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引》
《心魔引》
作者: QJF
简介: 【作品编号:20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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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282)
原创 / 男男 / 架空 / 中 H / 正剧 / 修真 / 重生
※又是一个十年以上的陈年旧脑洞,23 年 2 《》
古风修真背景,主打一个杀老婆文学(不是证道),非常恶俗狗血(包括但不限于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飞
大致就是受一直倒贴高岭之花攻,但高岭之花十分高冷,对受若即若离,还定下了和别人的婚约
老实土包子受被迫当三,被妖艳贱货正妻天天上门羞辱,同时发现正妻和攻才是天造地设,两情相悦
受心生退意,不堪其辱,又惊又怕,以为正妻恨透了他,殊不知最初强迫了他的“陌生人”,正是……
△
cp:高岭之花清冷卷王&妖媚恶毒病娇骚货×阳光开朗老实土狐狸
老老老惯例:美人攻、双性受、强制爱
攻都是大美女,高冷正宫憋死不说,妖艳小三阴暗爬行,白月光与朱砂痣狗咬狗,败犬光辉公平的洒在每一位嘉宾身上
※攻之间有婚约在身,但是互相不可能有恋爱箭头……毕竟,做 1 做 0,哪有做 3 刺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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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道隐仙宫少宫主云飞星灵心慧性,修炼不过百余年便已至分神
如此旷世奇才,自也引得那仙姿玉色的世间第一美人容纤影芳心暗许
才子佳人情投意合,鸾俦凤侣,比翼双飞,从此不羡鸳鸯只羡仙
只可惜云飞星不顾美人在怀,却为身侧一介低贱狐妖所惑,令人扼腕
那狐妖放浪形骸,以狐妖媚术秽乱隐仙宫,实乃正道仙门之耻,终堕入魔道
幸而少宫主云飞星悬崖勒马,与这魔道恩断义绝,亲手将其斩于剑下,重振……
·
作为一只有幸被点化的山林野狐,林乐凡曾经唯一的任务便是保护好年幼的云飞星
可当他们下了山,入了那琼台玉宇的隐仙宫,他这样天资有限的狐妖便失去了价值
时过境迁,天赋异禀的云飞星早已成了少宫主,而他仍旧是那只一无所长的土狐狸
林乐凡不通人事,兽性的本能中仅有懵懂单纯的好恶,亲近喜爱从小相伴的云飞星
他逆来顺受的以为被云飞星强求的肌肤之亲便是同样的“喜欢”,却忽略了云飞星对他冷若冰霜的态度
直到云飞星命中注定的爱侣容纤影出现,他才见识到了云飞星的“喜欢”,究竟是何模样
那被誉为世间第一美人的容纤影金发金瞳,眼尾艳色撩人,颠倒众生,自也轻而易举就俘获了云飞星的心
林乐凡自惭形秽,不敢相争,百般躲避退让,换来的却是容纤影的步步紧逼与赶尽杀绝
容纤影在众人面前雍容大度,唯独对他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情敌”百般折辱,引人生畏
在被容纤影算计堕魔后,林乐凡仍旧执迷不悟的对云飞星卑微乞怜,最终等来的却是云飞星的一剑穿心
看着那天造地设的一双玉人并肩而立,林乐凡在临死前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的存在,自始至终,都只不过是个多余又可笑的丑角……
再度醒来时,时间回到了十年前,一切都尚未开始的时候
林乐凡浑身冷汗的捂着心口:心脏被刺穿的感觉,真的好痛……他不想死!
重新面对那两人时,往昔的爱恨皆再难忆起,林乐凡心惊胆颤,只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恐惧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痴心妄想,他会乖乖的,离云飞星和他的爱人远远的……
他再也、再也不敢了……
排一下雷:
是我喜欢却没得吃的受害怕攻、躲着攻的梗(受一直喜欢攻,直到最后被杀,重生后完全对攻 ptsd
以及:受相貌俊朗英气,却因为原型是狐妖,明明是被逼奸,却被骂作勾引人的骚狐媚子,羞耻又委屈(逼良为娼实乃本 qjf 之大 xp!!!
有福瑞桥段,受露出狐狸尾巴耳朵被玩就不说了,整个变成原型也没被丧心病狂的变态攻放过,毛茸茸的尾巴、软乎乎的身上都会被弄得黏糊糊湿哒哒……
别的不多说了,再说剧透完了
看一眼我的笔名,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以上无法接受的,千万点×
最后:古风修真,但!作者非常没有文化!没有文笔!没有文笔!没有文笔!!!
作家共有 1 个专栏:专栏名称: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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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 章 01 一颗糖桃花(前世今生修罗场
【作家想說的話:】
中秋快乐!在这团圆佳节,送点修罗场让大家忆苦思甜(不
下章开始先交代一下重生前的事,具体是怎么被杀的
别嫌土狐狸软弱哈,后面就会发现他简直已经是宗师级别的情绪稳定了……
这个第一章其实就已经在龇牙咧嘴的明争暗斗,互扯头花了,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发展得不同只是因为受的行为变化而变化而已,只是重生一回的土狐狸是还是没发现 ;D
上个文太甜了,这把我要吃狗血了!大吃特吃!(虽然但是,也做好了扑的准备 orz
还是老样子,有什么超过的或者普雷会标在标题边,雷萌自见
每次开文都很忐忑,如果觉得不算太难看无聊的话,给我投票,给我收藏,给我评论!!!你们有什么我全都要啊啊啊啊(土拨鼠怪叫
科学研究表明:互动有利于提高码字动力,解锁更多更新(给我、给我、给我!!!
“嗬——!”
仿佛溺水了许久,才终于将脑袋探出水面的人的一样,林乐凡猛然翻身坐起。
“嗬、嗬、嗬……”他大口的喘着气,却顾不上自己剧烈的呼吸,猛然伸手捂住了胸口。
触手间是一片平整的布料,林乐凡一把扯开衣襟,低头看去,尚且还模糊的视野里,是自己胸前完好无损的光洁肌肤。
身为雄性,他的身形并不瘦弱,又惯于劳作,小麦色的胸膛轮廓分明,因为不断呼吸的起伏而显得生机勃勃。
但林乐凡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这上面,他仔仔细细的抚摸按揉了一番心脏跳动的位置。
没有……
没有任何伤口?
不对,可他明明就已经死了,这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分明早就被捅穿了才对……
他明明还清楚的记得那柄带着剑樋的晶莹长剑刺破心脏时的冰寒刺骨,他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口的热血流入了剑身,将原本透若无物的剑体染作凄厉的艳红……
真的好痛……
然后他……
林乐凡的另一只手探到丹田处,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热流,是他的妖丹……
是在他体内栖息了近两百年,还未入魔的那颗妖丹……
可这颗妖丹明明就已经……
林乐凡心如乱麻,临死前的回忆不断的挤压着他的脑海,让他根本无法思考其他事。
那些可怕的、痛苦的碎片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他,那样的真实、惨烈,令他完全放弃了所有的生意,这绝不可能是梦!
他清楚的记得云飞星手中的剑是如何决绝的刺入他的胸膛,誓要致他于死地,而与云飞星并肩而立的那个人,嬉笑着得意的看着这一切,眼尾一抹绯红妖艳动人,勾魂摄魄,却令他
心惊肉跳,无比的胆寒。
不要……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为什么?他明明就根本不想妨碍他们,为什么要对他如此赶尽杀绝?
云飞星……云飞星……
他纷乱繁杂的记忆里闪现出无数有关那个人的画面,那个他曾经最亲近、也最爱的人……
幼时的相依相伴;年少的亲密无间;地位差异的日渐疏远;蒙昧无知的肌肤之亲……最后都化作雷霆万钧的一剑穿心!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刺穿破碎,四分五裂的成了支离破碎的残片,
也翻出了被隐藏在背面的光景:云飞星冰冷厌弃的态度;容纤影嫉恨恶毒的羞辱;以及他们赶尽杀绝的恨意!
那些悠悠众口排山倒海的声音也骤然响起,完全将他吞没:毫无资质才能,不配留在隐仙宫的蠢材;以媚术诱惑少宫主的淫媚狐妖;不知恬耻的插足于少宫主与道侣之间的第三者…
…
林乐凡的手心一热,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他用力的擦拭自己的眼眶,但视线却越来越模糊,直到他终于放弃,将所有压抑在胸中的苦与痛都埋进了被褥之中……
待到终于冷静下来后,林乐凡才开始梳理眼前的状况,他应该是死了才对,就连妖丹都被掏了出来,理论上已经再无复生的可能。
可现在却再度在自己的家里醒来了,那样真实清晰的痛苦,让他很难认为这只是一场梦。
“梦”中所有的一切,都与现实如此吻合,即便是梦,只怕也是预知梦……
林乐凡思绪混乱,直到外面传来门被拍响的声音。
“喂!老林,你在家吧?昨天明明说好要一起去早市的,你人呢?!”
林乐凡连忙浑浑噩噩的将自己收拾干净,刚一推开家门,迎面便对上了来客,那是一个黑色短发的少年,容貌可爱,大眼睛透着微微的墨绿,瞧着十分精明。
林乐凡当然认识他,这是跟他相邻了好几十年的邻居玄虎。
这里是隐仙宫外门弟子修炼居住的区域,玄虎是一只颇有些天资的猫妖,原本只是隐仙宫下永望城的一只家猫,聚灵通智后,凝聚出了妖丹,又慢慢学会了化形,便来到了这隐仙宫,
与不少外门弟子一般求点修行之法。
但林乐凡分明记得,他在默默陪伴居住在永望城的人类主人往生后,便早已离开了隐仙宫,起码也是六七年前的事了,为什么现在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玄虎刚要开口数落,却见林乐凡的双目通红,顿时话锋一转:“哎呀,老林,你这是干什么啊?难道是你家‘飞星’又跟你闹脾气了?不对啊……那也从没见你这样啊?”
“……闹脾气?”林乐凡现在对一切都十分茫然,只愣愣的复述。
“难道不是?”玄虎的语速一如既往的快,“你也别太计较了,老林,这少宫主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这等小妖可以妄自揣度的?他能时常来见你,便已经是将你放在心上了,毕竟人类
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嘛~”
“今天早市可热闹的很,你爬不起来,我就只能自己去咯,还差点没赶上。不过兄弟我到底还是惦记你,你爱吃的零嘴和蜜饯,我可都给你顺了点回来,还有这个……”玄虎晃了晃
手上的串儿,竟是一根裹了桃花在里面的“糖葫芦”,“这糖桃花买得可好了,明明一串只有一颗花骨朵做的糖,还又小又薄,但姑娘们队排得可长,要不是你小爷我身轻如燕,哪有这么容
易排上号?”
“刚刚已经给我家主人送去了一串,当然也没忘了你的,诺!”玄虎大方的将那串糖桃花递给林乐凡。
林乐凡愣愣的接过,浅金的糖色被制成薄薄的圆片,封入了一朵绽放得娇俏鲜嫩的桃花,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闪闪发光,全然当得起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也难怪如此惹姑
娘们喜爱。
这并不寻常的东西,骤然勾起了林乐凡某些遥远的回忆,他不由的问道:“玄虎,今日,是哪一日?”
“你睡傻了吗?”玄虎随口答道,“二月廿三啊。”
“那是……哪一年?”
“己亥年啊。”玄虎疑惑道,“老林,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啊。”
己亥年、玄虎、糖桃花……
林乐凡心跳加速,捏着那枚桃花糖,难以置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他竟回到了十年前?
他记得这颗糖桃花,那年的集市,他与玄虎一同去永望城的早市游乐,见姑娘们笑语盈盈的聚在一处,便也凑热闹的卖了几朵这样的糖桃花。
玄虎挑了个花开得又大又艳的,悄悄送去了他的主人家,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女主人早已垂垂老矣,他便轻轻的插进了她枕边小柜的花瓶里,伴着那散落进来的桃瓣,悄声离去。
而林乐凡自己则挑了一朵粉润恬淡的,将这含着淡淡春意的桃色带回了住处。
午后时分,当云飞星途径于此时,他便如同献宝般将这稀罕漂亮的桃花献给了对方。
可他的满腔欢喜却伴随着云飞星冰冷的一甩手,与那蜜糖里的桃花一同被打落在地,裹进了污浊的泥土里。
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买过这样华而不实的东西了。
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过于清晰,导致他真的很难说服自己,那曾经,亦或者说未来的十年,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而现在,即便他并未如约去集市,玄虎也将这桃花送入了自己手中。
现在已是午后时分,那么……
还未等他细想,不远处一抹清冷素白便生生钻入了他的眼。
在明媚的春光和慵懒的斜阳中,这道纯净无暇的冷白剥离了一切尘世的喧嚣和温暖,沉静冰寒,孤绝遗世。
林乐凡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转眼便要避开视线,玄虎顺着看了过去:“哎,少宫主来了,那我就先回去啦!”
“……”林乐凡本能的伸出手想拉住他,就像害怕独自面对危险的幼崽,却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为猫妖的玄虎几个起落便利落的钻进了自家的院子。
他张了张口,却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伴随着那道修长的身影越来越近,心中的恐惧也愈发增长,好似所有的温度也都随之抽离体内,在脊背上浮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明明春日和煦,但他的腿却如囚困冰河,动弹不得,就连面前的人看在眼里都是晕染在光斑里那般模糊晕眩。
“林乐凡?”那人的声音清冽冰冷,无波无澜。
熟悉的呼唤仿佛雷霆万钧,林乐凡心如擂鼓,死亡的阴影令他恐惧得过度呼吸,瞳孔收缩。
在对方向他伸出手的那一刻,他的眼中浮现的却是那双骨节分明、莹白如玉的手,持握利剑,狠戾刺向自己的寒芒!
“啪!”在他还未思考,身体便已经先行一步,重重打开了那只在他眼中无比可怕的手。
这一声脆响宛如春夜里的一道惊雷,终于将林乐凡惧怕到模糊的五感劈开。
他、他做了什么?他怎么敢这么做?
在他面前的可是云飞星!是隐仙宫的少宫主!
自己这般修为低贱的小小狐妖,在云飞星这个少宫主面前简直就是螳臂当车,要杀要剐都是弹指之间,自己怎么敢对他如此不敬?!
他当然感觉得到本就不热络的气氛因他这样抗拒无礼的动作降至冰点,可他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前的他,是如何与云飞星相处的?又是哪里来的胆量痴缠着云飞星?到底是如何这般枉顾性命的锲而不舍又愚蠢无知的?
他头脑一片空白,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只惊慌失措的颤着声道歉:“抱歉,少宫主,我今天不太……”
林乐凡脸色苍白,浑身冷汗,那脸色确实如论怎么看都谈不上好,瞧在云飞星眼里,就连魂魄都很是不稳,十分的反常,叫他一时都没计较林乐凡对他陌生的称呼。
“何处不适?”云飞星语气沉静,伸手再度探向林乐凡的额头。
上辈子被云飞星恨之入骨后一剑穿心的最后画面还历历在目,就连心口处都感到隐隐作痛。
林乐凡对他畏惧至极,此时面对面都已经是极限,哪里还敢让他触碰?
他猛然向后退了一大步,却因为双腿僵硬了太久而针扎一般酸麻发软,重心不稳的向后倒去。
出乎意料的是,他还未跌倒在地,便靠上了一片软玉温香,清甜的幽香扑面而来,淡雅怡人,如这恬淡的春日般沁人心脾,诱人沉醉。
“子寰,你作何要这般吓唬他?”身后之人的声音亲昵柔和,语调微微上扬,透出几分玩世不恭的调笑。
“子寰”是云飞星的字,会这般亲昵的称呼云飞星的,便只有那一个人——云飞星的道侣汐梦君容纤影。
听到这个清澈动人的声音时,林乐凡几乎连牙齿都在战栗,是啊……自己怎么会忘了他呢?
那天,在云飞星将那糖桃花挥入尘埃后,与他相伴的容纤影复又踏上了那桃花,将其更深的碾入了土中,连同他那颗一文不值的心一道践踏在脚底,踩入污泥。
讥讽的言语也犹言在耳,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痴心妄想,可笑至极。
林乐凡攥紧了手中的桃花,不行,这一次,绝不能让他们再发现这样的东西!
可有时候,人越是想什么,便越是求不得。
“嗯?”林乐凡的手腕被轻巧的扣住,随心所欲的拉起到了耳侧,身后那人兴致盎然的笑道,“这是什么?真漂亮。”
林乐凡根本答不上来,不过身后这人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说自话道:“一定是给我的吧?”
容纤影旁若无人的就着林乐凡的手,直接张口半含住那块裹在糖里的桃花。
这与林乐凡记忆里的发展截然不同!
林乐凡难以置信的侧头看向他,便见那头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浮光跃金,那双晶莹剔透的金瞳浅淡得仿佛太阳本身一样明亮耀眼,而眼尾处撩人的绯红则更是无端的生出了一抹夺人
眼球的浓郁艳色。
容纤影勾起桃瓣一般粉嫩丰软的双唇,微含着那颗半透明的糖桃花,探出猩红的舌尖,缓慢的、重重的舔舐了一下那粒春桃,弯着眼眸对他笑,竟比那糖中封存的春日桃花还要娇俏
甜蜜:“好甜啊,谢谢小凡哥~”
汐梦君容纤影被冠以修真界第一美人的称呼绝非空穴来风,即便是这般畏惧的状况下,林乐凡也不由被晃晕了眼,微微一愣。
但当他的视线落在对方扣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时,脑海中便立刻闪入了一片昏暗的场景,那是另外一只覆盖着浅白疤痕的手……
只有孤零零的一只手,装在精致的乌木盒中,被容纤影笑语晏晏的递给他……
他脸色惨白,心跳再度剧烈。
不要!不要再想起来!他不想再回忆起那些!
可记忆的洪潮却不由分说的向他袭来,不容抗拒的将他彻底吞没……
第 02 章 02 勾引少宫主的骚狐媚子(入狱被羞辱霸凌
【作家想說的話:】
踩点的国庆快乐!!!
玩过了杨烨这种大坏蛋,又犯老实人的瘾了,果然还是好喜欢好喜欢羞辱这种老实可怜受哦~
就是这种明明单纯老实,但是被外人看来完美的攻强制了,就被羞辱霸凌,扯头发抓耳朵揪尾巴……哧溜(是的,我不是人,我没有心
PS:这章开始就是前世死前哈……后面是跟着这个时间线往下顺的,其实就只闪回了死前七天的经过啊
“隐仙宫外门弟子林乐凡,幸以乡野走兽之身化妖修行,然居心不净,兽性难驯!”
“以狐妖媚术秽乱清修,放浪形骸,以色惑人,诱宫门子弟破清规戒律,长恶不悛,寡廉鲜耻,终堕入魔道!”
“逆天悖理,罪不胜诛!七日之后,于神殇殿奉辞伐罪!”
……
正色厉声的累累罪行,震得林乐凡神魂恍惚。
他不知自己何时竟犯下了如此多的罪过?
他在隐仙宫不过一介最低阶的外门弟子,由于出身微末,又无甚天资,隐仙宫上下压根就无人愿意收他为徒。
作为实力顶尖的修真门派,隐仙宫内的修士们醉心修炼,以血脉资质、天赋实力为尊,打心底里的就瞧不上林乐凡这等仅凭一时运气被点化,却毫无资质的乡野狐妖。
若不是因为曾经护送少宫主入门,使得少宫主顾念旧情,容其留在隐仙宫,他这样连“弟子”都算不上的山林野狐,根本就没有资格踏足这般声名显赫的仙门。
对此,林乐凡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他也并无奢求,如其他仆从、小妖一样,在远离核心的外门安分度日。
如他这般小妖,至多也只能算是个在隐仙宫打杂混日子的,何至于担得起如此重罪?
他又有什么妖术能够“魅惑”修为远高于他的隐仙宫修士?
可面对实力远胜过他的内门弟子,无论他如何为自己申辩都无济于事,最终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丢入了昏暗的牢狱。
尽管囚牢中的阵法就完全足以囚困住他,但“堕入魔道”终归叫人心生忌惮,他的颈项和四肢依旧按照规矩,被严严实实的拷上了捆仙索。
作为一只本就修为微末的狐妖,林乐凡经受不住捆仙索对修为的压制,狼狈的现出了半兽的妖形。
他的脑袋上露出尖尖的狐狸耳朵,红色的毛耳朵惊惧的向后耷拉在脑袋上,耳朵尖则是略长的白色毛发,背后探出的大尾巴同样是大红色上缀着白色的尖儿,难堪的夹在双腿之间。
即便是原型,也是这般艳俗又低劣的颜色,浑然便是一只山林野狐。
与那些声名远扬的青丘白狐,乃至于九尾都毫不相干,无用至极,也再平凡低贱不过。
这种被打回禽兽原形的状态,对任何种族的修道者而言,都是一种极为可耻的羞辱。
林乐凡拼命的想要掩住自己此刻难堪的模样,却还是听到了那缉拿他的弟子轻蔑的嗤笑:“呵,野狐参禅!”
“少宫主好心护你这么多年,你这狐妖,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做出这般下作淫贱之事!也就少宫主面冷心善,宽宏大量才能容得下你!”
林乐凡低着头,放弃了为自己澄清,他已经明白了无人会听他说话,可面前的羞辱却并未停止。
那缉拿林乐凡关押的内门弟子见他此时毫无反应,只觉得怒上心头,一把拽起了他的头发,让他不得不仰起头。
他细瞧了几眼林乐凡的面貌,顿时面露讥讽:“就你这倒霉样,连给汐梦君提鞋都不配!少宫主怎么可能瞧得上你这粗鄙的牲畜,真是痴心妄想!”
他说得没错,许是林乐凡的原型实在过于平凡俗气,化作人形也远没有其他狐妖那样的亮眼的容貌和娇媚的姿态。
林乐凡的相貌或可称得上是俊朗,眉目端正舒朗,深琥珀色的眼瞳干净澄澈,一贯带着浅笑的唇角此刻抿紧了下压,显出了几分无辜的惶恐。
这副容貌称不上太过亮眼出众,虽与丑陋粗暴沾不上边,可在美人云集的修真界,这般仅是俊朗耐看的容貌便丝毫不起眼的落了下乘。
与本就被誉为当世第一美人的汐梦君更是毫无可比性!
作为当事人,林乐凡亦对此心知肚明,他根本就无话可说。如若不是当事人,就连他自己,都会认为这一切是痴人说梦。
隐仙宫的少宫主云飞星乃是当世奇才,不过百余年便已修至分神,是隐仙宫下任宫主的不二之选。
而天音阁的汐梦君容纤影,虽修为在云飞星之下,却也称得上是当世才俊。
不过相比起汐梦君的修为,他钟灵毓秀的绝色容颜显然更为耀眼夺目,乃至震撼人心。
这二位才子佳人并肩而立时,实乃一对璧人,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也正如所有人所喜闻乐见的那样,二人高山流水,彼此神往,虽还未结为道侣,却早已情投意合,定下了道侣之约。
而这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完美佳话中,唯一不完美的存在,就是他林乐凡了。
就连林乐凡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能做这毁了一锅粥的老鼠屎,可这一切就是发生了。
不过旁人自当是不信这仙姿玉质、冰清玉洁的隐仙宫的少宫主,能与他这卑鄙丑陋的乡间野狐纠缠不清的。
对此,林乐凡心中甚至还有些庆幸,如此,自己总算是没有辱没了云飞星的声誉。
许是觉得他无甚反应,颇为无趣,另一个一同缉拿他的弟子开口道:“老五,你看他,真像是能勾引少宫主的模样吗?”
“自是不能!少宫主何等修为,怎么可能中这种牲畜的妖术?!”那正趾高气昂的老五想也不想的一口咬定。
可他却又扫到林乐凡被迫扬起的脖颈上一抹浅浅的红痕,细瞧之下,在他因常年劳作而晒得偏深的肌肤上,隐约显出了些许未褪的痕迹。
隐仙宫虽主张清修,但门内弟子也不可能对什么都浑然不知,这隐现的情欲斑驳,令老五更是怒上心头,万分鄙夷。
“这骚狐媚子下贱淫乱,也不知与多少人私通过,恶心透顶!还敢把这肮脏下流的主意打到了少宫主头上,真是罪该万死!”
“老五,师父让我们下午去明心境打坐,我要走了,你去是不去?”
老五闻言,重重哼了一声,忿忿的将林乐凡狠狠砸在了地上:“这贱畜成日寻思着那些歪门邪道,才会堕入了魔道,实乃隐仙宫之耻!”
他的同伴已先一步转身离去,老五走前还用力啐了一口。
林乐凡此时修为被捆仙锁所制,被老五带了点修为的力道贯在地上,顿时一阵气血翻涌,捂着嘴咳了起来,心里多少对他们的离去松了口气。
所以他自然也没听见,那两人才刚离去,便再度折返了回来。
只不过,这次他们身后还多了个人,与前面那两个带路弟子的不着痕迹不同,他们身后那人的步伐不紧不慢,即便是入了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也仍然带着某种怡然自得的优雅,步步
生莲。
拥有了一定修为后,修士们都可以做到步履无声,能入这隐仙宫地牢的,自然不可能是凡夫俗子,所以这个人是刻意流露出脚步声的。
就好像在宣告:他来了。
第 03 章 03 贱货!勾引我的道侣?(扒衣羞辱、被玩透的身体
【作家想說的話:】
《》《》《》
这次整个妖艳贱货攻,穿金戴银,浓“妆”艳抹、还是金发现眼包,宛如一个视觉系太妹……
人修妖修都有,鬼修魔修后面可能有可能没,妖修、魔修的话变个五颜六色甚至挑染的头发都很合理吧,人修也还有西域人呢,反正就是大美女
容妹真的……谁抓小三先扯衣服啊……什么成分各位细品吧
回看第一章,是的,容妹就是这么个 b 崽子,和他好他就:好甜哦,giegie~
不和他好就如本章,每句话都别出心裁,精神状况十分美丽……
土狐狸已经被吓傻了,完全不懂他这种阴暗扭曲的恋爱脑怨妇,属于是想破了头都品不出神经病发疯到底是想干嘛
这确实效果显著,林乐凡一听到这个脚步声,浑身都一个激灵,几乎汗毛倒竖,心脏也狂跳了起来。
刚刚被那个老五欺凌了这么久,都没有这一会儿反应大的,他不顾胸口的难受,撑起手肘就往后退去,一边努力的试图将自己的尾巴掩在背后藏起来。
可惜这些注定都是徒劳,折返回来的老五再度进入囚牢的结界后,便驾轻就熟的拽着他的头发,抓着他的脑袋,拖到了来人面前。
受无法反抗的姿势所迫,林乐凡不得不以这个无比狼狈的姿态,与面前的人对上了眼。
面前的人长身玉立,皎洁无暇的外袍上以金丝绣着繁复精美的纹样,与隐仙宫淡泊外物的清修不同,天音阁崇尚品竹调丝、引商刻羽,衣着也不乏绫罗绸缎。
这般打扮精美华贵,气度雍容,但与他的容貌一比,再华丽的装扮也都不过尔尔。
他身形高挑修长,一头飘逸的金色长发垂于身后,白玉无瑕的脸庞肤如凝脂,五官轮廓精致深邃。鼻梁高挺,唇如桃瓣,一双亮金色的眼眸明眸善睐,眼波流转,眼尾处天生便染着
一抹艳色的绯红,微眯起眼,浅浅一笑,便是艳丽无双,勾魂摄魄。
白皙的耳廓上镶着巧夺天工的金饰,耳垂上坠着红火闪耀的龙血石,修长的脖颈上也戴着精美繁复的颈圈,就连手指上的戒指与手腕上的项链也都不例外。
饰品上都隐约可以觉察到阵法的气息,约莫都是些随行在身的法器。
这些看似冗余的装饰若佩戴在一个容貌平凡之人身上,只会显得花哨艳俗,但若是装点在他身上,便只显得掩映生姿,因为他远比这些华冠丽服都更加耀眼夺目。
张扬华丽的装扮,鲜明耀眼的色泽,明媚动人的眉眼,以及眼尾那一抹撩人的艳色,于这世间便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便是艳冠天下的倾世绝色——汐梦君容纤影。
相传汐梦君体内流经上古玄凤之血,故而化形后也保留了这独特的明艳发色与瞳色。
但由于汐梦君的修为不低,鲜少有人能够勘破他的真身,所以这也不过是些无端揣测的传言罢了。
世人皆道汐梦君容色无双,待人和容悦色,令人不免神魂荡漾。
但林乐凡此刻对上那双兴味盎然的金眸,只觉遍体生寒,唇齿都打起了寒颤。
老五难免也被美色迷了眼,拽着林乐凡的脑袋,殷勤的对汐梦君邀功。
他说了什么,魂不守舍的林乐凡根本没有听进去,而汐梦君只是凝视了那只手片刻,便不咸不淡的开口道:“退下,本君要单独审问这妖物。”
这美人的声音也同样悦耳,如鸣佩环,清澈动听。
容纤影说罢,还对着他略一勾唇,眸中浮光跃金,露出一抹明媚和煦的微笑。
老五被迷得七荤八素,呆若木鸡的松下了手中的林乐凡,被同伴拽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至于他们要聊什么,在牢狱里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传闻中引诱自己道侣的狐妖,能“聊”的话题,可想而之。
待他们离开,容纤影将结界封得更为牢固后,便敛起了笑意,面无表情的脸上,目光都散发出了咄咄逼人的锐利。
他的视线扫过落在地上的血迹,然后垂眸看着地上的林乐凡,一步步的向他逼近。
林乐凡手忙脚乱的向后退去,他显露着屈辱的半兽形,四肢都被捆仙锁锁着,狼狈至极的连滚带爬。
这个牢笼终归也就这方寸之地,他很快就退无可退,整个人都紧贴在了墙边,如临大敌的盯着容纤影。
旁人神往的绝代佳人,在他眼中仿若洪水猛兽,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容纤影伸手便扯住了他拼命缩在脑袋上的狐狸耳朵,用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语气讥讽道:“呵,这幅禽兽的模样,还真是狼狈啊,骚狐狸。”
他将那毛茸茸的耳朵团在手里揉捏,就像扯住了林乐凡的命脉,掌心里都是软乎乎的,和他这条小命一样的脆弱。
林乐凡竭力的闪躲着,伸手想要拉开他的手,却始终不敢真的触碰到他的手腕。
容纤影压根没把他的挣扎放在眼里,目光却无意间触到了林乐凡颈项上的那些痕迹,那些已经变得浅淡的痕迹顺着脖颈没入了衣衫……
他瞳孔紧缩,一时怒上心头,伸手便粗鲁的扯开了林乐凡的衣襟,入眼的,是饱满的麦色胸膛上,更为密布的斑驳痕迹。
尚且微肿的艳红乳粒因为受惊,瑟缩的挺立在冰冷的空气中,红得分外惹眼,就连乳晕上都印着一个结痂的齿痕,这些情欲蹂躏的痕迹一路蔓延到了下腹,直至隐入亵裤。
尽管已经变得浅淡,即将消退,也分不清究竟是手印还是吻痕,但这具身体上曾经发生过什么,能留下如此深重的痕迹,简直不言而喻。
林乐凡因容纤影的动作而浑身发烫,脸上也露出了极为难堪的情态。
即便原本是野兽化形的妖物,他也在周遭鄙夷的目光中明白了这种事在旁人看来是“可耻”的。
他无助的伸手想要拢住衣襟,却不知这般尴尬受辱的模样反倒更像是某种欲拒还迎,无端的便生出了几分诱惑。
那双小狗一样清澈可怜的眼睛,看似单纯无知,实际上身体却早就被别的男人玩透了!
见此情景,容纤影完全怒不可遏,五指成爪直接扣住了林乐凡的喉管,将他按在了墙上,咬牙骂道:“贱货!”
林乐凡对他早已产生了天然的畏惧,即便喘不上气,也不敢用力挣扎。
直到容纤影稍稍消火,这才松了手中的力道,却仍旧与他面对面的质问:“你知道云飞星是谁的道侣吗?!”
那双艳丽的眉眼褪去慵懒的笑意,染上咄咄逼人的怒意时,气势便也格外骇人。
无论是容貌、修为、才识……一切的一切,林乐凡皆莫能与之争,也莫敢与之争。
他骇然于那片绯红的艳色,嗫嚅着回答:“咳咳、你、你的……”
“那你觉得这就是你该做的吗?!”容纤影讥嘲,“背着我,自甘下贱的勾引他?”
林乐凡想说他没有,但是张了张口,还是战战兢兢道:“对、对不起……”
不错,待所有人都和容悦色的万人迷汐梦君,唯独在他面前,才会表露如此出口不择言又阴冷狠毒的一面。
不过这也怨不得对方,林乐凡无奈的想:这样尴尬的关系,他还能奢望对方怎样对待自己呢?
第 04 章 04 被抠开的血痂(被少宫主强制的回忆
【作家想說的話:】
容妹:阴·暗·爬·行
收藏、投票、评论……懂?
评论多,营养好,搞得快,懂?!
“对不起?”容纤影讥笑,“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
“真于心有愧,又怎会如此纠缠不休?”容纤影似乎冷静了不少,掐着他的手松开后,葱白的手指如轻柔的羽毛般顺着他脖颈的痕迹扫在他的胸膛上。
那微微酥痒的感触,看似旖旎缱绻,宛如最暧昧的调情,但在林乐凡眼中,却仿佛是天底下最锋利的刀刃。
他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胸膛里的心脏却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如此执迷不悟,你以为他真的在乎你吗?”容纤影的手指轻柔的挑上了林乐凡的下颚,顺着他的下颌缓缓游移,话锋一转,“你有什么资格与我争,又怎配入他的眼?”
林乐凡心口发苦,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些事,他又怎会不知?
云飞星白衣胜雪,鹤骨松姿,举手投足间不染凡尘,飘然若仙,令人见之便敬若神明,是隐仙宫引以为傲的少宫主。却也冰魂雪魄,冷若冰霜,无言无心更无情。
林乐凡本以为年少时与他情同手足的自己,与旁人比起来到底亲近几分,但这种错觉随着岁月的流逝,也逐渐淡化,直到容纤影出现后,彻底被泯灭。
他清楚的记得,云飞星甩开他的手时,冰冷的言语与不耐的态度。可在面对容纤影时,云飞星却默许了对方姿态亲密的环住了他的肩膀,那些所有的不耐,都化作了包容。
冰冻三尺,皆逃不过绕指柔情,融雪回春,亦不过如此。
明明极其厌恶与自己的肢体接触,却任由容纤影靠近,甚至是如亲如友的触碰。
二人皆修为匪浅,又颇为投缘、彼此相惜,如此琴瑟和鸣,结为道侣实乃天造地设。
每当忆起这些,林乐凡便觉得自己多余到了极点,只恨不能缩进墙角里,彻底消失。
他自然是酸楚难受的,可在漫长的等待,与期待反复落空的失望中,他也早已习惯了麻木。
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自己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不堪,可……
他想起云飞星几日前离宫时,自己鼓起勇气向对方袒露心迹,不愿再“插足”在他与容纤影之间,却不知因何而触怒了云飞星。
凌乱的衣物、混乱的气息、难耐的疼痛……
云飞星的态度冰冷强硬到可怕,这种状态下的云飞星总是令他感到陌生又畏惧,与平日里清冷绝尘的模样截然不同,仿佛一头令人无法逃脱的猛兽。
无论他如何哭求讨饶,甚至后悔道歉,云飞星都不愿放过他,就连他的脚腕上都因为逃离被抓回,而留下了一个青紫的手印。
那个一直在被贯穿的小穴就更不堪入目了,就连现在都微微发肿,隐隐作痛,身体里面的肉那么软、那么嫩,却被那样粗暴的胡乱捣弄,让他捂着肚子害怕极了,连着好几天都觉得
有些难受。
比起身上,腿间的痕迹只多不少,幸好现在也只是被扯了上衣而已。
他被禁锢了整整一夜,可当他醒来后,只剩下了空无一人的房间和遍布浑身的痕迹。
“嘶!”胸口的刺痛打断了他的回忆,他闷哼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乳尖传来被揉捏的痛楚,而乳晕上的血痂竟也被容纤影那只游移的手恶意的抠弄着,很快就被再度揭开,重新渗出了血迹。
林乐凡的沉默走神激怒了容纤影,他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的,何尝受过这样的对待?偏偏还是面前这个人!
“耳朵没用的话,要我帮你割掉吗?”他声音阴冷,指甲也重重的抠入了伤口中,搅弄出了更多鲜血。
那个地方何其娇弱,林乐凡在疼痛之余,毫不怀疑他真的会那么做,连忙讨饶:“唔不、不要,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容纤影轻笑道:“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我不该靠近云飞星,不该痴心妄想,不该……”林乐凡耷拉着耳朵求饶的模样简直可怜极了,“不配与你相争……”
容纤影似是被他这幅乖顺的模样取悦了,手上没再揭他的伤口:“明知不该,可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对于与云飞星的一切,林乐凡不知要如何向人解释这些,也不愿开口,没有人会信他说的那些,若不是发生在他身上,就连他自己都不会信。
不过这回,容纤影倒是心情颇好:“无妨,既然你贼心不死,便睁大眼睛瞧瞧吧:堕入魔道后,子寰会如何待你。”
“子寰”是云飞星的字,也就如容纤影这般亲近之人,才有资格这么称呼他。
林乐凡有些发懵,他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何时竟堕入魔道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说?
“我……没有入魔。”
容纤影低低笑了起来,愉悦至极的贴在林乐凡耳边,用只有凑得极近的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的说:“三月前,我喂你服下的朔川乌,余毒不清,百日入魔。”
“这等小事,稍有修为的,人尽皆知,也就只有你,无知无畏。”容纤影显然无比的畅快,“子寰何等修为?你身上的毒,他难道真会不知吗?”
林乐凡愣住了,一时就宛如踏空了一步一样惶恐空落,但到底还是不愿相信云飞星会如此对自己,艰涩的否认:“他不会的……”
“别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容纤影怒道,“你又知道他什么,就敢如此断言?”
“我最恶心的,就是你对他这幅死心塌地的模样!”
地牢里的光被铁栏切割得明暗交错,洒在容纤影那张精美绝伦的脸上,显出几分狠戾的狞色,阴晴不定。眼尾那一抹艳丽的绯红,凄厉如血,刺痛了林乐凡的眼,让他什么都说不出
来。
在羞辱了林乐凡一通后,似是终于发泄完了阴暗的心绪,容纤影也不指望他能回答些什么。
他的手转而揪住了林乐凡一直藏在身后的尾巴,饶有兴致的捏在手中把玩,那尾巴的大红色艳俗黯淡,尾巴尖上带着白色的绒毛,到底是只狐狸,皮毛的手感极佳。
就像要将他整个人都扒光了按在手下,连最后的一点藏起来的私处都要硬生生的扯出来,肆意玩弄、掌控。
在这些修为高超的修士手中,林乐凡这样只有化形期的小妖只能任人鱼肉,就连自己的尾巴都抽不回来。
大约是对林乐凡的手感感到满意,他竟主动提出:“若你求我,将你带回去做个灵宠,倒也不错。”
以他们之间的过节,他被容纤影当做灵宠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只怕是比这隐仙宫的地牢要磨人得多,林乐凡真是想都不敢想。
更何况,他心里到底还是对云飞星心存念想,盼着对方回来后,多少能够顾念些旧情,拉一把身陷囹圄的自己。
哪怕是逐出宫门的流放,也好过不由分说的处刑。
即便是十分不知恬耻又卑微可悲的自欺欺人,那如杂草般野蛮顽强的心念,也仍旧不愿就此放弃。
容纤影的心情似乎又不太妙了,冷声骂道:“执迷不悟,愚蠢至极!”
林乐凡眼中的他一贯是这样,阴晴不定,又难以捉摸。
“既然你非不信,那就等他回来后,亲自为你揭晓答案吧。”
容纤影的手指重重的抹掉他唇角先前沾染上的血迹,笑得十分愉快:“就问他,是不是明知我下了毒,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入魔。”
容纤影丢下失魂落魄的林乐凡,离开了地牢。
地牢外春和景明,曲径通幽处,微风轻扬,掀起一片花雨,落英缤纷。
漫天桃色,人比花娇。
容纤影眸色晦暗,猩红的舌尖用力的舔舐去了手指上的鲜血,细细的品味着舌苔上腥甜的回甘。
第 05 章 05 一种很新的媚术
【作家想說的話:】
老五下线谁搞的,不用我说了吧?
没错,林乐凡其实是 e 狐,这点第一章他和猫猫朋友去早市玩就能看出来了
他就是那种需要在工位背后贴字条“我是 enfp,请不要跟我搭话,不然我会一直和你聊天,最后大家都做不完工作,晚上下不了班”的社交达狐
走到哪朋友交到哪,反正他和谁都能唠得热火朝天、勾肩搭背的,除了俩攻
那么这到底是谁的问题呢?
下章少宫主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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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身心俱疲的重新将自己收拾齐整,捆仙锁的禁制让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妖丹,他本就非自己修炼至化形期,而是机缘巧合下被点化而成的化形期妖丹。
他这样的妖修,可以说是鸿运当头,三生有幸了,可入了这隐仙宫,便什么也不是了。
隐仙宫的那些长老、师祖们,仅是看了他几眼,便摇头叹气,称他毫无资质,即便得了这天赐良机,也不过是一介凡兽,朽木不可雕也。
不过当时的他除了有些失落外,并不算太在意,因为他本就是送云飞星来的。云飞星本就与隐仙宫沾亲带故,又天赋奇才,立刻便被修为高深的静石长老收做了亲传弟子。
林乐凡为云飞星有此机缘而高兴,为他能够拥有更好的未来而欣慰,雀跃得早已忘了自己。
彼时,面对这样得天独厚的机遇,小小的云飞星还不愿与他分开,缠着他非要与他拉钩,用稚嫩的声音与他约定永不分离。
年幼的云飞星离开他身边,跟着静石长老一步三回头的走入内门禁地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可转眼就快过去两百年了。
幼稚的约定支离破碎,相依的心背道而驰。
两百年,早已物是人非。
林乐凡苦笑着想:这些长老们确实没看错,自己竟是连入了魔都后知后觉,于修炼一途,也确实是愚钝至极。
他垂着头,无法遏制的回忆着所有的一切:好的、坏的、快乐的、痛苦的……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或许也都是因为他的弱小、愚蠢,以及天真吧。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任何垂青。
……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外再度传来的人声打断了他深陷入痛苦的思绪。
“还有六日。”
林乐凡抬头看向外面那人,是昨日与那“老五”一同将他押送来的另一人。
他意识到对方的意思,原来竟已经过了一整日了,辟谷后的修士无须食宿,对时间也就不再敏感,林乐凡在空无一人的地牢中亦是如此。
“……谢谢。”林乐凡还记得昨天那老五欺辱自己时,是这个人三番四次的催促老五离开,替他解围,“昨天的事也是。”
“不必道谢。”那人顿了顿,转身与他面对面,“我是十一,三年前,我身负重伤,倒在隐仙宫外二里的野地里,是你将我带回来的,你还记得吗?”
林乐凡微微一愣,与他人的交谈,让他撑着地面站起身来,走到了结界边缘,隔着一层泛着雷光的透明结界,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下十一的相貌。
那是一副俊秀,但在修真界也着实并不多出众的容貌。
片刻后,他垂着耳朵,老老实实的承认:“抱歉,我好像不记得了。”
“无妨,当时我浑身鲜血,本就辨不出相貌。”十一并不计较,还抬起一只手展示了一下,“那时留下的伤痕,现在都未尽消。”
“啊……”林乐凡看了看那道从食指根部横穿到手腕,已经变得浅白的疤痕,要让修士留下这样的痕迹并不容易,“一定很疼吧?”
十一将手放下,没有作答。
林乐凡知他不愿再提,便张望了一下,转移了话题,低声问:“那个老五呢?”
“他受伤了,这几日都只有我会来。”十一对他笑了笑,“放心吧。”
林乐凡心头的阴霾似乎被这小小的善意驱散了不少,也笑道:“你这样同我聊天,也无妨吗?”
“师父只差派了我与他,这里没有别人会来了。”十一解释,“老五昨夜不知被何人所伤,修为被废了大半,双眼被剜,舌头被剪,右手也被斩去了,断肢都扔进了凶兽圈里,现在
师父他们正忙着缉查凶手。”
林乐凡心下骇然,震惊的睁大了眼,难以想象那个昨日还趾高气昂的老五,今日便已不成人样了。
即便是昨日被这老五那般欺辱,林乐凡也从没想过要让对方落得如此下场,他张着口,一时根本说不出话来。
“老五素来落井下石,与人积怨颇多,约莫是得罪了些不该得罪的人吧。”十一倒是对此毫不意外,平淡到有些冷酷的阐述,毕竟修道一途本就颇多艰险。
“是吗……”林乐凡亦有些心有余悸,竟有人能在隐仙宫内如此寻仇,还是以如此毒辣凶残的手段。
老五和十一这样的弟子,虽做的是宫内守卫的活,但到底已是内门弟子,论修为绝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三脚猫。
“他那样的伤势,还能……”
“多半是不行了。”十一摇了摇头,“宫内确实有不少灵丹妙药不错,但伤得如此严重,师父想必也不会在我们这样的下级弟子身上耗费多少。”
“这样啊。”林乐凡有些唏嘘,但这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事,便又问道,“你不怕我吗?他们都说我入魔了。”
十一瞥了他一眼:“你这样的修为,入魔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有这么差吗……”林乐凡感到受伤。
但他也明白,隐仙宫这样的清修门派,最忌讳的便是魔道,所以即便是他这样修为低微的狐妖,都要大动干戈。
如十一这样半点不忌讳自己的弟子,也算难得了。
“你自己的修为,自己不知道吗?”十一说话真是半点也不好听。
不过林乐凡倒是觉得实诚得叫人踏实,转而又问道:“那你们现在是什么修为啊?”
“你不是跟着少宫主来的吗?”十一说,“应该比我更了解隐仙宫吧。”
“我没进过内门,当年宫内的长老都说我没有天资,没人愿意收我为徒。”林乐凡聊起这些,倒也不是太在意,“外门的弟子们大多也都不清楚,只有一些传言,这还是我第一次真
的进来呢。”
“你还挺得意?”
“我哪有啊!”林乐凡笑着打趣说,“难得有机会,好奇好奇嘛。”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况?”饶是十一这样处惊不变的性子,也被他惊到了,不知道这狐妖究竟是太傻,还是实在心态过人。
“我知道啊。”林乐凡苦笑道,“但是我总不能在这里哭个七天七夜吧?”
“我心里难受,你又闲得无聊,我们正好可以说说话嘛。”他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眸十足诚恳的看着十一,像是怕十一拒绝,透出了些许无辜的恳求。
十一一时有些失神的点了头,就见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背后艳俗的大红尾巴都忍不住摇了几下,瞬间就高兴了起来,仿佛将这阴暗的牢房都照亮了。
明明是个相貌平平,在这修真界至多只能算是俊朗耐看的大男人,言行举止也丝毫不扭捏柔媚,十足的爽朗。
即便顶着狐狸的耳朵和尾巴,也没有半点精明魅惑的样子,反倒看起来憨直傻气。
但十一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不会媚术?没用那个去勾引少宫主?”
“我才没有!”林乐凡矢口否认,“你都说了我修为低了,飞星……少宫主怎么可能中我的媚术,更何况我根本就不会好吧!”
这倒是。
“十一,你怎么一开口就爱把天聊死?”林乐凡想当然的说,“和你一起的那些老七老八老九肯定都不爱和你说话吧?”
“……”十一抿着唇,硬邦邦的说,“关你什么事。”
“嗐,那是他们太不会聊天了!”林乐凡得意道,“遇到我,你可算是棋逢对手了,今天我就非得撬开你这张蚌壳嘴不成!”
十一:“……”
大意了,没想到是这样的狐狸精,总感觉好像在施展一种很新的媚术。
第 06 章 06 少宫主恨不得他去死
【作家想說的話:】
少宫主的造型也蛮特别的,而且是人工瞎子,后面会详细提到的
目前看不见脸,就主打一个氛围感气质美女,后期也会露脸的,当然也是不输容妹的大美女啦
美攻是我亘古不变的 xp
好可怜的土狐狸,各位好心人真的不打算评论安慰一下可怜的心碎狐狐吗?(×
不过一下午,十一就迅速与林乐凡熟络了,走出地牢的时候,十一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性子有点冷,话不多,还说得直,修为也没高到足够让人追捧,平日里很少有人接近他。
这一下午说的话快赶上好几年的量了,也从没交过这样的……应该算是朋友?
这就是魅惑了少宫主的妖狐吗?竟恐怖如斯。
因为没了老五换班,他便一个人看守林乐凡,无人交替,师父忙着追查凶手,也顾不上给他们安排其他的修炼任务和工作,他便整日整夜的泡在地牢里。
现下出来,是因为林乐凡实在憋不住,聊天非要嗑瓜子,软磨硬泡的让他去弄点回来。还偷偷告诉他,自己家院子里左数第三颗桂花树下埋了之前自己做的桂花酿,让他一定要给自
己带回来。
非说死前就差这几口。
他本就是十一的救命恩人,如今又结交成了朋友,十一也不推辞,去隐仙宫边上的永望城里,到他说的店铺给他买了零嘴,又去他的院子走了一遭。
林乐凡被缉拿后,那屋子就因搜查被翻得一塌糊涂了,不过院子倒是还没被掘地三尺,大约只用术法大概探查了一下地下,便不管了。
估计林乐凡也猜到了,所以才没要别的。
十一挖开了那颗桂花树下的土壤,果然看到了封存好的瓷瓶,这家伙还真是藏了不少,难怪说他若喜欢可以自取。
十一本就负责缉拿、看管林乐凡,来探查线索也无可厚非,没什么引人注目的。
他把林乐凡要的东西拿回去,林乐凡就又拉着他一同嗑瓜子,把酒言欢。
他话多,但也非常愿意听别人说,对十一说的那些见闻也很感兴趣,引得十一也忍不住开了话匣子,辟谷已久都免不了跟着他磕起了瓜子,喝起了小酒。
他自己做的桂花酿带着桂花的芬芳,入口是淡淡的清甜,酒味极浅,倒是非常符合他口中的“小酌怡情”。
明明应该是苦大仇深的蹲大牢,却硬生生被林乐凡过成了对酒当歌。
对修士而言,七日转瞬即逝,即便是看守的任务,十一也可以在一旁打坐修炼,只不过他这些天完全被林乐凡拖了后腿。
待到第四日,十一取酒归来时,察觉到隐仙宫隐隐骚动,不过他很快就摸清了原委。
刚回到地牢,便心直口快的对林乐凡说:“少宫主回来了。”
“他若真与你有旧,应该会替你斡旋。”十一认真的为他出谋划策,“堕入魔道对隐仙宫而言,虽是仙门之耻,但你本就是外门子弟,又修为不高,修真界本就没多少人认识你。”
“若是少宫主替你求情,应当可以免于一死,至多被彻底逐出隐仙宫罢了。”十一说,“若他还念着些旧情,大约很快就会来看你了。”
林乐凡知晓他的一番好意,但闻言反倒少见的沉默了下来,神情也不似雀跃宽心的模样,倒是显得踟躇萎靡。
“若就是他……”要让我入魔呢?
“什么?”十一不明白他要说什么,只当他们先前有了些许龃龉。
“没什么。”林乐凡勉强扬起笑意,“那就承你吉言咯。”
十一说得不错,这回他们没聊多久,地牢便又有人造访,他作为看守林乐凡的临时守卫,很快就感知到了。
来人悄无声息,衣着是隐仙宫里最惯常的一席素白,如瀑青丝仅以再普通不过的乌木簪挽起,除了腰间的一柄长剑,别无长物。
这是以清修为主的隐仙宫内不少弟子的惯常打扮,就连十一也不外乎如此。
但这次的来人,尽管衣着平平无奇,与他人作同样打扮,却俨然褪去了那股依葫芦画瓢的刻板味,形貌身姿神清骨秀,鹤骨松姿,气度也端得是风华浊世,道骨仙风。
而最与众不同的,便是他以白绸覆面,仅露出浅淡的双唇与线条优美的下颌。
在这隐仙宫,无人不知也无人不晓,少宫主云飞星以心观世,境由心生。
或许正是这样不辨红尘的修行,令云飞星皎如明月,凛若冰霜。
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冷心冷情,清冷绝尘。
即便曾有万般喧嚣,在云飞星踏足的那一刻,皆是万籁俱寂。
十一当然也不例外,他站直了身子,一言不发的低垂着眼。
明明衣着相类,却是云泥之别,高下立见,无论是气度、身姿、神韵,皆相去甚远,全然不可同日而语。
“退下。”他的声音冰清水冷,如山涧幽泉,透心而过,只余凉意。
十一不敢多言,略一点头,便离开了。
云飞星隔着结界面对林乐凡,尽管他的脸被白绸所掩,林乐凡仍旧知道他在“看”自己。
林乐凡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十分勉强的牵出一丝局促的笑意。
云飞星从不主动开口,沉默了片刻,林乐凡便只好主动与他打招呼:“你回来了,飞星。”
云飞星微一颔首。
云飞星临走前,他们还发生过那样的事,饶是林乐凡这样开朗的性子,亦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感到委屈,云飞星没有任何想问他的吗?他一点也不关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会……
林乐凡深吸了一口气,不对,他不应该这么想飞星。
凡事都应该先问了,才能了解。
“飞星。”他努力扬起唇角,故作轻松道,“你是来看我的吗?”
他没有等来回答,也只好苦笑着补充:“你若实在不想同我说话,便只回答‘是’或‘不是’吧。”
“是。”
他果真是半点也不想同自己说话,也对,自己丑事缠身,又已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道,旁人都避之不及,云飞星身为隐仙宫的少宫主,便更不该与他来往了。
隐仙宫的少宫主白衣出尘,清贵如高山雪莲,而自己就好像脏污的泥点子,溅在那白玉无瑕的花瓣上,就连他自己都感到分外的不合时宜。
林乐凡自惭形秽的向后退了些,仿佛生怕会弄脏了面前的仙子。
但即便早有准备,心也不免开始抽痛,他鼓足了勇气才继续问道:“飞星,你是来帮我出去的吗?”
“……不是。”
云飞星肯定的答案震得他微微发颤,想到这之后自己的下场,林乐凡忍不住追问道:“那我会死吗?”
“……”
他的沉默或许已经留给林乐凡最大的宽容,林乐凡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云飞星竟会对自己见死不救,甚至想要致自己于死地?!
他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越攥越紧,被挤得生疼到快要爆开成血肉模糊的碎片。
脑海中闪过容纤影说的那些话,明知是毒药,却偏偏忍不住开了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容纤影给我下了毒?”
云飞星微微抿唇,还是缓缓答道:“……是。”
“所以你就看着我……入魔?”他的声音已经稳不住的微微发颤。
“……”
“云飞星。”林乐凡看着云飞星,却是一如既往的看向了那层隔绝了一切的白绸。
他没有忘记云飞星幼时白皙精致的脸颊和清澈透亮的眼眸,但却早已不知云飞星现在是何摸样了,从覆起了那层白绸开始,他身上的一切都好像褪去了曾经的色彩,变成了陌生的黑
白。
他开始怀疑,面前这个人,真的还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孩子吗?
“为什么?”林乐凡的视线逐渐模糊,“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吗?”
这句话终于让云飞星给出了一点反应,他微微一怔,垂在身侧的手紧捏成拳,似是恨极了什么,但终究没有回答。
“如果我现在道歉,还有用吗?”
面对云飞星冰冷的沉默,林乐凡彻底将自己的尊严踩进地底,以一种无比狼狈丑陋的卑微姿态哀求道:“云飞星,如果我说,我不想死,你会救我吗?”
云飞星的胸膛重重的起伏了一下,似乎是终于做了某种决断,冷声道:“林乐凡,别做蠢事。”
林乐凡最后一丝奢望,伴随着这句话,坠入了暗不见底的深渊。
云飞星不再理会他,决绝的转身而去,林乐凡低着头,胸口仿佛都被这尖锐严寒的冰棱刺穿了,只留下一个空落落的血洞,刺骨冰冷,痛到麻木。
泪水遏制不住的坠落在地,他再也看不清云飞星的身姿,也再不愿去看他。
他多希望,云飞星永远都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幼小的云飞星依偎在他怀中,亲昵的搂住他的脖颈,他们幕天席地的躺在辽阔的草地上。
天那么的高,星星却垂在眼前,整个世界都好似唾手可得。
云飞星向着天空伸出手,声音稚嫩:“赤云,我也是从那里来的吗?”
他握住那只小小的手,在幼嫩的掌心里轻轻落下一吻:“是啊,所以你是落进我生命里的星星!”
云飞星抬头努力闯入他的视野,装进了星空的黑眸清亮绚丽,用软嫩的声音郑重其事的对他说:“那我们也要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永远在一起。”
“好。”他将额头亲昵的抵上云飞星的额头,笑着说,“永远在一起。”
那时的夜那么静,耳畔的风那么清,荡起一片暗绿的汪洋。
广袤的天地间仅有彼此,相依相伴。
……
第 07 章 07 他再也没有星星了
【作家想說的話:】
评论区有人不懂少宫主是咋样个覆面,大家看过《夏目友人帐》吗,里面不是有很多用布遮住脸的妖怪和式神吗?只露出嘴和一点点的鼻子,就是那种。大多是因为长得丑,怕吓到
人,或者上面有主人的禁制、契约什么的,少宫主是为啥,后面会说的
不觉得这种高岭之花,戴面具的话太精致刻意了,就这样用干净白布遮住脸,露出些许姣好的轮廓,难掩出众亮眼的清冷气质,带着令人不敢接近的高贵凛然,却又有种神秘和冰清
玉洁的守贞感,更勾人更对味儿了吗?
后期被求而不得的爱欲拉下神坛,好不容易拉下脸面艰难示爱,行自己曾经看不起的诱惑之事,甚至自荐枕席
可早已心如死灰的受,即使看懂了他的暗示和意图,也选择视而不见,甚至当面挑破拒绝,把高岭之花的自尊完全碾碎在地而不自知,却和别人谈笑风生,乃至于卿卿我我
于是高岭之花破大防,辗转反侧,日夜煎熬,彻底失去了曾经高高在上的冰冷高贵,跌落神坛,为了努力讨好受,逐渐变成了土狐狸的形状,任由对方轻薄,最终沦为了土狐狸的狗?
(不是,开玩笑的,也不是那种无脑舔狗的味儿哈,可能更像上赶着倒贴被玩弄的落入凡尘的堕落仙子,被摸了白绸下的脸就要娶他的那种
就好像仅仅是为了确认林乐凡的落入绝境的狼狈,顺便戳破他对自己的最后一丝幻想,云飞星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后,便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断然离去。
十一候在地牢门口,见少宫主出来,便低下了头。
少宫主本就以白绸覆面,叫人看不清神色,性子又极为清冷。擦身而过时,十一根本分辨不出他们谈话的情况如何,只觉得路过自己时,少宫主身上的冷气似是更重了几分。
回到地牢看守后,即便是十一这样没什么眼力见的,也能嗅出低落的气氛。
想必并不是什么好结果。
他低头看见地上的酒瓶还好端端的立在原处,但边上的两枚酒杯却大相径庭,靠向林乐凡的那枚完好无损,甚至还盈着半杯酒,而自己与他对酌的那枚却消失无踪,只余地上一摊薄
薄的细白粉末。
十一顿时心跳都漏了一拍,隐隐生出些不知何来的后怕。
但见林乐凡坐在墙角,低头将脸掩在手臂里,便将口中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夜深人静之时,十一静坐运转了几个周天,再睁开眼时,不由还是主动开口道:“少宫主说了什么?”
地牢里安谧无声,仿佛就只有他一人,与前几日的热闹相比,现在的林乐凡就好像不存在。
十一可以猜想到他的心情,即便修道一途不乏危及性命的艰难险阻,但任谁得知自己的死期就在几日后,都无法平静坦然。
他以为林乐凡不愿开口提这些,毕竟牵扯上少宫主时,那些与他相关的传言可并不好听。
虽然借由这几日的相处,十一并不认为以他的性格会做出谄媚勾引上位者的举动,更何况他即便是施展所谓的狐妖媚术,以他的修为和样貌怕是连内门的看门弟子都不会中招,更何
况是少宫主那般修为和性情。
“……我希望他放我一条生路。”没想到林乐凡竟开口回答了十一,声音十分干涩,“他叫我别做蠢事。”
十一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良久才憋出一句:“你很难过吗?”
“……当然啊。”林乐凡从臂弯里抬起头,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眸,他生得并不柔弱娇媚,高大的身形配上那双兽耳,蜷缩在角落里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
但即便如此,面对他人的关心,他还是十分勉强的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你入了隐仙宫,也多少听过一些飞……少宫主的事吧?”
十一点了点头,林乐凡问:“他们是怎么说我的?”
“……说你是少宫主入宫前的旧识。”
林乐凡低低的笑了声:“你真好,十一。”
他们都知道那些传言到底是怎么说的:林乐凡身为一只低贱的野狐,有幸被点化作妖已是三生有幸,可惜毫无天资,愚钝蠢笨,实乃朽木不可雕也。
少宫主入宫后,还死皮赖脸的赖在隐仙宫,不知恬耻的接近少宫主,在少宫主与汐梦君定下道侣之约后,仍旧贼心不死,甚至以狐妖媚术魅惑引诱少宫主,实在无耻下贱。
心术不正,行为不端,终堕入魔道。
“实际上,那些传言也没什么错处。”仿佛要叫自己也认清这一切一样,林乐凡一字一句的缓声道,“我确实毫无资质,根本就不配留在这隐仙宫;我非要留在这里,只是因为舍不
得飞……少宫主,也总想要见到他;就算他与汐梦君结为道侣,我也没想过就此与他一别两宽……”
“总以为他心里终归还会有过去同我的情分,也自以为是的觉得他不曾厌弃我,可这果然……”林乐凡的声音透出了含糊的鼻音,“终归不过是痴心妄想,愚不可及……”
尽管知道他心中并不好受,十一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当真……引诱了少宫主?”
“……引诱?”林乐凡的脑袋靠在了冰冷的石壁上,忆起那段混乱的开端,无力的闭起了眼,淡淡的自嘲道,“或许吧……”
“毕竟我原本,便就是这样一只秽乱、下贱、卑鄙、无耻的妖狐。”
那些讥嘲、贬低、淫辱的声音,如成千上万之口,或狰狞怒骂,或厌弃嫌恶,将他彻底围困,震耳欲聋的回荡在他的耳边,字字诛心,如千刀万剐,将林乐凡凌迟得血肉模糊。
他努力的忽视,极力的抵御,终究在那个犹如雷霆万钧的冰冷声线中败下阵来——林乐凡,别做蠢事。
仿佛一锤定音般的万籁俱寂。
最终,就连他自己也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卑贱,自己的愚蠢,自己的……污秽……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云飞星将他当做是累赘,是败坏自己声誉的污点,更是卑鄙下贱的无耻小人。
是因为记恨自己不知恬耻的“插足”在他与汐梦君之间,引得汐梦君不快吗?
也怪他太过自以为是,实在愚蠢,云飞星明明已经对他万般不耐,他却仍旧冥顽不灵,自欺欺人。
对云飞星与汐梦君那般的天之骄子而言,除掉自己,不过就如踩死路边的蚂蚁一样容易,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他们才会像逗弄手中的耗子一样,对他下毒,引他入魔,心照不宣又志趣相投。
而自己,只不过是他们之间情比金坚的信物,亦或者说玩物。
至于云飞星离开前的置气,多半也是要留下他,好亲自来欣赏他作为阶下囚的狼狈下场,奚落着,碾碎他最后一丝死皮赖脸的幻想。
他开始惧怕云飞星了,就如畏惧汐梦君一样。
林乐凡本以为自己的泪早已流尽了,但当他抬头望向窗外时,地牢里的铁栏外是一片浓郁的乌黑。
他低声自语道:“没有……星星。”
十一沉默了良久,他没经历过这样的境遇起落和复杂心绪,实在不知该如何劝慰他。
半晌后,才道:“只是这里看不见罢了。”
“我知道。”林乐凡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只是落入他怀中的那一颗,消失了。
再也不会有了。
见他如此,十一忍不住脱口道:“我带你去看。”
第 08 章 08 人生得意须尽欢
【作家想說的話:】
e 狐酒桌霸凌,容妹把青玉案演成了恐怖片
情绪状况稳如老狗的土狐狸真的很帅,要是身份不这么尴尬,放武侠文里估计是那种风流侠义的游侠
我的文里,一般都是受烟酒都来,黄赌不忌,但攻必然冰清玉洁,无任何不良嗜好,谨守男德,如此,才配艹批
怕大家误会,说一下,虽然评论区好多朋友都叫他小狐狸,不过其实他不小,比俩攻都大,性格也比他们要成熟豁达多了,他们三个里容妹最小,本文其实是年下,毕竟我只爱年下
哈哈
以及考虑到这是个狗血文,提前叠个甲:割肉以来总有说我攻控受控的,一会儿有人 diss 我攻控,一会儿又有人骂我受嬷……
我只想说:本主神为什么要拜自己的子民?!控他们??不存在的哈!同样子民思想行为也不代表本主神!本主神平等的给予他们爱与苦难,并且快乐手冲♂
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人格和高光,我就是上帝视角,唯一宗旨是逻辑运转,不会去过度操控他们,他们甜蜜 or 遭罪,我都觉得挺爽的,这就是灵魂的磨砺啊,斯巴拉西~?
另外,我自己再品一遍都觉得:土狐狸是真帅啊,这怎能不♂?!怎能不♂?!!!我的 xp!!!
十一是个实心眼,话不多,却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他说要带林乐凡“看星星”,便很快有了主意。
隔日下午,便主动提及:“今夜,永望城里有庆典,城里灯火通明,或许星辰不如山林旷野中所见,但会有烟花,去看吧。”
林乐凡已经收敛好了心绪,虽仍旧消沉,却也在人前强颜欢笑着。
他正要拒绝,便听十一肃然道:“林乐凡,你要死了。”
林乐凡神色一僵,讪讪的住了口。
“所以临死前,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十一的语气和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漠然,但林乐凡却知绝非如此。
“你若信得过我,便将妖丹吐出,留在此地。”他显然也深思过一番,“化作狐形,我将你当做灵宠带出隐仙宫。”
人修的内丹、妖修的妖丹,皆是修真者的修为乃至于性命所在。
吐出内丹,无疑于放弃修为和寿元,化作普通人或是禽兽,任人宰割,对修士而言乃是莫大的折辱和威胁。
许多修士宁可,也要拼尽全力保全内丹,
但林乐凡却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图,这捆仙锁只会锁住有修为的修士,修为越高,束缚便也越强烈。
若他放弃妖丹,重新化归普通凡狐,这捆仙锁自然也就困不住他了。
“但这样……”林乐凡皱眉看着他,“若被人发现了,你……”
“你修为这么低,宫内又无人关心,少宫主想必也不会再来了,谁会发现?”他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回来后物归原主即可。”
十一看了眼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快点。”
林乐凡也被他说动了几分,他本就是个耐不住的性子,与看守自己的十一都能打得火热,更别说外边了,这几天的牢狱生活,属实是快把他给憋坏了。
再加上那些挥之不去的糟心事,沉甸甸的压在心头,让他也觉得应该找点事转换一下心情。
左右不过贱命一条,几日后皆是一条死狐,又有何惧?
林乐凡依言将妖丹逼出了体外,他的妖丹是最初遇到的那位仙君点化而成,诞生伊始便已有了化形期的修为,但自那之后便受限于天资,再无长进了。
林乐凡并没有见过自己的妖丹几回,也只有很久之前因为好奇吐出来看过,当时还是一颗二指大的金色珠子,他的修为相当于人类修士的金丹,妖丹的样子也差不多。
若不是实在没有天赋,即便隐仙宫是修真界顶尖的门派,高手云集,这等修为入内门也根本不是问题。
论修为,他在外门中便是修为最高的了,内门也有许多不及他的弟子。可他不仅无法修炼,甚至连学习术法都十分困难,若真起了冲突,他根本不是那些内门弟子的对手。
捏在手里后,他才发现,那颗妖丹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了,金色的妖丹现下已被完全染成了不透一丝金光的纯黑,这是魔修才有的内丹。
林乐凡现在才真切的意识到:他确确实实,是入了魔。
待他将妖丹放在地上,便化作了狐形,他的狐形十分普通,浑然就是只平平无奇的野狐,大红色的毛发,白色的下颌、胸翎、腹部与四足,耳尖和尾尖也带着些白毛。
眼睛是褐色的兽瞳,放在山林里便是最普通不过的野狐了,没有青丘白狐的优美,更没有半点传说中九尾狐的风姿,实在平平无奇。
那捆仙锁果真没有再束缚一只普普通通的狐狸,那颗黑色的内丹被控制在了原本锁住四肢的镣铐中心,而远比人类四肢细小的狐爪轻而易举的便跳了出来。
十一好奇的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无他,实在是林乐凡太过普通,与外头的野狐狸根本毫无区别。
他伸出手,林乐凡便直接跳到了他的手臂上,十一披上夜行的披风,将狐狸兜在披风下。
离开隐仙宫时,只简单的在他身上施了个障眼法,叫别人将他看做一只野猫,说是自己的灵宠,便大摇大摆的从看门弟子面前离开了。
由于没有妖丹,更没有丝毫魔化的气息,根本无人在意。
林乐凡没想到这一切会那么顺利。
原来离开隐仙宫竟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就连十一都能带他离开,可云飞星却……
林乐凡甩了甩头,决定将云飞星暂且从自己脑子里甩出去,离了隐仙宫后,他爬到了十一的肩上,将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披风的兜帽,向外面看。
背后的隐仙宫虽有零星灯火,却是寂静无声,经过了外门子弟居住的区域,在穿过了漆黑幽静的树林后,山脚下骤然亮起的灯火跃入了林乐凡的眼中。
十一的修为在隐仙宫虽算不上高,但在外边也已十足够用到被尊称一句“高手”了,他御剑而行,很快就下了山,藉着夜色进了城。
尽管位于隐仙宫下,这却是座凡人的城池,隐仙宫的内门弟子惯守清修戒律,不过多沾染凡尘,鲜少会来。
也只有林乐凡这样的外门弟子会三天两头的往城里跑,但若是借着修为惹是生非、欺凌凡人,可就要被宫规伺候了。
城里的人也都知道隐仙宫里的都是“神仙”,毕竟对凡人而言,修士漫长的寿数早逾越了他们的生命,实力又那样超乎他们的想象,便也就是神仙了。
进了这永望城,林乐凡便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他没了妖丹,不好化形,十一便渡了他一点灵力,助他暂时化作人形。又拿出另一件早有准备的披风,让他穿上,用兜帽遮住了脸。
城里今夜果真有庆典,半空中挂着一排排交织在一起的灯笼,灯火通明,街上的摊位传来了叫卖的大声吆喝与各色食物的香气,孩童们欢声笑语着奔跑穿梭在大街小巷里。
人潮涌动,熙熙攘攘,河道的画舫上引商刻羽,清歌曼舞,伴着载着烛火的小纸船,悠游自得。
岸边三三两两的站着向天上放灯的人,被烛光染成橘红的孔明灯散在天上,竟比那星罗棋布的星河都更加璀璨。
林乐凡见此情景,立刻兴奋了起来,褐色的眼眸被灯火映照得熠熠生辉,唇角也重新扬起了笑意。他甚至冲动的摘下了兜帽,露出了真容,只为看得更清楚。
“谢谢你,十一!”在喧嚣鼎沸的人潮中,他大声说道。
十一倒是从未来如此凑过热闹,十分的不适应:“你很喜欢凡人的城镇吗?”
“喜欢啊!”林乐凡仿佛向他展示一般向着这片繁花似锦的不夜城敞开手臂,开怀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伴着他的话,那如雨的星子恍若也应声坠下,在他身后化作世间万家灯火,将他映衬得光华夺目,熠熠生辉。
“你不觉得很美吗?”林乐凡深琥珀色的双眸倒映着尘世中所有的喧嚣,高兴的对十一说。
他展开手臂,立身于璀璨辉煌的灯火中,尽管是简陋的布衣,慵懒松散的束发,却像是坐拥天下,万丈光辉皆奔他而来。
他神采飞扬,不论受过多少风霜雪雨,踏过几何天荆地棘,都恍若烟云过眼,仍然意气风发如气盛少年。英姿俊朗的眉眼被晕染得生机勃勃,举手投足豪情万丈,光彩夺目得夺人心
魄,撼人神魂!
一旁便也有迁客骚人接口:“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两人相视大笑,林乐凡接过了对方递来的女儿红,单手举起偌大的酒坛,仰头便喝了一大口,酒液顺着他鼓动的喉结滑入衣襟,引来周围人的一片叫好之声。
林乐凡如鱼得水,但这一切,都是十一完全陌生的。
十一呆愣了片刻,才问道:“你喜欢凡人吗?”
妖修大多不喜人类,不少还会以戏耍吸食凡人为乐,如林乐凡这般喜欢与凡人混在一起的,实属少见。
“喜欢啊!”林乐凡笑着数落,“说什么凡人啊,十一你不也是人修吗?”
“哪怕人这一生不过白驹过隙,却也这般畅快的活着,做出如此多新鲜、美丽又有趣的东西,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生灵!”他被酒意熏得有些酣然,言语间便也口无遮拦多了,“要
我说,你们这些修士也太醉心修炼了,就算活得长又有什么意思呢?”
“十一,来!”他也拿了碗酒推到十一面前,“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十一也只好沿着碗的边沿微抿了一口,却被辛辣的烈酒呛得眉心紧锁,惹得林乐凡哈哈大笑。
酒过三巡,林乐凡也渐渐醉了,似是为了最后放纵一把,他快意的与周围人猜谜作对,划拳喝酒,纵情笙歌得似要享尽天下极乐。
约莫是不习惯这般喧嚣,十一作势要走,林乐凡便也连忙匆匆跟上。
蓦然回首之际,他猛然瞥见人潮散尽的灯火阑珊处,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染着绯红的金眸艳若桃李,隐藏在暗处的阴冷目光叫他浑身一凛,顿时连酒意都被吓醒了几分。
“……林乐凡,你在听吗?”
林乐凡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里空无一人,这要命的错觉真是将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嗯,什么?”他心不在焉的接茬。
十一拉着他,一路走到了僻静的城郊,立于幽静的山林前,所有喧嚣都随之远去。
“你走吧,林乐凡,不要再回来了。”
十一淡淡的说:“你不该命绝于此,离开隐仙宫,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
林乐凡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彻底醒了酒。
第 09 章 09 你若敢跳,我便叫他为你陪葬!
【作家想說的話:】
哦……好喜欢,这种受当着攻面自杀的桥段,好爽……后面更爽……(我觉得
酸爽啊……就是这个味儿,为啥现在没人写了呢,啧……爱看的老铁们扣波评论呗~
“你在说什么啊,十一?”林乐凡失笑道,“别开这种玩笑了,我会当真的。”
十一不动声色:“你舍下入魔的妖丹,化作凡狐逃离隐仙宫,我一路追捕,搜寻一夜,在林中将你猎杀,带回一条红狐尸首。”
林乐凡张了张口,他已经明白了十一的意思,及他要做什么。
他委实生得普通,林中随意一只红狐都能取而代之,无人识得。
“走吧,林乐凡。”十一说,“只要你愿意以凡兽之身度日。”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十一心里也知道这一切其实并不容易,如他们这般修道之人,要放弃修为与寿元无异于自毁长城,乃至于自尽。
“我若走了,你会如何?”林乐凡敛了笑意,神情惶惶不安,“若被人发现了你……”
“谁会发现?”十一断言道,“少宫主已经抛弃了你,还有谁会在乎你?”
“可你是看守,私自放走要犯,定是重罪!若是有人要彻查……”
“魔丹已经被捆仙锁锁住,余下的尸首也不过就是一只凡狐。”十一淡然道,“你入狱的这些时日,除了少宫主,可还有人提过你?”
林乐凡想起唯二来过的容纤影与云飞星,他们会来,也不过是因为他与他们之间尴尬的关系,即便是来了,也不过是落井下石,并未提起分毫隐仙宫内与自己罪责相关之事。
想必,自己这只修为低微的狐妖,就算堕入魔道,在这隐仙宫内也确实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
“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林乐凡。”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以你的修为,即便是入了魔,隐仙宫也从不曾将你放在眼里。”
林乐凡无从反驳,愣在原地许久,也只得苦笑:“……也对。”
十一不再多言,转身离去,林乐凡追了几步,脑海中却闪过了容纤影刻薄的羞辱,与云飞星冷酷绝情的话……
在灯火辉煌的人间喝酒、说话、大笑,他本以为便是了却此生前最后的纵情。
但若还有机会,他确实……不想……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冰冷可怕的牢笼里了……
他的步履越来越慢,重逾千斤,终于停驻在了原地。
对十一,他满心的担忧与不安,却也无法再欺骗自己的心,他终究还是一只太过自私的山林野狐。
他冲着十一的背影道:“十一,谢谢你。”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他最后郑重道,“保重。”
说罢,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处,只余下一只形貌普通的红狐从地上的披风下钻出,附身朝着那背影深深的一拜,而后扭身跃入了深不见底的山林。
十一没有回头,手指微微一勾,那披风便被一阵无端的清风扬起,隐入夜空,直至无影无踪。
林乐凡已经许久没有化作原型了,久到他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原来是一只狐狸。
修士们以显出原型为耻,隐仙宫以形貌不净为羞,云飞星也不许他在人前露出原本的兽形。
他奔跑在黑暗的森林里,黑云蔽月,树影婆娑,幽暗的林间对一只矮小的狐狸来说危机四伏。
向着与隐仙宫背道而驰的方向,冲出树林看到整个山脉的那一刻,月光洒在林乐凡的身上,足下是松软的泥土,清风荡过他柔软的毛发,似乎什么都一样,又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了。
就好像终于冲破了长久以来的枷锁与阴霾,是啊,他本就是这样一只普普通通的狐狸,脚踩着满是尘土的大地,头顶着一望无际的苍穹,与仰望着头顶这片星辰的生灵万物一样,平
凡而又渺小。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他的心一时无比激荡惬意,仿佛终于褪去了强加在他身上的所有枷锁。他也不再是“林乐凡”,这个静石长老赐给他的,好似时时刻刻警醒着他要恪守本分、平凡度日的名讳。
就连幼年时那个只属于他自己的名字——赤云,也伴随着云飞星注定的远去,而与他渐行渐远。
他不再拥有名字,就像每一只平平无奇的野狐。
他红色的大耳朵微微一侧,捕捉到些许破空之声,此处仍旧是隐仙宫的附近,修士们在这切磋并不罕见。
他要跑得更远才行,他心中已经有了目的地,便是他最初生活的那片山林,也是他最初遇见云飞星的地方——苍梧山。
仿佛落叶归根,奔向记忆里的故乡。
他已经活得太久了,这样毫不相配的“人生”不过只是昙花一现的好运,成为一只凡兽,或许早已时日无多。
那承载着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的故土,便是他心中的圣地,在那里,所有的不好都还未发生。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他会在那里度过自己原本该有的属于野兽的一生,就将那一切都当做一场海市蜃楼,最后的最后,终将长眠于昔日的旧梦。
可就当他穿梭于低矮的树丛中时,灵敏的耳朵却很快捕捉到,那股带着某种威压的气息离他越来越近。
他不愿多想,只当时运不济,更往低矮的林中钻,隐藏自己的身影。
直到半空中传来了一声充斥着怒意的暴喝:
“林乐凡——!”
这惊起林鸟尽飞的一声,仿佛也将“林乐凡”这道枷锁重新扣回了他身上,再度束缚住他的四肢与鲜活跳动的心脏。
他顿时浑身一僵,那声音再熟悉不过,如今却再度勾起了他心底里明明已经被压抑住的痛苦与惶恐。
是云飞星。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特意来找自己的吗?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找自己?
即便自己已经舍弃了妖丹,却还是非要将已经只是只普通狐狸的自己抓回去,审判斩杀吗?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他?!
他的声音那样的愤怒,对自己恨不得欲杀之而后快……
林乐凡惧怕到了极点,脚下发软,更是东躲西藏的不愿留下一丝踪影。
他即害怕此时因抓捕自己而暴怒的云飞星,更害怕不得不面对云飞星怎么都不愿放他一条生路,非要杀死自己的事实。
可伴随着周身的草木皆被云飞星的灵力涤荡,他可以躲藏的范围也越来越窄,最终也只得退无可退的被逼出了树丛,退到了一块陡峭的山崖上。
失去了树木遮挡和躲藏,在明月皎洁的清辉下,一人一狐的影子在山崖上被拉得细长遥远。
云飞星还是那般一贯干净出尘的模样,就连乌木簪束起的青丝都一丝不乱,身姿挺拔飘逸,而覆面的白绸在夜色中则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的韵味,宛如不识真面目的月下仙子。
可瞧在林乐凡眼里,却宛如索命的厉鬼无常,他颤抖着仅有云飞星膝盖那么高的身子,随着对方的逼近,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
“林乐凡,跟我回去!”云飞星的心绪显然也并没有外表那么的平静,实属罕见。
林乐凡心惊胆战的继续后退,直到他几乎站在了悬崖边,云飞星冷厉中透着威胁的声音再度传来:“你想摔死吗,林乐凡?!”
颤栗的后腿踢到了一颗石子,那颗石子便顺着悬崖的边缘掉了下去,林乐凡这才发现自己竟已经退到了悬崖边。
他本能的扭头向下看去,那是一片在黑暗中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渊,耳边野风呼啸,吹起他浓密的毛发。
若是坠崖,只怕是凶多吉少。
他的四肢颤抖发软,可比起这样仿佛吞噬一切的深渊,林乐凡更畏惧面前这个步步紧逼的人。
比起眼睁睁的看着云飞星亲手将自己斩于剑下,他宁可自己不过是失足坠崖,粉身碎骨。
云飞星显然也看出了他的意图,冰冷的声音中竟染上了几分狠戾:“林乐凡!你若敢跳,我便叫那个‘十一’为你陪葬!”
林乐凡的身形立刻顿住了,他僵直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云飞星竟会以此要挟。
他如至冰窟,再度觉得自己仿佛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这个人。
最终,他垂着耳朵,夹着尾巴,慢慢的走向了那片将他冻结囚困的白霜。
每靠近一点,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便如龟裂的碎片一般瓦解一分。
他已经彻底看不清面前这个人了。
为什么,就连他珍藏在记忆里的最后一点好,都不愿留给自己呢?
为什么,就连最后一点的余地都要这样残忍的撕破呢?
为什么,就连他想要骗自己,都不允许呢……
第 10 章 10 今天还没有准备过…(野外露出花穴
【作家想說的話:】
土狐狸真的很单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其实多长了个 b,但却已经被强制被奸破无数回了,这种可怜憨蠢雏妓的风味,我真的……大吃特吃!!!(是的我不是人
下章 v 啦,朋友们如果觉得有意思,求多多支持呜呜呜,别去看盗文,尤其还是花钱的盗文,之前有读者妹妹被盗文坑了来找我,都给我听傻了,还不止一个……
给盗文米不如给我,不然我真的会心碎呜呜呜,看我看我看我!!!
