。
林朝诀转身带我离开,走出几步远之后我猛地反应过来:"那不是曲奇酒吧的后门啊?"
林朝诀失笑:"不是。"
"那你把我放那儿干嘛?我还以为你要走后门进去。"
林朝诀又笑,反问我:"你说干嘛?"
我哽住,抿了抿唇,看他拐了个弯儿,从一条很窄的小巷子穿出去,来到正门大街上。
天色已经墨黑,衬得霓虹灯格外斑斓。
曲奇酒吧的招牌就在眼前,是一块看起来很美味的巧克力曲奇饼干,还蛮应景。
走进吧里,轻缓的音乐顿入耳朵。我睁大眼睛到处瞄,光线昏暗,客人还不太多,台上架着一支麦克风,大概等热闹一点时,就会有人倾情献唱吧。
林朝诀抱着我去二楼,他低声叫我:"宝贝儿。"
我"嗯"一声,难掩兴奋道:"我不想喝牛奶了,有没有好喝的酒可以给我尝尝?"
林朝诀弯起唇,进入包间后把我靠在墙边放下了。
我仰着脸看他,心道,又要接吻吗?虽然房间现在是空的,但伊晓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进来,那多难为情。
可惜林朝诀并不打算跟我亲昵,他说:"今天不止是带你来玩儿,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还记得我之前说——"
"你想好了再说!"我忍不住上火,这种模样的林朝诀真的把我吓怕了,"我跟你讲,我受够大起大落了,你最好不要刺激我,不然我现在立刻就要回家。"
静默片刻,林朝诀牵住我的手一起揣进我的肚兜儿里,幼稚游戏一样一边玩儿一边继续道:"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记得么?"
我:"……"
我慢慢瞪大了眼,一个深呼吸压低声道:"你……你真的买凶作案?"
林朝诀笑得眉眼弯弯:"让你误以为我背叛你的那天,我不是出门采购,而是来这里找小饼干,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他叫屈崎,和我,我凌霈泽都是朋友。"
我没空好笑老板的昵称,脑子转得飞快,难以置信道:"小饼干有门路?"
"嗯。"林朝诀捏住我的手心,我出了好多汗,他不疾不徐道,"我把大致情况和他说了,拜托他问问看有没有人愿意接这一单。"
我有种置身于悬疑电影里的错觉,惊诧地快要说不出话来,一时间一大堆问题堆在我脑海里。
所以我们这个城市,真的有专业的……该怎么说?杀手吗?
是退伍老兵?法外狂徒?高智商犯罪?
那他们有多专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吗?万一出卖雇主怎么办?
我心慌意乱,服了,我计划复仇时一腔热血,考虑得都没有这么多。
林朝诀扶着我跳到沙发里坐下:"剪刀刺穿双手手掌,至少要到高考前都拿不住笔。还有么?"
我看着他,心跳还是乱的,但情绪冷静了不少。
我问:"所以今天我们来这儿,说明已经有人接单了,是吗?"
"嗯。"
"佣金,多少钱?"
林朝诀一笑:"好大一笔,算在你欠我的账本里。"
我脸上发热,直直看进他的眼睛里:"林朝诀,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理由,你这样帮我?"
林朝诀绝对故意装傻:"我怎么帮你?"
我忍了忍,已经问到这个份儿上了,再多问一句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还对我这么好?"
林朝诀歪着身子往桌案上一拄,面对我装无辜:"我对你有多好?"
我:"……"
好,行,我遂你的意。
我提起一口气,准备开始一一细数他的好好事迹:"林朝诀,你——"
你给我的小猫绝育,也救了我的小狗。你之前帮我撤掉采访,现在又来阻止我破绽百出的计划,亲自帮我谋划复仇。今天在筒子楼里,站在我身前帮我呛那个老太婆,根本不在乎有
多少人在看着你。你明明说过筒子楼人多嘴碎,可你还总是来找我,请我吃午饭,帮我改试卷,在我休息的时候就把我抱在怀里一直接吻。
还主动陪我去医院复查,跑上跑下当我的人形拐杖。跟我一起演戏骗我爷爷,对,还陪我爷喝酒。送给我耳塞,捏着我的手哄我睡觉,还会心疼我,把我抱进你的被窝里。我随口一
句"走的时候,亲我一下",都会被你听进心里,当承诺一样在履行。
还有好多,好多好多,零零碎碎,细枝末节。
可能对别人来说,这些都不足一提,算不上有多好。
可对我来说,这些已经是我拥有过的,最好的了。
决心瞬息万变,我迎上他盈满笑意的眼神,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透明的水母,早就被轻轻松松地完全看透。
我收起长篇大论,直接道:"林朝诀,你是不是喜欢我?"
林朝诀笑意更深,食指点在眼角上悠哉悠哉道:"不然呢?"
我:"……"
我大脑轰鸣,一瞬间把理智烧得灰飞烟灭。
就像小说里所描写的那样,这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远去了,只剩一片光怪陆离。
我原本是想看林朝诀被我的劲爆发问冲击到,可没想到,备受冲击的反而是我自己。
林朝诀凑过来,手掐在我脸上晃一晃:"学成书呆子了,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
我他妈去哪儿知道!
"你开玩笑吧?"我回过神,毫不客气拍掉他的手,没拍掉,我就只能这么嘟着唇骂他,"操我操多了,日久生情?"
林朝诀看着我,没搭我的腔,又把我的脸晃一晃,笑叹道:"跟个小刺猬一样。"
我有点气,还很着急。
我抱着他的手腕,以要把他骨头捏碎的架势使劲儿用力:"你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了,"林朝诀一点都不怕我,操,他贴过来啄我一口,轻薄似的,说,"欠我的钱还是得还,别想抵赖。"
我:"……"
气成火车头应该就是我现在这样!
可就在我抬起右脚正要狠踹他时,门开了,门口出现三个人一条狗,全都看着沙发上拧巴成一团的我和林朝诀。
有个人开口道:"哎哎哎,公共场合啊,禁止胡搞瞎搞!"
我臊到要原地去世,已经伸出去的那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到林朝诀的小腿上。
边踹,我边大骂道,一点面子都不想给他留:"滚你丫蛋!"
第 36 章 尾巴翘上天
伊晓假扮不了我。
当他牵着旺仔坐到我身边来,献宝一样让大金毛跟我握手问好的时候,这句以句号结尾的陈述句就响彻在我脑海里——他假扮不了我,一眼就会被识破。
"这话怎么说?"林朝诀好奇道。
"眼睛,心灵的窗户,听过的吧?"我有点喝晕,矫情一点的用词就是微醺,我栽歪在副驾里看着窗外流动的街景,跟他解释道,"虽然伊晓和我差不多高,冬天穿得多也看不出身
形胖瘦什么的,就算再来个技术牛到不行的化妆师把他改头换面成我,也还是要败露的。"
我转过脸冲着林朝诀,抬起手比划了一个自戳双目的姿势:"他眼神好天真,一点坏心眼都没有。可我不一样啊,我是个满肚子坏水儿的、的、的暴徒奸佞。我心里有杀人的念头,
我看人的眼神都甩着飞刀,我是、是——"
"是我宝贝。"
林朝诀把我的手牵过去,攥在手心里握住,轻笑道:"是刺猬猬修成人形了。"
"你少哄我了,"我想把手抽出来,没能成功,索性爱牵牵,"你当心把我惹急眼,我吐你一车。"
林朝诀还是抿着笑,唇角温柔地弯着,一点不在意我的威胁。
他问:"玩得开心么,今晚?"
我倚在座椅里,舒服得根本不像话,回味片刻才说:"还行。"
今晚喝了颜色漂亮的鸡尾酒;吃了凌霈泽从街角那家小酒馆端过来的超大份牛腩火锅,说是伊晓曾在那里打过零工,受过老板很多照顾;还摸到了大狗,一岁就能长这么大,如果小
金毛还活着的话,现在也该和旺仔一样乖巧爱撒娇,两狗肯定能成为好朋友。
后来就被小饼干叫到后巷去了,有一个带着高帽的大厨来跟我确认订单内容,顺带递给我们一人一串儿香辣烤鱿鱼。
我掏出手机想要找找看有没有周倍加的照片,边吃边问大厨:"啊,就是你吗?你负责此次行动?"
"不是我,我只是个传话的。"大厨笑道,"不用找照片了,他能精准定位的。你只用告诉我你的需求就可以了。"
要说今晚唯一的遗憾,就是我都豁出去了,在饭桌上打开天窗问凌霈泽我的"公关费"到底多少钱。结果凌霈泽卖起关子,嘴巴拉拉链道:"这不能说,我可是收了林诀的封口
费。"
晚上八点二十了。
今晚有月亮,入冬的月亮没有夏天那么活泼,看起来冷冷清清。
"你是和爸妈吵架了吗?"我懒着语调问。
"嗯?怎么突然——又在猜我为什么来筒子楼么?"林朝诀失笑,他松开我的手,把方向盘打了好大一圈,或者几圈,调头驶入到生态公园里。
我有点耍酒疯,心里难受得紧巴巴:"我想知道!你他妈的就不能告诉我吗!"
车停了,林朝诀熄火拔钥匙,车里安静得只能用死寂形容。
我攥着安全带,脑仁嗡嗡响:"告不告诉我啊?"
林朝诀好像叹了口气,一句话没说先下了车,绕到副驾把我也抱下来,趁着天地昏暗就这样把我压在车门上亲了亲。
"是,你没猜错。"林朝诀摸摸我被酒精烧着的脸颊,"我和家里闹了一些不愉快,谈不上吵架,但是的确还没有找到比较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先各自都冷静一下。"
我抬起手搂到他脖子上,心里痛快不少。
但也无语,就这么一句话的事情,至于憋我这么久吗!存心的吧!
见我眼里飞刀,林朝诀把我打横一抱,往湖边木椅走去。
他主动继续道,终于不像个非要人挤一挤才有料的牙膏:"我算是出来避难的。一年的时间,怎么都够他们理清纠纷了。"
杨柳只剩下光秃秃的细条垂在湖面上,没有风,水波不兴,倒映着一轮明月。
椅子还没坐热,我又站起来跳到围栏石柱边,伏在上头看水里的游鱼。
"我以为你是和家里坦白性向,但是他们都接受不了……但好像又不是这么简单……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林朝诀站到我身旁来,问:"要喂鱼么?我去买包饲料。"
我伸脖子看看,小卖部就在不远处,于是点头道:"那你去吧。"
不愉快。
算不上吵架。
避难。
等他们理清纠纷。
我望着林朝诀挺拔的身影,脑补出一部《私生子》的狗血大剧。不管这个私生子是林朝诀本人,还是被认回林家的别人,好像都还蛮合理的。
那我就要说了,林朝诀这么个好大儿都被气得离家出走了,居然都还没有当爸当妈的来哄一哄?像话吗?就这么把他晾在筒子楼里不闻不问?
哦,也有可能这就是为毛林朝诀来筒子楼的原因:爹妈找不着。
不是,那也可以去医院找啊,去医院守着总能把人守到吧!
……唉,算了,我操的这个心屁用没有。
其实再仔细品品林朝诀说的这几句话,空泛无实,什么具体的内容都没有告诉我……或许是家丑不想外扬吧,心里有好大的苦衷。
我一直看着小卖部的方向,林朝诀站到报亭前面了,排队在几个小朋友身后。
轮到他了,他拿起一袋鱼饲料,扫码付款。
他折身回来了,他今晚说喜欢我。
我单手抱着石柱,把他看到跟前来,他递给我两袋饲料:"面包碎和米虫,要哪个?"
我毫不犹豫地选了面包碎。
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上大学后,坐飞机出国,落地后第一件事就是跟爸妈出柜了。"林朝诀慢悠悠撒着米虫,"他们应该不会追到国外来捉拿我,只能在视频里对着我干瞪眼。"
我想象那画面,"嘁"他道:"还说我鸡贼。"
林朝诀轻轻笑起来:"他们俩都是大学教授,见多识广,不跟我计较。可以说是没有为难我也没有为难他们自己,算是心态良好地接受了。"
"真好啊。"我听着觉得很羡慕,感叹道,"你上辈子肯定做了很多好事,这辈子这么会投胎。"
"嗯,反了。"
"怎么反了?"
林朝诀天女散花似的把米虫全都撒下去,把玩着空袋子说道:"我上辈子应该是个屠夫,手起刀落不知道积累了多少杀孽,所以这辈子做兽医救治小动物。"
我被他说得直乐,想象林朝诀手握砍刀杀鱼杀猪的模样,还是很帅,和如今穿着白大褂冷静温柔的模样相比,各有千秋。
"对了,你近视么?"我回忆道,"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戴着黑框的大眼镜,嫩得像个实习生。"
林朝诀被我逗笑:"保护眼睛的,看电脑看书的时候会戴。"
抢食儿的鱼群把湖水搅乱,月色荡漾,波光粼粼。
面包碎倒空了,我的夜生活该要结束了。
"我要回去写试卷了。"我把双手都举到头顶上去,抻一个长长的懒腰,"你知道吗,写卷子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我希望我拿起笔时是今天,放下笔就能到高考结束。"
林朝诀抱住我的腰,把我锁在他怀里,我就顺势圈住他的脖子,叫他:"林诀,要是哪天他们处理完纠纷了,比如下个月,或者过年——过年总要阖家团圆吧?他们要你回去,你是
不是就要走了?"
林朝诀压着我的后背,又往上摸,给我把兜帽戴好。
"不走,"他低下头来和我接吻,边吻边承诺道,"我哪儿都不去,放心吧。"
回到筒子楼时已经九点多了,还没到九点半。
林朝诀把大宝贝停在距离筒子楼五分钟脚程的一处停车场里,一晚上十块。
于是我拄着拐杖和他一起走回来,上楼还是他抱,抱到七楼时我心头一跳,说:"开门看地上,有惊喜。"
林朝诀不撒手了,还捂着我家铁门锁眼儿,非要问:"什么惊喜?"
"你看就知道了!起开!"
"不起。"
然后我家门从里面打开了,我爷爷的脸露出来:"你们回来了,外头冷不冷?"
林朝诀无法,跟我爷问了好,掏出钥匙捅自己家的门。
"小宝,你先进去,"我爷站到走廊里来,用眼神示意我听话,"我跟小林说两句话。"
想也知道老头子要说什么。
我不乐意在走廊上拉扯,索性进屋了。
先换鞋,再上个厕所,再换上居家服。
我把拐杖靠墙放,自己单腿跳到客厅来,等着我爷怀柔完林朝诀再回来教训我。
突然想起奶奶。
要是奶奶还活着就好了,如果裴行勇杀妻没有让她一下子气绝,我爷爷应该也不会把老房子卖了。老两口现在还能有个伴儿,坐在鸟语花香的小院儿里烤火乘凉。
要是奶奶还活着,她肯定不会让老头子顶风冒雨地去扫公园,扫大街,得拿鞋底子抽他。
我笑起来,我爷开门回来就看我一个人坐在小板凳儿里傻乐,问我:"咋个这么开心?"
"想奶奶了。"我弯下腰,握着右腿捏一捏,"过年给奶奶烧纸的时候,我要跟奶奶告状,说老头子一根筋根本不听我的劝,七十岁的身子骨了还不服老,偏要出去舞扫帚。"
我爷坐到我对面来:"瞎胡说,你奶奶要不高兴的。"
我嘿嘿地笑,又问他:"和我小林哥哥说什么了啊?不让他再带我出去玩儿了吗?"
"让他少带你出去玩,一个月一回顶破天了,怕你玩得收不住心。"
"收了,收了。班主任天天关心我,我其实玩得一点都不安心,怪慌的。"
老头子"哎"一声:"这就对了。我跟小林说,等小宝考完了,解放了,你们想看什么电影看什么电影,爷爷出钱请你们看。但是现在不行哟,现在我们小宝的时间经不住隔三差五
就往外头跑。"
我揉揉鼻子,把泛起的酸劲儿揉掉:"那小林哥哥怎么说?"
"答应得好好的。他说他也要回画室了,以后早上晚上都能跟你顺路,挺好。"
我:"……"
林朝诀,你真可以啊,心中有一妙计,嘴皮子一碰就搞定了,霸道总裁都没有你这执行力。
和单纯的老头子扯了会儿家常,再去洗漱一番,回到书桌前真是想偷懒。
我拿起手机,看到小黄心给我发了一整屏的消息。
?:宝贝,你什么时候改名叫茉莉了?
?:电话号码也换了?
?:连字体都变了?
?:只有这张纸是属于你的草稿纸。
?:哦,我悟了。
?:原来这不是我宝贝给我的情书。
?:扔了。
我忍不住咧嘴,小声道:"幼不幼稚啊!"
就装吧,看来刚刚妙计得逞让这贼人实属得意得不行了,尾巴都翘上天了吧!
第 37 章 好欠打
接下来的三天,我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能见到林朝诀。
他翻阳台过来,我背着爷爷给他开门,然后躲在屋子里跟他拥抱接吻。
十点到十二点,约会两小时。
前一个小时四十分钟我埋头苦读。有时他会坐在我的小床上帮我改卷,或者拿本他自己的书一页页翻着看。有时坐不住了,就会过来跟我抢椅子,把我抱进他怀里让我把他当成坐垫,
然后枕着我的后背打瞌睡,要么歪在我肩膀上看着我解题。
最后二十分钟我放下笔,听他讲讲今天又接诊了哪些病患,是小猫还是小狗,或者乌龟鹦鹉小兔子。太舒服了,疲倦的思绪随着一句句低语慢慢游走,靠在他怀里都快睡着,再被亲
一会儿就真的要坚持不住。
我把他送回到阳台去,在乌漆嘛黑的寒夜里和他用晚安吻道别。
明天要去复查,我应该可以把拐杖扔掉了。
扶着墙小步挪到卫生间,我听着爷爷的鼾声一边刷牙一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有点乱,牙膏沫都挡不住我嘴唇的红肿,脸也热烫烫的。
不是幻觉,我在心里说,也不是梦境。
从那天晚上林朝诀说喜欢我之后到现在,每一秒钟是真的,不是我在痴人发梦。
我不敢追问,提都不敢再提,怕他说那句"不然呢"不过是逗我玩儿的玩笑话罢了,我竟会当真?
所以我就偷偷当真,这样林朝诀就没法耍赖和撤回了吧。
我捧一把冷水漱漱口,冻得失去知觉,牙齿打着颤摸回小床里。
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
不喜欢下雪。
今年之前还喜欢,一到白雪茫茫时就诅咒裴行勇失足滑倒,直接摔死最好。
今年之后就不喜欢了,积雪、脏污的雪泥都没有办法像雨水一样直接从排水系统里流走,环卫工作量剧增……不行,还是得再劝劝老头子别有苦偏要吃,趁早辞职。
体温慢慢把被窝捂暖,我怀里抱着一件卫衣。
它是林朝诀送给我的那三件备选之一,我把毛绒绒的里子翻到外面来,每天身贴身当成我的暖床陪睡。
"睡吧……"我小声地自我催眠,"莫要妄自菲薄,他就是喜欢你。"
翌日天空灰沉,云雾蔼蔼。
筒子楼里不知哪个大嗓门的阿婆喊,下雪籽咯,下雪籽咯。
林朝诀和我们一起过的早,我爷请的,还是用来感谢他陪我去医院。
"复查完我就去上课了,晚饭就在学校吃。"我被林朝诀打横抱着,跟在爷爷后头往楼下走。
其实我觉得可以不用抱了,左腿完全无不适感,应该能支撑得住我直立行走。
但林朝诀要抱,那就给他抱。
"然后你,你要去辞职,听见没?"我伸手戳我爷爷肩膀,"你再不辞职当心我离家出走。"
老头子哈哈大笑:"你走到哪儿去?走到隔壁你小林哥哥家?"
我瞅一眼林朝诀,他就一个字,言简意赅:"来。"
"听见没有,小林哥同意了,你再不辞职当心我真的跟你生气啊。"
"嚯,还生气?我一个老头儿还要你操心?"说着半回过身举起双手给我看,"你给我买的手套暖和着啊,冻疮都不得长,不打紧的。"
我气得骂天:"我就不该给你买,你等我跟奶奶告状的!"
这回我爷没做声了,走在前头,转个楼梯弯儿才说:"我一个人在家也闲得慌,这不是找点事做。"
在筒子楼外和爷爷挥别,我越过林朝诀的肩膀看向老头子的背影,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裴行勇被我五马分尸。"我真的恨到杀父如麻,"他在我脑海里又死了好几遍。"
林朝诀把我往怀里托一托,说:"过年去探监么?"
我摇头:"不想去,我只想接到监狱给我寄来的死亡通知书。"
但想归想,我说:"我爷可能会去吧,所以我陪我爷去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奔驰停在十块钱一晚的停车场里,都没有画车位线,全都瞎停。
林朝诀改骑小电动的计划被这个突然发现的停车场+越发恶劣的寒冷天气给合力打翻,还是开车吧,停车费一个月两百,林朝诀先办理了三个月的。
我坐在副驾里给班主任回消息:是的,今天复查,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班主任:好的,一定没事!
我嘀咕:"不知道她之后会不会也这样关心周倍加。"
"谁?"
"老班。"
林朝诀笑了一下:"要先跟踪目标至少一周,所以你不急,周倍加估计能安生到月底。"
我"嗯"了一声,问道:"等会儿你真要送我去学校么?"
"当然,"林朝诀腾出右手来牵我,"我得作为新任监护人,跟你的班主任见见面。"
医院永远人满为患。
进去两小时,再出来时浸了一身消毒水的味道。
我先跟爷爷打个电话宣布喜讯,打完,盘算着医生建议的轻度康复训练应该恰好完美适合我即将到来的返校生活。
教室在三楼,早中晚各上下楼一个来回,课间操我不做,但每个课间我都可以起来接水或者上厕所。
算下来,这个量刚刚好,以后再慢慢循序渐进。
"座位在窗边么?"林朝诀问我。
"在,窗边靠走廊,没有同桌。"我赖在副驾里不想去上学,"你慢点开,绕弯路走。"
林朝诀笑我:"干脆跟我回吠腾吧,中午一起吃饭,下午再去。"
"那你下午又要请假,还是算了。"
林朝诀看着我,吃吃地乐:"宝贝儿,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吠腾的院长,不用请假?"
我:"……?"
可是昨晚这人才跟我说过,说他请好了今天上午的半天假。
林朝诀应该猜到我要质问他什么,主动招供道:"有事提前跟同事们说一声,我给我自己批假。"
我无语片刻,咬文嚼字道:"哪种院长啊?是老板,还是给老板打工的院长?我记得吠腾有三家店?云泞每个区都有一家?"
林朝诀笑得好欠打:"嗯,吠腾旁边的宠物美容院也是我的。"
我:"……"我还能说什么。
我骂道:"你这个贼人!"
林朝诀容我撒火,他把手机从支架上取下来扔给我:"走吧,帮我改下导航,去吠腾。"
第 38 章 不敢想
抵达吠腾时还不到十点半,风停雪下,灰白色的雪花落得慢慢悠悠,一点都不契合这个城市忙碌的节奏。
我把书包留在后座位里了,关车门时看到街对面的便捷酒店正在开业大酬宾,红色条幅印着金色的大字,吸引客人来办卡享受优惠。
林朝诀从车头绕过来,问我:"想去?"
坦白欲望虽不可耻,但还是有点难为情,我稍微犹豫着点了一下头。
距离上次做爱已经过去六天了,期间林朝诀变身柳下惠,答应我"以后不会了"就真的再没耽误我用功,有好几次我都被他亲乱,他都能稳住不乱。
"我就只想想,"我补充道,"不是真要去。"
不然下午返校绝对泡汤。
林朝诀心情不错,大帅哥一整个儿容光焕发。他没说话,揣了钥匙就要来抱我,被我赶忙后退拒绝:"我自己走。我是比较担心那什么……"
"嗯,什么?"
"会不会被认出来?毕竟我当初留下小金毛就跑路了,没有被众口交攻么?"
林朝诀笑了一下,抿着唇很温柔的模样,和贼兮兮告诉我他是院长时完全不一样。
他说:"放宽心。没有人责怪过你,也不会有人认出来你。"
我一下子就被安抚妥当,半秒都没有犹豫地就相信了他。
但还是蛮好奇的,一边跟在他身旁走,一边问:"为什么?"
这回林朝诀眼里的笑就没有那么温柔了,果然,话一出口我连人都不是了:"因为小野猫摇身一变,变成了刺猬猬,只有我能认出来。"
吠腾今日忙。
推开门,门顶铃铛叮咚,吸引好几只小狗竖起耳朵看过来,侦察兵似的。
不过它们很快就对我们失去兴趣,只有主人才是它们眼里唯一关注的两脚兽。
林朝诀的办公室在二楼。
我一路东瞧西瞧,越过手术室、一号病房、二号病房和储藏间,最后在走廊尽头看到院长办公室的银色门牌嵌在墙壁上。
"别的医生没有办公室吗?"我问。
"在一楼,他们正在接诊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办公室。"
林朝诀打开空调制暖,又脱下大衣挂到衣架上,旁边就是别着他胸牌的白大褂。
我眼睛在那里停留两秒,随后也脱下外套递给他,好奇地再四处打量,看到他巨大的办公桌面铺开许多文件和书籍,猜道:"写论文?"
"嗯。"
"是不是作为搞学术研究的工作者,医生、科学家、动植物人类学家什么的,不写论文发表,就不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完整的学者?"
我快速思索自己看过的小说或影视,凡是这类相关主配角,没有一个是咸鱼,在核心刊物上发表的文章少于二十篇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林朝诀被我说笑:"看个人追求而已。"
我点点头,深觉言之有理,又晃到书柜前隔着玻璃看一本本书脊,想找出有没有兽医专业外的书。
还没等我找到,林朝诀就过来了,招呼不打把我抱起来抵到房间的另一扇门上。
我吓个半死,手抓在他头发上想让他别亲了,不怕有人敲门吗?
可我抓疼他,他就咬疼我,百用不厌的招式。
我唔唔嗯嗯反抗无效了片刻,转念一想,不对啊,就算被人发现,丢脸的也是林院长,以后还要天天在此上班的也是林院长,要承受人前暧昧人后八卦的也是他林院长,我一路人甲
有个鬼怕?
这么想着,我手松开,改去抱在林朝诀的肩膀上,哼出一点心甘情愿任你亲的呻吟。
屁股很快就被顶住了。
我自己也硬得不像话。
在上二楼之前,路过收银台时林朝诀对前台说午餐不用订他那份,看来那时就已经有白日宣淫的打算了。
甚至更早,在我说"想去"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已经在上演激情的办公室 play。
我被亲得喘不过气儿,和在家里夜半约会时的亲吻太不一样,充满了攻击性,都不分给我主动权。
我好像把他领口都扯乱了,终于求来歇一歇。
"现在,十点半,"我舌头酥麻,舒服得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我下午两点上课,一点五十打预备铃,我们中午还要去吃饭,所以……"
林朝诀不让我好好说,拱到我颈窝里咬得我毫不留情,有点疼,特别特别爽,刺激得我脚尖儿都绷紧。
所以十二点就结束好不好?我觉得这个状态下的林朝诀,做完了我必须得要睡一觉才能保证下午的精神力。
"所以可以至少做两次。"林朝诀亲到我耳边来了,用蛊惑的声音呢喃道,"宝宝,想不想我?"
不等我回答,下一瞬我后背一轻,吓得我赶忙收紧怀抱,原来是身后的门被他打开了。
暖气同样充盈在这间休息室里。
银灰色的窗帘半遮半掩,窗外的雪花不知何时已经浩浩荡荡,衬得这间小屋愈加温馨。
林朝诀把我放倒在床铺里,又起身往外走去,几秒后我听见落锁的声音。
我捋捋过速的心跳,爬起来把卫衣和裤子全都脱掉,如果它们被我弄脏了,我连换都没得换。
休息室的门也被反锁了。
昏暗的房间里仿佛夜幕初降。
林朝诀倾身过来,搭配白衬衫的黑色领带垂到我胸口上。他压倒我的同时伸手把窗帘一拉,随后贴得很近地俯视我道:"小声些,小猫小狗的耳朵特别尖,当心被它们听见,要引起
骚动的。"
我瞪大眼睛,想到隔壁的隔壁就是病房,想到小猫或许不会理我,但是小狗那么热心,听见不明动静会不会竖着耳朵找来源,会不会紧张或好奇地哼唧,甚至来回踱步汪汪叫?
那、那下一步,显而易见,就是宠物主人也跟着莫名,要找医生,要找院长,要破案到底。
我浑身烧着,本来还沉浸在林朝诀一身正装一丝不苟而我却光溜溜的羞耻中,被他这么一叮嘱,我真的又怕又慌,骂他:"这时候你吓唬我!"
林朝诀勾起一点笑:"想不想我?"
我正生气,小声大骂:"不敢想!想了就是现在这下场!"
林朝诀笑得更得意,单手扯松领带,看到我惊恐的眼神顿时乐道:"以为我要绑你?"
说罢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于是掐掐我的脸:"想绑哪儿?"
"别、别,"我顾不及猜测有哪几种选项,改变主意道,"去对面开房行不行?我办卡!"