以及下章比上章更狗血,是我喜欢的酸爽……就是说,看了别骂我哈哈哈
即便是已经认命,林乐凡也不敢离云飞星太近,所以越走越慢。
云飞星不耐于他的磨蹭,足下轻点,一阵风似的就掠到了林乐凡眼前,伸手一把将这红狐从地上捞起。
林乐凡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已经四肢腾空,被拢在了冰凉的外衣上。
云飞星的身上透着丝丝凉意,像是冰雪未融的山林之气,十分清雅,却也让林乐凡感到拘谨凛然,不可触犯。
似是太久没有触碰到他这样的低贱的凡兽,云飞星那双冰凉的手竟难得的僵硬,仿佛又有些许颤抖,约莫是对自己身上的触感与脏污厌恶极了。
一想到方才自己奔跑、躲藏的途中也不知究竟沾染了多少尘土,林乐凡大气都不敢喘。
他略微挣扎了一下,希望云飞星放下自己,他可以跟着他走,或者自己一个人乖乖回去也行。
但察觉到他挣扎的云飞星似乎更不快了,手掌更强硬的拢住了他,手臂也环得更紧了,竟是将他死死的勒在了怀里。
林乐凡根本无法抵抗,身上和爪子上的泥土不可避免的蹭在了云飞星雪白无瑕的衣服上,便更加战战兢兢了。
他就好像这些黑黢黢的泥点子,不合时宜的沾染在皎洁出尘的无暇纯白上,存在的本身,就已是罪大恶极。
狐狸虽然体型不大,但行动的速度却不慢,在奔跑、追逐与躲藏之间,林乐凡自认已经离开了隐仙宫许多,但被云飞星揣在怀中,仅是跃然枝头的几个起落之间,他便又瞧见了永望
城的灯火。
这还是云飞星为了掩人耳目,并未在隐仙宫附近施展任何术法的结果。
原来,他拼尽了全力的奔逃,也只不过是云飞星的几个瞬息。
眼看着就要再度回到那个仿佛深不见底的隐仙宫,林乐凡感到万分的绝望畏惧,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
“砰!”半空中炸开一声巨响,灰暗的天幕骤然一亮。
林乐凡本能的抬起头,就见空中炸开一道绚丽的火花,随即接二连三。
永望城的庆典进入了尾声,五光十色的烟花就像人类制作出的星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冲上夜幕,在人们的嬉笑和惊叹中洒下点点星光,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林乐凡仰着脑袋,睁大了深琥珀的兽瞳,瞧得目不转睛,就连四周的光景什么时候慢下来了都没察觉。
他周身一松,后心被注入了一股充沛的灵力,落在地上时便自然而然的化作了人形。
林乐凡诧异的看向身边的人,云飞星的姿态仍旧优雅端庄,雪白的衣衫染上了点点脏污,分外突兀。
导致他忍不住小心歉疚的脱口道:“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
云飞星微着抿唇,似是不悦,没有回答。
他一贯如此,现在不知为何停下,林乐凡便抬头看向这场天幕上的盛大晚宴。
无论眼见多少次,他都会被这绮丽曼妙的光景所牵动。
人类是一种这样奇妙的生灵,是血染沙场的连天烽火,亦是神人共悦的火树银花。
他大抵还未看够,却已是最后一次,便只好仔仔细细、拼尽全力的品味这每一刻的瞬息万变。
“好看吗?”云飞星清冽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冰凉。
林乐凡有些诧异他会主动同自己搭话,瞥见他遮住了面目的白绸,才心情复杂的应道:“嗯……很漂亮。”
云飞星的修行自蔽双目,封闭视觉,以心观世,并没有领略皮相与色彩的能力,半空中的烟花在他感知里只是一团散发出高热的微小能量体。
但凡事福祸相依,如此一来他的另外几感异常灵敏,听觉、嗅觉、触觉、甚至是对万物的能量感知,远超常人。
他本就天赋异禀,又在静石长老的指点下如此独辟蹊径,便造就了这样千年独一人的奇才。
“我看不见。”云飞星平静的陈述,他的手自然而然的触碰到了林乐凡的手腕,“你同我说。”
冷硬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在命令,林乐凡自是不敢不从,只是平日里的畅快豪情荡然无存,干干巴巴的叙述了一番颜色和形状,可惜也不知这些概念是否还深藏于云飞星幼年的记忆里。
云飞星安静的一言不发的听着他的声音,那只透着凉意的手顺着他的手腕向上抚去。
这种感觉和信号,林乐凡早已不陌生了,他心中原本抗拒这一切,但想到自己当下的处境,还是默不作声的选择了接受。
云飞星的身躯很快就贴了上来,有些沉甸甸的倾斜在林乐凡身上,白绸掩去了他的容貌与神情,但想必依旧是那般寂静冷然。
林乐凡已经很了解云飞星的意图和作风了,即便是以清修为主的修士,也自当会有诸如此类的本能欲求,不然又何来“双修”、“道侣”之说呢?
恪守清修的修士当然可以以清心诀化解欲念,隐仙宫与那些作风奔放的门派不同,并不提倡纵情声色,但若如云飞星这般不想的,虽不得过于纵欲放浪,却也可以与人同修,所以才
有了汐梦君作为道侣。
而这等与少宫主同修的机会,只怕自荐枕席的不知凡几,可惜林乐凡完全不是个可塑之才,根本无法与云飞星同修,不然修为也不可能止步于此。
这样的行为,于他们之间,不过只是纾解最原始的本能,无关修行。
但即便是这样,他引诱少宫主的风声一经传出,还是令许多修士都妒火中烧,疾之如仇。
林乐凡确实已经深谙此道,他任由云飞星的手探入他的衣衫,抚上他的腰侧,被推按着抵在了树上。
这里离永望城还有一段距离,杳无人烟,只有城里的灯火和空中的烟花映照过来。
林乐凡顺从的任由那双手摆弄,下腹也很快感觉到了某个熟悉的硬物。
意识到身上的衣衫所剩无几,云飞星也越贴越近,颈侧也被熟悉的犬齿不清不重的咬了一口,林乐凡怎么会不知道之后的步骤。
他有些慌张的出声阻拦:“等、等一下……今天还没有准备过……”
这“准备”自然也不可能是劳烦云飞星的,林乐凡褪下裤子,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他略微抬起自己的一条腿,云飞星的手便熟练的抚摸上了腿根,将他的膝弯勾在了臂弯里。
林乐凡对这种在野外展露私处的行径多少感到羞耻,动作也踟躇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反倒是庆幸,云飞星以白绸覆面,瞧不见神色,又目不能视,让他不至于那么尴尬,但却能感到另一种冰冷的压迫。
白绸下的云飞星约莫也是“冷眼旁观”着自己这般不堪的姿态吧?
毕竟与衣衫整齐,神情淡然的云飞星比,自己衣衫不整,又在野外赤身裸体,堂而皇之的敞开了私处。
他身上之前的痕迹都已经尽数褪去,结实的胸膛颇有些圆润,用力掐揉便会留下长长的指印;殷红的乳珠在凉风中挺立,每每都会受到更多的“关照”,被啃咬出深重的痕迹。
平坦紧实的下腹下尺寸并不娇小的性器垂软着,而在那性器的根部之下,则是两瓣柔软的贝肉,娇小可怜,含苞吐萼,竟是如女子那般的阴穴。
可林乐凡作为一只狐狸,却并不懂得这么许多,也不明白自己的阴阳之体,他只知道每次云飞星定是要入那里的。
但那里太小了,若不细细展开,便要撑得生疼流血。
至于为什么云飞星明明有了汐梦君那样完美无缺的道侣,还非要对他做这些,定是因为疼爱、珍惜对方,也不忍让汐梦君总受这样的苦楚吧?
毕竟,如他这般低贱的野狐,用于泄欲着实是再方便不过,他不清楚自己是否“好用”,但云飞星对他定然是轻视随意的。
因为即便是在这般野地里,云飞星也可以不管不顾的对他这般……为所欲为……
第 11 章 11 少宫主,求您放过他(自慰前戏、野战内射、下跪求饶
【作家想說的話:】
就是说……少宫主的活真的很烂……
容妹这个妖艳小骚货花活多,但人是真的很烂……(下章就烂给大家看!
这章更新大不大!剧情爽不爽?!需要投票收藏评论关怀鼓励!评论对脆弱的 qjf 真的很重要呜呜呜(也心疼心疼可怜的土狐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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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申明:角色的想法,做得烂事都和我这个主神无关啊啊啊!!!骂他们可以,别上升我!无论哪个文,我只是无差别的一律觉得看他们这样让我看得很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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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的手指试探着触碰上了自己腿间那两瓣贝肉,触手间柔软,却也干涩。
无论多少次,他都难以习惯这样的事。
他不知道其他人都是怎么做的,他没有经历过野兽的发情期,也不能理解那些春宫图中,那些男男女女做这些事时快活的模样。
在他过往对此的经历中,起初总是这般尴尬的独角戏。
他的手指拨开嫩豆腐一样的两片外阴,探入了自己的身体里,甬道里又窄又热,却并不湿润。
面前的云飞星依旧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白绸下的面容也不知道在“看”哪,又或许什么都没看,让林乐凡忍不住就开始忐忑和猜疑。
“看”到自己这般模样和动作,云飞星都在想什么呢?
自己相貌平平,身体想必也并不好看,应当是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的吧。
他无法遏制的想起汐梦君的形貌,肤如凝脂,手若柔荑,眼波流转之间顾盼生姿,眼尾的一抹绯红倾尽天下,绝代风华。
如此美人,作为云飞星的道侣才是天造地设。
不知在同云飞星做这些时,又是怎样的风情万种,一定便是那些书上所描绘的世间极乐了吧?
而自己粗鄙又平凡的样貌、僵硬的身体,与全然不解风情的束手无策,根本就与对方是云泥之别。
他这般想着,心中更是紧张、酸涩,前端的性器垂软着,半点欲火也燃不起来,手指却机械的搅弄着自己的麻木的肉体。
可越是这般,便越是艰涩紧致,那些许的疼痛他尚且可以忍耐,但对于自己身体的“不争气”难免隐隐生出了焦急,便更是难堪无措。
好在林乐凡也总算是稍许对自己的身体有些了解,他用拇指轻轻的按压在两瓣阴唇中,抵在那中间多出来的一块微硬的肉珠上。
他不知道那是他的阴蒂,只知道只要刺激那里,干涩的肉道里便多少能出点水,让之后的事不那么痛苦艰难。
在他不得章法的按揉下,鼠蹊处确实蔓延上某种难耐的酸涩,让他的阴茎微微挺立涨大,包裹着手指的肉穴也开始变得湿润,让整个肉穴都不再那么排斥外物。
林乐凡慢慢的加入自己的手指,就像以往的每一次“准备”一样。
他是外门弟子,只能住在隐仙宫外,近些年来,云飞星会主动来找他,也多半是因为这个。
每当云飞星过来,他便会自觉的独自先做好准备,让里面足够湿润,能够容纳异物,再进行之后的事。
他仍旧记挂着云飞星,尽管云飞星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孩童,也不再如幼时那般与他亲密无间,他变得冰冷疏离,也变得高不可攀。
可林乐凡依旧竭尽所能的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他,哪怕他想要做这样的事,他也会妥协的献上自己并不宝贵的身体。
尽管为人不耻,遭人唾弃,他也都可以忍受。
他将云飞星当做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为了能够见到他才宛如苟且偷生一般忍受着所有人的白眼,死皮赖脸的留在隐仙宫。
他心疼云飞星从小的修行不易,也深知彼此之间的鸿沟,唯恐令他为难,从不敢对云飞星要求些什么。
却那样的宠爱他,将自己能够拥有的所有都献给了他,对他的一切要求都努力满足,听之任之顺之,甚至是那样过分的强求,也都可以忍受……
就连云飞星越来越不需要他,对他冷漠厌弃,他也都毫不意外。
可是,他独独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云飞星要这样对他?为什么他竟会如此恨自己?
即便云飞星的心尖上只有汐梦君,早已对自己万般厌弃,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真的有必要对自己如此赶尽杀绝吗?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呢?要被他如此这般对待?
林乐凡不明白,不过他转念一想,横竖也已命不久矣,实在想不明白的,便也莫要再想了吧。
人生本就是如此,不明白的事远比能明白的要多得多。
但是,难免总还是会觉得有些伤心啊……
林乐凡安安静静的将手指搅弄在自己的身体里,直到入口处已经越发柔软,拓宽到可以容纳四根手指,才算结束。
他将手指抽出,就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低声汇报:“可以了……”
他话音刚落,身前便靠上了熟悉的重量,与他半硬的性器不同,顺着他拓展开的穴口,缓缓挤入的性器炙热硬挺。
云飞星依旧是那般衣冠楚楚的模样,仅有那处少许裸露,与他的身体紧紧相贴。
他的外表仍然清冷干净,贴在林乐凡肌肤上的布料也是丝滑冰凉的,仿佛全身的热度都汇聚在了那个交合的部位。
“呃、嗯……”那东西太大了,即便已经拓宽到四指,林乐凡还是觉得撑得发慌,十分不适,提前开拓顶多也只是不会流血罢了。
他只能尽量放松身体,任由那粗硕热烫的硬物挤开软嫩的贝肉,一寸寸的顶进自己的体内。
他靠在树上,不得已的虚虚环抱住云飞星的肩膀借力时,刚刚开拓过自己的手指染上了些许粘腻,被攥紧在掌心里,用手腕撑着云飞星的肩,生怕那些属于自己的脏污染上对方洁净
的衣着。
即便正与自己紧紧贴合,面前这个人依旧宛如皎皎月光,冰清玉洁,一丝不紊。
就连做这事,覆面白绸也是分毫不乱,纤尘不染的纯白下是无尽的神秘,似是隔绝了一切的冰冷超然,不为所动。
可行这事时,又仿佛未出阁的少女羞怯掩面,欲为何人守贞般不露分毫。
林乐凡清楚的知道,自己终究不可能是那个将手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轻挑,揭下这清冷却也羞怯的面纱,一窥真容的那个命定之人。
于是他便只好,在他面前,几近赤身裸体的于这荒郊野岭,露出狼狈又丑陋的模样。
他的身体被肉刃般的巨物挤入撑开,就连刚刚半硬起的阴茎都软垂了大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到底是哪里舒服了……
为什么那些人总要说用媚术引诱云飞星?他根本就无法与人双修,这样难受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好处呢?
明明已经有了汐梦君,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呢?明明就对自己厌弃至极,为什么还要与自己做这样的事?难道这也是对他的折磨吗?
云飞星的那东西进得太深了,好像把肚子里面都顶起来了,让他觉得即疼又怕,可比起身体的疼痛……
热闹灿烂的烟花不知何时已经终结了,暗沉的夜幕只剩下了寂寥的星云。
林乐凡抬着头,向着天空伸出那只脏污的手,只觉得眼前的星月遥不可及。
他痴痴的凝望着星空,低不可闻的轻声道:“飞星,我好疼……”
他的声音自然没有逃过云飞星的耳朵,他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就着这个姿势动作了起来。
林乐凡的一条腿弯被支在云飞星的臂弯里,身形不算紧密的交叠在一起,随着那硬物在体内的摩擦,他也逐渐适应了体内的巨物。
云飞星的性器足够大,完全可以将紧窄的小穴撑得很满,将所有奇怪的地方都挤压到,让里面不受控制的湿润起来。
但也没有足够润滑到可以完全承受横冲直撞的激烈动作,云飞星总是这样顶得又深又重,压到某些地方或许会短暂的让林乐凡感到有些酥麻,可顶到深处时便让林乐凡感到有些疼痛
可怕了。
“唔……”林乐凡一如既往的咬牙忍着声音,默默的承受着。
云飞星总是很持久,他这样修为的修士,精力充沛再正常不过。
林乐凡不知这到底是舒服还是难受,放空自己时便苦涩的猜测:汐梦君何许人也,断不可能如自己这般随时随地的任他为所欲为,所以他才将这些多余的精力发泄在自己身上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乐凡浑浑噩噩间只觉得腰都要被摇散了,穴里的水都要被磨干了,说不上来是难受还是别的什么。
云飞星的动作越来越大,即将释放时,林乐凡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扫在了自己的颈侧,随即颈侧便是一阵疼痛,是云飞星重重的咬住了他的脖颈释放了。
他的体内深处骤然被打入了一股精液,有力的浇灌在身体的最深处,林乐凡闷哼一声,只觉得肚子里被灌得更满了,入口处也黏黏糊糊的,好似都要粘在一起了。
许是因为还记得这是在野外,云飞星仅一次便偃旗息鼓了。
他很快就抽离了林乐凡的身体,略微退开,他本就衣冠整齐,稍稍打理便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清爽,重新变回了一贯清冷高洁的模样。
但林乐凡就不一样了,他本就衣不蔽体,此时又被撞麻了腿,无力的靠在树干上了,性器半硬不软,根本就没有释放。
云飞星转过身去,徒留林乐凡独自狼狈,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他可笑的独角戏。
林乐凡已经习惯了他对自己这样用完就扔的冷漠姿态,心中早已疲惫难受到麻木,但此时眼见云飞星即将离去,他还是感到了迫切。
林乐凡顾不上将自己收拾好,便慌慌张张的急切喊道:“少宫主!”
这是林乐凡第一次如此称呼云飞星,云飞星不由的一怔,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他。
只见林乐凡仅披着刚刚的衣衫,近乎赤身裸体,却是膝弯一曲,缓缓的对着他矮下身来,单膝跪地。
云飞星仍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光风霁月得方才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林乐凡见状,用力的闭了闭眼,他的鼻腔泛上一阵酸涩,不仅仅是因为此刻的屈辱,更是因为如此一来,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也彻底终结了。
他将另一条腿也曲了下去,完完全全的跪在了地上。
赤裸的膝盖抵着凹凸不平的泥地,腿间那个刚刚被使用过的小穴正向下滴着浊精,有的沿着腿根拖出了长长的湿痕,还有的则拉着银丝掉在了地上。
晚风习习扬起他垂落在肩上的长发,露出颈侧那个被啃咬的颇深的牙印,他的容貌明明并不娇媚柔弱,狼狈的状况和低声下气的模样,却透出了一种难言的淫靡脆弱。
“少宫主,今日的一切皆是我胆大包天,用计蛊惑看守,才诱得他将我放走,与他毫无关系!”林乐凡沉声道,“望少宫主明辨是非,莫要对他问罪!”
云飞星静静的面对着他:“你如何蛊惑他?”
“我……”林乐凡张了张口,随即扯出一道难看的笑,“以狐妖媚术……”
他话音刚落,云飞星便骤然闪到他身前,冰冷的手指如铁钳般掐住了他的下颚,冷声问道:“狐妖媚术?便是也同他做这些吗?”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林乐凡的下颚被他捏得生疼,或许在云飞星看来,自己无论生死,都该由他掌控,当然也不能忍受他这个所有物的“背叛”。
为了避免十一被迁怒,林乐凡立刻矢口否认:“没有!”
“是我算计、欺骗他,他将我错认成他的救命恩人,我就利用他、威胁他助我出逃!”
云飞星居高临下,冷淡道:“撒谎。”
他的手指松开,林乐凡的心也跟着一落,他连忙弯下腰,将脑袋深深的埋在地上,舍尽了最后一丝尊严的匍匐在地,跪在了云飞星面前。
“少宫主!这是我第一次求你、您,也是最后一次!”他凄声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您不要归罪于十一!”
“本就是我痴心妄想想要逃出隐仙宫,苟活于世,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林乐凡想到可能会面对的后果,便因为畏惧而不停的哀求,“我知道您对我厌恨已久,是我不自量力,愚蠢
又低贱,无法体谅少宫主的心思,没有谨遵少宫主的教诲,都是我不对!”
“但十一没有做错任何事,少宫主,我求您了,就当是看在……”他顿了顿,还是颤着声说了出来,“刚刚那些事的份上,求您不要迁怒于他,放过他,最起码,放他一条生路吧…
…”
这是林乐凡第一次向云飞星下跪,是他第一次同其他人一样叫他“少宫主”,也是第一次求他。
可却是为了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甚至将自己的身体都当做替对方求饶的筹码。
林乐凡只觉得自己无比的卑贱,以色侍人后,又像一条肮脏的狗一样跪在云飞星的脚边卑微乞怜。
却没发现云飞星下颚绷得死紧,身上冷意更盛,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越捏越紧,手心里的鲜血甚至都顺着洁白的手指流了下来,在指节上凝聚,然后滴落在地上。
“用这跟我谈条件。”云飞星的声音冰寒刺骨,“你配吗?”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如同雷霆万钧,将林乐凡本就佝偻的背脊彻底压进了满是尘埃的泥土里。
林乐凡浑身僵硬,原来哀莫大于心死便是这样的感觉……
可他的手却仍旧不顾一切的抓住了云飞星的衣摆,每一句话都好似剜在自己的心口上,干脆的嘶声承认道:“不配、我不配!对不起,我根本就配不上你,是我不自量力!”
“我一直都在妨碍你,也根本不配与汐梦君相提并论,但是……”
“少宫主、云飞星!”他豁出了所有,孤注一掷,尊严也好,性命也罢,身体就更不消说了,但求的不过是那一件事,“你刚刚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跟你回去,你就不会动十一!”
“这么多年,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我只求你这一件事!”他的姿态无比的丑陋,声音也喑哑难听,“看在我们过往所有的情分上,看在我曾经也帮过你的份上,所有的一切,我只求
你,放过十一!”
“你恨我也好,要杀了我也罢,我任凭处置,只求你、求您……”
林乐凡将扎根于血肉中的,只属于他们的所有的过往都硬生生的撕扯出来,用鲜血淋漓的残垣断壁揉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肮脏筹码,只为了换取眼前这月下神袛哪怕一丝的怜悯……
可冷月无情,他手中攥紧的衣摆被一寸寸的抽离,寂静的黑夜里,只有晚风无声作答。
不知过了多久,那一贯清冷的声音如冰棱般刺穿了他:“我没有答应过你。”
林乐凡一阵恍惚,按捺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禁不住夺眶而出,一滴一滴的砸进了泥土中,他佝偻着身子,哭得悄无声息。
那他又是为什么要跟云飞星回去?又是为什么要忍受他那样的欲望?现在跪在云飞星面前的他……到底算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以这样卑贱丑陋的姿态,赤身裸体的匍匐在泥地上,淫贱下流的敞开了自己的双腿还不够,还要折断自己的膝盖,踩断自己的脊骨,彻底碾碎那颗本就伤痕累累的心。
云飞星总是在他自以为是的认为已经认清了现实,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会再被轻易摧毁时,轻而易举的再度将他击碎。
直到他粉身碎骨,化作尘埃,隐入尘土,再也遍寻不见……
第 12 章 12 送给你的礼物(容妹大烂人预警
【作家想說的話:】
前面很多人都已经猜到了吧,是的,容妹真的老坏了,下面是他的发癫场合了
朋友们不用太急重生后修罗场这个东西,谁说重生前就没有呢?
只是土狐狸真的无知无觉罢了(但这不是更香了吗?!
大抵是没有耐心再同林乐凡拉扯,云飞星收了那缕让他化作人形的灵力,将他又变作了狐形,捞进了手里。
如林乐凡这般修为低微的狐妖,在他们手中,也就只有这样被肆意变换,搓扁揉圆的份。
云飞星也好,容纤影也罢,就连十一这样的内门弟子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处置他。
自己也着实是……太无用了……
林乐凡一片寂然,浑身脱力的被横抱进云飞星的臂弯里,可能是怕他脱逃,或是再出什么幺蛾子,云飞星的双臂如铁钳那样,搂得很紧。
林乐凡已经没有心力再顾及是否会弄脏对方,现在,岂止是他身上的尘土,他腿间被射进去的浓精根本就没有导出流尽,即便变作了兽形,也难免从那私密之处溢出,糊在周边的绒
毛上。
也沾染上了白璧无瑕的云飞星,一路回到隐仙宫时,云飞星将红狐搂进了内衫,彻底隐入了怀中。
恐怕任谁都不会想到,冰清玉洁的少宫主竟贴身带着这样一只肮脏的凡狐,身上不止染上了野兽的臭味、脏污的尘土,还有男人腥稠的浊精……
或许能这般弄脏这皎如天边月的隐仙宫少宫主,也已是虽死犹荣了。
林乐凡被重新送回了地牢,就像无人知晓他化作狐形出逃,此时也无人知晓他这般回来。
云飞星骨节分明的手掰开了狐狸尖尖的嘴,露出锋利的兽齿,但这头山林野兽此时仅是这样毫无攻击性的微张着口,任由对方摆布。
云飞星将那枚已是入了魔的黑色妖丹按入了林乐凡的口中,引着那妖丹重归丹田。
再度化作半人半兽的形态后,林乐凡重新被锁进了捆仙锁里,他失魂落魄的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云飞星大约是站在一旁,看了他一会儿,林乐凡不清楚多久。
这一天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令他身心俱疲,他宛如受伤的野兽一般躺在冰冷的石砖地上,蜷缩起身子缩进了墙角。
他用手抱住脑袋,杜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与画面,缓缓的闭上了眼。
这一觉出乎意料的深沉,再度睁开眼时,他仍旧感到恍惚,仿佛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可当他看到除了他之外,空空如也的地牢时,心脏便漏跳了一拍,往下重重的一沉。
他不愿去想那些,靠坐在墙角,将脑袋埋在了膝盖里,环抱住了自己。
今天是第几日来着?第六日?还是最后一日?
罢了,反正也快要死了,一日两日,又有何分别?
这样浑浑噩噩的时光也不知过了多久,地牢里再度出现了脚步声。
林乐凡火红的狐耳微微颤动,待到那脚步声在他的牢房前终止,他才小心翼翼的慢慢抬头。
可那眼眸中微弱的希望,伴随着看清来人的那一刻,便彻底消失了。
他多么希望映入眼帘的能是十一那张俊秀却面无表情的脸……
“怎么?”来人语气轻佻的说,“看到我,很失望?”
来人一席与隐仙宫风格截然不符的华冠丽服,金色的长发明亮耀眼,剔透的金瞳边是勾魂摄魄的桃色,在这昏暗的地牢里都显得雍容华贵,不是容纤影,又能是谁?
容纤影耳畔的龙血石闪现出血红的光泽,令林乐凡隐隐感到某种不详的意味,让他逃避的重新低下了头。
“呵!”他见状很是不悦,却还是勾唇笑道,“林乐凡,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
“我今日可是特意来送礼物给你的。”容纤影笑得明媚柔美,可他越是这般和容悦色,只怕也越是歹毒。
林乐凡宁可他如上次那般一见面就锋芒毕露的羞辱自己,也比现在这样口蜜腹剑、笑里藏刀要好得多。
几个月前,他喂自己服下朔川乌时,便是这般笑意盈盈,手上却强扣住了他的下颚,捏开他的唇齿,用修长漂亮的手指,将那乌黑腥臭的“枯枝”按入了他的口中。
当时的林乐凡自是害怕极了,他本就尽量躲着容纤影,但这样的修为差距,容纤影要寻他又怎会是难事?
他被堵在无人的仓库里,无法反抗的承受容纤影的暴行,奚落与羞辱他都早已习惯到麻木,但如此这般将“毒药”塞入他的口中,还是头一遭。
以容纤影的修为来说,若要杀他,根本无需这么麻烦。
那粗糙恶心的“枯枝”被容纤影强行顺着他的舌头按进了喉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苦腥,林乐凡原以为他只是想要以此折磨自己,毕竟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被直接吞咽下去?
但那“枯枝”却随着他口中的热度,逐渐融去粗粝的表皮,竟顺着他控制不住吞咽唾液的喉口直接滑入!
为了保证他完全将其吸收,容纤影甚至还饶有兴致的用手指把玩了许久他的舌头,将那湿润嫩红的舌尖夹在双指之间,翻来覆去的搅弄,甚至勾起手指顶着他的上颚勾弄。
容纤影终于松手后,他又惊又怕,口中难受至极,跪在地上,揪着胸口干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只留下满口的苦涩腥臭。
彼时,他还不知那是可以让他堕魔的朔川乌,只当是容纤影折辱自己的新花样,或许是什么折磨人的毒药。
可过后的几日,他都并未感到不适,便也就将此事缄默于心了。
他不会节外生枝的告诉云飞星这些,云飞星一贯不喜他与容纤影接触,许是怕自己这样的野狐脏了汐梦君那双倾城绝世的金眸吧。
更何况,即便没有与人那样亲近过,林乐凡也明白道侣究竟是怎么样一回事。
修士的道侣只能有此一人,云飞星那般珍惜容纤影,也定是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的。
自己这样低贱尴尬的存在,宛如人类社会中的“通房”,连个“贱妾”都算不上,又怎配在汐梦君这样光彩夺目的“原配”面前出现?
所以,当时他什么也没说,也愚蠢的自以为瞒过了云飞星的耳目。
殊不知云飞星不止早就知晓了他与容纤影的交集,更对容纤影给他下了入魔的朔川乌心知肚明。
可云飞星就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即不点明,也没有半分要挽救他的意思。
不过这些也都不重要了,林乐凡将脑袋抵在了冷硬的石壁上,牵出了一丝随意的笑,视线飘忽的落在地上。
面对这样赤裸裸的无视,容纤影自是恼怒非常,他伸手捏住了林乐凡的下颚,逼迫他看向自己,就像那天一样。
“我在跟你说话啊,小凡哥……”他的声音抑扬顿挫,虽面上是笑着,但那声音却是咬着牙根的。
往常的林乐凡别提忽视他,就连听他说句话都如临大敌,哪里会像现在一样漠然?
容纤影看了看他失焦无神的双眸,哼笑了一声:“罢了,今日可是来送你礼物的,我这般心善,便暂且不同你一般见识了吧~”
他从宽袖中的乾坤袋里取出了一物,放在林乐凡的腿边,那是一个精雕细琢的乌木长盒。
林乐凡早已疲于应付他无穷无尽的戏弄,依旧默不作声的并不看他。
容纤影眯起金色的眼瞳,不快道:“这可不是收礼物的态度啊,小狐狸?”
林乐凡仍然一动不动,容纤影将他更逼进了墙角,他的双臂环上了林乐凡的腰,金发扫在他的肩上,侧着脑袋,将鲜艳的嘴唇贴在了林乐凡的耳边,冰冷的命令道:“打开它,林乐
凡。”
林乐凡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此刻那蛇正吐着蛇信,扫在他的耳畔,发出十足威胁的声响。
他感到厌烦,只想打发走面前的容纤影,便也就听之任之的遵从了他的命令。
他伸手揭开了那个繁复精美的乌木盒,引入眼帘的根本就不是与这精致器皿相符的奇珍异宝,也不是林乐凡想象中的毒药或刑具。
却比那些都更锥心刺目百倍!
那是一只僵硬惨白,毫无血色的手。
从小臂的中段被齐根切下,切面干净利落,断肢的大小刚好能够装进这漂亮的乌木盒中,切口整齐,鲜血凝固。
那只手上覆盖着一道淡白的疤痕,从食指根部横穿到手腕……
林乐凡认识这只手。
“……三年前,我身负重伤,倒在隐仙宫外二里的野地里,是你将我带回来的,你还记得吗……”
“……当时我浑身鲜血,本就辨不出相貌……”
“……那时留下的伤痕,现在都未尽消……”
林乐凡自以为早已心如死灰,可他的瞳孔却剧烈的颤抖着,浑身的血液也随之冰冷凝固。
那是——十一的手……
第 13 章 13 哪怕是恨我,也是极好的!(病娇发颠
【作家想說的話:】
容妹真的有那个大冰,艾瑞尔跟他比那都是情绪稳定、精神正常、思想健全的了,说实话我觉得艾瑞尔真挺完美一鬼妈妈了,有什么可骂的呢?(不
不过这种病娇疯美人真的亚米亚米~
上章友友们居然还觉得是容妹自爆,自绝后路,可真太小瞧容妹了吧?
他只会狠狠踩住情敌头花,把所有屎盆子都扣别人脑壳上,一分颜色都能开出十间染坊,无所不用其极
下章就要为骑脸输出蓄力了
林乐凡无法遏制的凝视着那只手,目眦欲裂的,死死的紧盯着。
他妄图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用以证明这只手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一只。
他甚至想要用颤抖的手指触碰那只断手,试图揭穿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拙劣的幻术。
的确,以容纤影的修为,要如此蒙骗他,一定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但他的手还在半空中,就被容纤影拦截。
容纤影将他的手抓在了手中,恍若纠缠索命的冤魂厉鬼,柔若无骨的将他纠缠,阴毒噬心的话语也如烟似雾的萦绕住林乐凡,将他围困。
“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容纤影浅笑着邀功,“这可是我昨夜好不容易从子寰手里夺下的呢~”
“小凡哥当真是好大的能耐,这便是你勾引子寰所用的狐妖媚术吗?”清澈的声线温柔的低喃道,“才不过相识几日,便诱得别人为你背叛师门,趁着夜色护你出宫不说,还与你在
城中私会。”
“怎么?将你放走以后,是准备一同私奔吗?”
林乐凡垂着头,仍旧沉默不语。
容纤影的神情逐冷了下来:“不否认吗?”
“呵。”他阴冷的笑道道,“可怜昨夜还是没能逃出生天,不过你只是被带回来而已,那个受你所惑的叛徒,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啊~”
“你的眼光实在不怎么好呢,这样小小的蝼蚁简直不堪一击。”他眼尾的艳丽,宛如刺眼的鲜血一般猩红,“温柔”的笑道,“这只手,可是我为了你,从子寰手中好不容易夺下的
啊~再迟一瞬,你便再也瞧不见‘他’了,只有一地的游尘飞灰啦。”
林乐凡见识过容纤影的招式,汐梦君容纤影所属的天音阁以五音六律、品竹弹丝之韵为独门功法。
阁内的弟子们多以器乐为兵,天音阁的阁主妙铃仙子便是以一把上古成周铃傲立修真界。
铃声一动,千里之外,断人心魄。
天音阁的阁内作风较之清修禁欲的隐仙宫也更为风流风雅得多,阁内弟子的修行炼化皆少不了器乐傍身,自是引商刻羽、鸾鸣凤奏,一派高山流水、逸韵高致。
故此,汐梦君这样艳丽华贵的衣着打扮在隐仙宫虽尤为惹眼,在天音阁里却算不得太过张扬跳脱。
而汐梦君的修为虽及不上云飞星这样前无古人的奇才,却也绝不低微,一手万萦丝无影无形,丝随意动,顷刻之间便能使目之所及之物豕分蛇断,杳无音尘。
他拥有这样强悍的实力,能从云飞星下手的瞬息之间夺下这只尚且完整的断肢便也并不奇怪了。
难怪这断肢的切面被分割得如此干净利落,原是这汐梦君手上的万萦丝……
容纤影明明拥有那样的修为和实力,自己在他眼里分明就是蝼蚁般的存在,只需弹指之间就能让自己也支离破碎、顷刻毙命。
这让他如何不惧?
可他却总是如逗弄一只阴暗可笑的丑陋老鼠这般,对自己奚落羞辱,百般折磨。
林乐凡不曾怪过容纤影,容纤影与云飞星本就天造地设,是自己实在多余,坏了他们的情缘。
即便云飞星与他早已有名有份,对他的心悦爱慕又如此日月可鉴,但自己这般尴尬古怪的存在,到底还是令他如鲠在喉,遂心生怨怼,妒火中烧。
他总以为容纤影不过也是同他一样,为情所困之人,他本以为自己不会恨容纤影,更舍不得恨云飞星。
但他终究是想错了。
他看着那只了无生气的断手,想起昨夜的屈辱荒唐,他如同最低贱的淫兽,用自己的身体极力取悦云飞星;将自己的脊背连同最后的一丁点尊严都匍匐在了云飞星的足下,低入了尘
埃里;用往昔所有的一切作为筹码,只求云飞星能够放十一一条生路。
可这一切在云飞星眼中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且不值一提,他几乎根本就不想垂听分毫……
所以在将自己捉回后,便立刻……
十一私自放走入魔的狐妖,还妄图以凡狐的尸身瞒天过海,本就违反了隐仙宫的规矩,违背了自己的职责,若被人发现,理应被问罪责罚。
而处置他的人,若拥有少宫主那样的决断权,不仅无可厚非,甚至毋庸置疑。
身为隐仙宫的少宫主,云飞星做得十分完美,在当夜就警觉的抓回了自己这个被放走的逃犯,而后又当机立断的处置了背叛职责,乃至于背叛了隐仙宫的弟子。
解决了一切的同时也顺手清理了门户,无论怎么看,都是隐仙宫当之无愧的少宫主。
没错,他一贯都如此完美无缺,也从来都没有行差踏错,从未做错过任何事!
云飞星永远都是对的!
而错的……自始至终,就只有林乐凡自己。
“哈哈……”林乐凡看着那只断手,无法遏制的低笑了起来,他的胸膛微微发颤,喉咙里的声音嘶哑又难听,但却越笑越大声,直至放声大笑!
他笑自己的弱、自己的愚、自己的痴……终是害人害己。
他笑得眼角都渗出了泪花,笑得宛若疯癫,整个地牢都回荡着他猖狂亢奋的大笑。
是他贪生怕死,是他心存侥幸,亦是他自私自利,妄图以过去的情分换取在云飞星手底的苟且偷生,却对十一所可能面临的遭遇掩耳盗铃!
这所有的一切,皆是他害了十一!
全部、全部,都是他的错!
容纤影被他忽视至此,按捺已久的脾气终是忍不住爆发了,他一把将林乐凡按倒在地,抵着他的肩质问:“你就这么想同他在一起吗?!”
“不过寥寥数日,便如此牵肠挂肚!”容纤影怒道,“你就这么水性杨花?!”
“那我便要你知道!”他的言语宛如世间最恶毒的诅咒,“与你扯上干系的,统统不得好死!”
水性杨花?
林乐凡不明白他在气什么,不过再多的解释,在容纤影面前都毫无意义。
他早已声名狼藉,再多几条罪过又能如何?他又何必再为自己解释什么?
他的肩膀被容纤影按得生疼,笑得泪眼模糊的双眸映照出容纤影的模样。
这实在是一副倾尽天下的仙姿玉容,金发金瞳耀眼迤逦,衣着华贵靓丽。
他生得这般美,肌肤都白玉无瑕,每一寸的轮廓都仿佛鬼斧神工的精雕细琢,一双亮金色的透彻双眸如骄阳般光华夺目,而眼尾处那抹艳丽的绯红,便如轻抹朱砂,靡丽纷华。
却也如杜鹃啼血,永远悲泣着求而不得的血泪。
多么的美丽动人,又多么的引人生怜……
林乐凡是不想怨他的,他总觉得自己与云飞星终归亏欠这容色倾世的汐梦君许多。
可是现在,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主动伸出手,抚上了那副绝代风华的绮丽容颜。
容纤影似乎也被他的胆大包天惊呆了,一敛怒容,措不及防的看着他,竟是第一次露出了因为惊讶错愕而显得无辜柔软的神情。
“容纤影。”林乐凡看着他,轻笑着说,“我恨你。”
他本可以浑然不知的去死,本可以以为自己的哀求也许有用,本可以不必被打碎这最后一丝苟且的幻想……
可容纤影却连最后一点时光都不愿放过他,即便他浑然不知,也要特意让他窥见这般鲜血淋漓的残酷真相,折磨自己到这般钻心蚀骨的地步,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他们这般修为低微的修士,无论是他也好,十一也罢,在云飞星和容纤影的手中,不过都是微不足道的蛇虫鼠蚁,何至于让他们这般大人物如此费心?
容纤影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静静与他对视了半响后,竟展颜露出一个欣喜到狂热的笑:“你终于,看我了……”
他白皙修长的手覆上了林乐凡抚在他脸颊边的那只手,不容逃离的紧紧按住,侧着脸颊靠进了他的手心,无比甜蜜的笑道:“呵呵,小凡哥。”
“只要你能看着我……”他歪着头嫣然一笑,如诗如画,“哪怕是恨我,也是极好的……”
林乐凡觉得他真是疯了。
也不知是被云飞星逼疯了,还是被自己气疯了。
不过都随便吧,他已经受够了,他再也不想理会这些给予他痛苦、绝望的存在了……
反正他已经快死了。
第 14 章 14 他好像一条狗(指奸雌花发现情敌精液、破大防
【作家想說的話:】
这三位,属于是,各破各的防……
容妹,你真的好变态,噫——(容妹:老婆摸我可以 doi,好耶——!
容妹活好(主要靠阴暗批脑补),但是人烂,醋得发起疯来还乱咬空气乱咬人
土狐狸连自己长批都不明白,根本不懂他在干嘛:?他好像条狗
少宫主是真的活烂还无口,只能说十分伤感情了,思而不学则殆啊少宫主(摇头
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也感谢 koala 大佬的大别墅,送本土狗上首页哈哈哈!!!
那么下面会发生什么呢嘿嘿嘿,爱看的老铁们扣波评论让我看看这么诡异的 xp,同萌有多少???
可惜容纤影的喜悦也并没有持续太久,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林乐凡的颈侧,那里有一个新印上去的咬痕。
容纤影的笑意顿时敛了几分,他葱白的手指顺着林乐凡的脖颈滑下,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喉结,仿佛即将割破皮肉,撕碎他的喉管。
他的手指勾开林乐凡的衣襟,毫无顾忌又好像顺理成章的扯开他的衣物,露出大片小麦色的健康肌肤。
林乐凡身上先前的那些痕迹早已消退得一干二净,前几日被抠弄出血的乳晕也已经掉了痂,长出了嫩粉色的新肉。
昨夜毕竟是在外头,云飞星草草了事,也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
“谁咬的?”容纤影在他身上找不到其他线索,手掌便圈住了他的脖颈,声音阴冷的问。
林乐凡躺在地上,头侧向一边,并不看他。
容纤影恼了,掐住他的下颚命令道:“看着我!”
林乐凡任由他动作,可被迫转向他的双眼却是空洞无神的,就像是已经凝结的深色琥珀,再也无法封入任何外物。
容纤影只觉窝火,便更过分的摆弄起他。
他冷笑一声,勾住了林乐凡的裤腰,缓缓向下拉扯。
以往的林乐凡很是抗拒这样的行为,他虽不明白自己身体的异状,但每次做过那事后,那里的痕迹到底还是太重了,任谁看到了,都能知晓发生过什么。
他虽是狐妖,却其貌不扬,也根本不会什么狐妖媚术,却被辱作勾引少宫主的骚狐媚子,更有甚者,甚至还谣传他早已与宫内许多修士有染。
任何人都不喜欢被这样淫辱、诋毁、唾弃,即便他只是一介修为低微的凡狐,亦是如此。
所以他当然不希望身上的痕迹被任何人看到,在坐实一切肮脏流言的同时,也被人开肠破肚的绑在众目睽睽之下,赏玩取乐。
但现在,他早已跌入谷底,即将死无葬身之地,这些细枝末节又有何妨呢?
林乐凡整个人都好似浸泡在朦胧的水里,放下所有后沉到了深渊的最底部,竟感到了某种难言的轻松。
他毫不抵抗,浑浑噩噩的任人摆布。
容纤影见状,丝毫没有任何得逞的快意,反而更感到一种无端的焦灼。
他褪下了那条并不厚重的裤子,露出了那双笔直修长的双腿,林乐凡的身躯终于一览无余的袒露在他的面前。
他瘫软在阴暗冰冷的地牢中,捆仙锁束缚在他的四肢上,牵出长长的锁链,也压制了他的修为,让他化出了半兽形的狼狈模样。
他深棕色的长发披散在地上,脑袋上是棕红的狐耳,容貌英挺俊朗,可那双深琥珀色的兽瞳却空茫的转向一旁,无喜无悲。
他的颈侧带着暧昧的咬痕,完全被敞开的衣衫露出小麦色的肌肤和流畅的肌理,饱满的胸膛几不可闻的微微起伏,紧实的腹部结实有力。
那条火红的大狐狸尾巴也同主人一样,大喇喇的垂在地上,修长的双腿略微弯曲,袒露出平日里被衣物遮掩住的私密地带。
阴茎垂软在腿间,肉根之下是一个有别于雄性动物的性器官,两瓣柔软的贝肉略有些松垮的裹住脆弱的内部,缝隙间露出一点艳红的内阴,竟是个雌性动物才有的阴穴。
这是一头雌雄同体的野兽。
容纤影的金眸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却又很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外表看似纯洁稚嫩的小穴,实际上早就已经被人肏开了,就连现在都不能完全合拢的露出一条艳红的小缝。
容纤影咬紧了牙根,连鼻翼都几乎控制不住的微微抽动,他一把支起了林乐凡的腿弯,分开他的双腿,仔仔细细的盯着那处。
肥软的肉花被略微牵扯开,立刻露出了里头肉嘟嘟的花蒂和红艳艳的花瓣,嫩红的小阴唇上还隐约可见些许半干不干的白浊,由于他的体温,还呈现粘稠的液体状态。由于小肉花被
扯开,竟还微微拉出了几缕腥稠的银丝,淫靡至极!
容纤影简直怒不可遏!
这贱货!竟就这样含着别的男人的精液来见他?!
“林、乐、凡!”他一贯清澈柔和的声线鲜少如此动怒,恼怒至极的厉声逼问林乐凡,“是谁?!”
“是昨夜那个跟你私会的奸夫?!”他的声音阴冷又怨毒,“不过才认识几日,你就这么不知检点吗?!凭什么……”
林乐凡全然忽视的态度让容纤影更加气急败坏,拧住了他的下颚强行转向自己:“回答我!”
林乐凡被他捏得生疼,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能惹得这外人面前雍容华贵、光风霁月的绝世美人汐梦君如此生气?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如此凶狠发怒的模样,容纤影仍旧是极美的,他的金瞳亮得好似燃起了金色的火焰,眼尾的绯色宛如野兽争斗时展现出的最鲜艳而富有威慑力的色泽,妖
冶夺目,惊心动魄,
这便是他们传说中的……上古玄凤之血吗?
可恍然间,他却好像看到那双圆形的瞳仁一瞬之间……拉长了?
还没等林乐凡仔细分辨,容纤影便忽然倾下了身子,将鼻翼贴在林乐凡的身上,用力的嗅闻起来。
林乐凡被他的气息扫得脖颈微微发痒,随后是胸膛和下腹,再到腿根的位置。
林乐凡不明白容纤影究竟在做什么,只觉得他好像一条正在确认气味的狗。
“是云飞星……”他像是松了口气,冷静了不少,却又瓮声瓮气的,十分丧气的模样。
“呵呵……”容纤影嫉妒得恨声讥嘲,“他如此待你,你却还要与他一起?”
林乐凡已经懒得再对他道歉了,容纤影本就是云飞星的道侣,在他看来,身为自己丈夫的云飞星明明已经对他冷若冰霜,厌弃至极,自己却还是要同他厮混在一起,自是极为下贱的。
这句“贱货”倒也不算骂错。
“他这么无趣,能让你快活吗?”容纤影的双指猛然刺进了那朵柔嫩的肉花里!
林乐凡本能的轻哼出声,即便昨夜没有受伤,里面一夜没有清洗的精液也粘粘稠稠的糊在了里面。
那雌穴本就没有多少水,干涩得很,就连林乐凡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云飞星会与自己做这些。
他这样个头健壮的雄性,不仅触摸起来一点也柔软,还身体僵硬,体内干涸,每次都被顶得害怕又煎熬不说,想必在自己身上发泄的人也很难得趣,真不知这些事到底有何快活?
容纤影的手指探入时颇为粗暴,那被雄精糊住了入口的小穴外边还有些粘腻,又被肏开了口,还没有完全合拢,想也知道那肏入进去的性器定是尺寸可观,才会让这挨肏的母狐狸连
屄都还半开着。
他的手指触碰到了里面紧致柔软的内壁,体内的热度令射在里面的精液无法凝固,还黏糊糊的依附在内壁上,让容纤影更是恼火。
他不由的将手指探得更深,依旧抠挖到不少雄精,定是被这样内射的极深,才会这样不能轻易流尽。
林乐凡不会什么法术,这里又没有足够的清洁条件,根本无法轻易洗净,所以小屄里才会到现在都含着男人的精种。
“他明明对你一点也不好!”容纤影的声音里夹杂着几不可闻的挫败和委屈,“你为何还要跟着他?”
林乐凡只当他是在数落自己“争抢”他的道侣,云飞星心中完全没有他,他也根本不配与容纤影相提并论这件事,早已被所有人说烂了。
可容纤影这个当事人却还是一味的钻牛角尖、患得患失,或许这便是多情自古空余恨吧。
“容纤影……”或许是因为爱而不得的同病相怜,面对汐梦君这样得天独厚的绝世美人,林乐凡有些不忍的劝诫道,“放过我吧……”
“也放过……你自己……”
容纤影沉默了片刻,林乐凡能够感觉到他热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几乎以为自己说动了他,可最终,他却还是恨声道:“林乐凡,你休想!”
于是,林乐凡不再言语。
容纤影似是极难忍受云飞星的精液留存在他的身体里,竟开始慢慢的将那些浊精导出雌穴。
而在过程中,容纤影发现除了这些残留的精液和少量水渍润滑外,小穴里竟十分干涩,根本就没有任何水润动情的迹象。
即便早已与云飞星有过那么多次云雨,可他的身体却并不敏感,根本就没有达到仅仅是触碰挑逗,就能变得丰沛情动的状态。
他细细的观察了一下林乐凡的神情和姿态,那是一种百无聊赖的无谓,即没有多少沦陷情欲的混乱,也没有受人淫辱的羞耻。
他冷静得根本不想是在做某些相关于性的事,仅透出了一种发自身心本能的疲惫与寂寥。
容纤影的心底里突然腾升出了某种诡异又热烈的希望,扭曲的快意逐渐荡漾出来。
他愉悦的勾唇笑道:“原来云飞星当真没有让你快活过,哈哈,真是个废物!”
“那么,我来让你快活吧?”容纤影好似终于得以扳回一城,扬眉吐气的笑道,“我可不会像他这么没用!”
林乐凡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不过饶是他再茫然,也察觉到了他好像一副要与云飞星一较高下的样子。
难道这些修为高的修士们对于这种事都有这么强烈的竞争心吗?就连道侣之间也不例外?
他从一开始就搞不懂容纤影,现在更是愈发费解了。
第 15 章 15 他终于有点像个狐妖了(指奸高潮、初次潮喷被吓哭了
【作家想說的話:】
容妹着实抠功了得,这种阴暗批看得到吃不到,成日里也就琢磨这些了,指甲天天保养,一直都保持在最易抠的状态,这把着实属于过大年了,一整个狂喜乱舞
土狐狸(心如死灰):我不过只是你们普雷中的一环
哦……我好爱这种酸楚美妙的误会♂……
容纤影的手指开始一寸寸的按揉着雌穴的内壁,像是在漫无目的的探索,又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林乐凡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觉得这种行为十分枯燥无趣。
可当体内的那两根手指用指腹摩擦上穴里的一处稍嫩的肉襞时,他的下腹突然泛起了一阵酥麻的痒意,过了电一般的顺着脊背蔓延。
他的背脊都本能的微微一挺,腿根也稍稍夹紧了些,绵软的花穴里略微收缩,泌出了热烫的水液,湿滑的裹住那两根手指。
这样的感觉,林乐凡也并不是没有过,可通常很快就会被体内粗硕的凶器再度冲撞得支离破碎,根本无法存续。
但现在体内作乱的手指却与之不同,在觉察到他身体的异样后,便开始打着转的按揉着那里。
那两个修长的手指甚至微微曲起,将肉花里紧窄的花径都撑出一个小小的空间,以二指的指腹抵着那处软肉重重的按下!
林乐凡忍不住闷哼出声,脸上不知不觉的爬上了些许红潮,身体也开始隐隐发热。
他下意识的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直到那两指碾压着那里突然重重的震动了起来,陌生而又剧烈的快感顿时如飞上云霄般完全冲散了他的理智!
“哈——!”林乐凡从不知道自己还能发出这样甜腻又古怪的声音,一时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一种前所未有的莫名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他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耷拉着耳朵,拼命的想要夹紧双腿,就连毛茸茸的大尾巴也一个劲的蜷缩进腿心,试图遮掩住失了控制的私处。
他听到容纤影似乎低笑了一声,随后体内的手指便震颤抽搐得更快更剧烈了!
他用力了捣住了自己的嘴,狐狸尖利的犬齿甚至都刺破了手背,可还是不能完全捂住嘴里的呜咽。
他的双腿用力的蹬着冰冷坚硬的地面,看似是想要摆脱这种难耐的状况,实际上却只把体内的手指夹得更紧。
死死抵住花穴内骚心的手指频率极快的猛烈晃动着,又重又坏!
雌穴上方疲软的阴茎已经完全充血勃起,直挺挺的立在下腹上,从没被真正使用过的雄性器官只比肤色略微鲜艳,形状标志,尺寸也并不小,可惜却从未被人疼惜过。
垂软在雌屄上的阴茎勃起后,肥厚贝肉间的阴蒂就完全暴露了,早就因为情动而骚红的小花蒂不甘寂寞的从肥软的花瓣里挺立出啦,探出一颗骚红的蒂珠,颤颤巍巍的夺人眼球。
于是容纤影便眯着眼瞧着,目光炽烈狂热,他勾唇笑得邪肆愉悦,用手指按开那蒂珠上,指甲轻挑,细致的拨开肉蒂上的小包皮。
就像拨开最后一层保护花心的柔软花瓣,让包裹其中的艳红肿大的花蕊彻底绽放,展露出含苞吐萼的风情,至娇至艳,尽态极妍。
他插在体内的手指调了个方向,拇指便不怀好意的按上了那桃羞杏让的娇艳蕊芯,一经触碰,便感觉到了包裹着手指的柔媚肉襞更是春潮翻涌。
那花径那里还是先前那片青涩的干涸之地?在细致的揉捻逗弄之下,早已绽放成了丰姿冶丽的肉牡丹。
丰润娇嫩的内外花瓣柔顺舒展,露出嫣红流丹的内里,层层叠叠的肉襞咬住那蕴藏着无穷极乐的葱白,柔情媚态的紧紧与之相拥,春潮泛滥的讨好着,水乳交融。
许是被冰封了太久,那过于丰沛的汁水宛如冬去春来的春溪,冰雪甫一消融,便潺潺而出,仿佛根本流不尽似的,顺着体内的手指不断流淌出来,染得那白璧无瑕的漂亮手背与掌心
里也全是。
容纤影金色的眼瞳死死的盯着那朵在自己手底绽放的糜艳肉花,沉醉了深吸了一口气,敏锐的嗅觉让他完美的捕捉到了所有不曾有过的气味,馥郁芬芳。
于是他的拇指便更是重重的揉搓在了已经裸露在手底的小花蒂上!
“呃、啊!!!”林乐凡再也捂不住声音,他的双眸泛着晶亮的水光,宛如两块通透的深色琥珀,浓郁澄澈的松脂裹入了陌生的情欲,再不复曾经的清明。
俊朗英挺的脸上满是春色潮红,近乎赤身裸体的身躯泛着炽热难耐的热度,半是僵硬半是难耐,无处借力的扭转着身体。
柔韧的腰肢被绷出紧致的线条,挺着腰的动作仿佛一头饥渴的雌兽,在本能的迎合快感的入侵。饱满的胸乳也连带着被挺起在半空,就连两颗根本就无人问津乳头都因为下腹的春潮
而变得艳红涨大,娇俏的挺立在冰冷的空气中。
棕红的耳朵垂在脑袋边微微颤抖,艳俗的大尾巴也因这极度刺激的快慰,躁动急切的摇摆着,拼命勾住了容纤影细白的手腕,紧紧缠住。
至此,有生以来,在他身上第一次展露出了些许狐妖的媚意,骚乱放浪,淫态毕露。
容纤影默然不语,金眸一眨也不眨,誓要将这一幕永远铭刻于心。
他的拇指更用力的挤压在那嫩生生的朱蕊上,狠狠搓揉剐蹭,甚至将那可怜的骚蒂都按入了软豆腐一样的花瓣里,重重碾压!
“呃、不!哈啊啊……”于是这骚狐狸的呻吟也越发大声淫媚了。
可容纤影手下的动作非但没有半点收敛,甚至又往湿滑的花径里挤入了一根手指,随即三根手指一同抽出又顶入,竟就这么大开大合的迅速抽送了起来。
那只手的动作又深又快,保持着一定的频率和深浅,不由分说的强行夯实在花径里,另一只手则圈住了前面挺立起来的阴茎,熟练的套弄了起来。
明明云飞星的东西在他身体里这样动时,他只感到害怕和难受,为什么现在却……
而且前面那个地方,除了他自己生涩的动作,从没有被这么弄过,真的……好舒服……
“呃……啊、啊……呜……”林乐凡早已爽得忘乎所以,双眸迷离空茫,不断淫叫的嘴根本就合不拢声,就连透明的津液都顺着被咬得艳红的唇角淌下。
容纤影抽插的每一下,拇指也同样重重的撞在那早已被把玩的敏感至极的花蒂上,将那争朵媚香肉花都搅弄艳色翻飞。
整朵雌花都被插干得簌簌发颤,抽搐着从花径深处汩汩涌出更多腥甜的花露,便随着仿佛永不停歇的指尖,四散飞溅出来。
终于在一次又被略带弯曲的指节重重碾磨到敏感点时,拧着修长的双腿,惊叫着高潮了。
“哈啊啊啊——!”林乐凡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也早已心神涣散,根本不记得这些了。
他的阴茎硬到发疼发胀,在双重快感的夹击下,痛痛快快的射了出来,浓稠的浊白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弧线,溅落在了被热汗淋漓得泛光的小麦色胸膛上,甚至溅上了自己的下巴。
下面的雌花抽搐着锁紧了体内的异物,似是像要贪婪的汲取精种,可容纤影却毫不留情的用力抽出了手指。
正在痉挛高潮的花穴紧咬着体内的异物,几乎到了黏连在一起的地步,伴随着这毫不留情的抽出,肉穴甚至发出了清脆响亮的“啵”的一声,就像栓塞被抽离一样,听起来淫靡至极。
“呃……唔……”可更令林乐凡崩溃惊诧的还远不不止于此,他的腹腔酸涩到难以遏制,抓心挠肺的叫他绷紧了脚趾,就连双手也控制不住的化出利爪,在地板上抓挠出一道道的白
痕。
强烈的性刺激顺着他的脊柱电光火石般的蔓延到四肢百骸,完全冲昏了他的头脑,就连眼前似乎都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有一瞬甚至听不到任何声音。
就好像整个人被包裹在像棉花糖一样温柔绵软的云朵里一样,飘飘欲仙。
待他终于稍稍回神之际,才发现自己敞开的大腿间,射软的阴茎早已耷拉在了下腹上,可下面那个发了大水的穴,却是意犹未尽的不断抽搐痉挛。
最可怕的是,那从不曾有过的泛滥春水仿佛不仅一副怎么也流不尽的样子,甚至腹腔深处都热烫酥麻,大股的向外涌出来,大敞开的肉花中如同泉眼,竟也喷溅出了一个高耸的弧度!
腥臊微浊的淫水像是射精,却远比射精更多、喷得更高,从雌屄里淅淅沥沥的喷个不停,简直就像是失禁了一样,根本止不住!
“呜……为什么……不、不要……哈啊……”林乐凡完全被身体的异状吓坏了,连声音都急到呜咽哽咽,蹙着眉,含着泪,无比难堪的想要并拢自己的双腿,可就连腿侧和腿间的地
面都被喷溅得一片湿滑,完全就是发了大水。
他从没有过如此强烈的羞耻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希望这一切都快点结束,自己的身体赶紧恢复正常!
可容纤影的手却强硬的按住了他想要并拢的双腿,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不断抽搐着潮喷出淫水的雌花。
“你这是潮吹了啊,骚狐狸。”他的声音喑哑,语调却愉悦至极,“你现在,倒是终于有了几分狐妖的样子。”
明明不久前,这只笨狐狸还根本就不通情事,分明早已被云飞星那贱货玩烂了身子,肏烂的小屄,却还是如此憨傻无知,身体也宛如一片干旱已久的荒漠,了无生趣。
但现在,他却在自己的手里绽放出了前所未有过的风情,成了一汪香艳的春水,喷得好像整个人都是水做的了,媚态横生。
就连自己高潮潮吹了都不明白,就算做了这么多回又怎样?
他的身体,乃至于心,依旧还是如处子一般的纯洁无知。
第一次的高潮潮吹也是被自己的双手所挖掘出的宝藏,如此纯欲撩人,靡丽动人的风情也只属于自己一人!
这匪夷所思的事实叫容纤影兴奋惊喜畅快到了极点,禁不住的喜上眉梢!
林乐凡小麦色的肌肤上喷溅着自己浊白的精液,面色潮红,情态羞耻万分,却也难掩欢愉,春情盎然。
他的身躯并不纤细娇弱,显然是个健康有力的雄性,可此时裸露挺立的胸膛与紧绷的腰肢勾勒出了一道诱人的弧度。
他身上泛着汗水晶莹的光泽,修长的腿间断断续续的持续潮吹着,间或性的喷溅在半空中,洒在地上和自己的腿上,在他的腿间汇聚成一汪小小的清泉,湿热透亮的春水散发出腥臊
的发情气息。
深琥珀色的眼眸沉沦情欲,却也又惊又俱,羞得浑身泛红,活色生香。
如此,才终于有了几分传闻中魅惑放浪的狐妖模样。
“云飞星那个废物,竟从未让你爽过!”容纤影无比畅快的奚落道,“这点事都做不好,还要他做什么?”
“你的身体……”他的手指恶劣的按着喷水的花穴又重重搅弄了几下,感受到手上的更加温热的淫水,欣然自得的莞尔一笑,“明明就很喜欢呐~”
“嗯唔、别……呜啊!”林乐凡那双水润的眼眸惊恐万分的看着他,就连毛茸茸的耳朵都耷拉着,生怕他把自己彻底弄坏。
可穴眼儿里的水却是喷得更加孟浪,在他坏心眼的不断蹂躏挑逗下,淫声惊叫这喷个没完,完全溅湿了容纤影的双手和衣摆。
“不啊啊……停、停下呜……为什么哈、停不下来……坏掉了呜呜……怎么办……”他语无伦次的哭求讨饶,不知所措。
他被这尖锐持久的快感逼道崩溃,从未经历过这样“可怕”体验的愚笨狐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被彻底玩坏了,害怕得流下泪水,哽咽着痴傻的向始作俑者求助。
容纤影见状,根本就按捺不住内心的雀跃,浑身都兴奋到发热发颤,粗暴的直接将这潮喷的笨狐狸从地上扯起,竟也丝毫不嫌脏的将他抱坐到身上,一同坐在一旁的石榻上。
林乐凡的四肢上还拴着捆仙锁,倒更显出几分被囚禁起来,被迫任人为所欲为的禁忌情色。
林乐凡被他抱起来时,根本还没有回神,当他被跨坐在容纤影身上,臀部隔着衣料都感受到了某种并不陌生的硬热时,才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容纤影这样的举动,竟是想要……
好奇怪……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做这种事?
是想要从他身上追寻到更多云飞星的线索吗?
亦或者明白了云飞星是如何对他的,有了这样鲜明的对比,才能更确信并自得于自己被偏爱的事实。
底下的硬热隔着裤子抵在了他腿心的水穴上,缓缓厮磨,林乐凡弄脏了容纤影干净的衣物,好不容易才慢慢找回了神志。
他刚刚才潮吹完,敏感至极,便被那硬物顶得又淌出了许多,翻涌着濡湿了身下人的衣物。
可与他热情的身体不同的,是他早已冷却的心。
他低声,却也漠然的问道:“这是你们的新游戏吗?”
第 16 章 16 生下和我一样的东西,就不会讨厌我了(指抠宫口、威胁生子
【作家想說的話:】
容纤影:砍掉情敌的手,洗掉情敌的痕迹,抱在怀里指奸老婆,喝老婆的血,幻想吃掉老婆美滋滋,斯巴拉西~(一个人就可以把鬼片和 g 向都演全系列
容妹,真的……好美的精神状态……
“游戏?”容纤影的声音陡然一冷,刚刚腾升起的优越感顿时被打回原形。
他真恨这蠢狐狸满脑子都是那装模作样的贱货!
容纤影的手指再度直直的刺入了那口已经被调教亵玩得骚软泛滥的雌屄,这次就连小指都一同进入,四根手指不由分说的直插到了底!
“呜啊!”身上这只笨狐狸完全被勾出了那股食髓知味的骚劲,他的身体不再愚钝的对情欲懵懂无知,而是由内而外的焕发出了被情欲浸淫润透的柔顺媚意。
林乐凡的双臂本能的环住了容纤影的颈背,腰也如鲤鱼摆尾,用力的向上一挺,妄图逃脱这样的入侵。
可花径里潮湿黏腻的肉襞却讨好的裹紧了入侵者,再度谄媚的吞吐了起来。
体内的手指也不复最初的缓慢细心,熟门熟路的直捣黄龙,大开大合的抽插了起来,肥沃的肉花被插得红艳艳的,伴随着过分开合的动作,媚红的肉襞和小阴唇被不断的翻出,带出
飞溅的水渍,糊得穴口乃至于整个阴部都一片泥泞。
前面的阴茎也再度硬挺,热乎乎的抵在容纤影的腹部。
“咿、啊……唔唔……”根本就不成调的呻吟控制不住的溢出喉口,骚软滑嫩的小屄也被插干出“噗滋”、“噗滋”的淫靡水声,光是听着,便是满室的香艳。
容纤影被他环绕在耳边的呜咽淫叫撩得气血翻涌,白皙的脸庞也染上了红霞,眼尾的绯红更是艳色惊人,妖媚得远比林乐凡这个憨傻的土狐狸要更符合“狐狸精”得多!
他的手指也忍不住插得更深更狠,最长的中指指节猛然顶到了最深处一截柔嫩的软肉上!
“嗬、啊啊——!”身上的母狐狸被这一下撞得嘶声尖叫起来,腰线一下子绷直了,环住容纤影肩背的双手也露出了利爪,挠破了他的衣物。
他的腿根紧绷着,修长的双腿难耐至极的圈住了容纤影劲瘦有力的腰肢,毛茸茸的大尾巴爷紧紧卷住了容纤影的手腕,不知到底是要惊惧逃离,还是淫媚迎合。
容纤影只感觉到指尖抵着的那处柔软颤抖翕张着,突然喷涌出了一大股热烫粘腻的淫水,浇灌冲刷在他的手上。
容纤影头皮发麻,下腹紧热到发疼,简直恨不得将怀中的整个人都揉碎在自己的怀里!
他简直难以想象真正的契合在对方身体里,密不可分的水乳交融究竟会是一种怎样的极乐!
云飞星这个不中用废物!简直愚不可及!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废物!蠢材!
不过也多亏于此,他才能享受到小凡哥初潮的滋味……
啊……真是温暖、香甜,又无与伦比的美妙!
这馥郁芬芳也注定了腥甜可口的滋味,好想将他紧紧的圈在自己的身体里,绝不让他离开自己!
即便是死了,也要将他一口一口的拆吃入腹,血骨不留……
让他的血融进自己的血,让他的肉化作自己的肉,让他的骨埋于自己的骨。
如此一来,即便一同腐烂溃败,化作一地脓血,骸骨随风作尘,也同样水乳交融,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嘻嘻……
“嗬……”他愉悦至极的低叹出声,诡异的快意,与浓重的笑意再也无法按捺,令那副倾世绝色的容颜都爬上了令人心悸的诡谲。
他的手指根本没有抽出,就着这个深度,用指腹重重的碾上了那个断断续续喷水的小孔,按着那块软肉用力揉搓出更多汁水。
“嗬呃——!不、呃呃……”身上这只母狐狸已经连完整的声都发不出来了,只会浑身紧绷着吸气,夹紧了屄流水。
他又射了,这回阴茎根本没有被抚慰,便被玩弄宫口的刺激,激得直接射出了精液,落在两人之间,湿热粘稠的糊在了彼此的身上。
林乐凡的个头并不矮小,与高挑美丽的容纤影和修长皎洁的云飞星虽稍有不足,但也足称得上是高挺健壮了。
就算是此时被抱坐在容纤影身上,也不显娇弱,容纤影的另一只手顺着他敞开的衣襟抚上他的后背,按着他的后颈,让他的脑袋低垂下来。
那张英气俊朗的脸早已情潮遍布,浓眉难耐紧促,澄澈的狗狗眼水润迷离,盈着情色意味的泪光,丰润的双唇被自己咬得略带鲜血,凄艳刺目,却还是止不住口中溢出的淫叫。
“好可爱……”容纤影就着这个姿势与他交颈相拥,染上了情欲烈火的音色喑哑磁性,勾唇道,“原来你这般欢喜?”
“好哥哥,你一定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吧?”容纤影的手指戳弄着那处柔软肉口,声音轻如羽翼的呢喃在林乐凡的耳畔,“是你爽得连子宫都降下来了,抵着我的手指不断的潮喷
呢~”
“它已经完全做好了吞精、怀孕的准备呐,馋得直吐泡泡,好可爱……”容纤影环抱住了身上的人,高挺的鼻梁和脸颊的肌肤不断的剐蹭在林乐凡的颈侧,迷恋沉醉的汲取着对方的
气息,“好香啊……老婆,吃我的精,生我的孩子好不好?”
“我知道你一直都怕我、厌我!”他的声音和语气逐渐染上了狂热的怒意,手指也加重的碾在软弹的小泉眼上,“从那时起就是,宁可与云飞星那样的废物厮混,都不愿面对我!”
“不过这都没关系了……”他的语调陡然一转,显得格外妖异,柔声细语的说,“我不怪你,是我模样太丑,吓着了你。”
恍惚间,林乐凡根本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对云飞星爱得疯魔,不仅做的事十分奇怪,说出来的话也更加疯疯癫癫了。
倾世容华的汐梦君,又怎么可能“模样太丑”?
“但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无比雀跃的笑着说,“只要你生下我的孩子就好了啊,娘子!那些凡人常说:没有娘亲会讨厌自己的孩子,只要从你的这里……”
他兴奋得用手指不断按揉着稚嫩的宫口,把那里拨弄的又辣又涩,水都快要喷不出了。
“生下和我一样的东西,你就不会讨厌我了,对不对,老婆?”
他的金眸剔透闪耀,眼尾的绯红艳色无双,唇角的笑意狠戾而又残忍,就像一头美艳至极的妖孽,一只夺魂索命的艳鬼。
“呜、啊!不、不要……”林乐凡的身心都被剧烈撼动,害怕的惊叫着,拼命的怂着腰想要逃离,却被他一口咬在了颈侧,将先前云飞星所留下的痕迹完全覆盖。
林乐凡颈侧一阵刺痛,只觉得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了自己的皮肉,随即竟感受到了热烈的吸吮。
容纤影……竟是在……吸食他的血液?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自暴自弃的逃避,根本就无法让对方失去玩弄羞辱的兴趣,反倒是变本加厉!
这一切都匪夷所思得令人难以置信,林乐凡彻底崩溃了,他忍不住的用力的挣扎了起来。
“呜呜……你到底、哈到底在做什么啊?唔嗯……不要、我不要!”
泪水禁不住的汹涌而下,可他的挣动根本就无法撼动按在后颈上的手分毫,容纤影宛如化作了某种恐怖的野兽,不留给到手的猎物任何脱逃的余地!
激烈的动作反而令体内的手指不断的剐蹭到娇嫩的宫口,连带着整个腹腔都酸酸涩涩的疼,好像要被全部捅坏、捅穿了,再也不能恢复如初了。
“你好奇怪……咿呜……肚子里面、哈、也要被你弄坏了啊!拿出去、出去啊啊……”他哭着抓挠捶打着容纤影的后背,可就算他尖利的指甲抠破了那光洁白皙的脊背,容纤影也仍
旧不为所动。
“呜你胡说……我不会、呃啊……我是公狐狸、不会生、生孩子呜呜呜……”
容纤影吞咽着口中的鲜血,腥甜的热血润着喉管流入五脏六腑,就好像林乐凡的一部分都永远留在了他的身体里。
听闻此言,那双金眸也兴奋得越发晶亮:都长了这么个喷水骚屄了,就连子宫都会被奸得主动降下来吞精,还算什么“公狐狸”?
老婆好笨、好乖、好可爱……好想把他全部都吃掉啊……
第 17 章 17 他输得心服口服(妖艳贱货发骚勾引、内射子宫标记覆盖
【作家想說的話:】
容纤影:给纯洁的狐狸老婆一点骚货震撼
林乐凡:他也太骚了……(目瞪口呆)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心服口服……
哦……我真的太爱这种美妙的误会了♂
容妹就是骚攻诱攻,以后的骚操作只多不少,表面上看林乐凡是狐妖,实际上真正的骚狐狸精另有其人→_→
等等,你们不会被他骚走了吧?
来者何人,无需多言了吧?下章少宫主就当场捉奸!没错啊,这当然要让他看见啊,嘿嘿
那么问题来了:这场捉奸修罗场中,到底谁是小三呢?
吃得香香,觉得有意思的老铁们,投票、收藏、评论扣一波啊,谢谢各位老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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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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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
礼
的
们
友
谢
感
常
容纤影咬好一会儿才终于住了口,他的舌尖轻扫被尖利犬齿咬出的血洞,辅以治愈的术法,令血液凝结。
他咬得很重,在林乐凡的颈侧留下了一个红得快要发紫的牙印,自然也完全遮盖了昨夜云飞星留下的痕迹。
容纤影将手指从水穴里抽出来,猩红的媚肉几乎黏连着白净的手指,恋恋不舍的顺着他的动作被翻了出来。
林乐凡低吟了一声,方才被堵在里头的潮水一经开闸,顿时喷涌了出来,大股的泄洪之后,竟是淅淅沥沥的流个不停,断断续续的落在地上、容纤影的衣衫上。
“哇……”容纤影竟伸手摊开在那喷涌的肉花下,感受着粘腻湿热的春水溢满自己的掌心流淌下去,难掩兴奋的说,“好湿好热,好香啊……小屄都失禁了,果然是只母狐狸呢,我
的好老婆。”
“都是你、非要乱弄!”林乐凡从未尝过这样羞耻的滋味,这种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让他害怕又陌生,几乎想要原地消失。
他把脑袋埋在容纤影的背后,不愿看他,也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你好坏……我讨厌你……”
“怎么了?”容纤影的笑意收敛了几分,有些急切的问道,“是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好吧。”他像是妥协了一般承认道,“你是公狐狸,是夫君、相公。”
尽管身体还在酥酥麻麻的高潮着,但林乐凡被他气到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脑袋是有什么病,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他完全搞不懂容纤影在做什么、说什么、想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被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说八道搅弄成了一团浆糊,还被拧成了麻花,扎起来打了一团死结!
忍不住重重的捶打了他几下:“你、你放开啊!”
他居然对容纤影做这种动作、说这种话,若是放在以前,林乐凡真是想也不敢想的。
容纤影的修为高他这么多,随随便便就能捏死他,他这样的小妖在修为高超的修士面前,也只有逆来顺受的承受他的羞辱与谩骂。
兼之,他又因为与云飞星之间藕断丝连的复杂关系,对容纤影于心有愧,便更是对他退避三舍的忍受着。
如今,也就是死到临头了,才有这样不管不顾,全豁出去的勇气来违抗对方,甚至是主动攻击。
但与他设想中的完全不同的是,容纤影非但没有恼羞成怒,竟然还表现得颇为高兴。
即便他华贵的衣物都被林乐凡弄脏弄破,白玉无瑕的后背也被狐狸尖锐的爪子抓得满是伤痕,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脏和痛一样,将这一切都当做是亲昵的打闹,把林乐凡更按进了怀
里。
“夫君……”他语气轻软的贴在林乐凡耳边,吐气如兰的低喃,“别对人家这么粗暴嘛~好疼啊……”
林乐凡的耳廓通红,又惊又怕,彻底被他吓傻了。
这艳冠天下的美人汐梦君,也不知究竟是多少人梦寐魂求、心醉魂迷的梦中情人;多少人倾尽所有,只为博这美人一笑;魂牵梦萦的只求一亲芳泽,得片刻的倚玉偎香、柔情小意。
可当这些他人的黄粱美梦都砸在林乐凡头上时,他却被惊吓得根本不知该做何反应。
容纤影怎么会这么、这么……
他感到无比的混乱,明明容纤影来时还是那样的咄咄逼人、心狠手辣,现在为什么竟会变成这样?
或许他对云飞星一直便是这样的柔情蜜意,他们是道侣,想必这等颠鸾倒凤的鱼水之欢,早已翻云覆雨过千百回,如此柔情似水的倚姣作媚、小意温存,也确实郎情妾意、伉俪情深。
但云飞星是他的道侣,他的夫君,他这般千娇百媚的引诱勾引自己的夫君天经地义。
可自己却是他们之间卑劣难堪的第三者,为什么他现在竟也要在自己面前这样?
容纤影真的……好奇怪……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一柄粗硕硬热的器物便弹到了他腿间的私处,打在他湿漉漉的腿心里,抵上了那肥软的花穴。
“嗯……”那早就被玩得翻开的小骚花被男人的阳物打得又吐了些汁,林乐凡就是再傻,也知道那是什么。
“夫君这般生气,定是饿得狠了吧?”容纤影风马牛不相及的又道。
饿?
“我来喂饱娘子吧。”
他口中“娘子”、“夫君”、“相公”、“老婆”的一通乱叫,叫得林乐凡脑壳嗡嗡的,更加摸不着头脑。
但杵在腿心的粗硕巨物却开始躁动,硬热的肉根摩擦着突起在外的阴蒂,还要硬实的肉头顶撞了几下,磨得那里热气烘烘,更加泥泞湿滑。
然后沾着这湿滑的春水,碾在了下面大开的肉花上,如同一尾迎潮而上的游鱼,挤开已经被淫弄的软乎乎、湿漉漉的阴唇花瓣,直往里头钻。
“唔、你、你怎么可以……哈啊!”林乐凡的腰拼命向上逃,总觉得不该与他做这事,焦急的喊道,“容纤影!”
可这声音是那么的沙哑而又浸满了情欲,仿佛某种欲拒还迎的娇嗔,潮得都要滴出水来,令下面那柄阳物硬得更大更烫了。
那器物粗大狰狞,但穴眼却又小又娇,好在先前的亵玩早已让里头软成了一滩艳泥,一汪春水,才能温润而泽的吞下那巨大的头部。
“嗯、呜……”里面足够湿软,虽那器物绝不是先前那样四根手指可以比拟的,但林乐凡除了被撑得有些发胀外,没有多少不适和痛楚,只绷着腿,觉得自己都要被烫坏了。
随着硬热的头部和柱身撑开肉襞的褶皱,就着湿润的春潮越进越深的同时,摩擦挤压着穴腔的每一处,荡起更多春情。
林乐凡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也从未想过做这事竟还能如此的……舒服?
明明是被那么大的东西捅穿,完全挤入身体里,却根本没有以往的干涩和痛楚,紧张与不适便也缓解了许多。
容纤影进得顺利,便直接一干到底,硕大硬热的头冠横冲直撞的重重顶到了那个被揉玩得酸涩肿胀的宫口,甚至由于过分的长度,抵着那娇弱可怜的宫口往腹腔里都更深入了几分!
“呜、啊!”林乐凡被这一下顶到浑身发麻,被他按在身上不说,还被彻彻底底的串在了那粗硕的雄根上。
宫口上略微的刺痛不若往常,反倒是为此刻的欢愉锦上添花,刺激得他头皮发麻,脚尖都绷紧着勾了起来了。
他迷迷糊糊的觉得:这种事实在是太奇怪了……为什么,为什么容纤影竟会和他做这些事?
可与他的尴尬迷茫不同,容纤影显然早已乐在其中。
“嗯、哈……”他淫媚的低吟出声,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欲和欢愉,“老婆、老婆,叫我、再叫叫我、哈……”
甫一进入就开始发了疯似的、重重的耸动着腰肢:“好舒服,夫君的里面好热、好紧,好想一辈子都待在里面啊……”
“呃呜……啊……不、不行嗯……嗯、啊……”林乐凡腹腔里的肉襞被搅弄翻飞得一团混乱,他被顶得浑身都在颠簸,就像骑在一匹烈马上,既想要让这匹马停下,却又害怕会落马。
他双眸失神,迷离茫然,眼前都有光晕在闪,生理性的泪水流了满脸。
应接不暇的快感逼得他不断的摇头扭腰,分不清是承受不住的想要逃离,还是被奸得爽到了极致的主动迎合。
他的声音根本就连不成句,可容纤影骚浪的却咬着他的耳朵,清晰的传入。
他怎么也没想到容纤影顶着这样一幅绝顶的盛世美颜,竟会用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气在自己耳边一边娇喘,一边讲出这样的话!
他也从没听过如此孟浪的淫词秽语,这短短几个时辰完全颠覆了他对容纤影的印象。
原来他在床笫之间竟是这样的吗?这么的、这么的……
明明就比他这个狐妖,更像那个传闻中的“骚狐媚子”,且多得多得多!
也难怪云飞星要与他结为道侣,而自己只是个用来泄欲的道具。
林乐凡觉得,自己面对这么个妖媚娇俏、风情万种的“情敌”,着实是一败涂地,输得心服口服。
林乐凡以往还真没看出容纤影纤瘦细窄的腰肢竟会如此有力,他嫌坐着不方便发力,竟还将他抱起来按在了墙上。
他抱着林乐凡的双腿环住自己的腰肢,倾身摆腰狠命撞向靠在墙上林乐凡,几乎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两人交合的发力点上,撞的又凶又猛!
“老婆、嗯……”容纤影激动得简直到了癫狂的地步,咬着他的耳朵喘息着问,“喜欢我用鸡巴亲你的子宫吗?!”
“咿、啊啊!”林乐凡被他不堪入目的淫言秽语激得面红耳赤,神色迷离的嘶声惊叫着,他初尝如此强烈的快感,被这夹杂着痛楚的欢愉磨得头脑一片空白,眼前也是一片空茫的白
光。
他被挤在容纤影和墙之间,被这头仿佛发了疯的野兽凶狠的重重夯实着身体深处最私密柔软的地方。
背后的墙面冰冷刺骨,面前的人却热辣似火,下面随着雄根激烈肏屄外翻出的媚肉简直快要被肏出了残影,肏开了花!
他大口的喘息着,吐出艳红的舌头,绷着腿,拧着身子,所有的敏感点都被狠狠挤到,软弹的宫口也被一次次的顶撞!
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贴在脑袋上,就连艳红的大尾巴都僵直着,他被肏到完完全全的失神、失智,彻彻底底的被身体里又快又重到恐怖的大鸡巴肏傻了……
沦陷在陌生又致命的欢愉里,忘却了时间、理智与自我。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或许是半个时辰,又或许仅是一炷香的时间,容纤影掐紧了他的腰际,就着两人的体重,重重的往深处一顶,头冠狠狠再度的撞在了被撞得酸胀发疼的宫口上!
那上面的小孔似也是对准了泌着水的宫口,抖动了两下,射出了大股热烫的雄精,直直的打进了宫口里,顺着宫颈流入了宫胞。
“呃啊啊啊——!”可怜的母狐狸惊声淫叫着,腿根绞紧了圈住了面前人细窄的后腰,整个人都牢牢的攀附在了面前全盘侵占自己的雄兽身上,仿佛某种致命的依存,若不那样紧紧
纠缠,便要窒息而亡。
下腹酸涩紧绷,子宫里潮吹而出阴精也同样浇灌在体内痉挛紧咬的雄根上,彼此交融。
这两个身体里最私密淫靡的器官,就真的像容纤影那些下流淫猥的话所说的那样,如同热烈的深吻一般,交换着彼此的体液,黏吝缴绕,紧紧的媾和并融化在了一起,再也不分你我。
即便要结束这黏连在一道的“吻”,想必也会发出粘合被扯开的淫靡声响,藕断丝连的拉出长长的银丝……
林乐凡前面的阴茎也再度释放了一回,已经有些稀的浊白甚至溅到了容纤影那张鬼斧神工的脸上。
不过容纤影面上沦陷于情欲的潮红,以及狂热欢愉到有些扭曲的情态,早已不复平日里的毓秀钟灵,更显妩媚妖娆。
他眼尾那两抹撩人的桃色荡人心魂,张口探出猩红的舌尖,舌头摆动幅度极大的慢慢舔掉了脸颊边的浊精,十足刻意引诱意味的含回嘴里,舔着唇抿得滋滋作响,全然就是个吸人精
气的妖精!
沉沦在高潮中的林乐凡也不由看得痴了,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这才该是那些传闻中,妖艳放浪、诱人心神的狐媚吧……
“老婆、老婆……”他的声音甜腻,一边断断续续的内射进怀中雌兽的宫口,一边黏黏糊糊的凑到林乐凡面前,使劲儿的蹭他的耳朵、脑袋、脸颊,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气息都蹭在
对方身上。
“舒不舒服?你喜欢吗?”他金色的眼瞳里满含期待的看着林乐凡,“我做得好不好?”
林乐凡看着他,愣得说不出话来。
“老婆的子宫已经被我标记了,里面全部都是我的味道了。”容纤影兴奋的说,“你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林乐凡不知该作何回应,只感到一阵胆寒。
自始至终,容纤影不过只是通过玩弄自己身体的行为,在与云飞星赌气、角力罢了。
但就为了这样与道侣之间毫无道理的斗气、嫉妒和吃醋,他就连对自己……都可以做出这样的事吗?
“老婆还没满足吧?其实我也是,不过……”他的雄物还深埋在林乐凡柔软温热的身体里,断断续续的吐着精,金眸陡然冷却了几分,唇角也勾起了一抹带着几分戾气的弧度,“有
讨厌的东西不请自来了呢,可真是阴魂不散!”
第 18 章 18 全员小三(捉奸、挑衅展示扇屄潮喷吐精、可怜狐狸崩溃大哭
【作家想說的話:】
※
谁说重生后才能扯头花的?重生前也是可以扯土狐狸不知道的头花的,嘻嘻
这波容妹完全仗着少宫主是个瞎子,骑脸输出啊哈哈哈,之前评论区好像就有人提过,这么刺激的剧情当然必不可少啊!
俩攻争奇斗艳,土狐狸痛苦面具:不想做你们普雷中的一环,放过我……
咋样,是不是完美符合文案:全员小三&全员败犬
土狐狸真的好可怜啊呜呜呜……不过崩溃大哭的土狐狸真的好香香嘿嘿嘿,要是少宫主不在,容妹绝对再放进去,大 do 特 do!(我也想……
各位父老乡亲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来评评理:到底谁是小三?
林乐凡的修为与他相去甚远,根本没有他那么敏锐的感知力,待到他晕晕乎乎的脑袋想明白容纤影在说什么之时,地牢中已经陡然响起了第三个声音。
“容纤影!你在做什么!”这冷冽严厉的声音如三月里的倒春寒,瞬间就将林乐凡给冻清醒了!
是云飞星……
林乐凡的手猛然揪紧了容纤影后背的衣物,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刚射完不久的阴茎也被吓得更软了。
他即想要让自己的身姿躲藏在容纤影的阴影里,又不想继续保持这样难堪的状态。
容纤影是不是有病!
明明都有人来了,他却还是将那个东西死死的堵在自己的身体里。
头冠抵在酥麻酸涩的宫口上,刚刚断断续续射完的巨物根本没有小多少,甚至好像又变硬了,串着他的身体,把他死死的抵在自己面前的墙上。
“你、你出去啊!”林乐凡焦躁害怕的小声道。
即便早已对云飞星绝望,此情此景依旧令他感到无比的尴尬混乱。
这幅奇怪的样子,这种奇怪的事,本来就不能让别人看到的,尤其还是云飞星!
容纤影到底在想什么啊?他明明就是云飞星的道侣,为什么要对自己做这种事?又为什么偏要在云飞星面前?被云飞星看到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
林乐凡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尴尬、羞耻、焦躁反复的炙烤着他,让他觉得一瞬好似都有一生那样的漫长。
“抱紧我啊,老婆。”可容纤影却丝毫不以为意,他竟将双手环过林乐凡的腿弯,就着插入的状态直接将他抱在了身上。
林乐凡为了保持平衡,也只能闷哼一声环紧了他的后背,逃避的将自己的脑袋也埋进了他的肩颈。
可容纤影这家伙却是当真癫狂得肆无忌惮,竟就这么抱着他转向了云飞星!
“少宫主现在还有闲心大驾光临?”他竟荒唐到就着这个紧紧相连的姿势,便与云飞星交谈?!
“明日神殇殿的审判已准备万全了?”
林乐凡一阵晃神,果然便是明日了吗?竟还是云飞星这个少宫主亲自准备?
自己一介低贱狐妖,何德何能,能劳少宫主大驾?
“出去!”云飞星的声音冷意更甚,伸手便要解开地牢中的结界进入。
可容纤影却看着他,慢慢勾起了唇,金眸微微一闪,将那结界封得更死,一时间竟抵挡住了云飞星这么个分神期的修士!
林乐凡修为低微,察觉不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
汐梦君艳冠天下靠的是他的容颜,不是修为,世人只道他修为不俗,却辨不清他究竟是何修为,他亦从未公开透露过。
隐藏真实修为在修士中也算不得少见,但多半是些修为不那么低,却也不足够高的修士,用以自保的虚张声势。
若真如隐仙宫的少宫主云飞星这般已至分神期的绝对强者,翻遍整个修真界,都未必能有多少敌手,自然也无须隐藏自己的修为。
但如容纤影这般修为不明,却一经出手,便能与云飞星这般分神期抗衡的,着实令人胆寒!
“这么生气呀?”尽管云飞星一贯以白绸覆面,但许是源于身为道侣的亲密关系,容纤影却对他的心绪变化十分敏锐,得意洋洋的笑着,“你又何必大动肝火?”
“我也不过……”他的声音轻软,飘忽不定的萦绕在四周,语气中的怨毒却无论如何都藏不住,“是在做你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做的事罢了!”
林乐凡心头一窒,尴尬难堪得只想要原地消失,这对痴情怨偶只不过是藉着自己的身体,在拈酸吃醋,用同样的方式与对方赌气,彼此报复罢了。
明明就是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为什么就非要扯上自己,不停的折磨自己,还对自己也做出这种事呢?
难道,就因为他只是一介低贱的野狐,弱小卑贱,又无法反抗吗?
云飞星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掌心微泛蓝芒,专心的破解阻挡住自己的结界。
被容纤影加固过的结界显出金色的光芒用以抵御,他虽看似正与怀中人调情,实际上也在暗中与云飞星角力。
“你来晚了啊,云飞星,我已经把你的味道全部都覆盖了哦~”他看着云飞星身上的寒气越发浓重,整个人都被他的愤怒所填满,一种扭曲畅快的愉悦油然而生,激动得他埋在林乐
凡身体里的性器再度硬到发疼!
无与伦比的优越感,让他不断的出言挑唆。
“好舒服啊……就连最深处都被我射得满满的……”源源不断的力量仿佛也由此而来,让他都足以抵挡云飞星这样分神期的修士。
此番终于扬眉吐气,他无比快意疯狂的扬声道:“云飞星!你以为只有你可以吗?!”
“你这种废物!就连怎么让他爽都不知道吧?”容纤影的手搂着林乐凡的背脊,他深埋于对方体内的性器终于舍得退出。
林乐凡背对着这一切,幸好还有外袍笼住身子,只露出了些许肩背,待他退出后立刻努力夹紧了腿心,企图将里面的东西含在身体里,不至于狼狈的当众泄出。
可容纤影却是偏不遂他的愿,竟拧着他的手腕,让他在自己的怀中直接调转了个方向,变作了完全面对着云飞星,双腿大开的姿势!
“不、呃呃!”他的抗拒在容纤影手里毫无作用,他羞长的双腿被强行对着云飞星的方向打开,就像给小儿把尿一样,露出垂软的性器,和下面被肏得红肿软烂的艳丽骚屄。
媚红骚软的肥厚的花瓣耷拉着,肉花努力的夹紧,却还是并不拢的泌出点点浊白,顺着腿根垂落,拉下长长的银丝。
他被掰开腿根,艰难的锁住雄精,小腹都夹紧到发酸,伸手扯住衣衫的布料,努力的向下拉扯,尾巴也卷在腿间,企图遮住腿心糜乱的光景,羞耻混乱得气血翻涌,整个人都在发烫。
可容纤影却不愿随他的意,也根本不满足于此,他扯着那捆仙锁的链子将林乐凡的手腕拽开。
强行拨开他的大尾巴后,竟抬手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那拼尽全力收缩的花心上:“啪!”
“老婆,别夹着么紧啊。”他不满意的咬着林乐凡毛茸茸的耳朵说,“让他看看嘛~我们刚刚到底有多快活!”
“咿啊——!”早就被肏透了的可怜母狐狸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扇得仰着脑袋,整个人都挺直了!
被肏烂的糜红肉花根本就承受不住这样恶劣的虐打刺激,刚刚疯狂进出的器物那么巨大,夯实得那样用力,那承受入侵的小肉花早就被肏出了一个小洞,若不是使劲儿夹紧,本该是
合不拢的。
被这样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抽在烂屄上,屄心立刻便失了守,再也没力气夹紧,肉嘟嘟的花蕾抽搐着开了口。
而被夹在花径里的雨露一找到出口,几乎是争先恐后的喷涌了出来!
这刚刚被灌溉了满肚子雄精的母狐狸,无助的被恶劣的雄兽抱在怀里,对着另一个男人展开自己几近赤裸的身躯,展露出堕落的淫媚。
他修长的双腿被拉开,对着那个男人敞开刚刚承欢过的软烂私处,被扇着烂屄抽到僵直,就像是失禁了一样“噗嗤”、“噗嗤”的从屄心里喷吐着混合着春潮的粘腻浊精!
那些污浊先是大股、大股的随着响声,一团团的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坠地声,在这落针可闻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大股的“排泄”完后,“水流”才开始逐渐变小,断断续续的继续从那个艳红的小口中溢出来,随着呼吸被挤出肉花,顺着饱满的臀尖拉着粘稠的丝,垂落在地。
这些淫靡的声音完全压垮了林乐凡被折磨到脆弱的神经,他垂着头,根本没有力气和勇气去看面前的云飞星,可他的脑海中却又能够清晰的勾勒出云飞星的轮廓。
云飞星依旧是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乌发如墨,如瀑倾斜于挺拔的背脊,如云中白鹤,玉骨仙姿。
便是以白绸覆面,看不清容貌,却仍旧清雅绝尘,翩若惊鸿。
但他的声音却越发冷凝,那白绸下的神色也定是疾首蹙额的,想必满是对自己这番淫态极度不耻、轻贱的恶心,以及对心爱的道侣容纤影的缱绻情意,交织着因爱生怨的嫉妒与恼怒。
林乐凡如鹌鹑一样将脑袋埋在容纤影的颈侧,瑟瑟发抖。
“啊~我忘了,你是个瞎子啊!”容纤影恍然大悟的畅快笑道,“你什么都看、不、见!”
“别怕了,老婆。”容纤影侧头亲了亲自己怀中被吓坏了的母狐狸,咬着他毛茸茸的耳朵,温柔的说,“他是瞎子,看不见你的。”
云飞星确实遮蔽了视觉,可另外五感却更加敏锐,定也是知晓容纤影在做什么的。
“那就让他听听如何?”林乐凡才刚有些松懈,容纤影便话锋一转,“让他知道,和我在一起,你有多快乐。”
他修长的手指猛然捅入了那还在不断涌出浊精的肉穴,不由分说的重重抽插了几下,抠弄着软嫩的肉襞,“噗滋”、“噗滋”的指奸插干出了更多浊液。
“唔!”林乐凡不愿出声,仅是闷哼了一声,就连忙用手捣住了嘴,大尾巴也拼命的往腿心里卷,企图阻止容纤影过分的动作。
“别害羞嘛,老婆~”容纤影见他这般羞涩的情态,只觉得更加刺激,将他的腿支在了自己腿上,保持着大敞着私处,骚屄大开的情态,扯下了他捂住自己声音的手,“他都看不见
了,就让这瞎子听听你潮吹的声音可好?”
林乐凡拼命的摇着头,不敢去看面前的云飞星,努力的扭头看向容纤影,垂着红色的耳朵,第一次讨好的低声恳求他:“容纤影,不要……”
容纤影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喉结微动,可那翻搅着肉花的手指抽出后,便猛然按上了上面凸起在外的肉蒂,骚红的阴蒂就像是另一根勃起的小小阴茎,敏感至极,却被他用手指
发了狠的揉搓震动起来!
“呃啊啊……”林乐凡再也掩不住声,口中泄出一连串柔媚的惊叫。
伴随着这仿佛冲上云霄的尖锐快意,他被强行推上了高潮,腹腔酸涩到脚趾紧绷,被顶到热辣的宫口也痉挛着再度吹出了一汪春潮。
被肏开的烂红肉花没有了任何堵塞,屄心便抽出着直接喷出了一汪混杂着体内白浊的腥臊春泉,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略微高耸的弧度,淅淅沥沥的洒在了地上。
他就这样……这样在云飞星的面前,被他情根深种的心爱道侣玩到了……失禁一样的“潮吹”……
林乐凡难堪至极,只觉得自己高潮潮吹的腥臊淫液好似都溅上了云飞星足边的白衣,甚至喷在了对方冰清玉洁的覆面白绸上……
他彻底将这皎洁无暇的天边月给弄脏了……
不行、不行……为什么会这样?
云飞星都“看见”了、听见了,他一定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不要,这种丑陋恶心的模样,他唯独不想让云飞星看见!
为什么?怎么可以……
可被云飞星“看见”的羞耻却可耻的滋生出了某种阴暗扭曲的欲望,使得他刚刚还软趴趴的阴茎都硬起来小射了一股……
他完全无法接受这样混乱又肮脏不堪的现实,更不能接受这般“恶心下流”的自己!
这样的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那些人口中淫贱放浪的“骚狐媚子”……
在云飞星面前如此彻底的羞辱自己,让云飞星也看到自己究竟有多么淫贱,容纤影满意了吗?
“呜……”他忍不住崩溃的落下了泪,挺着的腰肢还在不由自主的抖着肉屄淅淅沥沥的潮喷,口中呜咽的呻吟却染上了哭腔,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用力的吸着鼻翼抽泣着。
他其实很少哭,都是实在忍不住才会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掉会儿眼泪,他总是想让自己和身边的所有人都开心,也不会经常去回味那些痛苦的事。
可这短短几天,他几乎要将这辈子没流过的泪都补完,流尽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非要将他逼到角落,扯下他所有的遮羞布,让他赤身裸体的暴露在灯光下,然后再奚落嘲笑着,将他送上绝路?
他们……真的,就这么恨自己吗……
“容、纤、影!”云飞星彻底被激怒了,林乐凡从未听过他冷冽的声线如此愤怒激昂,“滚出去!”
伴随着他的怒意,他虚浮在结界前的掌心里,蓝芒骤然大盛!
而在林乐凡看不见的身后,容纤影的金眸也亮得惊人,他修长脖颈上的金色颈圈也同时散发出了金芒,却是逼得他眼中的锋芒一退……
这瞬息之间的差池,便使得他设下的结界被打碎成了一片飞舞的碎金,而他也受到了与云飞星角力失败的冲击,胸口宛如被一击重锤,闷哼一声咳出了一口鲜血!
他愤恨的抠紧了脖子上的金圈,指节发白,却根本无法拧碎这道该死的束缚,看向云飞星的神色中满是怨毒和不甘。
第 19 章 19 当面装乖乖,背后狗咬狗(地雷系容妹泼妇骂街、大扯头花
【作家想說的話:】
※
容妹真的,狂扯情敌头花,泼妇骂街无所不用其极,地雷系太妹名不虚传
一口一个“烂活”把少宫主这朵高岭之花小龙女搞得破大防了
少宫主憋死了说不出:啊啊啊啊不许说不许说!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少宫主属于是咬人的狗不叫,容妹是又咬人又爱叫
林乐凡:心·如·死·灰
“放开他!”云飞星震碎了被他封锁的结界,终于得以入内,一闪身便挥袖向他震出一道气劲。
容纤影体内尚且气血翻涌,只得狼狈躲开。
林乐凡终于重获自由,云飞星伸手便要揽住他,可林乐凡却神色惊恐的向后避让。
可他又如何快得过云飞星,云飞星终究是触碰到了他火热赤裸的身躯,他觉得出臂弯里的后腰努力的挺直了想要避开他,颤抖着,却不发出一点声音,只余下剧烈的吸气声。
云飞星本能的伸手触上了他的脸颊,指尖是湿润的触感——他果然在哭……
触到他的手时,林乐凡便如触了电一样飞快的扭过了头。
他在伤心难受,他在害怕自己,也抗拒自己的触碰……
云飞星硬生生的强压下了不断翻涌的各种心绪,一时喉头都尝到了腥甜的滋味。
他解下自己雪白的外袍覆在林乐凡的身上,又留下一个刻有水系术法的琉璃觥:“用它清洗,明日……”
云飞星骤然住了口,转身一把拽住了容纤影的手腕,就将他向外拖去。
容纤影脸色苍白,衣衫凌乱,身形不稳的被他拖拽着扯了起来,十分狼狈,被他毫不留情的动作拖得跌跌撞撞,柔声痛呼:“好疼啊……”
那九转十八弯的调而又娇又软,听着好不可怜,再看这美人衣衫凌乱,样貌狼狈,却仍旧难掩芳华,楚楚动人。
这声虽看似是在对云飞星这个施暴者示弱撒娇,但那艳丽的眼尾却是勾向了身后的林乐凡。
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这媚眼终究是抛给了瞎子看。
拽着他手腕的力道有增无减,而身后这人也浑然未瞧他。
林乐凡瞧着那琉璃觥,便知晓了云飞星的来意,想必是让他将自己收拾干净,明日也好乖乖受死罢。
他跪坐在地上,目光落到了另一边,是那只装着断手的乌木盒,他跪趴在地上,伸长了手去够那只乌木盒。
容纤影正恼他对自己的视而不见,见状便略微勾唇,手指轻挑,乌木盒里的那只断手便沿着手腕向上,在林乐凡的面前化作了一摊灰烬。
然后无端扬起了一阵妖风,裹着那灰烬穿过地牢的窗,消散得无影无踪,真真正正的:挫骨扬灰。
“你身边怎么能留别的男人的脏东西呢?”容纤影嬉笑着,声音好似裹了蜜一样甜,“你说对吗,老婆?”
林乐凡怔愣的看着那变得空空如也的乌木盒,神情麻木,却是无声的落下了一滴泪,砸进了那乌木盒……
待云飞星重新加固了结界,那两人离开了地牢许久,林乐凡才迟缓的动作了起来。
他掀开了云飞星的外袍,那上面覆着独属于云飞星的淡淡冷香,叫他心生敬畏。
他身上太脏了,也不会任何术法,就连最简单的用于盥洗的纵水术都不会,怕是整个隐仙宫都找不到比他更无用之人了,但他却并不想用那个琉璃觥。
他没有理会自己身上的污迹,再度吐出了自己入魔的黑色妖丹,化作了那只火红的野狐,用爪子拨上了乌木盒的盖子。
他将自己并不大的身子团成一团,将合起的乌木盒掩在了自己雪白的下腹下,闭上了眼:
对不起,十一,是我害了你,还让你看到了这么恶心的事。
虽然抵不上对你的罪过,不过马上,我就会来陪你了……
容纤影被云飞星一路拽出了地牢,刚到外头,云飞星就松了手,将他往地上一甩。
容纤影的手腕以一个不自然的弧度扭曲着,云飞星要将他扯出来绝非易事,那力道将他的手腕都拧断了。
容纤影一边用另一只手为那只断腕正骨,一边戏谑得意道:“好大的火气啊,少宫……”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是急匆匆的一拧身,狼狈不堪的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堪堪躲过了云飞星的剑。
云飞星一言不发,便已长剑出手,虽被他避开了心口的要害,冷厉的剑气却也在他的腰腹上留下了一道狭长狰狞的血口。
云飞星的剑气乍看并不声势浩大,却如冰棱般锋利刺骨,且剑气阴寒,若无同类功法辅佐,或相克功法制衡,造成的伤痕极难愈合。
这一道血痕从他的左腰横跨到腹腔,伤口极深,汩汩往外涌出鲜血,皮肤上却透着丝丝的凉意,透过那完全被划开的皮肉里,猩红的脏器也清晰可见,随着他的呼吸蠕动着。
容纤影连忙捂住了腰腹,不让五脏六腑流出身体,他额角渗出冷汗,嘴上却是伶牙俐齿,丝毫不输阵:“少宫主,偷袭可绝非君子所为啊。”
云飞星充耳不闻,未持剑的那只手与身侧悬起,二指临空画出一个结界,隔绝了外界的环境。
如此一来,即便他们在这里头闹得地覆天翻,若不破云飞星这分神期大能的结界,外边皆习焉不觉。
容纤影见状,便知他杀心已定,却依然不以为意的继续挑衅:“莫非是看到小凡哥同我颠鸾倒凤,在我怀中高潮迭起、销魂荡魄,一时之间嫉妒得分寸尽失吧?!”
“真是狼狈啊,云飞星,哈哈哈!”他暂且封住了自己伤口附近的筋脉,强行施术将那硕大的血口接合在一道,虽无法愈合,却能暂时行动无碍,有了准备后,他闪身便躲过云飞星
的剑。
云飞星的剑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招式狠辣,毫不留情,几乎每一招都是杀招,杀机四伏。
他一贯君子端方,清冷高洁,从未在人前流露过如此浓重的杀意。
由于身负重伤,容纤影应对得到底还是有些吃力,身上也多了不少细小的伤口。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凭空拉出了几缕目不可视的万萦丝,与云飞星的剑凌空相撞,发出金石相击之声,震得彼此的手腕都微微发麻。
容纤影金色的眼眸和妖艳绝世的容貌,与他覆面的白绸仅隔着半臂之宽,相对而视,容纤影面露妖异狞色,恨声道:“云飞星!凭什么是你?!他本就该是我的!你这种废物根本就
不配拥有他!”
云飞星充耳不闻,面对他仍旧一言不发。
“少宫主,您可真厉害啊!强占了小凡哥如此之久,却一次也没有满足过他,这怎么不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才能呢?”容纤影便话锋一转,故作惊讶的恶意讥嘲道,“啊,我忘了,你
也根本没见过吧?小凡哥第一次在我身下高潮时,那朵漂亮的小花夹着我喷了好久,害怕得都哭了呢~”
“也对嘛~你是个瞎子啊,又怎会看得见呢?!哈哈哈!”
云飞星闻言,剑招不停,挥出的凌厉剑气,直接将容纤影身后的树都一分为二,在空中爆裂开,招式也越发咄咄逼人。
他的另一只手直接起阵,无形的剑雨便破空袭来,这些意剑扭曲了周遭气流化作锋利的气旋破空而来,无声无形,防不胜防,杀人于无形。
这便是隐仙宫少宫主名动天下的剑阵——月中仙。
这剑阵灵动跳脱,变化多端,神秘莫测,若要应对,只得以声辩位。
而那声若隐若现如轻云笼月,兼之云飞星皎如明月,便真如那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月娥,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顾得名“月中仙”。
这剑阵范围极远,也是云飞星一贯如此纤尘不染,白玉无瑕的诀窍,每每兵不刃血,便将对手斩落马下。
容纤影也连忙扯出万萦丝做阵应对,他的万萦丝亦是无形无色,杀人于无形之间,蒙骗的是他人的视野。
可对上五感极度敏锐,且丝毫不依赖视觉的云飞星,便失去了曾经的优势。
即便布下天罗地网般密密麻麻的丝阵千秋雨,也无法伤到听觉极度灵敏的云飞星分毫。
可同样是无形的招式,他却更依赖视觉,远无云飞星那样过人的五感,自是落了下风。
然他才思敏捷,很快便再度出声,不断的用声音干扰云飞星,亦撩拨他的心绪:“小凡哥那快活的声音……想必你也听到了吧?”
“对嘛!你只是瞎了,倒是也没聋呢,这耳朵当真是该死的好使!自也将小凡哥的那动听的声儿也听了个一清二楚吧?”
“他和我在一起时发出的声,和你在一起时,可从未有过这般的快活吧?”
“你究竟是多没用,才能让他一次都没爽过?不得不说,这银样镴枪头也是种本事呐,少宫主!”
“他难道就没有与你说过:他一点都不舒服吗?还是你蠢得根本就瞧不出?”
“若是换个人来,指不定都要跪在你面前,求你别再用这烂活与他做那事儿了!”
“便是勾栏院里什么客都接的半老徐娘,也不要接你这样的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烂活!”
他简直是越说越过分,越说越入不得耳。
若是在场的,有第三人知晓这倾世绝色的汐梦君言语间竟如此粗俗下作,只怕是要瞠目结舌得眼珠子都掉在地上。
云飞星修为高绝,为人风清月朗,玉洁松贞,身份贵为隐仙宫的少宫主,一贯都是萧然尘外,不食人间烟火的,十足的高岭之花,冰清玉洁。周遭的人也对他敬重有加,往来间端得
是通书达礼、恬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何时听过这等市井泼妇骂街的污言秽语、胡搅蛮缠?
他本不欲理会容纤影这许多的废话,可他实在听觉过人,神思也极为敏捷,迫不得已的便将这些下三滥的垃圾话听去了许多。
兼之先前那些事本就让他极为恨恼,亦无法反驳这些腌臜的责难,他与林乐凡相对已久,林乐凡在床笫确实从未有过那样强烈的反应。
他于此事再愚笨,也无法否认林乐凡方才那音色中涤荡出的春情,是与他一起时前所未有过的,于是他就成了容纤影口中的“烂活”。
还有那句“跪在你面前”亦让他根本无法释怀,他不受控制的回忆起林乐凡昨夜跪趴在他脚边苦苦哀求的模样……
他心潮翻涌,气息也不由重了不少,忍不住斥道:“住口——!”
“没有用的,云飞星!”一直落于下风的容纤影便是抓住了这一刻,手中的万萦丝凭空缠绕,炼化作钢筋铁骨,猛然刺穿了云飞星布下的结界一角。
“哈,你这等懦夫!”他以万萦丝凌空织成细密软网,骤然缠拢住云飞星的长剑,扬声畅快的对着云飞猖狂星恶劣的笑道,“想战胜我,绝无可能!”
他拽着那丝,飞快的抽离云飞星的攻击范围,几个起落便逃离了结界,再不见踪迹。
云飞星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手中的剑被握得隐隐发颤,精纯悍然的灵力不断灌入长剑,那长剑虽已是极品灵器,却还是经受不住如此浓烈的灵力涤荡,发出铿锵的几声脆响,剑身
断作了几节,碎裂在了地上。
又碎了……
云飞星看着地上的碎剑,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平静。
他撤去了结界,将毁坏的树木房屋都修整了一番后,走向了神殇殿。
没有时间与容纤影多做纠缠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他的耳畔恍若再度回响起师父静石长老的话,如诅咒般萦绕纠缠着他:“……隐仙宫有此一劫,因果皆缘起于此,界外仙遗世独立,森罗万象,造化无穷……”
“……此劫未破,隐仙宫亡不旋踵,芸芸众生,三千世界,亦覆巢毁卵,日暮途穷……”
“如此,汝当何为?”
何为?
云飞星深深的长出一口气,他当真还有抉择的余地吗?
也唯有焚舟破釜,雨断云销……
第 20 章 20 他的行刑人
【作家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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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宫主
表面:清冷高岭之花
实际:呜呜呜,他嘴好脏
许是知晓自己命不久矣,又一无所有,索性便放下了所有的顾虑,林乐凡这一觉睡得很沉。
迷迷糊糊之间,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身处于一片阴冷孤寂的黑暗中,很冷,很黑。
他的耳边传来野风的呼啸,野兽的嘶鸣,他的身体变小了,变成了最初的那只幼狐。
失去了父母的庇佑,还没有独立生存能力的他,躲在灌木丛里瑟瑟发抖,黑洞洞的森林张开深渊巨口,即将将他吞没。
他紧紧的闭着眼睛,将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这样就能从所有危险中销声匿迹。
忽然,他的后背慢慢的抚上了一只轻柔的手,开始缓慢而耐心的抚摸着他僵硬的身体,那只手温暖又柔和,轻轻的梳理着他的毛发,带着令他安心的熟悉气息。
他睁不开眼,但脑海中却勾勒出了那个人模糊的轮廓,高挑纤瘦的身姿,清丽柔美的曲线,还有淡淡的幽兰,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手,随风轻抚上他的鼻尖。
呼啸的野风不知何时变得轻软低柔,野兽的嘶鸣细细一听原也是猿啼蛙鸣,他的心慢慢恢复了平缓的跳动,缓缓落进了这片黑暗的森林里,寻到了自己的栖身之所。
他被轻轻抱起,拢在她的怀中,温暖的水流涤净他脏污的身体,黏连的毛发被悉心的梳开,柔软的耳朵被轻轻抚摸揉捏。
他的喉头发出了舒适的嘤咛,放松的依偎在她的怀里,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的缠绕上她的手臂。
在梦中,他终于涤尽污秽。
他被带回了很久以前那个简陋却温暖的家,里面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他看不清来人的脸,因为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容貌了,但却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的音色似是幼童的清脆稚嫩,又似是成年后的冷冽动人。
“赤云……”他被他抱在怀中,柔软的脸颊轻贴在他的后背上,轻声唤着他的名字,透着隐隐的哀怨与失落,像是在同他告谁的状,“他说话好难听……”
……
虽是受审行刑当日,林乐凡醒来时,却意外的神清气爽,或许是源于昨夜那个久违的美梦,令他产生了仿佛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他还是狐狸的形态,毛发上乱七八糟的脏污却被洗净了,边上多了一套叠放整齐的干净衣物,睡前掩在身下的乌木盒却不见了。
他四处看了看,确认无物后,心中空落落的,但也毫无办法。
林乐凡无处可逃,也无心逃避,他猜大约是有低阶弟子被差来将自己收拾了一番。
昨日容纤影做出那样荒唐的行径,许是云飞星身为他的道侣,多少还是差人来替他收拾了一下自己这个烂摊子吧。
至于这样的事,在他们之间究竟如何处理,就完全不是林乐凡能管得了的了。
毕竟,即便是当场撞破了容纤影与自己苟合,他也能面不改色的面对对方的不忠,没有口出恶言,也没有兵刃相见。
而容纤影即使以修为与他角力,甚至嫉恨的恶语相向,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出自于满腔爱意,认为云飞星因自己的存在而辜负了他的情谊罢了。
即便是这样小小的龃龉,于两情相悦的有情人之间,只怕也是如鲠在喉,抓心挠肺的酸涩难忍。
但他们到底情深意长,所以直到最后,云飞星也只是握着他的手腕将他带离这阴暗污秽之处。
至于他,则被当做见不得人的腌臜,浑身都承载了肮脏的欲望与怨毒的嫉恨,理所当然的被丢弃在这按不见天日的角落里,腐朽糜烂。
不过这也都无所谓了,反正马上这一切就能结束了。
他将边上的衣物展开,用狐形钻入其中,然后再吞回自己入魔的妖丹,重新化作人形。
由于捆仙锁的束缚,他缓慢而又困难的整理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穿戴上衣物。
与此同时,他的神思也漫无目的的游荡着:那些神话故事里,厉害的神仙总能以魂魄托生,或是将一部分的灵魂投入轮回,或是以投胎转世的法子来逃避劫难,又或者,是在彻底消
亡之前夺舍续命……
但他却不是这样厉害的神仙,也不知现在最厉害的那些修士们能不能做到。
他想他若是死了,多半也就真的不见了吧?或许魂魄会再入轮回,也不知下辈子会是什么,又究竟有没有下辈子。
不过即便是有,想必到时候也已经将现在的事都尽数忘了吧。
他神游天外,不多时,便听闻地牢里来了人,是特意前来压他审判的弟子。
许是看守他这么个小小狐妖,却一连两个弟子遭遇不测,这回来带他上刑场的换做了两个中级弟子。
那两人对他这么个勾引少宫主,还堕入魔道,不知用何手段令看守弟子折戟的狐妖,自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但到底是中级弟子,倒也未像老五那样羞辱他,只对他不整的衣衫蹙眉鄙夷,从石壁上牵过拴着他的捆仙锁后,不耐烦的催促他跟上。
他们隔得很远,虽不能让他逃离,却也半点也不想靠近,仿佛他是什么脏污。
实际上,他也确实是。
林乐凡面无表情的跟在他们身后,刚走了没几步,就感觉腿心里有什么东西顺着腿根和大腿内侧流了下来。
容纤影射得太深了,而那清洗的弟子显然未把他完全弄干净,林乐凡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对方没有那样深入。
不过前面的一个弟子似是察觉了什么异样,修道之人本就五感敏锐,更何况隐仙宫的弟子们也未必都是人修,很多妖修的嗅觉本就非常敏锐。
林乐凡身为一只狐妖,都闻得出自己腿间溢出的气味。
他身上的气味已经被洗净,但深处流出的那些东西却被体温捂得温热,难免还是带出了丝丝异样的气味。
那弟子扭过头,蹙眉厌恶的瞪了他一眼,林乐凡瞧着他,无所谓的勾唇笑了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吊儿郎当。
那弟子更是面露嫌恶,扭头扯过锁链走得更快了些。
林乐凡被他扯了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但还是狼狈的站住了身,被领出了地牢。
他跟着那弟子一路走向神殇殿,关押他的地牢离那里并不远,但一路走过,林乐凡还是觉得四周有些古怪。
太安静了,尽管隐仙宫素来以清修闻名,宫内清规戒律不说严苛,也称得上是有条不紊,平日里确实清静祥和,但也鲜少这般静谧。
起码那一夜,他随十一从地牢离开时,一路上都隐约听到些许其他弟子的交谈、活动的声音。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余下清风穿林打叶的簌簌声,让林乐凡这个不熟悉隐仙宫内门的人都感到有些古怪。
他被牵着,行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了神殇殿的光景。
当真瞧见这神殇殿之时,他略微怔愣,怎么也没想到,迎接自己的,竟会是这么大的阵仗。
他只是一介山林野狐,即便是入了魔,也不过就是化形期的妖丹,更无法术修为傍身,究竟是何德何能,能劳烦隐仙宫给自己如此大的排面?!
神殇殿占地极广,长宽各一里有余,边缘为双四方形以斜交相切,相互嵌套,中间则是一个高出地面半人有余的正圆形平台,取得是天圆地方,又暗合八卦之意。
即是祭坛,又是刑台。
如此帷天席地的构造实在恢弘壮阔,这便是……神殇殿?
林乐凡这才隐隐约约的忆起,外门弟子中,也曾有在隐仙宫滞留已久的修士曾提起过:数千年前,这神殇殿上曾诛过一条翻云弄雨致世间洪荒的恶龙。
彼时,他手中辅以术法,将那故事说得绘声绘色,演绎得栩栩如生,宛如亲眼所见。他们围在一起,连连惊呼,传作一时奇谈。
而后数千年,除了一些风调雨顺的祭祀,便再未听闻过着神殇殿的消息。
如今,时过千年,不曾想,他这样低贱的妖狐,竟也配有与那条险些灭世的恶龙同样的待遇。
以往也不是没有修士入魔的,但即便是修为远超林乐凡的大能入魔,都从未见隐仙宫起如此大的阵仗。
他当真是:何德何能?
林乐凡一时即是疑惑茫然,又感慨万千。
在押送弟子的催促下,他被凌空打来的、略有些粗暴的力道推上了中间圆形的高台,跌跌撞撞的踉跄了几下才站定身子。
立足于这旷若发蒙的圆形祭台上,他第一次看见了这么多的隐仙宫内门弟子,以及几位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师尊、长老,就连云飞星闭关已久的师父静石长老也出现了,皆立于圆台外
的方形棱边上。
静石长老虽已修行数千年,然鹤发童颜,眉目瞧来仍是弱冠少年,容貌并不算十足过人,却俊逸清雅,如高山流水,见之便令人神怡心静,一席白发冰壸秋月,端得是道骨仙风。
尽管上一次见到静石长老,还是百余年前送云飞星前来之际,但林乐凡却很难忘记云飞星的这个师傅。
这偌大的圆台上唯有他一人孤身而立,他的四肢被捆仙锁所缚,衣着凌乱不整,兽耳兽尾可耻的暴露在外。
他直愣愣的看着静石长老,而静石长老竟也同样静静的与他对视着。
静石长老唇齿微动,似是说了什么,林乐凡读不懂唇语,看不明白。
立于他身侧之人高挑胜他,长身玉立,一席白衣鹤骨松姿,面上覆以白绸,遮蔽了视觉与容貌,正是他的关门弟子——隐仙宫少宫主云飞星。
云飞星听闻他的嘱咐,略微颔首,便足尖轻点,飞身而来,动作轻盈飘逸如云中白鹤,翩然落于林乐凡的正前方。
而后便是长剑出鞘,露出冰蓝到几近银白的剑身,在即将正午的日光下,晶莹剔透,流光溢彩,虽看不出是何灵剑,但光是观其光华与其中蕴藏的丰沛灵力,便可知绝非凡品,比他
所见过的任何一柄灵剑都更精美绝伦。
倒也是难为云飞星了,不仅要亲自替自己行刑,还为此找来了一把如此举世无伦的灵剑。
他已无须过问。
没错,云飞星便是厌他至此,竟要亲自来当这行刑之人,可见对他当真是恨不得欲杀之而后快。
不过也罢,他望着面前皎洁绝尘的云飞星,数十步之遥远如天边明月,而他就像那喧嚣尘世中的赏月之人,渺不足道,凝望着这如昼星月,慢慢的笑了。
既然自己的一切机缘奇遇,皆缘起于云飞星,便也就让他,亲手终结这一切吧。
第 21 章 21 愿来世,再不相见
【作家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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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怜的土狐狸呜呜呜,但是掏丹告别真的爽到了(果咩,我看狗血虐文真的觉得酸爽得劲儿,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容易骂……
投票、收藏、评论的事就拜托了,觉得得劲儿的铁子们真的不扣一波吗~?诸位的评论是码字最大的动力!!!(如果有看哭的朋友也可以在评论区大声哭出来,有吗?
“隐仙宫外门弟子林乐凡,幸以乡野走兽之身化妖修行,然天资愚钝,道浅才疏。”
“静石长老念其于苍梧至此,道阻且长,护主有功,特布德施恩,允其以隐仙宫外门弟子之名,居于隐仙宫。”
“以其长于山林,故以‘林’为姓,赐名‘乐凡’,望其放情丘壑,怡然自乐,潜心修性,守分安命。”
“然妖狐林乐凡,以狐妖媚术秽乱清修,放浪形骸,以色惑人……”
“……”
余下的那些罪名又臭又长,无非也就是引诱宫门子弟,结交异端邪魔,最终堕入魔道。
至于与云飞星的恩怨纠缠,自是只字未提,毕竟,也不能坏了这隐仙宫少宫主月白风清的名声不是?
这响起在半空中的洪亮声讨,于此时的林乐凡而言,不过都是耳旁风,他站在空旷寂寥的高台上,茫然四顾,不由在心中暗叹:自己当真是好大的排面,不仅动用了这气势磅礴的神
殇殿,惊动了一众修士大能,竟还引得隐仙宫上下众多修士严阵以待!
明明他们中的任何一人,皆不费吹灰之力,就足以叫他烟消云散,也不知究竟是缘何如此?
他的双眸扫过那一张张陌生的脸,隐仙宫的诸多修士或是眉目淡然,或是面露鄙夷,又或是神色凝重,仿若……如临大敌?
那些恭谨肃穆的大多修为不俗,在隐仙宫内显然也颇有位份,身边跟着不少弟子。
林乐凡想不明白,便也不再费心思考,他抬头看向一览无余的万里晴空,天高云淡,当真是个好天气。
若能以酒会友,借着东风舞二三纸鸢,倒也不失为一番鸢飞鱼跃之乐。
但对他的决狱断刑也已近尾声。
“……隐仙宫外门弟子林乐凡,今堕入魔道,败德辱行,祸乱纲常,毁风败俗,恶稔贯盈!”
“隐仙宫上下难咎其责,虽恫心疾首,亦当清宫除道,以义割恩,高抬明镜。”
“于正午时分,穿心碎丹,除妖诛魔!”
“妖魔林乐凡,你可认罪伏诛?!”
林乐凡尚且还神游天外,那决狱断刑的弟子便再度朗声道:“妖魔林乐凡,你可认罪伏诛?!”
林乐凡这才回过神来,浅笑道:“认。”
他这般坦然认罪,倒叫那问罪的弟子一阵语塞,准备好与之辩驳的腹稿都烂在了肚子里。
好半天才又挤出一句:“你可有不服?”
“无。”
至此,整个偌大的神殇殿空旷寂寥,鸦雀无声。
时间就这么静静的流逝着,林乐凡虽没细听那些断罪之辞,但也听到了“于正午时分,穿心碎丹”,于是他抬头看向当空的艳阳。
这神殇殿的位置极有讲究,正午时分时,金乌恰好正当这圆形的高台中央,天上天下,二日同心。
当微斜的影子消失消失不见,尽数隐没于正下方之时,便至正午时分。
林乐凡本以为云飞星会有片刻的犹豫,哪怕只是一瞬,但他终归是想错了,就像他的确早已不再了解云飞星那样。
伴随着那一刻的到来,面前皎洁的身影翩然而动,几乎是瞬间,林乐凡的眼前便是一白,胸口却是一凉。
随后,滞后的痛楚才缓缓蔓延开来,越来越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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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利落的身手,坚定的动作,足可见道心之稳固。
该说,不愧是隐仙宫的少宫主吗?
如此看来,自己这一介卑贱野狐,于他而言,确实早已什么都不再是了。
林乐凡的心脏被云飞星早已出鞘的长剑洞穿,那剑如其人,与云飞星一样寒如冷月,令林乐凡感到冰寒刺骨,疼痛难当。
在他的想象中,总是天真的以为一切都会很快结束,自己这般微末的妖狐,合该被一剑毙命,可体内的妖丹让他尚且得以苟延残喘。
于是他便被迫品味着这世上最漫长,也最煎熬的痛苦——被挚爱之人亲手诛杀,一剑穿心。
剧烈的痛楚令他就连丧失神智都做不到,他低头看到那柄冰蓝色的剔透长剑贯穿了自己的心脏后,中间竟慢慢的透入了猩红,刺目的血色缓缓的想着持剑之人的方向延伸。
就好像……在吸食自己的血?
而这神殇殿的巨大圆台上,也隐隐泛起了幽蓝的光芒,竟像是起了什么巨大的阵法。
林乐凡懒得去想其中缘由,他这等修为,又怎么参透隐仙宫一众大能的“用心良苦”?
最后的最后,还能有如此盛大的送别宴,作为一只山林野狐,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吧?
尽管疼得几近窒息,他却还是缓缓抬头,看向了这个最初,也是最后的人,他心中一厢情愿的亲近之人。
他脸色苍白,费力的勾唇,扯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开了口,却仍是气若游丝:“少宫主……对不起……这二百年,我拖累了您……”
“便最后,与您行个方便吧……” 他深琥珀的眼眸澄澈一如初见,深深的凝视面前之人,可眼前一如既往的,只有冰冷的白绸,隔绝了他所有的痴心妄想,倒也无可厚非。
红色的耳朵因为疼痛下垂,尾巴也本能的垂软在了腿间,僵硬的蜷缩了起来,他的四肢被捆仙锁束缚,却仍旧勉强抬起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五指成爪,猛地重重插入了自己的腹间!
云飞星约莫是有些惊讶的,他唇齿微启,竟似微微发颤,声音艰涩喑哑:“住手……”
鲜血瞬间染红了那只手掌,尖利的五指却残忍的在腹腔里翻搅了起来,片刻后才毫不留情的从狰狞模糊的血肉中拔出,带出几缕飞溅的血液,滴落在地,然后更多的鲜血顺着腹腔大
股大股的涌出。
那成爪的收递到云飞星面前,五指摊开,掌心里是一颗混着血肉的黑色妖丹。
穿心碎丹。
这样,便不会脏了他的手了吧?
云飞星一直是那样的风清月皎,白璧无瑕,他又怎么舍得让他沾染上自己肮脏低贱的兽血?
没关系的,这种腌臜让他自己动手就好了。
他是为云飞星而生的,便什么都愿意为他做,什么都愿意给他,哪怕是自己的命。
现在,他已经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献给了眼前这个人。
如此,他便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给云飞星的了。
“对不起……”林乐凡的口中溢出鲜血,声音也带着血沫涌出的模糊不清,就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道歉,许是为自己的蒙昧无知、愚钝弱小、不通世事,什么都不能帮到他,却图
惹他厌烦吧。
他无力的垂眸凝望着面前这轮皎皎明月,记忆里那个幼小稚嫩的身影仿佛近在咫尺,灵动狡黠的眉眼,天真烂漫的话语,任性活泼的天性,亲密的依在他身上喋喋不休的诉说着对万
事万物的好奇……
从一开始,他就是落入自己的生命中的飞星,是他所能拥有的最珍贵的宝物,亦是他生存于世的意义……
他是那样小心翼翼的呵护他,那样竭尽一切的爱着他,可随着他步入隐仙宫的那一个转身,记忆中的那道幻影便如镜花水月,烟消云散在无悲无喜的素白中,化作乌有,皆成空。
自此,云泥殊路。
……
于临死前,林乐凡终于真真正正的认清了自己有多卑不足道,彻彻底底的放下了此生所有的妄念。
他看向这世上令他最熟悉,也最陌生的人,是最后一眼,亦是最后一次低唤他的名讳,气若游丝,却也温柔真切的同他道别:“飞星……愿来世……再不相见。”
这句话似是彻底激怒了云飞星,他手中的剑微微发颤,下颚也紧绷了起来,用林乐凡从未听过的破碎喑哑的声音,厉声吼道:“赤云!你没有来世了!”
林乐凡闻言,苍白的脸上也不过笑意更盛。
云飞星竟如此恨他,不过也好,如此一来,除掉了自己,他便再无搅扰了吧?
心脏被刺穿后,妖丹也被挖出,维持生命所依赖的所有东西都被尽数剥离。
林乐凡的身体越来越冷,视线也开始变得昏暗模糊。
在最后的视野里,他看到一只柔弱无骨的手,缠上了云飞星握着剑的那只手,他衣着素净的肩头,也搭上了一只同样白皙修长的手,耀眼的金色发丝微微扬起,那双眼尾绯红的金眸
妩媚动人。
容纤影整个人都环在云飞星身后,与他一同瞧着濒死之际的自己,露出了畅快得意的笑容。
“妙哉妙哉!”他那清澈动人的声线染上了令人心悸的癫狂,“如此,甚好!”
面前相依相偎的二人亲密无间,郎情妾意,具是玉质金相,才貌双全,相拥相伴时当真是如诗如画。
这对天作之合的道侣,终是携手同心的将自己这个卑陋龌龊的第三者赶尽杀绝。
看着那天造地设的一双玉人并肩而立,林乐凡在临死前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的存在,自始至终,都只不过是个多余又可笑的丑角……
圆台上将他包围的蓝芒骤然大盛,周遭旁观的修士们似也不知为何传来了惊呼与喧闹……
眼前最后的光景慢慢消失,痛楚也终于远去,他闭上双眼,浑身一沉,坠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第 22 章 22 他再也不会不自量力的,妄图抓住一颗星星了……
【作家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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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咩捏,不是我要拖拉重生剧情,是这一段真的很重要,很关系前后文的主剧情
评论区有人说觉得狐狸是独角戏自我感动,其实这边就会阐述情感来源了,确实是幼驯染+长兄如母(?
为防有人又看不明白,特此提醒:这章写的是走马灯了,顺着这个走马灯写,更容易串联过去的线索,不必写的部分都会略过的,会爆字数尽快推进滴
以及,今天,是个大日子——本 qjf ∠ ? ∠
彻底坠入黑暗的那一刻,林乐凡整个人都感到一轻,胸口与腹部锥心刺骨的痛楚也戛然而止,不复存在。
就像是终于摆脱了肉体沉重的舒服,让灵魂获得了轻盈的自由。
他松散的漂浮在一片无声的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点。
他便好奇的向着那光点靠近了过去,那光点越来越大,逐渐在他眼前延展成一片巨大的景色,其中的细节也随之清晰了起来,栩栩如生的摊开在了林乐凡的眼前:
那是一片夜晚的森林,树影婆娑,风清月白。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盈着月亮的水塘上,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漫漫飞舞,微风轻拂,荡起池水中柔软的毛发,微弱的萤火映照出一对小小的尖耳朵在水中立起,水塘边坐着一只尚且还不如一臂长的小兽。
它警觉的用微泛着幽光的兽瞳环顾着四周,身躯大半隐没在灌木中,低下脑袋,小心翼翼的探出舌尖舔舐着水面。
林乐凡又怎会认不出这熟悉的身影?
这只幼小的狐狸,正是……他自己?
他听说过,人死时,生平的一切都会如走马灯一样再现眼前,所以便是这样吗?
林乐凡瞧着面前这无比熟悉却也陌生的光景,这是他生长的故乡——苍梧山。
他忍不住被这魂牵梦萦的故土所吸引,这是他生命的开端,也是承载了记忆中最美好的旧梦。
他想要探出手去,却没有没有看见任何属于自己的躯体,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手,取而代之的是习习晚风的沙沙作响。
也对,他都已经死了,还怎么可能有身体,感受到任何事物呢?
便又试着迈出步子,这回,他依旧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腿,但视线却移动了,他“走”进了记忆中的那片苍梧山。
他没有形体,只有自己都看不见的“灵魂”漂泊在记忆中,像个迷失在过去的幽灵。
他理所当然的跟在了曾经那个自己的身后,那只小小的红狐,孤零零的匍匐在池水边。
小心翼翼的喝水之余,耳朵也高高的竖着,警觉的戒备着四周,它尚且还是个幼崽,却已经被迫学会了这一切,惶惶度日。
林乐凡再清楚不过,当时的自己,不过几个月大,父母便在外出觅食的途中遭遇了不测。
他的父亲被猎户抓住,母亲为了保护他,将他藏在灌木丛中,自己引开了猎户,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他在灌木丛中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天黑了又亮,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才饥肠辘辘的走出来捡烂熟在地上的野果果腹,喝周围的池水解渴。
他实在是太小了,广袤的森林对于一只失去了父母庇护的幼崽来说,危机四伏。
有一次在池边喝水时,他就差点被俯冲下来的游隼用爪子勾走,连滚带爬的从利爪下逃走后,他猛地扎进了藏身的那片灌木丛中,心惊胆战的瑟瑟发抖。
当时的他,还未开灵窍,不明白那个人类是谁,为什么带走了他的父亲,最后就连母亲都离开了他。
他只知道听从母亲最后的话,留在母亲离开的地方,藏身于这片灌木丛中,孤独的等待着。
其实他本能的也已经隐约明白:他的父母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就在这不辨日月的独自等待着,饿了就吃即将腐烂的野果和偶尔捕捉到的小虫充饥,渴了就去池塘边小心翼翼的喝水。
而在这孤寂不安的时光里,层林尽染的秋色中里也出现了一抹白衣翩翩的身影。
那是一位清丽出尘的女子,三千青丝云鬟雾鬓,双瞳剪水明眸善睐,一点朱唇秀色堪餐。但她的身形却并非窈窕,腹部略显臃肿,约莫已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
但当时的他只是一只未通灵智的凡狐,根本无法欣赏这名女子的美貌,只知自己的父母便是因这样的动物而不见的。
他害怕极了,想要远远的躲开,却也想由着她寻到自己的父母,便自以为静悄悄的跟在这女子的身后。
他一路跟到那女子的栖身之所,那是一间简陋的木屋,离群索居,在即将踏出森林之际,他终究收住了脚步,不敢暴露自己。
待那女子进了屋,他便坐在林中,远远的静候着,期盼着能得见自己的父母。
他坐了不多时,便见那女子再度推开家门,这一回,竟是直直的向他的方向而来,他警惕的向后逃开,就见那女子身姿不便的蹲下身来,在地上放了些什么,便一言不发的转身归去。
她的房门合上良久,他才重新走到了刚刚她停留过的地方,地上散落着几条干巴巴的肉干。
他低头嗅闻了一下,血肉的腥香刺激着他被野果浸染已久的口鼻,令他垂涎欲滴。
父母离去后,他已经太久没吃过肉了,这对此时的他而言,无异于一顿饕餮盛宴。
他试探着吃了一点后,胃口大开,很快就将地上的肉干舔吃得渣都不剩了。
在这之后,他又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天都黑了,也没有看到自己父母的身影,便又回到了那片灌木丛。
他害怕父母回来时,会找不到他。
自那以后,那女子每天都会从那片灌木丛路过,他也就日日跟着她,她每天都会舍一些口粮给他,那比他自己寻吃的要容易得多。
渐渐的,他也就不再害怕她了,在她的引诱下,他慢慢的走出树丛的掩护,在她面前露出了自己的模样,日日跟着她走回木屋,然后静候到月上梢头,再独自归去。
那女子的肚子更大了,走路速度更慢了,却也不显得十分吃力。
山下稍远些的地方,也居住了一些与她相似的动物,有时会来到她的木屋附近,交谈片刻。
尽管他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躲在暗处时,从中隐约捕捉到了最简单易懂的信息,他们应当是叫她“云娘”?但更多的,他却是无法明白了。
云娘独自居住于此,闲来无事,便时常会对他说些什么,排遣孤寂。
当时的他还听不明白,但重温这段记忆的林乐凡却已经能听懂了。
“你还这么小,就已经离开父母了吗?”
“你日日陪着我散步,是怕我寂寞吗?”
“你说我腹中的孩子也会像你这样活泼可爱吗?”
“……”
“马上就要过冬了,小狐狸,你要不要同我回家?”云娘说完,便进了屋,但却没有关上门。
红狐探着小脑袋,好奇的朝里面看了看,只见云娘的身影在屋里忙活了会儿,便静静坐在榻边的蒲团上,闭上眼打坐了。
那门却是没关,他照例静候到深夜,转身离去,回到自己的灌木丛中歇息。
日夜轮转之间,他渐渐熟悉了云娘的气味,也从最初的远远缀着,到走出林间跟在她身旁,再到不躲着她伸出的手,让那只手轻轻的落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那只手冰凉柔软,太过温柔,轻轻抚摸他的脑袋时,整个世界都好似安静了下来,他在一片红叶落下时闭上眼睛,忆起了母亲轻软的怀抱。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离开那片灌木丛,固执的眷守着父母留下的最后一丝残影。
而就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一切都悄然发生了改变。
鸿飞霜降,草木萧疏,时值深秋,灌木丛已挡不住丝丝凉意入侵,幸好幼小的狐狸也长大了些许,迎着落叶霜寒,长出了浓密的被毛,变得蓬松温暖起来,身形瞧着都大了一圈。
夜凉如水,他依旧在漆黑的夜里,望着那汪盈着月亮的水塘,小心翼翼的喝水。
萤火虫已比先前少了许多,三三两两的缀在幽暗的水面上,分不清是空中飞舞的还是水中倒映的。
而与这些活泼的生灵相比,盈在水里的星辰就显得好似亘古不灭般,地久天长,永世长存。
不过今夜,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了,水中的一枚星子陡然一闪,竟在水面上游移了起来。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聚焦在了那水中的明星上,本以为那只是一只飞舞的萤火虫,可那枚星子却越来越亮,连带着湖面之外……头顶的整片天都亮了起来!
在这颗星星飞出水面的那一刻,他也猛然抬起了脑袋,就连再度得见这一光景的林乐凡亦不例外。
只见半空中一颗炽热璀璨的明星光华大作,将整片幽深的夜幕都染作了黛蓝,那流星划破天际,竟是向着这片苍梧山而下!
狐狸深琥珀色的澄澈眼球中倒映着烁亮的星光,一路照进了他的心,让他感受到了某种源自于本能的牵引,忍不住的感到好奇、向往。
他的四肢迈出了那片固守的灌木丛,仰望着那颗飞星,他第一次在夜晚离开了这片等候父母归来的藏身之地,朝着星星落下的方向奔跑了起来。
那星芒越来越盛,就快要彻底掉落进苍梧山,山上的动物们都纷纷被惊扰,向着与他相反的地方四散奔逃。
唯有他,拼命的向前奔跑着,追着那颗流星的光芒,不断的向前。
他的脚重重踏在地面上,爪下的泥土四散飞溅,他听到自己的喘息无限的放大在耳中。
他从未这样竭尽全力的奔跑过,也从未有如他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兽,竟会追逐一颗划破天际的流星。
直到冲出树丛遮挡的那一刻,他看见那颗耀眼刺目的飞星落入了那间熟悉的木屋里,万丈光华一瞬戛然而止,突兀的尽数敛去。
与此同时,再度黯淡的夜幕下,简陋的木屋中传出了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他不明白这一切的缘由,只歪着脑袋,迷惑的看着这间房门紧闭的木屋。
不多时,里面便传来了轻柔的哼歌,是云娘的声音,啼哭声便也渐渐的弱了。
他没有再回到那片灌木丛,而是靠在了那木屋的墙边,就着这温柔的摇篮曲,静静的沉入了梦乡。
一只狐狸的梦,光怪陆离,遵循着本能,并无逻辑可言。
但时至今日,林乐凡还深切的记得那一晚的梦,他梦见了自己幼年时父母健在的时光,他睡在温暖的巢穴里咬着母亲的尾巴撒娇,偎在父亲怀中享用他带回来的又大又甜的浆果。
随后场景陡转,父母都突然消失不见,他一只幼狐,孤零零的藏在灌木丛里,黑漆漆的森林中树影婆娑,如张扬舞爪的野兽向他袭来。
他害怕极了,却见天上落下一颗闪耀的流星,拖着光亮编制而成的迤逦长尾,降落在他的面前,散发出温暖的光芒,照亮了他身后的黑暗,也驱散了他的恐惧与不安。
星星里传出了温柔的歌声,他的心便慢慢平静了下来,看着面前这团悠悠转动的光芒。
林乐凡清楚的记得,梦中,他好像感觉到,有一只手抚摸在了他的脑袋上。
而后隐约看到了一团柔和的光晕,他看不清那是谁,更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却听到了一个柔和的声音对自己低声说话。
这一刻,林乐凡仿佛与记忆中的这只小狐狸重合,一同梦着同一个梦。
两段不同的时间,两个相同又不同的灵魂,这一瞬巧妙的重合在了一起,同频共振,一同跃动。
这是一切的开端,亦是一切的终点。
于是他不由的将连自己都感觉不到的“手”,轻轻的落在了这只小狐狸的脑袋上,对着曾经一无所知的稚嫩的自己,轻轻的“说”出了那句梦中所听到的话:
“助他。”
下一刻,这只平平无奇的幼狐身上便光芒大盛!
随后他就会感到一阵暖流进入体内,流经四肢百骸,再度醒来时,便已开了灵窍,变作了与人类孩童相类的半兽形。
林乐凡看着这一切的变化,心中骤然生出了某种平静的释然。
尽管他并非那个在梦中点化自己的神仙,至今也仍然不知对方究竟是何人,但他却感受到了某种宿命般的轮回。
他忽然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即便再让他选择一次,他仍然会在那个深秋的黑夜里,拼命追逐着那颗降临人间的飞星;仍然会想要化作人形,陪伴在云娘与云飞星的左右;仍然会愿意
与云飞星相依为命,跋山涉水的将他护送至隐仙宫……
他对自己生命中最美好的这一切,无怨无悔。
他还是会贪恋父母的怀抱,还是会依恋云娘的温柔,也还是会深深的、深深的……爱着云飞星——这颗落入他生命里的飞星。
在他的眼中,他是那样的闪耀,一切皆缘起于此,点亮他所有的一切。
让他体验到了世间那样多的美好,让他怎能不心生眷恋?
即便是最后痛彻心腑的苦楚,也叫他无法忘怀这些幻梦一般的曾经。
但他也已再深切不过的体会到了星辰与凡俗的云泥之别,即便那飞星莅临于世,也注定绝无可能属于他。
一只野狐竟妄想拥有一颗星星?
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曾经的他却愚迷不悟。
虚幻的旧梦终究破碎,所有的一切也不过仅此而已了。
他再也不会那样不自量力的,妄图抓住一颗星星了……
第 23 章 23 他的名字,是你给的
【作家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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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 S 子、姜长尾、煎饼 16 大佬的酷炫跑车!!!
感谢眼熟的大佬们一直以来的喜欢和支持(抹泪 QAQ
是的,就是这种宿命感,所以土狐狸才会认为自己是为云飞星而生的,一辈子都要保护云飞星
就像狗狗对主人不离不弃,毕竟狐狸也是犬科,不过重生后,那样惨死过一次也就都解绑了
让他走马灯,当然不会只是回忆这么简单啊,他身上这么多问题,就他自己不知道,连记忆都不对
这里就会开始拉开帷幕了,真的算是很主要的主剧情吧,无论对哪个角色,都是命运的齿轮了 2333
事业线已解锁√,重生后他追他逃预备 ing
当时的他,还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可一只平平无奇的凡狐,在这绚丽离奇的一夜之后,星移物换。
他被一声女子的惊呼所唤醒,睁开眼时,便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是那个每日都会给他食物的云娘。
云娘正透过打开的窗户低头看他,她此时面色苍白,看起来十分憔悴,却还是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彼时的幼狐初次化作人形,变作了一个六七岁的人类幼童模样,鲜艳的火红色发丝扫在肩头,一双深琥珀的眼瞳澄澈茫然,与他狐狸的原型色泽相似。
但那化形也并不彻底,尚且还留着一双红红的狐狸耳朵和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半人半兽。
而在变成了这样的形态后,他所感受到的第一件事就是……
“阿嚏——!”他浑身赤裸,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人类根本就没有狐狸那样用来御寒的毛发,在这即将入冬的深秋时节,他本能的环住了自己的手臂,微微打起了寒颤。
云娘轻笑了一身,有些辛苦的慢慢蹲在了他的面前,伸出手覆上了他的脑袋。
他早已熟悉了云娘的气息和抚摸,即便是变了个模样,也仍旧闭上眼睛将脑袋贴进了她的掌心中,轻轻磨蹭。
云娘似是查探了些什么,面露异色,诧异的自言自语道:“竟会有这等奇遇?”
刚刚变成孩童的狐狸,即便是通了灵智,也根本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
“如此,也算缘分。”云娘伸手拉住了他尚且还不熟悉的那只手,“小狐狸,你便跟我过冬吧。”
他还不会走路,被她拉得跌跌撞撞,但云娘的力道却是出乎意料的大,连拖带拽的便将他拖进的屋子,然后飞快的关上了门。
“这贼老天!”她独自生育完,着实气虚体寒,一回屋便软在了榻上,忿忿的骂道,“不过才九月,怎就这般冷?!”
一旁被拽进来的小狐狸跌倒在地,愣愣的看着她,进屋后,他倒是也不再感觉到冷了。
云娘也看着她,他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云娘抬起手指了指他身边的橱柜,小狐狸的眼睛便顺着看了过去。
在云娘的示意下,他四肢并用的爬了过去,对着那方方正正的橱柜,却犯了难,用已经变作了陌生模样的“爪子”抠了抠,刨了刨,不解其意的歪着头看向云娘。
云娘见状,终是叹了口气,无奈的撑起了身子,慢悠悠的走到那橱柜旁,把着幼童的手,手把手的教他拉开的柜门,一边用言语解释:“这是柜子,里面放着衣服。”
她在里面略微翻找了一下,便拿出了一套偏小的衣物给这小狐狸。
而如何穿着,则又是一番人仰马翻了,好在这小狐狸虽然才刚通灵智,却并不愚钝,简单的指令便能指挥他做出一些动作。
待刚穿完实在太过宽大的衣物,榻上的婴儿却又嘹亮的啼哭了起来,云娘面露疲惫,也只得回到榻上,抱起那襁褓中的婴儿。
她将本就略显松散的衣襟拉下,露出白皙的肌肤,让那婴儿的脑袋靠在自己的怀中。
婴儿小小的口被填满,立刻就停止了啼哭,大口的吸吮着母乳。
云娘的眉心略微舒缓,这才看向了一旁的小狐狸,只见那六七岁的孩童正跪坐在地上,好奇的看着她的动作。
她隐约忆起这小狐狸好像是个公的,但见他那双深琥珀的眼眸中不掺杂一丝邪念的懵懂无知,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云娘实在是乏了,昨夜独自诞下孩子后,本就体虚困倦,又扯了这小狐狸回来,哺乳完后,便瞧了一眼那还傻坐在原地的小狐狸,抱着终于安静的孩子沉沉睡去。
刚出生不久的婴孩,不出一两个时辰便啼哭着要哺乳一次,云娘迷迷糊糊的醒来喂了几次奶,又再度睡去。
等到彻底睡醒时,已是月上柳梢头,她一动作,便见黑暗中,床边冒出了一双在金灿灿的的兽瞳!
她心头猛然一紧,抬手刚要起势,手心便是一软,凑进来了一团毛茸茸的耳朵……
云娘一愣神,这才想起了自己带回家的那只小狐狸。
她摸了摸这狐狸,收拾了一下衣着,起床点上了灯,屋里的一切还都是原模原样的,这小狐狸在她睡着的期间并没有乱动什么。
他已经看着她的模样,自己学会了用双腿直立行走,此时正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好奇的看着那被点燃的烛火。
他无知无畏的伸出手去触碰,却被热度烫得猛然缩回了手,对着那烛火便龇牙咧嘴了起来。
云娘瞧着他憨傻的模样,低低的笑出了声,握住了他那只被烫到的手指,纤长的指尖中微光一闪,那痛楚连带着伤口便全都消失了。
小狐狸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那只手,翻了翻,又凑到云娘的面前让她看。
云娘笑了笑,用指尖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小狐狸便立刻又用手捂住了额头,他应当是知道这是在同他戏耍,背后的大尾巴不由自主的摇晃了起来。
他高兴的跑到那个放置衣物的橱柜前,熟练的拉开了柜门,又重新关上,然后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云娘。
在她入睡的期间,他已经独自学会了许多,却没有发出多少动静,也没有任何被放置的不满,因为他早已习惯了等待,也十足的擅长。
云娘忍俊不禁,将他招到了自己身边:“小狐狸,现在你该告诉我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小狐狸对她的话一知半解,歪着头看向她,毛茸茸的耳朵都垂向一边,十分憨态可掬。
他已经知道了“小狐狸”是在叫自己,而自己面前的她叫“云娘”,可再多的,他就听不明白了。
云娘见状一时也有些犯难,便打开了窗户,让这不大不小的木屋透透气。
没想到这小狐狸看到外面的夜空,便探出脑袋去,伸手指向了天,回头看向云娘。
云娘不解其意,他便用手指着天上的星星,然后慢慢的将那手指向下滑,最终落在了云娘身上。
见云娘依旧不明白,小狐狸似是有些着急了,尾巴用力的摇了摇,眼珠转了转,突然转过身来,跑到了云娘的面前,将双手摊开。
他那双稚嫩的小手努力的要伸到云娘这个大人面前,云娘便坐下身来,只见那双小手之间竟从原本的空无一物,幻化出了夜晚森林的场景。
她心头一凛,神色复杂的看向面前这只小狐狸,欲言又止。
不过这小狐狸却还不懂得察言观色,此时此刻,他只想向面前的女子展示出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他的手心里是小小的黑森林,水塘里的点点萤火虫,忽然大放光明的星辰,划破夜幕的流星,随后这小小的场景开始摇晃,是他奔跑的视线在晃动。
最后,这可光芒万丈的流星落入了这间孤零零的木屋,耀眼的星光骤然尽数敛去,随后屋中便传出了婴儿的啼哭,然后是她若有似无的轻哼……
云娘怔愣的看着那双小手,她知道面前这只刚化作人形的小狐狸根本就不懂得撒谎,可这一切也着实太过令人难以置信!
小狐狸尚且不知这所有事物之间的联系,但云娘作为一个修道者又怎会不懂得天生异象,只是实在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她忍不住的扭头看向榻上睡意正酣的新生儿,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飞星……”良久后,她才缓缓开口,她牵着小狐狸的手,将他带到床边,引着他看向那个娇嫩的小婴儿。
“他叫云飞星。”云娘带着他的小手抚摸在婴儿柔软的脸颊上,“你是为他而来的……”
“我相信你。”她轻轻的摸着小狐狸的脑袋说,“他的名字,是你给的。”
“以后你就是他的哥哥了。”
小狐狸的手触摸着婴儿稚嫩的肌肤,似懂非懂。
……
而与云娘同样不可置信的是,以不存在于任何地方的灵魂形体旁观了这一切的林乐凡本人,亦万分震惊。
他对于刚变成人形时记忆十分模糊,但即便如此,他也清楚的知道,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根本就不存在于他原本记忆中的任何一个角落!
林乐凡只记得云娘一直对他们说,云飞星的名字是他起的,他也一直便是这么听信的,但他确实完全不记得刚刚所看到的那些事。
他只以为,是自己将那一夜的见闻告诉了云娘,才有了这个名字,却根本没有细想过:当时刚刚从野兽化形的自己,还根本不会说话!
而幼时他手中那样的情景重现,分明就是术法,可他这么多年来,明明从来都学不会任何法术,无法调取任何灵力!
更遑论如他方才那般,竟在化形后不久,无须任何口诀、结印,便从双手中幻化出了记忆中的景物,这种与生俱来的操控能力,就仿佛呼吸那样的简单纯粹!
就连天赋异禀的云飞星,在最初学习法术时都根本就不可能轻易做到!
而他,一只刚被点化的山林野狐,竟会……
林乐凡很确定,那只半兽形态的幼狐就是他自己,可这完全陌生的一幕幕,却让他感到无比的疑惑。
他开始逐渐迷失在这些,就连自己都陌生的过往中……
第 24 章 24 世上最富有的狐狸
【作家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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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
列
子》
※《·
庄
这篇是修真文,所以引用道家的内容会比较多点,其他的一些诗词,就不一一标注了
是的,童年部分也是骗小珍珠环节,狗血文就是要骗骗小珍珠,才酸酸涩涩爽爽嘟
投票、收藏、评论的事就拜托了///w///
通了灵智的小狐狸不再像先前那样对一切都浑浑噩噩,只凭借最原始的本能生活。
他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的视角,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他知道了云娘是“人”,而自己是“狐狸”,其他的,还有空中里的“鸟”、水中的“鱼”、树上的“虫”……
他第一次明白,原来所有的动物和东西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就连大小都会有所区分。
云娘这样高高的,就是“大人”,云飞星这样小的小小人就是“婴儿”,而他这样的小狐狸则是狐狸的“幼崽”。
他就像一块干燥的棉布,被丢入海中,用力的吸收着周围所有的水,填满自己空空如也的内里。
云娘独居于此,与山下的村民刻意保持距离,当时的他还无知无觉,但现在的林乐凡已经很明白一名独身有孕的女子,在大多凡人眼中是怎样的存在了。
有孕的女子在孕期与哺乳期本就有诸多不便,当时无一人从旁关照协助,即便她是个颇有修为的修士,也极为不易。
除此以外,孤身一人熬过如人生如此重大关头的孤寂惆怅,无论多坚强的人,都难以消解、释怀。
而这只离奇的小狐狸的到来,则在某种意义上正巧填补了这份寂寞,让她慵懒倦怠的生活也焕发出了几分活力,开始学着如何作为“娘亲”来教导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变得充盈
了起来。
小狐狸学得很快,没多久就能断断续续的与她说话,捏着树枝在泥地上歪歪扭扭的写字了,除此以外,还可以帮她做许多事。
云娘虽是独自居住,却并不缺钱财,所以山下的村民时常会来同她交易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
小狐狸还没完全学会把自己的耳朵和尾巴藏起来,不能示于人前,便躲在屋子里,透过窗户,偷偷的看云娘与陌生的村民交谈。
上山来的村民是个背着包袱的女人,她脸色黑里透红,身材矮胖臃肿,与边上清丽脱俗的云娘霄壤之殊。
她将大包袱放在地上摊开,露出一件件动物皮毛缝制而成的衣物、围脖、坎肩以及各种小件,带着讨好的笑容供云娘挑选,扯着大嗓门挨个介绍。
马上就要过冬了,云娘作为修道之人虽不算太畏寒,但两个孩子却需要衣物来保暖,于是她便挑挑拣拣了起来。
“哎,云娘,你瞧这围脖,多衬你的肤色!要我说,这色,我们村里啊,除了你根本没人能围!”她大着嗓门,将那火红的围脖凑到了云娘白皙的脸颊边,这扎眼的大红更衬得她肤
白胜雪,明艳动人。
那围脖红棕相间,下面还缀着一条大红的毛尾巴,分明就是一张狐皮制成的围脖。
云娘微微一愣,很快拒绝了这条围脖,转而挑选了一些给孩子保暖的毛毯与小羊皮,正好能裹住婴孩。
那村妇又推销了几次,见不成便也接了钱,高高兴兴的下山了。
云娘回到屋里,就见刚刚还对陌生人十分好奇的小狐狸垂着脑袋,耷拉着耳朵,尾巴也夹在腿间,用手指紧紧的扣着窗沿。
“有了这些东西,这个冬天可不会冻着了。”云娘自顾自的收拾了起来,一边言语道,“小狐狸,你变作了人形,可有觉得冷?”
小狐狸慢慢的摇了摇头,任她独自说着,一言不发,良久,才开口问道:“云娘,我爹娘,是不是也已经变成那样了?”
云娘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答,小狐狸便追问:“那个时候,我爹被一个人、男人抓在手上,我娘让我躲在灌木丛里,往别的方向走了,那个男人就跟去了。”
“娘让我在那里等她,但是他们,一直都没有回来,我等了好久、好久,每天都在等他们。”
“我很听话的,也根本没有不乖……”他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呜咽着说,“可是,为什么,他们一直都没有回来?是因为不要我了吗……”
其实早在还未通灵智之前,他便已经隐约有了预感,而在明白了这样多的事之后,他不愿去深思。
直到这一切以这种方式赤裸裸的袒露在了他的眼前,让他再也无法假装视而不见的自欺欺人。
他低着头,用手背擦拭着控制不住从眼睛里往下掉的水,可那些水却根本控制不住,反而越来越多。
好奇怪……他还是一只狐狸的时候,明明就不会这样的,为什么变成了小小的人以后,眼睛里的水却装不住了呢?
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不由自主的抽噎了起来,拼命的擦拭着自己的泪水,不解的问:“为什么呜……为什么他们、不回来呢呜呜呜……”
“他们一定是、是因为不要我了……才不回来的,对不对呜呜……”
云娘将婴儿的襁褓裹好,放下了手中的羊毛,回身将他揽入了怀中,轻拍他的后背,温柔的说:“他们没有不要你,他们宁可舍了性命,也要保护你,是非常了不起的父母。”
“父母,就是这样的存在。”她抚摸着小狐狸的脑袋,柔声道,“因为他们很爱你,就像你也同样很爱他们。”
听了这些话,一种陌生的感觉骤然吞没了他,就像是吃下了未成熟的果实一样,又酸又涩,连同整颗心都被泡了进去,苦得他没有办法尝出任何其他的感觉了。
他还不明白这就是“悲伤”,只知道遵循着自己的本能,抓紧了手上的衣摆,放声大哭了起来。
云娘环着他的后背,她的身体柔软温暖:“哭吧,哭出来了,就好了。”
这只与六七岁孩子等同的小狐狸,明明还这么小,却已经尝到了这世界上最苦的味道:爱别离。
在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幼年时在巢穴里与父母相依相偎的点点滴滴,也开始褪色,随风远去,成了一场再也无法回去的旧梦。
他或许还不曾亲眼目睹“死亡”,真正明白“死亡”的模样,却也已经被迫知晓了那背后所蕴含的残酷的含义。
他哭了许久,直到眼睛红肿,嗓子干哑,才累得在云娘怀中沉沉睡去。
在梦中,他仍旧是那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
他是被婴儿的啼哭声吵醒的,小小的飞星已经睁开了眼,正因为受到冷落而不满的大声哭闹着。
而一贯哄着婴孩的云娘,却正抱着他。
小狐狸见状连忙挣脱了云娘的怀抱,看向一旁的婴儿,云娘摸了摸他的脑袋,转而抱起了啼哭的婴儿,轻解衣衫。
小狐狸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画面,也明白了这是在哺育婴儿,就像他小时候也曾被母亲这样哺乳过一样。
看到这小小的人,能这样安睡在母亲的怀抱里,他的眼眶又开始发红了,吸了吸鼻子,用泡了水一样的声含糊不清的问道:“云娘,你说的,‘爱’是什么意思?就是你对飞星这样
吗?”
“是啊。”云娘轻拍孩子的后背,抬眼看向他,午后黄昏的金光洒在她的身上,她的目光仿佛盈着一汪秋水,似水柔情,“‘爱’就是时时刻刻都想着你、顾着你、护着你,舍不得
你受半点委屈;想要留在你身边,为你遮风挡雨;也想要同你一直在一起,与你相濡以沫……”
她的目光逐渐缥缈,似是想到了什么,连笑容都变得有些发苦:“‘爱’就是愿意为了你,放弃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为你舍了自己的性命,也无怨无悔。”
“‘爱’就是你的父母愿为你守住最后一处藏身之所,豁出自己的性命替你引开猎人。”
“‘爱’也是你守住与父母的约定,独自在那片灌木丛里等待他们,不辨日月。”
“更是你时至今日,也依旧在思念着他们,并且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他们,刻骨铭心。”
刚诞生连一年都未到的小狐狸听得懵懵懂懂:“可是,就算有我的‘爱’,他们也再也不会回来了,对吗?”
“不是他们不愿意回到你身边,只是他们不能,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再回来你身边了。”
“嗯……”他又想哭了。
“但他们其实也已经回到了你的身边。”云娘柔声道,“死之与生,一往一反。故死于是者,安知不生于彼?※”
小狐狸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并不明白。
“凡物无成与毁,复通为一。※”
“他们一直都在我们身边,从未真正离去,道法自然,循环往复。”她说,“于这浩瀚天地间,你我皆不过沧海一粟,他们神形遭毁,我们无法寻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便再也不
复存在了。”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他们从未真正离开过你,不过是换了种模样,陪伴在你的身边。”
小狐狸听得一知半解:“……真的吗?”
“真的呀。”她浅浅的笑意中透出了从不曾有过的释然,“只要你心中依旧念着他们,‘爱’就是你们之间永恒的羁绊,永远都会让你们彼此相连,不论生死。”
她向着他招了招手,小狐狸便在床上撑着膝盖,四肢并用的爬到了她身边。
“你的路还很长,生命中也不会只有失去,你总会失去些什么,却也得到些什么。”云娘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小飞星吃饱喝足,正好奇的向她伸出手,她一手抱着云飞星,一手环
住了小狐狸的肩。
“就像我已经失去了很多,却也拥有了飞星,你也一样。”云娘笑着说,“你也同样拥有了我们啊。”
“……你们?”小狐狸那双深琥珀的眼瞳里充满了疑惑,“我也拥有了你们吗?”
“那是自然。”云娘哑然失笑,“你以后还会拥有更多更多。”
“比如现在……”云娘用食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我就要给你一个属于你的名字。”
“真的吗?”她轻快的语调令小狐狸都不由自主的高兴了起来,摇着尾巴期待的看着她。
就好像有了这个名字,他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小狐狸了。
大约是受到这气氛的感染,云娘怀中的飞星都咿咿呀呀的向小狐狸伸出手来,稚嫩的小手费力的抓上了毛茸茸的狐狸耳朵,那耳朵又厚又软,被婴孩抓在手里感觉痒痒的。
“呀,既然小飞星这么热情,那就听听他的意见吧?”云娘低头俯在婴孩的脑袋边,像是在侧耳倾听些什么。
她看着小狐狸红红的耳朵上白白的毛尖儿,像是终于听到了答案一样高兴的说道:“飞星已经告诉我啦,你的名字就叫‘赤云’可好?”
“赤云?”他环住了云娘的腰肢,将脑袋倚靠在她柔软的身体上,看着那小小的飞星,高兴的应道,“好呀!”
在尘世间摸爬滚打的走过一遭后,再度浸入这段酸楚痛苦却也甘之若饴的回忆中,林乐凡已经能够明白云娘话中的诸多含义。
如同漂泊的孤魂野鬼,林乐凡静静的看着这小小木屋中发生的一切,亲昵的时光温暖而又甜蜜。
他这才骤然惊觉:
原来当时的他,确实已是这世上最富有的狐狸了。
第 25 章 25 被封印的记忆
【作家想說的話:】
※……大佬的大别墅!!!
如果我说:其实土狐狸才是本文的战力天花板,你们信吗?
这段断哪都不合适,所以很粗长了吧
字数多不是因为评论区说的那些,是本来这段存稿就塞得这么满的,这段每一章都是直接快速推一节主要转折,评论说什么,对我要怎么写都不会有半点影响
我知道部分人就是想看重生后,只要没看到就急得 diss 拖、水(我看狗血文也急),但讲真,别的狗血虐文,啥不是前面虐受&回忆个五六十张甚至几卷的,我自己都追过无数
了,也不是没看过,这个剧情量已经压得够快了,更何况这一段真的只能放这里
个别个人口味和情绪,从来无法决定我要写什么,不然按照挨过的骂,我早不写美攻、狗血、强制、坏逼反社会了,早去写美受、甜宠、光正伟了
这是我的腿肉私房菜,就满足我的喜好,我就是好这一口,不管别人喜不喜欢,如果我自己再不写给我自己看,我就真的完全没有吃的了 TAT
评论区可以点菜,说喜欢的梗,我觉得好吃就会做,但不接受定制(而且有无肉、什么内容标题基本都已经写明了吧…
PS:正常不喜或者不同意见交流都可以的啊,但极少数随意发散恶意戾气,平时从不发言,一发言就破口大骂脏话和非常不友善的评论,会禁言…Q-Q
对了,作为老读者忍不住顺带提一下:我是心冷如铁,目空一切,所以屡教不改,通常不受影响,但很多正常作者不是啊(没有说任何作者不好的意思,都比我写的好太多了才让我
难受……
真的别老去作者面前当面发泄个人口味和情绪不满,作者都被骂退多少个了,和免费与否根本没关系,我就不一一举例了,狗血文更是各种骂战重灾区,我是真快被饿死了 TAT
给我们这种太平读者留点饭吃吧……评论前都想想吧,某些负面评价、指责或贬低,三次元会这样当人面张口就来吗?如果是别人这么说自己会开心吗?