"等不及了。"林朝诀彻底扯下领带,捉住我抵在他肩膀上的手,以武力压制我,直接给我绑了双手挂到床头上去,真他妈色急起来一点都不带商量的。
第 39 章 想不想我
窗帘没有拉严,留着一个巴掌大的缝隙,让窗外灰蒙蒙的天光漏进小屋里来。
林朝诀衣领大敞,那么板正的白衬衫,扯掉领带之后又被解开好几颗纽扣,袖口也胡乱挽上去了,下摆却还扎在西装裤里,哪怕腰侧是稍微凌乱,可只要不再往下瞧,大体上还能称
得上一句散漫的斯文。
但是空气太潮热了,交合处淫乱得不堪入目。
我能感觉到自己被操得特别特别湿,每一次林朝诀摆腰顶到最深处时,被淫水湿透的布料就会又黏又凉地紧贴到我腿心窝里,金属裤链也会摩擦着我的皮肤。有点痛,但跟被操穿的
爽比起来,这点小痛根本不值一提。
在十分钟之前,我双手受缚于床头,身子在林朝诀怀里扭成麻花,被他咬的。
他从嘴唇开始,本来是亲得浓情蜜意,拱到颈窝里时就换成了牙齿上阵。咬得倒也不疼,酥酥麻麻制造出一波波激灵颤儿蔓延到我四肢百骸,一双手也到处揉捏,不紧不慢,仿佛大
有闲心要慢慢来。
他端庄,我赤身露体,对比强烈的前戏让我淫性大发,性高潮的感觉来得无比强烈,几乎在他舔到我乳尖时,我就绷着腰想要射出来了。
"别磨蹭了……"我压低声催他,又漏出连串的气喘,"或者,或者先……摸摸我……"
林朝诀连眼睛都没抬,专注得耳朵也聋掉,依旧慢条斯理地含着那颗啥也吮不出来的乳头吸个没完。
于是我不受控制的,被快感驱使地一下下挺高胸口,明明是想要躲开,偏就像我贪心嫌不够似的主动往他嘴里面送。
空气愈发闷热,我夹着林朝诀的腰,把他侧边的衬衫蹭得更乱了一点。
他终于松开口,我看到一缕唾液连成丝儿地挂在他下唇和我的乳头之间,顿时脑袋轰鸣,色情上头得全身都狂涌起想被操的饥渴,想要林朝诀的鸡巴抵到我穴口上,然后一举把我狠
狠操满。
"怎么这样看我?"林朝诀悄悄话一般低语,"喜欢我这样亲你?"
说着便不带停歇地把另一颗乳尖叼进嘴里,用牙齿轻轻咬住研磨,用舌尖快速地扇动。口水湿润,我猜他肯定是故意的,弄出微弱却淫靡的声音来刺激我的耳膜。
的确刺激到了,我舒服得快憋不住呻吟,双手抓在床头上拱着腰,又被林朝诀的手臂揽住,更把我往他怀里压去。
"喜欢么?"林朝诀以一个湿哒哒的吻作为结束,啄在我红到要滴血的乳头上。
"……喜欢,"我急喘着,双腿一个劲儿往他身上缠,"快进来,进来更喜欢。"
林朝诀被惹笑,热烫的唇舌从胸口下延到我的肚脐,随后头一偏,逮着我痒痒肉一口咬住,不轻不重,咬完就松开,很快再来一口。
我"呜"地拖长了声低吟,被刺激得鸡皮疙瘩乱飞,性器硬邦邦地竖在小腹上,已经急迫得不能不管。
近一周没亲热了,此刻不该是干柴烈火烧得噼里啪啦才对吗?为什么这人还能这么悠哉啊!
我不解、委屈、着急、色心荡漾,眼泪儿还是没出息地冒出来了。
小声叫着林朝诀的名字,我求他:"好想射……你、你摸它一下……"
林朝诀闻言更往下滑去,双手握住我的屁股肉当什么一样在揉,眼神却好整以暇地盯着我涨红的性器来回打量,把它看得更翘了,吐着汁儿地在空气里一弹一弹。
我羞愤欲死,止不住胡乱挣扎,嘴里毫无气势地威胁:"林、朝、诀!"
你他妈不做就起开!
我脸盘烧透,生怕就这样被林朝诀活生生地给看射了,两条腿试图要往他头上踹去!
林朝诀没让我得逞,他凑去亲了它一口,带着点笑音道:"长得这么漂亮。"
我气焰顿消成一缕烟儿,这下是浑身每一寸皮肤都烧透。
我好像已经射了,颅内高潮得一塌糊涂。亲热这么多次,这是第一次林朝诀用嘴亲它。
睁着眼愣愣片刻,心绪太盛,等看到林朝诀又亲它一下,随即就将它含住时,我心跳都没有了,脑海乍然一片空白,好像有什么从身体里激烈地喷出,彻底失控。
前戏是不是还没做完啊?
前戏好像才刚开始?
可我已经爽到了"爽"的所有笔画,已经满足得要死了。
安静的小屋里有很轻的笑声,特别愉悦似的。我悠悠回神,感觉口干舌燥,暖气开得太足了,可我脸上还是潮的,有点难受。
"宝贝儿,"林朝诀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眼里很得意一样,压在我身上亲亲我,"爽得都叫不出声了。"
我挣了挣手腕,放弃,瘫软地小声问他:"……你不进来吗?"
刚问完,我就察觉出不对劲,屁股里有两根手指像是在响应我的疑问,摸在我瘙痒的腺体上又揉又按,登时让我夹着大腿抖得腰都挺起来。
林朝诀含住我的嘴唇,又吻得更深来吮我的舌头。湿润缓解干燥,高潮后的接吻总是充满安抚和深情,让我舒服得张大了嘴巴迎合他。
可是吻着吻着,我再次慢好几拍地发觉出蹊跷。林朝诀的唇舌没有讨厌的味道,而我明明应该喷得酣畅淋漓的性器怎么也感觉憋胀依旧,痒得好像连下面的两个卵蛋都跟着要受不了。
我:"……!"
我呜呜嗯嗯地不让林朝诀亲了,他是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又他妈跟我玩射精管理的破游戏!
可惜我这点小劲儿从来没能把这恶人反抗成功过。
舌尖被咬了一口,嘴唇被碾压得更厉害了,接吻不复温柔款款。
屁股里的手指也抽出去了,压着我乱动的腿根儿迫使我敞开门户,随后便是一根炙热的鸡巴抵在我穴口上,不由分说地直直捅进来,蛮力至极地直接操到了最里面。
我艰难地哽了一声,鼻尖一酸,闭着眼也还是涌出成片的眼泪。
林朝诀终于舍得放开我了,他灼热的鼻息喷在我脸颊上,哑声道:"紧得我都疼了。"
"……别动,别动。"我也好疼,酸软得比第一次还要难以承受。我吸着鼻子深呼吸,害怕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干起来,那小猫小狗一定会听见我崩溃的哭叫的。
"你先,不要动……"我几乎是恳求道,"你……你今天太大了,你干嘛啊?"
林朝诀抹抹我的脸,一双手心到处揉捏,最后摸到我快要涨坏的性器上,这才噙着笑地嘶气道:"想你了,不然呢?"
他压下来,顶着鸡巴操得更深了一寸,简直要捅穿我:"你呢,想不想我?"
我胡乱点头,春梦都做了好几遭还不叫想吗?
可眼下我一点都不敢再刺激林朝诀,只能主动献吻,求他道:"慢一点,慢一点做……我下午,还要上学的。"
接吻柔情蜜意,爱也做得慢慢吞吞。
林朝诀抽出去到一半的时候,我就没点本事地再度高潮。精液一缕缕涌出来,半喷半流,在肉冠碾压到腺体时,我的性器重重一跳,喷了稍微有力的一股,随后又是绵长的潮涌,逼
迫我一直处在停不下来的高潮中,泄得我神魂摇荡,只能哭着找林朝诀救救我。
林朝诀就来帮我了,完全抽出去的鸡巴重新顶进来,饱满的龟头压在我肿胀的腺体肆意蹂躏。他应该也是被我夹得受不了,粗喘着命令我道:"放松点,宝宝。"
我难耐地使劲儿摇头,掉在床上的小腿来回踢踹:"是你太大了……怪、怪我吗……"
精液还没有流完,屁股里又被专攻着前列腺操到了猛烈的高潮。
这一霎我没能忍住呻吟,颤着唇叫出一声泣音,爽得我灵魂都要飘走。
暖气呼呼输送。
片刻后等我找回清明,林朝诀正掐着我膝窝儿操得像个来锁我小命的判官。那道从窗帘缝里漏进来的天光恰恰打照在林朝诀的身上,映出他汗湿的发梢和专注的眉眼,白衬衫不知道
什么时候又敞开了些许,露出一大片汗津津的胸肌,性感色情得简直要让我流鼻血。
他今天的确好大,太粗了,状态得用恐怖来形容。
可我今天也不太正常,激动起来没完,不禁操到匪夷所思的程度。
屁股湿透了。
我的小腹上不断鼓起一条性器的形状,看着好吓人。
我还听见了这张本来很安静的床开始发出吱呀声。
"林诀……"我奋力挣动几下,眼睛也湿透了,"好热……也、也要被,听见了……"
林朝诀只垂眼看着我,微张的嘴唇一句话也不说,随后被伸出来的舌尖舔了舔,这才松开我的腿弯儿,压下来低语道:"嘘——要操得更深一点了。"
汗珠滴到我身上,我像被烫到,脑袋里止不住浮现出 SM 里滴蜡的画面。
那些 M 会有我现在爽吗?
不会的吧,因为他们的 S 没有我的林朝诀帅啊。
也没有我的林朝诀厉害。
瞎想一通,才发现我的双手半自由了,再下一瞬,就被抄腰托臀地抱离小床,以相连的姿势被抵到墙壁上去,再被一秒不带停顿地从下往上操得大开大合。
这哪止操深了一点,我眼泪直流,死死捂住嘴才忍住不发出哭喘。
我用眼神向林朝诀求饶:"轻点、轻点啊……"
林朝诀好像读懂了,可他偏不轻点,仍旧为所欲为地进攻,只低下头来亲了亲我的手背,暗哑的声音裹满情欲:"轻点怎么让你爽?"
露骨的情话让我烧到头晕,我心理高潮带动全身都敏感地抽搐,吮着凶器一样地鸡巴一阵阵抽搐,又死去活来地泄了一次。
"插死了……"我往林朝诀的怀里栽,靠到他颈窝里用哭腔控诉他,"插死我了……啊!啊嗯,轻……"
肚子里的饱胀感随着凶器抽出而减弱,我终于能歇一歇喘口气,任由林朝诀一边笑话我越来越会撒娇,一边带着我离开这间闷热的休息室。
办公室里也暖和,但好在大,没有那么喘不过气。
林朝诀把我放倒在他的办公桌上,我都来不及说"不要",后背就黏上了他的文件纸张。
屁股悬在桌边,被林朝诀稳稳托在手心里,每一次操进来时就按着我去迎合他,撞得我肚子里面酸楚泛滥,要被捣坏了一样。
不能叫床太折磨了,过度的快感无处发泄。
我以这样的姿势被操射了两次,间隔并不长。射的时候林朝诀一直吻着我,把呻吟全都碾碎在唇舌之间,于是精液蹭脏了他的白衬衫,连他的胸膛上都沾着几抹乳白色。
我双手抵在他的小腹上,神志昏昏地求他快点射给我:"真的不行了……要、要脱水了……"
林朝诀就俯下身来,我以为他又要来亲我,却没想到他是去拿键盘旁边的水杯。
换了个姿势,他把我捞起来,转个面,把我压趴在桌面上。
我后背上黏满了纸张,林朝诀就吃吃地笑,一边给我摘纸,一边扶着我的手喂我喝水。和他在筒子楼里用的那只保温杯一样,也是开盖带吸管的,很方便。
水是温凉的,我连着喝了好几口,还没喝完,就被掐着腰又操进来了。
都做这么久了,为什么林朝诀的状态不减反增,撑得我手一软,差点摔了杯子。
林朝诀接管了水杯,拿走也喝了几口之后重新放回到桌上。
我固执地看着它,邪念又冒出来,想要它,想抢走它,想把它占为已有。
快感在身体里乱窜,林朝诀贴在我后背上亲我耳朵,什么都能被他看破:"宝贝儿。"
我"嗯嗯"地应他,也像呻吟,眼泪和嘴角失禁的口水全都流到办公桌上。
"做爱分心,"林朝诀又来亲亲我烧热的脸蛋,"我宝贝儿在看什么?"
我用气音回答:"想要……"
被绑住的双手行动受困,我奋力地抬起上半身,偏偏林朝诀就要跟我作对,抵着我的腺体花样百出。我受不了地在桌上乱抓,揉坏了几张纸,也把脸埋进胳膊里,用全身力气来忍住
不要失声。
性器是射不出来了,垂软在双腿之间胡乱甩。
屁股却能一直高潮,让我不得不怀疑除了林朝诀很厉害之外,我自己是不是多少也有点天赋异禀。
我没了骨头似的趴在桌上喘气儿,眼前一片雾蒙蒙。
林朝诀也在喘,揉在我屁股上的手劲儿越来越重,喘得也越来越凌乱,终于他娘的要射了,真心感天谢地。
我努力拱起腰,又抬起左边的小腿蹭蹭林朝诀,想讨好他干脆利索地射给我。
我反正是下定决心了,以后绝对再也不在憋屈的地方偷情。为什么操人的那个可以不用叫床啊!受罪都我一个人!凭啥!
濒临喷发的男人被欲望塞满脑子,竟然一边蛮横至极地捅我,一边抬手一巴掌扇在我屁股上,清脆响亮,是我哼喘分贝的好几倍!
愤愤只在一息之间,林朝诀打完揉揉,揉完毫不犹豫又一巴掌,嘴上倒是会哄人:"宝宝,想要我的水杯?"
我报复似的把他桌上更多的纸张都揉得稀巴乱,却又无法自拔地扭着腰迎合他的操干,哽着声骂他:"谁、谁稀罕!"
林朝诀短促地笑了一声,突然压下身来掐住我下巴,狠狠把我亲了一通。
唇贴着唇,他继续哄:"乖一点,说要就给你。"
我肚子真的快被捅穿了,眼泪淌个不停,我抽噎道:"要,快点……嗯!射给我……"
没有如我所预想的那样,林朝诀在直起身之后会野蛮地射到最里面,然后使坏再用手指帮我清理出来,而是撤退了,在我腿根儿之间重新进攻,一遍遍把我过分酸楚的鸡巴顶得又冒
出一滩汁液,才闷哼着抱紧我,全都射给了这张办公桌。
第 40 章 失语症
暖气调低了一些,换气也同时打开。
我坐在桌边,两只脚垂着,双腿之间湿得不成样,肩上披着林朝诀刚刚脱下来的白衬衫,他怕我出了汗再着凉。而我正在努力"自救",龇牙咧嘴地想把领带咬开,解放我被勒痛的
双腕。
都已经勒出红搓搓的印子了。
我顿了一下,心潮隐隐澎湃,又想起他说的那句露骨的情话——轻点怎么让你爽?
啊,够我回味的了……我实在是好喜欢……
我朝书柜看去,林朝诀正裸着迷人的上半身靠在那里讲电话。本来我们是拥在一起享受高潮余韵的,乍响的铃声没把我头发吓得竖起来,于是他把我安置到桌上,收起凶器后一边脱
下衬衫,一边接起手机,开口就用一把沙哑的嗓音叫对面的人"妈"。
我惊惧且屏息,听他神情轻松地扯谎说自己正在健身房里运动,好在他妈妈没有任何怀疑。
领带咬开了。
我把它攥在手里当纸巾,先擦擦脸,再擦擦肚皮上的精液和乱七八糟的汁水,腿根儿里最狼藉的地方还没有擦,这条漂亮的纯黑色领带就已经被我糟蹋成了腌菜。
我叹口气,爽的、惬意的、懒的。
伸手又拿起那只浅绿色的保温杯,我叼着吸管慢慢嘬起来。
林朝诀说他过得挺好的,一切都很顺利。
说他不想站在讲台上当老师,医院和美容院就够他忙活的了,这事儿不要再提。
说他暂时还不回去,也没有跟"他"见面吃饭,估计是还在生气,那正好,他看"他"也很火大,冷静到过年再说吧。
《》
桌上乱得像遭过强盗。
我扭着身把无辜受害的纸张铺展开,有些晕湿的痕迹已经在暖气里干透了。于是我把它们摞在一起,想找一本厚点的书压在上面,把褶皱压压平,或许多少还能拯救一下。
林朝诀走过来了,电话还没挂断,手里拿着一本辞典递给我。
他嘴里"嗯、嗯"地应着,又贴到我身前来,压着我的后背要亲我,都不怕被听出破绽的,就这样隔着手机上演一出偷情戏码。
嘴唇好软。
我明明在心里想着亲出声音引来好奇的话,也是他兜着,所以有点想搞破坏。
可是接吻实在太舒服了,作恶的念头被亲没,我乖乖张着嘴,想要他吻得更温柔一点。
电话里隐约传出些话语,听不太清。
林朝诀含混地又"嗯"一声,随即扔了手机,把我从桌边腾空抱起,重新回到那间天光偷窥我们做爱的小屋里。
含情脉脉的亲吻令我心甘情愿地纵容林朝诀新一轮的求欢。
他坐在床边,把我抱在怀里很慢地操,像湖心泛舟一样悠然自得,揽着我的腰前前后后轻摇。
"喜欢么?"林朝诀一直亲我,要把我亲晕了。
我好像说了特别多遍"喜欢",真的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到要晕过去。
白衬衫从我身上滑下去,我在林朝诀热烫的怀抱里颤抖,呻吟全都闷在他的颈窝里。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快乐的事情啊?
我流着泪享受荡漾迭起的高潮,又去寻林朝诀的嘴唇,尝到了咸涩的汗水味。
"你舒服吗?"我小声问。
林朝诀把我放倒进床铺里,他解开皮带,三两下脱了裤子,同我一样浑身赤裸地压上来。
"嗯。"他用手指梳梳我头发,在我脸颊上亲了个响儿,低语道,"乖宝宝。"
这场爱做得小床没叫唤,却做得我要晕过去,我连林朝诀什么时候射出来的都迷迷糊糊不知道。
并不是真的晕菜了,是舒服到可以在高潮的余韵里昏昏睡着。
等我被闹钟叫醒,已经一点了。
……烦了,必须得想个法子让时间听我的话。
我抱着被子醒神半分钟,醒不过来,只能摸索着爬起来,跪在床头把窗帘拉开,看到外面纷纷扬扬飘着大雪,实在不是出门的好天气。
衣服在床头柜上,我一件件往身上套。
雪地靴不用系鞋带,我蹬上后站起来抻个腰酸背痛的懒腰。
房间里没有讨厌的味道,林朝诀掉落的白衬衫和西装裤也不见了踪影,真不知道林院长有没有备份的衣服在这里,不然可咋整。
走出休息室,办公室里也空荡荡,办公桌上压着一本辞典。
我拿出手机给林朝诀发消息:?
肚子也饿了,小腹好酸,屁股里还残留着被贯穿的感觉。可流泪好久的眼睛倒没肿胀难受,就跟我刚醒来时发现周身清爽一样,肯定是被林朝诀好好善后过了。
?:醒了。
?:直接下来吧。
?:我在门口。
?:刚买完三明治。
Pp:马上。
我站到书柜前,把玻璃当镜子照照,尚可。
再去一楼上个厕所。
一路上我莫名心虚,把看到的每个人都当成空气,希望他们也不要注意到我的存在。
林朝诀没在门口。
我推开玻璃门,扑面来的大雪冷风吹得我打了个哆嗦,左右瞧瞧,还是没见林朝诀的影子。
正纳闷,"嘟"一声,奔驰从停车场里驶出,减速在路边等着我。
我赶忙跑去,上车系安全带一气呵成,还发现林朝诀除了大衣没有换,里面变成了黑色衬衫和墨绿西裤,比之前那套更帅了。
"吃完差不多就到学校了。"他把购物袋递过来,"咖啡,三明治,还有两个汉堡。"
"你吃了吗?"都是热乎的,我拿出咖啡喝一口,又侧身想要喂给他。
林朝诀不要,表示自己在买的时候就吃过了:"给你定了个闹钟,怕你醒不过来,打算到楼下之后再打电话叫你起来的。"
我塞得满嘴都是,口齿不清道:"闹钟响,人必起,高三魂都是这样的。"
林朝诀笑了笑,雪天车开得慢一些了:"睡得还行么?"
我点点头,问:"你要去见我的老班,对吧?"
"嗯。"
"那能不能顺带帮我一个忙?"
"什么?"
"我一个月没去学校,我书桌肯定被试卷堆成了一座小山。"不过也有可能恰相反,或许老师直接没发我卷子,前桌直接跳过我传给我后桌了,于是我桌上空空。
但以防万一,我说:"你车里有大一点的袋子吗?我把那些试卷全都装起来拿回家,送给筒子楼里那个收废品的老两口。"
林朝诀看我一眼:"我以为你讨厌筒子楼里的所有人。"
"……那个老头子爱下象棋,我爷和他下过几回。他总跟我爷说,叫我上学放学别着急,要看路,大不了迟到就迟到。原来他一双孙子和孙女都是在上学路上出车祸死了,当时他们
才上小学五年级,闯红灯死的。"
我吃完了三明治,把包装纸揉成一团:"我是讨厌他们……嚼我舌根的人在哪儿,我就讨厌哪儿。相比起筒子楼,我还更加痛恨学校。"
林朝诀拿走纸团,又牵住我的手捏一捏。
我看了一会儿雨刷左右摆动,又转过脸看向他,由衷道:"如果你能来当我同桌就好了。"
"是很好。"林朝诀笑叹了一声,"可惜我爱莫能助。"
到云泞一高,停车位不对外开放,大奔只能停在街对面,我和林朝诀一起冒雪进校门。
时隔不太久重归校园,没啥好怀恋的。
我往三楼教室去,林朝诀在三楼大厅跟我分开,走过长廊到办公楼去找我的班主任。
我一边扑着头上身上的雪,一边想着还是要找个机会跟爷爷说一声,告诉他我擅自把小林哥哥晋升为我的监护人一事。
进班,距离预备铃还有十分钟,有些同学还趴在桌上午睡。
但也有看到我的,对我惊讶地打量,那表情就像班主任没告诉他们我今天会回来一样,明明上午问我复查情况时,她就说她要跟班上的同学一起分享我的好消息来着。
我想了想,悄悄做个深呼吸,不轻不淡地迎上打量的视线,尽量收藏起眼里的厌恶。
哈,视线顿时一哄而散。
无语。
我懒得再理他们,真是没必要理他们,我刚刚为毛线要理他们。
我站到座位前,还是无语,不仅我的桌子被埋得看不见了,我旁边的空桌和两个桌肚里全都塞满了白花花的试卷。
我弯下腰把椅子拉出来,落满了灰,也在我意料之中。
于是先把书包放到小山上,再去卫生区拿抹布来到处擦擦,是潮的,还要用卫生纸再擦两遍。
椅子收拾干净,就可以坐了,我的腰实在好酸好酸。
再把书包挂到椅背上,开始整理这价值大约几块钱的试卷,等预备铃打响之后再把塑料袋拿出来,免得清脆的窸窣声响吵到那些睡觉的同学。
十分钟后,铃响。
我掏出手机调静音,发现林朝诀给我发消息了:我过来了。
我朝窗外瞟一眼,看到他双手揣兜跟遛弯儿一样,杵在一众学生伢里真的好抢眼。
糟糕,突然有点脸红心跳。
我把试卷一沓一沓往袋子里装,一共装了两大袋子。再抬头,林朝诀已经站在窗外等着我了。
"就这些?"他问。
"就这些。"我说。
我站起来把袋子递给他,佯装镇定地问道:"老班说什么了?"
"一些客套话。"林朝诀的眼神收敛特别好,我感觉他现在看我,就是在看小裴表弟,跟什么宝贝儿、宝宝、乖宝半点关系没有。
可下一瞬,我刚要说"那你走吧",他就弯下腰把袋子放去地上,然后从大衣口袋里变戏法一样,掏出他通体浅绿色的保温水杯。
"多喝热水。"林朝诀递到我手里,沉甸甸的,是满的。
我看着他,失语症患者似的,根本说不出话。
他什么时候揣着的啊?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我甚至睡一觉之后,都把这点邪念给忘记了,他却还记着。
可是林朝诀好像压根儿不在乎我怎么想。
他重新提起袋子,对我轻轻一笑,说:"走了。"
第 41 章 晚上见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没听说要被霸占或者取消改成自习,于是整个班里除了我,全都乐颠颠地去操场上集合玩雪了。
廖津在铃响之后出现,出现之快仿佛体育老师刚听完报数说"解散",他就狂奔回教室,站到我面前来了。
我面无表情,等着他把气喘匀之后要跟我大放什么狗屁厥词。
又想到无几把语的那天了。本来是打算晚一步等厕所没什么人用了再去拿拖把做卫生的,结果就好死不死碰见这人躲在隔间里面边看黄片边打飞机。
若有似无的女人的叫床声,薄薄的木板门,门缝下投出来的不断撸动的影子。
我当时就猜这个精虫爬满脑子的傻逼八成是姓廖的。没猜错,之后从隔间里满面潮红走出来的就是这龌龊的登徒子。
这人上课被点名回答问题总是一问三不知,平时也闷不吭声没有存在感,就这样一个看起来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其实色胆包天得全班皆知。
因为一次大扫除,座位顺带进行大变动,桌椅板凳直接搬来搬去。不知道廖津怎么回事,自己磕碰还是和谁撞到了,他手上一歪,课本文具撒满地,连桌肚里的成人杂志都掉出来了,
稀里哗啦铺开在地上,夺人眼球。
我就在现场,最近距离的目击者。
其实算不上是杂志。我也看片,很熟悉网盘内容,有些 AV 文件夹里不仅有.mp4,还会有.jpg,以供预览精彩画面。
如果摊开的"杂志"是赤裸男女被艺术包装成的光影大片,或许还不至于让空气一瞬间安静。廖津的杂志,根本就是很多很多张.jpg 打印装订成的收集册,画面淫秽无度,极
度不堪入目。
空气不安静了,男生"我操"不断,女生直接嫌弃到远远避开。
廖津趴在地上手忙脚乱地遮掩秽物,脸色涨成猪肝,我猜他一定很绝望。
后来他被班主任叫走了,课桌也清理得干干净净。大家都以为他要被开除了,却出乎意料的,一周之后他又重新回到班级,以更加透明的存在感坐在角落里上学放学,像什么事情都
没有发生过一样。
再后来,某一天下晚自习,我跟在黄之威和周倍加后面穿过公园,听见周倍加问黄之威,廖津逃掉晚自习是去约炮了么?
黄之威说,是啊,他外出打工的爸妈全都回来了,跑去给校长下跪磕头,不然你以为这个窝囊废怎么回来上学的?他还不服气,在家里跟他爸妈又吵又打,闹得我们前后楼都知道了,
还有人吓得报警。
周倍加嘲讽地讥笑,骂道,蠢死。
我也在心里骂,傻逼。
现在这个傻逼东西站在我面前,蜡黄竹竿儿一般,好碍眼,我这一个月里天天眼睛看的只有林朝诀,审美已经被拉升到天花板那么高。
"裴晴,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廖津一屁股坐到我前桌的椅子上,平视着我,"我知道现在道歉太迟了,但你养伤的这段时间我越想后悔……"
等了等,没等到他说"对不起"的下文,于是我依旧面无表情:"道什么歉?"
"就是,那天晚上虽然不是我把你推下去的,但我……"
又没下文了。
我从桌肚里掏出手机摁了几下,这才抬起头疑惑道:"不是你把我推下去的,那是谁?"
廖津急忙道:"你没看清楚吗?"
我摇摇头,装出很无辜的样子。
他凑过来一点,突然岔开话题,问我:"今天下午那个人,是谁?就是给你水杯的那个。"
"我哥。"这两字我一下午已经说了好几遍,周围长了嘴的都来问过。
我把"表"字去掉了,因为林朝诀在离开后发消息给我:跟班主任说了我只是你的邻居而已,免得周事发后盘问你,很轻松就能知道你其实并没有表哥。
果然在第一节 课间,班主任就来关心我了。说她理解我和我爷爷,也很高兴我能遇到一个好邻居,还叫我只管专心备考,如果生活上遇到困扰,可以随时找她分忧。
……当初是谁亲口命令我搬出学生宿舍,怕我多待两天就会引起恐慌的啊?
我搬走之前是该放把火,不然对不起一双双忌惮我的眼神,好像我真会在夜半时分闯进他们寝室把他们怎么样似的。
廖津品着我简单的回答,犹豫道:"你还有,这样一个哥啊?"
我没理他,而是反问道:"不是你推的我,那是谁?周倍加还是黄之威?或者他们俩一起?"
"你真没看清?"
"你摔一个试试,你看看你晕不晕。"
录音器一秒一秒地计时,可廖津就是不把周倍加的名字说出来,他很用力地看着我,问道:"你想不想报仇?我可以帮你。"
这下我真的蛮吃惊:"你要怎么帮我?"
"我可以写一封举报信给警察,就像电视剧里那样,匿名举报他们俩故意伤害你。"
"然后呢?"什么破烂办法,我不用思考就追问,"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举报成功了,他们俩难道不会把你也拖下水吗?"
廖津一愣,显然是被我问懵了。
我心道,什么电视剧里会有这号傻缺,活不过半集。
但我还挺好奇的,问他:"你为什么突然想帮我?你和他们吵架了?内讧?"
他眼睛一亮,立刻道:"我想和你坐同桌!"
我:"……"
"我想好好学习了,你辅导我行吗?我跟你道歉,我帮你报仇,我去跟班主任申请坐你同桌,你同意,行吗?"
"不行。"
我真几把无语了,怎么有脸的啊!
拿起水杯抱在怀里压压惊,我连逐客令都懒得下,深呼吸埋头继续写题。
廖津见吃了憋,坐在原地不乐意走,憋了憋,不甘心道:"你不想报仇吗?你肯定想!你让我坐你同桌,然后我帮你——"
"不想。"我真是受够了,"报什么仇,我认栽,我只想专心备考。"
廖津没再出声,空气里反而诡异得要命。
我心底烦躁地抬起头,猛地撞上他凶狠的眼神,他怨毒地骂道:"黄之威说的没错,你这个便宜儿子,长得漂——"
我抓起我的文具盒朝他头上砸去,毫无犹豫,半分停顿都没有,用了我能用上的全部力气。
笔、橡皮、尺子飞出来,铁皮盒盖变形,凹下去一大块。我看到廖津摔到地上,捂着他的寸板脑袋疼得哀叫。
他把手放下来瞧瞧,没出血,又摸了一圈再瞧瞧,手心里还是干净的,没见到血迹。
我嗤笑一声,已经幻想他顶个大包好几天消不下去的蠢样,一字一句道:"少犯贱。"
廖津爬起来,畏畏缩缩看我两眼,屁滚尿流地跑了。
教室空荡,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撑着桌子平复片刻,又蹲下身把笔尺都捡起来。可惜文具盒变形太严重了,我试着掰了好几下都没能成功复原,索性算了。
我从桌肚里摸出手机,把录音保存后关掉,再给林朝诀发消息。
Pp:文具盒坏了。
五点二十,虽然是下班时间段,但吠腾要到晚上八点才打烊。
不知道林朝诀在不在忙,在手术吗,还是在办公室里重新打印那些被我弄乱的文件。
正瞎猜着,对话框弹出来了。
?:怎么坏了?