即使是隔着网络,对面作者也是活人,掂量下最基本的交流礼貌吧,最起码也别当面说或者@啊…
实在不爱吃,就像我一样回家自己做,谁作为读者没吃过所谓的雷啊?
不针对具体谁,只阐述现在这种不在少数的情况,宽容自由的环境,才有更多饭吃,大部分太平读者想吃啊!这真是要把我饿死啊!!!Q 口 Q
*最后,我对绝大部分同好友友们、礼貌尊重、愿意互动或者沉默的读者们依旧是非常感激和喜欢的!!!感谢友友们一直愿意支持和陪伴!!!
同为读者,我知道大多读者朋友就是默默在等在看的,就像我看文一样,所以现在我作为作者,也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会轻易断更,周五照常会更
(除非实在拿不出存稿的那一天,给我力量助我多多码字吧……_(:3∠
云娘早已辟谷多时,孕育肉体凡胎虽耗神费力,却也可以以修炼来缓慢恢复,但诞下的孩子却需要食物等最原始的生理需求。
她虽能用水系法术来完成洗涤这等琐事,可以分辨能够食用的植物,用法术攻击练习狩猎的技巧,来获取猎物以及食物。
却并不太会料理这些东西,无法让生肉和菜蔬变成可以入口的食物,除了将肉切完风干成肉干,将菜蔬清汤寡水的煮熟之外,黔驴技穷。
她不需要进食,对口腹之欲也已无甚概念,空有交易来的调味料,却根本不会用。
赤云是凡狐,有此奇缘被点化后,虽已经被云娘探出体内化形期的妖丹,足以辟谷,但一时还是难以戒去这口腹之欲。
作为狐狸,他本就嗅觉灵敏,原本也知道哪些蔬果可以食用。山中生活幽静散漫,他闲来无事,便捣鼓起了吃食与调味料,倒是比云娘做的要容易入口得多。
小飞星虽还没断奶,但除了母乳,也该吃些其他食物了。
云娘的手艺着实惨不忍睹,不仅小飞星一尝味儿就哭丧着脸,瘪着嘴一脸要哭的模样,就连原本吃生肉的小狐狸赤云也苦着脸,直吐舌头。
为此,赤云便开始试着自己做一些菜肉糊和汤汁喂给飞星,云娘自是如释重负。
赤云能够帮上云娘的忙,亦是满心欢喜,做起这些来便格外认真卖力。
他也很喜欢这个乖巧的“弟弟”,云娘说他以后就是“哥哥”了,他不太明白“哥哥”和“弟弟”的含义,他没有“哥哥”也没有“弟弟”,没有所谓的兄弟姐妹,一直都是父母中
间唯一的小狐狸。
但当他每一次叫出“飞星”这个名字时,都会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个追逐着流星的夜晚,而后他也会忆起自己的名字。
他与飞星所拥有的名字,皆来自于对方,就好像从生来便属于彼此一样,早已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紧紧相连,让他感觉奇妙极了。
云飞星是个非常乖巧沉静的孩子,除了生理需求外,很少哭闹,大多数时候他都睁大了眼睛,好奇的注视着这个世界。
随着月份渐大,他也逐渐长开,越发粉雕玉琢,与云娘一样唇红齿白,时常向着赤云伸出手,咿咿吖吖的叫嚷。
赤云也不过六七岁孩子的大小,虽不缺力气,却仍旧是孩童的身形,抱起飞星还是跌跌撞撞的。
每当这时,云娘便会伸手扶住他的后背,然后将他们一同揽入怀中,一边教他们说话,一边悉心的询问赤云今日又做了些什么。
入夜后,他们便一同睡在榻上,云娘会给他们讲那些狐狸从未听到过,也想到过的故事。
于是幽静的夜幕自此也不再黑暗可怕,伴随着那娓娓道来的言语,五光十色的幻想充满了这小小的木屋。
采石补天的古神女娲、云端明月的仙宫月娥、翻云覆雨的双龙戏珠……上穷碧落下黄泉,出变奇势千万端。
光怪陆离得叫赤云应接不暇,将曾经令人畏惧的孤寂黑夜都晕染得神秘曼妙,如梦似幻。
而在昏昏欲睡之际,他的额头上会轻轻落下一只蝴蝶,轻柔得叫人不忍心睁开眼,生怕惊走了那只梦中游蝶。
待赤云已经从云娘那完全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耳朵尾巴以及发色,云娘便带着白纱帽,抱着飞星,牵着他,一起下了山,来到了人类聚集的集市。
她教不了孩子们太多人世间的事物,便带他们来亲眼看看。
集市上有许许多多孩子们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会展翅的玩具小鸟、长草编织而成的草蟋蟀、放在地上能推着走的木头小车、捏成各种不同样貌的糖人、琳琅满目亮晶晶的糖果、
绚丽多彩的纸鸢和画报……
这目不暇接的一切,看得小狐狸的眼睛都在发光,耳朵都激动的快要冒出来了。
幸好云娘及时伸手按住了他脑袋上的兜帽,这才叫他回神了几分。
可即便如此,他也好奇的缠着云娘不停的问这问那,这些小物件对于云娘这般修士来说,大多价格低廉。
于是不多时,小狐狸就抱上了好些喜欢的玩具,香甜的糖果和松软的糕点也尝了不少。
他还不明白“钱”的概念,只单纯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云娘便会给他。
他含着口中的糖果,心里都是甜滋滋的,恍然间竟好似回到了依偎在父母身边的时光,那般无忧无虑的轻松快活。
路边的佳肴飘香十里,赤云便又被引了去,云娘带着他们坐在了摊位前的木桌边,要了一碗小馄饨和一碗肉汤。
小馄饨的皮很薄,用小勺轻轻一碰就要破了,馅儿虽不大,里头的肉泥调了些许盐和油,将肉鲜味儿吊了个十足十。汤是淡淡的葱花豆皮汤,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叫人远远闻着就勾
起了馋虫,食指大动。
小狐狸捧着那碗馄饨一边哈着热气,一边急吼吼的吃得油光满面。
云娘抿着唇低声叫他慢些吃,一边用小勺将肉汤凉了喂给怀中的飞星。
这段在三人心中都十分满足又温馨的时光,在周遭的凡人眼里看来,却带上了别样凄楚的意味。
这样一位身姿窈窕的妙龄少妇,没有夫君傍身,孤身一人带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奶娃和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在凡人眼中可是十分艰辛困苦的。
她虽以白纱覆面,看不真切容貌,却也隐约能瞧出唇红齿白的好颜色,端得是领如蝤蛴,螓首蛾眉的好模样,兼之气质脱俗出尘,光是那丰肌秀骨、亭亭玉立的身段,在这名不经传
的小山村里便已是一等一的惹眼了。
看见这般娇俏的独身寡妇,多得是禽兽不如的卑鄙下流之徒心生歹念。
她又出手阔绰,一路下来,已给孩子买了不少玩具与吃食,瞧在旁人眼中,分明便是位落难的富家千金,有财有貌,却独独少了保护自己的力量。
于是,赤云方才吃了一半,便听闻身后传来了一阵轻佻的口哨声,他尚且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却看到云娘在面纱下的眉心微微蹙起,便知对方不喜了。
“哟,小娘们生得真俏,光看这身段就够得劲儿的了,不知这小脸……”那男子吊儿郎当,又高又胖,一副草莽流氓之相,那不怀好意的淫邪目光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云娘的身姿。
赤云讨厌这个男人,他尚且年幼,便率性的跳下椅子,直白的拦在了那男人面前,张开手臂将云娘挡在身后,大声叫嚷:“她不想和你说话!”
“小兔崽子!”那男子一哼声,抬手便将他重重一推。
他被推到在地时,云娘怀中的飞星也伸出手咿咿呀呀的叫嚷了起来,像是要哭的样子。
赤云有一时有些怔愣,他见过的人类并不多,但是云娘从没有这样粗鲁的对待过他。
这让他又想起来那个带走他父亲,追着他母亲而去的高大男人。
是啊,人类也不都是像云娘那样好的,也有这样会抓走他父母,扯了他们这些野兽皮毛的人……
他还这么小,看谁都是又高又大的,又回忆起了那样的事,心中不由的委屈又害怕。
那男人推翻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惹哭了女子怀中的婴儿,又抬手想要揭那白纱帽,一边淫笑道:“小娘子带着这两个拖油瓶,日子不好过吧?陪大哥几天,大哥罩着你们娘仨…
…”
“啪!”云娘提起腰间的剑,用剑柄直抽在他手上,打开了那只咸猪手,声音清冷的警告,“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周边虽无人插手,具是悄然旁观,但这等丑事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闹大了到底不那么好看。
那男人见这美娇娘竟是个硬茬,身边居然还随身带着佩剑,也只得阴着脸,冷哼一声,暂且罢了手。
如此一闹,即便那男人走了,集市又恢复了热热闹闹的光景,三人也无心游乐了。
飞星瘪着嘴,好不容易才在云娘的安抚下将哭腔咽了回去,赤云也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对着那半碗馄饨,食不知味的咀嚼着,浑然没有了方才的兴高采烈。
馄饨店的老板夫妇见状倒是出言宽慰了几句,称这男子是镇上县令的亲戚,平日里便仗着这层关系与又高又壮的身材欺男霸女,恶事没少做,但百姓们却是投告无门,除了奔走他乡
外,也只得忍气吞声。
这流氓还有几个豺狼虎豹般的“兄弟”,也跟着他一同做这些凌弱暴寡、奸淫掳掠之事,可谓是欺行霸市、为祸一方,周遭百姓饱受荼毒,却是敢怒不敢言。
那对夫妇还叮嘱他们归途也要多加小心,保不齐便被那几人盯上生事了,打劫钱财还算轻的,怕就怕这孤儿寡母的……
待赤云吃完,云娘道谢后,又按着小狐狸的嗅觉和口味买了些调味料,便迎着黄昏的晚霞,带着两个孩子踏上了归途。
上山路上,云娘果真察觉到有人尾随身后,便施了个障眼法,甩了身后的魑魅魍魉。
回家后,赤云便开始捣鼓起那些新买的调料,今日他尝了很多好吃的,又站在摊铺前特意看了不少摊主行云流水的处理,便开始尝试着模仿些许,让飞星晚上也能吃上一顿。
可经此一遭,他的性致到底不高,云娘便哄睡了飞星坐在院子的藤椅上,一边看他做事,一边同他说话劝慰。
“云娘,人类好奇怪,为什么有的像你这么好,但是有的又这么坏呢?”
“是啊,为什么呢?”
小狐狸歪着头想了想:“是不是那些又高又大的男人,都是坏人啊?”
“那为你画了一只小狐狸糖的,还有买糖葫芦的,和馄饨店的老板,也都是坏人吗?”
他们也都是对小狐狸来说又高又大的男人,赤云想了想,茫然的摇了摇头。
“是啊。”云娘摸了摸他的脑袋,“人的好坏,哪有这么容易区分呢?”
“不过有一点你也确实说对了,那些为非作歹、横行霸道的,也多半是男子,你以后面对男子可要多几分提防才行啊。”
赤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今日尝了这么多美味佳肴,做出的肉汤口味也更上一层楼,就连云娘也喝了几口啧啧称奇,揉着他的脑袋夸他简直是小神厨!
于是小狐狸又高兴了起来,喂了飞星后,又听了会儿故事,枕在云娘的臂弯里沉沉入梦。
但今夜却并非平日里的安宁稳妥,夜半三更之时,赤云被外边一阵细微的移动所惊醒,他是狐狸,如今被点化作妖修,听觉比人类修士更为敏锐。
他现出大耳朵,立刻将那动静捕捉得更加清晰了,他稍推了下云娘,小声道:“云娘,云娘,外头有东西。”
云娘被这么一推搡也立刻清醒了,马上伸手摸上了床边的剑,外头的人声渐近,隐约听得出是几个人在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那臭婆娘……不识好歹……定要尝她滋味……”
“……也别忘了兄弟几个……”
“……孤儿寡母……不听话……杀了她的娃……”
“……”
他们议论到兴头上,还发出了阵阵淫笑。
云娘眉心紧促,听出他们起码得有三四人,果真如那馄饨店的夫妇所言,拉帮结派的聚在一起为非作歹。
她低头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云飞星,以及紧张的拽住她衣角的小狐狸,沉吟片刻,起身披上了外衣,嘱咐道:“和飞星一起留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知道吗,赤
云?”
见小狐狸点了头,她便提着剑走到门口,踢开了房门。
这陡然一声巨响,令那几个正欲行不轨之事的歹徒也具是一惊。
云娘看清了外边的人,白日那个流氓见得不了手,便又带了三个小弟,一同想要趁夜欺辱她这个带着孩子的“俏寡妇”。
她长剑出鞘,朗声道:“各位好汉,夜半三更擅闯民宅,绝非含仁怀义之举,我虽是孤身一人,却绝非手无缚鸡之力。”
“若真要大动干戈,只怕在场的诸位,有去无回!”
她声音冷厉,可那四个流氓见了她未带白纱帽的清丽容颜,在月光下犹如那下凡的仙女一般,早被迷晕了眼。
色欲熏心,精虫上脑之际,哪里还将她的要挟放在眼里?
他们四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就从没吃过亏,何须惧怕一个娇俏“羸弱”的寡妇?
更何况,女人不就是合该给他们这些男人享受的吗?
这俏寡妇的姿容根本就不是十里八乡的庸脂俗粉能比的,听说是大着肚子过来的外乡人,明明肚子都被搞大了,孩子都生了,还如此刚烈守节,又生得这般诱人,谁又知道到底有没
有丈夫?原先是作何营生的?
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却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他们根本就没把这女人的威胁放在眼里,纷纷淫笑起来,口中不断吐出淫言秽语,手里提着木棍和大刀,就向着云娘逼近过来。
对云娘这么个修士而言,他们确实并非敌手,但她也并不想赶尽杀绝,徒生事端,交手间颇有留手,只将他们的兵器打掉,意图逼退他们。
但这等见了她便只用胯下的二两肉思考的禽兽,根本不为所动,不识好歹的耍赖着要向上扑。
赤云听见那兵刃相接的脆响,实在担心,掀开了窗帘的一角,悄悄的向外看。
正瞧见云娘与二人交手之时,地上一人又扑过来抱住了她的一条腿,云娘的身子一个踉跄,外衣就被面前的流氓挑了开去,露出里头入睡的单衣,于是几人便又淫笑着纷纷吹起了哨。
几人自以为即将得手,正欢欣雀跃,兴奋难耐,却不料下一刻,后面的木门再度洞开,一股冲击极强的力道直接就向他们袭来!
几人只觉得脚下一阵踉跄,恍若地动山摇,头顶的月色一暗,便听到边上爆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
他们尚未缓神,便惊得定睛一看,只见面前哪里是黑云蔽月?
遮住头顶月色的分明是只巨大的野兽!
这头野兽足有两人多高,在黑暗中毛发竖立,显得更为巨大,需要努力仰起头来才能一窥全貌。
那一双狠戾的兽瞳散发着赤金的光芒,在夜色中格外渗人,此时正龇牙咧嘴的死死盯着他们,口中散发出炽热的气息,尖牙利齿足有半个人高,喉头也发出了愤怒的咕噜声。
而这野兽的足下正重重的踏着他们中的一人,那尖利的爪子早已贯穿了那人的腹部,将身躯牢牢的钉在了地上,惨叫之后大口的吐着血沫,翻着白眼奄奄一息,眼看着是凶多吉少,
不成活了。
即便是这样为非作歹的恶霸们,看到如此恐怖的怪物,也不免两股战战,就连叫都叫不出来:“……怪、怪物……啊、啊啊……”
但这头暴怒的野兽可不会等他们回神,野兽对着他们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嘶吼,那吼声震得地动山摇,响彻山林,惊起数千林鸟,噭噭飞去。
野兽爪下一碾,便将那人碾成了一摊肉泥,破碎的内脏血污皆染在了脚爪上,向下滴落着粘稠的血肉,血腥的铁锈味随风蔓延,不过这都不影响他抬腿直接再度拍向另一人。
那人早就被吓得瞠目结舌,毫无反抗的就被拍在了地上,只听“咔嚓”一声,颅骨都被碾得粉碎。
还剩下白天那个流氓头子,见两名同伴都惨死眼前,终于找回了求生本能,惨叫着拔腿奔向了树林,落荒而逃。
那野兽压根没想放过他,抬腿便要追去。
“赤云——!”云娘厉声大喊道,“快停下!已经够了!”
野兽停下了步子,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片刻后,才回过了头。
月光下,露出的轮廓清晰的原貌,尖尖的耳朵,粗大的尾巴,深琥珀色的兽瞳,正是那只曾经跟随她走过林间的小狐狸。
只是此时,他的身形变得无比的巨大,力量也成倍增长。
他没有学过任何术法,却与之前向她展示的一样,无师自通的便掌握这一切,拥有了如此骇人的力量。
云娘见状,也只得狠下心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追他。”
见赤云尚且还在犹豫担忧,她走到趴在地上的另一人面前,那人本想装晕,可两股间吓到失禁的水渍早已出卖了他。
此时,见云娘近到身前,他忍不住的哆嗦着求饶,可云娘却已充耳不闻,长剑出手,利落的贯穿了他的心口。
地上很快就又多了一具尸体,似是见此状况,那只巨大的狐狸终于冷静了下来,云娘走过去,向着他伸出了手。
那只轻易便杀死两人的可怕野兽便乖顺的低下了头,用鼻尖蹭上了她的手,像是忠心的宠物般,对着主人亲昵的示好,尾巴也缓缓摇摆着。
“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为了保护我,你竟变成了这样。”
“留在这里等我,赤云。”云娘嘱咐道,“之后的事,我都会处理好的。”
她见大狐狸留在了原处,这才放心追逐而去。
她本不愿见血,有了孩子后,她不想再造杀孽,更何况是在孩子们面前。
但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便势必要斩草除根了。
她很快就追到了那逃离的流氓,在解决他之前,也从他口中问出了他们是如何找到她的住处的。
恶霸被剑指着喉咙,又被那猛兽吓破了胆,很快就招供了,原是让那先前来卖过皮草的农妇带路。
云娘不顾那恶霸的跪地讨饶,很快了结了他,而后便沿着下山的路找到了那农妇,也一并杀了。
做完了这些,她又回到木屋,翻箱倒柜的找起了自己带来的化骨水,复又一一处理了这些尸身,将一共五人的尸体都扔去了后山,用化骨水毁了衣物与尸骨,这才算事毕。
赤云在她回来后就冷静了下来,却还是维持着那猛兽的模样,直到她彻底处理完,才终于松了口气。
天色泛青,屋内的云飞星饿得哭了起来,他便变回了人形,准备去为他热些吃食。
刚一动弹,却是一个踉跄,跌入了云娘的怀中。
云娘柔声道:“你也累了一宿了,睡吧。”
于是他紧绷了一夜的神经骤一松懈,便扑在熟悉的怀抱中,安然睡去。
云娘抱着他进了屋,喂完了哭闹的飞星后,又转而看向了一旁酣然入梦的赤云。
她思索了良久,将手探上了他的丹田,再度查探那处的妖丹,随之,她的神色也越发凝重。
许久后,她才悠悠的叹了口气,双手掐了几个诀,附于那颗妖丹至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阵法,在小狐狸的腹部微微一闪,很快就融进了皮肉,消失不见。
她的手又轻轻抚摸上了小狐狸的脑袋,心中默念,二指又悄然从他的脑袋中缠出了一缕“金丝”,缓缓隐入了自己的手中,渺无影踪。
……
林乐凡万分震惊的看着这一切,他根本就没有这段记忆,从那些流氓深夜找上门来,再到他看到云娘遇险,控制不住心绪的化作了巨大的猛兽,最终又在确认一切结束后沉沉睡去。
这些事他统统都一概不知,他只记得自己被那流氓扫了兴致,闷闷不乐了一整日,仅此而已。
他会忘记这些事,是因为云娘从他脑袋中缠出的那一缕“金丝”吗?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从未伤过人,更未杀过人,原来,他的双手……不,这双利爪,早已在这么久之前便已染过鲜血了吗?
当时刚化形不久,尚且年幼的他还不明白这些行为背后的含义,只是凭借原始的兽性本能恣意妄为。
对于一头野兽来说,弱肉强食,是再基本不过的生存法则。
但如今的他,却对此心神俱震。
他从没想过,原来自己也曾如此轻易的就剥夺过别人的性命,这完全颠覆了他作为妖修,曾经被灌输教导的一切。
原来他也根本不是无法修炼,而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力量,只是之后却再也使用不了了。
是因为云娘在他的妖丹上施加了什么封印吗?
可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乐凡不相信云娘会害自己,故意阻挠自己的修行,如果她拥有一个足够强大的赤云,那她就不会……
第 26 章 26 化作蝶,落在云飞星身上
【作家想說的話:】
※……大佬的大别墅!!!非常感谢八目晟大佬的酷炫跑车!!!
不出意外,下章回到重生后时间线,不过主体还是多年的大致经过,以及快进和云飞星小时候相处片段,真已经快到不能再快了
小飞星还是很可爱的,他们的感情纠葛是真的啥都带了,要素过多了,当这些东西全部都来自于一个人,说实话,云飞星是真的不疯也得疯啊……(我就喜欢这种 buff 叠满的天
注定,狗血文不就要看这个味儿吗?!
难得搞一次恶俗狗血文,我要把我想看的狗血文桥段全叠上!评论区有什么想看的也可以尝试点菜,我爱看就会做(每次都从友友们这里汲取很多灵感和梗,真的很感谢哈哈哈
再度醒来时,小小的赤云果然已经忘记了昨夜所发生的一切,昨日的不快也并没有被延续到今日,在他心中早就翻了篇。
他揉着眼睛,很快就兴冲冲的开始摆弄起昨天买回来的玩具,然后开始准备起了和云飞星二人的早餐。
云娘也是一切照常的模样,让赤云对这一切都无知无觉。
之后的时日里,也有村民上山询问过失踪几人的下落,但具是不情不愿,敷衍了事。
这些村民们苦这些恶贯满盈的流氓久矣,此番寻人想必是遭人差遣,实际心里都巴不得这些家伙再别回来。
更何况,即便那恶霸先前骚扰过云娘,也无人会相信,这么个带着两个孩子的“羸弱”寡妇,能对那些流氓们做什么。
于是很快,山中的生活,便再度恢复了平静。
这些不愉快的细枝末节,在小狐狸的心里如水过鸭背,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赤云还是每天都无忧无虑的在林间戏耍,学着如何捕猎,帮着照顾云飞星。
每月,云娘都会带他们去一次山下的集市,那是赤云最期待的时光。
尽管第一次的回忆并不那么完美,但时间早已冲淡了当时的惶恐,他早已忘却了那个欺负他的男人是何摸样,却能一一悉数出曾经光顾过的摊位,回味起糖果的甜蜜、糖画的光泽、
佳肴的美味……
他生来便是这般不长记性,幼时品尝野果就是如此,只有好果入口清甜的回甘留在了舌尖,而忘记了坏果的酸涩与腐败。
或许,也正是因此,才会这般从来都学不会教训,永远如幼崽般天真快活。
苍梧山的树很高,水很清,光是暖的,风是柔的。
他与飞星靠着云娘坐在树下,听鸟儿们叽叽喳喳的歌唱,便如凤吟鸾吹的天籁之声;一头扎入清冽的山泉中,惊得游鱼四散逃开,又再度聚拢,顺着水流一同快活自在的畅游其中,
翻起浪花无数;他四足踏地的奔跑在山野中,轻柔的微风扬起蓬松的毛发,与林间的狐獾虫蛙追逐嬉戏,玩累了,便仰躺在一望无际的山谷草原中,在暖融融的阳光下,沉沉睡去。
苍梧山的天很高,云却很低,踏着山崖便能摸到湿润朦胧的云烟,梦里的他变作传说中腾云驾雾的仙人,踏着那云彩便能羽化登仙,寻到琼楼玉宇的月宫去。
一切都是暖融融的、轻飘飘的,他像是浮在半空中,不用再落到那地里去,拥有了无尽的天地,与万物相融并生,自由自在,无所不能。
那是他生命中浮翠流丹的蕉鹿之梦。
可成长的蜕变就如万物于雷雨的黑夜中悄然生长,泪水与痛苦总是会推搡着,教人挣扎长大。
四年时光转瞬即逝,云飞星不再是那个襁褓中的婴儿,他长大了许多。
云娘的容貌本就清丽脱俗,而云飞星亦继承了那份出尘的清雅,眉目间却与云娘并没有多少相似,更为深邃明艳,明明是男孩,较之云娘却生得更为夺目出众,小小年纪便已瞧得出
日后定然不俗的容貌。
云娘时常会若有所思的细细端详着他的容貌,却是一言不发,每当他问起,仅是抿唇一笑。
许是云娘并不热衷于照顾孩子,家务事大多也都靠赤云主动操持,比起她这个娘亲,云飞星反倒与赤云更加亲近。
赤云如今也已长成了十一、二岁的大孩子,他还太小,即便已拥有了化形期的妖丹,身体也会成长至成年的状态,才会稳定下来。
而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兼之他本就是只小狐狸,于这山林间便更是畅通无阻,成日的在山里疯玩。
云飞星一个四岁的小孩,怎么可能抗拒这样的诱惑,亦是整日整夜的都粘着这个好玩的“哥哥”,跟在他身后,同他一起玩。
赤云从小便开始照顾他,两人之间很是亲昵,总是去水塘里摸泥鳅、草丛里捉蚂蚱、山谷里放纸鸢。
他有化形期的妖丹傍身,普通野兽不敢轻易靠近、攻击,两人便就这么疯玩到日落,才在小溪边洗干净,带着一篓子抓到的泥鳅回家做菜吃。
木屋旁已经被赤云捣鼓出了一片小菜园,最初云娘每月都带他们去山下的集市玩,后来时日久了,赤云也大了,便让他自己学着下山购置需要的物件了。
云娘教了他识字和算数,赤云就拿着云娘给的钱,慢慢学会了如何算账、砍价,云娘还每日带他们习武,小狐狸本就四肢敏捷,学得并不差,在集市上遇到欺负他们两个孩子的,也
自保无碍。
赤云本以为这样自由快活,无忧无虑的日子能持续到天长地久,可变故总是悄然到来。
那是个一如既往的清晨,赤云尚且还揉着眼睛,便见云娘一反常态的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床边。
她白衣束发,腰戴佩剑,神采奕奕,就像每一次远行之前。
看到赤云醒来,她逆着光,蹲在他面前,笑着嘱咐:“为娘要出去些时日,你和飞星待在家里,一同等我回来,可好?”
这几年来,云娘时不时会像这样离开几日,云飞星虽尚且年幼,却不是个爱哭闹的孩子,大多时候都缠着赤云,反倒不太粘云娘这个娘亲。
赤云应了声,便听云娘又道:“倘若为娘七日后还未归,你便打开柜子下的第三个抽屉,里头有个木盒,第二层有一封的信,你就按着那信上的位置来寻我。”
这些话,云娘却是不常说,赤云愣了下,隐隐总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依言点了点头。
却见云娘这次也并未如以往一样很快离去,而是一动不动的仍旧蹲在床前。
“云娘。”赤云心中莫名生出了一种难言的不舍,突然十分不希望云娘今日离开,伸手不安的抓住了她的袖子,“你要去哪?今天能不能不要去,明天再去好不好?”
云娘看着他,微微一怔,桃色的唇畔嗫嚅又抿紧,终还是扯出了一抹十分勉强的笑:“赤云,听话。”
她说罢,张开双臂拥住了赤云,又向一旁打着哈欠醒来的飞星招了招手,云飞星便半闭着眼睛,手脚并用的爬到了母亲身边。
云娘连同他也一起搂在怀中,低声嘱咐他们:“赤云,你还这么小,是我太自私了,才叫你做了飞星的‘哥哥’。”
“谢谢你一直帮我照顾飞星,他或许还要拜托你一段时间,但想必不会太久。”她的手用力的抚摸了一下赤云的脑袋,“然后,你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她的言语朴实无华,却是句句发自肺腑:“不用顾虑我,也不用顾忌他,没有人能够束缚住你,你永远都是自由的。”
赤云不知她为何会说起这些从未说过的话,云飞星亦微微怔愣,他们埋在云娘温暖柔软的身躯里,不知所措。
“你也要乖乖听哥哥的话,飞星。”云娘的手同样也抚摸上了云飞星的脑袋,“你以后会走得很高、很远,去到那谁也不能与你一同的天上去,就连我也不知道那究竟会是哪……”
“等到赤云再也追不上你了,不要抛下他,不要伤害他,不要恨他,因为那都不是他的错。”她顿了顿道,低叹道,“他永远都是你的哥哥,我也永远都是你的娘亲,我们永远都会
与你同在,无论你……身处何方……”
这回,就连云飞星也觉出了些异样,他本就早慧,此时便伸手拽紧了云娘的衣袖:“娘亲,不要走。”
云娘静静的拥抱了他们片刻,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间,时间仿佛无声的凝结在了这最温暖的一刻。
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尘世的喧嚣打破了这小小的永远,于是云娘便松开了她的怀抱。
云飞星执拗的抓紧了云娘的衣袖,甚至起身跟随,他心里有十分不好的预感,小脸上满是紧张肃穆,大声叫嚷道:“不要走!”
可四岁孩童的力气,又怎能抵得过一个成年的大人?
他的小手最终还是被无情的掰开,与赤云一道,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离去的身影。
那道纤尘不染的白影就如一抹云彩般,被风吹开,消散于茫茫天地之间。
以他们的脚程根本就无法追赶上云娘这么个修士,云娘只教了他们一些防身的武艺,根本就没有教过他们任何修行功法。
云飞星固执的追逐了出去,可即便他锲而不舍的在林间奔跑了一整个上午,耗尽了属于一个孩子所有的力气,云娘都没有回头来看他一眼。
他最终精疲力尽的跌倒在了草丛中,跟随保护着他的赤云便立刻上前扶起他,却发现他散乱的黑发下,莹白的小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珠,竟是悄无声息的已哭了许久。
云飞星并不是个爱撒娇哭闹的孩子,他会黏在赤云身边央着他玩耍、吃零嘴,却不会用哭闹的手段来发泄自己的不满,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自幼便不爱哭,因为云娘与赤云总是笑着的,所以他也不愿哭。
可现在,他却实在忍不住了,坐在地上,吸着鼻子,静静的落着泪。
“飞星……”赤云心中也十分不安,轻唤了他一一声。
“不要、嗝、看我……”似是觉得自己的泪水十分丢人,云飞星抬手重重的抹了把泪,将脑袋低得更低了。
赤云附身抱住了他,衣襟很快就被温热的泪水濡湿,云飞星虽嘴上拒绝,身体却无法抗拒的伸出了双臂,紧紧抱住了他。
赤云见他埋在自己怀中抽泣了好一阵,艰涩道:“回去吧。”
“……她不会回来了……”云飞星含糊的声音低低的说,“她,不要我们了吗?”
“她不会的……”赤云想要反驳安慰,可一时之间口中就如被灌入了一口泥浆,苦涩粘稠,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什么都说不出。
最终,他只能抱着哭累了,趴在他肩头睡着的小飞星,慢慢的走回了那个小小的家。
云飞星消耗了太多的力气,睡得很沉,赤云便也心不在焉的做着事。
日暮时分,远处的山林中陡然发出了一阵异响,被他灵敏的听觉所捕捉。
赤云看了看床榻上面带泪痕、沉沉睡去的云飞星,终还是一咬牙,离了家门,向着那传出异响的山林奔去。
那是苍梧山山脉上的另一座山头,他平日里去得少,却也认得路,为了方便上下山,他化作了最熟悉的原形,四肢着地的不断奔跑。
一只小狐狸能跑多快呢?他不知道,只觉得胸腔都因喘息而生疼,可心中满溢到涌出的不安却叫他根本不敢停下步伐。
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但即使是及时赶到,他也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不过是一只有点运气的平平无奇的狐妖。
他先找到的,是云娘的断成几节的长剑,循着那些碎片,他看到了那个倒在地上的熟悉的身影。
她还穿着清晨离去时的白衣,可那洁白,此时却染上了刺目的猩红。
赤云一步步的靠近她,他不敢走得太快,生怕要知道那样残酷的答案。
可他注定会知晓。
云娘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咳出声来,赤云便立刻跑了过去。
那双向来明眸善睐的眼眸此时费力的看向他,腹部的伤口鲜血淋漓,鬓发也早已散乱。
赤云急得团团转,正欲变作人形,却听闻空中传来破风之声,身受重伤的云娘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突然翻身而起,将身边的小狐狸直接扑倒在了怀里!
赤云被她的身躯所掩盖,只感觉到她的身形陡然一震,随后彻底瘫软了下来,控制不住的将自己死死压在了身下。
不远处有人声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方才那一击已贯穿心脉,内丹也已到手,她活不成了,走吧。”
另一人答道:“都已结了金丹,竟为了儿女情长叛出家门,当真是可惜了。”
“……”
赤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云娘并没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确认那两人彻底离去之后,小狐狸艰难的从云娘的身下探出脑袋来,这才看清她后心处也渗出了一大片的血迹。
就连被埋在她身下的自己,毛发上也皆是温热粘腻的,充满了血腥味,令他被莫名的恐惧所掌管,害怕到了极点!
云娘浑身颤抖的剧烈的咳了一下,一张口便又吐出一大口鲜血,可面上却是看着那小狐狸,艰难的扯出了一丝一如既往的笑意,嘶声道:“……本来,不想、让你看到……这种……
样子的……”
赤云的身上几乎快要被那些鲜血所淹没,他着急的舔舐着云娘的脸颊,尾巴蹭着想要堵住她身上不断溢出鲜血的伤口。
他一直以为只有人类才会哭泣,可现在,那双属于狐狸的琥珀色兽瞳,竟也慢慢模糊了起来,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的毛发濡湿流淌,叫他不知是血液还是泪水。
他拼命的想要做些什么,可却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用自己的脑袋用力的去蹭她的脸颊和额头,好似只要这样,就能挽留住她即将逝去的生命。
他在心里第一次向着那些遥不可及的存在,虔诚卑微的祈求起了自己的愿望,就像每一个对生命无能为力的凡人:神啊!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仙的话,求求你们,不要带走她,让她
留下吧!求求你们,把她留在我的身边!
“不要哭、赤云……”她的声音气若游丝,极轻极慢的低喃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因为……我一直都……”
这句话耗空了她最后一丝力气,还未说尽,她的胸膛便停止了起伏,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看向赤云的双眸也失去了神采,就像曾经璀璨的宝石龟裂成了黯淡的岩土。
赤云已经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愿相信,依旧固执的贴在她身下,感受着最后的余温。
他趴在她的怀中,拼命的汲取着她的气息,不断的舔舐她已经开始冰冷的脸颊。
直到晚霞的最后一丝光都被夜幕吞没,她的身体也彻底冷却。
这一刻,他的舌头第一次舔舐到了死亡的味道。
那是一种掺杂着铁锈和苦杏的滋味,是挚爱的血,晕染进自己的泪,又冷又沉,也是一切都终结的味道。
他独自埋葬了云娘,又大哭了一场,直到后半夜,才红肿着眼睛,满身尘土的回去,家里还有飞星在等他。
对不起,明明才第一天,他就没有做好一个“哥哥”,照顾好飞星。
可当他回到家时,飞星却还在榻上睡着。
他知道,飞星不可能没有醒来过,仍旧在睡,却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尽管他已洗净了自己,但被鲜血浸润的的身体总还是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
他不敢靠近云飞星,让他闻到自己身上的气味,便僵直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头顶的黑暗。
他从没有发现,这间小小的木屋,只因少了一个人,竟会显得如此的空旷。
这片浓郁的黑暗,失去那道温柔的声音,曾经光怪陆离、五光十色的描神画鬼也统统荡然无存。
剥落了那片天机云锦的华胥之梦,一切都褪色成了原本的模样——一室虚无孤寂的黑暗。
他听到身边轻轻的抽泣声,呆愣了片刻,终还是翻身抱住了蜷缩在墙边的小小的人。
他将云飞星娇小柔软的身躯拥入怀中,学着云娘平日里做的,轻拍他的后背。
云飞星紧紧的抓住了他,就像是快要溺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深深的埋入了他的怀中。
声音沙哑,急切不安的问道:“你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你也不要我了……”
赤云的心被这句话重重的一锤,鼻子一酸,深吸一口气,按住了他的脑袋,更深的将他揽入了怀中。
是啊,云飞星还在这里。
曾经为他们遮风挡雨的云娘不在了,于是他便成了为这个家遮风挡雨的那个人,尚且稚嫩的肩膀还需要揽住一个更娇小的身躯。
他必须要振作起来,遵守好与云娘的约定。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便开始回忆以往的那些夜晚。
云娘带着他们入睡前,会一边同他们说话,一边讲起那些荒渺不经的传说。
他张了张口,嗓子却早已干哑,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最后的最后,待他昏昏欲睡之时,会有一只轻盈的蝶,落在他的额头,乘着他暖融融的心,一同飞进绚丽多彩的梦。
于是,他便也学着云娘,在云飞星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这是一个苦楚酸涩的吻,就像一个拙劣的替代品,难以掩盖失去的悲伤。
属于他的那只蝴蝶已经飞走了,那就让他化作那只蝶,落在云飞星的身上吧。
第 27 章 27 如果这就是痴心妄想的惩罚,那他再也、再也,不敢了……
【作家想說的話:】
※
这章够粗长了吧!最后一句也点了文案最后一句,最后部分就衔接的第一章开始,下章直接进重生后,不过也不会很快有肉的,毕竟也不合适马上肉啊
我上个文真是冲阳痿了,要不是实在没狗血饭吃,不会这么快开这个,所以这个文可能肉不会太多的,有什么普雷也都会标注,但不会有生怀流
(初版脑洞里有,但是推翻了,以后有兴趣可能发发
这些都是原本就定好的部分,之前写到走马灯就说了会爆字数尽快更完的,分章也是按照剧情需要分,能规律更就是还有存稿,希望全文都能规律更完
上个后期裸奔真的苦露西,第三世界也有很多写的不满意的地方……orz
就是说,其实土狐狸对少宫主真不少母子情……所以之前评论区有人说没看出土狐狸那种很爱情的感觉,死得时候也没恨,还是“超爱”,是的,因为当妈的不会真恨儿子(?
他是真的没区分过,在他这都是很笼统的“爱”,反正母爱也确实比爱情更深就对了(不
后面就会做区分了,所以文案就写了他前世就是不通人事
但少宫主肯定不止的,所以是各种意义上的,全方位的“急急急”
尽管他们年纪尚幼,却并不懵懂无知,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对此心照不宣。
云飞星极为早慧,那日光便大约知晓了母亲的离去,却也并不真正了解死亡的真谛,只能从生命中另外两人的表现中,察觉出发生了什么非常不好事。
这令云飞星消沉了好些时日,但他到底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尽管起初常在临睡前默默哭泣,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淡忘了曾经的悲伤。
大约是云娘早就知晓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于是便刻意为之,从小就让他与赤云更加亲近,也有意的培养了他们独自生存的能力,令这两个孩子在在脱离了自己的情况下也能独自生
活。
失去了母亲后,本就黏赤云黏得紧的云飞星,更加依赖对方,生怕他也离自己而去。
而赤云则没有太多时间用来伤感,他看起来还只有十来岁大,却被迫肩负起了“哥哥”的责任,照顾一个比他更加年幼的“弟弟”。
也幸好,他并不是一个柔弱的人类幼崽,而是只已经辟谷的化形期狐妖,使得他无论是精力还是获取食物上,都容易得多。
即便已经亲眼见证了云娘的消逝,但他还是固执的等待了七日,直到最后一丝落日的余晖都被浓重的夜色所吞没,他才打开了云娘所说的那封信,对着烛火阅读起来。
云娘教了他识字,家里也添置了不少书本,读一封亲近之人的书信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云娘本想装作远行,书信中便只以轻松平常的口吻交代了一些日常琐事,以及告诉赤云,若要寻她,就在云飞星十岁时带他去往隐仙宫,她会在那里等他们,早一点、晚一点都会见
不到她。
信中还附上一副详尽的地图,指明了隐仙宫的方位,而足够他们生活和远行的盘缠则被留在了与信放在一起的盒子里。
泪水晕湿了上面的字,又被很快擦拭去。
赤云悉心的记下了上面所有的嘱托,珍而重之的将这些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收好。
一夜之间,他似乎也长大了许多,云娘曾经为他们支起了一片小小的天地,而当云娘不在了,这天便塌了下来,压在了他的肩上。
现在,他就成了那个需要为了云飞星支起这片天的人。
独自照料云飞星的时光,并不过于疲惫,在生活上,他本就足够关照对方,但在世俗上,他却并没有云娘那样足够的见识来教导他。
云飞星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自小就不爱哭闹,脑袋里却拥有问不完的问题。
其中的大多数,赤云自己都不明白,又如何为他解惑?
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照料云飞星,带他在林间奔跑玩闹,爬树摘果子、下水摸鱼、采摘野菜和蘑菇,设置陷阱抓捕野兔、山鸡……
云飞星很喜欢跟在他身后捣鼓这些,想必也没有任何一个童年时期的孩子会抗拒这些。
雨过天晴后便吵闹着去踩水塘,挖蚯蚓抓泥鳅,弄得满身狼藉,又在溪边洗净了泥点子,背着一篓子的鱼虾回去。
赤云会学着做各种美味佳肴,云飞星便在一旁帮着生火,然后站在小木凳上,伸手挂住他的脖子,好奇又期待的往锅里看。
袅袅的炊烟腾升起来,再度让这片无穷大也无限小的方寸之地染上了温暖的烟火气。
赤云偶尔也会带他去集市里买玩具吃食,逛庙会放灯,他已经有些大了,便试着学起了那些稀奇古怪逗孩子玩的把戏。
他没有云娘那样的见多识广,说不出那么许多玄之又玄的神话,却会在夜晚就着烛火做手影戏逗云飞星开心;他不会云娘那么多的术法,轻而易举就让云飞星惊奇一下午,却能带着
他一同扎各式各样的纸鸢,涂上五彩斑斓的颜色,放飞到天上去。
站在春满人间一望无垠的山谷中,好像心也能乘着纸鸢,一同飞得又高又远,无忧无虑。
山中无人,野兽亦不敢来犯,整片苍梧山都是属于他们的。
玩累了,便让云飞星收起纸鸢,又或是割断了线,叫它乘着风,自由远去,再不追问。
赤云手巧,将云飞星采摘来的野花编了个花环戴在他的头上,春日里的鲜花是暖融融的色,芬芳温暖的将云飞星白皙的小脸衬得娇俏可人。
他高兴的扑进了赤云的怀中,柔软娇小的身躯依偎着他,拥抱着自己的全世界。
赤云找了处空地生活做饭,他们今日出门带了些垫布,便就这么随意的夜宿野外。
暮乐朝欢,流光如箭,云飞星已经又过了三次生辰,懂得了更多。
他看着赤云利落的割断了手中野兔的喉管,将鲜血顺着溪水冲走,用小刀挑破四肢皮毛连接的部分,剥下皮毛后,开始处理血肉。
云飞星一边生火,一边问道:“死了被我们吃掉以后,他们又会去哪呢?”
赤云的动作一顿,老老实实的说:“不知道,云娘说会回归到万物,以别的样式存在于世。”
“是吗?”云飞星捻着手中的小雏菊,“就像这花一样,枯萎了,来年还会再开。”
“对。”赤云回想起村里不知从何听来的那些,回答道,“枯萎的花和叶会落在地上,埋在土里,变成土地的一部分,成为了以后的花木生长的养料,然后来年就又能长出新的花
了。”
“可来年的花,已经不再是我现在手上这朵了啊。”云飞星说,“就算它像你说的那样,变成了泥土和养料,来年开了新的花,可那也已经是别的花了,我手上的这朵再也不会有
了。”
“……”赤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憋了好一会儿,才绞尽脑汁的说,“那你也还会有其他新的花啊。”
云飞星却执拗的说:“可是每一朵都不一样,我就想要我手上的这一朵啊,为什么不可以呢?”
“……因为花会枯萎。”赤云总是这样被他问住,费劲的挠了挠头,“但你的生命比花要长得多,所以你能看到更多的花。肯定会有更漂亮的,不用一定要这一个的。”
“可是如果我只喜欢这一朵,只想要它呢?”云飞星困惑道,“如果我是娘亲口中所说的修道之人,或者是那些神仙,是不是就可以留住它?”
“唔……”赤云被他问得发晕,云飞星和他很不一样,他小小的脑袋瓜里总是会思考这些令人不知该如何作答的问题,性子也比自己更加执拗固执。
“或许这些花枯萎了,也有他们要去的地方,只是我们现在还去不了,所以无法再看见他们。”
他们沉默了一阵,散漫的霞光染上天际,云飞星在夕阳下把玩着那朵雏菊,突兀的问道:“娘亲是不是也去了这些花枯萎的地方,所以才不回来了,对吗?”
“……”
赤云向来不会对他撒谎,也只能沉默以对,他已将兔肉撒好了腌料,串在树枝上,慢慢的炙烤着。
云飞星戴着花环,捻着花,就像是山林里的小花仙。
可明明方才还玩得高兴,这会儿却傻愣愣的看着哔啵作响的火堆,默不作声。
他的相貌本就生得极好,肤白胜雪,目似点漆唇如绛,又极为聪明伶俐,除了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还需赤云帮忙梳理外,完全能够将自己打理得整整齐齐的。
他生得并不多像云娘,虽继承了母亲清丽的气度,五官却更为深刻明艳,也不知是不是更像他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瞧着委实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也不知长大后,又会是怎样一副引人瞩目的容色。
赤云不知如云娘那样的修士是不是都生得如此好看,连孩子也是,只知道村里那些人断没有这般毓秀钟灵的。
他自己化作人形时,在水中的倒影虽并不丑,但与云娘和云飞星相较,亦是相去甚远,大约也算不上出众。
赤云看着云飞星,忍不住心生怜惜,他这么小,却也已是无父无母,就像……自己一样。
面对母亲的离去,他心中也早有预料,却还是默默忍耐着,安静的等待。
这小小的身影,恍然间竟与刚遇到云娘的自己,悄然重合。
就像云娘当时将他搂入怀中一样,他也抱过了云飞星,将他拥入怀中。
云飞星抱住他的腰,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头,见他不说话,反倒搂着他的脖颈,主动安慰起了他:“其实娘亲也不经常带我,我只是有时会有些想她。”
“但我更想和你在一起,赤云。”他看向赤云,黑眸中映入了火光,亮晶晶的满含期冀,“你不会像她那样离开我的,对吗?”
“不会。”赤云抱紧了他,想到云娘最后嘱托的那些话,又轻轻的说,“除非……”
云飞星追问得很紧:“除非什么?”
“除非……你不再需要我了。”
“我不会的。”
“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赤云笑着应道,却撞进了他一片浓夜般漆黑如墨的眼眸,小小的云飞星坐在他怀里,凝视着他,认真的说:“赤云,我从来都不会舍弃自己的东西,你知道的。”
明明是面对云飞星这样一个稚嫩的幼童,赤云闻言却是猛然心悸了一瞬,就像被什么隐藏在黑暗中的野兽给盯上了一样,如果他是狐狸的样貌,大约毛发都会有些炸起。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爱惜自己的东西,这很好。”赤云将烤熟的兔肉递给他,“好了,肉烤好了,该吃饭了,今天的陷阱做得很好。”
“赤云,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是吗?”可云飞星却根本不愿顺着他的意扯开话题,而是搂着他的肩颈,质疑要逼问出个答案,“你不会像娘亲一样,离开我的,对吗?”
最终,为哄他开心,赤云也只能无奈的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当然,我不会离开你。”
他抚摸着飞星的脑袋,没有多想,便理所当然的说:“只要你想,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飞星。”
云飞星这才安下心来,接过他手上穿着肉的树枝,小幅度的轻轻摇晃,直到温度可以入口了,才秀气的小口小口品尝了起来。
他被教导得很好,尽管生长于山林,举手投足间却不紧不慢,极有修养,看起来超乎年龄的沉稳,也只有时不时流露出的天真的执拗,才能看出些孩童心性。
明明是一同被教导长大的,但两人的性子却是天壤之别。
赤云很容易被各种各样的事物所吸引,在他的眼中,世界是五彩斑斓,绚烂多姿的,永远都有让他眼花缭乱的新奇玩意。
他喜欢做很多事:烹调、编制、看书、画画,也喜欢捕猎、摘蘑菇、放纸鸢……他做什么都能够乐在其中,每天都好像有做不完的事、用不完的力气、探索不完的新世界。
他喜欢热闹,喜欢集市,喜欢和村里、镇上的人打交道,并且对此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但云飞星却并非如此,大多数时候,他只是被赤云带着一同嬉戏玩耍,与他一起做些什么。
可若要问他想做什么,他也只会对赤云答“想和你一起玩”这样的答案。
他不像赤云那样,喜欢这么多的事物,也并不热衷于和村里、镇上的人说话交流。
他长得白嫩漂亮,总有村里的孩童,不论女孩、男孩都想和他玩,但他却不怎么愿意同他们一起玩,总是只跟在赤云这个哥哥身边。
对此,赤云也曾仔细的询问过他。
“他们好没意思,我问的问题,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再多问几句,他们就要哭了。”云飞星茫然道,“但我也没有欺负他们啊?”
“唔……是没有……”赤云也想不明白其中关窍,总隐隐觉得他与别的孩子有些不同,只能这般作答。
云飞星的注意力也不像别的孩子那么分散,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又喜欢那个。
他的喜欢总是十分的长情,又带着些许霸道、执拗的禁锢意味。
比如他十分的爱惜的纸鸢,那是一只照着赤云的模样,绘制成红狐形状的纸鸢。
云飞星虽喜欢得紧,却从不带那只纸鸢出去玩,只将它妥善的放置在平静安全的橱柜里,每日瞧上几眼,边上还整整齐齐的收拾着其他喜欢的玩具。
所有的纸鸢,大多也都是赤云放飞的,云飞星很少割断了线,让他们的纸鸢从自己手中飞走。
有时甚至为了收那线,将自己的手指都划出丝丝血痕,鲜血便顺着他白嫩的手心蜿蜒到手腕上。
每当这时,赤云只能无奈的嘱咐他:“飞星,这纸鸢的线被风扯得这么紧,强拉着这样的纸鸢不松手,就是在与天角力。实在不行的事,就要学会放手,不然只会伤到你自己。”
“可那是你为我做的纸鸢,我不想给别人。”云飞星却是摊着手,任由他处理伤口血迹,闷闷不乐的赌气道,“就算是天,我也不给。”
于是赤云又是一阵无言,只能说:“那你不要弄伤自己,手上有这么多伤的话,就……就不能和我一起玩了。”
云飞星这才睁大了眼睛不安的看着他,紧张的点头应下。
他爱吃的东西总是会留到最后再吃,喜欢的糖果和糕点经常被放坏化掉。
赤云倒也不生气,比起飞星,他或许更有孩童心性。
自己的东西总爱乱扔乱放,没小他这么多的飞星会收拾就不说了,还经常寻不见。
看到这些招了虫的糕点和糖果,他反倒会拉着飞星一同趴在地上,看蚂蚁是怎么一点点把这些东西背走的。
时间就在这样悠闲的午后,蚂蚁背着星星点点的碎屑,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待到云飞星满了十岁,赤云便按着云娘在信中的嘱咐,带着云飞星踏上了去往隐仙宫的路途。
那时,赤云看起来已经是个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了,确实已经到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年纪,山脚下甚至有村民想要给他说媒。
赤云与村里人相处得很融洽,稍大些便已时不时的往山下跑了,他开朗又勤劳,总是帮着村里人干活,玩笑起来也其乐融融,很快就与村民打成了一片,也偷师了不少手艺活儿。
村里已经鲜少有人议论他们的身世,只当他们是孤苦伶仃、相依为命的兄弟俩。
告别村民,踏上旅程的那一天,两人都颇为不舍,赤云是舍不得这些给他塞了许多干粮的村民,而云飞星则是舍不得他存放在小木屋里的那些带不走的“宝贝”。
不过当时的他们,的的确确同样都很不舍这片养育了他们成长的苍梧山。
但踏上了旅途后,各种新奇的见闻,又让赤云一脚踏进了一个乱花迷人眼的新世界,就像一尾溪水中的小鱼游入了广袤的大海。
这片广阔的大海虽危机四伏,却也同样令他如鱼得水。
他们也曾遭遇过数度危机,些许恶意,但也都安然无恙的度过了。
幸好云娘的教导和苍梧山的生活,令他们拥有了足以自保的能力,才得以顺遂的走过这一路。
可越临近隐仙宫,赤云便也越发的不安起来,他时常梦到云娘最后说的那些话:
“……你以后会走得很高、很远,去到那谁也不能与你一同的天上去,就连我也不知道那究竟会是哪……”
“……等到赤云再也跟不上你了,不要抛下他,不要伤害他,不要恨他,因为那都不是他的错……”
“……”
在走了这么多路、见过了这么多人、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就连赤云这只狐妖,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云飞星的与众不同。
对于一个十岁的孩童来说,他太聪慧、太冷静、也太沉着,虽也会在自己面前显露出撒娇执拗的一面,黏在他身边同他聊天。
但在面对外人时,他话虽不多,却进退有度、口齿伶俐,甚至略带着些许不容冒犯的矜贵,全然不似其他十岁的孩童,还在撒丫子满街乱跑,一问话也是稀里糊涂、云里雾里的。
而越鲜明的感受到他的不同,赤云便对他的身世越发难以忘怀,他不可能忘记云飞星出生那一夜,有一颗流星降临在云娘的木屋,而云飞星,就是那颗流星。
这在所有的神话和说书人的口中,都是神仙转世才有的故事。
但他,只不过就是一只被流星的光芒引来的野兽罢了。
他已经隐约打听到了隐仙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是云娘这样的修道之人,才有资格进去的地方,而云飞星,毫无疑问的属于那里。
可自己……却真的有资格与他一同进去吗?
他牵着云飞星的小手,临近目的地时,鼻尖也嗅到了离别的气息,日益浓重。
他已经舍不得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却也无论如何都不愿成为阻拦他前进的枷锁。
或许,这也就是父母对待自己孩子的心意,希望他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下,永远不要长大,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却在看着他羽翼渐丰时,矛盾的期盼着他能拥有更广阔的天地,展翅高
飞,飞往那自己都不曾去过的高远天境。
他每天都会亲一亲云飞星,就像云娘待他一样,就像这是他生命中能给他的最后一吻。
因为他知道,云飞星会走得很远,远得遥不可及,高得高不可攀。
总有一天,这就会真的成为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吻。
他的猜测在来到隐仙宫之后,尘埃落定,而他的心中竟也没有太过浓烈的伤感,只是有些淡淡的眷恋与不舍。
他毫无天资,根本无法进入内门,只得了个仿佛要告诫他认清自己的名字——林乐凡。
生于林间,乐于平凡。
而云飞星的根骨却是天赋奇才,想必云娘也是早已知晓,才会嘱咐他一定要带云飞星来到这里。
云飞星不愿离开他,却在他强颜欢笑的催促下走得一步三回头,他答应云飞星,会留在隐仙宫陪他。
可他们彼此都知道,去往内宫的那道长长的、长长的石阶,宛如一条没有尽头的天梯,将他们仙凡路隔,自此,云泥殊途。
他不再能常常见到云飞星,云飞星需要补齐太多落下的基本功,可进步却十分神速,很快就连外门都知道了静石长老收了个旷世奇才的关门弟子。
当这些传言都足以传入赤云耳中时,他为云飞星的才能得以施展感到骄傲和高兴,却也能显而易见的看到横在两人之间的天堑越来越宽,绝地天通。
云飞星就像那传说中的月宫仙子,即便最初与他同出一处,却也注定会飞往他不可企及的遥远天际。
而他,一只脱胎于山林间的野狐,或许最初被点化的意义,便是护佑这颗流星的启程。
于是,他这只平凡又渺小的野狐,日复一日的端坐在仙宫冰冷的长阶下,静静的守望着他的月亮。
皎洁的月光将这小小的身影拉出长长的影子,寂寥冷清,可那轮明月却是那样的引人痴迷,叫他移不开眼。
云飞星在十二岁那年,遵循师父的教导,覆面修行,以心观世。
自那以后,虽他还是时常会来同赤云见面,可赤云却没有再见过他的容貌了。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音容变化最大的年龄段,云飞星的身段抽高了,声音变低了,可那白绸下,究竟是何容貌呢?
赤云不知道。
他只知道,随着修为的日益增长,云飞星一席白衣越发冷凝,说话越发少了,不再与他畅谈,即便在他面前,亦是十足的沉静,两相无言。
他也知道,与还停留在原地的自己相对时,云飞星早已无话可说,他触及了自己所无法触及的高度,领略了自己所不曾领略的世界,也经历了自己所不能经历的人生。
在云飞星以最年轻的修士身份迈入出窍期时,也就成了隐仙宫当仁不让的少宫主,成了令他望尘莫及,甚至再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
疏远,在他们之间简直是一个毋庸置疑的必然。
他们注定会像两条相交的线,在交点上短暂的相遇,然后各奔东西,渐行渐远,绝无可能再度重逢。
他太过愚笨、太过弱小、也太过微不足道,就像云娘所说的,再也无法追赶上云飞星。
所以云飞星早已不再需要他,身边自然也会有别人填补原本属于他的空缺,而容纤影就是那个人。
二人并肩而立时,清冷高洁,明媚动人,相映成辉,实乃天作之合。
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落和寂寥,只不过是最可悲的自欺欺人,他应该为云飞星拥有如此羡煞旁人的姻缘而高兴,这一切本该如此。
但早已与他无话可说的云飞星,却对他提出了那样的要求。
他不知这是对是错,不过他什么都愿意为云飞星做,哪怕是用那样卑微丑陋的姿态,无可救药的抓住最后一缕陈旧破碎的残梦。
可觊觎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注定要遭到万劫不复的报应。
云飞星的日益冷漠,容纤影的尖刻淫辱……这对本该琴瑟和鸣的一对璧人,却因为他卑鄙肮脏的私欲,成了一双怨偶。
他们对彼此的爱意有多么浓烈,对他的厌恨便有多么的深刻。
于是他徘徊于患得患失中,煎熬在羞辱折磨中,毫无尊严的被践踏入泥……
最终所有不见天日的阴暗污秽,都化作了云飞星手中刺穿他的那柄利刃,一剑穿心!
林乐凡的灵魂感受到了某种巨大的拖拽拉扯,逼得他从痛苦的回忆中猛然惊醒!
周遭却并非他所想象的死后混沌的黑暗,而是他在隐仙宫外门那个居住了许久的家。
他的思绪无比紊乱,泪水流了满脸,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也完全不明白自己会什么会在这里,但痛苦的回忆却让他清楚的明白:
如果这就是对他痴心妄想的惩罚,那他再也、再也,不敢了……
第 28 章 28 莫要再走错路,与那两人牵扯不清
【作家想說的話:】
※……大佬的大别墅!!!
这种 e 狐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疯狂 emo,感觉被全世界抛弃,自己也马上就要变成 i 人
结果朋友一 call,立马拔腿就走,尾巴摇成螺旋桨,和所有的烦恼都说拜拜?
看得两攻目瞪口呆
少宫主:……(开始 emo
容妹:怎么谁都能把他叫走?!水性杨花的骚货!!!(咬牙切齿
说实话,土狐狸这种开朗善良又情感充沛的,真就是那种谈了个渣男,全世界都在劝分,但他还是含含糊糊藕断丝连
明明平时阳光开朗,但是一恋爱就各种付出讨好变痴情舔狗,还会因为对方伤害自责 emo,被 pua 还不愿意分的那类
(虽然不是我,但别问我怎么知道……orz 见过的真不是一个两个,男女都有,人设上真不矛盾,就是有这种人
就是说说道理都懂,说蠢也没这么蠢,看着也不是完全不听劝,但感情就是放不下,感情和冲动>理智的那种人
再说一遍:角色都不代表我这个作者哈,我写的所有角色基本都和自己性格、想法差异很大,毕竟这才有意思啊
但受过一次这样惨痛的教训后,感情脑再怎么也该被打醒了,所以重生后真的只有 ptsd 了,属于终于能主动分和叫板的情况了
没有人能够忘却亲身体验自己死亡的感受,林乐凡也不例外。
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尚且还历历在目,利刃入肉,心脏被刺穿的切肤之痛,也让他在面对这两个罪魁祸首之时,根本无法保持平静。
他还尚且处于混乱之中,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否只是自己在“十年前”的黄粱一梦,又或许是某种自我警告的预知?
可梦又怎么可能会让他感觉到那样钻心的疼痛,与死亡的真切?
穿心碎丹,除妖诛魔。
他的心脏被洞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鲜血流入那透明的剑身,传闻中的以心头血养剑,大抵也就是如此吧?
他的内丹被自己亲手挖出,作为最后的“礼物”献给了云飞星,从此与他再无瓜葛。
自己这只妖已被那当胸一剑给除了,入了魔的内丹也被亲手奉上,于众目睽睽之下,得而诛之。
他明明以为死亡就是一切痛苦都烟消云散的终点,却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他面对这两个他此生都不愿再见的人?
他不可能忘记临死前最后看到的光景:云飞星手持长剑,洞穿了他的心脉,而他艳冠天下的道侣容纤影,则柔若无骨的依靠在他身上,纤细修长的五指包裹住了持剑的那只手,与他
一同享受着扼杀自己的快意恩仇。
那笑容发自内心的畅快愉悦,他终于对自己这个情敌赶尽杀绝,得偿所愿的彻底成为了道侣唯一的挚爱,他们之间再无他这样一个卑贱丑陋的第三者。
林乐凡认命,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的存在和痴念让这段羡煞旁人的天赐良缘染上了污点。
他虽罪不至死,但也不算是死得冤枉,毕竟这修真界,本也就是弱肉强食。
他认罪,也认命。
明明他已经忍受了所有的痛苦折磨,也接受了一切加诸在他身上的罪名,最终甚至是亲眼见证了自己的死亡!
可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让他回到这样痛苦的过去?为什么还要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两个联手将他置于死地的人?
难道就连他死了,也不能放过他吗?
林乐凡的呼吸更加急促,心跳也剧烈得震耳欲聋,他看着面前那道无比熟悉的莹白身影,昔日的情谊荡然无存,只余下了彻骨的畏惧。
被面前这个人,向他伸出的这双手所杀死的记忆盘旋在脑海不断闪回,挥之不去,令他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后退。
他的嘴唇都在发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脚跟也软得即将跌倒在对方面前。
可他终究没有跌倒,他的后背靠进了一片并不多柔软的怀抱,鼻尖嗅到了淡淡的清甜,似是牡丹的花香。
耳畔是那人清澈悦耳的闲适调笑,金发金眸的动人容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眼尾的那抹绯红更是好似凝聚了全天下的艳色,绝世无双。
当真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可那动听的音色与清甜的气息,糅杂在一起,却硬是将他拉回了地牢中那场混乱淫靡的情事。
耳畔湿润粘腻的一声声亲昵叫唤,不知恬耻的重复着那些不堪入耳的淫言秽语;浑身都仿佛被那牡丹的花香紧紧包裹,几乎要溺毙其中;纠缠在一起的肢体不知疲惫的律动着,就连
最深处都紧紧媾和黏连,硬是将他拖入了肉欲的沼泽。
林乐凡无可救药的感受到了脊背的颤栗,就连下腹都无法自控的躁动起来,恬不知耻。
容纤影在他的记忆中印下了如此深刻的烙印,将他变成了这幅肮脏污秽的模样。
他又恨又惧,只觉得身后之人就像一条扭曲蜿蜒的冰冷毒蛇,将自己紧紧的缠绕,拽入阴暗扭曲的无底之坑,堕落到自己都不知何处的不测之渊……
如果说云飞星杀死的只是他的肉体和感情,那容纤影就好似要将他的灵魂都吞噬殆尽。
林乐凡不能自已的颤抖着,动作剧烈的用力挣脱了这个仿佛要将他溺毙的怀抱。
他满头的冷汗,面对在场另外令人的讶异与困惑,他根本就无心应付,只迫不及待的与他们保持了距离,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扯出了一抹十分勉强的笑容,语无伦次的敷衍道:
“我、我不舒服……我今天有点,难受,先休息了。”
他说罢,根本也不想看另外两人的反应,落荒而逃的跑进了只属于自己的空间,重重的带上了房门。
他扶着桌子,大口的喘息着,心脏狂跳,无比的庆幸他们没有跟进来。
外面一片静悄悄的,他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屋子里彻底变暗,他才迈开已经发麻的双腿,踉跄着走到窗边,小心翼翼的将窗户打开一道狭窄的缝隙,屏气凝神的向外看去。
日落西山,薄暮冥冥,外面也早已空无一人。
林乐凡终于暂且松了口气,他关上窗户,扑倒在自己的床榻上,浑身脱力。
他到现在还搞不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的一切,究竟是他的梦,还是现实?
如果是他的梦,那为什么一切都这么真实?
他可以触摸到所有的一切,全然不像先前以旁观者的身份,游离在回忆的走马灯中,无法触摸任何事物,也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形体。
可如果这是现实,为什么一切又好像变成了他所经历的十年前的模样的?
难道他真的回到了过去吗?为什么?他从没听说过这样的术法,自己更是对所有的术法都一窍不通。
难道之前的那些又关于这十年的记忆,全都是他的一场春秋大梦?
可死亡的疼痛又是那样鲜明深刻,他自己明明就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啊?
难道就像他曾经幸运的被点化,这回也同样幸运的得到了上天或是某位神仙的眷顾,让他可以卷土重来,不必再重蹈覆辙?
又或者是刻意为之的某种警示和预知?
他越想越不明白,如果遇到这种状况的是云飞星,或许他很快就能知道些什么吧?
很久以前,在他们无话不谈的时候,云飞星总是可以说出他想都没想过的问题与答案。
可现在,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别说是去询问,他就连见都不想再见到云飞星了,光是想起云飞星,就已经让他遍体生寒,瑟瑟发抖。
他只能,也必须将这些事,都埋藏于心,让它们统统都烂在肚子里。
他也不要再那样凄惨的死去了,他一定会乖乖的,离云飞星和他的道侣容纤影远远的,绝对不能再有所瓜葛,更绝不能再成为那个梗在他们之间的,卑鄙丑陋的第三者!
他的思绪就这样漫无边际,又混乱的虚浮着,直到门板上传来了“咚咚”的撞击声。
林乐凡的思绪被打断,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好在随后门外很快传来了一道松快的声音:
“老林!老林!时辰到啦!大家约好了今天一起夜谈的,前两天你不也很有兴趣吗?”
是玄虎的声音。
林乐凡长舒了一口气,朋友的声音将他从繁杂的思绪中剥离了出来,就像是快要被腐烂的枯枝烂叶活埋的人,终于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一样,他猛然从尘封的回忆中被唤醒,拉回
了人间。
玄虎是与他相邻了好几十年的好友,在他的记忆中,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玄虎了,自从他生活在永望城的主人过世,他说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地,就离开了隐仙宫和永望城,独自云
游去了。
现在再度听到玄虎那熟悉快活的声音,叫他鼻腔都一阵酸涩,突然就变得非常思念昔日的那些好友们了。
“老林,你身体还不舒服吗?白天看你就不太对劲,少宫主又和你赌气了?你还……”
他话音未落,林乐凡便猛的打开了门,月光终于撒了进来,他立身于漆黑一片屋内,看着外头的玄虎,目光灼灼,几乎连眼眶都湿润了起来。
玄虎那双略带墨绿的猫眼,在黑夜中泛着幽光,但林乐凡却半点不感到害怕,反而对旧友重逢十分感动,期期艾艾的唤道:“……玄虎!”
玄虎被他喊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这样了,疑惑道:“老林,你怎么了?你要实在不舒服,就在家休息吧?”
“没有!”林乐凡连忙把门关上,一路小跑的冲到了玄虎面前,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他,“玄虎!我好想你!”
“你在说什么啊?”玄虎比他娇小得多,容貌看起来是个短发的可爱少年,被他扑得一个踉跄,熊抱在了怀里,“我们今天中午不是才见过吗?”
“哎呀!”他不高兴的扭动着身子,作为一只猫妖,他有时候实在受不了这些犬科动物的过分热情,挣扎着脱离了他的怀抱。
“你把我衣服都弄乱了,臭狐狸!”他虽满口的埋怨,却也没有真的生气,“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啊!”
面对他的哼声抱怨,林乐凡只觉得十分受用,嘿嘿笑了几声,就拽住了他的手,直接向前冲去:“走吧!我们去找大家!”
玄虎被他拽得跌跌撞撞:“慢点、慢点!”
明明白天还那么魂不守舍,晚上却又来了这么大的劲儿,这种精力旺盛的狗真是烦死了!
居住在这半山腰和山脚下的,虽然都是隐仙宫的外门弟子,但修为放眼四海,亦是十分不俗了。
都已辟谷了不说,不少修为还比一些内门弟子要高些,只不过是由于种种缘由,并未被宫内的大能们选做弟子,才不能进入内门。
这其中有人修,也有各种妖修,一些所凡人供奉的所谓的“散仙”,比如在人间颇有名气的“五仙”之流,也会来此修行,看看能不能有机缘更上一层楼。
而所谓的夜谈,便是这些不需要太多休息与睡眠的闲散修士们,于子夜时分聚到一起,学着那些凡人的玩乐,一同聊些鬼话、闲话的活动。
林乐凡素来喜欢与人来往,这样五湖四海的修士聚在一起,讲起各种新奇有趣的故事的聚会,他就更喜欢了!
以往有这类小聚,他每每都是要参与的,玄虎倒是未必,作为一只猫妖,他有时候更喜欢自己关上门打盹。
为了增添乐趣,夜谈的地儿也让大家轮流布置,今天的地点是住在山脚下的一只山鸡精的住处。
林乐凡与玄虎一同下山的路上,便也遇到了三三两两同样去参与夜谈的道友们。
“哟,这不是老林吗?”一个胡子拉碴,容貌粗犷的男子向他打招呼,“玄虎还说你今日抱恙,我就说这种热闹,怎么可能少了你呢?”
“好久不见,胡六郎。”
胡六郎是一只郊狼所化的妖修,平日里素来吊儿郎当,每个正形,对这种吃喝玩乐的事,也分外上心,是林乐凡的酒搭子之一。
但在七八年后,他也离开了隐仙宫,当时好像也试图劝过自己离开。
“还不算久。”胡六郎笑骂着锤了他一下,“你小子,有啥不高兴的,哥俩出去走一个呗!”
“成啊!”林乐凡欣然答应,不由的也馋起了酒来。
他们闲聊着同行了一段,又有两人加入进来,是一对喜鹊姊妹,一名应喜,一名应彩。
两人具是清秀素净的容貌,虽容貌稍有差异,打扮上却是差不多,乌发挽起,深色的衣衫落落大方。
同另外三人打了招呼后,便也一道同行,几人有说有笑,令林乐凡也不由自主的彻底放松了起来。
他暂且忘却了那些不愉快,与朋友们一道漫步林间,开怀大笑。
胡六郎混不吝的揽住林乐凡的肩膀:“喂,我说你啊,也别成天与你那少宫主混了,你们俩有什么可玩的?”
“他瞧着就是一副断情绝欲的模样,道貌岸然,无趣至极!”胡六郎露出了一抹邪笑,压低了声,坏坏的说,“要我说,不如跟我一同去那极乐坊快活快活,里头的姑娘可都是个顶
个的……哎哟哟!”
“胡六郎!敢在姑奶奶面前提这些,老娘看你是活腻了!”
应喜作为女性,对这类话题自是不喜,于是脾性更泼辣的妹妹应彩便直接伸手拧住了胡六郎的耳朵,叫骂着将他掐得吱哇乱叫。
胡六郎嘴里一通“姑奶奶”的乱叫,但转头又对林乐凡说应彩合该是只雌老虎,根本不像外边那些姑娘柔情小意,惹得应彩下手揍得更狠。
应喜掩嘴轻笑,玄虎在边上笑得直打跌,大骂活该,林乐凡则边笑边劝他们赶路。
晚晴风过竹,深夜月当花。
明月清风,良宵会同。林乐凡又怎会不明白朋友们的意思?
不论是玄虎,还是胡六郎,他们心中都清楚明白云飞星身为少宫主,与自己这只山林野狐之间的云泥之别,皆劝慰他莫要太上心。
换做是曾经的他,只怕还傻傻的念着一同长大的旧情,自以为是的认为与云飞星情深谊长。
可已经那样死过一次的他,又怎么可能还会如此这般无知无觉的自欺欺人?
这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他又回到了这段与朋友们嬉笑打闹的时光,就连郁结于胸的苦闷,都在欢声笑语中,随着习习凉风散去。
这大约便是上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叫他莫要再走错路,与那两人牵扯不清。
原来,不止他身边的这些朋友,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段自己失而复得的记忆,若真是如此……那他绝对不会浪费这次重来的人生!
第 29 章 29 唯独见到他如同见了鬼一样,只想逃离!
【作家想說的話:】
※
少宫主门前树下,苦等一夜
土狐狸左拥右抱,醉酒而归
我的评价是:好日子还在后头哩~!
他们就这样一路打打闹闹的来到了山鸡精上官丹青的家。
上官丹青是个自诩风流的妖修,平日里素来打扮得光鲜亮丽,走起路来也是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的,虽是只公山鸡,但许是原型惹眼,容貌倒也颇为明艳。
据他所说,这名字也是自己精挑细选的,美丽高雅又不失大方,十分能代表他的气质。
作为今日的夜谈东道主,他不仅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更把住处也好好装饰了一番,院子里飘着长长的白绸,墙上挂了不少从集市上买来的各种艳丽鬼面,在半明半暗的烛光下显得
无比诡异。
上官丹青对自己的布置十分满意,盛装在门口迎接每一位来宾。
尽管已经见过一次,但林乐凡仍旧对他这样有趣的布置表达了赞赏,还顺带夸了一下他的装扮,他知道上官丹青最喜欢出风头了。
上官丹青果然很受用,头昂得更高了,但落到了玄虎口中,就变成了“山鸡精”。
上官丹青一听这等不好听的称呼,立刻就瞪了玄虎一眼,两人很快就打起了嘴仗。
这两人不对盘已久,最初结下梁子是因为有一次大家一块儿喝酒,醉糊涂了后,玄虎把上官丹青这只山鸡精的尾巴给咬秃了一大块。
上官丹青如此注重形象,怎能忍受这等奇耻大辱?
很是找了玄虎一阵子麻烦,玄虎也屡屡回击,就此成了死对头。
见他们又有掐起来,林乐凡连忙揽住了玄虎的肩,劝着把他带进了屋。
当看到屋里昏暗的烛火前,围坐在一起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时,他的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浑身都仿佛过了电一般,就连灵魂深处都在颤栗。
他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十年前的这一场秉烛夜谈!
尽管是十年前,但这一天,在他记忆里颇为清晰。
他记得白天被碾入尘土的桃花糖,那是他第一次如此鲜明的感受到流动在云飞星与容纤影还有他自己三人之间的怪异气氛。
他难过、失落、受挫、困惑……一整日都心神不宁,心情低落,直到晚上被玄虎叫来一同参与夜谈,才稍稍忘却白天的事。
大约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今夜的夜谈他听得十分投入。
当原本约好的一共十三人都来齐后,夜谈便也正式开始了。
玩法是从凡人那学来的,每个人讲起一段鬼话,讲完了便吹灭面前的一支蜡烛,等到十三人都讲完,便也就结束了。
只不过凡人敬神畏鬼,认为如此一遭结束后,就会引来鬼怪,以此作为试胆。
但这些修士可并不怕鬼,毕竟鬼修大多修炼缓慢,实力在他们面前不足为惧,更何况惹出的乱子不少都是些吓唬凡人的障眼法罢了。
尽管玩得是凡人的游戏,但到场的大多都是些妖修,这隐仙宫虽也容得下妖修,可宫内主事的却是以人修为主,拣选弟子也是人修居多,不少宫内弟子都并不愿意与妖修“同流合
污”。
大家都到齐围坐在一起后,便卡着子时的点,开始了鬼话夜谈。
虽然大多修士都不怕鬼,但在这样月黑风高的氛围下,还是难免受到感染,因回荡在耳边的怪谈而感到了丝丝寒意。
第一个是无头鬼的故事,第二个是水鬼找替身的故事,第三个……
这些故事进一步的唤醒了林乐凡的记忆,他记得在第七个故事的最后……
“……直到他凑得足够近了,才看到那个女人早已腐烂的脸,她抓住了小孩说……”
“下一个就是你!!!”
“啊啊啊——!”
那修士陡然高昂的声音将恐怖的气氛烘托到了顶峰,上官丹青甚至被吓得失声尖叫了起来。
但一时间,大家都被这惊悚的氛围所震慑,也无人嘲笑他,好一会儿才响起了零星的轻笑,上官丹青也自知丢人,不满的抱怨了几句。
这一切,也都和林乐凡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所以,当轮到他时,他想了想,讲起了一个与上辈子截然不同的故事,而不远处的胡六郎则挑眉略带诧异的看了看他。
待到胡六郎来说时,说起的故事便与前世不再相同,因为他将胡六郎本该说的故事给说了。
林乐凡是故意的,他做了个小小的尝试,白天的事已经让他大致猜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应该也可以影响他人,以及之后会发生的事。
就如那颗糖桃花,本该在他送给云飞星时被打落在地,而后又被容纤影踩入泥中,粉身碎骨。
可今日那枚糖桃花却没有被递出去,反倒是落入了容纤影的手中。
他虽还不明白为何容纤影会这么做,与他不同的行为又有何关联,却也明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可以改变前世的事。
所以他故意将原本胡六郎要说的故事给说了,胡六郎便果真说了个其他的。
他听着那个陌生的故事,心如鼓擂,却并不是在害怕。
这就说明,前世的一切都并不是无法改变的,他的命运也并不是已经被注定好的。
只要他不再重蹈覆辙,就真的不必再那样凄惨的死去!
不知不觉间,十三个故事全说完了,屋内也陷入了一片黑暗,按照凡人们的说法,应当是魑魅魍魉行诡事之时了。
这一群修士静静的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果真什么都没发生,便也都开始闲聊着打趣了起来。
他们聊着聊着,这话题自然而然的也就落到了林乐凡身上,毕竟在座的修士之中,也只有林乐凡最特殊,虽不是他们之间在隐仙宫待得最久的,却和隐仙宫的少宫主颇有交情。
林乐凡原先也很少遮遮掩掩的,隐仙宫中不少待得时日久些的修士都知道如今的少宫主,静石长老的关门弟子云飞星,早些年是同林乐凡一起来到隐仙宫的。
那些年岁少长的修士们,一提起这些总是会倚老卖老的唏嘘,说起当年自己也是眼睁睁的看着少宫主入宫的,没想到当年这么小的娃娃,如今竟已平步青云了,实乃亲眼见证一代传
奇。
而在这些故事和传闻中,林乐凡总被认为是云飞星的护卫或随从,云飞星的身世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云家在修真界中是声名显赫的修行世家,与隐仙宫也可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相传是开创了隐仙宫的那位宗主在飞升前,将自己的姓氏“云”,赐予了仙门内收养的一些根骨上佳的
孤儿。
而后那其中的一位虽修为算不得最高,却精于经营之道的修士,如凡人一样与诸多女子开枝散叶。
后又打着从隐仙宫而出的名号,让根骨上佳的子女孙儿们与修真界的青年才俊结为道侣,或是与凡间权贵联姻,不出几代便以家族为旗号,在修真界站稳了脚跟,此后更是长期贯彻
这一方针。
这做法虽最初算不得多磊落,可时至数千年后的今日,也无人会总翻扯那些旧账了。
隐仙宫不论亲疏,只看根骨天赋,只要能被宫内长老或大能们看中,云家人自然亦可入选内门弟子。
云飞星便是如此,只不过他与云家的关系比较特殊。
这在修真界,乃至于整个世道,都算不得什么稀罕的故事。
他的母亲云念秋违抗了家族安排的联姻,与心仪之人私奔,在逃亡的路上,那同他私奔的男修为掩护她,被云家派出的追兵击杀。
几年后,那些追兵又将她在野外击杀,金丹被挖出,带回了家族震慑小辈们,以儆效尤。
只是当时的云家并不知云念秋竟已珠胎暗结,毕竟修士不同凡人,要孕育子嗣并不容易,不少男女,结为道侣数百年都难有子嗣。
谁都没有想到,仅是这私奔的短短小半年,竟让云念秋诞下了一名男童。
而为了在自己遭遇不测后,仍旧有人照顾自己的儿子,并将他带上隐仙宫,云念秋便安排了这么一只生活在山野凡俗的土狐狸。
这只狐妖憨傻愚钝,又天资有限,根本不必担心其违逆噬主,他也果真乖乖听凭嘱托,将云飞星带到了隐仙宫。
如此身世,别说是云家了,云飞星与宫内那些云家的弟子们亦不可能亲近。
好在他天赋奇才,又是静石长老的关门弟子,地位和辈分都高得出奇,除了最初修行入门时被欺辱过,随着他的修为突飞猛进,便再也无人敢造次了。
云家见他如此天赋异禀,也起了心思招揽过几次,见他冷冷淡淡,也只得偃旗息鼓了。
在围绕着云飞星的故事中,林乐凡只占了极少极少的三言两语,所有人都只认为他是被云飞星的母亲云念秋所提携,提前安排在云飞星身边的随从。
而到了这隐仙宫,他自然也就再无用武之地了。
可他却并未知情识趣的离开,而是在得知自己毫无资质后,仗着静石长老的乐善好施,仍旧不合时宜的留守在隐仙宫。
这等企图鸡犬升天、攀龙附凤的居心,在修士中也算不上太见不得人,可如他这般厚颜无耻的赖了快两百年,可就着实有些引人诟病了。
更何况,盯着少宫主的眼睛也越来越多,他走得越高,这昔日里的山野狐妖便越是难以相配,就连同处一处,都显得十分突兀,与少宫主的身份毫不相衬。
可少宫主却仍顾念旧情,时常纡尊降贵的见这狐妖,实乃面冷心善,宅心仁厚。
林乐凡的朋友们当然不会像那些外人一般,认为林乐凡是死皮赖脸的想要巴结着少宫主。
他们作为未被选做内门弟子的妖修,皆深知若没有进一步的机缘,留在这隐仙宫的外门再久,也不过是浪费时间,须得再去别处云游,寻求机缘。
待得久些的修士,都已经有了自己的考量与打算。
在他们看来,林乐凡这般在外门待了百来年,空有与少宫主的交情,却并无任何实际益处,实乃得不偿失,平白浪费了许多时间。
“听说,今日少宫主又来找你了,老林?”胡六郎酒到酣处,便挂在了林乐凡肩上,口无遮拦了起来,“你说他来这么多次,也不知道给你带点宝贝,或者指点几招,光人来有什么
用?”
“真是假惺惺,呸!”
“那可不,少宫主那般人物,日理万机,能抽空来看你一眼,都是赏赐了!”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少宫主那样清冷的人,若不是真放在心上,又怎会这般三番四次的光顾?”