Pp:摔坏了。
?:想要新的么?
Pp:不。
?:那晚上给你修。
我抿住唇笑了一下,如果林朝诀来修的话,直接徒手掰一掰,捶一捶,就行了吧?
林医生那么稳的双手,要修理我,还要修理我的文具盒。
?:怎么不说话了?
?:想让我现在就过来?
Pp:没有。
Pp:晚上见。
?:嗯,晚上见。
第 42 章 那我喜欢你了
晚上林朝诀来接我。
车还是停在街对面,他撑着一把伞等在我教学楼下。
?:雪好大。
?:下楼别急。
?:我上来了。
我正在提前收拾书包,还有两分钟就打铃了,我要像当时小金毛在家等我回去时一样,做第一个冲出教室的人。
所以我没能及时看到这三条消息,只把书包抱在怀里,又伸手去桌角把水杯拿过来,摁开,叼住吸管,把剩下的小半杯热水全都喝光。
我不可能留杯子在这儿过夜,得贴身携带,不能离开我视线。
正喝得胃里暖呼呼,我余光微动,心头一跳,似有所感地朝窗外转头,果然看到林朝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走廊的暗处里了,一双眼睛隔着玻璃上的朦胧雾气把我懒懒地瞧着。
……这不像是来接小裴弟弟放学的,接弟弟放学不该是一边打着工作电话一边嫌弃弟弟是个麻烦精吗?哪里会有这么好的耐心?
我喝掉最后一口热水,嘴唇含着湿润的吸管抿了抿,感受着血液不讲道理地往上涌,让我有点情难自禁地烧红脸。
打铃放学。
林朝诀不走,进来当我同桌,把我堵在座位里。
他从我书包里拿出文具盒摆弄,一眼就看破道:"这不像是摔坏的。"
我得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骂他:"还不走!"洱彡_〇浏久洱{彡久浏[
"等会儿,现在人多。"他头也不抬,完全不在意有多少视线在瞄准他,"你今天走了多少步,自己数了么?"
"没数。但是感觉差不多,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林朝诀"嗯"一声,把文具盒放回去了:"回家再修吧。"
我站起来想快点离开,还好前后桌都已经撤退了,稍微不必担心会被听闲话。
我问他:"你从医院过来的吗?还是家里?"
"医院。"林朝诀保持着疏离感,手里握着的长柄黑伞跟一把长剑似的,让我继砍刀屠夫之后再度幻想他要是修仙门派里的师尊……嗯,不能是师尊,他不是说自己不要当老师么?
那就行迹江湖的浪子吧,正好拎着我的书包就像行囊,仗剑走天涯。
"乐什么呢?"林朝诀问我。
我摇摇头,挨着他躲在伞下。夜里比白天冷很多,雪大到迷眼睛。
等到出了校门,我才把文具盒的始末和他详略得当地说一说。说完就非常来气,靠他妈,挨一脑壳就抱头鼠窜的货色当初要不是和另两个人一起作歹,怎么可能有能耐踩我一脚?
"这段录音先留着吧,可以证明他们之前咬死说不知情是在撒谎。"我斟酌道,"虽然也许派不上用场。"
林朝诀面色不虞。
他把我送进副驾驶,然后把雨伞收起来放到后备箱里,最后回到驾驶位,边系安全带边望着灯光逐一熄灭的教学楼。
"暂时先不管他,"林朝诀牵住我的手,"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和周倍加一起消失。"
我悚然,反握住他:"你不会又、又买凶了?"
林朝诀的神情一松,终于露出点笑来:"没有,我又不是黑社会。"
"那你怎么信誓旦旦?"我盯着他,"你不要又背着我做什么大动作!"
"一个猜想罢了。"林朝诀点火给油,奔驰慢慢汇入主干道,朝着筒子楼的方向驶去。
他说:"猜中了,他就可以在你面前消失了。"
开车五分钟,抵达停车场。
回去的这段路林朝诀没要我走。他抱我,我撑伞,比拍爱情电影还要浪漫。
我偎在暖和的怀抱里,对他说:"你明天就在车里等我吧,不要进来了。我会等人少点儿再出教室的,不跟他们挤。"
"怎么?"
"……我们这群还没出过校门的学生伢儿,一个个都没见过世面的,你不要到处招人眼。"
林朝诀被我惹笑,答应我道:"听你的。"
踩了一串蜿蜒的脚印回到筒子楼,看到空地里堆着大大小小好几个雪人,丑不拉几的,但又怪可爱。
楼上走廊里透出光亮,谁家还没入睡,隐约有小孩儿的吵闹声,想必是还没玩儿够。
一切在静谧的雪夜里都显出温馨。
我舒服地打个哈欠,要进楼栋了,我把伞抖一抖收起来,突然想起那个频频示好的茉莉来,问道:"她还找过你吗?"
"嗯,又塞过两回纸条。"
我听罢一撇嘴,嘁,好不矜持。
到六楼时我想自己下来走,林朝诀没放手,由着我摆来摆去硬是把我抱到了家门口才罢休。
他难得骂我:"开心了?"
我臭得意道:"纸条上还有情诗吗?"
林朝诀懒得理我,搪塞一句"没看"就催我开门。他今晚光明正大地跟我一起进屋,碰见爷爷也不怕,就说送佛送到西,再帮我改会儿卷子。
但我爷已经睡着了,门缝下塞着毛衣也阻隔不了阵阵鼾声,今天扫雪肯定累坏了。
轻手轻脚回到我的小屋,关上门,扭开台灯,再被林朝诀捞进怀里接个吻。
嘴唇有点凉,但是舌头是温热的。
我圈着林朝诀的脖子,跳圆舞曲一般和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晃得我从里到外都变软了,有点不敢相信地叹慰道:"你是不是真的啊?"
林朝诀揉揉我头发,低声道:"是真的。"
我抱紧他,还是不肯信……他都没有问我什么是不是真的,就这么笃定地回答我。
嘴唇也被亲热了,又热又肿。
我倒计时犯懒五个数,黏在他怀抱里安静地享受了一会儿,小声道:"我得用功了。"
林朝诀"嗯"了一声:"我给你修文具盒。"
窗外寒风瑟瑟,我囊萤映雪至转钟,放下笔,一天的学习暂告于段落。
期间林朝诀回了趟家,从阳台直接翻过去的,没多久又回来,还拿了一条毛绒绒的大围巾送给我,要我明天上学时围着。
"我本来想说找个由头再把阳台门拆了的,"我摸在柔软的围巾上,变卦道,"现在又不想拆了,挡风挡雪,屋里没那么冷。"
林朝诀点点头,"不用拆"说得不那么走心,他的手里多了一把老虎钳,正对着我的文具盒找角度下手。
……我真想拿手机拍下来,收藏住,时时回味。
……可我到现在都没有偷拍成功过,好没用的我。
我不知道林朝诀具体什么时候修理完毕的,在我放下笔抻懒腰的那一秒,他把文具盒放到我眼前来,笑叹道:"尽力了。"
我拿起来瞅瞅,变形的部分已经恢复平整,和坏掉之前看不出差别。
我起身投怀送抱,拱到他颈窝里贴着他的耳朵说:"谢谢小林哥哥。"
然后就被摸了屁股。
胡闹小半晌,我舍不得撒手,捧着林朝诀的脸腻腻歪歪亲个没完。
我又想问了,半信半疑地:"你是不是真的?"
林朝诀还是回答我:"是真的。"
"那我……"我心脏怦怦跳,话已经溜到嘴边了,脑子好像想很多很多……想我们那么多次做爱的场景,想他事无巨细地对我好,可是又好像一片空白,只剩下紧张到一团糟的乱麻。
"那我,能喜欢你吗?"
我看着林朝诀,嘴巴说的话仿佛没有经过我的思考,溜到嘴边溜不住了,自己跑出来。
林朝诀闷闷一笑,把我后心口捋一捋,像在帮我平复过速的心跳。
他说:"难道你还没有喜欢我么?"
我又变成失语症患者,只感觉脸上热烫得不像话。
他笑起来,眼睛笑得特别好看:"那怎么才叫喜欢我啊?"
我被问得神魂颠倒,又被亲了一口,才出声道:"……那我喜欢你了。"
林朝诀把我抱得更紧一点,"嗯"一声,很开心似的。
"继续保持,"他说,"我的乖宝宝。"
第 43 章 好好追
有一点庆幸。
当初在稿纸上写下"我的悲情能盛满整个宇宙"的我,的矫情吧啦的我,的痛恨一切的我,原来还没有被消极的厌世情绪彻底吞噬掉。
我还会喜欢人,而且是这么这么地喜欢。
我抱着林朝诀不想放他回去,凌晨的夜里万籁俱寂,我想就这样一直把他抱到天亮。
"要不要去我家?"林朝诀吻着我耳朵呢喃,"或者我留下来。"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都可以,都可以的。
小木板床吱呀响了一会儿,林朝诀搂着我一起躺进被窝里。实在太不宽敞了,陪睡的卫衣被林朝诀掏出来,他疑惑一瞬立刻明白过来,边笑边把它放去桌上,说:"今晚用不着你
了。"
至于明早……也不怕,插销好好地插着在,我爷发现不了。
我仰起脸和林朝诀接吻,在漆黑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心满意足到不知道还要怎么办才好。
"你呢?"
凌晨的夜里万籁俱寂,我悄悄问。
林朝诀的气息近在咫尺,我听见他低语的声线隐隐带笑,用和之前同样的句式反问我:"这都不叫喜欢你,那怎么才叫喜欢你啊?"
所以……我眼眶潮热,陈述道:"你也喜欢我。"
这一回林朝诀没有再拐弯抹角,他又来吻我,动听无比地告诉我:"我也喜欢你。比喜欢还要再多很多,特别喜欢你。"
我不太受得了,每一个字落下来都把我砸得晕头转向,只会发痴地喘气儿和流眼泪。
林朝诀给我抹了两把,肯定是故意的,把气氛搞得缠绵悱恻的是他,现在来搞破坏的也是他。
他掐住我的脸换了副语气,一改深情变冷酷:"不吭声?不信?非要我操操你才信,是不是?"
我吸了下鼻子,怕鼻涕流到他手上。
他继续道,一改冷酷变无情:"一码归一码,喜欢你也不妨碍我追你的债,钱还是要还的。"
我:"……"就不怕我哭得更凶吗!
我埋到他颈窝里蹭蹭,嗡声道:"会还的,你好好追,我一定还。"
身贴身感受到林朝诀微震的胸膛,他笑着"嗯"一声,哄小孩儿似的摸摸我后背,又在我头发上落下一吻:"睡吧,宝。"
睡了很好的一觉。
没有做梦,就是眼睛有点睡肿了。
我关掉旁边大喊大叫的闹钟,迷茫爬起来,从怀里掉出来我的陪睡卫衣。
……昨晚好像不是它陪我睡的,吧?
我冷得打颤,随便套上件衣服就跳下床,摸黑把台灯打开,赶忙去看门上的插销——
没插着了。
……真是,什么时候走的啊?我一点都不知道,睡太死了吧也。
我一屁股跌坐回床上,把踩到地上冰麻了的脚心塞回被窝里再取取暖,一边穿衣服,一边奋力回想昨晚的点点滴滴。
是不是该买个本子写日记,或者注册个什么账号来记录一下。
我穿好棉袜,下床拉开窗帘,看到天色未亮的筒子楼已经有人家在开火做早饭,窗户里透出或白或黄的灯光,映出仍在纷纷飘扬的大雪。
收拾好书包,我悄声来到客厅,恰好碰到我爷刚起,穿着我奶奶给他做的碎花棉袄打哈欠。
"爷,"我嘿嘿一乐,"这周什么时候休息?"
"明儿。"老头子看起来精神不错,"昨天跟小林一起回来的?"
我点头道:"现在还要跟他一起去学校,蹭他车坐。"
"行,今儿晚上爷爷给你们准备宵夜吃。涮火锅怎么样?"
当然好,我一听就馋了,我爷做的锅底天下一绝。
蹬上短靴,我打开门就看到林朝诀已经在走廊里等我。长大衣,手揣兜,戴着一条毛绒绒的大围巾,和昨晚送给我的、此时也正围在我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诡计多端!心眼儿怎么这么多啊!
我站到他面前,瞅瞅他,又瞅瞅楼梯:"走不动。"
林朝诀一笑,把手腕上挂着的"长剑"递给我,再弯下腰把我抱起来。
一大早就骂我:"懒得。"
我整个人都要飘起来,随他骂,问他:"什么时候走的啊?"
"六点。"
"你会轻功吗?我完全没察觉。"
林朝诀瞥我一眼,站在转弯平台上给赶早集的阿婆阿爹让路,免得紧在身后没好气地催。
他说:"我都趴下去给你口了一发,你连哼都没哼。"
我愣住,不可置信地猛瞧他:"扯淡吧你!"
明明我身上没有异样,内裤也好好地穿着,没有弄脏。
林朝诀又使用他的读心术技能,答疑解惑道:"都被我咽下去了。"
我臊得大冷天脸红发热,可死活就是回想不起哪怕一丁半点,都不知道林朝诀是不是吓唬我的!
一路直到离开筒子楼,林朝诀才将我放下来。
我抱着书包,他撑伞,一起去路边摊上买了豆浆和锅贴当早点,他的那份我请。
我有点颓,还很不甘心……我错过了林朝诀为我口交,这种遗憾是连博大精深的汉语言都没有办法形容出的。
"今晚放学了去我家吃宵夜,"我吸着豆浆,没滋没味道,"涮火锅。"
林朝诀"好"一声,笑笑的,有点可恨。
"我爷说每回都喝白的,你要是想喝啤的,他再买。"
林朝诀又"嗯"一声,说:"等放学了去趟超市,买点儿你想喝的。"
我脑子里现在就没好东西,一个劲儿幻想林朝诀喉结滚动含着我吞咽的模样……我、我真是,垂头丧气,越想越气。
我想喝的超市里没有。
虽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一下子就能接受良好,但是如果下一次做爱,林朝诀想让我给他口出来,我……我会蛮想试试看全部都咽下去是什么感觉。
至少心理快感会很强烈吧。
因为我现在只是稍微幻想一下,就已经兴奋得心跳过度。
"安全带。"林朝诀凑过来帮我系上,顺便亲一口,"发什么呆呢?"
我猛地回神,竟然都已经上车了?
我的早点呢?豆浆和锅贴?
林朝诀服气地看着我:"一大早魂不守舍。"
"还不是你害的!"我骂道,又问,"我吃完了?"
林朝诀直乐:"没有,被我偷吃了。"
我无语,靠进椅背里不跟他胡扯,反正我的胃是暖和的,饱腹感不会骗我。
去学校的小路不受早高峰影响。
街边皑皑白雪已经被忙碌的人类生活糟蹋成脏污的雪泥黑水。
眼看校门在即,我叮嘱道:"晚上就在车里等我,莫要乱跑。"
林朝诀一笑,算默认。
他把车减速停稳在路边,车外人来人往都是学生,我也该融入其中。
可我打不开车门,被锁住了,显然是某人搞的鬼。
林朝诀就以拄在车窗边撑着下巴的姿势看着我,神情和昨晚在教室外等我时如出一辙,懒懒地把我瞧着。
他说:"骗你的,下次再给你口。"
我:"……"
我脸上开始发烧,所以我的唉声叹气、怅然若失、失魂落魄全都被他看笑话了?
我气得眼冒金星,火大道:"谁稀罕!"
林朝诀低低地笑起来,笑得好看又找打,说:"去吧。"
车门解锁了。
我抬手戴上兜帽,下车走得头也不回。
下一次做爱让我给他口出来,我会蛮想试试看全部咽下去?
呸,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第 44 章 小九九
恍如梦寐的一个星期。
我仿佛回到幼儿园,上学放学都有人接送,回程的车里还有奶茶和零食慰藉我一天的学习生活。
太奇妙了,我不禁灵魂发问:"难道我其实是谁家遗落在外的小公子?你是奉命来找回我的?"
林朝诀嘬一口我喂过去的奶茶,今晚的口味是红豆奶青。他闻言乐得不行,反问我:"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没把你带回去?"
"因为……要等我高考出成绩?考得好了才能有资格谈后续,考得不好就一边儿滚蛋?"我把看过的小说桥段拿出来瞎乱编排,"然后你就趁我啥也不知道,以下犯上,把我连哄带
骗,为所欲为。"
"猜得太对了,所以你要好好备考。"进了停车场,林朝诀倒车熄火,伸手过来掐我脸,笑得有点坏,"考得好了,我直接绑票勒索,拿一大笔钱……跟不跟我私奔?"
接吻有浓郁的甜奶味,我想也不想,含着他的唇瓣甘愿道:"跟。"
一路走回家,上楼也不再需要林朝诀出力,他这个人形抱抱机可以正式下岗了。
"他还看你么?"
"看,又被我发现好几次。"
被廖津偷偷摸摸盯着的感觉实在太恶心了,那天用文具盒怎么没有把他眼珠子打出来。
林朝诀问:"只看,没敢再跑到你面前来?"
我"嗯"一声:"就是个怂货。"
林朝诀沉默片刻,突然道:"下周元旦了,年底是非多。"
这神秘诡谲的发言令我不得不多想,我借着楼栋里昏黄的灯光看向他,目光凶狠地压低声质问道:"老实交代,不许有事情瞒着我!"
林朝诀又一笑,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抗到他肩膀上,吓得我死死抓着他:"你干嘛啊!"
屁股挨了一巴掌,隔着羽绒服疼倒是不疼,但非常没有面子。我气得小声嚷他:"就不怕我大喊大叫让大家出来看热闹吗?"
显然林朝诀不怕。天寒地冻的大半夜,筒子楼里门窗紧闭,走廊上都看不到一个人影儿的,谁出来凑我的热闹啊。
林朝诀便堂而皇之地把手伸进我衣摆里揉我屁股,笑话我道:"叫吧,让大家出来看看我怎么亲你。"
"那你亲,再不亲我就要吐了,"我把他衣服抓乱,"压得我胃疼,吐你一身奶。"
林朝诀听罢就把我放下来,垂着眼睛把我的羽绒服扣子解开,摸摸我的胃:"真压疼了?"
五楼的转弯平台上洒满薄薄的月光,雪霁的夜晚也没有风。
我被摸得有点心荡神驰,嘟囔道:"喝太饱了,以后不要买大杯的。"
林朝诀总能在烦人和温柔之间无缝切换,他又帮我系好扣子,低语道:"走吧,回家。"
回家再亲,我知道的,万一哪扇窗户后面藏着双眼睛,得不偿失。
我抿了抿唇,心痒难耐,今晚不太满足于接吻了,可以稍微做场爱吗?
然而下一秒,静谧灰灰的夜色里,我猛地浑身一僵。
林朝诀顺着我的目光回头,六楼走廊里,露着半截身子的女人披散着长发,正悄无声息地凝视着我们。
林朝诀又回过头来,轻声哄我:"吓到了?"
何止吓到,要被吓出毛病来!
我喘着气很有些恼火,被林朝诀揽着往楼上走。路过六楼时我忍不住白她,穿的红色长裙,手里竟然还拿着一瓶酒……怎么?几次三番还不放弃,这行头是准备又来勾引林朝诀吗?
直到回家,我心脏还在乱跳,吓飞了靠!
客厅小桌上放着一口锅,盖着盖子,我知道里面是用热水温着的牛奶。
有两袋——以前只有一袋的,现在我爷亲自引狼入室,让小林每晚回来了别急着回家,先进来喝袋热牛奶暖暖身。
但我今晚实在撑得慌,对林朝诀道:"全都交给你了。"
老头子的鼾声有平心静气的作用,我坐在小床边听了几耳朵就去他妈的,只想缠着慢一步进来的林朝诀亲亲嘴。
牛奶放在桌上,林朝诀走过来把我压倒在床上吻我。
我不是很规矩,踢了鞋子就往他身上盘,八爪鱼似的抱着他想要贴紧,小声道:"做十五分钟的爱,好不好?"
林朝诀被问笑:"真瞧得起我。"
我讨好地往他颈窝里拱:"你快点呗,别憋着,想射立刻就射,十五分钟还不够吗?"
林朝诀漏出一声短促的鼻音,像笑叹。
他好像同意了,模糊地叫了我一声"宝贝儿",也不说够还是不够,又把我亲得找不着北。
围巾外套扔在床边,裤子也被剥下去了,卡在大腿根儿上,只把我准备挨操的屁股露出来。
这得用什么姿势才方便?
我背坐在林朝诀怀里,或者躺着被对折,或者后入应该都行的。
正思考着,林朝诀从我身上滑下去,一双手钻进衣服里贴住我的腰很色情地揉。他不满道:"太瘦了,过年之前胖十斤,听到么?"
我怕痒得躲了躲,躲不开,又被他撩起衣摆亲了亲小腹,更痒了。
我急忙道:"听到了,吃成个大胖子让你抱不动。"
灼热的鼻息拂在我皮肤上,林朝诀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接着就没动静了。
我微微抬起头往下看去,顿时脸上烧沸,他又在打量我翘得好精神的性器!手还握在我屁股上,玩儿似的左揉右揉,连带着我的性器也跟着竖在空气里轻轻地左摇右晃。
我:"……"
我咬牙切齿地撑起身抓他头发:"你!你做不做了啊?我倒计时了我跟你讲!"
林朝诀仰起头看着我,眼神水润漆黑,故意魅惑我似的,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用一把性感的声线唤我道:"宝。"
我急喘着,莫名涌出一种预感,我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这下我全身都烧沸,性器狠狠弹了一下,从顶端的小口里冒出一股透明的汁水。
林朝诀跪在地上,握着我的小腿把我的裤子彻底脱掉。有点冷,但我激动得快缺氧了,所以鸡皮疙瘩飞起来的时候,我觉得它们更可能是我太兴奋的表现。
林朝诀把我往下拽了拽,让我屁股悬空,完全是被他的双手托着。
我有点害怕,呼吸乱套:"你、你别太……嗯!"
被咬了一口,齿痕留在大腿根儿上。
林朝诀低笑道:"嘘——"
这一次我比较争气,没有刚被他吃进去就爽到啥也不知道。而且这么刺激的事情,我那天脑子缺弦儿才会信他真的给我口了一发而我却睡得哼都没哼。
台灯把我们偷情的影子隐去细节,只把黑色的迷情映照在墙壁上。
我剧烈地喘了一会儿,这才承受住过分的快感去看林朝诀。他埋着头,把我整根都吞下去了,口腔柔软又热烫,闭着的眼睫在轻颤,一副很专注在取悦我的模样,故意吮吸时我的魂
儿都要被吸走。
日了,我的心理快感好像比身体上来得更加可怕。
"呜……"我又倒回到床里,腿弯儿搭在林朝诀的肩上一阵阵收紧,舒服得我要管不住呻吟。
怎么会这样。
我捂着嘴,贪心地想要多享受一会儿,一个劲告诉自己再努力坚持一下,射了就没有了。
可惜林朝诀就是来跟我作对的。
他握着我屁股的双手突然发力,控制着我一下一下往他的喉口里操。力道不重,速度也不快,可我还是受不了这份刺激,顿时绷着腰就快要失守。
小腹酸涩,箭在弦上,临门一脚的时刻,我腾出一只手抓到林朝诀的头发上,拔草似的拔他,想告诉他快吐出来,别真的全都咽下去。
可是林朝诀根本不理我,他依旧慢悠悠地含着我,我脑袋轰鸣,再管不了那么多,仰着脖子迎来高潮,喷得一塌糊涂——
没喷出来。
林朝诀以舌尖堵住我的马眼,堵了个严严实实,一边堵着,一边吮着我的肉冠,存心不让我好过。
我失神地望着天花板,脑袋里烟花轰鸣,全身痉挛着忍受精液倒流的憋胀感。
……失禁和射精管理,林朝诀变态的性癖!
性器被彻底吐出来了,湿淋淋地竖在空气中,有点凉,冷热交替让它涨得更难受了。
林朝诀愉悦至极地叫我:"宝儿,几分钟了?"
我瘫在床里,不想看他,胳膊横在眼睛上委屈得要命,骂他:"王八蛋。"
然后我就听见轻笑声,接着是一个个亲吻落在我的大腿内侧,坏人偏做缠绵事,吻得我更委屈了,抬起脚丫子看也不看地就往他脸上踹。
好像没踹中,我不敢真的用力,好像是踹到肩头上了。
总之他毫不在意,一路又吻回到我的性器上,从顶端到中间,再到下面两颗同样好痒的卵蛋上。
他含糊地说了句什么,我没能听清,只感觉又是一阵温热的包裹,林朝诀把我的囊袋吞进嘴里了。
骤然爆炸的快感让我一下子失声,我又去抓他的头发,小声求饶道:"让我射吧……哥哥……"
敏感的皮肤被舌头舔了个遍,甚至还被牙齿钳住了轻轻咬。
我像发情的小猫那样拱着屁股一下一下地蹭,完全情难自禁,再不给我的话,我就要自己撸了。
林朝诀揉一揉我的臀肉,终于如我所愿地重新含住我急待喷发的性器。
这一回他不再慢条斯理,像不怕自己喉咙受伤一样,又快又重地给我做了好多个深喉。快感没法用言语形容,我爽得咬着胳膊才忍住浪叫,绷直了大腿痛痛快快地喷了个酣畅淋漓。
世界安静了。
世界晕眩着叹了口气。
我短暂地耳鸣了一会儿,理智尚存,赶紧手忙脚乱地想把林朝诀踹开。我都射完了,他怎么还在吮啊?
我看着他,气儿还没有喘匀,我问他:"……是已经,咽下去了吗?"
林朝诀站起身,那幅我幻想他喉结滚动的画面此时真实地在我眼前上演。
我感觉自己又颅内高潮了一次,爽得心尖儿都在发颤。
他抹了一下嘴唇,眼神盯得我要着火。
我在等他要说什么,可他只是欺身过来,兜着我的大腿把我压到床里,强行让我接了一个充满膻腥味道的吻。
"嗯?有没有十五分钟?"嘴唇麻透,还有点痛,我听见林朝诀低哑的声音贴得我很近很近,"再做下去,就要五十分钟了,宝贝儿。"
……要了命了。
被撩到发痴的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如果这个时候林朝诀把我掳走,掳到他家去,我会又害怕却也很期待地任他为所欲为。
但是林朝诀没有再蛊惑我。
他摸摸我发烧的脸颊,突然笑起来:"怎么这样看我?想要五十分钟?"
我猜我色欲熏心的小九九肯定一览无余,我抬起手把他抱得更紧了一点。
"是谁明天市二统?"裹满情欲的声线竟也有能令人变成性冷淡的能耐,"是谁在车里跟我势在必得地打包票,让我等着看他把第一名重新夺回手里?"
我:"……"
好的,我萎了。
我一把推开他,站起来该拿纸擦擦拿纸擦擦,该提裤子提裤子,该坐下学习就绝不再色令智昏。
我狠话道:"等我考完的,榨干你。"
林朝诀拄在我的桌边,那里放着一本属于他的专业书。
他没翻开看,他看着我,边看边笑得很烦人。
两袋牛奶还在桌上,林朝诀站起来,只准备拿走一袋。
他弯下身亲了亲我的脸,说:"等你考完的,一起去约会。"
第 45 章 惊喜
元旦前夕学校不上晚自习,我打算悄默声儿摸去吠腾,路上再买两个烤地瓜揣着,到时和林朝诀一起吃。
还没走出校门口,碰上周倍加和黄之威了,身边没见猥琐廖津。
周倍加把我当空气人,不是那么的空气,毕竟从我返校后他对我更像是刻意地避而远之,我乐不得。⒎·⒈-0⒌!⒏!⒏·⒌⒐0=
前几天的市二统他重回万年老二的位置。在我们校是老二,可是放眼整个云泞市,他差我的那十八分可以让他被远远甩后几十名。
我浑身舒爽。
以前考得满意了只有爷爷奶奶可以分享,开心两分钟完事儿。现在不一样了,还有林朝诀嘉奖我,我可以开心很多天,再回味很多天。
周倍加无视我,黄之威却忍不住嘴巴犯贱。他勾搭在周倍加的肩膀上,指桑骂槐道:"唉?发现没老周?今天咱们校门口少了道风景线,小公主的好哥哥怎么没有来接驾?"
周倍加笑骂了一声:"什么小公主?你见过哪个小公主要谋杀亲爹的吗?这是逆子。"
我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我坚信阴阳怪气的人早晚要成为告别阳光的阴间人,我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况且马上就要见血了,据小饼干发来的情报,叫我们元旦这两天去曲奇喝酒,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搞不好就是今天呢。
蹦跶吧,秋后蚂蚱。
我在心里翻他们个大白眼,找出耳机戴上,边听英语听力边沿着人行道慢慢走。冬季昼短夜长,才六点天色就已经黑透,路灯投下柔软的光亮,照着我的影子长长短短。
想起去年了,我用纸箱抱着野猫去吠腾,扔下就跑,没钱坐车回家,就这样踩着影子走到后半夜。
如今仿佛轴对称、镜像成像,只不过这一次我不是背离吠腾越走越远,而是在朝着它一点点靠近。
啊,是件快乐的事情。
走过好几个路口,终于看到有推车卖烤地瓜的了。
我选了两个中不溜儿的,等着称一称的时候,很意外接到爷爷的电话,问我是不是在学校准备上晚自习。
我有一丢丢心虚,犹豫一瞬后坦白道:"明天元旦放一天假,今晚就不上自习了。但是我来画室找小林哥了,想等会儿和他一起回家。"
老头子"好"了几声,有点喘,听起来像是在爬楼梯。我心里酸涩,说:"爷,我好久没运动了,身子骨比你还老,明天我活动活动去帮你扫公园呗。"
我爷哈哈笑了几声,看样子根本没当真:"那晚上我就不做你的饭了,你们在外头吃完再回来吧。"
电话挂断,我后知后觉奇怪起来,我爷打这通电话到底是要干嘛的?
买完烤地瓜,揣兜儿,一路捂得暖烘烘的走到吠腾。
我推开门,铃铛叮咚,收银前台的蓝衣护士立刻站起身迎接我。她显然是认得我了,笑眯眯地跟我说林医生刚下手术,我可以直接去办公室找他。
可她没跟我说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个人也在啊!
我道谢后直奔二楼,心情雀跃无比,想着林朝诀跟我预定的约会会不会就是今晚时,我的手已经握上门把且把它扭下去了,而与此同时,我清晰明了地听见屋子里传出林朝诀的声音,
说:"我妈怎么没来?"
我:"……?!"
求求了,是打电话吧?不是面对面吧?
我呼吸都屏住,僵持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是慢慢放开门把手让它归为原位,还是就此推开门赌一把里面没旁人?
林朝诀来帮我做决定了。
我听见脚步声走近,再下一秒门就被拉开,眼前景象明明白白——我,赌输了。
林朝诀诧异一瞬,又立刻笑开,问我:"这是什么惊喜?"
我才想说这是什么惊喜!呸,惊吓!
本来在前台就有点难为情的,现在我的脸肯定跟烤地瓜的那个火炉子一样,跟里面烧红的蜂窝煤一样,烫得要烧着了。
撤退,快快快,我脑袋里只有这一个信号!
林朝诀在我松开门把的那一刻就把我揪住了,牵着我的手腕把我拽进屋里,对坐在办公桌旁边的男人介绍道:"他就是裴晴。"
再转头对我介绍:"这是我爸,可惜我妈今天没来。"
再转头问他爸爸:"我妈怎么没有来?"
"她们姐妹有聚会,下午就出去玩儿了。"男人风度翩翩,儒雅随和,我记得林朝诀说他父母都是教授,那这模样非常符合我认知里对教授学者的幻想了。
我迎上他看过来的视线,紧张道:"叔叔好。"
男人笑着点点头:"你也好。"
林朝诀带着我一起坐到沙发里,碰到我的衣兜儿了,鼓鼓囊囊的。他好奇地伸手就来掏,掏完这边掏那边,淘宝似的,淘到了两个香喷喷的烤地瓜。
我真的……我真的好尴尬,我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林朝诀乐不可支,把其中一个小塑料袋递去给他爸爸:"爸,你不是爱吃么?我和裴晴吃一个就行。"
我:"……"
进门就牵我手,介绍时说"他就是裴晴"而不是"他是裴晴",还可惜妈妈没来,现在又这么明摆着说亲密话。
我脑浆沸腾,脑仁地震——他、已经坦白了?!
我正襟危坐,看着林朝诀一边悠哉悠哉地剥地瓜皮,一边穿着禁欲的白大褂跟他爸夸我这好那好,再看他爸爸,哦,他爸爸恰好也在看我,吓得我五官失控,我都不知道自己摆了个
什么表情。
……靠啊。
林朝诀终于停下了他那张没谱的嘴,伸手把流油儿的红薯呈到我面前:"趁热吃。"
我拿过来,总比两手空空没处放要好。
以后绝对不会再在这间办公室里偷情了,太危险了,我绝对再受不起这个刺激。
父子俩说了会儿话,林朝诀他爸爸就站起来准备要走,又点我名,把手里捧着没拆开的塑料袋扬一扬:"裴晴,谢谢你的烤地瓜。"
我赶忙地也站起来,跟他说不用谢,再跟他拜拜,和林朝诀一起把他送出去。
我只陪着走到二楼楼梯口,林朝诀一直把人送出大门才折回来,还仰头看我,笑得一脸灿烂,非常适合被我咬一大口。
我先一步回到办公室,红薯也不想吃了,倒在沙发里四仰八叉地放松我刚才过度紧绷的神经。
林朝诀一进门就看我这副德行,果然弯下腰来又掐我脸又亲我嘴,问我:"不用上晚自习?"
我没有感情地"啊"一声,又猛地攥住他手腕:"你坦白了?"
"嗯,这有什么可瞒着的?"林朝诀理所当然道,"他们希望我有对象,他们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我孤独终老。"
我愣了一下,又慢慢地眨眼,羡慕之情油然而生。
"我挺久没回家了,我爸正好路过,来问问我明天元旦回不回去。"
"那你回吗?"
"中午回。带你一起回?"
我嘴巴一咧:"放过我。我明天去帮爷爷扫公园,一大早你就找不着我。"
林朝诀笑得特别开心,看起来心情是真的非常美丽了,一直亲我,亲得我瘫在沙发里爬不起来。
"七点过十分,还早。"他走到衣架旁脱了白大褂,换上自己的长大衣,"先去吃个饭,再去逛街或者看电影怎么样?十点半之前回家,和平时你放学的点儿差不多。"
"是约会吗?"我问。
"是啊。"林朝诀顿了顿,语气略带无奈,"虽然时间不太充足,不然还可以再加一场床戏。"
我看着他,好犯懒,一见到他就犯懒骨头病。
他走到我跟前来,蹲下来摸我耳朵:"准备出发了,饿不饿?"
我叫他:"林朝诀。"
他"嗯"一声答应我,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我心绪满胀,表白道:"我好喜欢你啊。"
第 46 章 动听的情话
今晚有一部心动电影,可惜满场了,没什么好座位。
林朝诀说:"那就逛街消食儿吧。"
我揉着肚子无异议。
刚刚那顿自助餐真是吃得我撑到明天晚上都不会饿。我和土匪扫荡没区别,看什么都觉得嘴巴好馋,光香煎大黄鱼我一个人就干了六条,不知道它为什么能这么对我胃口。
可是说逛街,逛着逛着就逛进了一家私人影院。片子随便选,独立的小房间,里面是沙发和摇摇椅,甚至可以有特殊服务,专业按摩。
再转眼,我就和林朝诀抱在一块儿,一起窝在摇椅里面亲嘴儿了。
迷迷糊糊约会到十点,我几乎是半梦半醒地从影院里走出来。今晚回家也不想学习了,想动个歪脑筋哄骗爷爷,最好爷爷已经鼾声震天响,那样我就可以直接贴张纸条在门上:爷,
我去小林哥哥家玩儿了,然后把自己玩儿进林朝诀的被窝里。
回程的路上林朝诀开得很慢,他在和他妈妈讲电话,戴着蓝牙耳机。
我一边打瞌睡一边偷听他说笑闲聊,又默默腹诽《私生子》的剧本可以烧掉了。这么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大概率是不会出现如此狗血翻天的家庭伦理事故的。
快到筒子楼时,林朝诀笑着转过头来看我,对话筒那边保证道:"嗯,我知道,没打扰他学习。知道,知道,他要是分心了,我会监督他的。"
我:"……"
我用眼神怀柔他,今晚别监督了行不行,今晚好想偷懒。
电话讲完,林朝诀牵住我手心捏捏:"怎么困成这样?吃太饱了?"
是啊,吃太饱了,再又被你连亲带揉的,我这身懒骨头怎么可能抵抗得了。
"抱你去我家睡,好么?"
"哦,才说不打扰我学习的,这就想把我掳走了。"
他被惹得轻笑,没有反驳我,我便继续道,换上认真的语气:"那什么……现在我还不能跟爷爷说,我不想让他再操心了,他已经够辛苦了。"
我回握住林朝诀,也保证道:"你再等等我,就只剩下六个月了。等高考结束,当天晚上我就跟爷爷坦白交代,他应该能好接受一些。"
林朝诀看着路,手却也长眼睛一样,精准无误地摸到我脸上来,用手背蹭了蹭我。
他说:"都听你安排。"
今夜月亮高悬,毛毛月,没有星星。
从小巷拐进筒子楼,僻静幽寂又破败,仿佛是这个繁华大都市里被遗忘的一隅。
与每晚走廊上悄无人迹不同,今天似乎有什么新鲜的热闹可以瞧,随便就能看到东西南北好几个脑袋长长伸着,用无声无息的目光窃窃私语,想把我扒光。
是我太敏感吗?还是我太多心,多疑?疑神疑鬼?
我没来由地心下发慌,还很烦躁,问林朝诀:"他们……是在看我么?"
林朝诀没做声,只揽着我大步往楼栋里走。然而楼梯也是露天的,那些视线如影随形黏着我,让我永远都习惯不了,让我不得安生。
其实我可以装瞎的。早在裴行勇杀妻、我又口出弑父狂言那段日子里,我已经受过太多太多无数无数类似的骚扰。被赶出宿舍、租不到房子、在学校独行、被筒子楼嚼舌根……太多
了,我其实可以装作若无其事,至少等回到家里,等坐在书桌前或者躲进被窝之后,再难受到红眼睛的。
但是现在,林朝诀紧紧牵着我的手腕。
我艰难地粗喘,小声叫他:"林朝诀,我爷爷他……放学的时候,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林朝诀沉声问我:"说什么了。"
我摇头,也没管林朝诀看没看到,我在回想我爷爷说过哪些话。
问我是不是准备上自习了,又要我和小林哥哥在外面吃了再回来。
……眼下半夜了,这些早该门窗紧闭的人为什么闲得不睡守在走廊里?
我从杂乱的脑子里隐约摸到一个头绪,还不等想明白,就瞥见曾经把我吓飞的女人正站在窗户后面。也在看我,背着光,模糊的面容和披散的长发,沉默着一动不动。
我出了一后背的冷汗,手脚有点发麻。
"林朝诀……"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了,"林朝诀,我、我……"
终于到七楼了,林朝诀从我衣服兜儿里掏出钥匙,打开门,把我拽进屋里。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门落锁的一霎就猛扑进林朝诀怀里,被他特别用力地拥紧。
心跳声。
熟悉的味道。
身贴身的安全感。
我死死埋在林朝诀的肩窝里,好半晌才终于活过来了一点。
"那天晚上之后,茉莉还找过你吗?"我闷声问。
"没有。"林朝诀低语道,又拍拍我后背,"先起来吧,小宝。"
我一怔,立刻抬起身转头,看到我爷爷半开着门,眼里不可置信般满是惊讶。
还没平复好的心跳再度一团糟,我强迫自己冷静快冷静,先从林朝诀怀里站直了、离开两步远,再问道:"爷,你晚上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爷从屋里走出来,不理我,对林朝诀说:"小林回去吧,这么晚了。"
林朝诀沉吟一瞬,摇了摇头:"爷爷,是不是有人在传一些不中听的闲话。"
我爷爷垂着眼,不再是有话不知如何开口的表情,而是非常疲惫的倦容,被光影一打照,似乎又老了好几岁。
"瞒不住我的,不也就瞒得了这几个小时而已……"我把书包扔到掉漆小桌上,真的受够了,"半夜不怕被冻死也要看我,可我有什么好看的?我搬来小半年了,该看的早看完了!
他们看的是林朝诀,对不对?或者说,是在看我和林朝诀!"
我太生气,一口气嚷完了,才脑袋嗡嗡地意识到我爷根本不知道林朝诀叫林朝诀。
可是老头子没有追问我,他似乎已经不在乎名字里多一个字少一个字了。
屋子里针落有声。
在我耐心耗尽之前,我爷重重叹了口气。
他走去把阳台门打开,夜风骤然灌入,冷得刺骨。我跟在后面,发现墙角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三个大纸箱子。它们摞在一起,最上面倒放着一个小板凳,用来压住敞口。
林朝诀也过来了,安抚地在我背上捋了捋,可惜这次没能奏效,我依旧气焰大盛。
"这是什么?"我问。
我爷把小板凳拿下去,我已经等不及,直接伸手掀开纸箱,看到里面塞满了一张张皱皱巴巴的白纸。
哈。
大字报?
我毫不犹豫抓起来一张,上面用黑色加粗的字体打印着:杀人犯的儿子是同性恋,和男人亲亲我我,搂搂抱抱,狗见了都要把隔夜饭吐出来,恶心。
五句话分三行,再空一行,换成朱红色大字:躲远点,会传染的。
……我明明是被气得想笑,可是眼泪不受控制地就往外跑。
"箱子里,都是?"我努力不让声音发抖,问我爷,"全都是你撕下来的?"
老头子苦着脸,叫我"小宝":"就是怕你看到了又发火——"
"我不发火吗?!"我一把扔了这张破纸,去抓我爷爷的手,果然……这双苍老如枯枝的手伤痕累累,已经洗不干净的手指甲全都劈开了,指腹上擦破的痕迹那么明显,甚至伤口里
还嵌着丝丝白墙灰。
怪不得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喘,是在撕这些破纸对吧?是怕我回来了看到,所以着急忙慌地想要快点把它们全部撕下来,对吧?
即使根本没有用的……
我心里痛得像刀绞,已经不是火大和生气了,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啊?他们凭什么啊?
身体难受地蜷成一团,我蹲到地上攥紧拳头,强忍着想要大喊大叫的欲望一个劲儿急促地深呼吸,忍得我全身都在颤抖,耳朵里有尖锐的长鸣,难受得快要发疯。
我听不太清了,我爷爷应该是在叫我……接着我被抱起来,从阳台回到我的小屋里,我抓在林朝诀的衣服上不愿意撒手,现在只有这个怀抱能救我了。
有一只手捂在我耳朵上轻轻摩挲,又有温柔的声线哄着我闭上眼。
我枕在林朝诀的肩窝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捱过最激动的那阵,慢慢把喘气的速度平复下来。
眼泪儿还是没打住,我脸上全湿了。
我睁开眼,看见爷爷就坐在我的椅子上,手里拿着纸巾要递给我。
我接过来,嗡声道:"我没事的,爷……"
老头子叹气,没有相信我说的话。
沉默的空气里满是压抑。
我不知道我爷爷是什么心情,或许我现在挑明也无所谓了,这么明显的亲密举动,我爷爷再单纯也应该察觉——
"我先说结论,"林朝诀突然开口,这熟悉的句式打断我的思考,只听他一字一句道,"爷爷,今晚你和小宝都要跟我走,搬到我家里去住。"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我有前车之鉴,比起结论更让我"害怕"的,是他为了实现这个结论而布下的一个一个陷阱。
我爷比我先回神,立马拒绝道:"小林,我知道你是好心,可这样实在不妥,这怎么行?"
林朝诀不理会我爷爷,他转身把我放到小床里:"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住在这里么?我现在告诉你。"
我盘腿坐好,抹把脸,叮嘱道:"你想好了再说,你不要刺激我。"
我爷也不再出声,和我一道儿等着林朝诀的解释。
林朝诀像在酝酿陈词,抿了抿唇才轻叹道:"我舅舅婚内出轨,出轨对象是你母亲,何晓眉。"
从林朝诀的嘴里听见何晓眉的名字,我一时间以为是幻觉。
他顿了顿,容我消化两秒钟,继续道:"舅舅和舅妈结婚多年,我们两家关系一直很好。他们俩没有孩子,所以把我视如已出。今年四月份,我舅妈怀疑她丈夫有外遇,很受打击,
于是找人跟踪我舅舅,拍下他出轨的证据。"
"我舅妈想要离婚,想让她丈夫净身出户,可我舅反而先一步提出离婚,因为何晓眉怀孕了。直到这时候,我舅妈才来找我们家,她不同意财产均分,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希
望我妈作为她丈夫的亲妹妹,可以出面帮她主持公道。"
我愣愣地听着,有一点转不过弯儿,我问:"……然后呢?"
"然后,他们夫妻俩谁也不肯妥协,一直纠纷到裴行勇杀妻案公布,我在地方采访里看到你。"
"所以……你认出我了?"
"嗯,我认出你了。"林朝诀温声道,"我记得你,一直都记得,你祝我平安幸福,开开心心。我跟我爸妈说,这个叫裴晴的就是半夜送小猫来绝育,但是只给我一百块钱扔下就跑
的人。我从去年朝思暮想到今年,虽然再次见到你的方式不那么美好,但这也属于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吧?"
我微微摇了摇头,不肯相信一见钟情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一开始我爸妈不认可你,我舅舅和舅妈更是严厉反对,他们俩各有理由,但我不想管。我爸我妈是担心你在一个不好的家庭环境里长大,性格会偏执扭曲,不希望我栽跟头。"
林朝诀轻轻笑了一下:"家里因为我喜欢你而变得不太和睦,可让我就这么放弃也不可能。我妈急得上火,失眠犯了,睡不好觉。正好七月八月是暑假,我爸就买了三张机票,一起
陪我妈出去散散心,说不定游山玩水的过程中我能改变心意。"
我又开始掉眼泪,后知后觉我爷爷好半天没动静了,再看他,正全神贯注地听着林朝诀的讲述。
所以林朝诀的父母早就知道我,他们也听到了我可怕的狂言。
而舅舅和舅妈会反对,更因我是婚外情对象的儿子。
他们是不是指责过林朝诀不考虑他们的感受?他们会不会对林朝诀很失望?在办公室做爱那次,林朝诀的妈妈打电话来,他曾说"没有跟他见面吃饭"、"冷静到过年再说吧",这
个"他",应该就是指舅舅了。
我吸吸鼻子,胸腔里被太多情绪挤满,一股脑全都化成眼泪儿跑出来。
林朝诀的语速加快了一点,他回忆道:"我没有改变心意,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去你的校门口守着你放学,再尾随你来到筒子楼。知道你住在这里了,于是我也搬来,打算慢慢
找机会和你相处,认识你,了解你。我不相信一个对小动物充满怜爱之心的人,会是一个性格糟糕的人,更何况他祝我开开心心。"
林朝诀伸手过来摸摸我的脸,温柔得每一字都是动听的情话:"而且,我猜他可能需要人陪,我想陪着他。"
我已经除了掉眼泪什么都不会了。
林朝诀转头看向我爷爷:"爷爷,我要把小宝带走,这回你能放心了么?"
第 47 章 你相信我
奔驰行驶在深夜的长街上,距离筒子楼越来越远。
情绪没能躲得过大起大落,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收拾好行李的。书桌空了,衣柜空了,这个简单的卧室里就没有什么再需要带走的了。
客厅里还有一个纸箱,阳台里还有两个纸箱。
在离开之前,我看着它们,很想抄起那只小板凳冲到楼下去,不管不顾砸碎那扇窗户,再把纸箱点燃,扔进去,三个箱子都扔进去,真正的杀人放火。
"小宝哇,"爷爷站到我旁边来,他的行李比我少太多,就一包我奶奶给他做的衣服,"爷爷一直以为,人之初,性本恶。很多人即便长大成人了,也始终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恶意,
他们……他们会恶有恶报的。"
"我知道。"我说,"我还知道有种说法是忍他、让他、避他,几年之后再等着看他。可我为什么要花费好几年把这种恶人记恨在心里?我就不能有他们欺负我时毫不手软的果决吗?
我想立刻就报复回去,我想让他们遭到的报应是我加倍奉还给他们的,然后就把这些讨厌的人和事彻底忘掉。"
老头子看着我,嘴唇啜喏:"小宝……"
我低下头,没有期待爷爷能改变他一辈子的观念来认同我,我自言自语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我是刺猬猬。"
然后林朝诀就从隔壁回来了,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放到小桌上,再去阳台一手一个纸箱,路过我时对我道:"要走了,跟他们打个招呼。"
我一下子没能明白,只听从指挥把客厅里的这个箱子也抱去走廊上。
"要干什么?"我问。
林朝诀把附近的垃圾桶、鞋架子、杂乱堆放的东西全都远远移开,从兜儿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扔给我:"留着闹心,烧了吧,还能取取暖。"
我诧异一瞬,顶着两个核桃眼不甚甘心:"为什么不去那个茉莉家门口烧?"
我都猜透她的心思了:我做皮肉生意人尽皆知,现在终于有一个比我更该遭唾弃鄙夷的人了,他必须要受到十倍于我的唾沫和白眼!
"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是她做的,也有可能是那天在三楼和我们对峙的阿婆闲出屁了。"
林朝诀这么说着,神情却冷漠得像是准备给谁烧纸钱一样。
我抿了抿嘴角,有点被他的"闲出屁"逗笑,但依旧很不甘心:"想去她家门口烧。"
"会被抓,一抓一个准儿,会进去喝茶。"
"……想进她家里蹲她床头烧。"
林朝诀看着我,表情一松,轻轻笑起来。
我摁开打火机,蓝色的火苗乍然跳跃。我回过头,我爷爷抱着他的行囊坐在小凳上,没有过来,没有阻止我们,只无能为力般任由我们撒野。
"可以吗?"我拿起一张写满诅咒的白纸点燃,复又扔回箱子里,"你再多追我一笔。"
火舌越舔越高,映着林朝诀温柔的眉眼,他说:"不谋而合。"
滚滚烟团很快引来骚动,我不安睡,你们也都别想看完热闹就拍拍屁股当没事儿人一样去会周公。
混乱的惊呼声在烧到最后一箱时变成看清状况的叫骂,骂我们深更半夜故意纵火吓唬人,要招鬼还是要叫魂,纯属没安好心。
"楼下有一个半聋半哑的老奶奶,到时候别连累到她了。"我听着那些气急败坏的喊声,只体会到了一点点也称不上是快感的快感,我对林朝诀说,"走吧。"
奔驰驶入桥湾。
这一路上车厢里都安安静静,我陪着爷爷坐在后座位里,紧挨着,手握在一起,各怀心事。
像是要给我和爷爷独处的时间,林朝诀把我们放在楼栋前,让我们稍微等他一下,他去停车。
桥湾,连一楼大厅都装修得格外漂亮,石雕影壁的四周亮着柔黄色的灯光。
"他爸妈不住在这儿,"我试图宽慰爷爷,"这是他自己的房子。"
"你之前来过?"爷爷问。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听他提起过。"
我看着怀抱行囊的爷爷,皱纹那么多,一脸辛劳苦相。以前不是这样的,有爱踩缝纫机的奶奶作伴的时候,有花草鸟儿成天需要他照料的时候,老头子还不至于为了一个裴行勇愁到
白头,隔三差五还是有些乐子可寻的。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物是人非。
我和爷爷面对面站着,一时间都叹息。
我主动道:"爷,对不起。"
这回轮到爷爷摇头:"宝啊,你也当真……对小林……"
我大概猜得到老头子欲言又止要说什么,于是"嗯"了一声:"我也喜欢林朝诀,特别特别喜欢。"
爷爷不作声了,光看着我,一双眼睛慢慢变红。
我有点被吓住,赶忙凑近一步:"爷爷。"
老头子的肩膀都垮下去了,声音发颤道:"小宝,爷爷就希望……你好好的……"
"我挺好的,"我心里又软又痛,揪成一团,"我以后也会好好的,会越来越好的,你相信我。"
影壁后面的电梯井传来"叮"的抵达声,林朝诀回来了。
他伸手接管我的行李箱,一点都不遮掩了,还要牵住我的手,脸都不红的就对我爷爷说到:"爷爷,这儿离公园不算近,明天早上我送你过去吧。"
……也是,都那么直接地当面表白过了,会不会在林朝诀心里,我和他不仅入过洞房还见过家长,现在就差谈婚论嫁了啊。
我难为情,但我也开口道:"爷,明天你就辞职好不好,不要干了。"
老头子闷不吭声把我们俩瞧一瞧,这才说:"明天元旦,不上工,放一天假。"
啊对,元旦。
我还说要去帮忙扫大街呢。
而且明天中午林朝诀还要去他爸妈家吃饭来着。
晚上受到太多冲击,脑子乱套了。
林朝诀还在和我爷爷讲话,一边牵着我进电梯,一边按亮楼层键"22"。
我心不在焉,没太注意听他们商量接下来如何如何。相贴的手心窝热度攀升,有些出汗了,但是林朝诀依旧攥着我,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
我在被他带回家。
加速度向上,支持力大于我受到的重力,上行的电梯会把我送到林朝诀的家门口。
22 楼,那么高,我不着边际地瞎想,会不会有某一扇窗户恰好能眺望到筒子楼?然后他站在窗前,慵懒地吹着风,思考着他的好办法——要搬去当我邻居,慢慢接近我、观察我,
再决定是否攻略我。
……可他一上来就入室行凶啊!一接近就近成了负距离啊!
果然是霸总都赶不上的行动力,林朝诀,你真可以。
我有点不知所谓地美滋滋,还有点没好气,嘁,在我爷面前卖乖说什么按部就班,而实际上土匪打劫,是八成觉得做爱合拍也很重要吧,所以抓准时机,上来就干,一句废话都没有。
……这的确很林朝诀。
我握紧手心,超重感变成短暂的失重,随后"叮",22 层到了。
一梯两户,走廊里也有石雕壁画,宽敞得可以在这里晨练打太极。
林朝诀终于放开我,他说:"等会儿把你和爷爷的指纹也录进来。"
我没吭声,我不想要,我想和他同进同出。
我爷也不要,他接过林朝诀递来的新棉拖,一面拆封一面解释道:"我手指不干净,指纹脏的,录不进。"
林朝诀不信,把我爷堵在门口不让进,偏要立刻就试试。
"那我,"我拎起我的行李箱,"我先去书房了?我把东西放一下。"
"去吧,"林朝诀抬头对我一笑,"以后你就在书房里学习。"
我环视客厅,装修也很林朝诀,黄色的原木风,入眼又软又暖,看着就让人犯懒。
我趿拉着拖鞋找书房,又游神,心思从今晚约会完之后就没有安稳下来过,我在想……今晚要怎么睡呢?
像牵手一样,就堂而皇之地也睡到同一间卧室去吗?
那我爷爷还会这么淡定吗?
但我爷应该也不会让我跟他一起睡,他知道自己打呼噜,怕吵我。
那……我真的和林朝诀同床共枕了,我会在他的怀抱里安定下来吗?我满身情绪无处发泄,我现在真的很需要和他抱一抱亲一亲,我想掐着他脖子质问他,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
"发什么呆呢?"
我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一跳,回头看到林朝诀靠在门框边,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入书房,正蹲在地上摸着我行李箱的拉链,似乎是想要拉开,想把睡衣拿出来。
"我爷呢?"我反问,"指纹录好了吗?"
"录好了。"林朝诀走过来,也蹲下身,"带他去次卧了,他准备洗完澡就睡下。"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看着他,魂儿又飘走,感觉好不真实。
林朝诀摸摸我的脸:"今晚抱你睡?"
是问句,我想了想,也问:"我有别的选择吗?另一个次卧,或者客房?"
又转头看看靠墙的沙发,思绪跳跃得飞快,开始幻想林朝诀坐在上面看书看到睡着的场景。
"没有,"林朝诀轻笑道,"没有别的选择。"
他把我拽起来,低头亲亲我:"你今晚只能跟我睡。"
第 48 章 他诱惑我
主卧里嵌套着一个浴室,林朝诀先进去冲澡了。
我呆坐在床尾凳上,听了一会儿水声哗啦,游神天外,半晌后才起身拧开房门,穿过客厅、餐厅和书房,来到我爷爷暂住的次卧门口。
门缝里没有露出光线,但也没有听见鼾声。
我轻轻敲了敲门,小声喊:"爷爷。"
几乎下一秒门就开了,老头子蹲在地上,一只手挂在门把上,仰头看我道:"小宝啊?"
"在干什——"话问一半,我晓得了,我爷爷正在用他的毛线衣塞门缝,就像在筒子楼里时一样,怕呼噜声跑出房间。
我握住我爷的胳膊,把他拉起来,我说:"不用的,隔着这么远,听不到。"二}三\棂六+酒 二"三酒\六更_多!好纹;
我爷"没事没事"地说好几遍:"你瞧这地板多干净,不用怕脏。"
毛线衣被我捡起来,白天还穿在老头子身上,这会儿却被拿来塞门缝,这根本不是地上脏不脏的问题。
我把衣服随意叠两下,放到床头柜上去,再拽着爷爷一起坐到床边。
老头子的手很热乎,应该是热水澡的功劳。我就着温柔的台灯灯光仔细观察指腹上的伤口,白墙灰已经不见了,磨破的地方泛着一圈翘边表皮。
"林朝诀跟我说,你不肯把房东的电话给他。"
"……不能再麻烦小林了。"
我垂着眼,看着这双苍老负伤的手,说:"他的东西还没拿完,他要回去再收拾一趟,顺带就和房东把房子退了,也跟我们一样,要把余下不住的房租退还回来。让他帮忙吧,他那
么可靠,又机灵,万一我们的房东故意找茬,他也应付得来。"
老头子犹犹豫豫,还是那句话,怕麻烦小林。
"爷爷,我不想让你再回到筒子楼,哪怕只是回去转一圈,我也不想。"
我说罢就起身离开,到书房里翻我的行李箱,找到和我的小镜子放在一起的指甲剪,然后重新回到次卧里,捞起我爷爷的手,想把那些翘起来的表皮都剪掉,免得像个潜在危险一样,
一不小心就会撕开流血。
老头子一动不动地任由我摆弄,空气里安静得只有呼吸声。
直到最后一个指腹也被修剪干净,我才抬起头,希望爷爷可以不再固执:"让他帮忙吧。"
我爷摩挲着手指,答应我道:"好,就听我们小宝的吧。"
回到主卧,林朝诀刚好洗完出来,浑身裹着热气。
他看到我扒在门边,问我:"怎么了?"
"我爷爷……"还是用毛衣把门缝堵上了,一点都不出我意料。
也行吧,他觉得安心就行。
我把门关严,回身对林朝诀道:"我爷把房东电话给我了,我等下发给你。"
林朝诀走过来,不怕冷的,就穿着一条睡裤堵在我面前。
接吻有清冽的薄荷牙膏味,我被压得越来越紧,后背完全贴在墙上了,夹心饼干一样被林朝诀掐着腰亲得不给喘气。
这一次灵魂没有出窍,我也抱住林朝诀,亲着亲着就很想咬他……终于独处了,他那些处心积虑算计我的混蛋账本该要翻出来好好算一算。
"宝,"林朝诀碾着我的嘴唇呢喃,"是不是准备要跟我生气了?"
……我早就有这种疑问,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是真的会读心术吧?不然他怎么总是能精准地摸透我的想法?
我拿特别凶狠的眼神怒视他:"等我冲完澡,你全都给我老实交代!"