“别!可真别!”玄虎作为邻居,对这个话题最有发言权,“你们当他真是来叙旧情的啊?要我看,成天拉着个棺材脸,态度也冰冷高傲得很,真不知道和找架吵有什么区别?八成
也就是为了博个情深义重的好名声吧!”
“也对,以老娘来看,那些钱财宝贝在哪,心就在哪!要真这么上心,怎会连个子儿都不带过来?这样的男人,真是连倭瓜都不如!”
“姑奶奶啊!”上官丹青这个东道主拼命的比着噤声的手势,生怕自己家的动静被传出去,摊上什么麻烦事,“我求求你了,留点口德吧!”
于是玄虎便又逮着他嘲笑了起来,话题很快被引开。
往常的林乐凡,遇到这样有关于云飞星的话题,总还是会忍不住开口为他辩解几句。
在前世的他看来,即便云飞星对他早已冷淡疏远,但时常特意来与自己见面,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想必在他心中仍然有些情分在。
他向来不愿用恶意去揣度别人,更何况,这还是曾经与他亲密无间的云飞星。
但今日,他只是一言不发的听着这些对云飞星的议论,因为就连他自己,也已经不明白云飞星究竟是为什么要来找他了。
“哟,今个儿这是怎么了?”在一片喝酒打闹声中,一旁的胡六郎倒是察觉了他的异状,“怎么不替你家少宫主说话了?难道是终于想通了,要离开隐仙宫这是非之地了?”
类似的话,林乐凡不知从多少人那,听过多少次,与他相熟交好的妖修们,皆会劝他离开隐仙宫,另寻自己的机缘。
林乐凡知道,这些朋友确实都是在为他着想,但昔日的他执迷不悟,终究放不下云飞星,如今却是……
“嗯,算是吧。”
本以为不会等到答案的胡六郎闻言瞪大了眼,愣愣的看着他,那模样实在有几分可笑。
好半天,他才压低了声道:“不是吧?你小子,真想通了?”
“想通了。”林乐凡长舒一口气,伸手捞过酒坛子,“来来来,喝酒喝酒!”
“嘿,我就说,你是狐狸,又不是狗,做什么老眼巴巴的给那小子看门?”胡六郎高兴的一巴掌拍在林乐凡背后,“六郎今夜舍命陪兄弟,咱俩不醉不归!”
被胡六郎这么一开解,再加上与朋友一同把酒言欢的畅快,令林乐凡心中的不安与郁气也散了不少,热血沸腾的应道:“不醉不归!”
……
一直喝到天色泛青,一群人才终于散伙。
林乐凡与胡六郎这对酒友勾肩搭背的一同回来,玄虎吸猫薄荷吸大发了,飘飘欲仙的挂在林乐凡臂弯里。
修士们虽可以将酒液逼出体外,恢复清醒,但有时也很喜欢这种酩酊大醉的感觉。
三人一步三晃的走到林乐凡与玄虎的住处,胡六郎还情绪高昂的叫嚷着要睡一觉再喝第二场,林乐凡也一把子应了。
一路吵吵嚷嚷的来到半山腰的住处,刚要进屋,却听到不远处骤然响起一道冷凝的声线:“回来了?”
这声音冷冽动听,但落到林乐凡耳中却是熟悉又可怖,如兜头冰水,将他飘飘然的酒意全都尽数浇灭,打回了原形。
他看着树影中显出了一道莹白的身影,向他走来。
这候在树下之人,不是云飞星,还能有谁?!
林乐凡被吓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身上挂着胡六郎,抓住怀中的玄虎便是一个大步向后退去!
云飞星虽目不能视,却并不代表“看”不见,他白日里见林乐凡魂魄不稳,便知他状况有异。
本想着夜里亲自来查探一番,却不料这人与人相聚,喝了个通宵达旦,回来时不仅身上挂了一个,怀中还抱了一个,亲密无间。
可唯独见到他,却如同见了鬼一样,吓得立刻后退!
“林乐凡,站住!”云飞星的言语不由自主的严厉起来,他感受到自己翻涌的心绪,立刻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
可林乐凡却只是略微一顿,便再度向后退去,这几乎成了一种无法自制,也不必扼制的本能的求生欲。
云飞星也只好一个闪身便临到了他身前,伸手直接将他怀中之人扯了出来,丢到了边上那人身上,然后拽住林乐凡的手臂,便不由分说的拉他一同进了屋。
胡六郎眼睁睁的看着林乐凡被不由分说的拽走,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接住了玄虎,怔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寒颤,彻底清醒了过来。
刚才的……那是,少宫主?
他压根没见过少宫主几回,却怎么也没想到,少宫主会在这时来找林乐凡,而一贯清冷高贵的少宫主,在与林乐凡一同时,竟会是这样的……
似乎比以往见到的那几次,都更冰冷,也更有压迫力,令他一瞬间产生了被寒冰利刃的锋芒抵住了喉咙的错觉,激起了某种本能的求生欲,气息微窒,心如擂鼓。
除此之外,这两人之间也流动着某种全然不容旁人插足的微妙氛围,说不清,道不明……
……占有欲?
第 30 章 30 我绝不会准许你离开!(受怕攻、求饶想离开、攻誓死不放手
【作家想說的話:】
※……大佬的大别墅 x2!!!
哦……这种受以为攻不喜欢自己,害怕攻,悲惨求饶,“识趣”的说要离开
但实际上攻气得快吐血,死活不放手,甚至狠话威胁的桥段
真的……好土好俗好狗血……尤其在曾经这么亲密无间的加持下,简直太爽了……我好喜欢……XD
新的一周了,友友们投票、收藏、评论的事就拜托啦~爽到的老铁们扣一波呗~!
在云飞星这样的修为面前,别说林乐凡与他的一众朋友,隐仙宫的绝大部分修士恐怕都毫无还手之力,无力违抗。
林乐凡被拽到屋内,当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外面的晨曦鸟鸣与同归友人,就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他与云飞星二人,独处于这个封闭宁静的空间里。
林乐凡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的家如此逼仄过,有了这个人的存在,好像就连四面八方的墙壁都向着他压了过来,挤得他快要喘不上气来!
他疯狂的想要后退,脊背上冒出层层冷汗,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抓住了自己手臂的那只手。
云飞星也感觉到了他不似作伪的惶恐,出言询问:“你今日,怎么了?”
可他虽感觉到了林乐凡对自己的抗拒,却仍旧不愿松手,甚至随着对方的挣扎,越抓越紧,直到林乐凡发出了一声痛呼,他才恍然回神的松了手。
林乐凡立刻向后退去,甚至“咚”的一声重重的撞上了门板。
他整个人都贴在了门上,呼吸十分急促,浑身冷汗的看着云飞星雪白的衣摆。
比起方才的夜谈,现在的他,才真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不是存心非要躲着云飞星,而是真的对他感到害怕,任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那样杀过一回,都会在看到凶手时胆战心惊,避之不及。
尤其每次云飞星向他伸出手来时,那双漂亮的手握住利剑刺向他的画面,都会在他脑海中不断闪回,令他的心口都好像再度隐隐作痛了起来。
云飞星虽目不能视,却也觉察出了他的异常,他不知来由,只定定的看着他,丝毫没有见人不适,便该离去的自觉。
“少、少宫主……”林乐凡缓了许久,才低着头,浑身冷汗,声音都略有些颤抖的问,“为何……为何要来?”
少宫主?
这一贯熟悉的称呼以林乐凡的声音钻入耳中,显得无比陌生,将他的心弦拨出了一丝杂音,格外烦躁。
白日里,林乐凡便是如此称呼他,当时他见林乐凡魂魄不稳,便只当他状态有异,并未多言。
但见过了方才他与别人的亲密无间,现在再听到,便多少有些刺耳了。
以往,即便周围的所有人都如此称呼云飞星,但林乐凡却从未有过,这一百多年,他们一直以来也都是以彼此的姓名相称。
除了他的师父静石长老,也就只有林乐凡会如此称呼他了,在那一声声“少宫主”中,他好像早已离“云飞星”越来越远。
终于,当林乐凡都开始称呼他为“少宫主”的那一刻,“云飞星”这个姓名,连同两人之间共同的过去,都好像不复存在了。
就连林乐凡也泯然众人,成为了隐仙宫中对他敬畏有加的一份子。
这让他非常、非常的不舒服,乃至于产生了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强烈的恐惧感,就好像有另一个自己想要冲破深沉的心湖,放声大叫求救。
可这种冲动,一如既往的被他强行按下,涟漪过后,只余一潭死水。
他依旧是那个光风霁月,波澜不惊的少宫主。
云飞星抿了抿唇道:“昨日我见你魂魄不稳,便来探查是否有异。”
这番说明十分合情合理,魂魄不稳于修士而言绝非小事,或是由于诅咒缠身,或是被人做法勾魂,更严重的,甚至可能是被人夺舍。
云飞星身为隐仙宫的少宫主,既然发现状况有异,出面探查这些事简直是再正常不过。
林乐凡想到自己这一整日在云飞星面前的表现,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费劲的扯出了一抹畏惧讨好的干笑:“那……少宫主,便查吧……”
云飞星微微颔首,伸手虚浮在他的心口,以自己的一缕真气注入到林乐凡的经脉中,游走查探。
林乐凡不敢看他快要抚上自己心脏的那只手,别过头去闭上了眼,心跳得极快,声音大得连自己都感到嘈杂。
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明明已经死了,却重生回十年前究竟是什么状况。
他对云飞星的“关心”诚惶诚恐,唯恐又被云飞星探查出什么异状,再度被下狱,就像前世一样……
他不可能忘记云飞星作为少宫主,大公无私的一言一行,云飞星从来都没有做错,也不可能做错,错得只会是他。
如果、如果再度……他完全可以想象出云飞星身为隐仙宫的少宫主,会如何处置他……
一盏茶后,云飞星收回了那一缕真气,林乐凡的魂魄已经不再像白日里那样不稳,身魂之间也没有任何被人夺舍的不契合,只除了过度紧张外,并无异状。
那他今日又为何会如此反常?
“无碍。”
伴随着他冷冽的声音,林乐凡仿佛从鬼门关走完一道回来,这才满头冷汗的重新睁开了眼。
可云飞星的骤然逼近,却令他再度提心吊胆起来。
云飞星不明白他的异状来由,便本能的想要靠近他,观察个仔细。
林乐凡的鼻尖萦绕着谈谈的暗香,似是鸢尾花的清甜,那是令他无比熟悉的,云飞星的气息。
他曾经对此无比的亲近,可如今却是一阵胆寒,云飞星覆面的白绸贴近后,看在他眼中也宛如那勾命的白无常,冰冷可怖。
明明两人的身高相差无几,林乐凡却双腿发软的贴在门板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硬是被逼得矮了一头。
凭借着求生的本能,他一矮身从云飞星身下的缝隙溜出,立刻站到了屋内离门最远的角落。
“少、少宫主……”他干涩的颤着声说,“既然无事,便请回吧。”
云飞星感到十分古怪,终还是不禁发问:“为何唤我‘少宫主’?”
他有这样的疑惑再合理不过,以往的林乐凡见到他,总是十分热情洋溢的,会亲密的唤他“飞星”,会兴致勃勃的同他分享近来生活中的趣事见闻,还会送他各种各样玩物丧志的小
玩意。
云飞星大多时候都很沉默,只是静静的听着他说话,让林乐凡误以为他并不厌烦。
可重生过一回的林乐凡,再不会如此天真愚蠢,且不识时务。
云飞星来寻他,大抵真是为了博个什么“情深义重”的好名声吧。
毕竟他清高冷傲之名太过,以“少宫主”这么个身份而言,算不得什么好事。
云飞星的沉默不语,应当也是同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因修养极佳,所以便默默的听着,又大概根本没在听。
而他林乐凡,这么一只身份低贱,根本不配与少宫主搭上话的山林野狐,就这么厚颜无耻的将他的客气当做福气,舔着脸的嬉笑讨好。
也难怪在所有人看来,都认为他仗着昔日的旧情巴结少宫主,就连朋友们也都隐隐约约的劝他“知情识趣”。
可他却终是执迷不悟,最终落得了个如此惨烈的下场,以生命作为自身愚蠢的代价与教训。
重生一次,他绝不会再犯这样荒唐到荒谬的错误。
他终于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也看清了云飞星的位置,不会再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伸手去摘天上的星月。
于是他拘谨却也讨好的说:“少宫主,便是少宫主,我本就该尊您为‘少宫主’。”
“以往的那样……俱是我,不知礼法,没有规矩,还望少宫主海涵,莫要同我这只山林野狐计较。”
他的声音在云飞星的耳中显出了前所未有的刺耳,云飞星周遭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声音也如同结了霜一般:“何意?”
林乐凡紧张的吞了口唾沫,就像低阶的修士遇见了隐仙宫里的那些大能,低眉顺眼的根本不想靠近,亦不敢多话的恭谨道:“少宫主,以您的身份,多来这里,同我来往,都只是浪
费您的时间。”
“我知道,您可能只是为了……顾念旧情,才对我,多有照拂……”说出这句话时,林乐凡甚至都感到心虚。
云飞星刺向他的剑如此决绝,又哪里还有什么旧情?自始至终,也只不过都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但那都已经是过去这么久的事了,再大的恩情,少宫主也早就还清了,您事务繁忙,不必再浪费这么多时间,在我这种人身上……”
“恩情?”云飞星的语调微扬,似是讥讽。
林乐凡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诚恳道歉:“对不起,不是、不是,本就是少宫主的娘亲于我有恩,我身份微末,亦不配侍奉少宫主,能随少宫主来隐仙宫已是殊荣。方才都
是我自以为是,说错了话,望少宫主海涵,莫要同我一般见识。”
可云飞星却瞧不出任何消气的模样,林乐凡已经太熟悉他,即便是以白绸覆面,掩去了神情模样,林乐凡也可以从他紧抿的双唇与稍显沉重的气息间,察觉到他极差的心绪。
他不明白云飞星这气从何来,这明明应该是云飞星想要的才对,他厌烦自己已久,早就想甩脱自己。
如果自己能够早日抽身,不再死皮赖脸的多做纠缠,兴许云飞星也不必再忍着恶心应付他,更不必脏了自己的手,特意想法子杀了他。
他因云飞星的怒意而越发紧张,急切的想要表明自己是真的不会再多做纠缠:“更何况我在隐仙宫,也无任何不便。少宫主这等身份,却纡尊降贵来此,我已很是感激,绝没有生出
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少宫主若有需要,我自然也无可阻拦,只是少宫主不必勉强自己,同我这等山野狐妖来往,凭白降了自己身份,落人口实……”
“不该有的心思……”云飞星面对着他,缓缓发问,“是何心思?”
“……”林乐凡一时有些怔愣,犹豫着答道,“当是……超乎隐仙宫弟子对少宫主的心思……”
云飞星瞧着他急欲与自己撇清关系的举措,内心翻腾着,似有什么东西再度呼之欲出,只觉得自己才是被这话狠狠刺了一下。
“何人同你说是谈非?”他沉吟片刻,才压下了翻涌的心绪。
“无、无人!”林乐凡的脑中飞快的闪过了十一的样貌,及那一夜他跪在云飞星面前哀求的点点滴滴,他惊恐失措,生怕累及旁人,连忙急匆匆的辩驳解释,“先前皆是我太过蒙昧
无知,才同少宫主这边没规没矩,日后定不会了!”
林乐凡说完,见云飞星默然不语许久,以为他对此仍旧怀疑不满,只当自己是口不应心,刻意拿乔,便一慌神,一股脑的将之后的打算也倒了出来。
“少宫主若实在不愿见我,却又不得不勉为其难,也无妨,我不会再留在这里拖累少宫主了!”他语无伦次又恳切的说,那语气与求饶别无二致,毕竟这也确实攸关他的性命,“我
会尽快离开隐仙宫的!我会去外面寻到去处,绝对不会再赖在这里,我会留心自己的言行,绝对不会败坏少宫主的名声,也不会……”
可他的话被云飞星猛然逼近的动作所打断,云飞星的声音中蕴藏着前所未有过的冰冷怒意,近乎是咬牙道:“离开?”
林乐凡完全被他周身阴凝冰坚的气魄所震慑,说不出一句话来,只瞪大了眼,嗫嚅的看着他。
他虽是只狐妖,却生得半点娇媚之色也无,更无半分阴柔美貌,俊朗英挺,若是不说,恐怕完全无人能从他的相貌联想到他是只狐妖。
如此被逼至墙角的乞怜,更显得那双深琥珀的眼瞳如受惊的小狗一样,又惧又怕,半点没有狐狸的机灵狡黠。
在云飞星这么个冰冷的分神期修士面前,显得十分弱小可怜。
但这些,云飞星统统都看不见,他不想听那些话,今日的林乐凡,说的尽是他不爱听的!
他心下烦躁又恼怒,可却不知为何,亦无处宣泄,直到“离开”二字,彻底触及了他的逆鳞,就像在他勉力保持平静的心湖里砸下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花,叫他气血翻涌,心底
里最深切的恐惧都叫嚣着即将破出水面!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他的修行最忌心绪躁动,更何况,师父早就告诫过他,若他总是这般无法自控、情不自已、心神不宁,便会……
不可以、自己绝不能……
“林乐凡。”他咬牙厉声警告,或者也可以说是命令,“我绝不会准许你离开隐仙宫!”
“你永远,都不能去我看不见的地方!”
……
云飞星的话如雷贯耳的炸响在林乐凡脑海中,震耳欲聋的回声久久无法消弭。
尽管他早已离去许久,林乐凡依旧愣愣的站在原地。
林乐凡不明白,为什么云飞星最后要那样?
尽管早已心知肚明,他心头依旧萦绕上了淡淡的凄然:
难道就连让他离开隐仙宫自谋出路,放他一条生路都不可以吗?
云飞星,真的就厌恨自己至此吗?
第 31 章 31 他就像来捉奸丈夫的怨妇
【作家想說的話:】
※
e 狐牛逼,真就天天高强度社交……(少宫主不理解
他的大部分朋友们真的都不细写了哈,太多了,铁打的狐狸,流水的朋友
对话截取也当然是侧重于与主角们相关的,无关的就不多赘述了
社牛真就是这样,认识的朋友一茬接一茬的根本数不完,十一也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少宫主——高岭之花已沦为白衣怨妇
容妹:那我可以领(爱的)号码牌吗?
林乐凡:……(直接炸毛,当场表演社牛变社恐
林乐凡不明白,明明现在许多事都还没发生,为什么云飞星竟已对他厌恨至此?竟连放他离开隐仙宫,自寻生路都不肯?
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许是在来到隐仙宫之后,自己的存在,对云飞星来说便已经是人生中最大的污点了把?
他已经学会了不去多想自己想不明白的事,囫囵吞枣的得过且过,便就将这些问题压下了心底。
云飞星身为少宫主不准许他离开隐仙宫,那无论是从身份上,还是修为上,他都毫无违抗之力。
但所有的事,不是不被准许,便能打消心思的。
林乐凡已经对杀死过自己的云飞星惧怕至极,也绝不愿再去经历一遍那样凄惨死去的痛苦。
如今,就连昔日鸟语花香,友人诸多的隐仙宫,在他眼中也都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阴霾。
以往,不少朋友们,都如今日的胡六郎一样,劝诫过他离开隐仙宫另寻出路,但他从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谁都知道他毫无资质,明明被点化成妖,天赐良机的拥有了一颗化形期的妖丹,却经脉不通,半点灵力都使不出,就连最基础的术法都学不会。
但现在,死过一次后,在回顾过一遍人生走马灯之后,林乐凡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毫无资质”。
他曾经也可以运用自己的灵力,也可以完成术法,也可以同其他妖修一样化作原型之外的模样。
只是不知何故,他被云娘封印了灵力,也抽去了这段记忆。
林乐凡告诉自己,云娘做这些应当是为了他好,可他心中又忍不住冒出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
如果说云娘知道自己注定会死在云家的追捕下,而当时的云飞星尚且年幼,毫无自保和生存能力,他需要有个人来照顾。
而从小与云飞星一同成长,情同手足的他,显然就是不二之选。
若在云娘遇难之际,自己再如同先前那样妖化反抗,只怕会被一同诛杀。
所以,她便封印了自己的能力与记忆,让他无法习得术法,也忘记了自己曾经拥有的力量。
如此一来,即保全了他,也让云飞星有了后路。
虽然林乐凡可以理解云娘作为母亲,为自己的亲子安排好这样的后路,可想到这或许才是真正的事实,他的心情仍旧感到有些低落。
原来确实从一开始,他与云飞星之间就有这层主从之分,只是他实在愚拙,不通世故,才一直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同云飞星当真是彼此的至亲。
就连身边以及所有人都如此明里暗里的告诫,都不以为意,真是好无由来的愚蠢自大。
但即便如此,他也并不会怨恨云娘,她确实用生命保护了自己,就连最后一面、最后一句话都是同自己说的。
她对自己的“爱”,不管是否与对云飞星的一样多,都曾是自己最温暖柔软的依靠,承载了自己对“母亲”所有最美好的感知。
林乐凡不认为云娘会害他,如此行事,确实也留下了他的性命,亦关照了云飞星。
可他也不认为隐仙宫里的静石长老会看不出他身上的异样。
云娘当时只有金丹期的修为,但静石长老却是洞虚期的大能,可以说是修真界之最的大能之一。
他不可能看不破云娘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术法,但他却选择了默许自己的“天资愚钝”,并且从未开口提点。
如果说静石长老与他无缘无故,本就没有义务要提点他,那云飞星就不一样了,他已是分神期的修为,断无可能没有察觉他无法修行的异样,但也同样对此保持缄默。
这说明他们都并不想让他解开封印,恢复原状,又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身上的这些异状,整个隐仙宫也同样不在乎。
也对,他这样化形期的妖修,虽在外人看来修为已是不低,可隐仙宫却是要多少有多少,根本就不缺他这一个,自然也无人会在他身上浪费心思。
如同所有人说的那样:他在隐仙宫毫无出路。
重活一世,他不能再重蹈覆辙,再度沦落到那般境地,他必须离开隐仙宫。
也想要解开自己身上的封印,他想要继续修炼,想要拥有可以自保,或者说起码能够逃离危险的实力。
他也想要……可以保护身边人的实力……
他想起了那只覆盖着疤痕的断手,心底里便又是一阵悔恨交加,只庆幸这一次,知晓了一切的自己,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那样愚蠢的决定,连累朋友都如此惨死……
他知道自己肯定无法与云飞星那般化形期的大能对抗,但最最起码,他也能够垂死挣扎一下,不至于如此窝囊。
可这些事,俱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并不简单。
光是身为少宫主的云飞星刚刚的话,就足以断绝他正常离宫的心思。
林乐凡暂且还想不出要如何脱困。
不知不觉间,天光早已大亮,外面传来了若有若无的交谈声。
林乐凡听出了是玄虎与胡六郎的声音,便直接推门而出,正瞧见他们站在自己的院外朝里张望,应当是在确认他屋里的情况。
见他独自出来,胡六郎贼眉鼠眼的朝门里张望了一下,见里头没人,这才松了口气:“走了?”
林乐凡当然知道他在忌惮谁,但他不想聊这个:“早就走了,对不起,吓着你了吧?”
“确实吓人。”胡六郎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便又开始对着玄虎胡天说地,“嗐,我就说,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吓人!”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我俩提着你,刚走到这,就听闻一道冰冷的声音,随即就见那树下转出一道明晃晃的白影,我差点还真当是什么‘枉死冤鬼’呢!”他绘声绘色的说,
“结果我也和你说了,竟是那少宫主候在这,也不知究竟等了多久。”
“他一瞧见我们仨,感觉……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感觉就是不太妙。”胡六郎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那冰冷哀怨的模样……啧,就像是发现夫君不在家,幽怨的苦等了一宿,终于
盼到了清晨来归的夫君,却发现夫君仍旧与人厮混在一起时,终于忍无可忍的怨妇!”
“你们说……他不会真站在这里,等了老林一晚上吧?”
他的想象力着实过于丰富,玄虎又不是没见过云飞星这个少宫主,此时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
林乐凡知道他这么荒唐的胡编乱造是为了逗自己高兴,便也扬起笑,一把勾住了两人的脖颈,顺着他的话接茬:“胡说八道什么呢!要真有这么夸张,你们两个‘奸夫’现在还能在
这好端端的站着?”
“你可别不信!”胡六郎却是一本正经的说,“他昨晚来找你那模样,还真是跟捉奸的怨妇没什么区别,我在永望城可见过,那悍妇可举着菜刀,追着与人偷情的郎君杀出了二里地
呢!”
“老狼,我劝你还是小点声。”玄虎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老林,这话要真入了少宫主的耳,只怕你长十颗狼脑袋都不够他杀的。”
“哈哈哈!”林乐凡被玄虎滑稽的描述逗乐了,“玄虎,你可真够损的,上官丹青是这辈子都别想胜过你这张嘴了!”
“呵,就那杂毛山鸡精,也配和小爷论长短?”
“哎,你们这些连青楼都没逛过的二愣子懂什么?信我的准没错!”见他们压根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胡六郎急得吹胡子瞪眼,“喂!你们听我说啊!”
……
他们一同来到了隐仙宫外门的炼药房,这里虽是用来炼制灵药的地方,却因为同样拥有诸多药物、食材,总被林乐凡当做后厨来用。
与隐仙宫的大多修士不同,他无法修炼,待在这隐仙宫着实无所事事,便只好自己寻乐子。
他本就喜欢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厨艺更是十分拿手,时常与玄虎等一众朋友去永望城玩不说,还总是在这炼药房里捣鼓一些全然不符合修士身份的东西。
比如今日,他就是来做醒酒汤,三人身为修士,都早已辟谷,其实酒劲儿早就过了,睡觉也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的放松罢了,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醒酒汤。
不过,林乐凡自打从凡人那学来了这个后,便会在每次喝酒后有机会便做上些,一起喝。
这醒酒汤,说白了也就是陈皮水果羹,他手很巧,又喜爱人间的各种美味,厨艺自是十分了得。
隐仙宫里的清修们可看不上这些凡人的玩意,他们连觉都不睡,酒都不喝,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更遑论这样凡人的口舌之欲了。
不过这些外门的妖修们可就未必了,玄虎和胡六郎等朋友最喜欢的就是跟着林乐凡进炼药房了,他们没做过人,修炼成妖后,大多便对做人才有的那些享受十分有兴趣。
林乐凡在这逗留得足够久,久到整个偌大的炼药房,不少材料和器材甚至都是他来添置、制作的,自然是驾轻就熟。
玄虎也对这些很熟悉了,两人很快就从后院摘来了新鲜的蔬果,胡六郎则用术法生起了灶火。
不多时,炼药房里便腾升出了一股甜滋滋的清香,周围一些鼻子灵的妖修便也凑了过来,有几个原本在隔壁几件炼药的,也纷纷闻风而动。
待林乐凡灭了火,一回头,就见这间炼药房里已经摆上了桌,满满坐了一桌人了,正吵吵嚷嚷的看着他面前的锅,翘首以盼。
这隐仙宫的修士们也正是因为都辟谷了,所以宫内根本就连个会做些吃食的厨子都没有。
平日里想解馋也只有苦哈哈的药草和一张张不食人间烟火的冷脸,实在是把不少还未完全克服七情六欲的修士们都憋惨了!
是以,林乐凡每次来炼药房,都备受欢迎,他朋友诸多,也十分大方,每回都会做上许多,让大家一同分享。
这回也不例外,他刚要去拿碗分装,便被一个眉眼娇俏的姑娘牵住了手腕,是精于炼药的药师楚霏儿。
她是隐仙宫里少数与林乐凡一样,会些厨艺的修士,但到底是药师,平日里以炼药为主,便没有林乐凡那么好的手艺了。
“还愣着干嘛?”楚霏儿声音软绵绵的,像是撒娇,但说出来的话却也不缺气势,“做都给你们做好了,还等着给你们喂到嘴里吗?”
被她这么一数落,气氛不仅没有冷却,反而更加活泛了起来。
“就知道心疼老林,我看你直接表白得了!也别一天天的为他为难我们了!”
“就是啊!”
楚霏儿也根本不害臊,对着他们吐了吐舌头,数落道:“老林能给你们做就该感恩戴德了,这要是本姑娘,可都是要收灵石的!”
“守财奴!”
“霏儿妹妹,都在这隐仙宫了,张口闭口都是钱未免也太俗了吧?”
“哼!俗你们别吃啊!”
另一名女修也掩着嘴,落落大方的说:“俗什么俗,结道侣就该找老林这样的,勤劳体贴又会照顾人。以后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这可不行,凭什么就给你一个人享福?”
“就是啊,呸!难道道侣就一定要同女修结吗?”
“是啊是啊,老林可没说过他喜欢男还是女!”那男修嬉笑着对林乐凡喊,“老林,看看我、看看我!以后给我开小灶!”
玄虎也不甘示弱的按住了那人的脑袋,推到一边:“那也得是我,镜水楼台先得月。”
林乐凡也扬起了笑意,揉着玄虎的脑袋,朗声胡说八道:“那你们等下都来玄虎这领个号,以后一月三十日,我挨个临幸!”
“什么?还有这等好事?”
“老林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我要吃桂花鱼翅、樱桃肉……”
“滚!”玄虎霸道的拳打脚踢,“我这没号,休想!”
“……”
虽嬉笑着打嘴仗,但那些修士们却也用术法支起了锅,变着法子的斗着法,戏耍争抢锅里的汤。
方才还清清静静的炼药房,骤然热闹欢腾了起来。
“要是撒了你们就都别吃了!”楚霏儿拉着林乐凡在一群药师中坐下,从中顺了两碗来,同林乐凡喝着清甜的水果羹。
里面放了林乐凡早就磨制好的香橙皮、葛花、檀香等,对修行凝神也颇有帮助。
药师们也都与林乐凡相熟,很快就有说有笑了起来,还讨论起了炼药房还需添置些什么。
这便又聊到了几月后五十年一度的交游会了,今年的交游会正好轮到隐仙宫来举办,届时各大修真门派都会汇聚于此,进行包括功法、术法、兵器、药物、器材等各方面的交流,是
修真界颇有年历的大型交流活动了。
林乐凡记得这次交游会,隐仙宫办得并不奢靡夸张,但云飞星却是在这次交游会的切磋擂台上出尽了风头,他第一次在如此众多的修士面前,展现出那样可怖的修为和实力,令人望
而生畏。
他摇了摇头,不愿再想与云飞星相关的事,边主动起身,说要再去取些零嘴来分,众人自然纷纷叫好。
林乐凡去到了安静的别间,听着不远处朋友们吵吵嚷嚷的笑闹声,心中便是一阵暖融融的松快。
他一贯喜欢这样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气,充斥着他小小的世界,叫他不大的心也安然落定。
才刚离开没一会儿,他便又想回到温暖熙攘的友人中了,便速战速决的伸手去捞架子上的瓷坛,里面装着他早就腌渍好了的蜜饯。
他其实并不多嗜甜,只是云飞星小时候爱吃这类甜点,他便学会了各式各样的。
即便云飞星辟谷后就不怎么吃了,也同他越来越疏远,但他却总还是会念着云飞星,备上许多。
但现在,他已经知晓这不过就是徒劳无功的痴待,便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索性都拿出来同朋友们分享了,反正爱吃的大有人在,根本就不愁“销路”。
他终于摸到了那冰凉的瓷坛,握紧了刚要取下,手上便骤然一热,竟搭上了另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那是一只十分华贵漂亮的手,指根上戴着精美华贵的镂空戒指,拖着数条细细的链子,连在了手腕上同样繁复的手环上。
那只手从后面慢慢的覆上了他的手,林乐凡的背后也悄无声息的贴上了另一个人的身躯。
林乐凡屏住了呼吸,余光偏见了自己肩上垂落的一缕浅金色发丝,在昏暗的室内无比耀眼。
他的耳边吹拂起了轻柔的气息,便听闻那人如鸣佩环的动听声音,在他耳边低柔旖旎的问道:“我可以领你的号码牌吗,小凡哥?”
听到这抹熟悉声音的瞬间,林乐凡简直头皮发麻!如果他是狐狸的模样,只怕全身的毛发都要炸开了!
第 32 章 32 如果他们都不在了,你是不是就会和我玩了?
【作家想說的話:】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祓除畔浴”活动中最重要的节日,人们结伴去水边沐浴,称为“祓禊”,此后又增加了祭祀宴饮、曲水流觞、郊外游春等内容。也叫女儿节、桃花节,也是最早的情人节,是春
季的相亲盛会。
所以土狐狸这么一说,容妹一整个心花怒放!
不过容妹这个咸湿的阴暗女鬼是真的把阳光爽朗的土狐狸给恶心到了
土狐狸:呕呕呕!!!
意识到身后的人竟是容纤影时,林乐凡的手被吓得猛然一抖,那被取出了一小半的瓷坛一倾便向下坠去。
林乐凡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见身后这人伸出另一只手,稳稳当当的接住了掉落的瓷坛,动作十分轻巧灵便。
莹白纤长的手指托着深褐的瓷坛,晃得林乐凡一阵头晕目眩。
那双漂亮的手环住了他的身体,令他再度回忆起了被某种冰凉的蛇类所缠绕的阴冷感。
他也曾有过那样可怕的、不堪的回忆,却不愿回想,也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可却在这个令他畏惧至极,也难堪至极的人面前,再度被勾起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腐朽的恐惧。
对方似乎说了什么,湿冷的气息吹拂在了他的耳畔颈侧,叫他汗毛倒立,他仿佛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水球中,感官模糊不清,无法听清,无法看清,更仿佛就窒息、溺毙!
“小凡哥!”这略微大声的不满终于刺破了那一层水膜,他听到容纤影的声音不满的埋怨,“你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不说话?”
林乐凡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以往心随意动、信手拈来的调笑打趣,面对这唯二的两个人,却是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大约是察觉到了他过快的心跳与呼吸,容纤影倒也未动气,只就着这个从背后环住林乐凡的姿势,托着那瓷坛,虚握住掌心里那只略微发颤的手,揭开了瓷坛。
里面立刻钻出了一缕若有似无的馥郁甜香,黑洞洞的冰冷瓷坛里露出了黄橙橙的果肉,看上去明媚温暖,格外香甜诱人。
“是蜜饯!”容纤影语调轻扬,高兴的说,“小凡哥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的?”
林乐凡无言以对:他哪里会知道?
但容纤影一惯都是这样,即便他什么话都不说,也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总能自说自话的将话题顺下去。
像是在他面前无比的随意放松,全然不顾要保持对外的形象与任何礼仪客套,又或者是根本就无需在乎他的意愿和想法。
想说什么,便说什么;要怎么做,就怎么做。
反正林乐凡既没有能力违抗他,也没有实力威胁他,当然可以随意以待,毫无保留的对他释放所有的玩味与恶意,就像是逗弄着老鼠的猛虎。
“好香啊,我想吃。”他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一样,凑在林乐凡耳边撒娇。
林乐凡万分不愿,却还是竭尽全力的挤出一句:“自己……拿……”
“我没有手啦,小凡哥。”他吧下颚支在了林乐凡的肩膀上,仿佛根本不明白所谓的远近亲疏一般,开口道,“你喂我,啊——”
他确实一只手托着瓷坛,一只手揭着盖子,林乐凡实在没办法,以他的修为,他定然是挣不脱容纤影的。
为了尽快打发他,林乐凡也只得将另一只没有被他握住的手探入瓷坛里,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一块蜜饯,向后伸向了容纤影的方向。
他小心翼翼的向后探去,只盼着他能快点叼走这果肉,手上的重量却是迟迟未减,直到他都有些疑惑的想要回头去看,指节才微微一紧,竟是被容纤影的牙关给咬住了。
他根本没有如林乐凡所预料的那样,仅仅是凑过来吃掉果肉,就能让自己收回手,而是故意等着他探到足够的位置,才张口连同着他手上的蜜饯,将他二指的第一个指节都一同含入
了口中!
林乐凡的指节被牙关固定住,只感觉到温暖湿滑的舌头重重的舔舐在了他的手指上,竟让他不受控制的回忆起了那湿润的舌尖在前世那场莫名其妙的混乱情事中,曾经也如此过分深
入的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就像一条湿软粘稠的蛞蝓,爬行在他的身上,乃至于心口都拖出了一条长长的湿痕,令他恶心得浑身都打了一个激灵!
他立刻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愤怒与恶心完全冲破了恐惧,情不自禁的恼火道:“你在干什么啊?!”
容纤影抿着那枚甜津津的蜜饯,语气十分理所当然的回答:“我也想尝尝小凡哥的味道啊。”
“你!”林乐凡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惹得气血翻涌,头脑发热的将手指用力的擦在了他华贵的衣袖上。
容纤影丝毫不生气,反倒笑得十分开心,声音也浸了那蜜饯一样,甜滋滋的:“好甜啊,小凡哥。”
林乐凡终于把被他舔得湿漉漉的手指擦拭干净,但那种恶心粘腻的感触却还残留在心里,久久挥之不去。
他想,自己真是和这个人合不来,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他。
尤其他还总是那样随意的戏耍自己、欺辱自己,用最恶毒的言语和态度对他不说,还曾经因为嫉妒怨恨而谋害自己。
容纤影这个人在他心中当真是劣迹斑斑,无论再光鲜亮丽、引人注目的倾世绝色,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条花色艳丽的毒蛇!
林乐凡很少讨厌别人,但他很肯定,他是真的很讨厌容纤影!
亲手杀了他的云飞星确实令林乐凡害怕退避,但云飞星的所作所为却是可以用产能常理来解释的。
云飞星已经成为一个那样遥不可及的存在,凭云飞星的身份、眼界、实力,瞧不起自己是必然的,要杀了入魔的自己,也是身为少宫主的大义灭亲、清理门户。
他怨过云飞星对他不留情面,丝毫不顾旧情,但后来也着实是想通了。
他于云飞星,不过就是茫茫蝼蚁中的区区一只,与别人并无不同,只是他自视甚高,才自以为能得几分厚待,实际上本就是异想天开。
这一切都因着立场不同,尚且有理可循,想明白了也就没什么可恨的。
对上云飞星,他也只能自认倒霉,只想躲得远远的,别再横死于云飞星剑下。
可容纤影这个人,行事却是没有半点“理”可依!林乐凡完全不明白他究竟在做什么,又为什么总是不愿放过自己?
即便是因为嫉妒和恨意,戏耍自己这个对他来说不堪一击的“情敌”就这么有趣吗?
为了同云飞星拿乔较劲,居然不惜对自己做出那样、那样……的事,还故意让云飞星瞧见,就非要这样存心折辱他吗?!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玩笑般肆意折磨自己,并以此取乐的人。
林乐凡一擦好手,就从他手中夺过了瓷坛,用肩膀蹭开他就要离开。
容纤影却不以为意,不依不饶的跟了上来:“哎?小凡哥,你生气了吗?”
林乐凡一言不发,容纤影便纠缠了上来:“你今天好奇怪啊,小凡哥。”
“你上次不是还说要带我一起去逛集市的吗?为什么不理我呀?”
他这句话倒是砸得林乐凡一阵恍惚,令他猛然顿住了脚步,他十分不情愿的回想起了:
似乎在这个时候,在他还未同云飞星那样纠缠在一起的之前,容纤影曾经也很是黏糊过他一阵子……
这令他太阳穴都突突直跳,不过他略一思索,就有点明白了容纤影老往自己跟前凑的原因。
这会儿,他还未和云飞星结为道侣,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还蒙着层朦朦胧胧的轻纱,还有些含羞带怯的。
隐仙宫里,谁都知道少宫主云飞星与他有旧,容纤影总来寻他,自然是为了……
可惜上辈子他实在是眼拙得厉害,竟然连这都没看明白。
他想了想,便舒了口气,耐着性子应了下来:“我没生气,你……别再做这种事了。”
“哪种事?”见他回答,容纤影又来劲了,紧跟在他身后出了屋子。
“你……不要乱舔。”林乐凡又用手蹭了蹭衣服,掩饰的解释道,“我手上脏。”
“但小凡哥本来就是狐狸啊。”容纤影不为所动的说,“狐狸不就是靠舌头来梳理和清洁的吗?听说舔舐也是友好亲昵的一种表达呢。”
他说着还张开了自己的嘴,朝他吐出了一截舌头,鲜红水润,贝齿齐整漂亮,更显得唇红齿白,像是在展示什么。
林乐凡看着总觉得怪怪的,莫名其妙的有些躁得慌,扭头就要走。
可容纤影这个始作俑者却又笑吟吟的说:“那小凡哥愿意也帮我打理一下吗?”
林乐凡一时语塞,真不懂他是怎么问得出这种话的,他们非亲非故,这层表面和煦之下的关系又如此尴尬得如履薄冰,若是寻常朋友胡乱玩笑,他也只会推搡着笑骂对方不嫌腻歪,
但容纤影……
林乐凡感觉古怪极了,只能搪塞道:“都修成人形了,就不需要了吧。”
“……”容纤影没回答,大约是不太满意这个回答的,不过他很快就起了提另一个话题,“小凡哥,云飞星昨天来找过你了吧?他昨天好生气哦,你是做了什么呀?”
果然来了。
林乐凡毫不意外,他们的联系果真紧密,而容纤影来找他的目的,恐怕也就只有云飞星了。
“没什么。”
容纤影也不多问,只轻快高兴的说道:“不过令他生气的事,一定是令我开心的事吧!”
林乐凡一时有些哑然:哪有见到心仪对象生气,自己开心的?
忍不住偏头瞥了他一眼,只见容纤影金色的发丝轻柔飘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双染着绯红媚色的金眸正盈着一汪秋水,眼波流转,笑意吟吟的看着他。
林乐凡甚至可以一眼就从那双剔透的金眸中望见自己的倒影,似是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间,仅存自己一人。
那鬼斧神工的完美容颜,配上精致华贵的雍容装扮,瞧着即妖异魅惑,又因这不似作伪的神情,染上了几分纯真多情。
饶是早已受尽了他的百般折磨,林乐凡仍旧被这迷人心窍的容色晃晕了眼,不得不感叹,汐梦君容纤影果真是当之无愧的世间真绝色。
若是旁人,恐怕已经为之倾倒,被迷得七荤八素了吧,想必这也是他一贯的手段。
但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的林乐凡,实在是难以为之着迷,只淡然的扭过脑袋去:“为什么这么说?”
大约是很喜欢他对自己发问,容纤影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回答:“因为他很讨厌啊!小凡哥不觉得他很讨厌吗?”
“啊?”林乐凡有点懵,“你讨厌他吗?为什么?”
“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话也从没半点好听的,也不知是在傲什么。”容纤影一条条细数家珍,“明明已经拥有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却根本就不懂得珍惜。”
林乐凡觉出了点味儿来,啊……确实,已经得到了被誉为世间第一美人的汐梦君的青睐,却还是不懂得珍惜,对这绝代佳人也端着些许冷傲的架子……
也难怪容纤影如此埋怨不满。
“嘻嘻,不过也很庆幸……”容纤影的话锋一转,又道,“多亏他是个睁眼瞎,到现在都稀里糊涂,什么都不做,才好让我也能与之一争。”
林乐凡又有点听不明白了,不过容纤影这个人说话本就颠三倒四的,有时候甚至听起来疯疯癫癫的。
林乐凡想起前世,他明明不久前刚来捉奸自己这个第三者,警告辱骂他不配勾引自己的道侣云飞星,几日后却又在地牢里抱着他满口“老婆”、“夫君”的一通乱叫,做着那种事,
还说着乱七八糟的疯话,实在是不能以常人、常理来揣度。
他心里大致也有了点计较,便开口主动邀约道:“下月初三,永望城里会举办上巳节※的庆典,要去玩吗?”
容纤影睁大了金色的眼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白皙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绯红,艳如桃李,娇俏动人,金眸也流光溢彩,闪闪发光。
这么瞧着就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美丽少年,作为修士来说,他好像也确实没有多大年岁。
“真的吗?!”他兴奋得一把抱住了林乐凡,声音浸了蜜一样的甜,“你真好,小凡哥!”
林乐凡猛地一哆嗦,僵直了身子,只能忍着胃里的翻腾,任由他抱着。
但容纤影这人真是打蛇随棍上,抱着压根不撒手。
或许这就是自信于容貌的美人的特权,通常来说,生得这般美,再怎么样也不会惹人嫌。
但林乐凡却实在受不了了,挣扎着推开了他:“好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
容纤影看了看那间屋里的修士们,他不消一眼,便能瞧出个中修为,而后真心实意的对林乐凡说:“他们都好弱啊,小凡哥,你别回去了,和我玩吧?”
他说着便拉起了林乐凡的手腕,牵着他就要走。
“喂!”林乐凡对他的自说自话和任性跳脱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重重的甩开了他的手,“我说我要回去了!”
容纤影却听不懂一样,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要回去?”
“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他的困惑似乎逐渐坠落成了阴暗可怖的深渊,黑洞洞的吞噬着周围所有的一切,不留下一丝光点,深不见底。
那双金瞳死死的盯着林乐凡,执拗的问道:“为什么?”
他刚刚还没用修为控制林乐凡,不过这种异常的态度也已经让林乐凡感到了寒意。
容纤影的金眸扫了一眼屋内熙熙攘攘的众人:“是因为他们吗?”
他见林乐凡不会的,便自以为找到了答案,轻轻歪着头,勾起了唇角,对着林乐凡荡出了一个甜美如罂粟的笑容。
明明如此明媚动人,可那光鲜靓丽的曼妙外表下,却蕴藏着世间最纯粹的恶意,宛如浓重腥稠的漆黑污泥,不断的向外翻涌侵蚀,将周遭都染成了阴森幽暗的死地,就连盈着笑的声
音,都恍若变了调的重音:“那如果他们都不在了……你是不是就会和我玩了呢,小凡哥?”
那一瞬间,林乐凡感受到了一种可怖的威压,是源自于容纤影的修为!
他清楚的记得容纤影拥有几乎能够与云飞星短暂抗衡的修为,虽不知有没有到化形期,却绝对已经远高于修真界的平均水准,即便在隐仙宫,跻身顶尖高手行列也绰绰有余!
结合容纤影真实的性格和此刻的言行,简直毛骨悚然!
第 33 章 33 汐梦君和少宫主要结为道侣
【作家想說的話:】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
子内篇·人间世第四》,意思是:自以为是的爱,强加于人,反而适得其反。土狐狸是在自嘲
庄
容妹这种精神病地雷太妹,你太平他发颠,你一凶他马上就唯唯诺诺了
这是古代修真界的背景,强者为尊,也不咋法治,他们是真的会因为修为高低,有很明显的层级感的,可以说有时候就是老鼠和猫甚至是老虎的实力差距,不敢得罪强者,少宫主真
的算很强但不会持强临弱的了,处事公正不偏不倚,又高岭之花,自然会被崇拜和受欢迎
经常有朋友说土狐狸是自我 pua 贬低自己,其实不是哎,从这个古代+修真的环境来说,少宫主无论地位还是修为,就是已经和他差太远太远了,这就是那个环境的普世价值观
就像皇宫看门的门卫和摄政王曾经是发小,应该说这门卫能心无芥蒂的和摄政王照常来往两百年,还真情实感的以为是亲友,已经心非常大了
他们原本都没这么想,但架不住被这样刀一次,被刀的门卫就很难不“认清”现实差距了,并且未免再重蹈覆辙,一遍遍提醒自己差异,加固认知
土狐狸要做啥,不用我说了吧,哈哈
气氛紧张得近乎一触即发!
情急之下,林乐凡灵光一闪,强作镇定的随机应变道:“如果你现在不听话,那就不去过上巳节了!”
这股恐怖的威压骤然突兀的消失了,容纤影错愕的看着他,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急切道:“不行!要去,我要去的!”
那可是上巳节的庆典!是林乐凡亲自邀请他的!他绝对不会放弃!
林乐凡见状,心底里生出了几分荒谬,但还是按捺住了心底的震惊,狐假虎威、虚张声势的拿乔道:“那你现在为什么这么不乖?”
此言一出,就连林乐凡自己都感到荒唐至极,容纤影如此身份,如此修为,除非是疯了,才会由他这般当孩子训诫!没有任何一个修为高强的修士能接受这样的羞辱!
林乐凡的心怦怦直跳,一时甚至开始后悔了,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重生得来的性命,又要这么稀里糊涂的给交代,保不住了。
“我、我没有……”可出乎意料的是,容纤影的声势竟真的弱了下去,“那……我在这里看着你进去。”
?
竟然……
林乐凡简直难以置信,原来拿着云飞星当令箭竟能牵制容纤影到这种地步吗?
他当真是情根深种,也难怪上辈子对自己这个第三者恨之入骨!
林乐凡不知道爱情在容纤影心中竟能有如此之大的魔力,但他很快就放弃了理解,囫囵吞枣的选择直接渡过眼前的难关。
容纤影当真听话乖乖的站定在了门口,又忍不住再度向他确认道:“下月初三,上巳节,我们说好了哦,小凡哥!”
林乐凡冲他敷衍的摆了摆手,抱着蜜饯逃也似的,头也不回的扎进了满是欢声笑语的屋子里,这才终于觉得缓过了一口气。
他梗着脖子,强颜欢笑的将手中的瓷坛递给边上大声唠嗑的友人,心不在焉的加入了话题。
借着转头的空隙,林乐凡用余光不经意的瞄向外边,每回都还能隐约瞧见容纤影修长高挑的身影,直到一炷香过后,那抹人影才消失。
伴随着容纤影的离去,整个炼药房里都短暂的静默了片刻,林乐凡感到古怪,便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们干嘛都不说话……”
没想到这句话直接点炸了气氛,边上的楚霏儿至极重重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上,大声叫苦:“老林啊!算小妹我求求你了!以后别再把那……招来了啊!”
她这么一说,其他安静的人也都纷纷嚷嚷起来。
“老林,你是真不知道刚刚有多吓人吗?”
“汐梦君刚刚露出的修为,少说也早已结了元婴了,甚至很可能已经进入出窍期了,你这个化形期的是不怕,可我们这大多也只有金丹和妖丹啊!”
“就是啊!老林你去拿个蜜饯而已啊!到底是怎么把汐梦君给招来的?!”
汐梦君容色绝世,若是相安无事,确实可以令人大饱眼福,可一旦如刚刚那般,流露出了些许真实修为,元婴乃至于出窍期的高手散发出的压迫力,可就不是他们这些中等修士们可
以应对的了。
修真界虽有一定规矩律法,但到底还是弱肉强食,以实力为尊。如汐梦君那样修为的顶尖高手,要杀他们真是以一当千都没问题,和切菜没什么两样。
若这些高手们真这么做,的确自己恐怕也难逃征伐,被隐仙宫的其他大能们联手诛灭或封印收押,但在此之前,会先小命不保的,可是他们啊!
“是啊,早知道你拿个蜜饯能搞出这么多事,我宁可不吃了!”其中一个修士显然是被吓着了,觉得很是晦气,放下碗就起身离开了。
“我也要去炼药了。”又有几个修士三三两两的起身离去,气氛顿时又冷下去不少。
“喂!你们吃得时候来得快,有点事了就落荒而逃,倒是挺会捡好处!”楚霏儿不高兴的数落。
“有福同享,有难却不能同当。”胡六郎慢悠悠的调侃道,“走吧走吧,留着也没用。”
有些要走不走的,听闻这些也只能尴尬的顿在了原处。
林乐凡在心中叹了口气,他们也没错,谁成想聚在一块儿吃个点心,都能撞上这种险些要命丧黄泉的威胁。
就像是一窝耗子聚在一起开会,外面却跟来了一只大花猫,可劲儿的冲他们“喵喵”,能不吓得抱头鼠窜吗?
“嗐!吃个点心罢了,也不至于严肃得跟开会一样。”林乐凡见心情和气氛早就散得差不多,便也拍了拍胡六郎的肩以作安抚,落落大方的主动开口道,“这也确实有些时辰了,有
事的朋友们当然可以回去继续,毕竟谁在这隐仙宫也不是成天游手好闲的嘛!”
那些吓坏的修士闻言脸色稍霁,心里也舒坦了许多,就听林乐凡笑着接道:“不像我,成天就在这游手好闲!”
他刻意压低了声,神秘道:“不过,你们真的就不好奇,这名扬天下的汐梦君,究竟为何要来吗?”
这一说,又把不少人正欲离去的心给勾住了,无论男、女、人、妖,对八卦的兴趣那可都是做不得假的。
林乐凡俨然一副要开小灶,八卦刚刚与汐梦君发生了什么的模样,一脸不可为外人道也的招了招手,周围的人便不由自主的凑上了前。
就连远着些的也忍不住把椅子挪近了,虽走了些人,但留下的自然是更多的。
毕竟汐梦君确实修为可怖,但好在已经离开了,并且即便不论修为,光凭那倾世的容颜,也已经是绝对的话题人物了。
他打扮华贵,声色夺人,性情并不如隐仙宫的修士们那样冰冷清高,反倒跳脱张扬,举手投足间具流露出一种慵懒随意的风流魅惑,无论是容貌气度皆是无比的勾人心魂。
传闻中,为他大打出手的男修女修不知几何,追求者更是不知凡几,这等世间尤物,即便是惧怕,也令人魂牵梦萦,欲罢不能!
更是各种八卦闲谈中不可或缺的存在,林乐凡作为一只化形期的狐妖,与隐仙宫闻名整个修真界的天才少宫主有旧,已是十分稀罕。如今又与汐梦君搭上了道,可谓是手握第一手的
八卦,自是令人好奇得紧!
林乐凡神情严肃,神秘兮兮的朝众人招了招手:“再靠近点……”
众人屏气凝神,将他挤在了中间,有的甚至找了一篓子瓜子出来,严阵以待的摆好了架势。
见所有人都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一扫方才的惊惧,林乐凡这才压低了声开口道:“他来是因为……”
在众人如饥似渴的灼灼目光下,他一板正经,不紧不慢的吐出了下半句:“我也不知道。”
所有人都被他吊足了胃口,有这么狠狠的戏耍了一番,大呼上当,气得直跳脚,都跳起来要揍他。
林乐凡被拽住了衣领,东拉西扯,嬉笑着连连讨饶,气氛又重新变得轻松欢腾。
待他们把林乐凡的衣襟扯得不成样子,头发都散得披在肩头,才勉为其难的放过他。
左右他们都聚在了一道,一个消息灵通的修士索性重新低声挑起了话头:“听说,这汐梦君会来,多半是为了咱少宫主。”
“哎?我也听说是这样,他不是天音阁的人吗?就算要开交游会,一般也不会这么早就过来。”
“是啊,我听说他来的那日,可是由天音阁的阁主亲自送来的,听说进了静石长老的居所,少宫主当时也在。”
“这你怎么都能知道?”
“这些事在内门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也就是没必要特地通知罢了。更何况天音阁的阁主亲自前来,隐仙宫当然也要有同等地位的修士接待才行。”
“也对,隐仙宫宫主之位长期空悬,这次交游会多半也是由静石长老主事。”
“听说静石长老闭关已久,也是为此才特意出关,应当是要帮少宫主镇场子吧?少宫主修为虽高,到底年纪还小,也不知能不能镇住外边的那些妖魔鬼怪,静石长老对少宫主可真是
没话说!”
“我要是也有这样的师父就好了。”
“哈哈,你要有少宫主这根骨,还愁没有这样好的师父吗?”
“这种不可能的事就别扯了,你们就没想过天音阁的阁主为何要带着汐梦君亲自拜会静石长老与少宫主吗?”
林乐凡刚把衣着理好,不甚关心的叼着发带,抬手整理自己的头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他们闲聊这些风云人物的八卦。
在坐的妖修大多一脸茫然,人修却是多少有些了然了。
“你们不了解也正常。”其中一个人修低声解释道,“若是私交,那汐梦君与少宫主私下拜会即可,但这都涉及到了长辈……以我们人类的习俗来看,这像是要……说亲啊。”
“说亲?!”一个终于被点通的妖修失声惊叫道,“你是说结为道侣?!”
“嘘——!”周围人连忙把他按住,“小声点!这是可以乱说的吗?”
“哦哦……”
他们嘴上虽这么说,却还是有人忍不住继续道:“汐梦君的容色名扬天下,修为亦很是超然,虽及不上少宫主如此奇才,也已十分相配了。”
周围人都纷纷附和,就连林乐凡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汐梦君当真是美色动人,听说先前还有凡间的王公贵族瞧上汐梦君,也不知道之后如何了。”
被杀了,亡国了。林乐凡在心里回答,这还是容纤影上辈子威胁他时,得意洋洋的亲口告诉他的。
“如若汐梦君真要与少宫主结为道侣,那公布的时日……定在交游会再合适不过了吧?到时候各大门派也都会到场,也算是证婚了。”
林乐凡闻言,心里一个咯噔,确实如此,在这次交游会的擂台赛上,云飞星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魁首后,可谓是惊才绝艳,威震四方,当得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而与这英雄最般配的,自然无外乎美人了,是以,云飞星夺得魁首后,倾世佳人汐梦君芳心暗许,两人喜结连理,一度传为一段天作之合的佳话。
可这段鸾凤和鸣的金玉良缘,亦是林乐凡不堪回首的痛苦开端。
那样可悲的回忆,林乐凡绝不想再度经历。
幸好现在一切都还未开始,这一次,他不会再犯那样愚蠢的错误了。
“有道理,喂,老林,差点都忘了你了,汐梦君刚刚还来找你呢,你就没点消息吗?”
“你们刚刚又不是没见识过汐梦君的修为,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林乐凡终于把自己收拾妥当,一挑眉拿乔道,“再说了,我敢说,你们敢听吗?”
周围一时默然,无人敢接茬了。
“好吧好吧,就当你是为了我们的小命好。”那热衷八卦的修士一把勾住了林乐凡的脖颈,忍不住挤眉弄眼的问,“但这个总能透露一下吧:是和少宫主有关的事吗?”
林乐凡想了想,莞尔应道:“是。”
“我就说嘛,汐梦君找你还能有什么事?也就是少宫主的事了。”
“啧啧啧,没想到啊,就连汐梦君这等绝代佳人也栽在了少宫主身上。”
他这个“也”倒不算是毫无缘由,云飞星除了为人清冷寡言,处事却是一贯公正磊落,不偏不倚,更显凛然高洁。
即便看不见容貌,那鹤骨松姿的优美风雅,举手投足的斐然气度,俱是令人心生敬畏,亦心驰神往,宛如高岭之花,冰清玉洁,高不可攀。
若说汐梦君美得张扬明媚,艳如骄阳,那少宫主便是冷得清贵高雅,皎如明月。
隐仙宫内的弟子们即便无法与他亲近,但暗自仰慕他的人却是不知凡几,其中不少亦对林乐凡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有人感慨道:“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美人却也难过英雄关啊!”
“奈何许,天下人何限,慊慊只为汝。”
“……”
他们便笑着吟起了这些情诗。
轮到林乐凡时,他只淡淡笑道:“意有所至而爱有所亡,可不慎邪。※”
“老林,你怎说这么不吉利的?难道你以为不妥?”
“怎会?”林乐凡平静的扬起了笑容,“我与少宫主到底相识一场,如此天赐良缘,自当鼎力相助。只盼少宫主莫要辜负这良辰美景,如花美眷。”
第 34 章 34 别人可以,我却不可以吗(逼奸里外都被怪物 jy 浴的老婆
【作家想說的話:】
※ x2!!!又见老朋友了开心!!!XDDD
未免有人搞不清:这章写的是前世的经过,现在的事不会这么粗略写的
这怪物是什么,不必我多说了吧,至于为什么是个怪物,后面会写到的
然后容妹的心态,应该可以大概猜到了吧?一整个破大防了哈哈哈哈哈
所以说,其实一直都有在扯土狐狸不知道的头花,甚至你来我往的互相破防
土狐狸,你是真的憨啊,三个人的戏台子,就你全在状况外,每天就知道和朋友吃喝玩乐,见不到俩攻时就统统扔脑后去了,关注比重是真的差太远
但他也真的没有会错意,少宫主就是除了憋死不说,什么都做了,什么疗伤送温暖各种
这里也是找人急了两三天,但是没告诉土狐狸,结果好不容易找回来,就发现单纯的老婆浑身别人的味道和痕迹,被炒烂的烧批里都喷出别的雄性的精液,一整个都像被别的男人精
液浴了一样……这心情,啧啧啧……(妙啊~
吃完下午点,众人都有各自的事要接着做。
玄虎找了个地方睡觉打坐,胡六郎不知又去哪厮混了,林乐凡按着几个吃得欢的收拾了残局,让他们用术法将现场都清理了干净后,便跟着楚霏儿等人去了他们的炼药房。
楚霏儿等修士对隐仙宫周遭山林上的药草灵植十分熟悉,可对永望城这类凡人的聚集地,就并不那么清楚了。
许多不属于这里的药草需要去城里购买,这些事自然也就包揽给了更熟悉城里的林乐凡了。
林乐凡虽没有灵力,无法处理灵植,做出成品灵药,但料理药草和帮忙处理一些器械却也不在话下。
他与楚霏儿这些药师们早已相熟,顺手便帮起了忙来,等今日事毕,便又有人见他在,特意捉了只野猪回来。
林乐凡处理起这些猎物早已驾轻就熟,他虽没有灵力,但到底是个化形期的狐妖,力道很大,手法又熟练,杀猪放血,开骨解肉,一气呵成。
其他的用料与准备,便让这些眼巴巴等着吃的一同用术法帮忙。
尽管隐仙宫里也有不少修士嫌弃口腹之欲太过低俗,但馋这一口,并乐在其中的,也不算少。
林乐凡为人大方和善,又勤劳灵巧,乐于助人,性子也大大咧咧的,不会同人斤斤计较,也不爱记恨别人。
别说这隐仙宫,在这不长也不短的妖生中,不论在哪,与周遭相处皆是其乐融融的,喜欢他、与他一同玩的朋友,一贯都远比讨厌他的人要多得多。
他也喜欢这样的热闹,喜欢同这么许多的朋友在一起,尽管总有人会从他的生活中离去,但也总会有新的人进入他的生命。
即便会有离别,但他们一同共度的时光、开怀的笑声、品尝的佳肴……都会在记忆中留下曾经的美好,不是吗?
酒足饭饱之际,这些谈天说地的修士们,便会施法在夜幕上涂抹出五光十色的故事与传说,鸾飞凤舞,游龙在天。
林乐凡虽不会术法,却十分喜欢这样哄孩子般的小把戏,就好像时间都被拉回了绚烂多彩的童真,无忧无虑。
曲终人散,一天就此终结。
独自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林乐凡躺在榻上,看着落进屋中的月光,这才慢慢回忆起了昨夜的惶恐与不快。
若还是上辈子的现在,他恐怕根本不可能会对云飞星抱有这样负面的情感。
同朋友们在一起十分快活自在,而从小一同长大的云飞星在他心中更是最无可替代之人。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云飞星永远都会站在自己这边,一直都会与他相伴,即使无法一同,却也能在一处。
他以为云飞星不可能背叛、厌恨自己,更何况是亲手杀了自己……
就连现在,他都真心实意的希望那只不过是一场噩梦,可他也清楚的知道,这绝无可能。
即便那些事都还未发生,他也必须要避免重蹈覆辙,就像那些朋友们都劝慰的那样,他要离开隐仙宫,不要再同会杀了自己的人搅合在一起了。
林乐凡开始细细的回顾,上辈子自己是如何一步步陷入这般万劫不复之境的。
以前的他,不爱想这么多太复杂的事,即便也会有难过失落的瞬间,但更多的却是没心没肺的快乐。
可愚蠢的代价,却是那样的惨痛,令他再也不敢这般浑浑噩噩的得过且过。
他重生的日子,是想要送给云飞星糖桃花的那日,那天,原本云飞星应该打落他的糖,容纤影便也随之奚落,彻底将糖踩碎。
他这才惊觉自己究竟有多蠢,三月三,上巳节,这般时节,赠人桃花……
还是在容纤影面前,送给云飞星?!
他光是回想起来,便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也难怪前世的容纤影会那样充满敌意的奚落贬低自己,而今生他那颗并未送出的糖桃花,便被他顺手截下。
容纤影对云飞星的心意,一直以来都再明显不过,只不过自己实在愚蠢,不通情事,才会那样不知好歹的一次次搅合在他们之间。
前世的这事之后,云飞星与容纤影都许久没再来寻他,而他这样的外门子弟,一贯不能进入内门,早已习惯了不去寻云飞星。
他照旧过了些时日,虽还是成天与朋友们嬉笑打闹,但夜深人静之时,想起这回与云飞星的龃龉,心中总还是难免堵得慌。
云飞星这次的冷待持续了许久,整整一个月都杳无音信,可还没等到云飞星消气,他却又摊上了别的事。
那是一个春和景明的白日,他帮着药师们去山上采药,却遭遇了这座山脉从不曾有过的凶险,没有人会想到隐仙宫附近竟会藏着这样修为可怖的妖物。
这或许是哪个走火入魔的妖修,又或许本就是个魔物。
总之,当林乐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他被拖入了阴暗的巢穴中,里面黑得根本就透不进任何一丝光亮,又或许是被下了禁止视物的结界,总之即便是只可以夜行的狐狸,他也什么都看不见。
整个巢穴中都充满了某种极具威压的恐怖气息,他知道,这代表着对方远高于自己的修为。
空气中的躁动仿佛一触即发,就像是不稳定的波长,毫无规律的律动着,让他惶恐不安到了极点,全身的毛发都极近要炸开!
随之而来的是冰冷却也火热的纠缠,按住了他的身子,撕碎了他的衣衫,他无处可逃,想要大声的呼叫求救,却被什么阴冷的东西捂住了嘴。
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身体,好痛好痛……
然而除了疼痛之外,似乎还有什么其他的委屈难受,却被接下去粗鲁的动作一并撕得粉碎。
当时的他只隐约明白这是在做什么,却不明白这一切的来由。
他知道这种行为是在“交配”,对于人类来说,在有些场所似乎算不得太稀奇,可妖修们都有各自的习惯。
起码狐狸,就如他的原生父母一样,都是只与心仪的对象交配、生育、厮守的……
他也是狐狸,当然也合该该如此,可是这种种的设想和规则,却都被这场不由分说的、粗暴横蛮的强制交配给搅得粉碎。
他感到疼痛,心中亦是不愿,但所有的反抗都无济于事,与这个黑暗中的怪物比起来,他太过弱小,根本就不堪一击。
这里的一切都是隐没在深渊里的,黑暗模糊了时间,他不知过了多久。
他已经没有那么痛了,身体逐渐习惯了交配的感觉,甚至会随着对方的动作轻轻颤栗,发出奇怪的声音。
他不知道身后的是什么,只觉得时常有冰冷可怖的巨物缠上自己,但有时又会被像是人类双手的东西搂住,颈侧和身上也留下了许许多多被啃咬的刺痛伤痕。
他被彻彻底底的压制,无论如何求饶,都没有被放开分毫,最后承受不住的泪流满面,又被逼出了半兽形,万般羞耻的露出兽耳和尾巴,换来的却只有更加粗暴的对待……
漫长的纠缠中,似乎也有什么声音一同传入耳中,但他昏沉的头脑早已听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黑暗中的怪物吞噬了他的一切,肮脏污黑的淤泥从他的腿间注入,灌满了他的肉体,一路流淌进了他的心里,将最后一丝光亮都尽数吞没。
他彻底沉入泥沼,与黑暗融为一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这回终于有光透了进来,他适应了一会儿刺眼的光线,才拖着酸涩难受的身躯支起身子。
他不会术法,无法像别的修士那样轻易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行动十分难堪不便。
好在巢穴里的怪物似乎是平静了下来,也不知是终于餍足,还是一时疏忽,总之他不知道,也不敢再去试探。
他只心惊胆战的回头看了一眼,在那阴暗的巢穴中,他看不清那只怪物的全貌,只能看见一截金色的粗长身躯。
像是一条蜿蜒巨大的……蛇?
尽管那临近晨曦的鳞片已经隐约要透出金灿灿的光芒,但看在他眼中,却是十足的阴冷恐怖。
趁着这只怪物未有任何动静,他屏住呼吸,隐忍着身上的痛楚与不适,手忙脚乱的落荒而逃。
他的运气不算太糟糕,跌跌撞撞回到家的时候,正是天色微明的清晨,衣衫褴褛的狼狈模样并没被任何人撞见。
他的运气却也绝对算不上多好,他独自蜷缩在自己的巢穴里,舔舐着伤痛,盼望着能尽快痊愈。
可很快,视野便撞进了那一抹刺目的无暇洁白。
云飞星看起来比上次见面还要更加冰冷,他冷酷的质问林乐凡这几日去了哪里。
林乐凡没想到竟会在这种时候撞见他,连任何借口托词都来不及组织编造,面对面前这个一贯纤尘不染、磊落高洁之人,他感到莫名的心虚,且自惭形秽。
他万般不愿让云飞星知道那一切,便只得强颜欢笑的含糊其辞,推说只是去了山里采药。
云飞星何等修为,又怎会被他这等小妖蒙混过关?林乐凡期望的,不过是藉着云飞星的宽宏,守住最后一丝可悲的尊严罢了。
可云飞星就偏要执意戳破这最后一层窗户纸,令他们的关系陷入了最尴尬的境地。
他的衣衫被扯开,露出一片狼藉的身躯,他的伤口被不由分说的一一检查,就连拼命想要扯住的裤子都被强行剥离。
露出修长的双腿,略有些偏深的小麦色肌肤上,印着一个个清晰可见的咬痕、勒痕……
努力想要夹紧的腿心被迫打开,还未来得及清洗的穴再也咬不住,“噗嗤”一声吐出了一大股浓稠腥臊的浊白,喷涌在了干净的床铺上……
全部都……弄脏了……
他的大腿内侧早已全是雄精流遍后湿了又干、干了又覆盖上新鲜的湿液的痕迹,浑身都满是那个雄性的留下的气味。
而几乎布满浑身肌肤的精斑,只会让那种气味更加浓郁,腥臊刺鼻,恶劣放纵、强行威逼的在自己的雌性身上留下最深刻的标记,强势又霸道的宣誓这头雌性归属于自己的主权。
就连林乐凡自己都能感受到那种靡烂荒淫到了荒唐的浓重气味,就好像他整个人都沐浴在了对方腥臭的雄精里。
他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本想要回到属于自己的领地后,再洗净自己身上的气味,可为什么偏偏就要被云飞星撞上?!
不知为何,他唯独最不想被云飞星撞见这样的自己。
他不知道云飞星到底会不会看见,但那气息实在是瞒不过任何人,更何况除了视觉外的感官都极度灵敏的云飞星。
林乐凡只觉得灵魂都好似在对方面前赤裸。
“你知道你身上都是什么味道吗?”云飞星的声音微恼,似是讥讽,“整整三日,你就如此……”
他的胸膛略微起伏,却到底碍于修养,说不出那些太过龌龊肮脏的字眼,但林乐凡心下却已了然。
他羞耻至极的同时,亦感到错愕又难受:原来云飞星竟是这样想他的?
他张了张口,试图解释,却不知要从何说起,又如何道来。
云飞星说:“你若想做这些,我可以陪你。”
他想要否认、拒绝,可云飞星的身躯却不由分说的靠了过来,冰凉的手指拂过他伤痕累累的身躯,令那些痛楚紧绷的伤口很快愈合。
云飞星的言语令他万般难堪,手上的动作却令他十分舒适,怪只怪云飞星的修为太高超,轻易就能用灵力缓和他紧绷的身躯。
云飞星与他疏远已久,又对他不闻不问了一个多月,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么靠近过彼此了,他几乎是整个人都被云飞星搂在了怀中。
这令他受宠若惊,他心中明知不该如此,可鼻尖传来的鸢尾花的暗香,却叫他禁不住的沉溺其中。
这来之不易的亲近,带来的零星温暖与他自作多情以为的“关怀”,都叫林乐凡无法抗拒。
他的鼻腔略有些酸涩,心中满是受伤与委屈,来自至亲之间的久违的拥抱,几乎就要让他将一切痛苦都诉说。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那片冷月无情的白绸时,所有满含心绪的言语却又全被重新咽了下去,只余满口苦涩。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太思念云飞星了,那个曾经与他亲密无间的云飞星,哪怕只是留存于他幻想中的片刻亲昵。
在拥抱时,他可以不去看那块阻隔了所有的白绸,取而代之的是耳畔有力的心跳,让他可以无比真切的感受到云飞星的存在,并且就在他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云飞星手上温暖的水流缓缓涤尽了他身上的污秽,身体的伤痛也被尽数除去。
当云飞星进一步的索求时,林乐凡本要拒绝,却听闻他冷冽的声音在耳畔淡淡说道:“别人可以,我却不可以吗?”
于是,他最终还是妥协了,毕竟,诚如云飞星所言,与其被那样来路不明的怪物纠缠,知根知底的云飞星到底要好得多。
虽然他不明白这样的交配行为到底有何好处,又有何乐趣,但云飞星显然是中意的。
毕竟,他已经许久未同自己这般亲近了,哪怕只是一点染着余温的火星,也让林乐凡倍感温暖。
就连敞开自己的身躯这样意义不明的行为,他也没什么不能给云飞星的,只是他心里隐约还是会感受到某种异样,但在面对云飞星时,他一如既往的选择了忽略。
就好像,他本不应该那样做的……事实也确实如此。
自那以后,他们的关系就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云飞星不再像那一个月一样对他弃之不顾,甚至在一段时日里来得十分勤快。
而虽然不是每次,但却会主动向他索取那样的行为。
他的表达很是含蓄,并不急切冲动,总是仅仅以靠近开始,林乐凡受到了信号,便顺水推舟的默许。
尽管他不知道做这些的含义,也并不觉得多舒服,可只要云飞星不再同以往那样与他过分疏离,不理不睬,他便都可以承受。
当时的他,还根本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知道,自己在他人口中,已然就成了个用身体勾引、留住男人的狐媚子。
更不清楚云飞星与容纤影之间的暗流涌动,以及他们早已注定的道侣之约。
直到容纤影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当时的他浑浑噩噩,愚拙愚昧,对一切都一无所知,所以容纤影轻易便察觉了他与云飞星的苟且。
犹记那一日的汐梦君,许是来见许久不见的心上郎君,打扮得比平日里更加光鲜亮丽,明艳动人,就连瞧向林乐凡时,都是媚眼如丝,笑意吟吟的。
他本就容色倾世,绝代风华,如此精雕细琢,便更是勾人神魂、摄人心魄了,就连林乐凡也不由的看直了眼。
可容纤影本是高高兴兴来的,却在窥见了他颈侧的咬痕,闻到了他身上混杂的鸢尾花暗香之时,明媚的容颜转瞬蒙上了一层阴翳,就连眼尾的那一抹艳色,都变得凌厉凄切,如哀婉
泣血……
第 35 章 35 他是我的道侣,你不能再同他做那些了哦
【作家想說的話:】
※
受觉得自己是三,实际两攻互为小三,他们俩的心思和意图,其实看到这里,已经都不用我多说了吧?
是的,我就是喜欢这种狗血的误会,既然要玩小三梗,就要把小三梗玩透、玩烂、贯彻到底!!!
土狐狸要干什么很明显吧,看他俩这一个赛一个的春心萌动,还真以为是约会,就已经开始想笑了哈哈哈
下章容妹破大防
彼时,林乐凡还未曾察觉个中门道。
他即不知容纤影早已对云飞星芳心暗许,甚至两情相悦已久,也不知两人早有婚约在身,不出多久便要公之于众。
他单蠢茫然,全然不懂容纤影到底在生什么气。
在此之前,由于容纤影常来寻他,尽管他的身份修为与林乐凡天壤之别,但林乐凡却依旧愚昧无知的将他当做来寻自己玩的朋友之一。
在当时的他眼中,容纤影虽生得着实夺目,身份亦是尊贵,但面对他时,总是流露出某种与身份修为截然不符的稚气。
虽然十分古怪且不合时候,但他就像个年幼的弟弟一样,非常喜欢粘着林乐凡,缠着他说各种漫无边际的话,提出一些无理取闹的要求,做出不少令人瞠目结舌的事。
他言行跳脱,时常前言不搭后语的,看似有些疯癫,让林乐凡感到疑惑。可神智定然也是无碍的,就是着实令人捉摸不透罢了。
他一贯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有时的行为甚至看起来仿佛在向林乐凡撒娇。
上辈子时,林乐凡竟认为他是没见过凡人的生活,单纯的想跟着自己长些见识,同自己交个朋友,现在回想起来,他简直愚蠢得无可救药。
没有什么“好意”是无缘无故的,他与容纤影非亲非故,容纤影何等身份?又凭什么要对他这般示好?
这本就说不通,只是他实在憨傻,竟将对方的客气当福气,不仅对容纤影的心思一无所知,居然还当着他的面对云飞星示好,甚至厮混在了一道。
好在,重活这一世,他便不会再犯这样一系列致命的错误了。
他记得上辈子,他根本就不明白,对容纤影的敌视和质问都感到莫名其妙。
但容纤影当时的眼神,他却记得很清楚,那其中的错愕、哀怨、愤怒,最终都化作了某种怨毒的恨意,含在金瞳中浓郁得根本化不开。
眼尾的那抹绯红,看起来也像是要哭了,再不复往日的神采飞扬,紧锁着他的金眸瞧着也凄楚怨恨,泫然欲泣。
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容纤影的心思呢?这样是不是就不会遭之后的这么多罪了?
容纤影愤怒的质问了他一通,板着他肩膀的手好似也要将他的肩胛骨捏碎,直到云飞星的到来,才打断了他。
这是林乐凡第一次看到容纤影这幅咄咄逼人的模样,他傻傻的看着对方,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数月之后,云飞星在交游会的擂台赛上理所当然的拔得头筹,声名大噪,一时之间风头无二。
随后紧接着,隐仙宫与天音阁,便一同宣布了隐仙宫少宫主与汐梦君容纤影的道侣之约,美人配英雄,简直天作之合,令所有人哗然之余,也都津津乐道。
只有林乐凡恍惚了一瞬,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里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受,有种即酸涩别扭,又实在堵得慌的感觉,总之绝不会是替他们高兴或祝福。
这个消息在隐仙宫内已经在暗地里稍稍流传,林乐凡朋友众多,即便都是些外门的朋友,也略有耳闻。
他原本只当笑谈,并不多信以为真,可当这样的真相明晃晃的终于砸在他头上时,他却觉得眼冒金星,甚至对此感到难以理解。
林乐凡是只狐狸,狐狸通常一生都只会有一个伴侣,云飞星与他一同长大,他自认为彼此的感情比兄弟都要更加深厚。
虽不知云飞星现在还能念自己几分旧情,但这么多年来,他们虽然生分了不少,但云飞星却总还是愿意来寻他的,甚至在他遭遇那样的事之后,替他疗伤,并主动做出了那样的行为,
应当……不是在讨厌自己才对吧?
在林乐凡心里,总厮混在一起做那些事的,也就只有伴侣了,这个世界上,云飞星就是对他来说最特别,也最意义重大的人。尽管总还是感觉有什么不够清晰的模糊,但他也愿意与
云飞星结成伴侣。
可伴侣……不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一个吗?
随即林乐凡却也很快就意识到到,凡人的世间,地位高或者有钱的男子,好像确实可以有许多个妻子。
云飞星,是个人类啊,并不是同他一样,死心眼的狐狸。
更何况,他血缘上的本家,云家的不少修士,本就是靠妻妾成群,开枝散叶立足于修真界的。
他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差,与极度的不对等,可他也深知,以两人的身份来说,这一切都无可厚非。
云飞星从没有定义过他们的关系,也没有给过他任何承诺和告知,他以为的一切,实际上都只不过是他以为。
他将云飞星当做他的唯一,可云飞星却并非是这样想的,他并不是云飞星的唯一。
不过想来也是,如汐梦君这般身份、样貌,他又有何可以与之争?
他心里失落又酸涩,实在堵得慌,旁人同他说话,他也只能扬起一个牵强的笑,随声附和。
散会后,他混在人群中,浑浑噩噩的离开了难得入内的内门。
当晚,林乐凡本以为云飞星会与刚定下婚约的道侣共处,可当他醉醺醺的回到家时,却见云飞星竟正如同往常一样,在树下静候着。
林乐凡心头的郁闷已经藉着酒劲挥发了不少,他已经可以调整好心绪,重新面对云飞星了。
这天晚上,他与朋友们划拳喝酒,谈天说地,几乎要把脸都笑僵了,所以见了云飞星,便也十分熟练的露了个笑出来。
“你……”云飞星静静的面对着他,踟躇着似是要说什么。
林乐凡生怕被他看出自己埋藏于心底里的失落与私心,欲盖弥彰的抢先道:“恭喜你啊,飞星!”
云飞星顿了一会儿,两人之间只剩下沙沙的风声,好半天,他冷冽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冰冷异常:“你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林乐凡状似开朗的笑容里满是苦涩,他犹豫着试探道,“我不懂你们人类的规矩,但……如果你已经有了婚约,我们是不是就不该再做那些了?”
云飞星还是一贯的洁白冰冷,但太过熟悉他的林乐凡知道,他当是有点生气了,音色的格外冰冷:“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同你……”
他终究是说不出那的话,但林乐凡也已经明白了,他茫然疑惑的答道:“我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开了个话头,却又硬生生的住了口。
在他欲言又止的沉默之中,林乐凡眸中的期冀也逐渐泯灭。
“那种事自是再也做不得啦!”一道轻快明媚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死寂,林乐凡感到肩膀微微一沉,他微偏过头,便见到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正搭在自己的肩上,顺着那只手瞧去,
是容纤影洋洋自得的脸。
“小凡哥……”他的双唇凑近了林乐凡的耳朵,语调旖旎,却满含警告的意味,“他现在是我的道侣,所以你不能再同他做那样的事了哦~”
林乐凡的耳根被他的呼吸扫得微微发烫,便听他接着说:“因为这种事,只有道侣才能做啊!”
“他即已经打算同我结为道侣,便已是弃了你。”容纤影笑嘻嘻的说着,手臂也莫名的环上了林乐凡的腰,宛如昔日里的撒娇,“你真的还要同他在一起,半点也不替我这个‘道
侣’考虑一下吗?”
林乐凡说不出话来,他们两情相悦的事实,将他衬托得无比突兀、多余,脸上都火辣辣的一片像是被当场扇了一耳光,十足的羞耻狼狈。
“够了。”云飞星不想再听他的兴师问罪,拂袖而去的同时,亦直接带走了容纤影。
只余林乐凡孤零零的留在原地,他感到这一幕多少有些熟悉,就像是民间话本子里那些俗套的故事:已有家室的男子在外花眠柳宿,被家中的妻子捉奸。
而与话本里的同样,男子一番摇摆不定后,终归要摒弃了那些外边的莺莺燕燕,回到自己的妻子身边,选择回归家室,成就一段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佳话。
明明在他心中,云飞星向来都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可他对云飞星而言,却是可以轻易弃之不顾的鸡肋……
林乐凡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嫉妒、难过,可却仍然控制不住的感到酸楚:原来他真的就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多余之人。
之后的时日里,他躲着云飞星好一阵,一年?还是两年?