林朝诀歪着头,亲我嘴角,又到下巴,再埋进我脖子里大狗似的拱,他闷声道:"嗯,我开着暖气等你。"
花洒淋下热水,我呆站着,魂儿又飞了。
今晚太充实。
今晚也太荒唐。约会甜蜜浪漫,约会之后到现在却又匆忙急遽,情绪一口吃成个胖子,涨得我脑袋负荷不了,只想罢工。
我不自觉深呼吸,不出意外地呛到热水,刺激得我鼻腔里又酸又痛。我一边咳一边狂揉鼻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好受些,也不想再冲了,已经热得有点气短头晕了。
头发用吹风机吹干,我光不出溜直接走出浴室。
林朝诀不见踪影。暖气开着,吊灯关了,只留着一盏很暗的壁灯。
跑哪儿去了?
我掀开被子把自己缩进被窝里,顿时有一种,该怎么形容,面条煮过劲儿了的感觉吧,舒服得简直我软手软脚,挑不起来,就这么彻底大罢工地瘫成一团。
啊,无欲无求了。
管他林朝诀去哪儿了,我要闭眼秒睡了。
所以世界上最迷人的男人,最终还是要数夜夜都想相会的周公旦。
轻轻一声"嘭"。
我挣扎着最后几缕神志半掀开眼,看到林朝诀从小阳台进来了,正在关拉门。他笑着瞧我,随口问道:"睡着了?"
我没吭声,好懒,用眼神不算费力地把他勾到身前来了。
这次的接吻有清淡的烟丝味,还带着缕缕寒气,林朝诀的嘴唇都是凉的……光着膀子往外头站,能不凉吗?
我从被窝里伸出手,搭到他背上抱住他,撸大狗似的胡乱呼噜几下,想沾点热乎气儿给他。
"进来,"我含糊道,"抱着。"
林朝诀听命,脱了睡裤也钻进被窝里,跟个大冰坨子一样把我抱满怀,冰得我浑身一激灵,鸡皮疙瘩都飞起来了。
"屈崎的电话,周倍加在年底最后一天,提前收到了他的元旦礼物。"
我心跳一空,睁开眼迎上林朝诀的目光。
虽然早就在期盼这一刻,但当它真的实现时,仍是有强烈的不真实感。
"刚收到吗?"我问,奋力思考道,"几点了?"
已经过凌晨了吧?周倍加没道理这个时间还在外面野。
难道是潜伏进家里?!
"不是,大约九点钟的时候,在他回家的路上。"林朝诀解释道,"礼物送到后,周倍加陷入短暂的昏迷,随后又醒来,报警的中途被疼晕过几回。"
我同步幻想,周倍加两只手心都开了洞,血肉模糊,剧痛到哪怕稍微动一下手指都会疼到晕厥,却别无他法,只能掏出手机报警求救。
眉心突然被亲了一下。
林朝诀低声问我:"高兴么?"
我有点茫然,连内心的不真实感都淡去了,我小声道:"好像,也就一般般。"
林朝诀很轻地一笑,他的体温只在这短短几分钟之间就从冰块儿变成了暖炉,把我拢着,还有一只手揉在我屁股上,一直摸不停。
"九点多的时候,我们应该刚吃完自助餐。"
我"嗯"一声:"警察来找我,我也有不在场证明。"
"或许明天就会接到询问的电话了。"
我心里稍微烦躁,对警察没什么好印象,我排斥道:"明天再说吧。"
林朝诀也"嗯"一声,随即招呼不打就压到我身上来,叫我:"宝贝儿。"
两只手腕被他一边一只摁在耳边,半分都挣动不得。
我:"……"
还未消肿的眼睛大概飞不出多锋利的刀子,我被这个舒服过头的被窝耽误得后知后觉,终于想起来我要翻账本来着!
我质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你又喜欢我什么?我哪里让你一见钟情了?难道追债也是你特殊的性癖之一吗?我还没有好看到能让你看一眼就忘不了的程度吧?"
林朝诀不说话,就看着我,眼里盈满了浓郁的笑意。
可他开口却是:"我今晚很生气。"
……我觉得他好变态。
……不过,生气也想得通。那通大字报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也确确实实把他骂进去了。所以唇舌间的烟丝味,是因为很生气才跑去阳台抽烟么?
温柔的光影让林朝诀的眉眼更迷人了,他始终盯着我,又笑:"刚刚还困得迷糊,现在又精神了?"
原来是笑我这个。
我瞪他。
他压下来,贴得我更近了:"其实不打算就这么早跟你和爷爷坦白的,想等到你高考完之后。"
"为什么?"我回忆之前每一次追问他都无果,而这段"说来话长"里何晓眉是关键的矛盾点。
我猜道:"是怕我知道,你差点真的成为我哥哥吗?"
"都怕。"他松开我的手腕,抱住我打个滚儿,连被子带我一起拥在他胸口,"我以为你很爱你妈妈,要弑父为她报仇。可是后来发现你直呼她姓名,又听你说她也对你发泄暴力…
…可是不管你对她是什么感情,我都不想让你再为这些闹心事耗费精力。"
我趴在林朝诀身上,身贴身,心口也相贴。
我出神了片刻,才喃喃道:"我对她,谈不上爱恨吧……这辈子就这样吧,下辈子记着不要再投胎当她的小孩了。"
林朝诀捋着我后背,也是过了片刻才问:"下辈子想投胎去哪儿?"
"嗯,投胎去当蜉蝣,"我闭上眼,觉得这一晚到此刻终于踏踏实实地安心下来,"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快哉。"
林朝诀笑起来,我很喜欢他胸腔微微震动的感觉,喜欢他因为我开心。
他说:"宝宝,你太小瞧自己了。"
"嗯?"
"你有那么好看,让我一眼就忘不了。"
哦,是在回答我的连连问。
那我就暂且信了吧,有点臭美,于是乎也坦白道:"我也差不多,对你没安过好心,见色起意。"
手掌游走,沿着我的腰更往下滑去。
林朝诀揉得色情起来了,声线里染上想要求欢的情欲。
"做爱么?"他诱惑我道,"解锁一个新姿势,好么?"
第 49 章 蛮不讲理
"不好,不做。"
我懒成没骨头的八爪鱼趴在林朝诀身上,眼皮千斤重,能坚持到跟他把话都说清楚已经实属不易,我真的困得不行了,困蔫巴了。
林朝诀不放弃,揉着我屁股的双手往他想要进攻的地方摸去,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有点痒痒,无伤大雅,这种程度还不至于让我当回事儿。
可他不说人话:"是么?那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我哼哼:"好变态的林医生……"
林朝诀轻笑,攻进来两根手指了,漫不经心似的边摸边深入,还不忘帮我回忆:"又不是第一次,有人睡着了都能高潮呢,是谁啊?"
我没脸,羞愤交加地气不过道:"那你有什么意思,一个人唱戏。"
林朝诀笑得更加愉悦:"宝贝儿,给你录下来怎么样?"
录下来?
我一时间没能听明白,光顾着忍受他的指肚压在我腺体上大耍花招。这回我不再是不痛不痒了,而是酸楚和胀一起慢慢滋生,熟悉的快慰根本不顾我困成霜打小白菜,张牙舞爪地在
我身体里乱窜。
林朝诀来亲我嘴了,用一只手抬着我下巴迫使我仰起脸,亲完低语道:"录下来给你看看,你演的哑剧多有意思。"
我:"……"闭着眼我都知道林朝诀是一副什么欠打的坏笑样儿。
被窝里变得好热,我难耐地往上蹭了蹭,想躲过手指的蹂躏,也想再讨一个吻多亲一会儿。
林朝诀全都满足我了。
他抽出手指的同时也掀开被子,把带出来的湿漉漉的黏液全部抹在我腰上,在我开骂之前又来堵住我的唇。
……是巧合吗难道?不是读心术?
我胡思乱想,如果林朝诀会读心术,那挺好的,接诊的时候抱起小动物问一问就能知道它们哪里不舒服,多方便。
我终于睁开眼,伏在他胸膛上喘气儿,问他:"为什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啊?"
林朝诀掰开我的大腿,让我像一只青蛙似的趴在他怀里,随后便是一根超级热烫的火棍戳到屁股上,吓得我腰一绷,不可置信地反手往后摸去,想要确定一下林朝诀的状态是不是夸
张得有些太不像话。
林朝诀又笑,"喏"了一声:"你现在在想,完蛋了。"
手心里握着的东西已经有点湿了,活物似的弹了几下,又涨大了一点,硬得让我直接联想到我看的那种国外猛男表演视频,用鸡巴当棒槌敲鼓,一敲敲一天。
靠,真的要完蛋了!
我困劲儿都吓没了一半,手忙脚乱就要爬起来,没得逞,被牢牢握住两瓣臀肉禁锢在原处,逃无可逃地被这根野蛮的性器抵住,然后被缓慢却很坚定地一寸寸操入。
太撑了,撑得我穴口酸胀无比。
我急促地喘,眼泪儿都被逼出来了,甬道被碾压的感觉太过明显,再多一分一毫我都承受不了。
"别、别进了……"我额头顶着林朝诀的肩膀,央求道,"你小一点,行不行?"
是因为身处在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盘上,可以随心所欲,所以兴致格外高涨吗?还是因为"今晚我很生气",这股面上不显但始终烧在心里的火气在作祟,让他满腔愤怒化作熊熊性欲?
或者两者皆有,合二为一?
不管咋样,总之我遭殃。
林朝诀应该也不好受,他都没理我,只用一把暗哑的声线低喘着,手劲儿大得肯定会把我屁股抓出一道道指痕。
时间好像都慢下来,变得好潮,湿润又粘稠。
我哽着呻吟,怀抱烫得我发晕,侵占进来的性器捅得我有一种快要失禁的错觉。
"太粗了……"我讨好地拱到林朝诀耳边,今晚我很不耐受,还没开始就想投降,"我不行了,慢点……慢点……"
"这还不慢么?"林朝诀亲亲我的头发,有点失笑一样,那双握痛我屁股的手心转移阵地,掐到我腰上去了,他哄似的说,"那你来,想要多慢自己动。"
我想慢到静止不动,先容我适应适应。
我扒着林朝诀的肩头,抬起脸学他每次贴我很近那样,也含情脉脉地瞧着他,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新姿势吗?"
"嗯。"他主动凑来吻我,"喜欢么?"
我知道这个姿势的名字,骑乘。但我目前只做到了"骑"的一小半,屁股都没贴上鞍,距离"乘"就更差得远。
我怕得心慌,据说这个姿势会进得非常深。
林朝诀又吻我一口:"我的宝现在在想,能拖一时是一时,说不定等会儿他就会小一点儿了。"
又被说中。
我纳闷地瞧着他,也为"我的宝"这三个字而心动,想听他再这样叫我一遍。
"因为你什么都写在脸上,"林朝诀大概等不及了,往下按我的腰,迫我又吞进去两寸,还笑我,"像个笨蛋。"
……真的?
我不知道自己信了没,我被胀得直喘,奋力挪动膝盖,跪好了,又撑着他的胸口坐起来一点,绷着腰想要主动掌握节奏。
我追问道:"那你呢?你今晚,这么兴奋,是憋着一大团,火气吗?"
掐腰的手收紧了,我猜他是怕我一下子失衡全坐进去——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而往往这时房间里就会响起两道交错的闷哼声,一个是直接被插射了,一个是差点或者已经被夹射了。
轮到林朝诀叮嘱我"慢点",他眼尾都红了,眼神黑沉沉的,愿意忍耐的男人真是性感得要命。
"是很生气,"他低声道,"但也很开心。我在这张床上想过你无数遍。"
我听得脸红心跳,几乎要溺毙在他的视线里,心潮澎湃得一塌糊涂。
有感情时的做爱和没有感情时候的做爱真的好不一样。最初那几次的心理快感完全是源于自甘堕落的放纵,而之后到现在,什么叫神魂颠倒啊?每一次都是神魂颠倒。
林朝诀叹慰地弯了弯唇,像是一个很轻却非常满足的笑。
他说:"终于把你想来了。"
我受不住地直掉眼泪,有点烦,我为什么就不会说情话啊……我也想让林朝诀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我没喜欢过人,我好喜欢他,喜欢得不想还债了,一辈子肉偿,欠到下辈子去。
肚子里插满了,我捂着鼓出来的肚皮一阵阵颤抖,情不自禁地奔赴高潮。
但是林朝诀坚守住了,成功打败了 50%的小说男主角。
我头晕目眩地回神儿,发现我又被射精管理,有一只手握着我的性器不让它射,那种胀到瘙痒的难耐爬满全身,我几乎还没从强烈的余韵里缓过劲儿,就陷入了下一轮饥渴的情欲中。
林朝诀嘶哑着叫我:"宝宝。"
我含混地应了一声,咬着唇忍住呻吟,想照搬黄片里那些装了电动小马达的演员那样扭得臀肉翻飞,可惜不太得章法,随便一动就要被操穿了,真的进得太深了。
我急得抓住林朝诀的胸肌:"你来,我、我不敢动……"
"宝贝儿,"他又叫我,眼角都红透了,"要操得凶一点了。"
我透过湿润的视线看着他,突然迟钝地意识到,这是我第一次居高临下地欣赏林朝诀做爱。
啊,真是无可救药。
无论哪一个视角,都迷人得蛮不讲理。
我俯下身亲他,照搬小马达不会,照搬情话我总可以。
"林朝诀,"我迎上他忍到要失控的眼神,表白道,"你也是我的宝贝。"
第 50 章 累嗝屁
林朝诀骗我。
以前他也说过类似"要操得凶一点了"这种话,预告之后会大开大合地操上一通,还算有分寸。
可这回不一样了,分寸全无,根本就是彻底不听我哭叫求饶,也不顾我泄得死去活来,像是要把我活生生操到怀孕才肯罢休一样,比淫魔附身还要可怕。
墙壁上的影子倏然僵住。
我仰着脖子哽咽,绷紧的腰一阵颤抖,随后高潮倾泻而下,冲击得我浑身溺水般痉挛,屁股里更是陷入激烈无比地潮喷。可无论我怎样卖力又讨好地吮吸,捅在我身体里的那根鸡巴
它始终屹立不倒。
好半晌,我被快感侵蚀的神志慢慢聚拢,回神儿的第一件事就是求求林朝诀行行好:"歇、歇一歇吧……要晕了……"
我东倒西歪,没有骨头,要不是有一双火钳般的手掌掐住我的腰,我早就在这凶悍的颠弄中摔到床底下去了。
……掐得我好疼!他妈的!
怎么一点温柔都不见了啊?还开口闭口叫我"宝",他就是这么宝贝我的吗!
我委屈得要命,眼里已经哭得什么都看不清了,脸上又热又潮,我猜我的口水是不是都流出来了。
"宝贝儿。"性感的声音在低唤我,妄想蛊惑我。
我不答应,只大口大口地喘气,在终于能中场休息的此刻抓紧时间把气儿喘匀,让缺氧的大脑恢复些清明,不然真的要晕过去了。
"宝宝。"林朝诀直起身来,看来他也累够呛吧,灼热的气息喷在我唇边,下一秒就被他揽着后背吻住了,怀抱热烫得要把我融化,我才刚平复一点的呼吸不出几下就被他吻乱。
唇舌好软。
或许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希望林朝诀的鸡巴也能像他的嘴唇舌头一样软。
我闭着眼睛和他接了会儿吻,捋在背上的手心也把余韵里泛滥的酸楚慢慢捋开,好受不少。但屁股里仍是好撑,撑得我手软脚软,瘫在林朝诀怀里腰也软,像个被操漏气支棱不起来
了的性爱娃娃。
我被自己的想象逗乐,咧了下嘴,立刻就被林朝诀捕捉到。
"笑什么呢?"他终于温柔下来,抬手抹抹我潮湿的脸颊,"又哭又笑,笨不笨。"
我吸着鼻子瞅他,他眼睛还是红的,但眼神好歹不那么充满攻击性了,我必须要骂他:"你知道你自己刚才被淫魔支配了吗?你就差把我顶到天花板上去了!"
林朝诀也吃吃地乐,"嗯"一声认了:"我把身体交给淫魔,条件是要把你顶到天花板上去。看来他没成功,所以交易失败,我回来了。"
嘁,好会编,逞完威风就甩锅。
我没气势地嚷他:"你快射!"
刚说完就被按着屁股操了一下,顿时快感迸发,让我忍不住抖着嗓子"啊"了一声,脑海里炸开一捧小小的烟花。
"喜欢么?"林朝诀凑过来亲我湿润的嘴唇,没了刚刚的幼稚发言,他换上认真又深情的语气,一边顶在最深处轻轻厮磨,一边揉着我后脑勺的头发跟我接吻,"不想射,想多插一
会儿,让你一直高潮。"
我听着都心惊胆战,但我双手还在乖乖遵从着林朝诀的命令,握在我的性器上禁锢它,让它涨得通红也无法射出来。
因为林朝诀说了:"要是不听话把我的床射脏了,今晚就别睡了,做到天亮。"
简直恶棍,欺负人。
但我信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就今晚林朝诀的状态,威风凛凛虎视眈眈,做到天亮似乎完全莫得问题。
我好声怀柔他,主动嘟唇献吻:"……你别这么大,我更喜欢。"
话音刚落,就猛地又被狠操了一下,才打住的眼泪吧嗒往下掉。我哽着呻吟,有一点失神,鼻尖发酸地咬着唇颤成一团,几乎毫无底线地就这样被操得小死了一回。
林朝诀好得意,手指往交合处摸了摸,勾出湿淋淋的满指黏腻就往我脸上抹。
"好浪啊,宝。"他真是得意得欠揍,看来开场那一通永动机式的操干让他狠狠爽到了,这会儿才有闲心慢下来调戏我。
刚这么想,林朝诀就躺下去了,重新掐着我的腰开启打桩模式,压根不贴心我还在高潮的余韵里,就这么浅出深入地再度颠弄起来。
我身前没有胸膛可以依靠,栽栽歪歪地坐在一根又他妈粗又他妈长的鸡巴上承受翻天的快感,房间里全都是我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还有淫靡的唧唧水声,和林朝诀爽极的粗喘。
太刺激了,每一下摩擦都能制造出尖锐的快意,直冲我头顶,也蔓延到四肢百骸,爽得我彻底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我垂着脑袋,握着性器的双手早就湿透了,全都是乱七八糟的汁水。
我还透过朦胧视线,看到我总被林朝诀嫌弃太瘦的小腹上,重复着鼓起一条圆柱形状,既吓人又淫荡,像要把我操穿一般,操得我这片肚皮酸涩透了,里面被捣得热烫不堪,热度熨
到外面来,让从不见光的白皮肤染上越来越重的潮红。
"轻点,轻点啊……"我哭喘着求,感觉屁股都被撞肿了,不然怎么会又热又痛,"又快射了……啊!啊嗯……去、去浴室吧……"
林朝诀嘶着气,突然来接管我的性器了,握住了撸一撸,爽得我一长声哀叫,膝盖彻底失去力气地往下一瘫,把兴风作浪的鸡巴吞得更深了一点。
又是一次没能出精的高潮,我崩溃地抽噎,绝望地猜想我大概是要坏掉了。一次次的精液倒流将憋胀的快感无限延长,我好像已经沉沦于这种凌虐。不过就算我真的坏掉了,林朝诀
也会把我再操到好起来的吧?
"扭一会儿,"我听见林朝诀哑声命令我,"自己动。"
我捂着饱胀的肚皮缓了片刻,大腿分开太久,腿根儿又酸又累。林朝诀还在颠我,他腰不疼吗?这个姿势对他来说其实不好发力吧,是怎么做到可以这么持久的啊?
我上半身脱力,潮湿的手心撑在林朝诀的胸口上,不再痴心当个小马达了,就这么不用抬屁股地前后蹭一蹭,再像握住抓娃娃机的摇杆那样左右摇一摇,希望这点本事可以让我的林
大债主感到满意。
……硬得也太过分了!
我还是觉得很委屈,泪眼巴巴地看着林朝诀,丫好像享受得不得了,也看着我呢,见我瞪他就主动顶着性器捅我,只一下就能让我溃不成军。
他低低地笑道:"乖宝,再努努力。"
我膝盖都跪疼了,他妈的!
我急喘着卯足了一波力气,脚趾蹬着床单快速地扭腰摆臀,后面吃着烧火棍,前面的性器也倍受刺激,被林朝诀的手心窝一次次套弄着,我感觉卵蛋都沉甸甸地被胀得要碰不得了。
大约日了林朝诀半分钟,我累嗝屁。
胳膊一软,就朝着林朝诀的怀里扑下去,趴在他胸口颤巍巍地又一次失神,口水流出嘴角,滴在他令我垂涎不已的胸肌上。
"……我叫得,大声吗?"
夹在中间的性器终于自由了,可惜失去刺激,有机会射了却又射不出来。
林朝诀把我往上捞捞,掐着我的脸轻笑:"这会儿才想起来?整栋楼都能听见你的浪叫,你说大不大声?"
我眼睛也哭累了,心下一叹,除了哀求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得到垂怜,于是拱到他颈窝里小狗似的蹭,好声求:"快射吧,哥哥……把我射满……"
林朝诀"哦"了一声,不为所动:"再说点好听的?"
我:"……"
我张口就往他肩头上咬!
可惜我很快就受到教训,林朝诀他抽我屁股,抽得巴掌声清脆又响亮,还骂我:"又变小狗,嗯?"
我松开牙齿,攀着他的肩膀奋力往上爬,不想给他操了,靠,这次他打完都没有揉揉!
我也骂他:"你出去!出去!小心我,我给你鸡巴坐骨折!"
林朝诀听笑了,性感的眉眼一眯,又来强吻我:"骨折也能把你操得爬不起来。"
说罢就抱住我翻了个身,然后动作不停,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再度翻了个面儿,接着一只手臂穿过我的小腹,把我捞起来,给我摆了一个跪趴在床上的姿势。
是、是要老汉推车了吗!
又是一个从没有用过的新姿势。
一双灼热的手心摸到我刚挨过巴掌的屁股肉上,揉了揉,掰开,露出我失禁般一直往外流水儿的穴口,臊得我一猛子扎进枕头里,破口大骂:"不许看!"
但我在看,偷偷地,看到林朝诀跪在我身后,大腿比我的粗,肌肉线条遒劲漂亮,根本不像个当医生的,说他是大学校园里的体育生或者健身房里的私人教练,都半点不惹人怀疑。
我还看到我翘得硬邦邦的性器竖在空气里,连着丝儿地往下滴水。
希望林朝诀忘了它吧,它已经酸楚得麻木了,好想好想射。
"啊——!"我失声惊喘,被顶得差点撞到床头上去。
林朝诀覆到我背上,这会儿装好人来亲我了,用温柔的声线笑话我道:"宝贝儿,你眼睛里已经没有智慧了。"
我正陷在短暂的魂飞魄散里爽到失神,能听到却没法反驳,我猜我眼睛里现在全都是淫荡的色欲。
开始操我了。
律动不快不慢,林朝诀揉着我的屁股使出大约一成功力,磨得我汁水淋漓。
"你……你什么时候射啊……"我塌腰撅屁股,脸颊歪在枕头里,被操怕了,"快射,我好困……"
林朝诀把我膝盖又分开了一点、操得更用力了一点,说:"嗯,就快了。"
好不可信。
果然他又来一句:"要不你先睡。"
我被气得哭鼻子,抓着枕头边又爽又委屈,晕眩的脑袋思考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讨好地主动往后拱起屁股迎合操干,嘴里卖乖道:"哥哥,饶了我吧……你今天太厉害了……"
把林朝诀得意死算了!
他伏到我耳边来,亲亲我烧红的耳朵:"喜欢你,喜欢我的宝宝,想多操一会儿。"
我:"……"
我哽咽道,眼泪直流:"那就一会儿,别、别太久了……"
林朝诀"嗯"一声,又亲亲我眼角,情话道:"哭得真好看。"
这回大约是五成功力了。
我视野晃动得厉害,性器被操得胡乱甩,有点疼,又变卦地想让林朝诀来接管它了。
屋里充满情欲的味道,不知道凌晨几点钟了,壁灯温柔地亮着。
快感横冲直撞,说好"一会儿",可我都潮喷了好几次了,也已经跪不住了,林朝诀还没有要射的意思。
我堵着自己的性器面临崩溃,我真的不想把这么舒服的毛绒床单弄脏。
"好累……膝盖好疼……"我气息不稳,气急败坏,没有力道地骂他,"王八蛋,你射不射啊……"
林朝诀喘得性感万分,又贴到我背上来了,把我压趴在身下。
他舔我嘴角:"宝,准备好了么?"
我赶忙求他:"轻点、轻点!"
他笑了一下,突然抽出自己,捞起我一条腿分到他腰侧,又把我两只手腕都压倒头顶上去。
性器重新捅进来,毫无阻碍,湿得简直泛滥成灾。
我摇着头,被操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办法适应他今晚的状态,我抽息道:"插死了,呜……"
林朝诀盯着我,凶神恶煞一般,汗水滴在我身上。
他好像不仅在用性器蛮干我,连眼神也没有放过我。我只朦朦胧胧地迎上一瞬,就被摄住,被他黑沉的视线肆意蹂躏,抵达一次无法抵抗的颅内高潮。
有什么憋胀很久的东西喷出来了,急促且痛快,爽得我灵魂都在震颤。
我死死弓着腰,屁股疯了似的乱拱,一下一下往上挺着,完全无法自控。我叫着林朝诀的名字,哭着求他快点来救我。
这大概是我体会过的最激烈的性高潮,可怕到我不敢再来第二遍。
林朝诀压下来抱住我,胳膊把我紧紧搂着,粗重的喘息就喷在我耳边,似乎濒临失守了,下面干得我也好重,撞得我腿根儿麻成一片。
余韵还没消退,被内射的快感再次把我抛到新一个浪尖儿上去。
我不想高潮了。
我想睡觉。
我闷在林朝诀的怀里大哭,爽极、委屈、难受搅成一团,也累到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如果林朝诀还想再来一次,我就跟他说,我给你口,然后把他咬萎,让他休想再要硬起来!
耳旁的粗喘变成一声长长的叹慰,随即又是短促的一笑,怪动听的。
"不哭了。"林朝诀抱着我,射过的大东西半硬不软,还在里面蹭,没够儿似的。
我不想理他,又哭了一会儿,发泄得差不多了,这才嗡声使唤道:"洗洗睡觉了,你不累吗?"
其实本来是想质问他来着,问他是不是偷偷拿他们医院的药了?那种吃了就发情的,给大狗配种时用的那种。
但是算了,插科打诨不如早点洗完就睡,我只想进被窝。
林朝诀贴得很近地看着我,泄欲之后一脸满足。他亲亲我唇角,低笑道:"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
……我索性直接闭上。
我骂他:"也是困的!还不是怪你!"
但没啥气势,我声音又哑又带着哭腔,听起来像撒娇。
林朝诀又来亲我的眼睛了,我感受到温热的唇瓣吻在我千斤重的眼皮上,温柔得我下一秒就能睡着。
我小声叮嘱道:"别抽出来,会流出来的。"
"嗯。"林朝诀应我一声,又哄我道,"睡吧,我的宝。"
第 51 章 含着睡吧
林朝诀又骗我。
我以为他都哄我睡觉了,是真的可以睡觉了,结果他以相连的姿势把我抱去浴室之后,那根还没尽兴的东西重新威武起来,抵在我被射满的深处一下一下又捣又磨,没出几下就把我
操得嗯嗯啊啊又喷一滩,泄得我趴在瓷砖墙上直往下滑。
林朝诀凑在我耳边笑话我:"好不耐操。"
他提着我的腰干得半点不见疲态,好像又说了两句荤话,没听太清。我也不太站得住,脚尖堪堪点在地上,整个浴室热水淋漓,我张着嘴大口喘,昏昏沉沉地有点气短。
什么时候结束啊?
我无望地想。
在床上射过一次的性器垂软在双腿之间,明明酸楚得不堪触碰,但实际上它被挤在潮湿的墙壁上随着挨操而被揉搓。又是一种激烈的刺激,让我失禁的欲望越来越迫切,几乎再多捱
一分钟,我就要彻底憋不出。
"……要尿了,"我闭着眼也止不住性快感逼出来的眼泪,"操我那里,操我……"
林朝诀贴紧我,顶得我脚尖都要沾不到地。我"啊"地眉头紧蹙,肚子真的要被捅破了,我受不了地胡乱挣扎了几下,在墙壁上抓抓挠挠,然后就被压着手腕按住了。
"操哪里?"林朝诀用他哑掉的声线向我确认,一边顶我,一边亲我的嘴,"这里么?"
我两股战战,鼻尖顶着柠檬示弱道,特别委屈:"别、别欺负人了……"
林朝诀愉悦至极地笑起来,终于把性器抽出去,再重重顶进来时直冲我肿胀的腺体撞去,用饱满的肉冠碾压、用肉棱刮蹭,速度快得我连呻吟都来不及,就瘫在林朝诀的怀里一个劲
儿颤抖,夹着屁股爽得魂飞九霄。
实在高潮太多太多次了。
等我悠悠回神儿时,我竟然还没尿完。酸楚的小腹和性器都被压在墙壁上,让我尿得很不顺利,只能一小股一小股慢慢往外流出来,让我一直处在失禁的快感里,快要喘不上气。
鼻尖的柠檬变成一大颗,我除了大哭不知道还能怎么发泄,我大骂:"不做了……你放开我,放开,啊!"
林朝诀果真放开我的手腕,转而牵住我的手往下面摸去,先带着我捏了捏乳尖,再按到小腹上感受他操得有多深多重,他亲着我的眼角低语道:"乖宝,尿完了么?"
我尿得有点失神,挨着操不停地在流,好像尿完了,但还是有乱七八糟的汁水一直爽得涌出来。
倏然我一哽,小腿不自觉地就往后翘起来,腰也乱拱,想要蜷缩成一团,不然被握住的性器太酸涩了,受不了这样的揉弄。
林朝诀抵在深处不动了,我听见他连连的嘶气声,还有荤话:"宝贝儿,还是咬得这么紧。"
我一边奋力想把手抽出来,一边呜呜骂他:"给你咬断!"
他哑声失笑,掐着我的脸强吻我:"你说的,咬不断就操死你。"
在浴室里又耗去了一世纪那么久,我终于终于终于被抱回大床里,我都想不通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林朝诀还没上床,他还要吹干头发。
我陷在柔软的被窝里发呆,眼皮万斤重,全身骨架松散,半点力气都无了,胃是暖和的,刚被喂了一杯热牛奶喝。
性器好酸,我明天肯定不会晨勃了。
我还享受了一发林朝诀为我口交。被迫硬起来时我又痛又爽,眼泪决堤,然后什么都没能射出来,只在他嘴里空空弹了弹,被他吮得真的要死掉了。
……林朝诀应该爽到了"爽"的所有笔画,那他明天还会晨勃吗?
屋子里有点冷。
抱我回来之后林朝诀把暖气关掉了,又打开阳台门窗换空气。此时夜风嗖嗖往屋里吹,能听到外面树叶簌簌的声音,感觉又要下雪了。
昏睡之际,林朝诀回来了。
我强撑着一丝意识,眼睛睁不开,只能听见门窗关严,窗帘拉严,又感受到床铺下陷,接着林朝诀把我搂进怀里,胸膛热烫地贴着我的后背。
"累坏了,是不是?"
明知故问,还不快亲亲我,亲完我就要拜拜你了。
"就含着,不让你累。"
我迷迷糊糊闹不清,含……着什么?
林朝诀半压过来,嘴唇被他温柔地啄了啄,慢慢舌头又探进来,接吻的舒服和安心让我确定我温柔的林朝诀又回来了。
啊,好想他啊,好想这样温柔的、疼我的林朝诀。
最后一缕神志也要消散之际,美妙被突然操进屁股里的烧火棍搅碎。
我"唔"了一声,还被吻着,能感受到林朝诀是在笑的,一边噙着笑亲吻我,一边揉着我屁股轻车熟路地顶进最深处。
……他是要履行操死我的瞎话吗?!
"嘘——乖乖的,"林朝诀牵着我的手一起捂住我的肚皮揉揉,低语蛊惑我,"就这样抱着你睡。"
……那你硬到天亮吗?
"好软。"我听见他抚摸着我的小腹,这样轻叹。
而我也除了"好满"没有任何讨厌的感觉。
那就这样含着睡吧,我心头彻底放松,坠入沉沉的睡梦中。
第 52 章 幸福到不真实
"我点了餐,等会儿就送到了。"
林朝诀在玄关穿短靴,要系带,他系了一个蝴蝶结。
我神情恹恹地"哦"了一声,听他继续道:"下午回来我买点菜,晚上再一起做饭吃吧。"
我还是一个字儿往外蹦:"好。"
"好"完再赶人,仿佛这里是我家一样:"快滚蛋。"
林朝诀笑得眉眼弯弯,根本不是一个彻夜纵欲的男人该有的模样,更何况他早上又兴致勃勃地搞了起码一小时,我从反抗到放弃反抗,整个人都被他揉搓废了。
"走了。"林朝诀站起来抱我,手刚环住我的腰我就痛得大叫,但他不见收,要勒断我一样低下头来亲我,"吃完我就回来,不让你久等。"
"谁等你,你别回来!"我真的疼得倒吸气,"你撒手!你个王八蛋!"
林朝诀直接提起我,几步把我放进沙发里,再半跪到我面前装好人:"回来给你好好按一按,热敷加按摩,行么?"
"不行,你不要回来了,你不回来我比什么都安生。"
林朝诀乐不可支,又落下一吻:"回来之后,有一个元旦礼物要送给你。"
"……不稀罕。"
"稀罕稀罕吧?"
"……我没礼物回送给你,我跟你说。"
"不要你送,你在家里等我我就心满意足。"
我受不了他顶着这么一张脸边亲边情话,真是好烦,我再度赶人道:"快走你的吧。"
林朝诀走了,去爸妈家过节,戴着我们的情侣围巾。
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的,等我和林朝诀终于从淫窝一样的卧室里出来后,只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张便签纸,上书:逛超市去了,午饭前回来,
爷。
是元旦钜惠么?折扣喜人?
我打个长长的哈欠,严重睡眠不足,身子一歪就倒进抱枕里,想小睡个回笼觉。
有暖气,一点都不冷,还穿着属于林朝诀的睡衣。
我想也不想,果断选 2。
所以我现在就套着他穿过的那身深绿色睡衣,说好听点是像一颗绿宝石,说好笑点像一棵油麦菜。
脖颈锁骨上都没有吻痕,肩膀上有一口牙印,但不打紧,被遮住了。
其余的,给我掐的一圈青红的腰带,乳尖上、大腿上受虐似的指痕咬痕,全都好好的藏在睡衣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消去。
我好像很快就睡着了,闭上眼没有两分钟就睡晕过去了。
做了个美梦。
我带林朝诀回到爷爷家,告诉他爷爷家里有一个桃花源,花草漂亮,鸟儿叫得也很好听,时不时还会有小猫趴在墙沿上晒太阳。
林朝诀变戏法一样拿出一顶帐篷:"那晚上就在这儿看星星吧,不怕蚊子咬。"
奶奶特别喜欢林朝诀,踩着缝纫机给他做了一件老头背心儿,做小了,林朝诀穿上后胸肌把薄薄的布料撑变形,可是好像除了我谁都不觉得有问题。
夜里星星出来了,月亮也高高挂。鸟儿都挤在一起睡着了,只有我在叫。
快被他干死了,眼睛看星星,星星都是流淌的。
他说我湿得可以浇花,叫得要打动天上的神仙,我爽得把他的白背心撕坏,揪着这团布料就往他嘴里塞,骂他不许说瞎话。
他偏要说:"啊,如听仙乐耳暂明。"
竟然吟诗臊我!
还把我撞得更加不遗余力,笑话我道:"清清嗓,再来一段儿。"
我醒了,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嘀嘀哒哒闹个不停。
好懒,不想接。
我回味起今早那场做爱,林朝诀玩心大起,学我叫床,告诉我我被操上高潮时喘得有多带劲儿。
我气得眼冒金星,咬紧嘴巴休想我再出声!
他就掐我脸,还学我,眼里盈满浓郁的宠爱看着我,一边操我一边故意喘给我听……不知道别人,总之我抵抗不了这样的大帅哥,痛痛快快地高潮了好几回。
"嘀——"一声,门开了。
我仰起脸,看到是我亲爱的爷爷回来了,大包小包提满手。
我有点止不住的脸红心跳,即便林朝诀保证过我爷听不到,我还是难免心虚和尴尬。
"小宝,咋不接?"老头子问。
"哦,接。"我爬起来,手机显示是骚扰电话,我就直接挂断了。
而我迟钝的脑子终于想起一点有用的事情,昨晚林朝诀是不是说,周倍加已经遇害了,我今天可能就会接到警察的电话?
这属于刑事案件吧应该?我对法律一窍不通,如果怀疑我的话,是打电话命令我去警局接受问话,还是会直接上门抓我?
我穿上拖鞋,心不在焉地问爷爷都买了什么东西,这么多,手上点开班级群,发现除了放假通知和各科老师布置作业之外,没有关于周倍加的任何消息。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把手机揣兜里,答我爷的问话,跟他说小林哥哥去爸妈家了,中午就咱们爷儿俩。
空荡荡的冰箱一点点被填满,瓜果蔬菜,鸡鸭鱼肉,还有几瓶饮料。
我就嘴巴贱,明明想避开的话题,我偏主动问:"爷,昨晚睡得还可以吗?"
要么是睡得真可以,要么就是老头子演技卓绝。
他哈哈一笑,眼角眉梢都不见异样,说:"挺好的,想了会儿你奶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话音刚落,门铃又响,是外卖来了。
林朝诀点了好多,香味透过包装袋飘满屋,我一一摆到餐桌上,拍照给他看。
Pp:吃到明天!
又把刚关上的冰箱门打开,再拍照给他看。
Pp:不要买菜了啊,够吃到下周!
这个冰箱我真是好喜欢,双开门,分区合理,还是充满科技感的银灰色。
?:我爸还特意做了很多,专门让我拿回去给你吃的。
?:没把你带来,害我被说。
?:怎么补偿我?
我直截了当:晚上给你口。
?:不行吧,总感觉很危险,你是不是要把它咬断?
我嘿嘿一乐:你也有怕的时候。
放下手机,我和爷爷面对面入座,对着满汉全席大敞胃口。
确实饿了我,一吃就有点停不下来。
但这不妨碍我叮嘱倔强的老头子:"爷,你不要闷不吭声就跑出去租个房子,租完了打算搬走了才和我讲。"
我爷果然一愣。
我说:"你环卫工的工作是怎么找的,我记着呢。"
老头子肩膀一垮,叹气道:"住小林这不好,怎么想都不妥。"
"你搬走了,我会跟着你一起走的,可我并不想和林朝诀分开。"说到这我顿了一下,还是想要再跟爷爷坦白一遍,"我太喜欢他了,是……形容不出的喜欢。"
"而且爷爷,我那个视频,就是我被地方台采访的那个视频,被林朝诀花钱解决了,网上再也找不到那段记录,未来我能少掉很多麻烦,不用再成天为它担惊受怕。"
老头子吃惊地看着我,磕巴道:"他、他花钱——"
"不是我主动要求的,他悄悄解决好了,才跟我说。"情不自禁就回想起那晚林朝诀在我手心里写字的场景,那时我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里藏着一个晴天。
我抿唇笑了一下,说:"应该花了很多钱吧,具体他不肯告诉我。所以我除了喜欢他,我还是他的债务人,欠着他一大笔钱要还的。"
爷爷惊得放下筷子,只会叫我"小宝"。
我用很乖的语气怀柔道:"你不愿意住在这里,我也不想让你一个人搬出去孤零零的。爷爷,你先不要着急,等我想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们一起商量,好不好?"
午饭吃完,还剩很多放在餐桌上,等晚上热热就能继续享用。
昨晚加今早,都没有学习。
现在胃里撑得好饱,更犯困了,但我怕我一睡不起,又荒废掉一下午。
要用功了。
我走到书房里,高三不存在作业本,全部都是试卷。我把行李箱打开,把题海抱到这张原木大桌上,准备就听林朝诀的话,在这里埋头苦读。
桌上有一个显示器,和我在学校计算机房里看到的电脑很不一样,是曲面屏。
我瞧新奇地摸上去,猜想用它玩游戏应该会很爽。
林朝诀玩游戏会是什么样啊?
好傻,好帅,哈哈哈!
我一屁股坐到椅子里,又软又舒服,我伸个懒腰就趴到桌上了,一边想念林朝诀,一边想念周公旦,好不想起。
正迷迷瞪瞪,老头子突然出现在门口:"小宝,我出去转转,你学吧。"
"你不要去筒子楼啊,"我下巴抵在卷子上,拖长声道,"我们昨天说好了的,你不要回去。"
我爷走进来拍我肩膀,让我放心,报告行踪道:"这小区旁边是个福利院,我上午去超市的时候,看到里头好些人在逗鸟儿,我去瞅瞅热闹。"
我灵光一闪,但按兵不动,"哦"一声:"那好。反正你不要乱跑,我会生气的。"
这回我爷抽了我肩膀一巴掌,装模作样的,笑骂我道:"小大人儿。"
爷爷出门了,屋子里又剩下我一个。
我还趴在桌上没起来,腰酸、背痛、屁股痛、全身乏力、精神萎靡。
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报废罢工。
大概只有林朝诀能把我捞起来了。
我破罐破摔地闭上眼,心下一叹,开始仔仔细细地回想林朝诀的"说来话长"。
那些一见钟情的陈述,没有改变的心意,想要来陪着我的情话……每一句我都要烙在心窝里。
谁能想到啊?被一个人拉着长线算计,我竟然会感觉这么幸福,幸福到不真实。
我要牢牢抓住。
第 53 章 心情冒泡
下午三点多时林朝诀回来了,和我爷逛完超市一样,大包小包提满手。
我从书房里跑出来迎接他,他惊讶道:"没睡觉?"
"没,头悬梁锥刺股,是以为高三魂。"
刚贫完我就打个大哈欠,实在他妈的困死我了,放下笔精神一松,闭上眼就能睡得啥也不知道。
林朝诀把外套围巾挂起来,问:"爷呢?"
"旁边福利院,去里面和人逗鸟儿了。"我趿拉着拖鞋,张开手讨抱,把自己扒到林朝诀怀里,"我也想去福利院,我现在就想退休了。"
林朝诀直乐,抱起我往沙发里一坐,我整个人都软了,没魂儿,下巴搁在他肩头上昏昏欲睡,嘟囔道:"我眯二十分钟,你要叫我啊。"
"等会儿,"林朝诀拍拍我后背,转过脸来从我耳朵一直吻到嘴唇,这才哄道,"睡吧,宝。"
无梦是睡眠好的表现。
我觉得我在这段小睡里升华了,被叫醒时感觉空气清新,困顿消弭大半,只差抻个懒腰就能再战它三百套试卷。
不过,不在客厅里了。
我从温柔的亲吻里睁开眼,哦,怪不得会有清凉的感叹,原来是被抱到阳台来了。
后背拢着一条毛绒毯,我浑身上下就露个脑袋睡在林朝诀怀里。阳台没有干燥的暖气充盈,窗户半开,小风轻柔,吹拂在脸上还怪舒服的。
"不止二十分钟吧?"我猜。
"嗯, 翻了个倍。"林朝诀低笑道,"都睡到打呼了。"
我主动吻他一口,再一鼓作气把自己从他怀里扯下来,站到窗口去提气深呼吸,爽得我鼻腔一激灵,狠狠打了个喷嚏。
彻底清醒了。
暖气关掉,我披上一件居家棉服重新坐回到书桌前,没那么专心,耳朵听见林朝诀的脚步声来来回回,他在整理他带回来的那几袋子东西。
对了,看看群。
我拿起手机,可惜班级群里老样子,压根没有周倍加的半点消息。
正想着,手机震起来,来电显示让我心跳猛地漏拍,我慌忙喊道:"林朝诀!"
要去警局喝茶了。
靠,命令我半小时之内前往他所指定的警局接受问话,要带上身份证。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忍不住还是心慌。追文裙二彡棱瘤韭二散韭陆
林朝诀和我一起去,他安抚道:"实话实说就行了。"
"要是问起我们俩的关系呢?"
"请他们保密,再实话实说,我们没什么可隐瞒的。"
我点点头:"那走吧。"
元旦车多人多,我一路提心吊胆,勉强卡着规定时限抵达警局。
但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和谐很多,我没有被关进那种单面玻璃的审讯室,就在大堂里,一个警察问,一个做记录,还有一个旁听的。
林朝诀就陪在我旁边。
询问和写记事作文差不多:时间地点人物,所发生的事件。
问我知道周倍加于昨晚遭受袭击了吗?
我答不知道。
问我昨晚的行动轨迹。
我从收拾书包离开学校开始,连买了两个烤红薯都一一交代。
果然,等我说完之后,林朝诀就受到了额外关注。
躲不开的问题如期而至:"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在得到"情侣关系"的回答之后,一切都像林朝诀在车上时所预言的那样,他也被安排到旁边的隔断位里接受问话去了。
我有一点开心,可是具体又说不上来。
大概就是……瞒着爷爷时,有偷偷摸摸暗度陈仓的甜蜜,告诉爷爷时,又或者昨晚偶然碰见了林朝诀的爸爸,不必遮遮掩掩,又有一种坦荡轻松的快感。
现在还对家人之外的人亲口承认了,林朝诀是我的男朋友,心情有点儿冒泡。
我是不是太恋爱上头了啊。
然而警察很快就把我拉回严肃的现实中。
问我为什么周倍加做完手术醒过来,叫着我的名字说我就是迫害他的凶手?
我:"……"
我叹口气,把之前变瘸子的前前后后复述一遍,语气平静无波,反问道:"他会不会认为是我在报复他?可我已经痊愈了,而且我只剩下半年就要高考,没功夫和他冤冤相报。"
笔录做完,我坐在外面的小花坛里等林朝诀。
心情持续冒泡。
再抬头,看到夕阳洒着薄薄余晖,天空很高。
"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在脑海里默背,浑身都生出激动的颤栗感,完全没有了来时的忐忑不安。
好期待明天上学。
大家会发现周倍加不见了吗?班主任会闭口不谈还是会隐约其辞叮嘱同学们注意安全?
毕竟就像林朝诀说的那句话:年底是非多。
黄之威和廖津会知道内幕吗?他们又会作何反应?
敢信口开河栽赃我,文具盒就会又飞到他们脑袋上,逮着我惹么?
"想什么呢?"林朝诀站到我面前来,眼里是笑着的,"走了,回家。"
我"嗯"一声,挨着他一起往停车场走:"问你什么了?"
"和你一样的问题。还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的家长知道我们在谈恋爱么。"
我嘴巴不受控制地就想乐,我说:"我有点兴奋过度。"
林朝诀摸出车钥匙,坐进车里了,问我:"想来一发?"
"你饶了我!"我系好安全带,舔舔唇,"想吃冰棍儿,我请你吃冰棍儿吧,当元旦礼物怎么样?"
林朝诀眉毛一挑,没个正经:"礼尚往来,我请你吃火棍儿。"
我:"……"
我真心实意地:"你肾不疼吗?一点点都不疼吗?"
车子汇入主干路,朝着桥湾驶去。
林朝诀"嘶"地演我:"被你这么一说……那下回买个羊眼圈我戴着,少射给你一点,我肾就少疼一点。"
我脸上发热,嚷他:"你当我三岁小孩儿不知道什么叫羊眼圈吗!"
能像他说的那样就他妈有鬼了,那东西是用来禁锢射精的吗?不是!是用来让挨操的人哭天喊地欲仙欲死的!
一大堆小说情节和黄片片段浮现在脑海里,我光想想都怕得要命,绝对不能让这东西出现在林朝诀的鸡巴上,否则死的会是我!
林朝诀笑得停不下来:"看你吓的。"
"你敢用那东西我跟你讲,我就去和我爷睡。"
"我不用,放心。"
我不怎么相信地盯着他:"你拿什么保证?"
林朝诀歪着头想了想:"'走的时候,亲我一下'——不让我亲了?"
这算什么保证?
可要说起这句承诺,林朝诀一直都在很用心地履行,一次都没有缺失过。
送我返校上课那天,他隔着窗户递给我他的绿色水杯,和我告别说:"走了。"
几分钟之后,应该是他上车了吧,终于能腾出手来给我发消息——
?:宝,喝口水。
我当时莫名其妙:干嘛?
?:间接接吻,这也算亲了你一下吧?
?:要是不算的话,那欠着,晚上补给你。
真是害人不浅,我花了两节课才缓过劲儿来,简直就是个扰乱军心的祸害。
"或者你说一个保证?"
等红灯,林朝诀过来牵我手。
我想了想,我让不让亲是说得好听,他随随便便就能制服我,强吻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更何况我完全就很想让他亲,所以得来个主动权绝对在我手里的保证才行。
"如果你用了,你就……再也别想收到我送的礼物。"
我感觉这个可以,非常好!
我问:"怎么样?"
林朝诀一笑,松开我的手,改来掐我脸:"成交。"
第 54 章 宇宙的尽头
"你打算和房东约在什么时候退房?"
"就这两天吧,怎么了?"
"没有,就问问。还有,你知道你家旁边那所福利院多少钱吗?它是怎么收费的?按人头还是按年月?"
"不清楚,等回家了上网查查,他们应该有官网。"
我咬着冰棍不做声了,嘴巴都冰麻了,一路透心凉到胃里面。
林朝诀的脑瓜转多快:"爷爷要搬走?"
"嗯,被我扼杀在萌芽里了。我说我找个折中的办法,既不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也可以不用跟你异地恋。"
林朝诀笑起来:"是个好办法。"
回到家,林朝诀把我堵在玄关录指纹。
爷爷正在热饭菜,说刚想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来着,我反问他:"逗鸟儿开心吗?"
老头子乐道:"还成,就是怪想大宝的。"
大宝?林朝诀用眼神问我,大宝是谁?
我悄声道:"那只一见我就叫我给它磕头的坏鸟,记得吗?"
林朝诀点头,眼里刚漾起点儿笑,就被我接下来的话给说愣住了。
我用气音回忆:"它被裴行勇扔到火盆里,活活烧死了。我爷难过很久,之后把所有的鸟儿都送给别人了,害怕它们也无辜受害。"
指纹录完,回卧室里换居家服,再洗洗手。
饭桌上没和爷爷提去住福利院的事。
我想等拿到退回的房租之后,直接去把手续都办好,那样老头子就没法再因为心疼钱啊什么的,和我来来回回拉扯,省事儿。
吃完饭,本就不太饿的肚皮更是撑得圆滚。全身血液都跑到胃部去促进蠕动,我大脑变得严重迟钝。
这状态……还是得学习,要把下午去警局所占用的时间补回来。
林朝诀在客厅里和我爷讲话,有说有笑的。
我趴在桌上竖着耳朵偷听,犯懒地想,下次再见到林朝诀的爸妈,我也要像他这么从容大方,要是见到了舅舅舅妈,更要挺直腰板,坦然迎上他们反对的视线。群二叁、零六久二#
叁|久六每日 H 文
自己揉了会儿胃,爬起来了,铺开卷子准备用功。
刚写一题,林朝诀进来了,半蹲在地上打开一扇书柜门,一边翻找一边对我道:"我陪爷爷下会儿象棋。他说他下午连输三把,很不服气。"
我丧个脸,真是、好不想、学习、啊!
"那你放放水,行不?"
"不用放,我不太会下。"
象棋找到了,林朝诀站起身走过来,弯下腰亲我一口:"晚上早点上床,给你送礼物。"
我惦记一整天了,他终于提起来:"早点是几点?"
"这不得看你么?"林朝诀又亲一口,都不怕我爷撞见的,"十点行么?九点半洗漱,十点上床,亲热半小时就睡觉。"
"那你走开,不许再进来撩我。"我命令道,"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林朝诀笑得特别好看,把吻落在我眉心上:"学吧。"
写试卷就像洗澡。
进浴室之前拖拖拉拉,可开了花洒之后又洗得欲罢不能。
读题之前萎靡不振,可落笔之后又会专注地沉入进去,仿佛这套试卷最后一题的最后一问就是宇宙的尽头,解开它,就能获得肉体和灵魂的自由,再无拘束。
——其实就是终于他妈的做完了,可以洗洗爬床睡觉了。
我比预定时间提前二十分钟完卷,不用对答案,是作业,明天要交的。
又默写了两篇文言文,还要再重温三个单元的英语单词。
我嘀嘀咕咕背完一通,起身去上厕所,发现客厅里只有林朝诀一个人,对着电视在学下象棋。
我:"……!"
大帅哥戴眼镜了!
林朝诀转头看我,我不等他说话就先往厕所跑,尿完,洗手,再跑出来,就用湿淋淋的手心捧住他的脸猛亲一口:"帅死我了,怎么会有人戴眼镜也这么好看啊。"
林朝诀被夸得心花怒放:"完事了?"
"没,想让你给我听写。"我拽他起来,"听完就完事了。"
林朝诀把电视关掉,跟我一起回书房。
他很新鲜道:"念中文还是英文?"
"英文。"我毫不犹豫,我还没听他说过英语呢。
我握着笔:"你就站着行吗?你报一个,我写一个,你同步检查我写错了没。"
林朝诀捧着我的英语书,居高临下"嗯"了一声:"准备开始了。"
以前我都是自我听写,用草稿纸蒙住单词,对着中文来默写。
所以现在我也很新鲜,我用梦里他臊我的话赞美他:"啊,如听仙乐耳暂明。"
林朝诀乐得往我头发上揉了一把:"专心,这个就拼错了。"
听写完,时间刚好走向九点半。
我把试卷收一收,整理好书包,说起一个我白天就想说的问题。
"我霸占你的书房,你都没办法用电脑了,是不是?其实我写作业不用很大地方,卧室里不是也有一张小圆桌么?"
林朝诀赶我去洗漱,还笑我:"放心学你的,我从来不把工作带回家,电脑是用来玩游戏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管了,大不了下次搬张椅子,我坐到对面去。
我在桌子这边学习,他在桌子那边打游戏,也很妙哉。
外面的浴室给我爷爷用,我和林朝诀回到主卧里洗漱。
终于!
宇宙的尽头是林朝诀的怀里!
房门一关,我立刻没了骨头往林朝诀身上挂,讨抱讨亲,讨礼物。
"爷爷问我了,他知道我不是画画的了。"林朝诀贴着我嘴唇轻声道,"他说我家里没有画板,书柜里也没有关于美术的书,反而都是动物医学,于是我就招了。"
"我爷什么反应?"
"说我良苦用心,说我们俩真是把他瞒得团团转。"
我瞎乐,抱着林朝诀不乐意撒手:"好喜欢你啊,好喜欢你啊。"
林朝诀就把我压在大床里亲吻,吻着吻着呢喃道:"这么喜欢我,那明天戴着我送你的礼物去学校,好不好?"
我警铃大作:"那得看是什么礼物,要是你送我一个,那叫什么?贞操锁还是锁精环呢?"
"哎,"林朝诀笑叹,"早知道把你亲晕。"
我:"……?!"
我不可置信:"真是锁精环啊?你还有没有什么变态的性癖是藏着没告诉我的?"
林朝诀一把抱起我往浴室里走:"赶紧洗吧,洗完你就知道了。"
第 55 章 你猜不到的
我盘腿坐在被窝里,低头看着放在我面前的两个方盒子。
一个扁的、大的、正方的,一个厚的、小的、长方的,一黑一白全都包装简约,看起来就很贵的那种简约。
白色的好猜,瞧一眼就晓得,是手机。
我拿起来撕开薄膜,难掩开心道:"你吃完午饭去买的吗?"
"嗯,"林朝诀坐在我对面,"早就想送个新的给你了。"
"我那个也还能用呢。"
"是能用,但是碎得太厉害了,有一道正好裂在我的小黄心上。"
我一愣,随即立马回身从床头柜上抄起我的手机,再点进和林朝诀的微信界面,果然看到一道屏幕裂纹呈闪电状贯穿了这颗黄色的爱心。
"我都看习惯了,压根没注意到。"有点窝心,还有点好笑,我跪起来扑他怀里亲一口,"你好迷信。"
又问:"你什么时候看我手机了啊?"
他老神在在地一笑:"你不知道的时候。"
我一点都没有被偷窥隐私的气恼,反正里面也不存在任何隐私,更何况只要林朝诀想要,我什么都乐意呈现给他看。
亲了一会儿,继续拆包装,拆出来一个和他同款的手机,漂亮得我都舍不得用。
"这就是你想让我明天带着去学校的礼物吗?"
林朝诀"嗯"一声,捏着小针帮我拆卡装卡。还有一半的电量,屏幕开机后光亮无比,我立刻登录微信,点进置顶的对话框里,看到一颗完整的?挂在正中央散发迷人魅力。
"喜欢么?"林朝诀把我捞到怀里,问我。
"喜欢啊!"我嘴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我点了一长串的?发过去,还不忘反思道,"我错了,是我把你想得太可恶。明天我就带着它去上课,早中晚都用它给你发消息,汇报我的
成绩和心情。"
林朝诀笑得也太得意了,动听的声线打着颤,笑得胸腔震动,就贴在我的后背上。
我把 QQ 也登录上去,顺便好奇道:"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就我的名字吗?"
"不是。"
"那是什么?宝贝吗?"
林朝诀握住我的手,直接在这部新手机上操作:点进微信,选择输入法表情,往下滑,找到一只小刺猬,发送。
——?。
我:"……"
我嫌弃:"好丑。"
林朝诀亲我耳朵:"不丑,我喜欢。"
我就被说服了,越看越觉得还怪可爱。
界面从微信切回 QQ,班群里一如白天鸦雀无声,我放下手机,又拿起来,差点忘记定明早的闹钟了。
这下就还剩黑色盒子的神秘礼物了。
我捧起来,手感很轻,我猜道:"巧克力?糖果?或者,一套文具?尺子圆规?"
林朝诀吃吃地乐,说:"直接打开看吧,你猜不到的。"
可我很享受礼物在手却全然未知的感觉,我好久好久没有收到过礼物了,那是小学过生日或者过六一时才有的记忆。
"要不下次再拆吧,"我摸着边角上嵌合的一只蝴蝶结,黑色绸缎带缝制的,精美至极,"我今晚已经特别心满意足了,这个我先收藏起来,下回——"
"这里面的东西,我也想让你明天戴去学校。"林朝诀把我拥紧一点,"拆吧,宝贝儿。"
我没动,舍不得。
林朝诀又看破我,哄似的承诺道:"以后多的是礼物等着你呢。"
我眼眶一热,都快哭了,完全忘记林朝诀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这个事实,直到我打开盒盖,入眼看到一对对儿造型精致、美轮美奂、有的玲珑剔透、有的翠羽明珠,的乳夹,才
猛地惊醒过来,这他妈是一盒情趣用品!
我:"……"
我把盒盖盖上,眼眶也不热了,只觉得自己手捧着一众淫玩巧具还感动得稀里哗啦,实属好欺负。群七一灵,伍>吧?吧伍_玖(灵
再想想我的反思,我的认错,怪不得林朝诀会笑得那么得意!
就他妈在这儿等着我呢!
许是我变脸太快,林朝诀已经要笑嗝屁了,躺倒在大床里四仰八叉,看起来就是一副恶趣味得逞后非常欠打的模样。
我翻身下床,把所有包装盒全都收拾到沙发里去,再回到床上跨坐到林朝诀身上。
"要我戴出门也不是不行,"我瞧着他,手往他胸口抓,"你陪我一起戴,你胸肌那么大,戴两个小玩意儿肯定不成问题。"
林朝诀抱住我打个滚儿,把我压进枕头里,低语道:"又想干你了。"
说着就开始顶胯蹭我,连眼神都慢慢染上侵略性。
我吓得心跳掉线,赶忙就嚷:"我戴,我戴!"