可云飞星的修为比他高,总能找到他,他就像什么都不顾忌,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雷打不动的维持着之前见面的频率。
林乐凡是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在这种含蓄而又漫长的追逐游戏中,他终是禁不住对这个人的心软与怜爱,无可救药的再度陷入了这段本不该有的错误之中。
而每每他与云飞星靠近,容纤影便越发咄咄逼人。
林乐凡心中有愧,面对容纤影这个云飞星的正牌道侣之时,便大多逆来顺受,任由摆布,只当是亏欠于他。
直至最后……
将前世这些乱七八糟的过往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林乐凡绝不打算再重蹈覆辙。
重活一世,他已经明白了容纤影的心思以及接近自己的真实意图,既然他与云飞星早已两情相悦,也注定要结为道侣,那也就让他一同做个顺水人情吧。
云飞星一贯是定期来见他的,就像是某个被设定好的必须任务。
他处事缜密周到,不论是修行和日常活动都十分有规律,即便是在外门,林乐凡也对他优越的才能与严于律己的秉性略有耳闻。
他极少闭关修炼,修为却可以如此登峰造极,这在其他修士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这或许也与他遮蔽视觉,隔绝红尘,以心观世的修行不无关系。
可以往,云飞星来见他时,即便冷冰冰的并不多话,林乐凡也能同他手舞足蹈的说上许多,他朋友众多,十分善于交际,只要他愿意,便从不会冷场。
他也喜欢同人交谈,尤其是云飞星这样一同长大的至亲,更是亲密无间,无比的放松,想说什么便也都说了。
他一直以为云飞星虽不热情,但起码也不会厌恶自己,可葬送于对方之手后,他便真心实意的怕上了云飞星。
这样隐瞒真实心绪,不动声色,虚与委蛇的人实在太过可怖了,他平日里最不喜这类两面三刀之人,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他不知道云飞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他现在与云飞星同处时,也着实坐立难安,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即便上次同云飞星说过那样的话,之后又为了他想要离开的意图闹得不欢而散,但云飞星这一次依旧如期而至。
林乐凡不说话,云飞星便也就静静坐着处理宫内的事务,林乐凡光是与他共处一室,便已感到十分尴尬无措,就连屋里的空气都好似稀薄了起来。
好在,他心中惦记着些事,也总算是找到了些话来说。
“少宫主……”他自顾自的摆弄了手上帮朋友编制的草绳已久,试探着对云飞星开口道,“您三月初三,有空吗?”
“何事?”云飞星手下一顿,淡淡的问。
“永望城有上巳节的庆典,您愿意去看看吗?”
云飞星沉吟了片刻,才略微颔首:“可,何处、何时?”
林乐凡本以为他不会答应,闻言顿时高兴了几分,立刻就将约定好的时日地点都给报了:“辰时七刻,永望城南面的桃花林前!”
云飞星微微一愣,就连手中的传令符都暗了下来,约莫是在思考这其中的用意,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他竭力的按捺住了自己越发不稳的心绪,用一如既往的冷冽声线应道:“知道了。”
林乐凡了却心中一桩大事,难免松快了不少。
云飞星瞧着他,若有所思,许多本不该有、也不能有的念头又开始悄然滋生,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可以听之任之,不能陷入那样的状态,却还是没有经受住诱惑,无法彻底按捺。
他看不见人的样貌,在他的视野里,每个人皆是充盈了魂魄色泽的模糊身形。
林乐凡的魂魄在他眼中与所有人都不同,不是淡淡的白色、绿色、蓝色,而是炽烈的赤红色,通常,魂魄的颜色越明艳,便意味着灵魂越是强大。
那色泽那样的浓烈温暖,让他忍不住就想要靠近。
可那浓烈的赤红却又在他眼中日渐淡化,远比一百多年前要黯淡许多,就像一支即将要燃到尽头的烛火,注定会悄无声息的熄灭,叫他焦躁恐惧到了极点!
而这样的邀请与暗示,就像是最后的引诱,终将蛊惑他,走向万劫不复。
第 36 章 36 难道自己在他眼中,竟还比不上个妓子吗(两攻被拉郎破大防
【作家想說的話:】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难道不是个笑话吗
确实比不上啊,那不然呢?
这种表面看着是一对,实际上双双箭头受的三角恋,最有意思的就是受心灰意冷后的拉郎环节啊!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写啊啊啊啊!!!
两攻被拉郎,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气得破防跳脚发疯发颠,而受自己去逛大妓院,简直太爽太好笑了哈哈哈
上章有读者分享自己的阅读感受和想法,我这边一起直接回答一下吧:
提到一直反复同样心理活动啥的,其实就两个理由:
①
且主观情感感受非常强(无贬义),确实就有现实信息是围绕他的感情来接收的感觉,比如没彻底分手前他是不爱听别人说对象不好的,劝分全当耳旁风
有人说没有声名狼藉那种纯推剧情的干脆,这个感觉完全没错,因为顾哲的人物性格就没这么多主观的多愁善感,用他的视角来看待世界肯定就不会这么“拖泥带水”
打个比方就是同样看到一棵树:顾哲心里:哦,树(直接路过)。林乐凡心里:这棵树好茂盛,一定很多年了吧,上次我……(脑子浮现出小时候和云飞星在爬树玩的画面若干,与
此同时还能与人不停唠嗑
这家伙每天就是这么整的……我已经筛选了只和狗血有关的去写了
我就是每个文都探索点不一样的人物、故事、感觉,文笔都会特意试着变,喜不喜欢都很正常,因为确实就是不大一样
②“受面对攻自卑,一直觉得攻不喜欢自己,但攻其实超爱”的这个梗,我、超、爱!
这几章这种“攻想解释,受强颜欢笑祝福,小三耀武扬威,实则一起馋受”、“上辈子阴差阳错,人均小三构图成型”、“受反复误会自卑,攻一直着急想贴”等狗血剧情和酸涩内
心戏,我都超爱!
我还经常嫌别的文这部分着墨太少,根本没吃够就没了,现在调料勺在我手上,我当然是疯狂手抖,加致死量,非得给自己爽个够不可!
虽然这一 pa 已经差不多讲完了,但以后这类“吾之蜜糖,彼之砒霜”的情况估计也不会少,我就是喜欢这种烂俗狗血酸涩的土狗,还真就吃不腻 XDDD
理性无恶意交流感想都可以,别在评论区吵架、骂脏就行了,不涉及剧透的我能回答的也会回答
也非常感谢上章一个朋友捉虫了日期错误的问题,是我给忘了,应该都已经改了
林乐凡照旧与朋友们相聚度日之余,也到处明里暗里打听了一番有关于自己妖丹的事。
封印灵力和修为的术法,不算常见,但也绝并不少见,部分修士为了锻炼体术,有时会刻意封住自己的灵力,锻炼肉体力量与武技。
但大多也都可以自行解开,云飞星应当也做过,但如他这般一直被封住内丹的,似乎就很少听闻了。
一位金丹期的修士,有隐约对他透露过,大约修为更高些的修士应当会有所耳闻。
林乐凡记得,云娘应当就是金丹期的修士了,云飞星和容纤影应当不会全然不知,但上辈子都那样对他了,这辈子也必不会帮他。
他得想法子,找一些真正可以帮上他的人,隐仙宫估计很难寻了,数月后的交游会,各大门派的代表弟子都会前来论道,其中不乏修为高超的,届时内门弟子也会被允许进入参与。
他大约可以结交一些其他门派的修士,碰碰运气,这对他来说向来也不是难事。
林乐凡还没有太多办法和头绪接触其他修为更高的修士,便也只能暂时坐以待毙,不知不觉间,时日便到了三月三的上巳节。
这种热闹的活动,林乐凡往年从不会错过,约容纤影与云飞星,只不过是顺带便的事,他自己可是早就与一众朋友都约好了去永望城的河边踏青游玩的。
在玄虎来叫他之前,林乐凡还在屋里犯嘀咕,烦恼云飞星和容纤影究竟能不能成,毕竟这对他来说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啊!
但当与玄虎汇合,一同有说有笑的下山,遇到胡六郎勾肩搭背,又撞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应喜应彩二姐妹后,这一路的热闹,便又叫他将那两人抛之脑后了。
永望城的上巳节庆典十分热闹,上巳节的活动十分丰富,多为河边踏青为主,从曲水流觞到祭祀表演,一应俱全。
而城里的各路商家们,也都会设摊在河边,供人买卖享乐,河面上有画舫悠悠飘过,船上的女子轻歌曼舞、娇笑连连。岸边支起绫罗小帐,帐下三三两两的男女,眉目传情。
这些样貌精巧的男女,多半是附近的花街设摊揽客的,即便是桃花节,寻常的良家男女也不会如此大胆,多半也只不过是暗送秋波,偷摸留些信物罢了。
应喜应彩去了买香粉胭脂的摊子,林乐凡等人买了些吃的,胡六郎一瞧见这些“才子佳人”便彻底走不动道了,扯着他们就想寻花问柳。
玄虎对此嗤之以鼻:“都修炼这么久了,还这般没出息,真是头色狼!”
“食色性也!”胡六郎一向浪荡得坦然,一把揽住了林乐凡的肩,“这小猫懂什么?走,老林!一起去玩玩?今个儿六哥请你玩!”
林乐凡以往一贯都对此无甚兴趣,毕竟他即使化作了人形,骨子里却还是只狐狸,认为狐生只能有一个伴侣,必须珍而重之。
以往的他坚守原则,从不与胡六郎一同寻花问柳,玩这些个。与云飞星厮混后,就更是认定了那个“唯一”,虽不知这事有何好的,但说是守身如玉也毫不为过。
可上辈子死在云飞星手里,哪里还敢奢望什么“唯一”,见了也宛如耗子遇到猫,而容纤影的所作所为也着实颠覆了他一贯的想法与感受。
除了最初被不知何物强迫之外,他从未想过要与除了云飞星之外的别人做那事。
容纤影的所作所为自然令他惊怒畏惧,难以置信,但剥离去了当时强烈的心绪后,他而不得不承认,确实有那么几刻全然领悟了那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人间极乐。
这让他对这些事,也隐隐萌生了某种懵懂的好奇,生出了几分兴趣,再加上容纤影当时总在他耳边念叨什么“母狐狸”,说他不是个公的,让他感到十分怪异。
如今,他都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没必要受着所谓的“唯一”,何必还要拘着自己?
就像胡六郎所说的,即使他们曾经是狐是狼,如今也变作了人,用人的方式去生活享受又有什么问题呢?
“走!”林乐凡第一次在这种时候回搂住了他的肩,恣意妄为道,“你不老说你那面若芙蓉的老相好小桃红吗?今天就带我去见识见识那小桃红究竟是何颜色?”
此言一出,另外两人皆是一愣,瞪大了眼瞧他。
“哎?”胡六郎说,“老林,你还真转性了啊?不准备再给你的少宫主守孝了?终于准备当个狐了?人间的画本子里,可把你们那狐妖媚术吹得天花乱坠呢!”
“住嘴吧你!”玄虎骂道,“成天不要你那狼脑袋,真不怕少宫主有千里耳啊?小爷我可还想活呢!”
他看了看林乐凡,也没问什么,摆了摆手说去买簪花,就走了,想必也是要去赠与他主人的。
“走走走!”林乐凡此时反倒跟个登徒子一般,催着他朝那走,实在是好奇得紧。
那一水的哥儿姐儿,冲着他们笑脸相迎,媚笑着便将他们引到了帐里。
林乐凡瞧着那几张秀气的脸庞,心中感慨:到底是比不上那倾世容华的汐梦君,但那样的美人他可无福消受,还是留给云飞星吧!
也不知他们的进展是否顺利,可莫要再来烦他了才好。
辰时七刻,城南的桃花林外,林乐凡无福消受美人容纤影,装扮得光鲜亮丽更胜平日,迟了一盏茶的时间,才不紧不慢的姗姗来迟。
未免过分引人注目,他施了个凡人无法窥破的幻术,隐藏了容貌。
今日是上巳节,上午大部分人都在河边戏水,这桃花林倒是人迹罕至,仅三三两两的情人混迹其中悄悄私会,在落英缤纷的桃林中若隐若现,透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欲说还休。
林乐凡还真是寻了个好地方。
容纤影心中满意,眼波流转,连唇角都微微勾起,就等着去寻他的如意郎君了。
待他闲庭信步的到了约定的地点,那颗偌大的桃树下,果然长身玉立的站着一人,却是一身白璧无瑕的素净,就连面上都覆着一层白绸,掩住了容貌,真是令他……
倒尽了胃口!
幻想与现实的落实在差过于巨大,容纤影哪里是个能忍的性子,当即便蹙眉质问:“怎么是你?!小凡哥呢?”
云飞星对他的到来,约莫也有些不快,但他的神情被遮蔽,也属实是瞧不出什么。
面对容纤影的质问,他一言不发,甚至连身都未侧,显是与他无甚好说。
“呵!云飞星,装什么人模狗样?”容纤影瞧他这幅故作高贵的模样,便越发来气,“你心里想的那些,我还能不知道吗?你把小凡哥藏到哪去了?!”
云飞星这才缓缓作答:“他与我有约,却未曾来。”
“……与你有约?”容纤影咀嚼着这句话,实在是有些没绷住,心底里的鬼火那是越冒越高。
他知道云飞星虽不多话,却也不会撒谎,原来林乐凡竟不止约了他一人。
那他将云飞星也约来又是做什么?现在自己竟还迟迟不到!
容纤影等了会儿,越来越暴躁,只得忍着万般膈应猜测:林乐凡,不会是想让自己与这云飞星过上巳节吧?!这也太恶心人了!
一想到这个,他简直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转身便要离去。
可一道无形的屏障却拦住了他的去路,云飞星冷冽的声音淡淡道:“去哪?”
“与你何干?”容纤影不耐烦的说,与一身素白,皎皎如月,清冷高贵的云飞星比,他眉目浓艳,气焰嚣张,态度十分凌厉,“少多管闲事!”
云飞星自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与朋友一道,莫去打搅。”
这回,容纤影终于转过身来,神色即嗤笑又不屑:“云飞星,你应该知道吧?这世上,最令我厌烦的,就是你!”
他的言语充满了恶意,但云飞星却无动于衷,甚至不问缘由,像是满不在乎,或是早已心知肚明。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般虚情假意,却硬要将他留在身边。”他瞧着那张空无一物的白绸嗤笑道,“呵,你这样的懦夫,就连自己的模样都不曾知晓,更连自己的心都
不敢认,愚蠢至极!”
云飞星并不言语,也并不辩驳,依旧沉默以对。
容纤影自觉无趣,也没工夫同他耗,抬手想要破除那道屏障:“你不敢,也别碍着我的路!”
他的修为到底与云飞星有差,直到脖颈的项圈微微发亮,才终于十分勉强的破了云飞星的结界,扬长而去。
这次,云飞星没再拦他。
他依旧静静的立于树下,春寒料峭,凄风拂过如墨长发,带下几朵桃瓣,落在肩头,为那纯然的洁白染上了一抹春色。
他伫立于此,巍然不动,他能够感知到林乐凡的灵魂,他知道他已经来到了永望城,却不曾来见自己。
原是打算让他来见容纤影吗?
心中泛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涩意,层层蔓延,但一如既往的被他压下了心头,扼杀在了心湖幽暗的最深处。
他依旧站在约定好的位置,扩大了周边的视野与感知,静静的守望着那一缕赤红的艳色。
即便是修道之人,容纤影也明白上巳节的含义,收到林乐凡的邀请之时,他有多么的心花怒放,现在就有多么的怒上心头。
容纤影觉得自己简直蠢透了!
他日思夜想了多少时日,从昨夜便开始精心打扮,衣着容貌无一不极尽华美。
他不愿让对方看出急不可耐的心思,却又怕对方找不见人,先行离去,便刻意迟来了一盏茶的时间。
一路走来,见这桃林调朱弄粉,漫天飞红,更是分外喜人。
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开未开最有情。
叫容纤影难得的心悦神怡,结果等在这桃花林的根本就不是邀约他的小凡哥,而是这个最叫他厌烦的人!
容纤影这一早的雀跃顿时就被这兜头冷水泼了个干干净净,实在等不到小凡哥,又想透了他的用意之后,心中更是憋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小凡哥到底在想什么?!做什么要将他与这讨厌鬼凑作对?
云飞星此人懦弱又愚蠢,一板一眼的摆着个冷冰冰的空架子,不仅是个瞎子,还连话都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实在是无趣得紧!
容纤影一想到他,便又涌上一股从心底里最深处泛上的厌恨烦躁。
难道小凡哥竟以为自己是想要接近云飞星,同云飞星过上巳节,才提出邀约的吗?
容纤影一想到这些简直都要被恶心吐了!
他着实义愤填膺,心中又十分的怨愤委屈,既然小凡哥根本就不想同他过上巳节,那他又想同谁过?!
唯一的好事,恐怕就是他也不想同云飞星过吧。
此时,他便又庆幸起了那瞎子又蠢又懦弱,根本就不敢与他争,只会跟被拴住的狗一样,傻等在树下守株待兔。
反正,不管小凡哥同谁过,都必须要同他过!至于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容纤影通透明亮的金眸骤然蒙上了一层阴翳,显出了几分怨毒的狠戾。
要在永望城里找到一个化形期的妖修,对容纤影这等修为的修士而言,绝非难事。
修道者的灵力本就远超凡人,即便有所压制,精纯度也比凡人要高得多。
故此,那些混入凡人之间的修道者,大多也都并不难寻。
林乐凡无法运用自己的灵力,虽从灵力上来看,根本就与凡人无异,但方才云飞星却已经说了:他与朋友一道。
云飞星这瞎子,眼睛看不见,各类感知力却远比寻常修士更加可怖,显然是轻而易举的便能知道小凡哥在哪了。
容纤影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似是输了他一头,分外不甘,心头的混杂着嫉妒的厌恨,便更是浓重了几分。
既然林乐凡与朋友在一道,便也好寻了,只需循着他那些朋友的灵力,就可以找到他了。
容纤影先是循着两人的灵力来到了河边,瞧见了一对正在挑选布匹衣料的姊妹,林乐凡并不与她们在一起。
他便又循着另一道灵力的脉络,找到了住在林乐凡隔壁的那只猫妖,他此时正趴在一户人家的房檐上,瞧着里头的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妪生火做饭。
林乐凡也没有同他在一处,在又找见了些下山来玩的修士后,最后的最后,他才踏进了那条满是脂粉气、娇声笑语不断的那条长街——花街。
即便没有来过,也从不曾有兴趣,容纤影亦知道这是何处。
他万般的抗拒,也万般的不可置信,但残酷的事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这繁华的花街上,瞧着最兴旺的青楼里,正坐着一名搂着女子调笑的修士,他们与一群莺莺燕燕一同划拳喝酒的。
而坐在他对面,也同样搂着一名娇俏的女子亲昵耳语,笑得满面春风,兴高采烈的,赫然便是那一贯开朗大方,没心没肺的狐妖了!
这一刻,容纤影简直想将这整座青楼都给拆了!将这些男男女女全部都五马分尸!然后连同这地方都一把火全都烧了!
他觉得满心期许、精心装扮的自己,简直就像个笑话!
林乐凡放着自己不理不睬,莫名其妙的将自己推给云飞星不说,现在竟还来逛花街,同这些妓子们打情骂俏,甚至还很可能要与其中一位共度良宵?!
容纤影气得都快要疯了!
难道在他眼中,自己竟还比不上那些庸脂俗粉的妓子吗?!
第 37 章 37 你凭什么选她不选我!(被骂没妓干净,容妹气哭
【作家想說的話:】
※
容妹:老婆不相信我是处,还说我脏,我不脏,人家、人家明明就是第一次嘤嘤嘤……
林乐凡:???(碍于礼貌没说出口的内心 OS:这么骚还说自己是处,谁信啊?
土狐狸对少宫主难免犯怵,毕竟少宫主那种高岭之花太有气场,一般人都不敢多说什么,但对容妹这种颠婆,他上辈子其实就已经各种直白的言语抗拒和反抗了,还不至于那么怕
果咩,我就是喜欢男德攻,多疯多坏都要有男德,处男才配做攻!!!
这还是林乐凡第一次来逛青楼,胡六郎早已是老饕,轻车熟路的便带他来到了一处瞧着便雕梁画栋、气派非凡的三层楼宇之前。
他一边兴冲冲的向林乐凡介绍这座花楼的来历、老鸨、姑娘们的姿容才艺等级,以及各种风流艳情的传说,一边引着林乐凡便进了楼。
楼里的龟公见了他,果真喜笑颜开的上前招呼,言语间对胡六郎早已很是熟稔了。
胡六郎虽容貌粗犷,时常满面落拓,但修士的身形与气度,与常人相较,大多都透着些不凡,如他这般在修士中并不算多好的相貌,也比青楼里各种大腹便便的权贵富商要好得多。
他又口无遮拦,惯爱调笑些不正经的荤话,平日里在外很是被应喜应彩姊妹嫌弃,但到了这里可就是如鱼得水了。
这些营生于此的姑娘们,玩得可就是这一套,胡六郎这类出手阔绰、喜好玩乐,又并不生事的客人,便是她们最喜欢的那一类客人了。
周围的姑娘们纷纷娇笑着与他打招呼,不少还挤眉弄眼的瞧着跟他一同进来的林乐凡。
林乐凡还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但他同样极善交际,面对这么多姑娘的逗弄也并不感到怯场,一时还说不来胡六郎那些调笑的话,便只得微笑以对,倒显出了几分温和含蓄。
这些姑娘们平日里见多了急色的男子,这般宠辱不惊、平平淡淡的,反倒是让她们起了几分兴趣。
林乐凡的样貌在修士中平平无奇,算不得多出众,概因修士辟谷后本就涤尽了凡尘的污秽,又惯于习武修行,鲜少有身形十分不佳,或皮肉瞧着有明显病症的,俊男美女便也比比皆
是了。
但入了这凡尘,林乐凡的身形与样貌可就显得出挑多了,他虽无法运用灵力,但基本的武学尚可,平日里又勤劳好动,从未疏于锻炼,身形自然是结实有力,招姑娘们喜欢的。
样貌虽算不上多亮眼,然眉目舒朗,一双深琥珀的眼眸看人清澈明亮,显出了仿佛小狗一样的纯良憨厚,即便是不笑,唇角也是天生的微翘,瞧着十足的和善。
更何况他一贯是在笑的,说起话来也都是眉眼弯弯,格外可亲,而出口的话,更是鲜有尖锐的言辞、责难,多是温和宽厚、大方开朗的,叫人极易心生好感。
再孤僻冷傲、难以结交之人,他都能与之交好,就连云飞星这样的清冷的性子,他也能与其说笑,半点不尴尬。
他跟着胡六郎这么个出手阔绰的风流客,在姑娘们眼中身价也必不会差,又眉眼俊朗,开朗和善,一入雅座,就有好几个姑娘冲着胡六郎明里暗里的卖俏邀宠了。
难得林乐凡愿意跟着来玩,胡六郎见他终于不再满脑子都想着他那少宫主了,也很在兴头上,一出手就点了五六个姑娘陪吃陪玩。
这些姑娘们的品级有高有低,以容色和才艺以作区分,低品级些的姑娘便是在两旁为人斟酒逗趣的,高品级的便是在对面弹唱及带领客人一同游乐的,才学相貌都更为出挑,也极擅
会客。
今日胡六郎果真放了点血,叫出了楼中颇负盛名的红牌之一春英作陪。
春英的姿容自是花街中最上乘的那一类,面若桃花眉如黛,更难得的是眼神灵动狡黠,瞧着活泼又天真,是个热闹的主。
胡六郎确实会挑,林乐凡本就是个好热闹的,春英与他都惯会交际,很快就热络了起来。
这些地位高些的红牌,本就有更大的自由挑选恩客,酒过三巡,春英便主动坐到了林乐凡身边,同他说话,显是瞧上他了。
林乐凡也喜欢这样开朗直爽的性子,与她相谈甚欢,但除了用餐喝酒外,胡六郎都将姑娘搂入怀中了,他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仍旧规规矩矩的坐着。
春英这样机灵好事的性子,便不知不觉攀上了他的肩,娇俏柔情的问:“林公子,是不喜春英吗?”
林乐凡偏头看她,微讶道:“春英姑娘,何出此言?”
“林公子,身体可是最诚实的呀。”春英故作嬉笑道,“林公子瞧着便不像是欢场常客,是不是终归不喜我这样的情场女子?”
“怎会?”林乐凡倒半点不觉得有什么,百多年来,他见过太多不尽如人意的腌臜,只不过是青楼罢了,哪至于这么罪大恶极的?
“春英姑娘不抢不杀的,仅是混迹情场,有何可不喜的?”
他说得理所当然,小狗一样纯然的双眸中亦之是坦坦荡荡,春英一时有些微愣。
大多男人即便是来花街游乐,也多半对妓子心存鄙夷,更有许多出言不逊的,如他这般仿佛当真毫无芥蒂的,十分少见。
“那林公子……”春英大着胆子伸手捣了捣他的腰窝,笑道,“难道一点也不想碰春英吗?”
“啊?”林乐凡也被她亲昵的举动逗笑了,却是傻傻的问,“我可以碰你吗?”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毕竟那些女修们可没这么……同人亲昵,应喜应彩就不必说了,从没流露过半点与男修亲近的意图,胡六郎嘴上有点冒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更有甚者,听闻有些脾气古怪的修士,不论男女,被人碰到可都要剁人手脚了。
他哪敢随便碰啊?!
春英“噗嗤”笑出了声:“当然可以呀,林公子。你瞧胡公子,都已经搂着小桃红你侬我侬了。”
“呃……”这倒是让林乐凡难得有些尴尬了,“我以为那是因为他们认识许久了。”
明白了春英的意思,他也不再推诿,大大方方的揽上了春英的肩膀,女子的肩又软又窄,身上也香香的,让他忍不住搂得紧了些,直率的夸赞道:“你身上好香啊。”
他的褒奖不带任何下流的意味,春英瞧着便猜他是个初哥,又容貌俊朗,体格摸着也很不错,顿时起了心思:“林公子是第一次来玩吧?便由春英来教公子可好?”
“好啊。”林乐凡知道她的意思,他也确实非常好奇要怎么做才能舒服,“那就劳烦春英姑娘了。”
几人又调笑玩闹了会儿,一同用了餐点后,姑娘们便退下了,负责侍候的女孩便上前让他们选了牌子,然后引着他们去到了各自的厢房。
与方才用餐玩闹的雅间不同,这里的布置更为柔软妥帖,色调温暖,燃着香薰,床铺亦是极为宽大的,用意不言而喻。
暧昧整洁的屋子里尚且还空无一人,引路的女孩便言说让公子静候片刻,想来是赴约的女子还需稍作打扮。
林乐凡便坐在了桌前,随手拿起一侧的书籍,翻开看了起来。
这一看手上便是一抖,这书里根本没有几个字,大多都是画,可画得又哪里是什么正经画?
分明就是些寻欢作乐的春宫图!
林乐凡从未关注过这些,辟谷后的修士们,情欲本就并不高涨,他又贪玩好动,虽也有人向他提过这事的诸多好处,邀他看过画册,但他却因为狐狸一夫一妻的天性,兴致缺缺,并
不以为意。
后来被云飞星索求,两人也皆是顺应着本能而为,他没觉得有多少乐趣,便更对这些没兴趣了。
可被容纤影强逼过那一番后,倒是有些知晓了个中滋味,如今重来一遭,便也不打算再拘着自己,来都来到这里了,干脆大方的便翻阅了起来。
这春宫图上纠缠的人皆是一男一女,以各种姿势交媾,极尽奇巧淫技,看得林乐凡叹为观止。
但让他感到有些疑惑的是,那描绘得同样精细的私处,男子除了有那阳物外,似乎就没有其他的了,而女子则没有阳物,有的是那小小的穴儿。
但他的身体……
他正看着手上的春宫图发愣,便听闻身后的门被推开,应当是梳妆完的春英来了。
他没有在意,将书一搁,刚打算回身招呼,就感到肩上一沉,一只白玉无瑕的手搭了上来,那只手比春英的更加洁白修长,可最不同的,便是那手上精美繁复的戒指,连带着如金丝
雨般纤细的锁链……
会佩戴这样首饰的人,在林乐凡的记忆中一直都只有一个,他看着那只手,心都骤然停跳了一拍,就连身边的空气都停滞了。
“小凡哥……”他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缱绻的说,“我来找你啦……”
比起与朋友们秉烛夜谈的鬼话,林乐凡觉得眼下的状况显然要恐怖千万倍!
他猛然惊起,重重的推开身后之人,心惊肉跳的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这态度显然不可能是高兴,容纤影的眸色微暗,却还是勾唇笑道:“我来找你呀,小凡哥,不是你约了我今日一同过上巳节的吗?”
可他的面上明明在笑,那双眼中却是笑意全无,唇红齿白,柳夭桃艳,瞧在林乐凡眼里却只若一张艳美绝俗的画皮,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今日的容纤影,比往常都更加耀眼夺目,他的衣服外还披了件女式的外衫,桃红的艳色衬得他的肌肤更加白皙,与他这等绝色相较,这花街里的所有莺莺燕燕,也都成了不值得入目
的庸脂俗粉。
但林乐凡此时可半点欣赏的心情也无,他认得出,这是春英方才穿的衣服!
他的心骤然跳到了嗓子眼,脑海中闪过那只被装在乌木盒里当做礼物送给他的手,心急口快道:“你把春英怎么样了?!”
容纤影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了,终于变成了一个讥讽般的冷笑:“怎么样?小凡哥觉得呢?”
“容纤影!”林乐凡登时气血翻涌,即便是面对修为比自己高这么多的容纤影,竟也半点都不惧,怒火上头的直接扯住了他的衣领,“你若是敢再对他们如何,我绝不会任你肆意妄
为!”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凭他如何阻止容纤影,但他眼中的愤恨却不似作假,容纤影被如此责难,竟反倒是有些手足无措的退缩了几分。
“没有、我没有对她做什么。”他像个被大人责问的孩子一样,露出了与上次一样分外反常的脆弱,“我只是……只是将她打晕了而已,还没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
“……没什么。”
林乐凡摔开他,便要离开,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他的力道本就不小,此时更是柔弱无骨的仿佛蛇一样从背后缠了上来,像是十分可怜的哀求道:“不要走,小凡哥……”
林乐凡光是被他缠住,就头皮发麻,根本不想同他多话,努力的挣扎。
“小凡哥,你若走了……”容纤影幽幽的开口,“她就不一定还能好好的了……”
林乐凡的胸口猛然起伏了几下,深吸了口气,才缓和了情绪:“我不走,放开。”
“不放。”容纤影耍赖道,“你明明同我有约,为什么却不来见我?”
“明知故问。”林乐凡只觉得他在找茬,“你想见的本就不是我。”
“是你!”容纤影急切道,“你以为我想见谁?!云飞星吗?所以才这样骗我?!”
“难道不是吗?”林乐凡觉得跟容纤影讲话是真的很费劲,他是真的不知道容纤影到底想干什么。
但他上辈子已经憋屈至死,现在又被他再度用与上辈子同样的手段这么一激,便再也不打算忍了。
他索性就豁出去了直言道:“你不就是因为云飞星,才来接近我的吗?!”
“我……”
“容纤影!今天我们就把话都说明白吧!”林乐凡对他的厌恶简直达到了巅峰,是真的不愿再同他纠缠,重重的推开了他,极其罕有的对他怒目相视。
他是好脾气、善交际没错,可这也不代表他就没脾气,若他就这么任所有人搓扁揉圆,那也不可能孤身一人带着年幼的云飞星平安顺遂的来到隐仙宫。
上辈子,他确实对云飞星顾念旧情,对容纤影心怀愧疚,才如此卑微。
可现在,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发生,死过一次后,他自觉与云飞星早已两清,无甚可顾,对容纤影就更是何愧之有了!
即便修为差异再悬殊,大不了也就是一死,他又不是没死过,可却再也不愿那样窝囊的活着了!
“我知道你对云飞星有意,你跟着天音阁的阁主先来,是为了促成你们的道侣之约。”他毫不留情的点明了对方的心里的小九九,“你接近我,也只是想借由我接近云飞星,制造更
多与他同处的契机!”
“现在,我即明白你的心思,也什么都帮你做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林乐凡一股脑的将想说的统统都倒了出来,“我都替你约了云飞星,让你同他一起过上巳节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迟疑道:“难道他没来?”
容纤影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答道:“……他来了!”
“那你做什么还非要来找我?”林乐凡实在是大为不解,“你真的不用再这样接近我,刻意讨好我,你想要我怎么帮你,你直说就可以,最好是传令,我会帮你与云飞星在一起
的。”
“但你真的不用来找我,汐梦君这样的身份修为,着实是折煞我了。”林乐凡特意补充道,“而且我的朋友们也都很怕你。”
“谁要和云飞星在一起?!”容纤影也恼道,“我才不要和他一起过上巳节,更不要你帮我同他在一起!”
“那你到底要什么?”林乐凡不耐烦道,“你有话就直说,我最烦你那些九转十八弯的心思,成天要人猜,一有不满意就乱发疯,以为别人都是你肚子里的应声虫吗?!”
听到他说“烦”自己,容纤影心里实在是憋闷委屈,却也没有办法,张了张口:“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吗?”
“你说说看。”林乐凡见他愿意沟通,态度也稍稍缓和。
“我不要同他过上巳节。”容纤影咬着唇,半垂着眼眸,白皙的脸颊上也染上了几分桃色,瞧起来竟很有几分羞涩扭捏,踟躇着说,“我想,同你过上巳节……”
他满心期许,自以为话中含义再明显不过。
可静候了片刻,却未等来任何回音。
一抬眼便触到林乐凡那双难以置信的眼眸,其中毫不作为的厌恶和烦躁,深深的刺痛了他。
“容纤影,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对我说这些,究竟意欲何为?”林乐凡的声音一如既往,可吐出的言语却是前所未有的直白尖锐,“不说我们才认识没多久,我实在不知道你有什么理
由要同我过上巳节,但你不蠢,应该能看得出我对你的态度吧?”
这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是一同过上巳节的态度与关系。
他见容纤影沉默不语,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死,却也不得不直言道:“容纤影,不管你看没看出来,我都直接告诉你吧。”
“我真的很讨厌你,我不想再看见你。”他十分平静的阐述着这一既定事实,“尤其是这一天,我也根本就不想同你过!”
在用言语伤害对方的同时,林乐凡竟也感受到了某种报复的快意。
尽管现在面前这个容纤影还并未像上辈子那样伤害他,但只要他依旧是那个容纤影,这一切就注定会发生,也算不得冤枉他吧?
容纤影方才还绯红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金色的双眸愣愣的看着他,十分的无措,想必以他的容色,定是从未被这样直白刻薄的拒绝、挖苦过。
被如此狠狠的伤透自尊,即便他先前在自己面前装得有多温柔乖巧,估摸也都藏不住狠戾阴毒的本性了。
果不其然,容纤影一改先前的楚楚可怜,气势汹汹的贴近了过来,几乎是将林乐凡逼至了桌沿,恼羞成怒的质问道:“为什么讨厌我?是因为喜欢云飞星吗?!”
“不想同我过,又是想同谁过?!”他的声音并不算太大,可那咬牙切齿的劲儿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阴狠,“同那个妓子吗?你们明明今天才刚刚认识,凭什么是她?!”
“那种庸脂俗粉到底有什么好的?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她?!”
“她能同你做的,我也都能同你做!”他眼尾的那抹艳红娇艳欲滴,凌厉又凄切,“我比她好看,比她聪明,更比她干净!你凭什么选她不选我?!”
林乐凡觉得他现在的模样简直像个妒火中烧的怨妇,这放在容纤影身上实在是太可笑了,即便是上辈子,在他面前袒露对云飞星的爱意,也没有过如此狼狈失态的模样。
“你是比她聪明、比她好看,可干净……”林乐凡想到对自己这个恨之入骨的情敌,他都能做出那些事,便觉得全然不可信,“倒是未必吧?谁知道你同多少人做过那种事,没准对
你最深恶痛绝之人,也根本就不在话下呢?”
他这句话一说完,屋子里立刻就静了下来,容纤影定是从没想到过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瞪大了金眸,傻愣愣的看着他。
林乐凡心中则深以为然,说得信誓旦旦,毕竟这可是不争的事实。
但很快,令他完全猝不及防的一幕便发生了:只见容纤影的双眸微微泛红,随后竟从那双漂亮的金眸上滚落出了两颗透明的水珠。
他茫然的看着林乐凡,像是根本就不知道他何出此言,与发色同样的金色睫羽也沾染上了湿漉漉的小水珠,发红的眼睛衬上眼尾的艳红,便更加凄楚可怜了。
这美人垂泪,实在是楚楚动人。
林乐凡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因为这个而被自己骂哭了?
“不是……你哭什么?”林乐凡彻底懵了,一时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我哪能欺负得了你啊?”
第 38 章 38 好想让他吃更多、更多哦……(喂老婆吃自己的口水
【作家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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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送口水给别人吃的戏码,真是我这种变态隐秘的 xp
下章还是有点肉的,这青楼来都来了,和谁玩不是玩?(不
容妹是真的有那个大冰,如果是和少宫主说话是跨服聊天,虐恋情深,那和容妹说话就是鬼打墙,人都麻了
我真的觉得林乐凡就算生气也已经非常温和了,居然有人开始心疼容妹了哈哈哈
不是,单就论这辈子,你们看他上次这次都在说啥做啥啊
完全就是囚困逼迫林乐凡和自己相处,动不动还是用别人的命在死亡威胁,枉顾他的意愿,又确实有实力
上辈子也是林乐凡脾气好不计较,后面是被欺负了更害怕
他现在不想忍了,但气狠了,都也没说太刻薄的话吧
能说出来最大杀伤力的话也就是“你太坏了”、“我真的很讨厌你!”诸如此类的了,以及不信不理的态度
脏话肯定是不会说的,那种尖酸讥讽学不来,也不会去学,面对讨厌的人顶多就是表情不耐烦+态度差+避开而已
脑个现代 AU 的话,就是林乐凡说完“你很烦”、“我很讨厌你、“别打给我了”后直接挂电话,然后容妹开启夺命连环 call 和消息轰炸的模式,就算被拉黑了也会换别的号
继续,搞得林乐凡只能换个备用号,三次元肯定也躲着他走
别人看这么个大美人追,林乐凡还拿乔,为了讨好容妹,就 diss 土狐狸不识好歹,然后容妹这时候就跟华妃一样趾高气昂的翻脸威胁:你也配提他的名字?!再让我听到一句不
动听的,这舌头就别要了!(就跟开头割人舌头一样
在旁人的战战兢兢中,他继续转头狂发林乐凡看都不会看的消息,什么“哥哥为什么不理我”、“哥哥又生我的气了吗”、“哥哥不要讨厌我好不好”、“这里的草莓巴菲好大哦,
我一个人都吃不完呢,哥哥来和我一起吃嘛~【舔奶油和草莓吐舌头发骚.jpg】”、“哥哥为什么又要和云飞星那贱货在一起?!我到底哪里不如他?!”、“啊,原来只是聚餐,没事
了,哥哥,是我错怪哥哥了,哥哥可千万不能被那贱货勾引哦~!”
e 人林乐凡每次深夜清消息,打开他满是红点的消息界面就头疼,永远只会回:你好烦,别发了
然后容妹就深夜秒回,又开始兴高采烈的继续午夜发骚,发各种擦边自拍疯狂勾引(话说林乐凡要是损点,都可以拿这些图去创个擦边网黄的账号了,估计还能火一把,实现自媒体
盈利
直到有一天没再收到他的消息,林乐凡又会在心里嘀咕:最近怎么这么安静,他出什么事了吗?(虽然告诉自己不关自己事,却又控制不住的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关心
只能说,感谢古代没手机可以让容妹天天发消息,传令符的库存确实还经不住他这样瞎造,也没法发色图,但后面他也不会少用的……
林乐凡自以为已经不为所动到足以应对容纤影的各种奇招诡话了,但看到他竟然流泪的那一瞬间,还是禁不住的大为震撼。
他甚至有点不确定,容纤影是真的被自己气哭了吗?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说他不如妓吗?
好像也对,如汐梦君这般绝世美人,就连名号都如此唯美,修为上即便才能不及云飞星,也足以被称作是天才了。
就连他自己都说自己聪明又好看,这还真不是自恋,而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就算讨厌他,林乐凡也不得不承认这句话。
他这样生来便拥有常人注定无法企及的一切的,定是从小到大都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掌上明珠,所以才会如此任性妄为、刁蛮狠毒。
林乐凡即便对他说了这么许多重话,到底也不是个恶狠狠的人,一时之间颇有些哭笑不得。
实在难以想象上辈子一贯对自己飞扬跋扈的容纤影,竟会在自己面前,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哭成这样。
“你别哭了。”林乐凡的神色无可奈何的缓和了不少,“是我说得太过分了。”
“我没和别人做过那些……”容纤影的眼泪依旧在往下落,看起来伤心极了,这幅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
“哦……”林乐凡随口敷衍,才不关心真假。
“我不脏……”
林乐凡忍不住都要反省自己了,现在的容纤影终归还是没做什么,面上看来,也只不过是爱粘着自己些罢了,自己却这样不留情面,是不是也太过无理取闹、咄咄逼人了些?
而且如此论人长短,不论是背地里还是当面,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他本能的想要安慰补救,但也着实忘不了他上辈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时只觉棘手,扭头便要离开这里,去看春英的情况。
但他的袖子却又被扯住了,容纤影曾经咄咄逼人的声音,竟柔柔弱弱的向他哀求道:“不要走,陪陪我……”
林乐凡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又听他说:“我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我发誓。留在这里吧,求你了……”
他脆弱无助的软弱,反倒唤醒了林乐凡对他的回忆,容纤影的示弱向来都只是隐藏恶意的伪装,就像一条花言巧语的毒蛇。
林乐凡作势要甩开他,却听闻他又幽幽道:“若你真的一定要丢下我,去找她……那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果不其然。
林乐凡刚刚对他生起的那一点点的怜惜,顿时被这句话砸得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自灵魂深处泛上的愤怒与恨意!
他猛然挥开容纤影扯住自己衣袖的手,回头怒不可遏的大声斥责道:“容纤影!”
“你除了用这些话来威胁我,究竟还有什么本事?!”林乐凡真是烦透了他这般阴冷粘腻的做派,“上次就威胁要对我的朋友们不利,这次又是一个刚见第一次面的凡人女子,先前
还将……”
他顿了顿,将上辈子的种种咽了下去,接着道:“恃强凌弱的威胁修为远不如自己的人,你就不觉得可耻吗?!”
“成天将云飞星挂在嘴上,我不管你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但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像你这样,毫无缘由的便要滥杀无辜!”他当真是气得狠了,想起容纤影上辈子对自己做过的那些
事,桩桩件件,都叫他感到无比的恶心!
即便是令他胆寒的云飞星,行事也是有迹可循的,根本就不会如容纤影这样仅凭一时好恶、心情好坏,便做出那样残忍可怖之事,叫人完全防不胜防!
许是被这样赤裸裸的与云飞星做比较,话语中又显而易见的痛斥他“配不上”云飞星,容纤影的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了。
但林乐凡早就豁出去了,半点也不怵他,直言道:“你若真要对他们如何,就先从我的尸首上踏过去!”
容纤影眸中闪过惊诧,显是没想到他的态度竟会如此决绝。
“这样卑鄙下作的手段,我绝不会再顺着你的意了!”
林乐凡说罢也不欲再多言,推门便要离去,可即将要触碰到门的手却被一道无形的隔阂所阻拦。
容纤影这鳖孙,见那阴招不奏效,竟就这么直接简单粗暴的禁锢了他?!
林乐凡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可别说他毫无灵力,即便是有,也不可能打破容纤影设下的结界。
他气闷的一拳锤在了那透明的结界上,手都震得微微发麻:“解开!”
“不解。”容纤影瓮声瓮气的说,神情也很是不悦的蹙着眉,没再多说。
林乐凡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了怒火,不得不冷静下来寻求脱困之法,毕竟这样同他耗着也不是事。
他这人,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同朋友也不是完全没有过争吵,但鲜少记仇,消气后主动搭话亦不是什么难事。
他扭头去看容纤影,正准备说什么,便见容纤影一触到他的目光,便赌气的也扭过头去。
明明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生得如此精致美丽,此时却跟个赌气的孩童一样,就差没从鼻子里哼出声了,幼稚得令人难以置信。
也不知外面那些被他迷得七荤八素,将他传说得神乎其神的追求者们,若知晓了他的真实秉性会作何感想。
林乐凡见他这样,真是既好气又好笑:“容纤影,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容纤影依旧别过头去,不愿作答,明确的表现出了同他生气的意思,可却又偏偏不肯放他走。
“你若是什么都不说。”林乐凡觉得他真的跟个小孩似的,也只好耐下了性子哄他,“我又怎么猜得到你的心思?”
见容纤影仍旧不答,林乐凡也不再搭理他,坐到了另一边的软塌上,随手又抽出了边上书架的书,自顾自的翻开看,这次的还是春宫图,毕竟这里约莫也就只有这些了。
容纤影还盼着他来哄自己呢,见他竟真的不再理睬自己,顿时也有些坐立难安了起来。
他就像个赌气撒娇,却发现真的没有大人来哄的孩子一样,有些慌了神,状似不经意的瞥了林乐凡好几眼。
林乐凡烦透了他总拐弯抹角的要人猜心,那些被他容色所惑的当然愿意哄着他,但他可不是,多跟容纤影待一秒他可都嫌烦!
他鲜少同人这样大动肝火,如此久违的发作了一番后,身上都有些发热,但结果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要好。
他先前触到容纤影那怨毒的神情,还一度以为容纤影真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碾成肉酱,再踏着自己的尸身去寻别人的“仇”。
但他现在竟什么都没做?
这两次的短暂交锋,容纤影的表现简直颠覆了自己前世对他的所有了解,他确实恶毒狠辣,也确实任性妄为,但好像,竟比想象中的要容易……控制得多?
先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着急紧张的收回獠牙,而现在,在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顿骂后,竟也只是这般幼稚的同他赌气,仅此而已?
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错觉,现在的容纤影,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还是说,原本,他就是这样作威作福却欺软怕硬的性子?
简直就像个任性刁蛮的顽劣稚子,只不过这稚子的心肠未免太过恶毒,拥有的力量也过于强悍了。
“……我明明已经说了……”容纤影终是踟躇着败下了阵来,似是比起负气,更不能忍受林乐凡视自己为无物。
这回“赌气”的变成了林乐凡,他好像稍稍摸到了点整治容纤影的心得,存了心的不理他。
“我说过了……”果然容纤影越发沉不住气了,他磨磨蹭蹭的走到了林乐凡身边,牵住了他的衣袖扯了扯,“喂,我说我说过了。”
林乐凡无视他,又翻过一页。
容纤影彻底泄了气:“小凡哥,你别不理我。”
见林乐凡还是不想理他,容纤影索性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他边上,毫无芥蒂的将脑袋枕在了他的肩上,同他一起看他手中的画册:“你在看什么呀?”
林乐凡这才受不了的直接推开了他的脑袋,那动作半点怜香惜玉也无,没好气的说:“你别看!”
容纤影虽被他这样对待,却也并不生气,竟还有些乐:“你不生气了吗?”
林乐凡被他磨得也没了脾气,和容纤影说话,真就像是夜谈里所说的“鬼打墙”一样。
他转身面对他坐着,有气无力的说:“你刚刚说,你说过什么了?”
“我……”提起这个,容纤影又扭捏了起来,但在林乐凡不耐烦的目光中,他还是微红着脸轻声道,“我方才说了……想同你过上巳节呀……”
“做什么要同我一起?”
“你说呢?”容纤影哼声道,看他脸色不虞,也只得轻颤着眼睫,支支吾吾的低喃埋怨,“想同人过上巳节,还能是为什么嘛!”
林乐凡完全无法理解,蹙眉道:“我不明白。”
容纤影着实是有些恼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却又见他一脸的困惑,也只得将下唇都咬得一片艳色,眼尾的绯红也十足春意撩人,欲说还休,自暴自弃道:“因为我心悦你,想要
同你在一起!”
林乐凡大为不解,容纤影瞧着还真不像是在撒谎,这便叫他更猜不透容纤影到底在想什么了。
“你怎么可能心悦我?”林乐凡感到莫名其妙,“我们根本就没见过几次,不久前你才跟着天音阁的阁主来到隐仙宫暂住,就连我们会见面,也是你顺着云飞星找来的,你说这些来
唬我也太离谱了吧?”
“容纤影,我再好好的同你说一次。”林乐凡心平气和的说,“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直接同我说,力所能及的那些,我都可以帮你,不必这样拐弯抹角的浪
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可我就是……”容纤影当真是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和否认给惹恼了,可偏生,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反驳林乐凡所说的那些。
他确实来隐仙宫并不久,与林乐凡也是近几个月才相识的,这对于寿元漫长的修士们来说,实在是太过短暂的时间,完全不足以产生一段死心塌地的旷世真情。
但就在见到林乐凡的第一眼,他的整个世界都好似安静了下来,自诞生以来一直萦绕住他内心的饥渴感,仿佛骤然便找到了出口,所有陪伴他左右的暴戾、怨愤、困苦、贪婪都瞬间
就平息了下来。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好像终于在这片漫无边际的黑暗泥沼中,找到了自己的心。
他终于从烈焰炙心的阿鼻地狱中脱困,一种恍若野兽的猎食本能,令他清楚的知道,面前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狐妖,就是他一直以来渴慕不已的东西,是终于被找到的可以补齐心脏
的残片,又或许,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一部分,也注定要被他吞噬殆尽!
容纤影难以言述这种阴暗幽深的心思和本能的悸动,所以他一次次的、无法控制的向着这个人步步紧逼。
只要能俘获心仪的猎物,那他什么,都可以做……
他没办法解释自己的感受,却很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你说了,我想要什么,你都会尽量满足,是真的吗?”
林乐凡看着他的金眸重新凝聚,露出了某种令人心惊肉跳的侵略欲,骤然有些心虚道:“你先说说看。”
容纤影低笑了一声:“你一定可以满足的,小凡哥。”
他的手按住了林乐凡的手,倾身逼近,完美无缺的容颜在林乐凡眼前放大,那双剔透的金眸宛如一对金钩,都快把心都从胸膛里勾出来了。
他吐气如兰,声音清澈动人:“那我想要你,林乐凡。”
在林乐凡震惊的目光下,容纤影搂住了他的后腰,将他按向自己,纤长漂亮的五指也缠上了他的脖颈:“把你给我。”
“……”林乐凡的脖颈都被他扣住,略有些惊骇道,“你是要我的命?”
容纤影竟还想了想,同他说:“是也不是。”
想要靠近他、贴近他,越近越好,最好能让他融进自己的皮肉里去……
想要吞噬他、吃掉他,全须全尾,最好能叫他化进自己的骨血里去……
他的饥、他的渴,统统只有面前这个人方能消;他的贪、他的欲,也统统只有面前这个人得以解。
容纤影难以言喻这究竟是种怎样的感觉,就像挣扎于黑暗之中即将溺毙的人,拼命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唯一一缕照进来的阳光。
他不是想要扼杀掉这轮朝日,叫他再也无法发光,冰冷坠落,而是想要将这明日拖入自己满是淤泥的怀抱中,抵死缠绵。
他的余光瞥见了被林乐凡扔在一旁的春宫图,那其中两人纠缠的模样,与他心底里难以言喻的妄念不谋而合。
于是他说:“我们也来将这书上的事都做一遍吧。”
林乐凡的脑中骤然回忆起上辈子在地牢里被他纠缠的种种,他当真不明白,容纤影生得如此绝色,与旁人似乎也从未传出过这样风流放浪的艳情传言,为何偏生就爱痴缠着自己做这
些?
“不行。”林乐凡想都不想的就要拨开他的手,“这种事只能和你的道侣做。”
他心中依旧把容纤影当做云飞星的道侣,再不愿掺和在他们之间,惹得一身腥臊。
容纤影轻笑道:“那你呢?明明都已经来这里了,还要说这种话吗?”
林乐凡被他堵了一下,很快又反驳:“我没有道侣,当然不算。但你来隐仙宫,不就是为同云飞星结为道侣吗?”
“谁说我要同他做道侣了?!”一提到这个,容纤影便气不打一处来,“都是那老妖婆擅作主张!谁要同那孬种一道?!”
林乐凡一愣,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他虽表现得十分关注云飞星,但嘴上说起对方来,却是半点不留情的,也不知是口是心非,还是对云飞星独有的刀子嘴豆腐心。
“不行就是不行。”林乐凡用力推他。
“为什么不行?”容纤影直接一倾身,将他压倒在了榻上,整个人都压住了他,不满道,“左右你都来了此,与其与那些一双玉臂万人枕的妓子做那些,还不如同我做!”
“你又好到哪里去?”林乐凡反唇相讥,“谁又知道你是不是一点朱唇万人尝?”
容纤影闻言一恼,便直接压着他的,用双唇封住了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唇畔间先是一阵叫他流连忘返的柔软,一股莫名的暖流顺着相贴的双唇,流经了四肢百骸,让容纤影浑身都有些飘飘然的松快,更是柔弱无骨的依在了林乐凡身上。
但随即,唇上便是狠狠的一疼,血腥味随之蔓延,但容纤影在吃痛的同时,却更为兴奋。
他将拇指卡入了林乐凡的牙关,叫他的双唇无法合拢,不顾唇畔的鲜血,顺应着本能的冲动热血,无比陶醉的直接将舌探入了林乐凡的口腔。
那湿滑柔软的舌尖试探着舔上了林乐凡的唇,然后扫过了他的牙齿,湿润的津液混合着血腥被迫渡入了他的口中。
由于用力的挣扎,林乐凡尖利的犬齿都露了出来,在容纤影的手指上留下了一圈带血的牙印。
容纤影的舌勾住了他极力对抗的舌,追逐般的纠缠着,林乐凡是多么的想要合拢牙关,咬断这根在自己口中作乱的舌头,却被那根拇指卡住牙关,根本动弹不得。
手上的推拒也被尽数压制,在口中那条作乱的舌猝不及防的扫到上颚之时,他终是禁不住的双眸一润,身子都软了几分。
容纤影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变化,灵活的舌尖上挑,更加用力的舔舐在了他的上颚上,且越发深入。
林乐凡的口腔被迫打开,含不住的津液顺着唇角流下,显得十分狼狈。但却依旧只能张着口,接受身上的人源源不断的给予。
这唇舌纠缠之间,也不知又被渡入了多少对方的津液,只能分外艰难的吞咽着,喉结滚动,无能为力的将那些被强加的他人的体液,统统都吞入腹中,就好像身体里都充满了对方的
东西。
这一吻极尽缠绵冗长,勉强结束之时,林乐凡的牙关都发酸了,双唇也被又舔又咬得红肿发麻,过度激烈的深吻让他眸光水润,浑身都软了下来,好似一滩化了的春水。
容纤影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舔舐着他的唇角,手指挑开了他的衣衫,悄悄的往里钻去。
小凡哥刚刚吃了好多他的津液哦……现在都有点傻傻的了……好可爱啊……
吃了这么多下去,他的身体里会不会也都是自己的味道呢?
好想再让他吃更多、更多哦……
他在心里细细的品味着今日的林乐凡:看到自己泪水时的慌乱迟疑、受到威胁后的暴跳如雷、迷失在欲色中的意乱情迷……
嘻嘻……
好像知道,该拿小凡哥怎么办了呢……
第 39 章 39 他竟真是只母狐狸(雌花教学、对镜指奸潮喷
【作家想說的話:】
※
容妹:
摆事实讲道理×
将对手拉到和自己同一水平,然后用丰富的弱智经验打败对手√
林乐凡:剪秋,本宫头好痛……
和容妹这种人说话,确实血压高
对了,评论区一直有人问的两个问题:
tu 子
①
②
容纤影的手顺着怀中人的衣襟滑入,林乐凡从未体验过这般窒息的吻,就好像整个人都要被容纤影吞入口中,拆吃入腹了。
他还被迫被灌入并吞咽了太多对方的津液,虽亲吻时一时还不觉得,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多少感到十分变扭又古怪,隐隐有些恶心,想要作呕,却又实在不知能吐出些什么来。
林乐凡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了神,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竟都已经被容纤影的咸猪手解开大半了,此刻正袒胸露乳的被他靠在怀中上下其手。
怪只怪这屋内的炭火暖炉烧得太温暖,令他被褪了衣物还都无知无觉。
“啪!”林乐凡重重的打掉了他那只修长漂亮的咸猪手,没好气道,“喂!你够了吧?不要乱摸!”
“不够。”容纤影被他这么决绝的拒绝,却依旧如一块牛皮糖一样,紧贴着他不放,反倒还拿起了那册春宫图,与他商量,“小凡哥,你来这,本就是想要做这些的啊,既然来都来
了,就莫要浪费了。”
他说着便学着那春宫图上的样子,抚上了林乐凡的胸膛,林乐凡的身形半点也不纤弱,他一贯活泼好动,又勤于劳作玩闹,胸膛亦是十分饱满的。
此时被容纤影的爪子抓揉起来柔韧的一大团,指根上冷硬的戒指也抵在了软嫩敏感的乳珠上,将那粉色的凸起磨得都有些艳红了。
林乐凡只觉得古怪极了,用力的推拒他,他此刻对容纤影早没了那些忌惮,只恼他总是这般不管不顾的缠人:“哎!你别弄了!”
可修为差这么多,他又确实挣不脱容纤影,便不由有些生起了闷气,沉默的与他角力。
容纤影的手好奇的抚摸着林乐凡的身体,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当他的手掌滑到林乐凡的腰侧时,明显的感觉都对方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猛地躲了下腰。
容纤影的手又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搂住了他的腰迹,上下其手,只觉得怀中的身躯越发颤得厉害,也愈加推拒。
他正十分不解,便听闻林乐凡含糊不稳的声音非常勉强:“唔、哈哈……松手、你快松手!好痒、住手、容纤影!”
他一抬头,便见林乐凡脸色绯红,眼尾渗泪,唇角微翘,竟是在拼命的忍着笑,却又被他不断的按住了腰侧的痒痒肉,憋不住的笑着挣扎,却更加脱力。
容纤影一时都愣住了,一双金色的眼眸好奇的盯着他,却是不愿松手,甚至故意挠上了他的腰腹。
林乐凡的笑完全憋不住了,就连气都没法生了,屋内冰冷肃然的气氛也被一扫而空。
等容纤影终于松手时,林乐凡都已经没力气了,他瘫软在榻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喘息,有气无力的拽住了容纤影的手腕:“别、别弄了……”
容纤影将脑袋拱入了他的怀中,侧耳倾听他激烈有力的心跳,就像真正的恋侣一般依偎在他身上,天真又娇憨的说:“小凡哥,我喜欢你笑,你能一直对我笑吗?”
林乐凡想了想说:“那你,不要老做让我讨厌的事情。”
“什么是你讨厌的事?”
“用别人威胁我,尤其是我的朋友。”林乐凡不假思索的答道,“强迫我做不想做的事、随随便便靠近我,还有好多好多。”
“比如现在,从我身上下去。”他说着就用手掌去推容纤影的脑袋。
容纤影这家伙居然巍然不动,反倒捏住了他的手腕,卸去了大半的力道,搭在了自己脑袋上顺了顺,自说自话道:“你摸摸我吧,小凡哥。”
林乐凡彻底无言了,同容纤影说话当真是十足费力的鸡同鸭讲,他完全搞不懂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这种行径,却叫他连火都发不出了。
他的手也只能任由容纤影的动作抚摸上了他丝绸般柔软光滑的金发,就像在摸什么灵兽的鬃毛。
“喂,你真的是传说中的玄凤吗?”不知不觉间,林乐凡同他说话也变得十分随意了。
“……”容纤影不太高兴的说,“小凡哥,问别人原型可是很不礼貌的。”
林乐凡一时气结,翻了个白眼,直言道:“你现在这样就很礼貌吗?”
容纤影不说话了,但手上却又开始不老实了,这回竟是探入了林乐凡的裤子,林乐凡立刻叫嚷道:“喂!你这样也太不礼貌了吧?!”
容纤影哼了声,理直气壮道:“对啊,我就是没有礼貌的人,但小凡哥是有礼貌的人,要注意礼貌才行啊。”
林乐凡真要被他气笑了,忍不住伸手直接拧住了容纤影的耳朵,就像教训胡搅蛮缠的孩子一样骂道:“容纤影!你不要闹了,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真想叫那些将你奉为神明的
人都看看!”
天知道,他都没有这样拧过云飞星的耳朵,云飞星十岁不到的时候都比容纤影现在要成熟懂事多了,从没惹得他如此抓狂过!
“哎哎、疼!”容纤影的耳廓上扣着精致的金饰,耳垂下缀着猩红透亮的龙血石。
林乐凡到底还是心慈手软,怕真将他的耳朵扯出什么好歹来,松了力道。
可这一松手,容纤影便也在挣脱的同时,趁机将手钻入了他并拢的腿间,指腹重重的擦到了一片柔软。
林乐凡闷哼一声,浑身都俱是一软,那处本就敏感,又被如此刺激,这下他的腿并得越紧反倒将那只作乱的手也夹得越紧了。
面对着容纤影,他无可避免的被勾起了上辈子在地牢中的回忆,他被容纤影纠缠着,被迫与他做那样的事。
尽管他确实讨厌容纤影,却也不得不否认那样极乐的体验确实令人流连忘返,他当时心中虽倍感煎熬,但身体却沉浮飘然到大脑一片空白。
若不是因此,他也不会萌生好奇心,从而来到这里。
一旦回忆起那样粘稠迷离的旖旎,浑身也恍若再度陷入了那样肉欲横流的泥泞之中,这个人任性横蛮的言语、触碰,明明就那样的令他讨厌,却又无可救药的唤醒了他身体里最兽欲
的本能。
林乐凡的下腹一紧,腹部微微一紧,性器已然半硬,微微将裤子撑起,而下面那个软嫩肉花则更是不由自主的吐出了点点湿烫的花露,沾染在了强行挤在腿间作乱的那只手上。
这下,就连容纤影也愣了愣,手指不顾林乐凡夹紧的腿根,抵在了那溢出蜜露的湿热软肉上,好奇的重重按揉了起来。
“唔!”林乐凡的双腿夹得更紧了,惊慌失措的推拒他,“容纤影!不许、不许乱摸!”
“这是什么呀,小凡哥?”容纤影却是兴致浓厚,用指腹细细的摸索了起来,外面的肉瓣肥嘟嘟、软绵绵的,挑开后里面的肉就更加嫩了,一汪温泉的泉眼似的,热烘烘的冒着水,
娇嫩脆弱得好像多磨一磨就要被揉坏了。
林乐凡也确实浑身都绷紧了,麦色的肌肤上都浮了一层红晕,渗出细密的汗,死死的咬住唇不肯发出声音,将下唇都咬得红到发艳。
他眉目俊朗,本该是一派英气勃勃、快意恩仇的侠士气度,但染上了如此朦胧迷离的欲色,竟也显得媚意横生了起来,叫容纤影盯得目不转睛。
他的裤子终究还是被强扒下了,却还是并着腿,叫容纤影看不真切,便又胡乱摸索了一阵,也不知是触到了哪,只摸到一块有些厚实偏硬的小肉头,顿时感到手上更潮了,只听闻身
下的人闷哼一声,彻底松了劲儿。
容纤影这下终于可以趁机抬起他的腿,仔仔细细的查看那处了,这一看便讶异了起来,只见那已经全然硬挺起来的男根确实是属于正常雄性的,但那阴茎下,却还生着一个异于寻常
雄性的小穴。
那小穴刚刚被磨得重了,原本紧闭的贝肉鼓囊囊的,略微向外翻开,露出里面艳红的小缝,像朵含苞吐萼露着媚红花蕊的花骨朵,又被不轻不重的风雨摧折了一番,整朵肉花都微微
泛出被蹂躏过的绯红。
这断然不是属于雄性的性器官,而是……
容纤影的眼睛瞟到了那本摊开的春宫图,这穴儿与上面描绘的属于雌性的阴户如出一辙。
“小凡哥,你明明是雄性吧?为什么会有雌性才有的阴户?”他感到困惑,便也就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和我……不一样……”
可对此,林乐凡也同样困惑,他略微缓过劲儿来后,便见自己早已衣不蔽体的袒露在了容纤影面前,一条腿都被迫搭在了他的臂弯里。
可容纤影却依旧衣冠楚楚,除了一头柔顺的金发被他推得有些乱了饰链,已然如今日初见般盘亮条顺的,真不愧对倾世容华汐梦君的美名。
林乐凡对这样的差别十分不满,穿衣服是人类才有的习惯,他身为狐妖最原本的形态就是赤身裸体的兽形,所以大多妖修对人类形态的赤裸也并没有人类那样强烈的羞耻心。
但那也不能差这么多啊!
他翻身而起,直接伸手扯住了容纤影的腰带,便也要褪他的衣物:“那我也要看你的。”
怎料,刚刚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耍流氓的容纤影,这会儿却花容失色的宛如被登徒子强迫的良家妇女一般,急匆匆的扣住了他的手:“不行!小凡哥!不能看!”
“为什么不行?”林乐凡不高兴的说,“你能看我,却不让我看你,这又是什么道理?你说我和你不一样,那就也给我看看。”
他不明白容纤影为什么动作行为明明这么大胆荒唐,可却又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分外……保守?
林乐凡想起上辈子在牢狱中,容纤影也是这样将他几乎剥光了,自己却还是衣冠楚楚的模样,就好像衣服下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而且,他好像还说过……他很丑,吓到了自己?
林乐凡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容纤影便又倒了几本春宫图按在了两人面前,搪塞他道:“看这些就好啦!”
林乐凡见他实在不愿,也不再与他多拉扯,低头看起了春宫图上的具体部位描绘。
大部分人类本就对这些事颇为保守,很少谈论,隐仙宫以清修闻名,就更不可能将这些放到明面上来说了。
林乐凡以往一直认为自己作为一只狐狸,即使要与谁结为配偶,也只会有一个,而这事自然是同配偶做的,倒是从未起过太多心思,也没有细致的研究过这些。
云飞星目不能视,显然也对这些知之甚少,尽管他们做过不少这事,却从未道出过他身体的异样。
也唯有在地牢里,与容纤影的那次,容纤影疯疯癫癫的唤他“母狐狸”,才叫他感到了古怪。
如今仔细的对比了一下这些春宫图描绘,听着容纤影的疑惑,他才方知,原来他的身体,似乎确实有别于寻常雄性?
这些书上的男人们,好像只有前面的那东西,却没有下面的小穴,而那小穴,是女人们才有的,一种性别都只会有其中一个,但他却两个都有?
难道他竟真是半个“母狐狸”?
林乐凡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他现在只想看看更多人是不是也都是书上这样的,免得自己叫这些书给骗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到了容纤影的衣物上,容纤影立刻起身取来了屋里的一面铜镜,转移话题道:“你仔细瞧瞧,是不是同图上画的一样?”
他略微施了个清洁术,那枚原本模糊的铜镜就变得明光锃亮,清晰的映照出了两人的样貌。
林乐凡又推他:“我自己确认,你出去!”
“我帮你呀,小凡哥。”容纤影语调轻快的将那枚铜镜斜支起,毫不客气的将林乐凡抱坐在怀中,对着那铜镜打开他的双腿。
“谁要你帮?!”林乐凡自是不断挣动的,还扯了好几下他的长发。
容纤影连连痛呼,林乐凡终究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之人,做不出死命将别人头发薅下来的事,尤其还是容纤影这么个稀世美人,若真少了什么,便就像完美的事物被破坏一样令人扼腕
叹息了。
他们这番角力本就实力悬殊,林乐凡的性子又难下死手,翻来覆去的言语抗拒已是他表达厌恶不满最大程度的展现了。
通常,常人被如此不留情面的说道数落,早就与他撕破脸,恼羞成怒,老死不相往来了。
林乐凡鲜少会对谁如此恶语相向,在他看来,自己今日对容纤影所说的大多话都已经是他能说出的最刻薄的话了,就连自己回想起来都感到十分过分,难免有些愧疚的惴惴不安。
可容纤影何许人也,疯疯癫癫、自说自话的本事远非常人所及,非但没有被他骂跑,反倒油滑如泥鳅,此消彼长、你进我退,且面对他的责骂毫无半点心理负担,照旧我行我素的任
性妄为。
这回,他也同样得逞了,他将林乐凡的腿心私处对着镜子打开,镜子里便直接照出了那处的模样,两瓣小肉花浮起一个柔软饱满的弧度,含苞吐萼,与边上摊开的春宫图中的十分肖
似。
林乐凡自己都看得愣住了,但随即羞耻和不满也同样腾升起来,即便原型是只野兽,也不愿在自己不喜欢的对象面前如此袒露自己的身躯。
“容纤影!”林乐凡今日不知第几次再度咆哮起这个名字,就连他自己都喊累了。
“嘘——!”容纤影却兴致勃勃的翻开了另几本更加详尽的春宫图,其中有一页竟详细的绘图并仔细解释了其中构造,容纤影惊喜道,“你看,小凡哥!这里还有解释呢!”
“……”林乐凡今天是真的已经被他气到不气了。
若真要与他赌气憋到内伤,林乐凡估计这辈子都不用等到云飞星来杀自己,就会提前被他给气死了!
容纤影穿金戴银的纤纤玉指抚弄上了那肥软娇嫩的花苞,竟十分认真的对着那书册参照了起来:“这是阴户。”
他用二指捏了捏肥厚柔软的阴户,触手间又嫩又热,绵软滑腻,令他不由的脸红心跳起来,喃喃道:“好软啊……”
“别、别弄了……”林乐凡也被他揉玩得羞耻极了,即便前世已同云飞星做过不知多少次这样的事了,却也从未被这样仔仔细细的对着那处把玩过。
容纤影闻言,又对着书看到了下一步,葱白的手指挑开了两瓣肉唇,露出其中突出的红彤彤的花蕊,被白皙如玉的手指触弄端详着,在镜中更显娇艳欲滴:“这是花蒂,书上说弄这
里会很舒服的。”
林乐凡顿觉不妙,都没来得及制止,就被他的二指夹着那阴蒂一阵搓揉,一股无法违抗的刺激顿时顺着背脊爬上来,在脑海中炸出一连串的火花,逼得他泄出了一连串的呻吟:“呃!
容、容纤影!快住手呜呜……”
他的手臂向后拉扯住容纤影的衣物,下腹狠狠一酸,便觉一股热流从那穴眼中涌出,失禁了一般的落在了榻上,濡湿出一块深色的痕迹。
“真的这么舒服吗?”容纤影的身体贴得更紧了,不知为何声音也喑哑了些,盯着那镜子中蠕动着吐花露的小肉蚌,水光噌亮的小肉花媚红妖冶,丰姿冶丽,叫他瞧得目不转睛。
“你、你别弄了、嗬啊啊……”林乐凡满面春色,被他揉得膝盖一个劲的扭动挣扎,却只像是在他怀中求欢诱惑。
待容纤影按着这书上教的捻、揉、搓、挑……玩着那妖艳丰满的阴户雌花皆来了一遍后,那原本纯情洁白的小花苞便在他手中千娇百媚的彻底绽放开了,如被暴风雨蹂躏一般抽搐着,
不断喷涌着吐出湿热腥甜的花蜜。
林乐凡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双眸水润,眉目含春带媚,饱满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就连那两颗备受冷落的深红乳珠都挺立了起来,随着喘息微微颤抖。
他被迫打开的双腿间泛滥成灾,早已濡湿了一大片的床铺,前面的阴茎硬得发疼,高高的挺立着,就着那花蒂上尖锐的快感,在无人抚慰的情况下就释放了一次。
浊白浓稠的雄精射在了麦色的下腹上,然后又蜿蜒的顺着大腿根流淌了下来。
镜子里的肉花还在抽搐着,断断续续的向外涌出透明的清液,颇为粘稠的挂上了整朵阴户肉花,拉着丝的滴落在床上……
整朵雌花连同着这个小肉蒂,就好像是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旦被掌控,七情六欲就都身不由己了。
这种磨人难耐的极乐,亦让他似曾相识,也同样是身后的这个人给予的。
没想到重活一次,他竟还会在与这个人做这些,简直……莫名其妙!
“嗯……你、你够了……”林乐凡气息不稳的转移他的注意力,“后面、后面还有、别的……”
他只想快点熬过这样古怪又刺激的折磨,但这沙哑低软的声音听在容纤影耳中就宛如猫爪挠心的撒娇,叫他莫名的更加欲罢不能。
容纤影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的同时,呼在他颈侧的气息亦粗重了不少,依言看向了下一步。
镜子中映照出,白皙的手指揉上了贝肉中间那抹艳红的小肉瓣,用指腹规律的打着转,那里早已被汁水浸淫得湿滑粘腻,触手间皆是热烫的绵软。
“呃、嗯!”林乐凡神色迷离的看着镜子里被玩弄的那处艳色,小小的肉瓣被那白皙的长指翻来覆去的揉捏把玩着,如白玉捣艳花,十足淫靡的画面被照得一清二楚。
“然后要……扩张里面的穴眼,方可便于纳入阳物?”
林乐凡听到容纤影照本宣科的念叨,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急切道:“不、不行的!”
第 40 章 40 一股欺负美丽傻子的罪恶感(容妹叽叽痛痛
【作家想說的話:】
※
这把子,换个人灯火阑珊处了
是的,没想到吧,少宫主实际上是这种原地等着主人的乖乖狗
土狐狸这里好感还是负数,容妹脑中已经快进到婚后十年了(妄想症真的好恐怖
容妹真的挺神经病,正常沟通什么的,很难伤到他,但是最终当然也会狠狠给予他令他最破防的专属痛击的!
比如先把他训成自己的狗,再狠狠的背叛这条狗,于是狗就彻底疯了(不
下章我们先破一下少宫主的防,好喜欢这种败犬戏码哈哈哈
“为什么不行?”容纤影今天已经听了很多次“不行”了,语气中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不满。
“唔……”林乐凡急中生智道,“因为这春宫图里的人都早就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了!”
“……”容纤影沉默了片刻,语调又悠扬轻快了起来,“对哦~!小凡哥还是第一次对不对?”
林乐凡点头如捣蒜,绞尽脑汁的回忆起了胡六郎跟他说过的那些有关于此的话题:“听说第一次是不能这么马虎的!还有许多花魁第一次都要筹备很久的,你看看这些书上一定有写
的!”
容纤影闻言,低头查阅了起来,发现确实有类似的信息,便也就信以为真了。
并且他对此还颇为高兴,分享欲旺盛的非要贴在林乐凡耳边告诉他:“小凡哥说得对,这种事确实马虎不得,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呢~!”
林乐凡随意敷衍了下,根本就不关心,只搪塞过这个环节便好。
“我不会随随便便马虎的,小凡哥!”容纤影却又开始得寸进尺了,“我只想和你做这些,所以你也不要和别人做这些,只和我做,好不好?”
“不好。”林乐凡想也不想就拒绝,既然容纤影从来都不让他舒坦,自己又为什么要顺着他的意?
“为什么?!”容纤影果真立刻就急了,掐住了林乐凡的下颚,逼迫他的脸转向自己,“为什么不好?”
他的声音不再像先前那样飘飘然的轻快,而是染上了些许阴翳,透出了威胁的意味,金色的眼瞳也锐利十足,眼尾的艳色更是气势斐然。
他终于露出咄咄逼人的真面目,就像上辈子那个阴暗怨毒的他一样:“不想和我做,你又想和谁做?!是云飞星吗?还是那个妓子?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他们?!”
不过这回,林乐凡倒是没那么怕他了,今日的他早已屡屡对容纤影出言不逊,却终究没被如何。
仔细回想起来,就算是上辈子,他对自己大多时候亦不过是些言语的羞辱,倒也不曾真的用修为重伤自己。
与亲手杀了他的云飞星不同,容纤影虽迫他入魔,百般折辱,却终归没对他大打出手,叫他的身体吃太多苦头。
这两人同样是联手将他杀害,云飞星惜字如金,难辨心绪,虽曾与他两小无猜,现在却变得着实冰冷陌生,最后又那样的绝情的一剑了结了他。
各种心思委实君心难测,叫他只能揣测应对,便生出了某种伴君如伴虎的战战兢兢,见了他也不敢多言,只能小心踹度。
可容纤影却与云飞星截然不同,他虽时常任性妄为,说话也经常没头没尾的,但起码也能与自己有来有回的对答如流。
没了前世的愧疚与忍让,林乐凡与他说话便随意得多了,那一剑到底也不是容纤影捅的他,比起见到云飞星,本能的畏惧就少上许多了。
更何况他发现即使自己如此激怒容纤影,他竟也没有威胁自己的性命,就更是大胆了许多。
现在,就算是面对这样毒妇一般的容纤影,他倒也不剩下多少畏惧了。
“因为我不喜欢你。”即便修为实力悬殊,林乐凡那双深琥珀的眼瞳也毫无惧色的与他对视着,“这种事,我只想和……不一定是很喜欢吧,反正我不要和讨厌的人做。但我都说了,
我很讨厌你,容纤影。”
“你为什么讨厌我?!”如他所料,容纤影面对这么直白的厌恶,竟依然没对他做什么,仍旧不依不饶的追问道,“是不是云飞星那贱货对你说了什么?!”
林乐凡皱眉道:“你怎么张口闭口都是云飞星,这么喜欢他,上巳节去同他过不就好了?”
“我才不喜欢他!我最讨厌他了!”容纤影想也不想的再度强调,就像个发泄情绪的幼稚的孩子,不过看在林乐凡眼里,却像是口是心非的欲盖弥彰。
“好吧、好吧。”他故意说道,“那我对你,就像你对云飞星那样讨厌,所以我也不想同你过上巳节。”
容纤影被他这句话惊愣在了当场,被如此直白的类比,终于让他切切实实的认知到了林乐凡口中的“讨厌”。
原来在林乐凡心中的自己,就跟他心中的云飞星差不多吗?!怎会如此?!
他顿时急了:“不行,你不能这么讨厌我!”
刚刚还充满怨毒的金瞳又骤然脆弱无助得像小鹿一样可怜,眼巴巴的看着林乐凡,乞求道:“你喜欢我、喜欢我好不好?”
“他们都说我漂亮、说我厉害,都想靠近我、同我说话,说喜欢我。”他恬不知耻的阐述着这些事实,天真的发问道,“为什么你却不喜欢我?”
“因为你老是用我的朋友威胁我,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还不听我说话。”林乐凡真觉得自己耐心十足了,“这些话我也早就说过不止一遍了,你可有听进去?我不喜欢连我说话
都不听的人。”
容纤影沉思了片刻,像是终于听明白了林乐凡的话,期期艾艾的说:“那,我以后都听你的话,那你不要讨厌我了……”
林乐凡心下讶异,但面上却是不显,这样的容纤影让他想到了先前被他威胁不能过上巳节时的模样,简直令人瞠目结舌的幼稚软弱。
林乐凡便学着那时的表现,端起了架子:“那要看你表现,到底是不是真听话了。”
“真的!”容纤影就像个急于表现的孩子,“你说点什么吧,我真的会听话的!”
“唔……”林乐凡觉得怪极了,自己就好像重新回到了曾经带着幼年云飞星的那段时光,“那你先把满口脏话的毛病改了,我讨厌别人说那些话,太粗俗了。”
这下容纤影的反应果真很快:“你不喜欢我说云飞星‘贱货’?可他明明就是……”
“容纤影……”林乐凡沉声道,“要是我再从你嘴里听到那个词,就再也不同你说话了!”
毕竟,上辈子被他这么骂得最多的,可就是林乐凡自己。
“……哦……”容纤影立刻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气焰,却是不再说了。
林乐凡似是终于摸到了些同他来往的诀窍,接着下令道:“然后放开我,我根本没同意你脱我的衣服,你这都是在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可你刚刚明明就很喜欢呀!”容纤影不服气的辩驳,“明明就把床都尿湿了!”
林乐凡脸一红,又羞又气:“那才不是尿!你!你不许说,我不喜欢!你把这句话收回去!我现在是要你放开我!”
“喜欢”二字顿时又让容纤影住了口,手上倒是松了力道,也不敢同他争辩“说出来的话到底能不能收回去”这个问题。
林乐凡立刻就从他怀中挣了出来,他腿一直被容纤影保持着分开的姿势,僵硬得都有些发酸了,扶着床榻踉跄了一下。
“都是你,我现在腿好酸。”他毫不留情的把这些都怪到了容纤影头上。
“你难受吗,小凡哥?”容纤影关切的凑了上来,伸手拂过他的腿,手上带了些许疗愈的灵力,立刻就缓解了林乐凡的不适。
林乐凡也不好再骂他,自顾自的擦拭起身上的污渍,然后重新将衣服穿好。
“小凡哥……”容纤影却在他背后幽幽的唤道,“我、我难受……”
见林乐凡不搭理他,他便又恬不知耻的贴了上来,腰背上抵上的硬物让林乐凡顿时明白了他是哪里“难受”。
“你自己看书弄。”林乐凡把书塞进他手里。
容纤影还当真是看了会儿,然后又缠了上来,贴在他耳边柔声撒娇:“你帮帮我,好不好,小凡哥?”
林乐凡已经大致穿戴整齐了,闻言便道:“你刚刚不是根本就不让我看吗?现在又做什么要我帮?既然这么宝贝,就一辈子都藏严实了,都别让我看见!”
容纤影僵硬的委屈扭捏了一会儿,突然凑在他耳边,微热的气息呼在了他的耳边,凑得极近极近的唤了声:“老婆~帮帮我嘛~”
这一声几乎舔舐着耳蜗的“老婆”如一道惊雷,炸得林乐凡头脑一片空白,让他很难不回忆起容纤影上辈子在他耳边那乱七八糟的称呼。
“你、不许乱叫!”林乐凡立刻就要推开他。
“但书上说,和做这些事的人就是可以这么称呼的。”容纤影又如狗皮膏药一样挂在他身上,赖着不肯动了。
林乐凡已经领教过他究竟有多缠人,不耐之中怒上心头:“好啊,我帮你。”
他的手探到了容纤影下腹那处硬物上,大约摸了个形状,这前世就将他撑到发胀的物件决计不小,好像比书上画的那些都要大多了?
容纤影轻哼一声,显然很是欣喜满足,但随即,那块终于被心上人光顾的硬肉却是狠狠的一疼!
原是林乐凡随意的握住后,竟重重一掐,没好气道:“这下就帮你解决了吧!”
那处何其脆弱,即便修为再高,容纤影也一时狼狈的弯下了腰,泪花都被疼出来了,水润润的金眸怒上眉梢,方才还快意的神情也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一派怒不可遏的阴鸷道:
“你!”
他就像是再度剥落了柔美天真的假象,露出了阴翳污浊的真实内里,即便生得再美,此刻也是蛇蝎美人,叫人瞧着便心惊胆战。
“怎么?”林乐凡却是根本就不怕他了,理直气壮的说,“你要杀了我吗?刚刚不是还说要听我的话吗?”
他心中感慨,容纤影果真还是那个容纤影,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他刚刚也是一时气性上头,才会如此鲁莽的狠狠踩过了这道底线,现在想来也是略有些发虚,色厉内荏了起来,不知这种情态的容纤影又会做出些什么来。
不过容纤影最终竟还是什么都没做,他自然是又疼又憋屈的,却终究没有对林乐凡做什么,而是坐到一旁,背对着林乐凡,又生闷气去了。
这下倒叫林乐凡心底里真涌上了一股欺负美丽傻子的罪恶感。
林乐凡早已穿戴整齐,就等着离开了,可这间屋子却还在容纤影的结界封锁下,而这个罪魁祸首此时又开始生闷气了,显然是比之前更气的那种。
林乐凡心里也觉得自己那样做好像有点过分,毕竟容纤影倒是也没那样故意作弄并弄疼他,难得辈子竟也对容纤影生出了些许愧疚感。
但他也没有立刻就搭理他,根据他哄孩子的经验,这种喜欢拿乔的孩子,哭或者生气的时候,越哄他他越来劲。
于是他又静静的坐下看起了书,这回容纤影确实气得狠了,过了许久才偷偷的扭头看了他一眼。
林乐凡便知差不多了,又静候了会儿,才道:“别生气了,天色都已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
容纤影不理他,林乐凡就站起来坐到他边上去,同他道歉:“刚刚都是我不好,我同你道歉,对不起,不生气了好不好?”
这些话,他从小哄云飞星的时候早已信手拈来,说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容纤影依旧不理他,林乐凡等了会儿,又说:“好吧,如果你非要一直生气,不和我说话,那我以后也就不和你说话了。”
他说完就作势起身要走,可袖子却传来了一股拖拽的力道,原是容纤影见他真不肯再哄自己,要走,便着急的扯住了他的衣袖。
“……”他又扭捏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那你保证,你以后不能再那样了。”
“我保证。”林乐凡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容纤影微微一愣,应当是觉得他回答的太快也太轻描淡写,总感觉不够有诚意,却也不知要如何辩驳,心中终究还是不大痛快。
“好了,好了,回去吧。”林乐凡说,“太阳都要下山了!快把结界打开吧。”
容纤影没什么办法,不死心的又问道:“我今天很听话了,你能不讨厌我了吗?”
“唔……这才是第一天,还是要看你后面的表现才行啊。”林乐凡又故意数落到,“你算算你今天不听我话的时候多,还是听话的时候多?”
容纤影闻言,也只好解开了结界,焉头耷脑的跟着他。
林乐凡确认了春英无碍,只是昏睡在隔壁后,便留了些钱财在她的桌上。
他带着容纤影,也不好再去找胡六郎,直接离开了这条花街。
一路上,林乐凡的余光瞥见容纤影这幅乖乖听话的模样,竟诡异的感到有些可爱?
可他的脑中随即又浮现出了那个趾高气昂又怨毒嫉恨的容纤影,替代了现在这幅看似乖顺的模样。
也不知用这样的法子,又能左右得了容纤影几时。
而他现在这幅模样,又有几分真心,几分伪装呢?
从花街直接出城回去的路上,最近的路便要经过那片桃花林,林乐凡也不做他想,直接就往那个方向走。
春日天黑得早,当下时近黄昏,路过集市时,容纤影却又拖拖拉拉了起来。
上巳节也有晚间的夜市,会有祭祀典礼、舞火龙、烟花、放纸船等平日里不常见的活动。
届时,商家纷纷设摊,华灯火树红相斗;河畔络绎不绝,纸船明烛照天烧;花街就更是楼上楼前尽珠翠,炫转荧煌照天地了。
容纤影被街道上拉起的长灯等各种布置吸引了注意力,本就拖拖拉拉的步伐更是越走越慢。
林乐凡是巴不得甩掉他,自己走人的,但他的衣袖却又被身后的人给牢牢扯住了。
“小凡哥……”容纤影的声拖长了调子,期期艾艾的轻声央求道,“我们能看晚上的灯吗?我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林乐凡闻言一愣,他没想到被戏称为天音阁掌上明珠的汐梦君,竟会连这些都没见过。
有的修士讨厌沾染凡俗气,可他却显然并不是,他看什么都有种天真的好奇心,性子也如同稚子,即刻薄又顽劣,还惯爱自说自话。
细细想来,他其实根本就不了解容纤影,也全然不知天音阁究竟是怎么样养他的。
不过也不排除他撒谎装可怜的可能性。
林乐凡回头看他,正对上他那双清丽又勾勒着妖艳的金眸,那双眼眸中此时竟真的透着些许小心翼翼的乞求与期冀,就像个要糖的孩子,生怕他不答应。
林乐凡沉吟了片刻道:“那你就留在这里看吧,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吧?”
“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如果他们之间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那林乐凡必是遭不住他这般可怜巴巴的央求的,但已经死过一次的他,不会再被这样的表象轻易迷惑。
容纤影看着他半垂下的眼眸,古井无波的神情,漫不经心的拒绝,心中骤然涌上了一种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强烈委屈,令他一时连粘着对方伪装、讨好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金眸黯淡了下来,只低低的应声:“哦,那我也不看了吧。”
林乐凡转身接着走,可越走心里却越不是滋味。
容纤影这回反倒是静静的垂头跟着了,快要彻底穿过集市离开之时,前面的林乐凡脚步停住了,与人交谈了起来,容纤影现在倒是有些没心思听了。
片刻后,林乐凡约莫是结束了交谈,又要前进了,容纤影刚要抬腿跟上,视线里便骤然凑上了一团红色的东西,在昏黄的日落余晖下泛着亮晶晶的反光。
“吃吧。”林乐凡有些生硬道,他明明知道自己应该趁着容纤影情绪低落,干脆就把话说死,彻底与他撇清关系,可他就是……
这么不长记性……
他不那么记仇,生气后也总是很快就忘了,更不喜欢刻意伤害、报复他人,也见不得别人因自己而变成这幅模样。
即便对方是容纤影,他也很难克制住内心的焦灼,也因此,玄虎一直都恨铁不成钢的骂他滥好人。
“给……我的?”容纤影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
“……”林乐凡见他不接,作势要收回手,“不要就算了。”
“要的、我要的!”容纤影连忙攥住了他的手,捏住了那根糖葫芦,看着林乐凡送给他的东西,他一扫先前的郁郁,声音顿时又轻快了起来,“小凡哥,这个要怎么吃啊?”
“咬着吃。”林乐凡扭头就走。
“哎,等等我嘛~!”
林乐凡本以为他们会就这样一路回到隐仙宫,可就在他路过那片繁茂的桃花林时,却见到了绝对意想不到的一幕:
桑榆暮影间,那些出双入对的情人眷侣早已不见踪影,漫天纷飞的桃林里,徒留一人,茕茕孑立。
那抹纤尘不染的素白,此时也染上了些许红尘的喧嚣,那头靓丽的乌发与洁白的肩背上,皆是星星点点的落红碎萼。
似是经历了一场桃花雨,春花争似舞裙红,繁华如梦幻,惆怅怨东风。
林乐凡顿住了脚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云飞星……竟还在此?!
第 41 章 41 稚子戏言,我早已忘了(少宫主苦等一日终破大防
【作家想說的話:】
※
所以容妹前世就是那样,即使得不到,也誓死要做从中阻挠的搅屎棍!!!
容纤影:我的快乐,你想象不到~?(这小子,几把看来还是不够疼呐
少宫主:桃花雨中乖巧静候心上人一整天,夕阳西下,心上人把情敌往面前一推,拔腿就走……(这心情……简直太妙勒~
林乐凡:你俩(指着俩攻无慈悲),连枝并头,永结同心
把俩娃哄睡后,精力旺盛的快乐小狗自己溜出去浪第二场(都怪孩子太烦人,还没玩够呢!呸!狗男男!
哈哈哈哈这章写得我真的笑得想死哈哈哈哈,少宫主是真被伤到了哈哈哈哈哈
讲真虽然前面看起来很虐受,但这文做好大纲的时候,我都感觉好像全文都太虐
不过我是真的虐谁都觉得酸爽得劲,所以希望评论之后也别为这个吵或骂,更不用没事鉴任何人什么攻控受控、“偏心”、“xx 妈”的“成分”,真没啥必要,逮谁就爽谁难道不
香吗?
相信我,按照后文剧情,这么搞,脸会疼 XDDD
林乐凡瞪大了眼,简直是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
云飞星向来都是纤尘不染的,鲜少会有这样沾染凡尘的模样。
纷飞的桃色染上素净的纯白,似红尘勾缠世外仙,宛如这世间极致的清冷亦不可免俗的沾了春情欲色。
他从未见过云飞星这般“世俗”的模样,就像个寻常凡人一样,会弄脏衣物,沾染外物,亦身带些许的烟火气。
云飞星一直都是翩然脱俗的,遥如天边梦,冷如世外仙。
引得林乐凡几乎是看到他便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拘谨发怵,被那样绝情的杀死后,就更是畏惧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云飞星,虽还是不愿靠近,却还是难免为之驻足。
云飞星果真是依言赴约了,听白天容纤影说的那些,他们应该是已经相遇过了,只是容纤影不知为何却又来寻了他。
所以云飞星……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他,直到现在?
林乐凡的心重重的沉了一下,他以为自己早已放下了对云飞星的所有感情,可这一幕却又狠狠的扇了他火辣辣的一耳光,让他整个人都感到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心中不受控制的生出怨怼凄然,他与云飞星两小无猜,相识至今,可云飞星却对他日益冰冷疏远,乃至于最后毫不留情的将他斩于剑下。
可面对这相识不过数月的容纤影,身为少宫主,日理万机的他却甘愿如此痴待一整日,甚至心甘情愿的落红尽染。
这其中的厚此薄彼,又怎能令他平心静气?
林乐凡从未奢求过太多,仅是一份弥足珍贵的童年情谊即可,他知道自己无法与倾世绝色的汐梦君容纤影相较,但如此显而易见的霄壤之殊,也着实令他都不禁心生怨愤:即便再喜
爱汐梦君,可他就当真非要如此待自己吗?
“情”之一字何其霸道,竟将云飞星这等天外飞仙都拽落红尘。
感到酸楚心寒的同时,他亦不愿再看这番郎情妾意。
容纤影见这傻子竟真就真这么在原处傻站着候了整整一天,当真是差点没笑出声来,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油然而生。
见到云飞星这幅望夫石的蠢样,白日里受的那些委屈都不值一提了!
他顿时得意洋洋捏着手上的糖葫芦,张口用洁白的贝齿又咬了一大口。
糖葫芦里的山楂虽带点微酸,可那外面的糖衣在口中一抿,可是实打实的甜,完全盖过了那些许酸涩,就像被泡在了一汪蜜糖里一样甜滋滋的。
这也正如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故意将口中的糖咬得咔嚓作响,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正在吃糖,神情更是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喜上眉梢。
他张口刚要出言奚落,却感到背后被用力一推,打断了他的话,还让他顺着力道向前了几步。
能让他如此不设防的,也自然只有林乐凡了。
容纤影不解的回头,便见林乐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波澜不惊的说:“去吧,他等你一整天了。”
他说罢就要独自离去,容纤影猝不及防的就又被他“塞”给了云飞星,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面容十分微妙的扭曲了一瞬。
他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小凡哥会误会他与云飞星的关系?!
即便那天音阁的老妖婆与这隐仙宫的死老头有这个意图,那也不过只是传言罢了,他不知为何林乐凡会如此信誓旦旦的深信不疑,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信!
再一次被心上人推向了最讨厌的情敌,他一时自然是大为光火的,可还未来得及发作,却又从林乐凡的神情里窥见到了某些异样。
林乐凡一贯都是笑的时候更多,他这般的面无表情,便已是心绪极为低落了。
而这样的低落,毫无疑问的源自于云飞星,这死心眼的蠢货毫无疑问的是在等林乐凡。
可林乐凡却以为,云飞星是在等自己?
这会让他感到不快吗?
容纤影看出了这两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涌动,心中翻涌出了强烈的妒火,果真他心里还是只有云飞星!
见此状况,他强行按捺住了想要发泄的嫉恨,咬紧了牙关吞下了否认的话,跟上了林乐凡的身影,扬起了明艳的笑撒娇道:“可是我更想和小凡哥在一起呀~!”
林乐凡见他还要跟着自己,头疼的停下了脚步:“别跟着我。”
见容纤影仍旧不依不饶,他只得有气无力的,哄孩子的一样低声道:“你让他等了你一整日,即便是拿乔,也已够了。于情于理,都该去与他相会。”
“于情于理?”容纤影咬着这四个字,将巴不得撕碎吞吃面前这个人的怒意强行咽下,才重新笑着开口道,“不要呢,小凡哥。我早已同你说了,我见着他只有厌恶,至于他要等我,
又作何心思,统统不关我的事呀。”
林乐凡只当他是不坦率的口是心非,也不知是身为美人的矜贵高傲,还是情人之间的拿腔拿调。
无论是何,他都不想再管,便铁了心肠的命令道:“容纤影,你不是要听我的话吗?那便留在这里,若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便说个清楚吧。”
他这么一说,容纤影的脸上再也挂不住笑了,他没有再跟,看着林乐凡的背影,他终于剥落了所有甜美的伪装,露出了怨毒嫉恨的神情,眼尾的鲜红凄厉如血。
此时此刻,若是林乐凡回过头来,就会发现,他的神色与上辈子的如出一辙!
而在林乐凡即将渐行渐远之时,云飞星竟幽幽开口:“林乐凡。”
他的声音并不响,音色亦是一贯的冷冽沉静,却传得极远,宛如只有几步之遥的对话。
他当然早就“看”到了林乐凡这抹炽烈的红色,或者说,一整日,这抹明艳的色泽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视野”范围,而跟着他身边的,则是一团按不见光的……乌黑……
那也是一种非常特别的灵魂颜色,云飞星没有见过第二个人拥有这样的灵魂色泽,就像是将所有的色彩都糅杂混合在一起,搅作了一团,彻底看不清原有的色彩后,所最终呈现出的
颜色。
吸纳一切,却也吞噬一切的——纯黑。
这就是——汐梦君容纤影。
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他并不喜欢这团乌黑的灵魂,也不喜欢他与林乐凡在一起,可却也无法控制。
“我在等你。”云飞星淡淡问道,“原是你同我有约,又为何不来?”
林乐凡没想到他竟会这么说,整颗心都控制不住的悸动了一下,但回忆中惨痛的教训终究还是让理智立刻占了绝对的上风,将这颗不听话的心牢牢按住。
云飞星说这些,大约也只是利用自己,故意与容纤影赌气吧?
他思及此,不由有种被强行扯入两人的爱恨情仇,利用、戏耍的恼怒,也生出了某种畏惧,生怕行将差池便要再度重蹈覆辙,万劫不复!
他心中生出了十分不详的预感,必须要尽快与他们撇清关系才好!
他立刻回身,垂着头恭谨回话:“少宫主当真是折煞我了,林乐凡自知斤两,不敢对少宫主有非分之想,如此佳节,自不可与少宫主同往,便自作主张的邀了汐梦君与少宫主同
往。”
云飞星定是不满意这番回答的,掷地有声的又道:“我说我在等你。”
“……”林乐凡不知他究竟是何意,想了想便实话实说道,“少宫主日理万机,我怎配叫少宫主等?”
“有约在先,不可失信。”云飞星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少宫主,如此惇信明义,一诺千金。
这倒叫林乐凡感到无地自容了,他看着自己的脚尖,尴尬的说:“那少宫主日后……都不必再等我了。”
“与少宫主相较,我不过就是个背信忘义的小人物罢了,不值得少宫主浪费时间。”林乐凡思忖了片刻,索性干脆道,“以往的那些少时之约,也皆不过是稚子戏言,少宫主亦不必
再记挂,也都就这么……忘了吧……”
“……是吗?”云飞星的声音似是更冷了几分,竟让林乐凡听出了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那你也都已忘了吗?”
他?
前世的一幕幕回荡在心底,他又怎么还敢再恬不知耻的记得?
他能怎么办?
不忘也得忘。
林乐凡口中苦涩,却目光坚定:“是,我早已忘了。也望少宫主莫要再顾虑。”
他感觉到云飞星好像生气了,但他摸不清缘由,也懒得再猜。
有幸重获新生,他现在只想做自己想做的,说自己想说的,再不愿为他人所牵绊,还是前世至自己于死地的两个罪魁祸首。
若是以往,他定会温言软语,想尽了法子哄着云飞星,可现在,他不再管云飞星究竟是何心境,只自顾自的说自己想说的了。
“我知少宫主与汐梦君好事将近,今日是我自作主张了,忘少宫主勿怪。”他说着,躬身作了一揖,真心实意的祝福道贺,“林乐凡提前恭祝少宫主与汐梦君连枝并头,永结同
心。”
他说罢,没再看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径自转身离去了。
容纤影听林乐凡对云飞星的那些话,前面还听得津津有味,等听到他最后的那句“祝福”,当真是被恶心坏了,差点没把刚吃下去的糖葫芦都全呕出来!
……主要还是舍不得。
他看着林乐凡离去的背影,听着他那些误会和绝情的话,想到他毫不留恋的从自己身边抽身而退……
心底里阴暗如黑泥的欲望简直就要化为实质,将对方彻底吞没!
他巴不得将这个总想着离开自己的人拆吃入腹!
这样才好叫他再也无法离开自己,化作自己的一部分,与自己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可这好像还不足够,还缺了些……
他的脑海中闪过白日里看过的那些画册,那些交缠媾和、奇巧淫技……
他恨不得现在便追上他的小凡哥,将他按在地上,撕碎他的衣物,露出赤裸的身躯,将他揉进自己的怀里,然后……
那股难言之欲仿佛终于找到了出口,不再徘徊冲撞,而是向着那唯一的救赎翻涌而去。
他死死的盯着那抹越来越小的身影,金色的眼瞳一瞬间变得细长,就像彻底锁定了猎物,却还蛰伏在草里的野兽。
一定、一定要得到他!
而与此同时,他亦感受到了另一边云飞星翻涌的心绪,他定是煎熬、困苦、委屈、愤懑、不解……这所有的一切都糅杂在一起,直至伤心苦痛。
啊……这种源自于云飞星的情殇与苦痛,于他而言,真是世间最绝妙的滋味!最充沛的滋养!
“哈哈!”他忍不住低笑出声,而后自顾自的开怀大笑了起来。
即便林乐凡现在口口声声说着讨厌他,但云飞星这又怂又孬的蠢货,又能拿什么来同他争?!
那份他永远无法比拟的昔日的情谊被命令“遗忘”,那他又还剩什么能让林乐凡留下的呢?!
容纤影简直高兴极了!他还嫌不够的走上了前,将手上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凑到了云飞星面前,笑得肆意张扬,十足快意的炫耀道:“好甜啊~这可都是小凡哥给我买的呢~!”
“今日,我们共度桃花节,赤诚相待,翻云覆雨,有多快乐,你想都不敢想吧?”
云飞星本不欲理他,却藉着极度敏锐的五感,分辨出了他手上之物。
那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糖葫芦,幼时林乐凡也曾给他买过许多这样的甜点,这个明明本该属于他的东西,现在,却出现在了别人手中……
他依旧长身玉立,以白绸覆面只余清高冷然,可心中却是翻江倒海的酸涩,耳边回荡的却是那个熟悉的声音,绝情的言语:
“……不必再等我……”
“……是,我早已忘了……”
为什么……
而远远回头正看到了这一幕的林乐凡,则一阵恶寒,差点没直接啐一口,容纤影这家伙,在他面前还装什么情深意切?
见自己一走,他一转头不还是去哄云飞星了?还是用自己给他的糖葫芦!
自己吃两个,再给心上人吃两个,二人一道分食,还怪有滋味的是吧?!
林乐凡想到上辈子自己的惨死,再看他们在暮色中你侬我侬的情意绵绵,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仅存的一点愧疚和心软也都荡然无存了!
虽然这糖葫芦也只值两个铜板,算不上贵重,用来打发容纤影刚好也不心疼。
但被这对情侣如此借花献佛,还是让他感到万分膈应,就像自己也是他们感情中用以调剂的一环一样,跟上辈子那样,这不就是纯纯恶心人吗?!
呸!狗男男!
他要再栽一次,他就是狗!
算了!不能看,看了也是白闹心,还是眼不见为净。
林乐凡独自回到了家中,今晚有夜市,别的朋友们还都未归来,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干坐着。
没人说话,心中又记挂着那夜市,什么都不相干,实在无聊。
回想起今天这一天乱七八糟的事,也只是越想越气,他心中烦闷,待到月上梢头,便实在是憋不住了。
他不知那两人有没有回来,现在又在哪里,但……反正他们也管不着自己吧?
不过饶是如此,林乐凡开门时也还是小心翼翼的探查了一下周遭,确认空无一人,才避开了那片桃花林,绕了个远路,再度进了永望城。
都怪那容纤影那个讨厌鬼今日非要缠着他,他还根本没玩尽兴呢!
而立于隐仙宫山巅内殿的云飞星,亦感知到了他的动向,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炽烈的红背着自己,再度钻入了那个他所陌生的、五光十色的世界里……
所以,同别人可以,同容纤影也可以,却唯独同自己,不可以吗?
他就这么……不想同自己一道吗?
云飞星用手指虚描那抹零星的红点,就像是在抚摸那个明亮的灵魂,低喃道:“赤云,你明明说过……会永远留在我身边……”
他按捺不住心境,将手底的石台碾成了粉末:“不可以……忘记……”
第 42 章 42 我的去留,与他无关(跑路被抓
【作家想說的話:】
有机会的话,林乐凡行动力其实挺强的,这次跑不了,不过后面肯定能走掉
严格来说,从他重生到现在,也才过了半个月左右,他现在就是弱所以困在俩攻的禁锢下,以后会变强,但是机缘也不可能这么快天上掉,毕竟我不爱看没啥逻辑的纯爽文
以及:攻受都不会和别人 do 的(没有说这种剧情不好的意思,我也爱看,但我是纯爱战神,自己写就很土,更喜欢这种而已
不过也打个预警吧:因为他后面觉得 doi 也不算什么了,但攻其实都很在乎,都有那个娇妻的洁癖,所以他就显得渣了起来,属于是俩怨妇抢老公了(不)疯狗妒妇容妹还会乱咬
人
※
林乐凡一路做贼似的溜下了山,如同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样,实际上,在他心中确实也相差无几。
未免再撞上那两人还在桃花林里你侬我侬,林乐凡绕了个远路进城,城里果然如他在半山腰上看到的一样,灯火通明。
一踏入这满是尘世烟火气的花天锦地,林乐凡的心立刻就再度落入了这软红十丈,熙熙攘攘、喧嚣嘈杂,却令他安之若素,怡然自得。
今夜的永望城果真热闹非凡,火树银花的街道上早已支起了夜市的摊铺,林乐凡一贯喜欢这样的热闹,一路闲庭信步的走马观花。
热气腾腾的佳肴、中气十足的叫卖、打桃射柳的游乐、奔走笑闹的孩子、眉目传情的眷侣……
他喜欢这些美味的食物,喜欢热闹悠扬的吆喝,喜欢有得有失的游戏,喜欢活泼可爱的孩童、也喜欢情人之间眼波流转的亲昵……
仅仅是被这些欢声笑语、情意绵绵裹挟其中,便让他像是终于迁徙到了栖身之所的候鸟,忘却了寒冷,沐浴进的温暖的空气。
林乐凡不打算去找先前分开的朋友们,他们想必也已寻到了自己的乐子,不必打扰。
他买了些热气腾腾的小吃随意闲逛,见了路边的孩子奶声奶气的吵吵闹闹,便帮着投壶赢了些小玩意,刚买的糖果也都分去了大半。
他更好吃辣,而不是甜,可每每来到集市,总会忍不住买上些糖果,只因曾经身边也同样跟着一个嗜甜的孩子。
如今,他即便是卖了,也已很少再将这些甜点带回去,只是就地赠与路边的孩子,或是分给朋友们。
看着那几个孩子拿着糖亮晶晶的眼睛和甜甜的笑容,然后兴奋的一哄而散,林乐凡不免感到了几分怅然若失。
岁月如白驹过隙,一切皆物是人非。
看着酒肆里吟诗作对玩行酒令的人,他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上一次来到永望城夜市的情景,更无可避免的想起了那个为自己所累的人——十一。
十一是内门弟子,虽没在他面前露过修为,但想来也是不错的。
也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重新回到十年前的现在,他一定也还好好的活着吧?
若不是因为自己,他恐怕也不会有这样的遭遇和结果。
如此想来,他还是不要再和自己扯上关系为好。
几年后,若再要救他,还是引其他朋友去相救吧。
他正有些怔愣,肩背便被人重重的一撞,幸亏他作为修士,身形总比凡人稳当地多,这才没被撞到在地,只是轻晃了下。
但那撞到他的人却狼狈的跌在了地上,那是个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神色焦急忙慌,被撞到地上后还有些慌乱的缓不过劲儿来,他跑得有些脱了力道,口中连声道歉,撑了好几次地
都没爬起来。
林乐凡见状便向他伸出手,那黑衣男子也接了,瞬间就被他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被迫站直了。
“小兄弟有何事,如此匆忙?”他随口问道。
便见那男人瞪着眼睛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林乐凡以为失礼,便要放开,却不想着黑衣男子反倒一把握得更紧了。
还未等林乐凡出言询问,黑衣男子便又伸了一只手,死死的拽住了林乐凡的那只手,急急问道:“大兄弟!呃、不,这位公子,你是不是练武的?!”
林乐凡也不隐瞒:“粗通武艺罢了。”
“您这哪里是‘粗通’?”那黑衣男子急得抓耳挠腮的,满眼期待的抓着他不肯松手,“求您帮帮我们吧!”
林乐凡想来,左右现在也无事:“你先说说?”
……
原来这黑衣男子是城中一家武馆的弟子,此番如此慌张是因为今夜他们武馆参与演练的节目除了差池,负责重要任务的大师兄被竞争的武馆挑事,恶意弄伤了手,无法演出了。
而这演出项目正式林乐凡颇为期待的舞火龙,如今离开演只有不到两刻钟了,所以武馆便死马当活马医的差学徒们外出“抓壮丁”,他见林乐凡力气大,才求着帮忙。
听了他这番话,林乐凡想也不想的就应下了,原本他本就是要看这舞火龙的,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不希望这火龙舞不成了。
只是现在大约要从观众变成表演者了。
这火龙在他的加入帮助下,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舞上了,从武馆顺利出世,顺着清场后的大道“飞”向城池中央的广场。
这火龙燃起火来注定是威武非凡的,动作也经过了精心的编排设计,只可惜林乐凡自己现在倒是无法欣赏表演了,只能通过道路两旁观众们的惊呼笑闹来想象了。
待这火龙终于舞到了广场上,也越发人声鼎沸,整个永望城的夜晚都被引燃,走向了最高潮。
火龙最终被支在了遭际准备好的架子上,林乐凡等表演者得以抽身,这才看清了这火龙的真面目。
此时此刻,这火龙可身上可引燃的部分都被尽数引燃,用明亮温暖的火焰勾勒出一个完整的龙形,在夜色中熠熠生辉,气吞虹霓。
林乐凡细看了会儿,稍有些遗憾不能看见方才它舞动起来的身姿,但这也是他第一次参与如此受人瞩目的活动,被包围在周围观众们的喝彩声中,令他心里涌上了某种难掩的兴奋与
成就感。
他很快便被边上武馆的人热情的招呼了过去,林乐凡没要报酬,他们便非要请他喝酒,林乐凡也没再推脱,与他们一道坐在了路边的酒肆,谈天说地,喝酒划拳。
他本就不惧生人,酒后尤其性情豪放,喝到兴处,甚至伸手玩起了他们带的出火小装置,将那燃着火的小火把抛到半空中转出好几道光圈,才重新将把柄握进手中。
武馆里的人围着他阵阵鼓掌叫好,他便随意将那火把塞进了其中一人手中,眼中晕着热闹温暖的火光,笑意盎然道:“送你。”
酒过三巡,一行人才醉醺醺的回到了武馆,起仰八叉的便瘫在了室内的练武室里,里头的地上铺了竹篾制成的方塌,直接睡也不会冷。
林乐凡也顺势住下,躺在边缘角落听着这些人入睡的呼吸与梦话,同样迷迷糊糊了起来。
以往,他再晚也会回去,可现在,他心里却极不愿回去——回到那个生活了近两百年的埋骨之地。
一想到隐仙宫中的那些人,云飞星也好,容纤影也罢,乃至于仅是对他冷眼旁观的静石长老,心底就不受控制的泛出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逆反。
他宁可在这里,与一群陌生人作伴,也不想再回到那个令他窒息的地方了……
正当他半睡半醒之时,身上略微一沉,似是有人摸了上来,他只当是醉鬼骚扰,睁开眼刚要推拒,便对上了一双有些清明的眼。
那人见他睁眼,手上的动作反倒更不停了,抚着他身体的手堪称轻柔,眼神也变得含情脉脉了起来,许是酒壮色胆,半醉半醒的唤他:“林兄……”
林乐凡认出这是方才他随手送了火把的人,他没想到竟会产生这样的误会,若不是他白日里看过了那么多那样的春宫图,只怕现在还不明白这是何意呢。
武馆里都是男人,有这样的事和爱好,似乎也算不上怪。
林乐凡任由他动作着,心中想着,左右他今日便是想来做这事的,只是被容纤影搅了局。
不成想,现在又有了这样的机会,那与谁做,又不是做呢?
他先前依着狐狸的天性,只愿有唯一一个伴侣,只想同最亲近之人做这些,而最亲近之人,似乎也就只有云飞星了。
可云飞星却与他人结了道侣,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云飞星的唯一。
心中隐秘的某处酸涩作疼,如被剜了一块肉,血淋淋的伤口就算闭合了,也怎么都长不实了,终是缺了些形状。
同容纤影那翻云雨过后,即便惊惧不愿,却也是他第一次尝到如此情欲极乐。
让他这才明白了:原来无谓那些坚持与好恶,单是做那事,也能这般痛快。
云飞星的那一剑,让他的“唯一”变得那样可笑,也彻底粉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无谓的坚持。
将云飞星从心里挖出去的同时,这颗心好像也不再完整,碎成了许多瓣,没入了黑暗的泥沼,逐渐下沉,即将被吞没。
而他好像也觉得无所谓一样,只想要放任这些残片,不断沉沦……
就在那人的手即将探入他的衣物之时,边上传来了翻身与梦呓的声响,林乐凡这才恍然回神,意识到周围还有许多人的鼾声。
他很快就想起了自己身体的特殊之处,大约是不适合让其他人看到的,而且这环境和时间,约莫也不是太合适?
他心中暗叹一口气,伸手拂开那只在身上作乱的手,沉默不语的表达了拒绝之意。
那人还不愿死心,低声道:“我会叫你舒服的。”
“不必了。”林乐凡本也未与他多对眼,要他说来,大约还不如白日里的春英,他百无聊赖的偏过了头懒洋洋道,“我乏了,早些睡吧。”
那人也只得悻悻离去了。
这一夜无梦,大家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昨日的火龙表演得以顺利完成,林乐凡醒后自然也被奉为上宾,好生招待了一番。
席间闲谈,这师父谈天说地的提到他们武馆也会接一些镖局的活,林乐凡心念一动,便同他打听起了附近几个城镇的分部,言说自己想要四处游历。
这些他以往也曾大致看过,但人间的变化,于修士而言着实太快,他已经不知道其他的城镇是何状况,整个国家的局势又是如何了。
这二百年来,人类的世俗中朝代已然更迭,律法政策也有变迁,他既想着要离开隐仙宫,自是对现在外边的世道了解得越多越好。
这师父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拿出了时下的地图,向他点明了附近的城镇以及大致的风俗,还颇为热心的告诫了不少出门在外的忌讳与明哲保身的手段,也都是他早年走镖时积累下的
经验。
林乐凡对时下的律法与规则并不明晰,只觉得应当是比早些年战乱要好得多了,从永望城近年来的安居乐业,繁花似锦,便也可见一斑了。
林乐凡同他道了谢,那师父又想了想,便言说两日后夜里便有一趟镖局的活儿,指派了几名弟子随行,问他是否要一同上路,林乐凡想也不想的便应下了。
他此番倒也不是真要一鼓作气的直接离了隐仙宫,只是隐隐想要试探一下,自己是不是可以不再隐仙宫,又究竟可以走出多远。
他不可能忘记云飞星的威胁,亦或者说命令?告诉他绝不可能离开。
可即使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他也绝不想要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便放弃,彻底坐以待毙。
上辈子的他,便是这么含含糊糊的藕断丝连,浑浑噩噩的听之任之,才最终落到了那样的下场。
这一次,他绝不能再那样坐以待毙了。
当天下午他便回了住处,简单的收拾起了东西,他一旦下定了决心,想到什么就都会很快去做了。
玄虎出来同他打了个招呼,有些惊讶他昨夜未归,毕竟林乐凡一贯是不论多晚都会回来的。
同为妖修,难免都有些骨子里的领地意识,他们虽是邻居,但平日里却很少会去对方家里。
玄虎作为猫妖,不喜欢进入犬科的巢穴里,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全是狗味”,林乐凡倒是没他这么多顾忌。
这会儿,他们都在院子里,便隔着栅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我要出去一阵,玄虎。”林乐凡直言不讳,想了想又补充道,“有可能很快就会回来,也有可能,便不回来了吧?”
玄虎感到十分突然,吃惊的正色道:“你这是要离开隐仙宫?”
“算是吧。”林乐凡轻描淡写的解释道,“我想通了,就像你们说的,若论修行,我留在这也没什么机缘,只不过是在浪费时间。”
“我于修行有碍,一直待在这什么都不做也不是办法,总要去外面闯一闯,看一看。”
“可你……”玄虎有些犹豫,“若真离了隐仙宫,你的修为……”
林乐凡知道他想说什么,他身为化形期的修士,却没有半点灵力,无法修习术法与修炼境界。
如此一来,面对凡人时虽无碍,但若遇到心术不正的修士,即便修为不如他,也可以施术或做法谋害他。
修士们的内丹本就容易受到一些歪魔邪道的觊觎,化形期的妖丹就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了,而如他这样自保能力不足,可妖丹却比寻常妖修修为更高的,在那些修士眼中,就同怀揣
巨额财富却手无缚鸡之力的肉鸡差不多。
这样的道理,林乐凡也不是不明白,恰恰是因为明白,所以先前的一百多年来,以及上辈子,才会安于现状,生活在隐仙宫的庇护下。
但被云飞星那样杀死过一次后,他已经知道,或许比起外面,这里才是于他而言最危险的。
隐仙宫高手云集,而云飞星就更是其中实力超然的存在,这些实力的依仗化作一面铁盾,即可以保护他们这些不够强大的小妖,但必要时也会成为刺向他们的剑。
当攻守的立场扭转,届时实力不够强大的他,在这样高手云集的地方,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被无情碾碎之际,只怕是连一声悲鸣,都惨叫不出。
隐仙宫这个看似最安全的地方,实际上,对他这样半吊子的瘸腿妖修来说,也恰恰是最危险的地方。
“听天由命吧。”林乐凡无谓的说,“我在这待了快两百年了,已经够久了,若真是外出遭遇了不测,也不过是命数罢了。”
玄虎听他这么说,倒也不好再相劝,只问道:“少宫主知道吗?”
“……”林乐凡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我的去留,与他无关。”
玄虎看了看他,没再说什么。
林乐凡只简单的收拾了些钱财与衣物,便去了永望城,随意找了家客栈暂住。
这两三日倒是无人来寻,也过得惬意自在,同他所想的一样,隐仙宫离了他一切如故,就像是米缸里掉出了一粒米那样微不足道,哦,或者该说爬走了一只米虫那样求之不得。
他甚至都有些想不起,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天天都要回去了。
第三日的夜里,他跟着武馆押镖的队伍,一同离开了永望城,踏上了通往附近城镇的官道。
刚离开永望城时,他还有些忐忑,但随着一路风平浪静的前进,他也逐渐安下了心。
上巳节后的整整三日,他都未回隐仙宫,云飞星先前说的那些或许只是气话,大约是上巳节时早已与容纤影双宿双飞了,便也无心再来看管他。
虽是夜黑风高,但他的心情却随着与隐仙宫渐行渐远而越发松快,一行人也说说笑笑了起来。
直到即将行入一片密林之际,那幽深的黑森林中,骤然现出了一道鬼魅般的身影。
那是一道皎洁无瑕的修长身影,以白绸覆面,不辨容貌,他姿态端正,鹤骨松姿,衣着一丝不苟,不似索命厉鬼,在无情冷月下,反倒像是翩然出尘的月宫来使,天外飞仙。
押镖的队伍惊愣了片刻后,立刻紧张了起来,盖因担心有人半道劫镖。
而林乐凡则呼吸微窒,整颗心都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每晚都回到隐仙宫了,因为曾经的云飞星也如现在一般,静静的挡在他前行的路上,波澜不惊的淡淡问道:
“可玩够了?”
这句熟悉的话再度砸上了他的心头,只不过先前的他误将这当做是关心与依赖,竟满心欢喜。
但现在,他却只觉得是一道如影随形的诅咒,令他毛骨悚然……
第 43 章 43 他这是又贪图起了“前妻”的美色吗
【作家想說的話:】
少宫主当然也是很有姿色的,虽然遮住了脸,但是这种高岭之花的清冷气质,绝世美人的气场是压抑不住的
少宫主是话少,但也是真不说废话,而和容妹说话就是全程鬼打墙……
有人怀疑他的人设问题啊,其实他一直就是这样,说好也不算太好,说坏也真不坏,就若即若离吧,和前世狐狸死前是差不多一致的,但和小时候比确实是区别很大
至于原因……呃呃……
土狐狸对人的情绪其实是很敏感的,所以他之前真觉得是两情相悦的(实际上也是),才会死心塌地这么多年
※
看到云飞星的这一刻,林乐凡只觉得:整个隐仙宫都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而他的足踝上则拴着一条看不见的锁链。
在押镖的队伍如临大敌,按着腰间佩剑,即将率先出手之前,林乐凡主动站了出来,歉意的解释这是来寻他的人。
尽管面上带笑,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笑容究竟有多苦涩。
他自知已无法再前行,当然也不好耽误其他人走镖,解释了一番后,便目送他们一行人进了林子,彻底离开。
押镖的队伍彻底隐入密林远去,静谧的黑夜中又仅剩他们二人。
林梢明淅沥,松径夜凄清。
云飞星看似冷淡,但耐心一贯很好,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候着。
林乐凡自知躲不过,也只得主动开口:“少宫主,为何在此?”
“见你。”云飞星答得坦然。
“若只是要见,那现在也已见过了。”林乐凡说,“少宫主还有何事?”
“回去吧。”云飞星不再驻足,踏着一地月光向他走来。
林乐凡固执又不甘的停留在原地,在云飞星擦身而过之时,听到他冷冽的音色一如既往的平静而又淡然:“你知分寸,莫让我来寻你。”
这句话引燃了林乐凡心中的一把无名火,与前世同样的夜晚,黑暗的森林,同样的逃离却被这个人围堵勒令。
为何他就不能离开隐仙宫?!
“恕我愚钝,不知。”他的语气负气一般的冷硬了起来,“少宫主,外门弟子皆可自行修炼或离宫,缘何我却不行?”
云飞星脚步一顿,回身“看”向他:“为何要离宫?”
“我修为浅薄,留在隐仙宫不过仰仗着少宫主与静石长老的垂怜,我自知凭我的资质本就不该留居隐仙宫……”
云飞星已听过这些托词,只道:“实话。”
林乐凡顿了顿,半真半假道:“隐仙宫高手云集,我一无所长,留在此处,若遇事端,无异于案板上的鱼肉。”
云飞星不悦问道:“有我护你,何人敢将你做案上鱼肉?”
林乐凡看着面前这个人,一时只觉得十分可笑,他们静静的对峙着,然后他慢慢的说出了答案:“你。”
听到这个答案,云飞星竟错愕得双唇微启,露出一点洁白的贝齿,随即又很快抿紧了唇,似是心神巨震,就连化形期的威压都不受控制的自周身倾泻而出。
一时之间就连森林中的走兽虫鸟都噤若寒蝉,啼鸣声戛然而止,寂静如时间都被停滞。
林乐凡从未见过他这般发威,惊惧得向后退了一步。
也就是这一步,仿佛唤回了云飞星的神智,让他艰难的稳住了心绪,收敛起了自己周身的气息。
“抱歉。”他的歉意不似作伪,却根本就没有否认林乐凡刚刚的话,更没有任何辩解。
这叫林乐凡简直毛骨悚然,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更多几分恐惧。
就好比现在的林乐凡根本就不明白云飞星的意图,他若不是真对自己有杀心,又怎么可能在被自己戳穿的时候,反应这样大,又毫不辩驳?
他知道云飞星从不撒谎,又或者应该说是不屑于撒谎,毕竟以他的实力,早已无须再用任何欺骗来达成目的。
可他若真对自己有如此强烈的杀心,又为何不快刀斩乱麻,干脆利索的捏死自己这只蚂蚁,而要这样一直同自己耗着呢?
林乐凡思来想去,便骤然想起了些上辈子死前压根来不及想的细节:那场过于阵势浩大的“审判”、静石长老特意出关的“指点”、隐仙宫安排诸多弟子一同观礼更是仿佛如临大敌
……
自己这样一介小妖,即便入魔,也根本犯不着让高手林立的隐仙宫如此大费周章,就连静石长老都亲自出面。
除非……
“这都是因为我,对吗?”林乐凡思及此,脑海中闪过死后曾经看到的那些被忘却的记忆。
他化形的第一日,在毫无修习的情况下,不用念诀就能施展于手中幻化之术,在危急之时更是可以改变自身形态,爆发出远超平常的实力。
他的这部分记忆应当是被一同封住了,还没有真正被“记起”,只是通过死后的“走马灯”看见了罢了。
而这一切,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就好像一种无需多想的、呼吸一样的本能。
尽管林乐凡没修习过术法,但通过看旁人的修炼,也能明白这应当是不寻常的,难道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被……“忌惮”吗?
既然云飞星不会对他撒谎,那他又何不试上一试呢?
“你们都知道,我不是真的无法修习,而是被封印了灵力,但却都瞒着我,也不愿帮我解开,对吗?”
云飞星听了这话,身形似比方才都更僵了几分,冷声质问:“是谁同你说的?”
那便是真的了……
“修士本就是要修习的,既然隐仙宫无人会助我解开封印,我又为何不能同别的修士一样,去别处寻找机缘?”
“林乐凡,你可知,这封印又是谁定下的?”
“是云娘。”林乐凡坦然答道。
云飞星略微沉吟,大约是没想到他竟连这都知晓了:“那你当知,她不会害你。”
“我知道。”林乐凡看着他,认真的说,“可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刚化形的小妖了,你也已经是隐仙宫的少宫主了,那些事已经过去太久了,我们也早已成年很久了。”
“云飞星。”再度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林乐凡的声音都有些畏惧发颤,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我们早就没有必要再和小时候一样,在一个地方,待在一起了。”
“放我去过我自己的生活吧。”
云飞星的下颌紧绷着,冷着声坚定道:“不行。”
“你说过,会同我永远在一起。”他的语气没有一丝玩笑,无比认真的说,“你同我约好了,便不可食言。”
林乐凡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句儿时幼稚的约定时至今日还会被提起,用云飞星冷冽的声音道出口的那一刻,似乎都变得不可思议的可笑。
可林乐凡却也笑不出,只错愕的看着他,晚风带起林叶,沙沙作响,转眼已是近二百年的光阴。
夜色依旧,儿时稚嫩的低语似乎还回荡在清风中,可两人之间却已然隔了万水千山,恍若隔世。
曾经幼稚的儿时之约,如今,也已然成为了彼此的枷锁,恍若命运的诅咒。
“太久了,我已……”
“少时约,不可忘。”云飞星打断了林乐凡的说辞,见他依旧不愿回去,便伸手拉过了他的手,直接转身回去。
他们不途径永望城,从这里回到隐仙宫,便直接进入了林间。
以云飞星的修为,缩地成寸或御剑而行都能在顷刻间就抵达隐仙宫,带上林乐凡也不是问题,可他偏偏就这么牵着林乐凡的手,在黑暗的森林中以最普通的脚程前行。
林乐凡当然是不愿回去的,可他也必不可能挣脱云飞星,此时也有些赌气,就像是出去撒欢后不愿回家的狗一样,坠着身子拼命的往后拖拽。
云飞星面上不显,却也顺着他的力道,放慢了步伐。
这样的拉扯着实费力,云飞星虽无碍,林乐凡自己倒有些气喘吁吁了。
云飞星见状,难得主动开口:“林乐凡,修习并非你命中机缘,若非这道封印,你……恐有性命之忧。”
“有何性命之忧?”林乐凡追问。
可再多的,云飞星却不愿意说了:“隐仙宫如今凛不可犯,留在这里,于你而言,是最好的。”
林乐凡沉默的又被他拉着行了一段,低声道:“可那是你觉得的好啊……”
云飞星的脚步微顿,恰逢此时,黑云蔽月,隆隆作响,林乐凡的鼻尖一湿,已是几滴细雨落下。
不一会儿,一场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便淅淅沥沥的洒向人间。
云飞星的周身浮起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叫他的发丝和衣衫不被雨水打湿半点,依旧清冷干净如故。
他紧了紧牵住林乐凡的手,想将他拉到身边一同避雨。
林乐凡自是不愿离他太近的,就连被他牵住的那只手,都因为心中难以忘却的恐惧,隐隐作汗,这反倒叫他更加紧张惶恐了。
他急急说道:“我想淋着!”
云飞星止住了动作,静静的瞧了他片刻,竟也解开了身上的避雨的术法,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与柔顺整齐的乌发,就也染上了绵密的细雨,不消一会儿,便被打湿了。
“你……”林乐凡吃惊的看着他。
他并不解释,两人再度一同前行,云飞星的身上都被雨水濡湿了,林乐凡已经鲜少见到他这般“狼狈”的模样。
浸润了温柔的春雨,他不再像那轮皎洁的明月般清冷,融化出了几分鲜活的颜色。
林乐凡不可免俗的被他吸引去了目光,就连恐惧和紧张都被冲淡了不少。
春夜微凉,淡薄的唇色在寒气的浸润下晕出了几分殷红,优美的下颌被雨水润泽得清透温润,几缕乌发扫在云飞星白皙的肌肤上,勾勒出几分神秘的妩媚。
晶莹的水珠顺着纤细冷白的脖颈滑下,滑落到锁骨,钻入濡湿的衣襟,诱着人的视线一同落入那严实却已经湿透了的纯色白衣中……
宛如月中仙堕入凡尘,沾染上凡间颜色,就像被强行拖拽进了自己的世界,令林乐凡油然生出了一种诡异的快意。
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这究竟是何心绪。
前世明明已经同这人颠鸾倒凤了无数次,现今竟还会因他的姿容而略微失神?
林乐凡感到怪极了,这让他突然想到了一本凡间的话本,里面所说的,便是一男子抛妻弃子,与美艳妓子厮混,时过境迁,再遇昔日妻儿,惊觉妻子美色,孩儿聪颖,便又想重修旧
好。
难道他这是又贪图起了“前妻”的美色吗?
他被自己的想象逗得轻笑出声,竟敢将云飞星比作前妻,他还真是狗胆包天,那容纤影便是那美艳妓子不成?
云飞星察觉到林乐凡一直在看他,想了想竟问道:“想看?”
林乐凡惊了会儿才意识到他指的居然是那块覆面白绸,要说他全身上下唯一还没滴水未沾的便是那块白绸了,上面必定有什么阵法,才会一直都保持整洁。
随后林乐凡就更惊了,可沉默了片刻后,他却摇了摇头。
曾经,他确实很想一窥这白绸后的真容,但现在,这些好像也都已不再重要了。
这出乎意料的回应,却令云飞星心头一窒,总觉得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消散,再也回不来了。
这叫他怀着几分自己都不曾知晓的惶恐,苍白无力的解释道:“我不能取。”
林乐凡却是豁达道:“不必向我解释,少宫主永远只会做对的事,不必顾及我。”
可这句真心实意的宽慰,却叫云飞星如鲠在喉,无可言说。
连绵夜雨中,他们仍然牵着手,看着此刻与自己一般完全湿透了的云飞星,林乐凡渐渐觉得,牵住他的那只手,似乎也不再像方才那样如铁锁般冰冷坚硬了。
恍然间,这段路仿佛与遥远的记忆里,儿时的每一条归途悄然重合。
他们也曾无数次这样牵着手,于夜晚的森林中,并肩而行。
下雨时,他便会解下外衣,披在两人头上,带着云飞星一起奔跑回去,踩碎一地童年的倒影……
既然云飞星今夜愿多说些什么,林乐凡也不打算浪费这样打探消息的机会,反正他也不屑于对自己撒谎。
“你以前曾说过,遮蔽视觉后,所‘看’到是灵魂的颜色。”林乐凡没有忘记云飞星刚覆面修行不久时与他的交谈,此时便提起道,“你说我的灵魂是红色的,很特别,现在也仍旧
如此吗?”
“灵魂的颜色不会轻易改变。”
“那你是因着这个,才每回都能找到我吗?”
林乐凡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云飞星的回答,这便是不能或不愿说了。
他已经习惯了与云飞星这般相处,即便云飞星应得少,他也能很快自顾自的转移话题:“你说我的灵魂是红色的,你的是金色的,那汐梦君的是什么颜色?”
“……黑色。”
这个答案令林乐凡感到有些意外:“这也是特别的颜色吗?以前你说大多灵魂都是浅色的,越明亮的便越强大,竟还有黑色的吗?”
“黑色……绝无仅有。”云飞星紧了紧牵住他的手,“不要靠近他,很危险。”
若说容纤影总是会出于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满口胡诌,真假难辨,那云飞星却是决计不会如此的,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言无粉饰,一诺千金。
云飞星既如此定论,必就是这般认定的,林乐凡感觉到了某种难以言述的违和。
他们明明即将结为道侣,私下也颇为亲密,可独独在自己面前却表现得互相嫌恶?
容纤影可能故意会以此来迷惑蒙骗他,但云飞星却是决计不可能的。
“危险?”林乐凡故意问道,“汐梦君是天音阁的贵客,真如此危险,隐仙宫又怎会将他奉为座上宾?”
“修士入魔,魂魄也决计不是黑色,是原本的色掺入了黑。”云飞星的声音波澜不惊,说出的话却叫林乐凡惊心骇神,“全然纯黑,除非……”
“天生魔种。”
第 44 章 44 若你注定陨灭,那动手的也只能是我
【作家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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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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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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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本
亮
月
是
思
意
少宫主:他已经这么痛苦了,我却还不愿放他走,我好自私、贪婪、执拗!我不配,他就该恨我(小猫抱头.jpg
容纤影:?神经病、软蛋、蠢货!(一把推开)傻逼云飞星,孬得好,放着我来!!!
下面容妹确实要大吃特吃了,可怜的少宫主,幼驯染完全被 ntr 变苦主,暂时真吃不上啥了
话说我吃清冷高冷攻就爱吃这口,就是看似高岭之花,清冷神秘,凛不可犯,高不可攀(但不爹味),实际早就为受堕落,为受痴狂,光风霁月的外表下全是自虐强撑罢辽,扯高岭
之花堕落真的有种破碎的美感,亚米~!
本章为少宫主点一首《你不知道的事》,尤其是那句: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狠下心,盘旋在你看不见的高空里~属实太贴他了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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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一时骇然,云飞星实力超绝,又绝无虚言,他所断定的事,便有谬误,也绝非空穴来风。
“可,我明明见过他动用灵力,却也没有露出一丝魔气。”
“……”云飞星沉吟了片刻,脚步渐缓,林乐凡也跟着一道缓。
他只得手上微微施力,将林乐凡拉到身侧,低声道:“我本不该同你说这些。”
如此,这缀在身后之人,终于久违的再度与他并肩而立。
云飞星这般表现,竟像是要同他说悄悄话,虽是儿时常有的事,但两人之间也已许久未有这样的亲密了。
林乐凡细细一想,这才猛然惊觉,这是“十年前”,现下,在还未发生那些事之前,他们之间的相处本就是这般似近非近,若即若离的。
他们相识相伴太久太久,远比那些反复到来又离去的朋友们要更亲密无间,也远比那些他所见过的情爱离合要更稳固,在容纤影出现之前,他也曾以为这样醇厚的情谊会持久长存。
云飞星自是不知他心中所思所想的,他微偏过头,凑得离林乐凡极近,甚至连唇畔都微微擦过他的耳廓,低声道:“妙铃仙子在他身上烙下了伏魔咒,压制了魔气。”
到底前世时,那事也做过不少回了,近来又看了那些春宫图后,若不是他的态度与言辞着实正经,林乐凡险些都要以为他是在刻意引诱。
这要是容纤影,他只怕早就伸手推阻,可云飞星如此行事,定有他的道理。
他未设结界避雨,这般刻意说“悄悄话”,约莫是不想让任何人听到,或是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十分确信,尚存疑虑,又或者两者皆有?
“你是说天音阁在养魔?可如今到了隐仙宫,静石长老不可能不知。”
妙铃仙子正是天音阁的阁主。
“师父早已知晓。”云飞星踟蹰了一下,才道,“妙铃仙子此番前来,看似结缘,实为押送,师父命我日后继续看管。为掩人耳目,令我与其定下道侣之约,便于管束。”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绝非喜事,不必道贺。”
显是对林乐凡先前的祝福耿耿于怀,但林乐凡却一无所觉。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背后竟会有这样的曲折,无论他们是否早已生出私情,云飞星都无须骗他,这就是他们会定下道侣之约的真相吗?
容纤影……难道真是天生魔种吗?
“妙铃仙子已至合体期,可你尚且还是分神期,为何……”林乐凡说到一半,猛然想到一种无比可怖的可能性。
云飞星在交游会的擂台上展现出的是分神期的实力,可高阶修士本就能压制境界,隐藏实力,谁又知道云飞星展现出的境界是真是假?!
“我早已破了合体期,师父却命我不得入境,所以尚还滞留于分神期。”
“……多久了?”每每听闻他的修炼速度,林乐凡都有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若不是他见过其他友人以及听闻内门底子们的修炼及修为,差点就要以为修行境界真如云飞星这般简单了。
“已有三十年。”
“……”
三十年……
放在其他修士身上,只怕大多连一个小境界都破不了,早已修习了几百上千年的修士,如今除了包含静石长老在内的少数几个顶尖高手,也根本没有几个能至分神期的,谁都知道修
行越到后期越寸步难行。
可云飞星只用了两百年不到就已破了分神期,甚至是因为师训,才不得入境合体期?!
若是三十年前早已入境,以他的修行速度,是否现在也已突破合体期了?
即便早已知晓他天赋异禀,林乐凡还是被狠狠震撼了一下。
他再度回忆起云飞星出生那一夜,降临人间的那颗流星。
云飞星定是什么上仙托生,又或者,自出生那一刻起就已被夺了舍?
这些林乐凡当然不可能没想过,他在云飞星来到隐仙宫后,就早已打听过他的身世,那时云飞星还小。
他很快知道了云娘的真实姓名与身份,以及那名与她私奔,为护她而被诛杀的男子,他还特地找到了那名男子的画像。
若说云娘与云飞星还有几分神似,那这名应该是云飞星生父的男子,虽称得上英武不凡,容貌上却更是与云飞星毫无干系了。
可再多的,却也不是林乐凡这么一介小小狐妖能够知晓的了。
云娘让他们来隐仙宫,约莫是看出了云飞星根骨非凡,可总是闭关的静石长老一见面,便直接将他收作关门弟子,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云飞星出生时的事,静石长老从未过问过,他也从未主动提起过,无论对谁。
除了前世临刑前,他们有且仅有过一面之缘,就是他送云飞星来到隐仙宫,并被赐名的那一日。
那么静石长老,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呢?甚至就连云飞星究竟是谁的托生也都一清二楚?
云飞星见他一言不发的出神,抿了抿唇,低声道:“不要怕我。”
他的声音里透着就连自己都不曾觉察的低落与委屈,却叫林乐凡精准的捕捉到了。
他一时颇有些感慨,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还能让云飞星“委屈”上?
不过想来也是,对现在的云飞星来说,什么都还没发生,而自己却一夕之间变得“奇怪”了。
不仅魂魄不稳,还莫名的开始惧怕他,就连称呼都变得疏远,企图与他划清界线的同时,还突然想要离开隐仙宫。
他不能理解,感到困惑,再正常不过。
对此,林乐凡灵机一动,顺着时下的机会,刻意开口试探道:“我做了一个噩梦。”
云飞星没有回答,林乐凡却知道他一定在听。
“我梦见,你与汐梦君结为道侣,他容我不下,所以陷害于我。”
“我被隐仙宫捉拿,身陷囹圄,而执掌此案的,就是你,我被送上了刑台,最终被你……”
“一剑穿心。”
林乐凡的手骤然被捏紧到疼痛,他能感觉到云飞星握住他的那只手竟然在微微发颤。
那个一贯清冷,翩然出尘的云飞星,竟然像是在……害怕?
云飞星以白绸覆面,素白清冷,又少言寡语,于旁人而言难辨心绪。
若不是太过熟悉云飞星,又被他攥紧了手,林乐凡都无法窥见这般心思。
但最可怕的,是他听闻这些后,却没有任何否认和搪塞,就连一句“无稽之谈”都不曾出口。
反倒如此慌乱紧张,就好像……是在心虚?
仿佛他早已知道这一切注定都会发生,他害怕得也不是自己口中所描述的那个“未来”,而是这些“未来”在此时此刻提前被自己所知晓?
这让林乐凡同样心头大骇,他心中控制不住的感到畏惧,生怕云飞星当下便提前将他灭口。
但他也深知如此机会不得多见,他不能错过云飞星此刻的一言一行,仔细的分辨出更多线索。
“所以那不单单是个梦,对吗?”林乐凡尽量按捺住自己的呼吸,努力压抑住自己颤抖的声线,“你早就知道这一切注定会发生。”
“我……”云飞星极少有这样哑口无言之时,这般反应也恰恰印证了林乐凡的话,可他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倒更紧了几分。
同样的黑夜,同样的密林,同样逃跑被抓,同样被禁锢在云飞星的手中……
某种注定的命运仿佛洪潮一般再度向林乐凡袭来,翻涌着将他裹挟其中,不容违抗的卷着他向着残酷的死亡奔涌而去。
林乐凡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难以遏制的本能恐惧,就连云飞星握住他的那只手,都不再如儿时那般柔软亲昵,转而化作了一条无法挣脱的镣铐,散发出彻骨的严寒,浸润入他的四肢
百骸,将他完全冻僵。
细雨的沙沙作响,在他的耳中也无限的放大,与心跳的噪音混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惊慌失措的混乱。
他突然后悔了,他不该这么直白的试探云飞星的,更不该听他说这些!
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如果现在就这么轻易的就戳破了,那云飞星是不是现在就会杀了他?!
他害怕极了,手腕用力的想要将手从云飞星的手中挣脱,就连早已被淋湿发冷的身体,都因为过度紧张而发热。
可他的手却注定无法挣脱云飞星的禁锢,就像前世一样。
他急得再也顾不上那些疏离的礼仪,惊恐万分的哀求道:“云飞星,放了我吧!别杀我!”
“放我走吧!我会离开隐仙宫,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求你了!”可面对他铁钳般的手,和冷冰冰的覆面白绸,林乐凡再度感受到了那种无声无形的压迫感,几乎令他万般绝望!
“我知道、我知道外面对我来说也并不安全,但最起码、最起码……”夜雨中,那张依旧纤尘不染的白绸,与当日在神殇殿与他相对之时,悄然重合。
林乐凡看着这个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人,心神俱震,几乎字字泣血的哀切道:“即便我注定要死于非命,也绝不愿那个人是你,云飞星!”
可云飞星却仍旧沉默不语,就如那一夜面对他下跪恳求之时,冷若冰霜,凛然如月,高不可攀。
“你错了,赤云。”他不仅不曾松手,还更逼近了过来。
林乐凡被他逼得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的靠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他眼睁睁的看着云飞星逼近到近乎近在咫尺,他那只早已被攥到发麻的手,被云飞星的手换了个姿势,以十指交扣的方式重新握住,以他的手背抵住了云飞星的心口处。
林乐凡已经冰冷发麻的手颤抖着贴在了云飞星的胸口,感受到他稳健有力,却也同样已然加速的心跳,震得他的手只想逃离。
“赤云,若有朝一日,你注定陨灭,那动手的……”他清冽的声音,在雨声中无比清晰,“也只能是我。”
“……”林乐凡无法理解他为何偏要如此对待自己,只觉得无比悲伤,他对面前的这个人,又伤心又害怕,不由自主的湿了眼眶,喃喃问道,“为什么?”
云飞星向着他伸出了手,林乐凡立刻害怕的闭上了眼,可黑暗中,却只感受到了冰冷的指尖轻柔的抚上了他的眼角与脸颊,拂去了有别于冰凉雨水的热泪。
他万般错愕,这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
“届时,便恨我吧。”云飞星轻抚他的脸颊,低声道,“是我无用,才不得不叫你受那般苦楚。”
林乐凡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话,他怔愣的看着云飞星:“可我,不想恨你……”
云飞星的呼吸微窒,随即贴着林乐凡手背的心跳似乎又快了几分。
他那只修长温柔的手,从林乐凡的脸上慢慢的抚弄到了林乐凡的脑袋上,倾身上前,轻轻的将他的脑袋按进了自己的颈侧。
这是个十分大胆的动作,出于野兽的本能,林乐凡立刻就意识到:自己此刻若露出狐狸的利齿,或许就可以轻易的咬穿这一截白皙优美的颈项……
正在林乐凡开始犹豫是否应该那么做时,他的身形骤然一轻,视线也猛地一坠,随后感到全身都被托在了云飞星的臂弯里。
他定睛一看,自己竟是被云飞星强行解除了人形,化作了原型——最初的那只红狐。
他对云飞星肆意控制自己的身体感到恼火,见云飞星伸手抱住了他,张口就咬上那节葱白的食指,尖利的犬齿刺穿了冰凉柔软的肌肤,口中顿时就尝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是云飞星的血……
他竟真的咬伤了云飞星?
林乐凡的心中瞬间泛起了一股浓浓的不忍与心疼,这几乎是已经深入了他灵魂深处的本能,即便是自己的死亡横在了理智与感情之间,也难以阻断这种无可救药的舐犊之情。
他下口的那一刻必然是恨恼的,可来自至亲之人的血腥味,很快就令他松了口,悔恨的轻轻舔舐了起来。
狐狸的舌头上带着细细的倒刺,将云飞星舔得有些发痒,他并不在意那些许的疼痛,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起了狐狸毛茸茸的脑袋。
林乐凡的意识很快就开始变得混沌,视线中的光景也模糊了起来,直至最终人事不省。
云飞星让怀中的狐狸陷入了沉睡,在彻底放松的睡梦中,他才终于可以暂时忘却面对自己时的惶恐不安、焦躁畏惧。
云飞星抱着怀中柔软的身躯,将他包裹进了自己还未完全湿透的衣衫里,哪怕乱了齐整的衣衫,显出了与隐仙宫少宫主的身份截然不符的狼狈,也丝毫不在意。
他可以御剑飞行、缩地成寸,直接归去;可以用术法迅速祛除周身湿漉漉的水汽,剥离水珠;可以在周身支起几不可见的精妙结界,纤尘不染。
可他最终却抱着怀中的狐狸,用这样一种如同凡人一样的行路方式,静静的沐浴在细雨中,默默前行。
若他想淋雨,他便陪他一同湿身;他不愿回去,他便陪他缓缓而归;可他惧他、恨他,他却做不到放他离去、不再见他……
他终归是舍不得,终归是不愿放手,也终归希望他一直都只属于自己,无论生死……
他这般自私、贪婪、执拗,又何尝担得起那些誉满寰中的美名?
隐仙宫明公正义、清冷高洁的少宫主?
可笑至极。
如瀑的乌发被淋湿,勾勒在白皙的颈部,于夜色中显出了从不曾有过的凌乱妩媚。
恍然间,清皎之月堕入凡尘,只为求这世间一人之垂青,再不复亘古无情。
月本无光也,如银丸,日耀之,乃光耳。※
第 45 章 45 少宫主只怕是恨不得囚禁他,做那些……
【作家想說的話:】
十一限时返场,不过不会有啥戏份
下章林乐凡送货上门,容妹狂喜乱舞
是的,我也喜欢这种“旁人眼里攻超爱,几乎就要囚禁强制,但受还啥都不知道”的烂梗
我真的会把我喜欢却吃不到的狗血梗都搞一遍
珍惜现在温柔摸摸狐狸的白月光少宫主吧,现在的他真的很温柔善良,等彻底入魔后就是话本子里那种……
变成兽形也不好使,连狐狸也会被……变态福瑞控啊~!
这边就提前先避个雷吧,但马上容妹吃起来估计也雷点不少就是了……
※
玄虎在屋中打坐,漏尽更阑,才在夜雨潇潇中捕捉到一丝极度细微的声响。
他立刻警觉的翻身而起,伸手轻盈灵便的微微拨开了窗,利用猫科动物极强的夜视能力,向外看去。
他的屋内未点烛火,透过几不可查的细小窗缝,玄虎清楚的看到了夜色中的那一抹亮眼的素白。
可若不是窥见那覆面的白绸,知晓隐仙宫中会如此打扮的别无二人,他几乎根本就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平日里那个光风霁月、高不可攀的少宫主?!
因着林乐凡,玄虎是见过这清冷高洁的少宫主不少回的,即便掩去容貌,这少宫主的姿容气度仍旧是一骑绝尘的。
明明皆是内门子弟惯用的白衣,可少宫主离于其中就偏生鹤立鸡群、道骨仙风,又素来纤尘不染,实乃当之无愧的高岭之花。
少宫主一贯是齐整干净,皎如那月中仙的,可今夜,他竟淋雨而归,一贯干燥妥帖的白衣尽数都被打湿了,略贴着身姿,勾勒出修长清俊的身子,而被濡湿在雪白肌肤上的蜿蜒青丝,
则更显出了几分脆弱凌乱的美。
恍若那被牛郎藏去了衣衫的仙子,叫这可恶的凡人拖入了凡尘,令这清皎之月都染上了妩媚。
他这般模样,明明还是衣衫严实,却比那些衣衫暴露的艳情火辣都更惹人脸红心跳!
同为男修,玄虎竟都不敢多看,但他到底还是担心林乐凡,便只得这么悄悄看着。
几日前,林乐凡匆匆同他话别后,便暂时未归,算算时日,今日便是他预备要离去的时间了。
他虽面上不显,但几十年的朋友一场,心中忐忑,今夜便一直打坐未休。
他平日里对少宫主与林乐凡的相处方式并不喜欢,少宫主清清冷冷,不仅话少没个笑脸,都是老林有说有笑的在逗他开心;明明早已身份尊贵、修为绝尘,却连个灵器、功法都不曾
给过老林,更别说任何指点了。
这等做派,虽总是相见,又同养了个灵宠有何差别?
不是,灵宠好歹还能吃上几颗主人的丹药,被主人传点灵力呢!
而这隔三差五相见的频率,甚至比大多修真界的道侣都来往更密切。
除了极少数同修同住的道侣,也没谁了吧?
但却是面上冰冷高贵,故意以此来拿捏蹉跎着老林,也就老林这条傻狗,还傻乎乎的凑上去傻乐。
虽不完全,但少宫主此举也委实像那些个白耗着女子年岁,却迟迟不提亲的负心汉!
是以,尽管隐仙宫里的弟子们大多都将这凛若冰霜的少宫主奉若神明,但他心中却一直是对这少宫主颇有微词的。
听闻林乐凡终于醒悟了同少宫主的关系,还表达出离开隐仙宫、寻欢作乐等意图之时,玄虎还感到十分欣慰,颇有种执迷不悟的老友终于回头是岸之感慨。
但听到他如此仓促便要离开时,他心中便又打起了突,老林想通了固然是好事,但……
少宫主又真的会放人吗?
他那般修为高绝的修士,即便是灵宠,也不会任由对方逃跑吧?
更何况……少宫主还……
即便玄虎心中不喜这少宫主,也不得不承认,这冷心冷清的少宫主,这么多年独独频频造访老林,定然也是待他不同的,那心思,无论如何都只怕是并不简单了……
而今夜林乐凡离去,少宫主却又如此狼狈而来,瞧得玄虎亦是满心惊疑困惑。
但很快,他就在少宫主怀中雪白的衣襟里窥见了一抹微红的毛色,一颗本就惴惴不安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顾修为的差距,着急忙慌的便冲出了家门,竟在雨中不要命的大声质问道少宫主:“你把他怎么了?!”
云飞星早就察觉到了这妖修的气息,他当然认得林乐凡的这个好友,如今见他面对自己,强忍着畏惧,却还是为了林乐凡与自己当面对质。
就像只被吓得炸了毛,但为了保护同伴,强鼓起劲对他龇牙咧嘴的猫。
赤云一贯都是那样的好,便也能有这样好的朋友。
云飞星欣慰之余,却也生出了几分酸涩落寞,轻抚了一下怀中红狐的脑袋。
玄虎这才看清他是将那红狐整个都裹入了怀中抱着,那红狐确实是已经入睡的模样,一人一狐身上也无血迹,他抚摸的力道更不像是在蹂躏、虐待。
云飞星一震衣袖,浑身的水汽骤然脱离衣衫与发丝,凝结成大大小小的透明水珠,悬浮在半空。
他的周身浮现出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绵绵细雨尽数隔绝,而那如瀑的三千青丝与纯然白衣,则再度恢复了干燥清爽的模样。
于外人眼前,他又恢复成了那个高贵凛然的少宫主,仿佛方才的狼狈脆弱皆是不曾存在过的虚影假象。
“他无碍。”伴随着他一贯清冷的声线,那些凝聚在周身的水珠皆坠入云飞星足下的地面,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泛起片刻涟漪,“仅是入睡了。”
单是这份控制力,就足以叫玄虎见之骇然,看到这状况,知晓林乐凡无事,又如此直观的见识了云飞星的实力后,他便又后怕了起来。
可他仍旧鼓起了勇气道:“少宫主,老林性子实在,您若是有意,就别吊着他;若是无意,也别拘着他。”
云飞星并未看他,抚摸着林乐凡的手一顿,也不回应,伸手便熟门熟路的推开了林乐凡的房门,带着怀中的红狐一同没入。
玄虎心脏狂跳,光是那句话便已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了,确认林乐凡无事后,他回到房间就软了下来,浑身都有些僵硬发酸。
老林还真是招惹了个吓死人的冤家啊!
林乐凡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他活动了一下脑袋,正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竟是狐形的模样,而身下的“床铺”也并没有那么的平整。
林乐凡这才发现自己竟是睡在了云飞星的腿上,云飞星早已不复昨夜雨后的狼狈,正靠坐在他屋内的软榻上。他
略支着一条腿,仍由林乐凡趴伏在腿上,甚至小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腰上入睡。
身为隐仙宫的少宫主,云飞星一贯行得端、做得正,即便坐立于桌前处理公务也是松形鹤骨,玉骨冰姿,鲜少有这般不太规整的随性仪态。
明媚的晨光在他身上洒上了一层圣洁的金芒,随性的姿态让他看起来不若平日里那般冰冷,他白皙如玉的长指上停着只纸鸟,显然是在处理宫内事务。
林乐凡顿时感到受宠若惊,手忙脚乱的就扒拉着要从他身上下去,云飞星却伸手抚上了他毛茸茸的背脊,轻声道:“多睡会儿。”
轻抚在他背上梳理毛发的手,动作有别于主人清贵冷硬的柔缓,林乐凡一瞬感到有些恍然。
是了,与云飞星在一起时,也并非没有过这样的时光,他虽惜字如金,并不多话,但每每这般举动,却总是叫他生出不该有的妄念,产生不知恬耻的误会。
若不是被这个人亲手一剑穿心,他只怕现在都无知无觉的沉溺其中,执迷不悟。
林乐凡思及此,顿时如梦方醒,不敢再贪恋分毫,他起身抖了抖浑身的毛发,顺势挣脱了云飞星的手。
他的毛发也早已干燥温暖,甚至被洗涤得一干二净,他很快就跳下了软塌,重新变回了人形。
先前的衣物也已经被打理干净,整齐的叠好放在了一旁,除了云飞星也无人会做这些了。
林乐凡拿起便开始往身上套,云飞星遮蔽视觉,瞧不见皮相,他便也毫无羞耻。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衣衫收拾妥当后,扯着发带一边捋起长发,便迫不及待的向外走去:“我去收拾些东西……”
他怕自己再不及时离开,便又要陷入那看似温暖宁静的假象里去。
可他的手肘却被云飞星扣住了,连同步子也被迫停了下来,云飞星已然恢复了一贯的君子端方,动作泰然自若却也干脆利落的推门而去,只淡淡的低声嘱咐道:“歇着吧。”
门重新在林乐凡面前合上,没有泄出一点声响,他的行踪动作一贯也都是这样安静优雅的。
林乐凡独自一人留在屋内怔愣,回忆起昨夜的事,尚且还有些惊魂未定。
尽管云飞星的态度总会令他误会困惑,但他却不敢再自作多情的幻想有关于云飞星的一切。
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云飞星现在还没打算杀了他。
确认云飞星早已离去后,他才垂头丧气的推开了房门,准备找点事做,调整一下心情。
玄虎刚一听闻他出来,便也立刻从屋里探出了头来,关切道:“老林,你没事吧?”
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林乐凡的全身上下,确认他确实全须全尾的,这才连珠炮弹一样的问道:“你昨天怎么化作原型了?是少宫主打了你吗?他果真是不肯放你离开隐仙宫
吗?”
“我……”林乐凡也不藏着掖着,这种难受的事,与其憋在心里,不如一吐为快。
恰逢清晨春光明媚,他便拉着玄虎坐在院中的藤架下,挖出一瓶自己的桂花酿一同对酌。
前世的那些破事本就在他心里憋得慌,可惜重生回十年前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先前他自己都捋不明白,当然同谁都不能说,现在有了昨夜那个“梦境”的借口,便也可以同玄虎真假
掺半的娓娓道来了。
……
“你说少宫主要杀你?!”玄虎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那他昨夜又为什么仅是将你送回来?他当时可还……”
玄虎回忆起少宫主昨夜冒雨归来时,浑身湿透后显得狼狈脆弱的模样,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便想到了胡六郎先前的形容:
“……那冰冷哀怨的模样……啧,就像是发现夫君不在家,幽怨的苦等了一宿……终于忍无可忍的怨妇!”
……怨妇?
尽管连玄虎自己都觉得十分荒唐,可少宫主那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还当真是……
“是啊。”林乐凡直言不讳道,“我故意说了那个梦境试探他,若只是无稽之谈,他定会否认。”
“但他却说,我要死,也只能是死在他手里,就连我求他,也根本不愿放我一条生路,让我离开隐仙宫。这不就是要杀了我的意思吗?”
“他什么修为,你什么修为?”玄虎总觉得这话好像味儿不太对,没好气道,“他真要杀你,还要特地找个黄道吉日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些修为高的大能,又哪里是我这种小妖能明白的?”林乐凡一脸茫然的坦言道,“但我梦里那确实是十年后的事了,那场面还挺大的呢,我都没想到自己能死
得这么有排场!”
“你知道吗?”林乐凡喝了口小酒,凑近过来,神秘兮兮道,“他们要杀我时,就连那些长老都出关了,用的可是几千年前诛龙的那刑台呢!”
“……”玄虎翻了个白眼,对这只傻狐狸感到无言,“虽然只是做梦,但你都被杀了哎,就知道得意这个?”
“那我又能怎么办呢?”林乐凡勾起一抹苦笑,瞧着杯中的桂花酿略微出神,“总不能天天都惶惶不可终日,以泪洗面,什么都不做吧?”
玄虎沉默了片刻,也知他心里不好受,便转移话题道:“那除了将你下狱,少宫主在行刑前……还做了什么吗?”
“我想跑,被他抓回来了,应该还把帮我跑的朋友……杀了吧……”
“……还有呢?”
林乐凡想了想说:“没了吧?”
“真没了?”玄虎有些惊讶,他总觉还有哪里怪怪的,却说不上来。
在他的想象中,比起杀了林乐凡,少宫主好像是……更想要拘着他?
若少宫主真的如老林口中所说的,将他下了狱,四肢都用锁链栓起来,按着少宫主的心意,总感觉会对他做出什么很不妙的事,那些他说不上来,也不够了解的事。
总之,绝对不会是要杀了他。
若是胡六郎在,大约就能说个明白了。
不知为何,玄虎竟怪异的想起了胡六郎曾讲述过的一本艳情浪荡的话本子来:
好像是个什么东宫太子,不愿再让本朝一员名离京,便设计将他囚困于东宫,于床榻之间强取豪夺、凌辱索取、缠绵不绝。
那将军几次三番的想要抗拒逃离,却终是逃不出东宫的手掌心,被捉回去后,锁在榻上,更是被变本加厉的淫辱欢爱。
昔日铁骨铮铮的大将军,硬是被淫弄调教成了东宫胯下的玩物淫器,被迫承了无数龙精,流都流不尽。
这话本子最后还写到东宫登基后,将军害喜,三年抱俩……等诸如此类玄虎根本难以理解的荒唐事。
他听胡六郎胡侃时,只当是无稽笑谈,边听边骂。
如今思及此,虽感到说不上来的古怪,却莫名的觉得:这隐仙宫的少宫主,估计也没比那话本子里的东宫好到哪里去。
一直以来都这般拘着老林,只怕是恨不得囚禁他……
他们的修为和地位那样悬殊,不知少宫主现在是尚且顾虑,还是自己都混沌未明。
就像一头还在沉眠蛰伏的猛兽,若真有朝一日清醒过来,只怕老林也要同那话本子里的将军一样……
玄虎打了个哆嗦,一时惊疑不定,难以置信,觉得十分荒唐,只望自己是想多了。
他看着林乐凡这只无知无觉的傻狐狸,目光里都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同情:“那你梦中在狱里还发生了什么?”
林乐凡全然不知他心中所想,茫然的想了想,理所当然的省去了容纤影的那些破事。
毕竟谁会相信汐梦君这样的绝色美人,竟非死缠烂打的要强求他这么个平平无奇的狐妖做那事?
更何况,这说起来又是一通离奇曲折的乱账,就连他自己想来都头疼。
便摇了摇头:“没了吧。”
“是吗……”玄虎转念一想,用酒杯敲了几下桌子,打断了有些低落的氛围,“老林啊,你说来说去,这也不过就是个噩梦罢了!行了行了,别总想这些糟心事了!”
“可我怎么觉得……”林乐凡笑意苦涩,“这就是预知梦呢?”
“可别唬人了!”玄虎一拍桌子,“你要有那能耐,现在还能在这跟小爷我吹?早八百年就被选入内门了!”
“也对。”林乐凡自欺欺人的应道,他垂头丧气的往桌上一摊,“玄虎啊!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我留在这里也只有死路一条了,别的修士都能走,独独我跟那夜谈里的地缚灵一
样,死也要死在这,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啊?!”
“行了行了,别叫唤了!”玄虎说,“少宫主是不放你走,但这不是马上就要开交游会了吗?上官丹青那山鸡精好像认识一些别的门派的人,我去帮你问问,他上次打赌输了,彩头
现在还没给我呢!”
“你好歹也是化形期的修为了,若有别的门派愿收你做徒,隐仙宫也不好强扣着不放吧?”
“玄虎,你真好!”林乐凡顿时高兴了起来,当真是给一点阳光就灿烂。
他一把抱住了玄虎娇小的身躯,用力的蹭他的头发和肩:“就是你什么时候又和上官丹青打赌了,为何不叫上我?你们赌什么了?”
“啊啊啊!松手!臭狗!”玄虎身形娇小,力道也没他大,一头短发被揉得乱七八糟,最要命的是,这臭狗身上全是少宫主那鸢尾花的暗笑,这股清清冷冷的味道,光是靠近他就已
经开始紧张了!
“林、乐、凡!”他急得大喊,“你再不松开,我刚刚说的就统统作罢!”
林乐凡立刻松开手,跳离了三步远,嬉皮笑脸的夸他:“嘿嘿,猫好,狗坏。都听小猫的,我最喜欢小猫了!”
玄虎瞪了他一眼,但他却很高兴。
林乐凡先前心中憋着这些糟心事,却一直都无人可说,如今竟有了这样的托词和机会,终于得以找人好生倾诉畅谈一番,郁郁许久的心情顿时明快了起来。
他高兴的又揽住了玄虎:“走!今天你想吃什么、买什么,统统我请客!”
……
同他的气性一样,林乐凡的难受也同样去得很快,就像他在前世临死前看一场盛大的烟火,也依旧能够怦然心动一样。
玄虎的话虽不知能否应验,却像是给了他一根救命稻草,他抓住以后并不拖拽,以证明是否结实可靠,仅仅是握在手心里,便足以安心。
同玄虎倾诉过后,他心中的郁结亦消散了不少,尽管已经明白暂时无法离开隐仙宫,也很快就恢复到了以往的生活状态,与朋友们嬉戏打闹、秉烛夜谈、划拳喝酒。
这一次,他的糖桃花没送出去,没有因此而惹怒云飞星,所以这大半个月里,云飞星依旧按时造访。
林乐凡知晓自己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性命之忧后,也不再那么惧怕,但到底还是拘谨生疏了许多,不再爱同云飞星说话了。
而容纤影,自上巳节后,似乎也未再见过了,这当然更好,他压根就不想关心那讨厌鬼的去向。
可与此同时,林乐凡心中却已记挂起了另一件事:
上辈子,他上山采摘草药时,曾经遭遇的那个怪物,而后……
算来,时日也确实将近了,这回他可说什么也不会再在那时进山了!
他如此想来,便也那么做了,当楚霏儿拜托他去山中采药时,他立刻就识别出了这个契机,婉拒后还提醒了楚霏儿近来山中危险,莫要前往。
旁人看来,他同少宫主往来甚密,平日里亦不是信口雌黄之人,自是感恩戴德的应下了。
如此,风平浪静的三日过后,林乐凡心情大好,但未免有什么意外,他准备近一个来月都不入山了。
可又过了二三日,林乐凡便在茶余饭后听闻了一个无论如何都意想不到的消息:
据说昨日有个内门弟子入山寻药,明明应当很快,却一直未归,同师门的便又派出了二位弟子入山查看。
可这二位内门弟子明明今晨便入了山,却日落都还未归,以内门弟子的脚程或御剑速度来推算,着实蹊跷。
难道这隐仙宫坐落的山脉里,竟还有什么未出世的大能,亦或者秘境不成?
林乐凡本是有一搭无一搭的随意听着,直到他无意间听闻了某个略有些熟悉的名字。
他浑身一激灵,顿时头皮都有些发麻,立刻不管不顾的撞到了那言说这事的人身前,按住了他的肩问道:“你说那进山的内门弟子叫什么?!”
那友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失踪的三个弟子师出同门,玄九道人门下弟子皆是以数代名,昨日先进山的是老五,今晨去寻的是老三和十一。怎么了啊,老林,这里头有你认识的
啊?”
林乐凡整个人都恍若被惊雷劈中,只觉神魂恍惚。
十一?!
怎么会是他?!
林乐凡几乎不敢想象,若十一撞上了那怪物,会发生什么!
难道又要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再连累十一一次吗?!
绝对不行!
第 46 章 46 拔光你的鳞片,让你变成大蚯蚓!