林朝诀一笑,不蹭了,把我揉一把:"该睡了,乖宝。"
说罢落下一吻,亲在我嘴唇上,好半晌都没有停下来。
原来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晚安吻。
再醒来,早晨六点半了。
今天林朝诀要送爷爷去公园物业处办理辞职。有林朝诀在,不用怕老头子倔强不肯辞,但在这之前,得先把我送到学校去。
我在副驾里吃早餐,热牛奶和三明治。
乳尖很麻,丝丝拉拉说不清是痛还是痒,一边一个挂着带蓝宝石吊坠的乳夹。
或者说是乳环吧,它不是像晾衣服的夹子那样把我夹住,而是一个环扣勒住我的乳尖。如果这是夏天,就能看到我在,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激凸吗?
早上刚被闹钟叫醒时,一睁眼就看到林朝诀坐在床边,跟古代太监伺候皇上翻牌子似的,端着一盒子嵌在绒布里小东西供我选择,还有模有样地问我:"今天想要宠幸哪一个?"
……什么叫今天?难道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吗?
我避开所有带铃铛的,又在剩下的里面挑出这对儿宝石最小,看起来最轻便的乳环。是真的做得很漂亮,换个位置戴在耳垂上,应该也很美丽。
林朝诀小心翼翼地给我戴,我挺着胸任由摆布,简直不可思议。
我撇撇嘴,问他:"很贵吧?在哪儿买的啊?"
林朝诀戴好了一个,慢慢收紧环扣加固加牢。我忍着奇妙的触感瞅瞅我的乳尖,好翘,被打扮得还挺招人的,果不然就把林朝诀招过来了,把我扑倒在大床里,埋下头亲了它一口。
"去参加凌儿生日趴那天,走之前我们做了一场,记得么?"
我"嗯"一声,他继续道:"那一次我发现你的胸很敏感,于是就定做了这套礼物。热乎的,刚完工邮寄过来,正好让我赶上元旦送给你。"
"……我谢谢你。"我好笑又好气,骂他,"怎么这么舍得啊?是不是特别贵?"
"是啊,好大一笔钱。"林朝诀又是这句话,他笑起来,"所以宝贝儿,你可不能让它们落灰了。"
到学校,我下车,把书包抱在怀里走。
淫浪的情趣。
隐秘的快感。
我一路来到班里,靠窗坐,给?发消息:早读了,中午见。
?:【转账:5200.00 元】
?:中午和晚上都吃好一点。
我没接,我回到:吃成个大胖子让你抱不动,我记着呢!
收好手机,我把绿色水杯吸一口,再放去桌角。
我一边读英语,一边悄悄关注着同学们的状态,似乎无异常,毕竟我从来都不关心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常态是什么样。
周倍加没来,黄之威也还没来,至于廖津……我不想回头,我刚才看到他从门口进班了,说不定回头就能对上他盯着我的视线,好恶心。
读书声阵阵,黑板上方的红色倒计时标牌刺激着神经,都说倒计时结束,就解放了,就自由了。
不知道别人是否相信这句话,至少对我来说,就是如此。
我可以去天南地北的学生汇聚在一起的象牙塔,他们不知道我是杀人犯的儿子,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嚼我舌根。
我或许可以交上好朋友,也可以发展出新的爱好,吹笛子,羽毛球,轮滑什么的。
更重要的,我有资格和能力赚钱了,不仅要申请奖学金,还要勤工俭学,再不让我爷爷成天为我操心。我希望他养花养草,每天都有叫声好听的小鸟儿陪着他。
裴行勇三年后释放,我得为了完全摆脱掉他,在这三年里快速强大起来,可以与之对抗。
第 56 章 奏效
下午
第二节 课,化学小考。
老师坐在讲台上备课,教室里只闻笔尖书写的声音。
正专心致志,班主任突然出现在门口,她颔首对老师示意,随后点名道:"黄之威、廖津、裴晴,你们三个出来一下。"
我放下笔,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所以把水杯放回书包里,再把手机从桌肚里拿出来揣兜儿,这才起身听命。
八九不离十,就是周倍加的事情。
年级老二今天没来上课,既没听说是病假也没听说是事假,班里大约好奇了两个课间,就再无人关心。
班主任走在前面,高跟鞋踏出鼓点一样的节奏,还蛮好听的。
我随意看了两眼,好细的跟,这样冰天雪地的季节也不怕脚滑摔跤。
胡乱想着,我抬起头,发下灰蒙蒙的天空又开始飘雪了。
想林朝诀。
啊,我为自己犯的矫情咧了下嘴,咧完,还是好想林朝诀啊。
中午的时候我给他发消息,拍了一张食堂的盖浇饭,麻婆豆腐,配字:好吃。
其实就非常一般,我懒得跑出校门,太冷了。
?:爷爷已经顺利辞职,又去福利院里逗鸟下象棋了。
Pp:谢谢小林哥哥!?
?:胸口疼不疼?
Pp:已经麻木到没有感觉了。
?:难受就摘了。
Pp:倒也不至于,问题不大。
?:那晚上回来我来摘。
Pp:那明天轮到你戴 ?
林朝诀没声了,我乐得拿着勺子拌饭吃,对这个新手机真是爱不释手,要买个手机壳保护它。
几秒后,消息又弹出来:他还看你么?
我回到:看。
Pp: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多疑,今天去了三次卫生间,全都碰到他了,他就挨在我旁边上,我都怕他一转身尿我身上。
?:知道了。
?:晚饭要一起吃么?我过来找你。
Pp:别,我要抓紧时间快点完成今日任务,晚上好跟你亲热。
?:???
Pp:???
谈恋爱可真——他妈的开心!
大雪飘下来,寒风冽冽。
穿过这条长廊,马上就要到教师办公楼了。
"老师,叫我们什么事啊?"黄之威最先按捺不住,问完就转头看我,"还是裴晴摔伤的那事吗?不是都说了我们不知情吗?"
班主任不置可否,只道:"你们的家长都来了,还有警察也在。"
我心头一跳:"我哥也来了吗?"
而和我异口同声的,是黄和廖,他们也在追问,神情和语气充满惊讶。
班主任重复道:"都来了,去校长办公室再说吧。"
校长办公室里开着暖气。
班主任揽着我肩膀进门的。我看到林朝诀坐在沙发里,在他旁边是两对儿夫妻,对面是我们的校长和副校长。除此外还有三个男人,其中的一个我见过,是警察,对我进行过问话。
气氛严肃,茶水杯放在桌上,都是满的,没人动过。
"来了。"
校长脸色阴沉,指指三张椅子,示意我们排排坐。
肯定很不爽吧,我猜,学生闹事闹到警方来访,而且损失的还是一个冲重本的尖子生。7)衣 0;五巴巴五;90-
黄之威坐在最左边,被命令第一个陈述元旦前夜的行动轨迹。
不上晚自习、和周倍加一起回家、路上在便利店买了关东煮吃、十字路口分开,各回各家。
我默不作声地观察,警察旁边有一个做记录的,另一个男人则死死盯着黄之威。
他见黄之威三言两语说完了,立刻震声道:"你是不是还和我儿子吵架了?!"
黄之威的嘴贱在此时稍有收敛:"这么点小事儿也要交代吗?是他先骂我的,说我玩游戏手残,拖他后腿。玩游戏输两把把他给急得。"
最后那句声音变小了,但很成功地点燃了周倍加他父亲的怒火:"是不是因为他说你手残,你就那么对他?!"
"我怎么对他了?"黄之威转头看他父母,问,"周倍加怎么了啊?"
"他前天晚上九点过十分遭遇袭击,"警察沉声,"双手被利器捅穿。"
黄之威猛地站起来,椅子"咣"地被他带倒,他激动道:"九点钟我已经跟他分开了!我他妈回家了,怎么可能是我?!不是我!你们怎么不去调查——"
话音一顿,叫嚷消音,变哑巴了。
我调动当初和林朝诀一起骗爷爷的演技,拿一把"算了我早已经不计较"的眼神朝他看去,可他根本不敢看我,就这么凝固般僵在原地。
黄之威的妈妈着急地表白:"警察同志,我就说我儿子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周倍加是他好朋友,他怎么会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一时间屋子陷入短暂的安静,只有周倍加的父亲还用愤怒的眼神剜着黄之威,嘴里念念有词道:"不可能,我儿子说了就是你,说你们吵得都打起来了。"
"推两下就叫打啊?他骂我骂得那么难听,我推他一下他难道还有理了?"黄之威抓抓头发,又对警察道,"你们去调监控啊!路口有监控,我在那儿就跟周倍加分开了!我家小区
门口也有监控!"
警察战术沉默,片刻后挑起前话:"你刚才想让我调查谁? "
坐在我身边的廖津一声不吭,黄之威把我们俩都瞧瞧:"叫我们三个来,难道不是我们三个都有嫌疑吗?"
看来他脑袋也在飞速转动,他这回敢直视我了:"裴晴之前冤枉我们把他推下楼梯,说不定是裴晴在实施报复,毕竟他是——"
"同学,"林朝诀突然出声,不轻不重的,"注意说话。"
一时间视线全都集中到林朝诀身上,而黄之威也再度卡壳,十分窝火地弯下腰扶正椅子,坐好了,满脸不耐地烦道:"廖津,小心点,说不定接下来就轮到我和你被他报复了。"
周倍加的父亲跌回沙发里,我好像看到他埋着头在流泪。
这么说……周倍加应该伤得挺惨的,会不会落下残疾?
昨天醒来就叫着我的名字说是我害他,那得知我有不在场证明后,肯定会受到不小的打击吧?接着怀疑的种子就种到了黄之威身上,然后等今天的问话结束,警方回去调取监控,也
可以排除掉黄之威的嫌疑,那周倍加会不会在病床上气得歇斯底里?
我冷漠地幻想着病房里的惨剧,算不上高兴,就像林朝诀之前问过我的,就一般般吧,但很解气。
该廖津陈述了。
他低着头唯唯诺诺,只有一句话:"放学后我直接回家了,吃完晚饭后洗澡睡觉,哪里都没去过。"
廖津的父母赶忙附和,也说小区门口、楼栋电梯里都有监控,一查就知道。
周倍加的父亲捂着脸,闷声道:"是谁害我儿子,是谁害我儿子。"
是你儿子咎由自取。
看来这通问话要结束了,但警察并没有收工的意思。
他翻开一个文件夹,应该是笔录记录:"周倍加醒来后,第一个认定的嫌弃人就是裴晴,坚持说他是蓄意复仇,因为裴晴曾试图污蔑他,但没有得逞。刚刚黄之威你也说,裴晴冤枉
你们把他推下楼梯。可你们所说的,和昨天裴晴接受审问时所交代的情况截然相反。"
廖津默不作声,黄之威却立刻站起来:"当然是裴晴说谎!"
我就看他狗吠。
班主任让他坐下,做记录的警察则开始播放一段录音:
"不是你把我推下去的,那是谁?"
"你没看清楚吗?"
"今天下午那个人,是谁?就是给你水杯的那个。"
"我哥。"
"你还有,这样一个哥啊?"
我和廖津的对话清晰无比地响彻办公室。我已经做好闪躲的准备,以防旁边的廖津突然发疯,或者黄之威这个刺头恼羞成怒,要不管不顾地咬人。
录音还在继续播放:
"不是你推的我,那是谁?周倍加还是黄之威?或者他们俩一起?"
"你真没看清?"
"你摔一个试试,你看看你晕不晕。"
"你想不想报仇?我可以帮你。"
"你要怎么帮我?"
"我可以写一封举报信给警察,就像电视剧里那样,匿名举报他们俩故意伤害你。"
"然后呢?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举报成功了,他们俩难道不会把你也拖下水吗?"
"……"
"你为什么突然想帮我?你和他们吵架了?内讧?"
"我想和你坐同桌!"
"……"
"我想好好学习了,你辅导我行吗?我跟你道歉,我帮你报仇,我去跟班主任申请坐你同桌,你同意,行吗?"
"不行。"
"你不想报仇吗?你肯定想!你让我坐你同桌,然后我帮你——"
"不想。报什么仇,我认栽,我只想专心备考。"
"黄之威说的没错,你这个便宜儿子,长得漂——"
录音在一阵叮咣碰撞、一阵哀叫,以及我的一句"少犯贱"里结束。
办公室里针落有声。
家长们都愣住了,我已经站到班主任身边去寻求安全保障。而黄之威,暴风雨前的宁静已过,脸色怒极地一把摔了椅子,朝着廖津脸上就挥起拳头,破口大骂道:"傻逼玩意儿!你
这个脑子进屎的狗逼东西!"
校长和副校长气得脸都白了,回神后的家长全都站起来拉架,林朝诀也朝我走来,我立刻抛弃班主任挨到他身边去。
"手术做完了吗,就被叫过来。"我小声道。
"转给其他医生了。"林朝诀也小声,他说,"奏效。"
昨天去警局的路上,林朝诀问我录音还在么?该是交给警方作证的时候了。
这一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于是自然而然的,在审讯之后我把它作为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的证据,上交给了警察。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对簿公堂了,这要感谢周倍加对黄之威的指控。
周倍加的父亲呆坐在沙发里,我看到他在看我,他嘴唇啜喏,倏然站起来问我:"是我儿子推了你吗?之前、之前你就咬着他不放。"
那边儿拉架成功,噪音顿时减小。
我一字一句道:"他们三个一起作恶,你儿子是恶行最重的那个。"
林朝诀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对另外两家家长通知道:"最好叫你们的孩子说实话,不然我一起起诉了。"
我稍微一愣,啊?
而黄之威根本不用劝说,一只胳膊被他父亲勒着,另一只直指瘫在沙发里的廖津:"这个满脑子都是龌龊思想的傻逼,当天他也在场,第一次把裴晴推下楼梯的时候,他可没少出力,
对着裴晴又骂又踹!"
黄之威挣开束缚,又对周倍加的父亲嗤笑道:"周倍加学死学活考不过裴晴,嫉妒得要疯了!我们看裴晴趴在那儿哼哼唧唧的,都打算走了,你儿子又折回去,心狠手辣把他往下推
了一把。他怎么说的,他说那么长的楼梯,总能摔个好歹,最好摔个半死,明年的高考让他也参加不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两只手死死抓在沙发靠背上,质问周倍加的父亲:"听见了吗?!"
第 57 章 想跟你走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站在这里的人,校长、副校长、班主任、还有这几位家长,三个月之前我们就打过照面,也是在这间办公室里。当时没有人相信我的指控,他们说我空口造谣,警察劝我别受裴行勇
的影响,好好做人,学校也嫌我事多,让我不要拄着拐杖还不消停,快回家静养备考吧。
这一次有林朝诀站在我身旁。
他打破沉默,言简意赅道:"黄之威和廖津,医药费翻十倍赔偿,周倍加翻二十倍赔偿,这事就可以私了,否则接下来你们就有的忙了。"
黄之威骂道:"你他妈怎么不去抢啊?!"
话音还没落下就被他爸狠扇了一巴掌,清脆响亮。
"不对、不对,"周倍加的父亲摇着头,突然抓住警察,"不是来审问我儿子的案子吗?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局里已经去调取监控了,"警察按着他肩膀把他按回沙发里,"现在是一码归一码。"
黄之威的父母很快就答应林朝诀的条件,他母亲流着泪走过来,问林朝诀医药费有多少。
我都不知道自己前前后后在医院里花过多少钱,林朝诀却点开相册,把我就诊卡里的费用明细和总额递给她看,她点点头:"微信行吗?"
"行,"林朝诀让开身,"转给裴晴吧。"
林朝诀示意我拿出手机,我还有点发愣,我从进门看到林朝诀坐在那里,就以为他今天和我一样来看场戏而已,根本没有想过这样的发展。
……所以我说的没错,林朝诀真是有霸道总裁也比不上的行动力。
钱刚到账,廖津的母亲也走过来,脸上倦容浓重。
我想到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对儿父母以前还跪在这里给校长磕头,希望再给他们的儿子一次机会,留下来把高中读完。追文!二三"〇六^久二三*久六+
可林朝诀却按住我的手机,对她道:"廖津还有账要算。"
我猛地一下子,预感特别强烈地袭来,林朝诀说的那句"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和周倍加一起消失"马上就要成为现实。
黄之威被打过之后,蔫巴了,坐在椅子里垂着脑袋。
廖津面色如土,佝着腰做无意义的逃避,典型的仗势欺人又胆小猥琐。
他听见林朝诀的话也没什么反应,他妈妈哭得更凶了,也不问还有什么账,抓着我的手就跟我不停地道歉:"裴晴,对不起,我替我儿子给你赔不是,你原谅他好不好?"
我皱着眉把手抽出来,有点厌恶:"不原谅,也用不着道歉。"
还很想告状,但林朝诀比我快一步。
他把我揽到身后去,陈述道:"自从廖津想和裴晴做同桌但是遭受拒绝之后,裴晴就发现廖津总在窥视他,视线令人很不舒服。我也听闻过廖津之前差点被开除的事情,他有收集的
癖好,所以我怀疑——"
尾音故意停顿,我的心都跟着提起来了。
我看到廖津的父亲掩着脸,他的母亲撑着沙发,廖津缩在沙发里肩膀颤抖。
被揭开难看的伤疤,谁都受不了。
林朝诀沉吟一瞬,眼神看向警察:"——我怀疑他偷拍裴晴。他的手机里应该有很多裴晴的照片。"
"没有!我没有!!"
撕心裂肺的怒吼炸开在办公室,我被吓了一跳,头皮都麻了。
廖津的脸色涨成猪肝,被他父亲用力地抱在怀里,禁止他撒泼。可他还是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抻着脖子,上面青筋暴起。
他冲着林朝诀喊,眼睛都快瞪出来,狰狞得令人胆颤,他喊:"我没有!!"
他妈妈也扑到他身上去抱住他,哭求道:"妈妈求你了,妈妈求你了……"
气氛一言难尽。
两位校长扶着额头,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大概是郁闷烦躁得要死了。
我不敢看廖津发疯,眼神飘到班主任身上。她的高跟鞋踩不稳了,扶着办公桌,神情复杂也露着恐惧。
"别他妈喊了!"黄之威突然嚷了一嗓子,抬脚踹在廖津腿上,效果立竿见影。
收了声,大家的耳朵都得到拯救。
警察似是很不耐烦,毕竟任谁都讨厌疯子。
他走到廖津面前:"手机。"
廖津一动不动,目光呆滞,像个聋子。
我往林朝诀身边靠靠,我们站在沙发后面,手垂着,不怕被看见,于是他牵住我握了握,手心的温度特别温暖。
警察直接搜身,从廖津的裤兜儿里掏出一部黑色的手机。
人脸识别,他不配合,被警察强行按着脑袋解锁的。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变慢,屋子里只听闻廖津妈妈的哭泣,嘴里痛苦地念叨着:"妈妈怎么办啊,你要你的爸爸妈妈怎么办啊……"
警察的手指在屏幕上不断点触和滑动,不一会儿,回头走到班主任身边去,问:"你看看,这是你们班同学么?"
班主任的脸变得惨白:"是,都是,还有、还有其他班的。"
警察把手机息屏,抬起胳膊对着廖津点了点,恶狠狠地对校长道:"你们这位学生,相册里全是偷拍的女生,他在她们的照片上搞一些下流的画作,极度下流!淫秽不堪!"
校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廖津的妈妈哭得更是哀痛不已,抬起手打在廖津身上,捶棉花似的,廖津耷拉着脑袋根本不为所动。
林朝诀问:"请问有裴晴的偷拍么?"
"有,"警察深吸一口气,骂了句脏话,才又说,"有不少,就别看了。"
林朝诀点头,应了一声。
我知道警察是好意,也是为了保护其他女生。
这个手机不可能再还给廖津,太恶心了,能让一个见多作恶的警察都这样愤怒,大约相册里是我想象不到的卑鄙和无耻。
林朝诀松开我,拿走我的手机,又到廖津父母身前:"账算完了,翻二十倍赔偿,同意么?"
廖津的妈妈已经哭倒了,他爸爸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但是能看到他掏出手机,看样子是正在扫码转账。
我心里长叹一口气。
林朝诀回到我身边,把手机还给我,还没拿热乎,消声半晌的周倍加的父亲也走过来,语气乏力道:"多少?"
我输入金额,把二维码呈给他,前后几秒,我又收到一笔巨款。
……还是太不真实了。
我曾经指控他们,是想让他们得到惩罚,并且承担我的医药费。
后来被复仇的杀心蒙蔽了,什么也不想要,只想要他们去死。
再后来有林朝诀了,听我诉苦,听我不甘和委屈。
在昨天上交录音之后,我幻想翻案的场景,想他们把医药费给我赔了,我掉钱眼儿里似的期盼道:"能多赔点吗,能翻个一倍吗?"
当时林朝诀哄我开心似的,说:"能。"
屏幕变暗,我后知后觉地回神,发现周倍加的爸爸已经离开了。
黄之威也想走,被校长叫住,冷漠地宣布道:"你和廖津,现在即刻办理退学手续,你们俩被学校开除了。"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哀求,黄之威骂道:"周倍加呢?他不用被开除吗?"
校长头疼得要命:"等他出院了再开,管好你自己吧!"
我站在原地,看着警察要把廖津带走,看着黄之威让他妈妈别哭了,说开除没什么大不了,又被他爸爸赏了一巴掌。
只有我和林朝诀完好地站在这里,安静地看着他们在这场欺负我的剧集里是怎样收尾。
"还有两节课,还想上么?"
"不想,想跟你走。"
林朝诀轻轻笑了一下:"那就和班主任说一声吧。"
我抿了抿唇,鼻尖不知道为什么又顶起柠檬,眼眶也潮热起来。
我学舌道:"嗯,那就说一声吧。"
第 58 章 一口把你吃了
三个人一起被叫走,只有我一个人回来。
正逢课间,走廊上站着很多出来透气的同学,我就在他们,或者说是林朝诀就在他们的视线里和我一起走回到班门口,等着我去拿书包。
书包不是重要的,水杯才是。
再把文具盒和试卷都装起来,我隔着窗户抬眼看林朝诀,示意他,走吧。
大宝贝停在校外。
我和林朝诀淋了满头满身的大雪,坐进车里时冷得我牙齿打颤儿。
"回家吗?"我把书包放到后面去,"还是去医院?"
我不太想回家,说不定老头子已经在福利院里下完棋了,回家的话,好多亲密举动都得克制。
可我现在非常想把林朝诀一口吃了!根本克制不了!
导航目的地设置成吠腾,林朝诀伸手过来攥着我的手哈气取暖,连搓带揉:"今天稍微有点忙,我得回去看看。"
"嗯,"吃不着先亲一口,我凑过去很快地吻了他一下,"那我趁着你看看的时候,赶紧把试卷写完。"
林朝诀笑起来,真是好看得我快疯了!我忍不住抽出手,捧到他迷人的脸蛋儿上,把张牙舞爪的占有欲全都发泄在这通强吻里,恨不得咬死他!
可还没等我发泄够,从胸口上骤然爆炸的尖锐快感一下子把我袭击得大叫出声,浑身剧烈一缩,脑仁都颤巍巍地酥麻了。
我看着林朝诀的手,不知道什么拉开我羽绒服的拉链,正隔着卫衣还想再摸我一次,被我眼疾手快立刻阻止:"你!"
林朝诀笑得不好看了,非常邪恶:"变得这么敏感了?"
我喘得有点急,性器隐隐约约要竖起来,我推开他,一把把拉链拉到头,再没好气地系上安全带:"走不走了?"
不走可就原地车震了啊。
我暗自大话着,眼瞥窗外,脸上抑制不住地发热,不敢看林朝诀。
街景动起来,我心猿意马,心头撞鹿,心里面不住地回味林朝诀猜测廖津手机里有偷拍照的场景,所以之前问过我那么多次"他还看你么",是早就有这种推断了吧?
"今天……要是他的手机里没有偷拍照,怎么办?"
"没有的话不是更好么?"
……也是。
操,他到底怎么意淫我的?还有其他的受害女生,我们真是倒大霉和这号猥琐渣滓成为同班同学。
"你的录音帮了大忙,"林朝诀搭着方向盘,"省掉了很多事。"
我也这样觉得,形容道:"高效催化剂。"
不仅省掉了让黄和廖主动投案的步骤,还直接加速到了让他们受罚和赔款,进度条在短短半节课的时间里就拉倒了大结局。
不过说到这个,我又冒出个疑问:"如果他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呢?毕竟快两万的医药费,翻十倍、二十倍之后,对普通家庭来说算得上一大笔钱。"
"能直接给最好,就像现在这样。"林朝诀变成没有感情的解答机器,"不能的话,分期给,或者拒绝私了,走流程。不想翻倍赔偿金钱,就要翻倍赔偿时间和精力。"
我沉默片刻, 问他:"你是不是在生气?"
林朝诀转头看我,倏然弯了下唇:"是很生气。"
他说:"想到你之前就是被这些人欺负,孤立无援,也想到他们到底是怎么在教育自己的孩子,品行恶劣到这种程度。好在校长主动说要开除他们,不然我也会这样要求的。"
我低着头,眼眶再度潮热得不像话。
这一次没能忍得住,没本事地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泪儿。
林朝诀失笑道:"喂。"
我吸吸鼻子,直白地表白:"你对我好好啊。"
刚还说自己很生气,前后两句话的功夫他又乐不可支:"那怎么报答我?"
……语气一听就不正经。
我没理他,还陷在幸福中晕头转向,也后知后觉我微信钱包里的数字有那么长一串,它们不是虚幻的,是切切实实、真真正正地属于我的。
原来暴富就是这种感觉吗?
我情不自禁咧嘴一笑,又嘿嘿地傻乐起来,觉得幸福更上十层楼,太他妈爽了!
"又哭又笑。"林朝诀笑话我道,"啊?打算怎么报答我?"
我抹一把脸,说:"一口把你吃了!"
到吠腾,林朝诀上楼换装备。
我没有跟上去,而是拎着书包走到前台里,就在这里占用一小块儿地方搞学习。
因为下车之前,林朝诀提了一嘴,说本来负责在一楼接诊的医生共有四位,其中一位今天休息,一位请假,中午时又有一位临时有事离开了,只剩下一人在岗,他怕忙不赢。
既然如此,我问:"你们前台好像挺大的?"
至少多我一个还绰绰有余。
所以我也要留在一楼,一抬眼就能看到他。
林朝诀下来了,白大褂和白口罩,冷漠禁欲得用小说里的描述就是,好一朵高岭之花。
他递给我一只口罩:"戴着。"
我乖乖戴上,这样我就和这里的工作人员统一了。
他眼睛笑起来:"写吧,要是嫌吵就还到我办公室去。"
我点点头,我已经都解完两道大题了,专注之后就不嫌吵。
所以现在开始,各司其职。
我重新拿起笔:"去忙你的吧,林医生。"
第 59 章 吃红豆
头一埋,时间就过去两个钟。
林朝诀看看腕表:"六点四十,你试卷写完了么?"
"你下班前能写完。"
林朝诀仰天一叹:"那今晚还回家么?"
"回啊,十点半要到家,不然我爷会担心的。"刚说完我就握拳捶手心,"失策了,那我开一个两小时的钟点房不就好了吗?"
林朝诀再叹:"两小时能干什么啊——"
我乐得不行,感觉他像故意撒娇似的:"干我反正是够了,你还想要多久啊?"
林朝诀不吭声了,揽着我肩膀过马路,到吠腾了,他才很不甘心地把我摁到前台里:"快写。"
嘿嘿嘿,高岭之花在色急。
我重新戴好口罩,保证道:"很快的,简单的我都不做了,可以吧?"
再头一埋,时间飞速流走一个钟。
我把书包收好,抱着水杯站到门外去,一边吹风雪一边喝热水,等着林朝诀换完衣服跟我去做爱。
有点怕,还很期待,但是真的有点怕。
只是隔着卫衣稍微被他撩拨了一下,我都那么受不了,等会儿赤裸相见了,他含进嘴里用舌头用力舔吮的话,我得什么样啊?
……靠,硬了。
我叼着吸管无语,还好穿的是长羽绒服,硬成什么样也不怕当众出丑。
就是怪难受的。
而且也算是绝无仅有的新鲜体验吧,硬着几把横穿马路什么的,谁都不知道我在偷偷摸摸地被性欲支配,满脑子只有一个念想:吃了林朝诀!
林朝诀下来了,外套挂在臂弯里:"走。"
跟去上战场似的。
我跟在他身边,小声道:"我已经硬了,但是我等会儿想先给你口交,好不好?"
林朝诀转头看我,眼里略微诧异,然后掏出手机打起电话来。
我莫名其妙,几秒后晓得了,因为他说:"爷爷,晚上我接小宝放学,带他去吃点宵夜再回家。嗯,你先睡,不等我们。"
我:"……"
电话挂断,我装听不懂,问:"去吃什么宵夜?烧烤怎么样?也想喝红豆沙。"
林朝诀一笑:"再说。"
酒店房间肯定比不上伯温的,但也很不错。
卡一插上,灯光大亮,吓得我赶紧摁灭几个——虽然早被他摸光看光,但我还是难为情,尤其林朝诀总说我太瘦了,我怕我排骨似的身板儿缺乏美感,在盛光下会更明显吧……所以
快点胖起来,我很有点着急。
林朝诀把我书包就往地上扔,把我羽绒服扒了也往地上扔,他自己的也是。然后抱着我的屁股把我托起来,我还以为要接吻呢,结果他头都不抬,直奔我胸口狠狠一亲,房间里顿时
响彻我惊慌失措的大叫。
靠!刺激死了!
我用力抓着林朝诀的头发,浑身鸡皮疙瘩乱飞,骂他:"痛死我了!"
"不碰就没事?"
"啊。"
"一碰就要爽死了?"
"……痛!"
林朝诀吃吃地笑,把我扔到大床里:"那你自己脱衣服,免得碰到了又要喊。"
我一骨碌爬起来,先把裤子飞了,再把卫衣飞了,里面还有一件秋衣,白天被我塞在裤腰里,怕万一乳环掉了,还能兜着。
结果没想到它们这么牢固。
我开始幻想小说里那些被迫含着跳蛋去上学、去工作的角色,那么小小一个跳蛋,静止状态下应该也是问题不大,但要被远程操控开个强档,是不是一瞬间就要夹着屁股原地高潮了
啊?
最后的秋衣也飞了,林朝诀不见了。
我跪在大床中间,浪得不行,一边自慰一边喊:"人呢!"
林朝诀从玄关回来,手里多了一条白色的浴袍腰带。
我:"……"
我都来不及打商量,林朝诀就屈腿跪到床上把我压趴,轻轻松松捆一捆,我的双腕就和床头柱绑到了一起。
"防止你乱抓,"他亲亲我,"抓秃了怎么办?"
我身后就是两个暄软的枕头,倒是不难受,可实在太危险了,我这副模样完全是挺着胸口等着他来肆意玩弄。
"我——"
又被吻住,这一回林朝诀亲得很凶,他卡在我两腿之间,所以当他手指摸到我乳尖上轻轻一扫时,我如何奋力地踢踹挣扎都没有用,只能把腰绷紧,唔唔嗯嗯地承受这一波尖锐酸楚
到没法形容的快感。
林朝诀放开我了,叼着坏笑道:"这样还痛么?"
我嘴唇湿润,垂眼看到两颗蓝宝石熠熠生辉,而我的乳尖受了一整天的束缚,翘得又红又硬,搭配在一起,甚至比早晨刚戴上时还要招人。
我说谎,我说:"痛。"
而实际上是性器瘙痒胀痛,已经爽得快要射到天花板上去了。
林朝诀含混地"唔"一声,往下滑,吓得我就算知道这一刻早晚要来,还是求救般紧紧攥住了床头柱,忍不住求饶道:"慢点、慢点……"
下一瞬,林朝诀的唇轻轻碰在我左边的乳头上,这种程度我尚且可以忍受,双腿讨好地蹭在他腰间。
他还没脱衣服,又是和上次在他办公室里偷情时一样,他端正,我淫浪,我趁机故意用嘟囔地声音问他:"明天是不是该你戴了啊。"
他不理我,注意力全被蓝宝石吸引去了,嘴唇再亲上来时,简直不带过度地直接就用上了吃奶的劲儿,瞬间吮得我连叫都叫不出来,腰死死绷成弓,仰着脖子陷入没有止境的颤抖。
什么时候他停下来,什么时候我才能从这种激烈的刺激里得到喘息。
……好半晌,至少我觉得有那么久,我才像条被抛上岸的鱼重回水中,渐渐停下痉挛。
我看到林朝诀直起身,把自己脱干净了。他头发已经被我抓乱,如果他没有绑住我,此刻他真的可能会秃掉。
我喘得不像话,眼泪爬了满脸。
"我不行,"我真心实意又恳切地求他,"我受不了,别来了,别来了……"裙主]号三儿伶&医欺伶欺医肆]六
"明明叫得那么浪。"林朝诀一副玩心正浓的模样,可怕得我疯狂挣动双手,把两颗宝石晃得在我胸前乱飞,"我哪叫了,我都叫不出来了,你少骗我!"
"没骗你,"林朝诀一手掐住我的腰,一手握住我的手腕,不让我动。他居高临下威胁我,"再扭就还来一次。"
我气得消停了,委屈得要命。
他俯下来亲我的嘴:"你叫我摸摸你,你说你好想射。"
我一愣,不太信,我朝我下面看去,这不是还硬邦邦地竖着吗?
"要试试吗?"他啄我鼻尖,又笑,"都出汗了。"
我不搭理他,还没有从刚才太过度的刺激里缓过劲儿。
林朝诀呢喃道:"别怕。"
说着再度滑下去,我真是逃无可逃只能受着,眼睁睁看着他换到右边的乳头亲一口,然后没有照搬刚刚,而是很温柔地仿佛接吻般,让我在他舔上来的时候,抖着嗓子漏出很长的一
声低吟来。
眼里水雾更浓了。
这回完完全全是爽的,我仍是颤抖,双腿把他夹得很紧,情不自禁做出拱屁股的动作来。
性器太瘙痒了,极度渴望被触摸,我用臣服于快慰的声音向他祈求:"好痒,要射了,让我射吧……"
舔在乳头上的舌尖用骤然加重的力道来回应我,酸楚如弱电流,也如牛毛尖,我狠狠弹了下腰,两只脚在床上乱踢,"啊——"地滚出一大片泪珠来,爽得我全身都麻了。
性器吐出一股汁水,热烫得越来越难以忍受。
屁股里也不给我安分,想要吃又粗又长哪怕骨折了也能把我干趴下的大鸡巴。
被舔奶子,我就已经淫靡透了。
房间里回响着我的哼叫和喘息,在一次挺得很厉害的时候,性器擦到了林朝诀的腹肌,我大叫一声,几乎已经要喷出来了,却被林朝诀一下子压住大腿,让我想要蹭着他射精的期待
活生生落空。
我急得快疯了。
然而猛地,一束强烈无比的快感炸开在我身体里,很疼,但不重要了,我感觉自己终于享受到精液喷薄的极乐,连颤栗的魂儿都要被狠狠射出去。
……再找回神志,我正大张着嘴巴,被迫履行我过马路时的承诺。
林朝诀摸摸我鼓胀的脸颊,爽得嘶气:"宝贝儿。"
谁他妈是你宝贝儿!
他低笑着:"咬疼了么?"
我"唔唔"地挣动两下,真的就得到垂怜,他把我的双手解放——
是我想太美。
虽然从床头柱上解下来了,可仍是被捆着的,被林朝诀压在枕头里禁锢得根本动不得。
他缓缓摆动腰臀,用很慢的速度操着我的嘴,眼里牢牢地看着我。
他说:"宝,今晚的宵夜,就吃红豆吧。"
第 60 章 吃吃就不疼了
我发现林朝诀在做爱的时候很喜欢犯浑,一旦凶起来是真的有点疯。
我也在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有的男人为了让自己更加雄伟、更加的气壮山河,势吞万里,他们会在鸡巴里入珠,勃起后可怕得跟克苏鲁附身了一样,亦或是糖葫芦没串整齐,歪七扭八成了精一样,情人儿看了
目瞪口呆,别说还有心情做爱,得吓得衣服都顾不及穿,直接光屁股就逃跑了吧?
……幻想的画面有些搞笑,我都快被噎断气儿了,还是很没辙地从鼻腔里漏出一声短促的笑音,被林朝诀立刻捕捉,摸着我口水泛滥的嘴角问:"乐什么呢?"
乐你不用入珠就厉害得一骑绝尘。
我"唔唔"地在床上胡乱踢踹,真的要不行了,连续的深喉令我头晕反胃,下巴要脱臼了他妈的!
我用眼神向林朝诀求救,视线模糊,让他垂眸凌虐我的模样更显性感。
"喜欢吃么?"他拨了拨我汗湿的刘海儿,"吃得一直流口水。"
我眼泪也一直流,鼻子间全都是催情的膻腥味,屁股里好想被狠狠地干满。
喜欢吃,我从受虐中体会到臣服的快感,才射过的性器又翘起来,竖在空气里兴奋地抖。
林朝诀又做了一次深喉,最深的一次,捅得我完全窒息。他抵在深处维持了好几秒才缓慢地往外抽出去,裹着湿滑的唾液和汁水,终于彻底离开我的嘴巴。
我大口大口喘,又不住地咳,被林朝诀拉起来跨坐到他怀里,都不等我缓一缓,就这么掰着我屁股开始进攻。
"慢点、慢点!"他妈的怎么会这么烫,像杠铃刚从沸水里捞出来一样。
我嘴边还有来不及咽下去的口水,连着丝儿往下坠,滴到了林朝诀的胸肌上。
他眉目轻蹙,突然腾出一只手来掐我的脸,凶神恶煞地就是一通强吻,把我刚获得的一点清明又给吻没,只感觉唇舌热透麻透,从里到外都被野蛮地掠夺了。
"放松点,宝贝儿,"林朝诀声线暗哑,隐隐呻吟道,"不然要操疼你了。"
我双手还被捆着,只能抵在他肩膀上寻求支撑,我没气势地骂道:"你自己,试试!"
他又吻我一口,随后重新把我放倒在大床里,压着我的膝盖迫使我门户大开,丝毫不带怜惜地一举操进最深处。
……日,他就是存心要让我疼。
我仰着脖子失神,手好像在虚空中抓了一把,然后无力地垂到胸前,登时又把脆弱的乳头压到,爆发出一阵特别尖锐的酸楚,我几乎就在这上下夹击的蹂躏中直接奔赴高潮。
房间里全都是我沙哑的叫床声,还有清脆利落的皮肉拍击声。
是我过马路时说的话刺激到他了吗?
还是更早一点,我没跟他商量就来办卡开房,从那时起他就憋着把火,所以现在来势汹汹烧光了他的耐心。
我不敢再把胳膊蜷在胸前,而是高举到头顶抓住枕头,挺着乱甩的两颗蓝宝石承受凶悍的操干。
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爽。
我挨不到几分钟,就拱着腰射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掉,屁股里也泄得一塌糊涂,整个人爽得灵魂震颤。
但是那根往死里面捅我的性器还没有停下来,我越是想要缩成一团,它就偏要把我操开,在无法停歇的痉挛里再度将我操上新一个高高翻腾的浪尖儿。
力气被高潮卷走,我已经要爽晕了。
林朝诀终于好心地慢下来,把我分开的双腿合拢到一边,揉着我的屁股慢条斯理地享受。
他伸手拨弄了一下宝石,我脑仁一紧,身体却做不出反应,随他去吧,我得歇歇。
"这就不行了?"林朝诀失笑,压下来亲亲我湿成一片的脸,"我才刚开始呢,宝。"
我侧卧在枕头里,眼神发痴,被亲了好几下才吸着鼻子道:"记得,看,时间。"
林朝诀得意地"嗯"一声:"看着呢,十点钟就退房,好不好?"
我说不出话来,只会呻吟,林朝诀就一边亲我的脸和嘴,一边柔情蜜意地干着我,又贴到我耳边轻声道:"明天上学带个坐垫吧。"
我在这来之不易的温情里支吾两声,算作答应,然后 M 属性爆发地求他:"舔舔我……"
林朝诀一笑,握着我肩膀让我把胸口呈给他,随后埋头下去,湿热的舌尖舔过充血的乳头,不轻不重,爽得我打颤,手指要把枕边抓破。
我得寸进尺:"下面,也想要。"
凶器抽出去了,林朝诀分开我两条腿,并起三指摸到我屁股里,逮着我的腺体花样百出。我受不了地挣了几下,又被他一口含住软趴趴的性器,那种痒了好久好久终于被挠到舒服让
我一瞬间就全身瘫软。
啊,随他怎么搞吧,我投降!
可我正爽着呢,林朝诀突然撤掉他的所有服侍,掐着我的腰就把我翻了个面,再别开我的膝盖,给我摆成一个塌腰撅屁股等待后入的姿势。
我还没撑好,林朝诀就进来了,操得我一下子扑到枕头里,两个乳尖狠狠擦过床面,刺激得我脑浆都炸了,浑身一酸,几乎都要跪不住。
林朝诀把我往上捞一捞,问我:"准备好了么?"
可他根本不给我回答的时间,直接就摆动腰臀,操得大开大合。
我哽了一声,慌忙地求:"等——啊!天啊!"
有一只手心握着我的性器当什么一样在把玩儿,还有一只手心按在我的后背上,迫使我上半身陷在床铺里抬不起来,只能忍受着乳头被碾压和被摩擦的激烈快感,任我如何挣扎都逃
不开半分。
粗暴的性爱让我溃不成军,我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爽到晕死过去了。
高潮不意外很快来袭,我串在鸡巴上疯了似的拱着屁股。过度的性快感有点痛,我眼前全都花了,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再找回听觉,一把暧昧的声音伏在我耳边,嘶着气,问我:"爽么?"
我被强烈的余韵包裹,比受了天大的委屈还要委屈,嘴角流涎地哭喘着,就要栽倒进被窝里。
林朝诀彻底把我压趴,身贴身却又虚虚覆在我后背上。嘴唇到处亲,鼻息都透着浓郁的满足感,还插我,黏黏糊糊地埋在我里面没有出来。
"还没射吗?"我小声道,真是怕了,"你今晚,发什么疯啊……"
"射了,"林朝诀愉悦至极,把我双手解开了,握着我手腕揉揉,"你太厉害了,想忍都忍不住。"
我臊得头晕耳鸣,听他挤到我脸颊旁,跟我贴着脸情话道:"今晚你太好看了,像个淫荡的小王子。"
我:"……"
我脸红心跳,戴两颗蓝宝石就像小王子了吗?
"那你知道,我们,现在像,什么吗?"我气喘磕巴,破坏气氛道,"像,抱对的青蛙。"
林朝诀笑得猛亲我一口,比我还没羞没臊:"嗯,受精了么?"
说罢就用还硬着的性器使劲儿操了我几下,最后却又慢悠悠地抽出来,带出一片黏腻的汁水和精液,简直像我失禁了一样。
我埋到枕头里哀叫:"疼、疼——"
林朝诀揉着我屁股,勾着一指淫水抹到我背上:"哪儿疼?我看你爽得不行。"
我气道:"奶子疼!"
他闻言乐得像个恶棍,"哦"了一声把我翻过来,又要强上我似的,把我两只手压在耳朵边上。
"都磨肿了,"他抬眼看我,眼里全是淫邪,"吃吃就不疼了。"
我一声"别"都没来得及嚷出口,他就把那颗被他咬过的乳头含进嘴里轻轻一吸,我才归位的魂儿顿时就要被他吸走。
第 61 章 是也不是
从酒店出来,我脚步虚浮,书包扔给林朝诀背,双手抱胸跟在他身旁回到吠腾,坐在马路牙子上等着他去取车,累得我真是连打哈欠的力气都快没有。
以后不能浪。
我发情撩拨一下他,他就会以十倍发情之势反扑给我,完全不讲道理。
而我抱着胸,是因为我的两个乳头已经禁不得半点刺激,哪怕是和衣服的轻微摩擦也不可以。即便乳环取下来了,它们还是翘得像两颗泡发过的红豆,稍微一碰就能让我大声浪叫。
……怎么办,明天要是还消不下去,我是不是得像长跑运动员那样,贴两张创可贴保护它们。
大雪纷纷扬扬,将夜色银装素裹。
我困得眼皮打架,缩在寒风里晃神儿,祈祷老头子已经睡下了,最好睡得鼾声震天响,免得我还要强打精神怕被看出端倪。
委、屈。
林朝诀第二次射给我是在浴室里。我那会儿早被干痴了,被他反剪着双手后入,顶在隔断玻璃上操得叮叮当当——蓝宝石撞击在玻璃上发出的悦耳声响,伴着我崩溃的哭喘响了好久
好久,我连"救命"都喊出来了。
本来林朝诀已经不怎么逗弄我了,既不说话也不调情,就眉眼专注地一直操我。
结果听我喊"救命",一下子愣住了,随后低笑破功,坠满情欲的声线拂在我耳边,问我:"浪货,找谁救命呢?"
太要命了……
我一瞬间就被刺激到高潮里,脚尖堪堪点在地面上,夹着那根把我操翻的鸡巴泄得死去活来。肚子里好涨,也酸涩得操不开,不仅吃着鸡巴,还兜着好几汪潮喷的淫水流不出来。
等我回神时,我发现自己又失禁了。
林朝诀伏在我背上把我宝宝贝贝地叫着,笑话我:"真要把我咬断了。"
我大口呼吸,站不太住,被抵在里面慢慢地厮磨,我嗡声求:"好疼……要掉了……"
"哪儿?"林朝诀边亲边问。
"胸、胸……"乳尖来来回回地碾在玻璃上,没有一刻得到过拯救,要被揉搓掉了。
我委屈得大哭,以后别想我再戴这东西,那么华丽的一盒管他斥资多少定做的,回去我就给它藏起来,压箱底,别想找到!
"那摘掉吧,我给你摘。"林朝诀大发慈悲,慢慢把自己抽出来,湿腻腻的,再抱着我转个身,用面对面抱操的姿势重新捅进来,把我还没流尽的淫水再度堵回到深处。
"我自己摘吧……"我小声打商量,害怕他又趁机欺负人,我自己来最保险。
可林朝诀根本不给我动手的机会,头一低,拱到我胸口,先含住了左边的乳头吮一吮,舌尖再狠狠舔过,玩得我又抓他头发又抓他耳朵,然后被他蛮操一通,只能瘫软就范。
靠……林朝诀绝对有 S 属性,看我越惨他越爽,喜欢我哭和喜欢我失禁都是有力佐证!
他用牙齿钳住乳环,试探着往外叼,把我乳头拉得寸长,卡在小一圈的环里充血肿胀,反馈给我尖酸到无法忍受的快感。
是快感吧?还是痛?
我已经分不清它们的界限,总之我眼泪决堤,死死绷着腰,用一把哑透了的嗓子惊慌失措地哭叫:"不行!不……真的要掉了!"
但是林朝诀根本不停下,仍是以慢吞吞的力度蹂躏我。
我双手撑在他肩上又抓又搡,屁用没有,再下一秒,锋利的快慰和酸楚激烈倍增,乳头终于得到释放的那一霎,我把林朝诀的肩膀抓破,猛地一边失禁一边夹着他陷入狂乱的高潮。
我快被玩死了。
这场情事该怎么形容,仿佛是把两场甚至三场做爱简单粗暴地压缩到今晚这一场里来。林朝诀疯得我完全招架不住,平时的温柔简直荡然无存。
他吻着我,长睫毛沾着水珠,好像也哭了似的。
"叼着。"他命令道,把唇齿间的蓝宝石送到我嘴里。
我乖乖叼住,面上听啥是啥,心里想着要把它咬碎,呸掉,随着花洒的热水流进下水道去,再别想出来祸害人!
我看到他眼神落在我右边的胸口上,又怕又说不清,他轻轻亲了它一下,抿着坏笑问我:"还想再来一次么?受不受得了?"
我吸着鼻子,手指摸到我抓出来的长长血痕,好几道,两边后肩上都有。
他毫不在意,凑近来亲我脸蛋了,催我:"嗯?还要么?宝贝儿。"
我不吭声,闭起眼睛再偏过头,一副任他随便宰割的模样。
低笑的声音那么动听,林朝诀轻轻柔柔地操了我一会儿,才重新亲到我的乳尖上如法炮制。
十点整,从浴室里出来。
我整个人濒临报废。
现在十点半了,我坐在马路边,周身慵懒乏透,注意力没法集中。我感觉自己像片儿雪花,风再大点,就能把我吹走。
唉,好饿。
又冷又饿,饥寒交迫。
林朝诀吃"红豆"吃了个够,我的红豆沙却可能连影子都见不着。
奶奶个腿儿的,好生气!
奔驰停到我面前来,我仰头和车窗里叫我快上车的林朝诀发火:"我饿死了!"
林朝诀好声哄:"现在就去吃好吃的。"
"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我冷漠:"我就想坐在这里喝西北风,你走吧。"
林朝诀笑得不行,打开车门下来,二话不说就把我抱起来塞进副驾里,再给我扣上安全带。
他扑扑我头发上的雪,话不中听:"被操傻了么,我的宝。"
我懒得搭理他,车厢里太暖和了,屁股下面的座位也和冰冷坚硬的路牙子截然相反,一切都很舒服,我为什么要在这么舒服的环境里跟他发脾气,我不如打会儿瞌睡。
车门一开一关,林朝诀也坐回驾驶位了,他道:"买一点带回家吃吧?"
这个时间还没打烊的,估计都是夜市烧烤大排档什么的。
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嗯"一声,双手还抱着胸,生怕衣服磨得我受不了。
我开始报复性点餐:"米酒小汤圆,烤鸡翅,炸豆腐,葱油拌粉,片皮鸭。"
"记下了,"林朝诀笑道,"还有么?"
我有气无力,闭着眼睛幻想美食,好半晌都快睡过去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现在身怀巨款,这些钱够不够我还给林朝诀的啊?
可是我现在又不是很想还,拿去放在银行里或者交给林朝诀让他帮忙投资理财,等多赚一点了,钱生钱了,再还给他行不行?
我迷迷糊糊,刚要开口和他把这个想法说一说,就感觉车停下了。
我睁开眼,林朝诀正把手往我脸上摸:"我去买吃的,你接着睡,我很快就回来。"
"别,"我一把捞住他,怕他真全买了,"我只要米酒和烤翅膀就可以了。"
"没事,我也饿了。"
哦,那好吧。
我放开手,林朝诀下车离开了,把我留在路边停车位里。
我一个人又睡不着了,望着天幕灰灰的夜景有点失神,一时间有种"我是真的吗"的恍惚。
我是吗?
这一切是吗?
有太多这样的时刻了,美妙得总是让我不敢相信。
"咕——"
我忍不住咧了下嘴,哈,至少肚子饿瘪是真的,饿死我了,做爱可真是个体力活儿。
林朝诀在我拖拖拉拉背完三篇文言文和两篇半英语作文后,提着好几个塑料袋回来了,带着满身风雪和满身香味。
我馋虫上脑,一句都背不下去了,从此刻开始,我的嘴巴只负责吃东西。
林朝诀找出好大一杯奶茶递给我:"小心烫。"
我接过来,沉甸甸的,掏吸管时才发现原来它不是奶茶,而是一杯红豆沙。
车子重新起步,跟着导航朝桥湾驶去。
路上我就把红豆沙干掉三分之一,哑掉的嗓子被安抚,好受多了。
再回到家,我扯着林朝诀跟做贼没有两样,小心翼翼,轻拿轻放,怕吵到次卧里已经关门但却不闻鼾声的老头子,今晚的我们并不需要来自长辈的关怀。
终于回到卧室里,我看着这张大床就想扑。
林朝诀伺候我换居家服,换完,一起到小阳台里去吃夜宵,除了我点单的那些,还有一份双皮奶。
太惬意了。
林朝诀要我慢些吃,我夫复何求般问他:"以后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吗?"
他一顿,想了想才道:"是也不是。现在我们坐在这里,我的眼界比你开阔,可以聊很多你未曾见过、听过的事情。而以后,应该会反过来,你未来的生活不会局限在我身边。"
我没想过会听到这么正经的回答,啃翅膀的动作都停下来,有些被他说愣。
林朝诀和我共一双筷子吃一碗拌粉,他扒拉两口,又没个正经了,笑起来道:"宝贝儿放心飞,老公永相随。"
本来多温情脉脉的,可我被某两个字眼儿烧到耳朵,脑袋一下子就轰了,臊得脸盘爆红。
他见我这熊样儿,上赶着:"叫一声?"
我气急败坏,不敢想下一次他动真格逼我叫他的画面,肯定不会比今晚好到哪儿去。
我把翅膀怼他嘴里:"叫你大爷!"
终于吃饱上床了。
刷个牙,进被窝,辛苦的一天就要过去了。
林朝诀从后面拥着我,怀抱温暖,舒服得我直叹息。
他揉了一会儿我的胃,又慢慢往上,摸到我胸口来,轻声道:"还疼么?"
我"嗯"了一声,已经快睡着了,就被他给摸得一激灵。但是还好没有很过分,酸楚酥麻就像今晚吃的双皮奶——林朝诀说吃啥补啥,特意给我买的……我就想不通,好好一个大帅
哥长得人模人样,欺负起人来简直就是个恶鬼。
——就像今晚吃的双皮奶那样颤悠悠。
我往他怀里缩了缩:"不弄。"
他气音哄我:"再给你舔舔?"
我听着就害怕,他存心吓唬我的吧!
我赶忙捉住他的手心,摁在我一边的胸口上,卖乖道:"就这样揉揉,喜欢这样。"
说不定还能把激凸给我揉没,总翘着等到夏天了我怎么办啊。
林朝诀被我乖住了,很老实地没再乱动,以特别催眠的速度画圈按揉着。
是好喜欢,热烫的手心捂着我的心口。
我默默享受了片刻,就这样安心睡去。
第 62 章 有点不甘心
不知道周倍加的案子进展如何了,毕竟到最后就是一宗悬案。
而班里一下子少了三个同学,算是一起不大不小的新闻。不过高考在即,人人自顾不暇,好奇心活跃个三五天也就作罢了,内幕和真相比不上一场周考的分数重要。
我感觉世界好清净好清静,久违的安宁和安全。
林朝诀也回了筒子楼一趟,和房东退房退租。据他说过程干脆利落,没找茬也没有磨叽,两个房东加上他,都不乐意在筒子楼里多待,收完房立刻就离开了。
当初八百一个月,退回六个月的租金就是四千八,我拜托林朝诀去银行换现,晚上好拿给爷爷。
Pp:还有件事。
♥:嗯?
Pp:我现在手里这么多钱,你帮我理财好吗?等多赚一点,再还债给你可行否?
Pp:当然赔了也不要紧!
♥:可行是可行。
大课间,我趴在桌上给自己充电,虽然对面一看就憋了坏招,但不妨碍我心情雀跃。
Pp:[ 爱说不说.jpg ]
♥:礼物盒藏哪儿了?
我眼一眯,那自然是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一时半会儿林朝诀他绝对找不到。
Pp:高考考完了再陪你玩儿,乖。
♥:行吧,我截图为证了。
♥:福利院的手续也办好了,随时可以和爷爷说。
Pp:谢谢小林哥哥!
♥:♥。
Pp:♥。
靠,我把脸埋进手臂里偷偷傻乐,也太开心了,热恋的威力怎么这么大啊!
当晚回家,正好老头子还没睡,在厨房里切小葱拌肉馅儿。
林朝诀先去洗澡了,我换好居家服就去找我爷,看到他还泡了一大碗糯米,猜道:"明天早上吃珍珠丸子吗?"
"是,"我爷哈哈笑道,"好久没吃了吧?"
是挺久没吃了,这是我心中的最爱之一。
我爷指挥我给他拿一只手套,他要摔肉了,好上劲儿。
"今天跟别个唠嗑儿,听他们说自家的孙子孙女也上高三呢,一天天学习累得,家里都紧着做好的吃。"老头子摇头道,"你爷爷我心思粗,被他们一说,我这才想着是这么回事
儿。"
我赶忙把福利院的事儿往肚子里收收,试探道:"那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大展身手了?"
"想吃什么就跟爷说。"
"真的?"
我爷"哎呀"地叹口气:"你奶奶知道了得骂我,前些日子你腿摔伤了,我都还叫你吃外卖。"
我摆摆手,让他莫要放在心上。
我说:"你当真的话那我可就要买个饭盒了啊,以后带饭去食堂热,食堂有微波炉。再等开春暖和些了,我就骑个自行车,中午晚上都回来吃,怎么样?"
"那当然好,"老头子乐道,"免得我整天闲着,这个心都安不下来。"
我嘿嘿一笑:"那你不走了呗,就先在这儿住着。今天我还问林朝诀,我说我爷爷住在你家里,你有没有什么不方便或者不习惯的地方,他说没有,还能跟你下下棋,挺好的。"
这会儿我爷不吭声了,就弯着眼睛高兴。
一件大事就此稳妥,我心里顿松一口气,回到客厅把书包拎过来,掏出一沓子红钞票:"四千八,房东退回来的租金,我给你放床头柜上了啊。"
啊,没有恶人的世界真的好敞亮啊!
我回到卧室里找林朝诀投怀送抱,他还没洗完,水声哗哗,我立刻就把自己也脱光了,站在花洒下跟他又亲又抱,宣布我爷爷将长住到我毕业的好消息。
"是好消息吗,对你来说。"
"是。"
"真的是吗?"我非要问,"你可以告诉我你不乐意。"
"那我不乐意,"林朝诀给我揉了满头泡沫,又故意往我脸上抹,"这样听着舒服了?"
我闭着眼睛冲他瞎乐,然后就被热水呛到,埋头在他怀里使劲儿擤鼻子,痛死我了。
林朝诀笑骂道:"活该。"
洗完澡,兵分两路,我去书房里用功,林朝诀留在卧室里玩游戏。
挑灯夜读到十一点五十,今日的任务就只差听写了。我拿着英语书和草稿本回到卧室,看到林朝诀盘坐在大床里讲电话,手柄放在身前,电视里的游戏暂停在角色装备界面。
"他刚好过来了,我问问他——"
林朝诀说着就放下手机,对我道:"我爸妈邀请你和爷爷去我们家过年,你怎么打算?"
……这么突如其来并且如此劲爆的问题,我一时间无法打算!
我使劲儿摇头,话都说不出来。
林朝诀一笑,重新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再说吧,我估计他放不开,等明年差不多。"
又说了几句家常,电话挂断了。
我跪到地毯上,趴在床边着急忙慌地:"明年我也放不开,我就没有那种、那种……就是能正常面对父母的经验,我肯定要掉链子的!"
林朝诀"哦"了一声,一边拿走我的英语书一边贼笑:"这么快就想着改口叫爸妈了?"
我:"……"
"我说正经的!"
"还是等你高考完的,在明年过年之前我会带你见个五六七八次,习惯了就能放得开了。放不开就是见得少了,再多见几次就好了。"
我:"……"
我因为无法反驳而翻开草稿本,笔尖悬在纸上:"最后两个单元,开始吧。"
林朝诀胜利躺倒,举着书、翘着二郎腿开始给我报听写。
听到一半,我喊停,又愁道:"可是过年你舅舅舅妈也会在吧?他们要是跟你翻脸了怎么办?我跟你讲,他们一旦把'分手'说出口,我肯定当场就会热血上头,又要杀人放火
的。"
林朝诀滚了半圈,滚到我面前来。
他也不回答我的问题,把书放到胸口上,腾出手来压我的后脑勺,迫使我低下头和他接吻。
"宝,想考哪所大学?"林朝诀温柔地看着我,"或者想出国留学么?"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转换话题,乖乖答道:"以前想考得远一点,再也不回来云泞。但是裴行勇坐牢之后,我就想考云大。奶奶的墓在这儿,我爷不会走远的,我舍不得老头子一个
人。"
"那现在有我了,我可以帮你照顾好爷爷。"
我亲他一口:"云大不好吗?云大国内排第三,没有裴行勇这些破事的话,我本身也很喜欢云大。"
林朝诀玩着我的一缕刘海儿,说:"想让你尽可能地多见世面。以前你过得不好,心里堆积都是负面记忆,也总把杀人放火挂在嘴边。我想让你有更加丰富的经历,见多世面,过得
开心又得意,把喜欢自卑自嘲的那个自己一步步征服,变得更自信。"
我眼眶热得不像话,故意学他掐我脸那样掐住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自卑自嘲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二三 0_六;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