【作家想說的話:】
容妹:他好爱我,我化成了灰,他也能认出我~嘻嘻~(娇羞捧脸)
林乐凡:……救……
笑得我,欺负容妹真的还蛮好玩的哈哈哈
他就是那种你离远了,他就冲你龇牙咧嘴狂吠不止,面目狰狞十分恐怖的疯狗;但你如果走近了,他就吐着舌头,开始朝你狂摇尾巴;你再摸摸他的头的话,妈耶,他可就要原地高
潮,翻着白眼爽上天了!(但仅供土狐狸限定
※
面对旁人的追问,林乐凡只敷衍答道曾有一面之缘,便没在多说。
他善于交际,这也算不上什么奇事,众人没再多关心,又闲谈起了其他的。
林乐凡他知晓那近来盘踞山中的怪物只怕修为不俗,不想因这事再牵连更多人,便悄然离去。
前世,他被拖入那巢穴中,足足被囚困了三天三夜,才逃出来。
因为此事,同云飞星纠缠在一起后,他也从旁人口中听闻了:这三日中,云飞星确实一直都在寻他,甚至比平日里都更寒气刺骨,叫人越发退避三舍。
当时的他,误将此当做是云飞星对他的关心,甚至幻想他为寻自己是焦躁、急切的。
可被云飞星杀死,重活一次后,他着实是认清了现实,摈弃了不少这类天真的幻想。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可以不受感情左右的推测出云飞星当时究竟是为何会如此急切,答案不外乎如临大敌。
若云飞星先前所言非虚,那他现在就已是分神期顶峰的修为,虽尚未入境合体期,只怕越级与合体期的修士对抗也不在话下。
可整个修真界,又有几个分神期,乃至于合体期的修士?!
这山中怪物的结界,竟能如此瞒天过海,让云飞星这样的大能都遍寻不到,还是在离隐仙宫如此之近的位置,同直接打隐仙宫的脸面又有何区别?
那怪物连云飞星都能瞒过,修为定然也不会逊于他。
更何况,那还是个不知善恶,全然未知的存在,必然是隐仙宫当务之急的心头大患!
那三日,云飞星根本就不是在寻他,而是身为少宫主,在担心这些!
要救出十一他们,他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去寻求云飞星的帮助,让他来处理此事。
云飞星前世虽寻不见那怪物,但他却记得是在哪里失去意识的,可以替他指路。
可坏就坏在,这一世,他并未失踪,云飞星上回见过他后,便告知过他,自己要去探访某个秘境了,如今并不在宫中。
其他内门弟子大多不屑于与外门弟子来往,与他们并不相熟,就算有认识,也不可能听信他的“胡言乱语”。
更何况,云飞星都寻不见的,只怕其他弟子乃至于不少道人师父去,也根本就对付不了。
而真要等云飞星回来,只怕十一的尸首都凉透了!
上辈子,许是他先遭难,那怪物没再伤及他人,那这辈子……
林乐凡看着那片黑洞洞的深山,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无可违抗的命运。
他咬了咬牙,终是下定决心,只身一人踏上了那条通往噩梦的山路……
林乐凡再度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他明明是只拥有夜视能力的狐狸,却看不见任何景物。
这只能是被术法遮蔽了视觉,就像上辈子一样。
他来到了前世遇险的地方,然后就同前世一样,失去了意识,再度醒来时,不仅看不见任何事物,身上还被某种冰冷的东西紧紧缠绕。
许多动物天生就畏惧、讨厌蛇类,这是一种写入本能的,对毒物的天然警戒,狐狸也同样不例外。
但与前世不同的是,曾经的林乐凡惊慌失措,几乎被本能的恐惧吓破了胆,不断的挣扎着想要逃脱,却只被越缠越紧,然后……
而现在,他已经完全知晓了后面会发生的事,确认了自己大抵也是性命无忧的,只是要同那怪物做那事罢了。
心中除了认命,便已没有多少未知的恐惧了。
他知道自己无法逃离,也就没有急着挣扎,他记得那怪物是会说话的,在他神志不清时,应当也同他说了些什么才对。
那应当是可以试着沟通的?
若对方横竖都要做那事,他左右也是逃不过的,与其疼痛煎熬,倒还不如试着享受。
反正他也总要试着同别人做那些。
“你想做什么?”林乐凡面对着一片虚无的黑暗,镇定的开口发问到,“先前的那些人呢?”
四周静悄悄的,无人回应,只有卷住他身体的冰冷躯干在缓缓游动,令人感受到一种毛骨悚然的阴冷粘腻。
林乐凡伸手触摸上了身上的躯干,触手滑腻冰凉,非常的光滑,但细细抚摸之下也能略微摸出些许鳞片的纹路,他继续问道:“你是蛇吗?”
“你知道这里是隐仙宫附近吧,你在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些失踪的人呢?都去哪里了?你不会把他们都吃了吧?!”
“我知道你会说话,不要再装了,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喂!”
林乐凡唱了半天的独角戏,所有问话都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可某种源自于动物本能的第六感,却感知到了强烈的视线,这个罪魁祸首的怪物,此刻应当就在不远处凝视着他。
饶是林乐凡一贯好脾气,也不由有些气恼不满了起来,他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辈子倒是胆量见长了许多,左右大不了也就是一死罢了!
他的行动被身上冰凉的躯干所束缚,无法反抗逃离,便用手摩挲着那光滑的身躯,将指甲抠入了鳞片的缝隙。
“你再不说话,我就拔了你的蛇鳞!”
那鳞片摸着足有半个手掌那么大,若这真是条蛇,那也足可见这条蛇究竟有多大了。
可怪物依旧没有回应,就像是笃定了他不敢下手。
林乐凡还清楚的记得上辈子那惊魂未定的一瞥,应当还是条金色的大蛇,只怕是张口都能把他整个人都吞了。
可他的手却不要命了一般,化出了狐狸的利爪,掐住了那蛇鳞,便用力一拔!
这一下属实是毫不留情,一下子就将那块蛇鳞连根拔出,手上立刻感觉到某种湿热的液体。
看来即使是这样冷血的怪物,受伤流血的那一刻,鲜血也是温热的。
那怪物果然有了动静,躯体剧烈的抽动了一下,它应当是生气了,虽还不愿答话,缠住林乐凡身躯的蛇身却又勒紧了几分,以作警告。
可豁出了性命的林乐凡根本就不怕它这样的威胁,也不顾自己手上的鲜血,继续掀起了另一块鳞片,也同样威胁:“你若再不说话,我就继续拔,你有本事就勒死我!”
“我们就看看,是你先勒死我,还是我先把你的鳞给拔光!”他想起那画面竟还觉得有些有趣,“让你变成一条光秃秃的丑蛇,别人看了只会觉得你是条大蚯蚓!”
“我才不是大蚯蚓!”这怪物终于忍不住的回话了,它的声音气急败坏,可音色却非常奇怪。
那种声音完全不像是源自于一个会说话的生物,而更像是好多个人在异口同声,回荡在这个未知洞穴里的声音掺杂着男女老幼等各种不同的声线,最终却又都糅合在了一起,形成了
一种仿佛许多人在说同一句话的感觉。
林乐凡不禁幻想,这条大蛇不会是因为吃了好多人,所以才能同时用这么多人的声音一起说话?
虽然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事,但好多鬼怪杂谈里可都是这么写的。
这应当是个封闭的巢穴,这种令人恶心的同声回荡在“一片漆黑”的洞穴里,漫起了阵阵回声,绕梁三日,连绵不绝的环绕在林乐凡的周围,像是无数厉鬼冤魂将他包围,令人不寒
而栗!
“你……”林乐凡不可避免的被吓到了,就连声音颤了一下。
但好在,他说话的内容却着实可笑,倒是打消了不少恐怖的氛围。
他很快就强打精神道:“你如果再不理我,我就拔光你的鳞片,让你变成大蚯蚓!”
“不许!”那可怖的声音中夹杂的怒火,排山倒海的在林乐凡身边回荡,“你就不怕我吃了你吗?!”
虽同样都是面对修为远高于自己的修士,但比起这些实质性的威胁,云飞星沉默的一言不发,才更令他遍体生寒。
对他来说,无法沟通,才是最令他害怕的。
“那你就吃啊!”林乐凡恼道,“装神弄鬼的吓唬谁呢?!”
“你要么就快点吃!不然我就把你的鳞全拔光!”林乐凡说着,竟还要动手去拔第二块蛇鳞。
那怪物立刻就急了,他用蛇身努力的想要蜷住他的手臂,可身子也到底不是麻绳,无法精准的完全将林乐凡的双手给束缚,让林乐凡总能找到空隙扒拉他的蛇鳞。
“你不许拔!”那怪物气急败坏的大骂道,虽还是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声线,但语气与内容却已然乱了阵脚,不再那样令人胆寒。
“我就要拔!要么你就放开我,要么你就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林乐凡完全赌对了,那怪物非但没有吃了他,甚至都没伤他,它又气又急,好像还有点难过,身躯居然真的很快就从林乐凡身上抽走了,没有再卷着他。
它应该很是爱惜自己的鳞片的,不愿叫林乐凡再拔了。
“喂!”林乐凡惊讶之余,听到蛇尾在地上拖行发出的细微声响,意识到他竟是要离去。
他身上遮蔽视觉的术法还没解开,更不知道要如何出去。
而经过了刚刚的这番交锋,他已经发现,这个怪物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或许是因为他晚了六七日才被捉住,这怪物也并没有前世那么毫无理智了。
而且……这种被迫只能用如此幼稚的沟通方式来对话的人……让林乐凡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一时勾起了他惊疑不定的好奇心。
“喂!”他手忙脚乱的爬起身,就向着那声音消失的方向跑去,“你别走啊!你好歹先把我身上的术解了,我才能出去啊!还有先前的那些人都被你藏到哪里去了?你不会真的把他
们都吃了吧?”
这好像是一片岩洞的深处,地上坚硬嶙峋,坑坑洼洼,并不好走,林乐凡被封锁了视觉,完全看不见路,脚下一绊,就要摔倒。
就在他即将向前扑倒在地之时,他的后领猛地被向后一拽,骤然倒在了一个略有些温热的躯体上。
这好像……又是一个人类的身躯?
“别乱跑!”那怪物的声音再度回荡在他四周,这回明显就是身后的这“人”传出的。
林乐凡才不管他说了什么,他伸手就往后拽去,手上立刻就触到了一块冰冷的硬物,以及柔顺光滑的发丝。
虽根本看不见,但那头发的感触,立刻就让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浅淡的白金色。
而那块硬物则是……
“你……”林乐凡的手细细的描摹上了那块环状的硬物,越摸越像是……颈圈?!
“……容纤影?”
那怪物本以为他只是胡乱抓挠,并未阻止,听闻他居然叫出了这个名字,顿时立刻就要远离他。
“我不是!”它大惊失色的反驳,听起来十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怎么不是?!”尽管声音古怪,但言谈间的感觉,以及这标志性的项圈,以及与上巳节那日相似的发丝触感,却统统都做不得假!
虽然他现在的气味和平日里有所差异,但知道了这个谜底后,林乐凡仔细的嗅闻了一下,也很快就找出了容纤影身上那种轻轻淡淡的香气,似是牡丹,又似虞美人,隐隐约约,若有
似无。
他死死的揪住了容纤影那项圈下的细链,根本就不让他逃离:“你别装了,我都闻出你的味道了!你快点把我眼睛上的法术解开!”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你就是!”他每次都如此幼稚,林乐凡都要被他气笑了,“谁能像你一样这么幼稚?你再不承认,这些链子也已经出卖你了!”
“反正就不是!”它伸手想要掰开林乐凡的手,竟是咬死了也不愿承认。
它的修为实力都远胜林乐凡,眼看着手中的链子就要被夺走脱身,林乐凡情急之下大声呵斥道:“容纤影!你不是不想被我讨厌吗?可你现在又在做让我讨厌的事了!”
这句话让它的动作顿了片刻,可它竟又很快给自己找了个补:“我才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你要讨厌就讨厌我好了,和他没关系!”
林乐凡真没想到他竟然能自欺欺人的幼稚到这种程度,当真是哭笑不得到哑口无言了,手上扯得更紧了:“容纤影!你这个……这天底下能说出这种蠢话的还能有谁?!”
“我告诉你,别说你现在换了个声音、变了个样子,你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能把你认出来!”
“……”它挣脱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林乐凡还以为他终于死心了,却不料又听它说道:“……真的吗?”
那奇怪诡异的声线中,竟还隐隐透着些许……欣喜?!
林乐凡在心中骂道:真是脑子有毛病!
但他嘴上却答道:“当然是真的!”
“我都已经知道是你了,所以你就别装了,快点把我眼睛上的术法解开!”
“还有,你到底把那些上山的人怎么了?”
“哼!”它已经压了很久的不满终于得以控诉,“你就这么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吗?他们是死是活哪有那么重要?”
林乐凡知道跟容纤影这疯疯癫癫的神经病根本就说不通道理,什么“仁义道德”、“行善积德”,他根本就不以为然,甚至没这概念,跟他说那些无异于对牛弹琴!
于是他也就直接蛮不讲理道:“对对对,就是这么重要!”
这同样不讲理的幼稚路数,倒是堵得它也哑口无言了。
林乐凡听他没有回答,只好又重复道:“那你先把我眼睛上的法术解开。”
容纤影这人一贯是这样,明明能明白别人的意思,却偏生表现得好像听不懂人话一样,我行我素、自说自话。
你要向他提点要求,让他做点事、听点话,真是没比登天容易多少,就非得这么翻来覆去的同他重复不可。
这也就是林乐凡耐心好、脾气佳,才能几次三番的压住火气,同他心平气和的说话。
加上容纤影实在修为高,无人敢造次,不然就这乱七八糟的臭脾气,早就被人乱棍打死八百回了!
“……不要。”
林乐凡听到它这瓮声瓮气的回答,实在是气血上头,差点没忍住想揍他几拳。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可它那诡异恐怖的声音却低落哀婉了起来,“我现在……好丑……你看到了,肯定会害怕我的……”
林乐凡的一肚子火气顿时就消了大半,想来也是,汐梦君容纤影可是名扬天下的绝代佳人,如今变成了这般怪物的模样,不愿以这般模样示人倒也是人之常情。
这点,倒是他太想当然,思虑不周了。
“不会的。”林乐凡不由自主的放软了气焰和语气,安慰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没关系的,我不会只是因为你的样貌,就害怕、讨厌你。”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林乐凡大言不惭道。
见容纤影还犹豫不决,磨磨唧唧的,林乐凡不耐烦的故意道:“你看你平时好看的时候,我也没多喜欢你呀!”
“……”它终于忍不住恼了,“小凡哥!你怎么这样?!”
第 47 章 47 我不胖!我才不是贪吃蛇!(容妹大发怨妇疯(3d 环绕版
【作家想說的話:】
是的容妹身上都是这种色色的身体链,骚货攻石锤了,后面诱攻成分也拉满(马上有肉的有肉的,绝对管饱的那种
虽然但是,他真的好好笑哈哈哈,给我自己都写笑 yue 了
发起怨妇疯还 3d 环绕,这林黛玉的功力真是无敌了,林乐凡真的要炸了哈哈哈
他真就是又坏又疯又恐怖掉 san,但这种时候又有点脑子不知道到底好还是不好的诡异萌
还真别说,对 e 狐林乐凡来说,他最怕的其实是云飞星那种拒绝交流,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容妹这种爱说废话逼逼赖赖的,就算总是惹他生气,他也还是会忍不住搭理,哪怕是吵架,甚至有时也会难免心软,怜惜哄着
但他大部分时候看容妹,真的都是:tom 看报纸.jpg
※
“你用这种声音叫我好奇怪。”林乐凡说,“反正我都已经知道是你了,这个声音好难听。”
“……那你喜欢什么声音?”
林乐凡觉得他这话问得奇怪:“你原本的声音不就好了吗?”
“原本的声音……”容纤影陡然间便换作了一如既往的声线,“是这样吧?”
容纤影的声音清澈悦耳,音色华丽婉转,与他的容色十分相衬,又透着某种仿佛独属于少年人的欢快:“小凡哥,你果然还是喜欢我的声音吗?”
“嗯嗯。”林乐凡敷衍。
“那和云飞星的声音比起来呢?”容纤影突然问道,“你更喜欢谁的声音,小凡哥?”
林乐凡有时候真是觉得,他的确满脑子都是云飞星,果真是爱得深沉吧?
“这有什么好比的?”林乐凡好笑道,“处处都要和他比,你还说你不喜欢他?就连声音都要一较高下?”
“我才不喜欢他!”容纤影一如既往的恼怒反驳,可听起来只想是恼羞成怒,“我是在问你,小凡哥,你更喜欢谁的声音?”
林乐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们谁又能比谁好到哪里去?
可还未等他随口敷衍几句,耳畔竟又传来了一个清冽冷然的声线:“是我在问你,林乐凡。”
这贴着林乐凡的耳朵传入的声线略微冷硬,语调波澜不惊,冰冷凛然,赫然就是云飞星的在说话!
林乐凡头皮发麻,几乎浑身的毛发都要炸开了!要不是理智告诉他云飞星此时不可能在此,他都要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他的心脏怦怦直跳,回过神来后,立刻恼火的重重一扯手中的细链,可那看似脆弱的首饰,却根本没有被扯断,反倒将身后之人狠狠拽了一下。
“别开这种玩笑,容纤影!”林乐凡是真的生气了,火冒三丈的斥责道,“我不喜欢!再这样,你就再也别同我说话了!”
容纤影被他拽得脖颈都被拉起,定然是不好受的,可他的声音却又透露出了令人难以理解的兴奋快乐:“果然还是我的声音更好吧,小凡哥!”
“对不起嘛,小凡哥,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学他了!既然你不喜欢他的声音,那以后就只同我说话,好不好?”
他如此顺坡下驴,林乐凡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到底心情不佳,不耐烦的又一次重复:“你快把我眼睛上的法术解开!”
他已经不知道将这句话重复了多少遍了,可容纤影却还是犹犹豫豫的,正又要说什么,林乐凡懒得再同他鬼打墙,拽紧了手里的链子,直言道:“我不关心你现在是什么模样,也不
会因为别人的样貌就讨厌、喜欢别人,但如果你再这样不听我的话,我真的会讨厌你!”
他怕不够,又补充道:“很讨厌、很讨厌!”
“……”容纤影被他这么一堵,只能闷声道,“那你不能怕我,不能嫌我……丑……”
“嗯嗯,快点。”林乐凡真心觉得,光是和他说话,就已经把自己给累坏了。
好在,这回,容纤影大约是终于被他口中的“讨厌”给威慑住了,解开了封锁林乐凡视觉的术法。
眸中终于重新照入光线的那一刻,尽管并不算太亮,林乐凡也闭上了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恢复视觉。
随后他便被眼前的景象惊愣了片刻,这个洞穴与他想象中的漆黑封闭完全不同,这应该是某个岩洞的深处,虽空间并不算宽广,但也不至于太狭小,内部更是十分幽深,不知会通往
何处。
他的面前赫然林立着一块尖锐如利刃的石柱,若非容纤影方才拉住了他,只怕他的胸口都要被扎个对穿了,虽死不了,但也够喝一壶的了。
而能让他看清这一切的,并不仅仅是那双夜视能力极佳的兽瞳,这岩洞中亦有许多不知种类的岩层矿石,在黑暗中亦散发出隐隐的微光,成片相连的聚在一起后,便与夜色中五光十
色的灯火无异了。
这些岩壁上的矿石亮晶晶的,竟还煞是好看,他前世的噩梦之地,在看清了真相之后,似也被扯下了恐怖的面纱,令他心中的恐惧逐渐褪去。
至于身后的怪物……
林乐凡依旧没有松开扯住容纤影项圈细链的手,容纤影好像也并不讨厌这个姿势,前胸贴着他的后背,几乎将他完全环在了自己的怀中,紧紧相贴。
林乐凡偏头向后看去,他的容色依旧,浅色的白金发丝在黑暗中似也散发着柔和的幽光,线条完美的精致侧颜一如既往,绝代风华。
可他略垂的金瞳却不愿与林乐凡对视,竟是低声哀求:“别看我……”
他这样的绝色美人,露出那么脆弱无助、凄楚动人的情态,饶是林乐凡并不多喜欢他,也不由有些我见犹怜了,心头的火气也消了大半。
林乐凡松开了扯出那金色细链的手,试探着调整姿势,触摸上了容纤影的脸颊,略微抬起。
容纤影连忙闭上眼睛,却被他勒令道:“睁开眼睛。”
他忍了好一会儿,终是避无可避的睁开了那双金瞳,被迫与他对视。
他的眼珠颜色很浅,是如骄阳般通透耀眼的金色,这色泽现在尚且一如既往,可那平日里圆润的瞳仁,却被拉长成了一条细长的竖瞳,在眼尾浓郁的艳色装扮下,显得更加妖异非人。
这是爬行类动物才有的眼瞳,就比如……蛇类……
他无法再隐藏自己身上的一切,从眼睛开始,林乐凡的视线无可避免的落到了他的全身,也完全看清了他此时此刻的样貌。
除了这双蛇瞳外,容纤影完美如神祗的容颜一如既往,柔顺略弯的金发下,他未着丝缕,却依旧戴着平日里一贯佩戴着的金饰。
他的耳廓上扣着金色的耳饰,耳垂上坠着猩红的龙血石,在昏暗的洞穴里反射出恍若警告的红芒。
扣在修长脖颈上的金质项圈一如既往的繁复精美,项圈下面连接着同样金质的细链。
这些金色细链以往都隐没在他华美的衣衫下,可现在,他却一丝不挂,露出了整片白皙漂亮的身躯,锁骨的曲线挺立优美,肩头圆润,肩臂与胸膛的线条也都流畅匀停,并不过分强
壮夸张,却也锻炼得当。
腹部线条也同样肌肉肌理分明,却并不显得太过虬结夸张,腰线紧致收窄,精悍利落,柔韧有力。
尽管容貌明艳动人,这却实打实的是个属于男性的身躯,甚至丝毫不干瘪瘦弱,被华贵衣物所掩盖时,看似修长高挑,玉树临风,可褪下衣物后,流畅优美的肌理却又分寸不少,确
实是一副属于强者的身躯,极具爆发力。
林乐凡瞥见这紧窄的腰肢,不可避免的就想起了上辈子这家伙压着自己在那地牢里……
当时他还道容纤影这大美人到底是哪来的劲儿,跟只发情的疯狗一样撞得他整个人都快散了,浑身僵直,害怕极了……
现在倒是知道了这股劲到底是从何而来了。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何容纤影总是那样衣冠楚楚,还排斥在他面前裸露任何身上的肌肤了。
这固然是一具漂亮完美的身躯,可那白皙的肌肤上,却添上了暗红的繁复纹案,如火舌撩过胸膛,破坏了原本完美无瑕的肌肤,看起来像是直接画在身上的阵法。
而项圈坠下的金链则也呈现出某种刻意的组织排布,垂挂在他的前胸与后背上。
他双手上的指环链接着的细链,也同样连上了手腕上的繁复手环,皆是与项圈相映成辉的纹案。手环下的细链亦虚虚的纠缠住了双臂,最终扣上了肩膀下的臂环。
闪闪发光的细链就是最完美的装饰,将他本就美丽的身形勾勒得更加情色撩人,比之那些衣衫轻薄的男倌女伶,都更像是放浪大胆的艳情趣味,欲色无边,配上他的姿容更是摄人心
魄,诱惑十足。
光是如此展露着,便像是玉体横陈的勾引人蹂躏狎玩,诱人颠鸾倒凤的亵渎这绝色佳人了。
尽管无比的惹眼勾人,可这些金环与细链却束缚的意味更加浓重,与其说是装饰,反倒更像是某种……禁锢?
再加上他身上妖冶的暗红的阵法,让林乐凡骤然响起了云飞星曾透露的那句:
……妙铃仙子在他身上烙下了伏魔咒,压制了魔气……
难道说,这些,就是那“伏魔咒”?
不过他现在看起来也尤其异于常人,他的腰侧之下,此时并非人类的双腿,而是连接着一尾粗大的蛇身,竟是个人身蛇尾的怪物!
他的腰腹上就已隐隐爬上了金色的蛇鳞,蔓延到下方完全化作了金色的蛇身,与人腰同粗的蛇,林乐凡根本就没见过,那蛇身可想而知会有多大了。
那蛇身到蛇尾,几乎蔓延了大半个岩洞,林乐凡都没法算究竟有多长,也难怪上辈子看到他盘起来这么大一个。
“你……”林乐凡实在有些叹为观止。
容纤影紧张得要命,根本就不敢看他,生怕被他嫌弃,却听他说:
“好大啊。”
“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蛇。”林乐凡想当然的说,“你是吃了多少,才长得这么大的啊?”
这话虽不是嫌弃他的样貌,却也没好多少,完全就是在说他胖嘛!他才不是贪吃蛇!
容纤影岂能忍受他如此污蔑,顿时被气得都忘记顾影自怜了:“我才没有吃这么多!我原型本来就很大!”
“那你也不可能生下来就这么大啊。”林乐凡想当然的用手比了个小小的圈,“蛇蛋才只有这么点大的,你破壳而出的时候就跟一根手指差不多,你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啊?”
容纤影当然不承认:“我才不是吃到这么大的!”
“真的?那你没吃人吧?”
“没有!我才不吃那些脏东西!”
林乐凡顿时安心了不少:“那先前那几个失踪的弟子呢?都被你弄到哪去了?”
“你就知道关心别人……”容纤影不满意的嘟囔,但到底还是在气性上,很快就说了,“只是被我设在外头的幻境结界困住了罢了,根本就死不了。”
“哦。”林乐凡这才彻底放心,至于他为什么不在那个幻境结界中,而是被提溜到了这里,林乐凡就根本不用问了。
“那你把我弄到这里来是要干嘛?”对于这个问题,其实林乐凡心中也多少有了点底。
毕竟上辈子,他可就是这么不明不白的被……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是某种源自于本能的躁动,比如修为不稳时,无法控制的——发情期。
知晓了这怪物的真身后,思及容纤影平日里便一贯卖弄风骚的德性,林乐凡觉得自己也就是被殃及池鱼的炮灰罢了。
只因稍入得了他的眼,便被拖进巢穴,强行做了那些事,害得他之后也开始同云飞星纠缠不清。
若早知如此,合该让云飞星进这蛇窝才好,两人也不用中间再隔着个他,虐恋情深的兜十年圈子了。
林乐凡想起云飞星在做那事时,虽还是一副禁欲高冷的姿态,但做到兴头时,难免强硬磨人,翻来覆去的要,根本就没完没了。
而容纤影则大胆放浪,平日里就已经够搔首弄姿的了,做那事时就更是妖媚风骚得没边儿了!远比他这个狐妖都更像传说中媚色惑人的狐狸精千百倍!
他们俩若是凑一块儿去,那还真是完全互补上了,一埋头苦干,一放浪形骸,想必也不会同自己和云飞星时那样没滋没味吧。
这还真是,天作之合呐!
就算云飞星现在说得义正辞严,一副美人在怀却坐怀不乱的清贵高洁模样,但汐梦君何许人也,两情相悦想必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容纤影长长的、长长的蛇尾,好像略微游动了起来,游到了林乐凡的身后,将他虚虚的圈住了。
从看到这个人的那一刻,他的本能就疯狂的叫嚣着,想要困住眼前这个人,让他完完全全的,变成自己的。
虽然前几日最难熬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但现在看到眼前这个人,他便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好想用自己的身体卷住他、用自己的味道填满他、然后一点一点的,把他全部都拆吃入腹!
可他难以形容自己的感觉和需求,也不知道要怎么样让眼前的人乖乖听自己的。
于是他说:“我发情了,你必须要陪我,不然我就把那几个困在幻境里的人吃掉!”
一听这话,林乐凡的神色立刻就冷了下来,没好气的说:“你发情应该找云飞星陪你,而且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最讨厌你用别人威胁我。”
“我还说过:你若再用别人威胁我,便先从我的尸首上踏过去再说!”
这些话容纤影当然也已经都知道了,可知道是一回事,愿不愿又是另一回事了。
反正此时此刻,他就是不愿放林乐凡走,说什么都不可能!
他无法反驳,就执拗的又用尾巴圈住了林乐凡,破罐破摔的无理取闹:“我不听!我不听!反正你不许走,就要在这里陪着我!”
“你!”林乐凡真是经常被他气得脑仁疼,只能安慰自己和他生气实在浪费精力。
他无法违抗容纤影的修为和实力,也只能任由他缠着,但也赌气的暂时不想再同他说话。
容纤影见他不说话,四周都静悄悄的,又不好受了起来,自顾自的顾影自怜了起来:“小凡哥,你别不和我说话,我现在也没法去杀他们呀。”
“小凡哥,你为什么不理我,你是不是还是害怕我现在的样子,嫌我丑?”
“你刚刚就嫌我胖,非要说我吃得多……我明明就不胖,也没有吃过那些脏东西……”
“你就是嫌我不好看了,变成了怪物的样子,身上还有这么多丑陋的痕迹,所以都不愿理我了。”
他一边喋喋不休的诉说,一边还借着蛇形的躯体优势,绕着林乐凡转悠,把人晃得眼晕不说,还使得这些喋喋不休的哀怨连绵不绝的回荡在林乐凡的四面八方,闹得林乐凡更加头疼
了!
“明明你上巳节那天,还是愿意同我亲近的,现在却又这般无情无义,终究还是嫌弃我了。”
“若非我先前不愿叫你看到我的身子,你是不是早就如这现在这般,理都不想理我了?”
“明明上巳节还同人家一起做过那样的事,现在见了人家这幅模样却又翻脸不认人了,林乐凡,你当真是好狠的心呐!”
“上巳节之后,我未来寻你,你竟也不过问我,你知道我每日每夜,盼星星盼月亮的都在想你吗?!”
“可你怕不是又被云飞星那贱……贱蹄子勾引了,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庸脂俗粉绊住了脚,竟一点也不念着我……”
“你知道我明明发情了,却只能独自一人待在这冷冰冰、黑漆漆的洞穴里,有多寂寞、多煎熬吗?”
“我真的好难受、好难受啊,小凡哥……”
“可是你根本就一点也……不在乎我……”
……
他简直是越说越凄切幽怨,声音都染上了哽咽的哭腔,竟快把自己都给说哭了。
林乐凡被他这样围着念叨,对他叹为观止的同时,也被他烦得简直头都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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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48 别看我,我不漂亮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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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受不了了,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要不是他自己知道容纤影口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实际上是怎么一回事,看他那副凄楚可怜的模样,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骗了人家姑娘清白后抛妻弃子、十恶不赦的负心汉呢!
“你别胡说八道了!”林乐凡忍不住反驳他,“许仙知道白娘子是蛇之后都害怕她呢,他们还早已算得上夫妻了,我哪有同你做过那些啊?!”
“再说了,你看看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事?”林乐凡质问道,“你自己发情了,就把我拖进洞,这是什么道理?分明就是你非想着强迫我同你做那些事!”
“你还用别人威胁我,现在用蛇尾巴把我缠住了不说,还颠倒黑白,胡说八道!”
“你哪里像是想同我好,分明就是一直在惹我生气!”
“……”容纤影确实就是无理取闹,不过他也从来就不讲道理,所以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再接再厉的缠上了林乐凡,“我没有!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就是难受嘛!”
他这样蛮不讲理,林乐凡也确实拿他根本就没有办法。
“小凡哥……”但他的气焰很快就低落了下来,长长的蛇身微卷着林乐凡的身子,游到他面前后,小心翼翼的朝他伸出了手臂,虚虚的环住了他,低声道,“我知道我现在很丑,不好看,我
都叫你别看了……你不要嫌弃我、讨厌我,好不好?”
他如此楚楚可怜的示弱,确实是一副非常卑微害怕的模样,倒叫林乐凡也不好再说什么,本能的劝慰道:“我没嫌你丑,也不是因为你的容貌讨厌你的,你……”
他的眸中突然捕捉到一抹一闪而过的金色,他看着容纤影,伸手就去撩他脸颊边上的头发。
容纤影却惊慌失措的偏头要躲:“别看我!”
但林乐凡的手指却还是带起了他脸颊边的金发,发丝掀起之时,露出了脸侧白皙肌肤上隐隐约约的金色纹路,是蛇鳞的形状。
“连这里都有啊……”林乐凡一时睁大了眼,容纤影的样貌本就浓艳明媚,现下脸颊边又添上了金鳞淡淡的纹路,虽不同寻常,却更显瑰丽独特,非但没有折损那美貌分毫,反倒更令人移不
开眼了。
可容纤影本人显然完全不是那么想的,他立刻就手忙脚乱的捂住了自己脸侧的金发,重新掩盖住了那些蛇鳞。
就好像是被无情的揭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脸色苍白,贝齿将下唇咬得通红的同时,也露出了两颗尖利的獠牙,是属于蛇的毒牙。
明明是这样怪物一般令人惊艳又惧怕的样貌,可他的神情却羞耻难堪得快要哭了。
他也确实忍不住眼泛水光,那双令人毛骨悚然的金色竖瞳中竟真的滚落出了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来。
“你、你都看到了……”他声音沙哑,边哭边自暴自弃的自艾自怨,显然是对自己此刻的样貌自卑厌恶到了极点!
“呜呜……我现在……就是个……丑陋的怪物……”
“我不漂亮了……”他简直伤心难过的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声音也越发哽咽,“我明明不想……让你看到我,这般模样的……可你为什么,就非要看……呜……”
“现在,你肯定再也不想同我说话了……”
“……这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啊……”林乐凡见他哭得这么伤心,到底还是有些心软,顿时反省起自己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容纤影现在这样,就好比绝世美人被毁了容貌,自是不愿让任何人瞧见的。
自己却不但要这样仔细的看他,还掀开了他遮住脸上蛇鳞的头发,连最后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
好像真的过分了些?
虽然本就是容纤影将他拖入这个洞穴,非要将他留下,还封锁了他的视线。
可面对他现在这幅仿佛被欺辱轻薄后哭哭啼啼的情态,林乐凡感觉自己就好像是看去了好人家姑娘的身子,坏了良家的清白,叫这姑娘又羞又怕又伤心。
如今这“姑娘”“冰清玉洁”的身子都叫他看光了,若他再随意弃之不顾,或是恶言相向,那就连他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了。
他心中涌上了某种莫名的歉疚,即便不可能忘却容纤影那些讨人厌的、引人生畏的地方,可心却是无可奈何的软了下来。
更何况即便容纤影变作了这样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模样,但也并不丑陋。
他都这么难过了,林乐凡也不好再同他说那些道理,只伸手轻轻的给他抹掉眼泪,温言软语的安慰道:“别哭了,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好看过的。”
可容纤影的眼泪却还是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往下掉。
实在很难想象,一个修为如此高超,现在又变成了这般模样的“怪物”,竟会因为自己的样貌,而哭得这么梨花带雨。
“好了,好了……”林乐凡的口气不由自主的更软了,他安慰的轻抚着容纤影的脸颊,这回容纤影大约是真伤心透了,倒是没有再躲。
于是林乐凡拨开了他柔软的金发,用指腹轻触上了那片比起柔软肌肤,略有些冰凉冷硬的蛇鳞,细细的摩挲着。
“你看,我一点也没觉得不好看、不喜欢,我刚刚只是有点好奇罢了。”林乐凡解释道,他突然凑近了容纤影的脸颊,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真心实意的直率夸赞道,“其实……你的鳞片金光
闪闪的,好漂亮啊。”
容纤影惊愕的瞪大了竖瞳,明明是那样阴冷可怖的双眸,却显出了几分娇憨的可爱,随即他的脸颊也泛起了蔷薇般的粉色,支支吾吾的问:“你说的是……真、真的吗?”
“真的真的。”林乐凡就像哄孩子一样说,“你这样,也没有不好看,有了这些鳞片,反而更漂亮了。”
容纤影的金眸中顿时重新被注入了雀跃与期许,满心满眼的都是眼前的这个人,但很快他又不确定的踟躇问道:“小凡哥,你在是不是骗我?”
“没有,如果我真的怕你、觉得你不好看,那根本就不会碰你了啊。”
容纤影失落的说:“但是你刚刚还说,要拔光我的鳞片,让我变成大蚯蚓。”
林乐凡忍俊不禁:“你怎么这么记仇啊?那个时候我又不知道是你,还不是你要让我什么都看不见?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妖修,化作原型后真的要把我吃掉填肚子呢!”
“我没有要吃你。”他的语气埋怨中带着楚楚可怜的撒娇,“但是刚刚被你拔掉了鳞片的地方,真的好疼啊……”
金色的鳞片在这昏暗的环境中也尚且反着亮晶晶的金芒,他说着还将特意那截蛇尾凑到了林乐凡面前,只见那鳞次栉比的蛇身上,赫然便有一块空缺的孔洞,少了一块鳞片的位置血肉模糊,
还略微染红了周围的金鳞。
见他这样,林乐凡也不好意思了起来,左右他也还未伤自己,可自己却拔了他的蛇鳞,反倒是先伤了他。
“我不该拔的。”林乐凡也不扭捏,“我向你道歉,以后不会了。”
“没关系的……”容纤影却捧住了他抚摸自己脸颊的那只手,将脸颊靠进了他的手中,轻轻的说,“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的,小凡哥……”
林乐凡感到十分怪异,也不知他在云飞星,或是别人面前,会不会如此……卑微?
他现在就好像是被自己看去了身子,便一心想着对自己死心塌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良家女子。
也不知他上辈子是不是也正是因为此,才对云飞星如此矢志不渝?
“我不要你的道歉。”容纤影凝视着他,这姿态端得是我见犹怜,轻声细语的说,“我要你怜惜我,帮帮我,疼疼我,好不好,小凡哥?”
“……”林乐凡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呆呆的看着他。
确实,这样被看去了清白的良家姑娘,按照民间封建保守的传统,若要守节,也只得求郎君上门迎娶,而其中也不乏不得不自荐枕席,要个说法的……
林乐凡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的。
可……容纤影终归又不是那样守身如玉的良家好女。
他即是个男修,又容色倾世,一贯追求者众多,还已同别人有婚约,无论如何也不该同自己做这事吧?
更何况……他与容纤影……根本也不是能做这事的关系吧?
林乐凡感到十分混乱,有些犹豫了起来,刚刚与容纤影争锋相对的情绪消退之后,他开始仔细的思考起了这件事。
“小凡哥……”容纤影眼含泪光,凄楚可怜的看着他,“我都已经变成这样了,除了你,又还能有谁帮我?”
“若再叫第二个人看到我这般样貌……”他落着泪,哀怨凄婉的决绝道,“还不如叫我去死了算了!”
容纤影的双臂无声的环上了林乐凡的后腰,看似是一种缱绻的依赖,实则却是菟丝子般缠绕束缚,不露声色的汲取着宿主的养分。
“唔……”他这般刚烈,便更叫林乐凡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小凡哥……”他的声音委委屈屈,缠绵悱恻,“就算你真的讨厌我,却也不讨厌同我做那些吧?”
“我会让你很舒服的,你知道的……”他贴在林乐凡的耳畔循循善诱道,“我们上次多么的快活呀?”
他这句话倒是唤起了林乐凡的身体对他最深切的回忆。
这辈子,他本就一直想试试那事,而这个“想”,本也是源自于上辈子临死前同容纤影的那番销魂蚀骨的云雨,叫他在彻底心殇之余,便阴暗的滋生出了某种难以言述的肉欲堕落的渴望,不
足为外人道也。
上辈子便是这个人让他尝到了那般欲仙欲死的荒淫滋味,这辈子却还是他这般纠缠,既然他如此想同自己做这些,而同他做又确实那般舒服,那么……
至于容纤影同云飞星的感情与关系……只要自己能分辨得明白,又有何妨呢?
反正,做那事,又不需要太多无用的感情。
上辈子的云飞星,对自己,想必亦是如此吧?
他不要再记着他了,也不要为了他,再在心里留出只属于伴侣的空缺了。
他可以做任何事,可以与任何人同眠,只唯独不能再同云飞星做这事了。
他心中最后的一点点坚持,也随之粉碎塌陷,彻底崩塌。
林乐凡看着容纤影乖巧的模样,沉吟了片刻,像是抚摸路边的猫咪一样轻抚他的脸颊,轻描淡写的应道:“……好,我怜你。”
但不会爱你。
容纤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泪也彻底止住了。
他立刻高兴的楼上了林乐凡的脖颈,真如一条婉转婀娜的美人蛇一样,用蛇尾将他圈禁在自己的洞穴里,用双臂将他囚困于自己的怀抱中,却将脑袋柔顺的靠进了林乐凡的颈窝里。
他用软绵绵的声音,幸福满足的撒娇道:“小凡哥,这种事答应了,就不可以反悔哦~”
“嗯。”林乐凡简短的答了,他伸手抚上了容纤影的脑袋,如上次被他乞求的那般,轻轻顺着他丝滑柔软的金发。
两人相拥的姿势难分难解,恍若意惹情牵,却注定是一段犬牙相错的错位依存,诡形怪状。
在林乐凡看不见的地方,容纤影靠在他的肩头,神情一扫方才的哀婉凄切,他金色的竖瞳阴翳森然,慢慢的、无声的勾起了唇角。
这是一个满载了胜利与得逞的,邪恶而又畅快的笑容……
【作家想說的話:】
容妹真的,虽然“不漂亮了”、“丑”也是他的大痛点,但除了第一次被骂“脏”骂哭,后面多少都有“我哭了,我装的”的成分,我也不知道多少
他真的非常疯坏,并且不可能改邪归正,不知道有没有真的被他骗到了,开始怜惜他的老实人(笑死
虽然但是,他还能有更怪物的“丑”样子,后面都会写到的
可怜的土狐狸,看到容妹哭哭就大脑宕机,哈特软软,不知道自己一个点头,小批就真的要被炒烂了,耳朵尾巴到时候一个都藏不住,毕竟蛇可是即有倒刺又有两根啊,还会体内成结开花
容妹这条蛇还这么大,那蛇叽叽尺寸……简直不敢想啊!
这对一只刚开苞的可怜狐狸来说是否太过残忍?啧啧啧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第 49 章 49 我想吃小凡哥的奶(亲热吃奶到潮喷、纯情初吻、怪物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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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身体本就已经纠缠在了一起,又亲口应下了这事后,气氛便越发亲昵暧昧了起来。
“小凡哥,我好热……”容纤影依偎在林乐凡的怀中,伸手搂上了他的后腰,轻声细语的呢喃道。
他身上确实是有点热,而且他也贴得太紧了吧?
林乐凡是说过不嫌弃他的样貌,但也没想让他这么贴着啊?
嫌容纤影太黏糊,林乐凡忍不住去按他的手:“你也太没有礼貌了,上次就是,我都没允许,你就这样碰我。”
“我碰人家姑娘,可也都是要经过姑娘同意的,我虽不是姑娘,但你也粘得太紧了,你还好重啊。”
“我不要听那些!”他方才还乖巧柔顺的模样一扫而空,本能的就要威胁,“你本就不该碰她们,下次你再碰谁,我就……”
“你就什么?”林乐凡横眉冷对的睨着他。
容纤影顿时偃旗息鼓,转移话题道:“你刚刚还说不嫌我,现在却又嫌我胖?”
他说着就胡搅蛮缠的更将力道挂在了林乐凡身上,他这么大一条蛇,确实是重极了,林乐凡不可避免的被他拖得往后倒去,正跌倒在了他冰凉的蛇身上。
容纤影就这么搂着他,一同躺在自己硕大的蛇身上,感觉满足极了,这个人整个都被他所环绕纠缠住了,已经完全变成他的东西了。
“我好高兴呀,小凡哥,我好喜欢你。”他抱着林乐凡甜甜的说。
任谁都不会讨厌这样的甜言蜜语,林乐凡也没这么排斥他的靠近和拥抱了,对他露出了个笑。
“你呢?”容纤影期待的看着他,剔透的金瞳亮晶晶的,“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嗯……那我想想……”林乐凡当然知道他想听什么,可他故意道,“那我想知道你这样盘着自己,会不会打结?”
“……”容纤影当然是不太高兴的,“才不会!我哪有这么蠢?”
“是吗?”林乐凡瞧着他,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笑道,“那是谁刚刚还哭鼻子的啊?”
“我没有说你胖,也没有说你蠢,更没有说你不好看,我从没有这么觉得,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林乐凡温和的说,“为什么要这么贬低自己呢,容纤影?你哪有这么不堪入目?你可是令无
数人都魂牵梦萦的汐梦君啊,哪有人会那么想你?”
“那也不过是他们没有见过我的这般模样。”容纤影的声音骤然阴冷,甚至染上了几分幽怨的恨意,“那些人所追求的,只不过就是一副虚假的皮囊罢了!”
“没有人会真的在意我,因为我自始至终都不过只是一个……可悲的影子!”
“汐梦君?容纤影?”虽是在念自己的名讳,但他却咬牙切齿,恍若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道这些名字有多好听吗?不过都是那老妖婆故意提醒我自己的身份罢了!”
林乐凡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想来大约与云飞星上次说的“天生魔种”,以及烙在他身上的这些“伏魔咒”相关。
他当然不会贸然发问,暴露云飞星同他说过这些的事实。
“你当我在天音阁过得当真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好日子吗?!”容纤影似是对天音阁很是愤恨,“你知道那老妖婆是怎么对我的吗?!”
林乐凡这才想到他口中的“老妖婆”应当就是天音阁的阁主妙铃仙子了,若真如云飞星所说的,妙铃仙子在他身上烙下了伏魔咒,那他如此厌恶对方,也在情理之中了。
“算了,不提也罢。”可能是怕吓到林乐凡,他骤然收敛了气焰,“小凡哥也不爱听这些吧?”
却不料,林乐凡竟抚摸着他的头发,宽和的柔声道:“只要你愿说,我就愿听,我们认识不久,我也想知道更多你的事。”
若要论哄人高兴,那林乐凡简直手到擒来,他不愿再同上辈子那样再做个糊涂鬼,便打算尽可能的套取更多信息。
他这么一说,容纤影果真是心花怒放,本就白里透红的面颊更红润了几分,依偎在他怀中,欣喜道:“真的吗,小凡哥?你想知道我的事?”
“当然。”林乐凡垂眸看向倚在自己肩头的他,倒也算不得撒谎的说,“你说心悦我,又想同我做那事,但我却还不明白,总惹你伤心难过,那你便都亲口告诉我吧?”
容纤影的眼睛都更亮了,心跳更是震得林乐凡都感觉到了。
“小凡哥~你真好,只有你对我这么好。”容纤影甜甜蜜蜜笑道,“从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他们要不就是怕我,要不就是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我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珠都挖了。只有你,
一直都对我这么好~”
林乐凡已经快记不得之前是怎么对他的了,他待人一向亲和宽厚,最初对容纤影也不例外,容纤影当时很粘他,林乐凡也带着他一同玩过。
也就是这回的上巳节才与他撕破了脸,不过看容纤影这态度,大约他也没觉得破吧。
“那老妖婆真是坏透了!她把我当做怪物,一直都将我关在又黑又冷的泥潭里,里面好冷、好黑啊……”容纤影的声音阴翳怨恨至极,确实是对妙铃仙子恨之入骨,“她千方百计的想杀了我,
可那都没用,像我这样的怪物,又哪有这么容易死呢?”
“她现在又将我带来隐仙宫,也只不过是想找别人杀了我罢了。”他嗤笑道,“云飞星?那孬种又凭什么来管我?”
“他自己都活得不明不白,不过隐仙宫的一条走狗罢了,被那老秃驴牵在手里,只会汪汪叫。待我吃了他,他们就再不能奈我何!”
他的言辞尖锐决绝,虽看似是亲密无间的床笫之言,可这推心置腹的肺腑之言也着实太过可怖了些,当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蛇蝎美人。
“天音阁、隐仙宫……我要叫那些害过我、瞧不起我的人,统统都不得好死!”
林乐凡并不能完全听明白他的话,但其中的切骨的恨恶,也已领会了十足十。
他从不知容纤影竟会有这样的过去,和他所幻想的光鲜亮丽截然不同,而他居然又是这般想的?
如此看来,上辈子他没有直接杀了自己,要么就是对自己的“仁慈”,要么就是受制于云飞星?
或者说,即便现在厌恶,他日后也会喜欢上云飞星?
林乐凡想不明白,便又问道:“你吃了他,便能提升修为吗?”
“我也不知道。”林乐凡的态度波澜不惊,看他并未露出恐惧厌恶的神情,容纤影感到更窝心了,俨然将他当做了共谋大事的同伙,“但活成他那样,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被我吃了呢!”
林乐凡一贯搞不懂他疯疯癫癫的逻辑,就抚摸着他身上猩红繁复的阵法,换了个问题:“那你身上这些呢?都是怎么来的?”
“这都是那老妖婆弄的!”容纤影说着还扯住了自己的项圈,用力拽了几下,果真是纹丝不动,只有脖颈的肌肤被扯得微微泛红,愤恨的冷笑道,“还有这些烦人的东西,待我摆脱之时,就
是他们死到临头之际!”
林乐凡微微一愣,原来这些金饰也同样是与伏魔咒一道压制容纤影的吗?
听他的话,似乎他也根本就杀不死,或是极难被杀死?
这就是……天生魔种?
见他不说话,容纤影又小心翼翼道:“小凡哥,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喜欢听我说这些吗?还是觉得我不该做这些?”
他的目光灼灼,虽声音酥软,可却像是一种无声的威逼。
若是上辈子的林乐凡,只怕真要被他惊得只想躲得越远越好,无论谁都是。
他就像是某种最纯粹的恶意的化身,锋利、混沌、幽暗……毫无道理可言。
任何心存善念之人,都无法不为之惊骇。
可早已死过一次的林乐凡,却已然看淡了这些细枝末节,不打算再被他们轻易左右。
“我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林乐凡轻拍他的后背。
就连他的脊背上都画有一块完整的阵法,脊骨都好似被被抽出,每一节都用鲜血般的火红描摹过,看得林乐凡心情复杂。
“我没有不喜欢听你说这些,只是没想到,你竟会受了这么多的苦。我没吃过这些苦头,自也不会劝你什么。”
他说得也并不违心,若容纤影所言非虚,他曾经遭受过的那些痛苦,恐怕绝非常人可以想象的,有那样偏执尖锐的仇恨,也并不难以理解。
天生魔种,便合该如此吗?
林乐凡想到上辈子入魔后的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押上了刑台。
他同容纤影最大的不同,恐怕也就是容纤影受尽折磨却难以被杀死,而他却被轻而易举的一击毙命吧?
他心中骤然生出了些许兔死狐悲的同病相怜,若真叫他受容纤影这般生来就被不断折磨的苦楚,他也不知自己是否也会变成这般满心仇恨模样。
这一刻,他倒是真开始怜他了。
“真的吗?”容纤影错愕了片刻近乎喜极而泣,拥着他呜咽道,“小凡哥,你真好!从没人对我这么说过,他们都怕我、恨我,满口大道理的想要叫我乖乖听话!”
“你若总是这般张扬舞爪的,怎能叫人不害怕呢?”林乐凡用手指绕着他的金发,轻笑道,“方才你还装神弄鬼的要吓唬我呢。”
“不会了,我以后都不会了!”容纤影连忙向他表忠心,他心猿意马,双手紧紧攀上了林乐凡的后腰,钻入了他的衣衫,与他贴得更紧了,微仰着脑袋,乖巧的讨好道,“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好不好,小凡哥?”
林乐凡望进了那双通透的金眸,再甜蜜的笑容也掩盖不住细长竖瞳中蕴藏的狠戾与兽性,就好像要将他一同拖入自己所处的沼泽之中,最终吞噬殆尽……
可那又如何?归根结底,他原本也不过就是一只野地里的狐妖罢了,一介禽兽,本就难登大雅之堂。
或许他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妄想能同云飞星并肩而立,“妖魔”,“妖”“魔”,他本就是只淫贱卑微的狐妖,与容纤影这样魔厮混在一处,才是恰如其分。
他想要不顾一切的放纵,忘却这所有的一切,随心所欲的堕落。
即便是与这最危险的魔物相拥着共舞,一同坠入深渊,好像,也已经没什么不可以的了……
容纤影的手上功夫,他上次在青楼里便已领教过,上辈子的就更是印象深刻了。
他絮絮叨叨的贴在林乐凡耳边邀功,诉说他自上次以后一直在学着怎么让林乐凡舒服,他也确实做到了。
彻底抛却了所有坚持的林乐凡十分温顺配合,也轻而易举的就在他的撩拨之下被点燃了情欲。
林乐凡的衣衫被尽数褪去,与容纤影本就赤裸的身躯贴在一起,就连他也变得热乎起来。
容纤影一边抚弄着他的身躯,一边向他哀怨可怜的诉说前几日的自己有多么的痛苦,又热又烧且毫无理智,只能在这个冰冷的岩洞内独自煎熬、翻滚。
如此,倒是叫林乐凡隐约明白了前世为何如此了。
他修长的手指握住林乐凡硬挺的阴茎撸动伺候,另一只手则按揉上了下面柔软的雌花揉捏把玩。
林乐凡顺从的张开腿,在这个不见天日、无人知晓的岩洞内,尽情的展露出自己最原始的兽欲渴望。
他环抱住容纤影的肩颈,躺在他的蛇身上,越看越觉得身上这人明媚妖异,美艳不可方物。
这幅绝世容颜爬上了蛇鳞的金色纹路,不仅不折损分毫,反倒锦上添花;白皙的肌肤上火红的阵法印记瞧上去妖娆艳丽;身上的精美繁复的金饰与垂挂下的金色细链便更是摇曳生姿,勾到人
心坎里去了。
林乐凡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看着他这般模样,远比看到那些春宫图和花街里衣衫轻薄的男女,都更要情色撩人千百倍!
“你好漂亮……”林乐凡抚摸着他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沉迷道。
容纤影自也是激动万分,本就燥热得白里透红的肌肤更是红润了几分,看着他的眼睛也亮晶晶的。
上辈子虽也曾与云飞星做过无数次这事,但林乐凡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这样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的倒影,就好像真的……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
即便这个对象是容纤影,即便他似妖似魔,林乐凡也不能否认自己心中的悸动。
他难以言述这种奇妙的感觉,恍然间,这世间都好似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彼此相拥凝视,让他突然产生了某种难以抗拒的冲动……
“容纤影……”他率真的问道,“我可以亲你吗?”
容纤影一定是高兴坏了,心跳声大得让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他说不出话来,用力的点了点头。
在他那双金眸中,林乐凡觉得自己的倒影都仿佛被沐浴在了明媚的阳光中,令他心旷神怡。
他勾住容纤影的后颈时,摸到了些许冰冷的蛇鳞,也感觉得到对方的紧张僵硬:“那你闭上眼睛。”
容纤影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林乐凡也随之合上了眼,视线陷入一片黑暗之际,就连整个世界都好像被静止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双唇间轻柔温暖的感触。
林乐凡尘封的记忆好似被重新唤醒,那只已然不见了许久的蝶,再度轻盈的落在了他的心尖,细软的触须上传来了沁人心脾的暖意。
不过很快,这种温暖就变得更加炙热,容纤影激烈的回应了他,将这个原本青涩纯洁的吻,变得焦躁饥渴,又欲色热辣。
容纤影更用力的搂住了他,舌尖迫不及待的撬开了他的双唇,探入他的口腔,勾缠着他柔软的舌,尽情的汲取着他的气息、温度、体液,乃至于所有的一切!
那样的热烈,又那样的急迫。
没有人会讨厌这样被需要、被深爱的感觉,林乐凡也不例外,尽管不明白这份感情的来由,却仍旧甘之若饴。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破碎的心无法给予容纤影他想要的回报,残破的棱角甚至可能会划伤对方,可放任自己沉沦在他人温暖中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伴随着这个吻,后面的一切也变得更加顺理成章了起来。
“亲吻”像是两人之间已经被解禁的行为,初吻过后,无须再多发问,他们便时不时的、断断续续的吻在了一起,唇畔分离之间银丝勾缠,黏黏糊糊的缠绵悱恻。
“唔……今天,我们可以继续……那些书上,后面的事了吗?”容纤影当是爱极了同他这般缠缠绵绵的吻,神色迷离,在热吻的间隙,断断续续的问道。
“嗯,可以的……”林乐凡也早已被他撩拨得欲火上头,面对这个人,更是难以忘怀上辈子那场癫狂羞耻却也酣畅淋漓的性事。
他搂着容纤影,双腿都更敞开了些,讨好又淫媚的向着他,展露出了那朵早已被手指和亲吻搅弄得情动不已的泛滥雌花。
“后面的,你都学了吗?”他对容纤影并没有太多顾虑,毕竟从这方面的天资上来说,再怎么样,他也远比云飞星不知要好多少倍了。
“学了学了,我早就都会了!”容纤影就像个情窦初开后新手上路的毛头小子,即急切又羞涩的瞧着他,“我们都是第一次,我会努力让你喜欢的。若你喜欢,以后就都同我在一起,好不
好?”
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珍惜,倒叫林乐凡心中柔软又愧疚,他没有回答好还是不好,只轻笑着带过:“看你表现。”
仅是如此,容纤影也已欢欣雀跃,欣然应允。
他的吻顺着唇畔落到林乐凡的脖颈,轻轻啮咬,修长的手指按揉着柔软饱满的胸膛,拢住了那乳肉抓揉。
男子的乳肉并不像女子那么丰满,可林乐凡总是充满活力,身体也锻炼得当,胸乳被刻意拢起来竟也能作沉甸甸的一团,盈满了容纤影的手心,令他口干舌燥的问:“小凡哥,书上说女子若
有了身孕,或诞下子嗣,就会用这里哺乳……”
“很多动物也都是这样吧?”他目光炙热,好奇的看着林乐凡,“小凡哥,你这里也好大,如果怀孕了,也可以哺乳吗?”
“嗯……不知道……”林乐凡自己都闹不明白就算有那个母狐狸才有的东西,又是不是真的能怀孕,只能说,“修士很难怀孕的……”
“我从来都没有吃过,都给我吃好不好?”容纤影充耳不闻,咬着他的耳朵轻轻的说,“书上说,这里会出奶,是奶子,我想吃小凡哥的奶……”
他一边说着,下腹感到一阵湿润,竟是那肥软的雌花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又喷出了一小股粘稠的清液。
蛇类的嗅觉同样及佳,轻易就闻到了雌兽那股馥郁的腥臊。
容纤影高兴道:“小凡哥,你同意了是不是?”
“没有、唔……你不要乱说。”林乐凡即羞耻,又控制不住被他越挑越旺的欲火。
容纤影才不管,他低头就啃上了那团乳肉,也吃上了那枚被他揉捏到硬大的乳头,也不管有没有奶,就用舌头卷住,用力的吸吮起来。
“呃……别、不许吸!”林乐凡匆忙想要推开他的脑袋,手上却根本不剩多大力道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见过云娘哺乳云飞星的场面,可那时根本就没有现在那么、那么……
等容纤影终于“吃完奶”,那颗乳头都被吮大了许多,肥嘟嘟的、艳红肿大的挺立着,还泛着湿漉漉的水光,都有边上的乳头两个那么大了,当真是被吸成了一个“奶头”。
与此同时,林乐凡的阴茎也早就硬得发疼的被夹在两人腹部,下面的那朵雌花更是悄无声息的吹了好几股,光是被吸奶,雌穴里就淌了好多水出来,腿心里都是一片滑腻腻的。
林乐凡浑身酥软,同上次一样感到了些许不公平,不满的也伸手去摸容纤影的下腹:“一直都是我……你现在也能让我看看了吧?”
“我……”容纤影竟又犹豫扭捏了起来,但他当然也知道后面要做什么,退无可退的忐忑道,“我……那你看了不许嫌我丑……也不许怕我……”
上次在青楼,他不愿脱衣,大抵是因为身上的这些阵法,现在……
林乐凡朝他腰部以下,那条粗大的蛇身上瞟了几眼,想也知道,那玩意大约不是人类的模样。
可看到的景象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只见容纤影修长的手指探到了自己腰下的蛇身上,在光洁无暇的白金色腹部上,二指轻轻一按,便从蛇鳞中豁开了一道本不存在的狭长缝隙,而后一柄早已在皮下隐藏了许久的凶器便直接从
这缝隙中挤了出来!
这器物虽是浅淡干净的肉粉色,光看颜色,十分的干净无害,可恐怖的是那完全契合于蛇身的尺寸与狰狞的样貌!
那玩意足有小臂那么粗长,光尺寸就足以令人骇然,向上略弯,勾出了一个翘起的弧度,简直就是一柄弯刃!
但最恐怖的是:那硕大的头部根本就不是人类性器那样的圆润光滑,而是鼓成了一个圆球状,还生满了密密麻麻的肉刺,蔓延到了整个柱身!
许多动物的性器上都有肉刺,林乐凡在野外生活时也大约见过,但这样有肉刺还这么大到可怕的,他当真是头一回见到!
他原本张开的双腿顿时就想要合拢了,如果有尾巴,恐怕现在也一定是卷在腿心里,挡住那朵小小的雌花的。
那里这么小,又还是第一次,怎么可能吃进这么可怕的东西?!
先前他面对这样的容纤影还未觉得怕,看到这般器物后,他心中当真是生出了后知后觉的恐惧。
林乐凡真的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自己就偏偏答应了这个形态下的容纤影?!
【作家想說的話:】
其实容妹已经收敛了尺寸了,毕竟是半人形,蛇形的话,大家自己搜一下蛇的丁丁和蛇身的比例吧,可以说快等宽了,而且真的是会开花的狼牙棒,就不放图吓唬大家了
是的,蛇有两根,只是刚看到第一根,就吓属了可怜的土狐狸,但这一场肉,两根都会用上的,好可怜的林乐凡,明明才是第一次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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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50 阴蒂都被那疯子咬穿了(口交舔屄、咬阴蒂灌蛇毒、蛇身磨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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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这般明显的心绪自是逃不过容纤影的双眸,他按住了林乐凡想要合拢的腿根,毫不客气的将那柄凶器抵在了那湿漉漉的腿心里。
那柄凶器光是支在腿心里,头冠处就已经抵上了林乐凡的肚脐,腿根里的嫩肉也被上面的肉刺磨得略微发痒。
林乐凡简直难以想象这玩意如果真捅进来,自己究竟会怎样……
上辈子,容纤影人形时明明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啊!
“不许逃,小凡哥!”容纤影就像是被欺骗背叛的孩子一样,难过又执拗的坚持,“你明明说好不会怕我的!”
“这完全是两码事!”林乐凡慌张道,“这怎么可能……”
他绞尽脑汁的回忆起那些书上的内容,匆忙道:“我用手,或者腿帮你好不好?”
容纤影定然是不满意的,伤心又委屈道:“你就是嫌弃我了,觉得我是个怪物!”
“不是,我没有。”林乐凡安抚道,“可是你都变成半蛇的模样了,那里哪像是能进去的样子啊?”
“我、我这样半蛇的模样,已经比蛇形要好很多了!”
容纤影辩白得没错,若是全都维持原本的蛇形,那器物只怕会大得更吓人,而且他、蛇还有……两个……
现在林乐凡光是瞧见了一个,就想反悔,若是再看到第二个……
容纤影觉得委屈极了,又不是他自己想长成这样的,他也不是故意要吓唬他的啊,真的、真的就有这么讨厌吗?
自己真的就这么令人恶心吗?
他的眼眶又开始隐隐泛红了,但这回林乐凡却实在难以怜惜他胯下的怪物了。
“真的不行!你应该去和同族做这些,我们这也差太远了!”林乐凡断然拒绝道。
他真的完全无法想象同这样的性器交媾,就算与云飞星做并没有多舒服,并且好像也很撑,但那也是人类的范畴啊!
这样怪物一样的东西,真的会把那个小穴彻底捅烂吧,就连内脏都会被搅得一塌糊涂?
虽然这对修士来说算不上什么致命伤,但……光是想想就已经觉得很恐怖了!
见他如此抗拒,容纤影盈着泪光的眸中闪过了一丝阴翳,按着他的手也更紧了几分:“我才不要同别人做!你又是想同谁做,云飞星那孬种吗?!”
林乐凡都被他说愣了,深觉他真是满脑子云飞星,当真是爱得深沉,且自己还一无所觉,未免日后节外生枝,他连忙撇清关系道:“为什么要提他?我根本就没那么想过啊。”
林乐凡心道:毕竟云飞星可是你的道侣,日后还要杀了我,我又哪敢觊觎?
听到这样的答案,容纤影满意了不少,执拗道:“我知道他一直都不知恬耻的缠着小凡哥,但小凡哥可不能被他骗了,他就是个满口谎言的伪君子!”
“小凡哥不可以想着他、念着他,更不能同他做这样的事!”
“嗯嗯……”林乐凡只当他对云飞星是“爱之深,恨之切”,言语中的独占欲毕露无疑,随口敷衍道 ,“我不会的,你快放开我。”
容纤影当然感觉得出他心不在焉的态度,不大满意的凝视了他片刻,身子骤然往下滑去:“不放,我会让你舒服的,小凡哥。”
林乐凡刚要推拒,却陡然感到下身一热,他连忙低头一看,只见容纤影竟张口含住了他早已硬挺的男根?!
他的那东西算不上多丑,但男人的那物什当然也不可能太好看,可在容纤影那张倾尽世间繁华的容颜的映衬下,就显得格外不堪入目了,简直是亵渎了这幅得天独厚的绝色。
容纤影也是第一次做这事,先前他也只是在书上学过,知道这么做应当会让对方很快活,却也不知究竟能多快活。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温暖的口腔里又紧又软,完全将阳物包裹了起来,即便他的动作非常拙劣,毫无技术可言,甚至连尖牙都时不时的刮到口中的硬物,可那东西不仅没有偃旗息鼓,反而越发硬热鼓涨。
“你、不、不行!”林乐凡的腰都僵直的挺了起来,他明明知道不该这样,可强烈的视觉刺激却令他根本就移不开眼。
那个艳冠天下的汐梦君容纤影,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此时此刻,竟然、竟然在为了讨好他,而舔舐吞吐他的性器?!
一种本不该有,却无可避免的莫大的成就感和快意席卷了他,恍然间竟令他产生了一种好像自己才是主导者的错觉。
前世,不论面对云飞星,还是容纤影,他都毫无还手之力,也只能仍由他们为所欲为,甚至会为了云飞星高兴,而委曲求全的配合对方。
可现在……一贯趾高气昂、高傲恶毒的容纤影,竟会埋头于他的胯下,饥渴又讨好的吞吐着自己的阴茎?
这应该叫“口交”?
尽管他根本毫无技术可言,牙齿也会不小心刮到自己,林乐凡还是控制不住的兴致高涨!
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心中是否残存着些许的报复与得意,他伸手抓住了容纤影柔顺的金发,按照自己舒服的方式,尽情的使唤起了他。
“嗯……把牙齿,收一下……”
容纤影果真乖乖听话,小心翼翼的收起牙齿的同时,还将那硬物更往口中吞入了几分,在他白皙漂亮的脸蛋上,都顶出了一个明显的阴茎形状。
看得林乐凡目不转睛,本就被温暖的口腔吞吐得舒爽的阴茎,更是激动不已。
“舌头,动一动、唔!”
于是那根接吻时灵活柔韧的舌头便讨好的舔舐上了口中的龟头与柱身,爽得林乐凡一个哆嗦,差点就要缴械,可他暗暗觉得就这么草草了事太可惜,硬生生的忍住了。
容纤影趴在他的胯间,说不出话来,只有脸蛋白里透红,因张口而微微眯起的金眸也含着丝丝入扣的媚意,挑起那抹撩人的绯红斜斜的睨着他,看似慵懒乖顺,却又如一只随时可能挠人的野
猫,叫人心痒难耐。
林乐凡从没被这样明目张胆的勾引过,不禁有些看傻了,面色通红,却还是顺应着快意的本能,挺着腰将那肉刃更杵进去了几分。
于是容纤影就这么用手指圈住了那肉棒,张开了口,一点点的往嘴里送,他学着书上教的那些,忍耐着作呕的本能,将那肉棒完全吃到了底,就连细白的脖颈都被顶起了一个凸起的形状。
林乐凡从没被人这样伺候过,更没有感受过整根阴茎都被温暖湿热的腔道包裹,并紧紧贴合吮吸的快感,他不可免俗的迷失于兽欲的本能,按住了容纤影的脑袋,不由自主的挺腰抽送起来。
而下面那个早已情动的雌穴,也被容纤影的手指揉弄着一同刺激,下腹酸涩紧绷的涌出更多热液。
终于释放的那一刻,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抽出,就这么舒爽快慰的射进了温暖腔道的最深处,直到容纤影实在被呛到喉管痉挛起来,他才连忙抽了出来。
可这还不如不抽出来,因为他的阴茎还没射完,而余下的白浊就这么劈头盖脸的射在了胯下这美人漂亮的金发与咳得凄楚可怜,几乎眼眶发红的绝色脸蛋上!
没有任何人能抗拒这样的视觉冲击,这样倾城绝世的美人,就这么被自己所染指,满口满脸的,都是独属于他的污浊……
林乐凡瞧着这一切,久久无法回神。
他竟然真的,射在了容纤影的口中,还有脸上,就连头发也被糊上了?!
原来那里被这样包裹真的能有这么爽,也难怪他们都喜欢进自己的身体……
随后他便看到容纤影对着他张开口,猩红的口腔里满是浓稠的白浊,情色脏污到了极点,却仿若清纯受辱一般,声音嘶哑,泪汪汪的可怜道:“小凡哥,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啊?”
“我……对不起!”林乐凡这才回过神来,用手愧疚的擦拭起了他脸上的浊液,“你快吐出来吧!”
不料,容纤影闻言却是连忙闭上了嘴,喉结微动,立刻就将口中的东西尽数吞入了下去,还伸出了猩红的舌尖舔舐着脸上的污浊,略微勾唇,俏皮的笑道:“才不要,小凡哥射给了我的,就
是我的了,我要统统都吃掉!”
林乐凡看着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深觉:果真,比起自己,他才合该是那传说中的狐媚子!
他刚射过的阴茎又被煽动的微微硬挺起来,不过这回,容纤影却有了别的目标。
他按开了林乐凡的腿根,再度埋头下去,这回却是直接舔上了下面那团绵软的贝肉!
粗糙的舌苔猛然刮过了嫩得一掐就全是水的阴户,而后张口将娇艳欲滴的肉花完全含入了口中,竟还用尖利的牙齿轻轻的啮咬。
他的动作根本就不讲究任何技巧,只凭本能,宛如吃东西一样吞吃咀嚼,唾液与花露糅杂在一起,被他吮出“滋滋”的水声,仿佛要把整朵嫩红的肉花都吃下肚子!
林乐凡又惊又怕,容纤影这家伙本就时不时疯疯癫癫的,要真做出这种事也根本就不奇怪。
“呵、啊!”尽管已经被舔吃到腰腹发软,但林乐凡生怕那里真的被他咬坏吃掉,还是更努力的打开了双腿,脚跟踩着地,拼命的想要往后逃,一边推拒这容纤影的脑袋,急道,“你、你别
咬、哈!那里会坏的!哈、啊……”
容纤影根本就不回答,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啃上了那上头偏硬实些的阴蒂,含在口中,宛如吃上次的糖葫芦一样,舔着吮上几口,然后竟用尖利的蛇牙重重的咬了下去!
“呃啊啊啊!”林乐凡立刻失声惊叫了起来,拼命的推拒着,想要离开他,原本就被情欲浸润得湿漉漉的眼眸也顿时渗出了泪花,沿着眼角滚落下来。
那里那么的敏感脆弱,平日里就一直娇滴滴的被含在花苞里躲着,被揉一揉就要红艳艳的挺出来发大水,现在却真的都要被这疯子咬穿了!
果然,伪装得再好,容纤影依旧是上辈子那朵带刺的红玫瑰!
被如此折磨的雌兽又疼又害怕,尖利的指甲都显露出来,推搡在容纤影白皙的肩头,抓出一道道的血痕,甚至还刮下了些许浮现在肩上的蛇鳞。
那里实在太过敏感,被舔舐吞吃的快感叫他头脑昏沉,下腹一片酸涩酥麻,飘飘欲仙,同样,刺痛的感觉也一样被放大了无数倍,叫他格外难熬,可下面那穴里的水却是止不住的喷涌了出来!
林乐凡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注入了那被毒牙刺入的可怜花蒂,是……蛇毒吗?
更可怕的是,那种尖锐的痛楚很快就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自阴蒂那处缓缓腾升起来的热辣肿胀。
将獠牙中的毒液注入完毕后,容纤影尝到了他潮喷的腥臊,便又吮上了下面那处不断潮喷的穴眼,就像是干渴的旅人一样,将那喷泉一样的雌穴当成了一汪解渴的泉眼,猛然用力的吮吸了起
来!
“不能吸的、不要呜啊啊啊——!”林乐凡喑哑含糊的惊叫着,整个人僵直失神,双眼都控制不住的上翻,敞着腿呜咽着被强制送上了高潮潮喷。
那雌穴好像真的被玩成了一汪泉眼,被他又吸又舔得怎么也流不尽了,失禁了一样一直喷着透明的水柱,却又被容纤影全部都吞吃了下去,当真是应了那句“要统统都吃掉!”
亦有一些不可避免的溅在了容纤影美艳不可方物的脸蛋上,他们二人,明明林乐凡才是容貌身形都更为英气的那一个,而容纤影则是所有人心目中惹人采撷的娇艳花朵,就连做起这事来,他
也自是一派媚骨天成的魅惑撩人。
可于这床笫之事,却偏偏是全然倒了个个。
待这波绵长的潮喷终于结束,容纤影这才心满意足的松了口,却还在意犹未尽的舔舐着雌兽不断抽搐的腿根,将上面残留的腥甜淫水尽数舔舐得一干二净。
一边还娇声夸赞道:“小凡哥的水,真的好甜啊,比上次送给我的糖葫芦还要甜!”
“咦?”他定定的看着林乐凡腿根的隐秘之处,只见那腿根靠近臀瓣的位置,赫然印着一颗小小的红痣,不仔细瞧根本就发现不了,估摸就连林乐凡自己都不知道。
在林乐凡身上发现了这样独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容纤影顿时高兴了起来:“小凡哥,你这里有颗痣哎,好漂亮,也……好色啊……”
他说着便又探出舌尖舔上了那颗痣,啮咬起了周围的皮肉,自顾自的说:“这颗痣只有我知道吧?”
可他并没有等来任何回应,抬头一看,便见林乐凡颤抖着身子,前面的阴茎无人抚慰就又射了一次。
这可怜的雌兽泪留了满脸,却神色迷离空茫,根本就无法回神,可脸上却又泛起了诡异的红润。
尽管已经潮喷了这么久,但那颗刚刚被刺破后注入了蛇毒的阴蒂,却越来越热烫肿大,勾得他本能的就伸手去抓挠。
“好痒……哈……难受……”他神志不清的揉着自己的阴蒂,粗鲁的抓按着,翻身想要将热辣肿胀的小屄整个都贴在冰凉的地面上。
容纤影哪会让这朵自己珍惜的吞吃了许久,才彻底绽放的娇艳雌花贴在冰冷脏污的地面上,立刻就将他抱坐在了自己冰冰凉凉的蛇身上。
于是这被蛇毒淫弄得实在神志尽失的雌兽,就这么跨坐在那段粗硕的蛇身上,本能的将火辣辣的肥阴蒂贴在了冰冷的蛇身上降温。
蛇身刚好够他跪着骑跨在上面,冰凉偏硬的感触立刻就缓解了阴蒂火辣辣的热胀,可这还完全不够。
“嗯……呜……”被那光滑却也略显粗糙的蛇鳞剐蹭磋磨着,林乐凡面色潮红,神色迷离,黑发散乱,整个人都狼狈不堪,修长的大腿夹紧了蛇身磨蹭,简直像是主动与这条淫蛇纠缠行淫。
大约是觉得刚好能止痒,这被注入了淫毒的可怜雌兽,竟又挺着腰摆起胯来。饥渴难耐的在这蛇身上前后耸动的磨起了屄穴,毫不心疼的将小屄重重的撞在了冰冷的蛇身上,尤其是前面那个
凸起在外的,红透了的肥蒂!
他的身材健壮有力,奶头却被吃得艳红肿大,颤颤巍巍的挺立在空气中,随着他忘情的本能律动,饱满的胸乳都微微晃动。下腹漂亮的肌肉紧绷着,阴茎高高挺立,露出下面有别于其他雄性
的雌花。
“哈……啊……好痒呜……嗯……”他淫乱的用腿根夹着冰凉的蛇身磨逼,肥软的嫩屄被磨得通红,肿大的肥花蒂更是再明显不过的挺在外头,明明还是个雏儿,却已经被玩弄成了一团鼓囊
囊的艳红烂肉,被他刻意前倾的更重的压在粗粝的蛇鳞上止痒。
整朵肥逼都随着前后骑动剐蹭的动作,在金色的蛇身上拖出了亮晶晶的水痕……
这一幕当真是看得容纤影眼睛都直了,胯下的怪物几把也硬得发疼,快要爆了!
【作家想說的話:】
艹,这个蛇牙咬阴蒂灌淫毒,还有蛇身磨批,即使阳痿我也属实叽叽爆炸!觉得自己简直搞黄天才!
本章一些梗源自 赛博猫咪 AAA 这位友友在第 40 章评论里的描述,实在是太涩涩噜~!↓↓↓
【我能有机会看见容妹强行给土狐狸前后口交吗?土狐狸肯定会被这种香艳诡异的行为刺激到,看见自身勾巴在绝世大美人的芙蓉面上顶出的形状,狐狸一边摇头哭叫一边喊不要,接着雌穴
被当作泉眼吸弄到翻白眼、逼水潮喷到美人脸蛋上,他崩溃万分但又逃不掉的剧情吗?好好好,容妹技术好啊,不能多吃几口土狐狸的话,多么浪费!】
我就是说,你们这些有梗的大佬们就不能提笔写给我看吗呜呜呜!!!我做饭自力更生是真的饿得很可怜啊啊啊啊!!!Q 口 Q
下周的正餐真的非常非常粗长管饱,普雷会标在标题上,雷的朋友注意闪避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第 51 章 51 老婆,给我肏肏屄嘛(雌穴开苞、怪物几把子宫内成结灌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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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纤影再也忍不住了,扯过林乐凡的胳膊,就将人拉到面前来,被磨得火辣的肥逼甚至还在那蛇身上拉出了几道晶莹的银丝。里 里 玻 璃 卡
“嗯啊……”许是离开了冰凉的蛇身,林乐凡神志不清的推拒着。
不过很快,容纤影便让他被注入了淫毒的红肿阴蒂再度贴在了自己冰冷的鳞片上,而臀部则微微翘起,让那肥逼悬空后,修长的手指按揉着小阴唇下掩盖着的穴眼,毫不犹豫的就直接捅入了
一个指节!
林乐凡到底还是第一次,大抵是有些不适的,但很快就被这上头的淫毒拉扯了过去,他知道自己很不对劲,那里会这么烫肯定是因为容纤影刚刚弄进的东西!
“你、唔嗯……你弄了什么?”可他也只能泪眼迷蒙的贴在容纤影的身上,撅着屁股,任由他的手指进出。
这样的前戏,前世他早已不陌生,甚至自己都做过许多次,他感受着身体被撑开,然后又加入了更多的手指。
但不同的是,他的手指更加细长灵巧,带着刻意挑逗的动作勾弄得他几乎腰酸腿软的趴在了容纤影的怀里。
“是让你变得和我一样的毒液。”容纤影咬着他的耳朵说,“你现在知道我有多难受了吗,小凡哥?”
林乐凡锤了他一拳,却是有气无力,一片混乱的头脑里根本就想不出其他指责的话了:“你、你太坏了、呜……”
容纤影的手指逐渐加到了四根,在之前的潮喷情动与淫毒的作用下,雌穴更容易的就接纳了更多的异物。
修长的手指快速的进入着,将雌屄鞭笞得噗滋作响,淫媚的肉襞被手指粘连拉扯出艳红的色泽,与淫水被搅弄飞溅的淫靡声响回荡在略显空旷的岩洞里。
“嗯啊……太快了呃呃……”林乐凡的阴蒂贴着蛇鳞降温,雌穴被抽插得汁水四溅,早就软了身子,整个人都扑在容纤影的怀中,抖着身子,小声的淫叫着。
“小凡哥……老婆~”容纤影贴在林乐凡的耳边甜甜的喊,这简直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切,他的心怦怦直跳,激动得几乎什么都还没做就想要射了!
可是不行,第一次,必须要射在老婆的身体里,如果能怀上他们的宝宝,那就更好了!
“你马上就是我的了,小凡哥~”他兴奋难耐的说,“以后老婆的身体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老婆的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能进,老婆小屄边上的小痣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好不好?!”
林乐凡听到他神经兮兮的语气就头疼,被插得应接不暇的间隙还艰难的反驳道:“哈……才、才不是……老婆……”
“嗯嗯。”容纤影从善如流的甜蜜答道,“那夫君,老公~”
“别、嗯啊……别乱叫呜呜……”
见他什么都不好,容纤影便由着自己心意,继续喊道:“老婆,我硬得好难受啊,想肏屄。”
“想肏老婆的屄,给我肏一肏吧,老婆?”
他的声音又甜又软,黏黏糊糊的钻入林乐凡的耳朵,林乐凡真不知道他到底都是哪里学来的这种下流的鬼话,现在却也根本没有余力阻止他。
林乐凡也只能一边迷迷糊糊被他用手指重重的插着骚软的肥逼,一边听着他继续道:“老婆的屄好骚好软,我真的快难受死了,老婆、老婆~给我肏肏屄嘛,我真的很乖的啊……”
他真的很会床笫之间邀宠献媚的这一套,听着他绵软撩人的下流情话,看着他以这幅绝色容颜柔媚的讨好撒娇,柔情蜜意,实在是令人很难抗拒。
林乐凡想说他才不乖,刚刚还咬了自己那里,还把自己吸到、吸到……
可他一开口,泄出来的却又是一连串的呻吟,得到了这样的信号,容纤影十分高兴的自说自话道:“你同意了是吗,老婆?!”
林乐凡努力的摇头推拒着,毕竟他可一低头就能看见那狰狞恐怖的怪物几把。
就算扩张到这一步,他也不觉得那里能吃进去,也不知道上辈子的自己那三天到底是怎么熬下来的?
当时,他好像也被这条淫蛇咬过?
可无论他如何推拒,容纤影的手指都已经尽数抽出,双手握着他的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那柄毫不适配凶器抵在了娇嫩可怜的小小雌花上。
敏感的肉花上都已经能感觉到那上面凹凸不平的肉刺,不怀好意的磨在漱漱发抖的花瓣上,叫这可怜的雌兽惊慌恐惧的连声哀求:“不行的,容纤影!真的不行,会坏的,我会死的!”
“不会的。”容纤影动作坚定的掰开了他的腿根,舔舐着他的耳朵旖旎的呢喃道,“如果小凡哥真的死了,那我就吃了你好不好?”
“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明明是世间最亲密的耳鬓厮磨,说的却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情话。
林乐凡头脑昏沉,心中却是一阵发毛,每当他即将迷失在容纤影甜美的伪装里时,这样的话语总是会让他立刻清醒的意识到:容纤影依旧还是上辈子那个容纤影,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容纤影尽可能的撑大了被扩开的屄口,将那过分粗大的头部一点一点的抵入。
尽管那里已经被扩张到足以交媾,但也不是与这么大的凶器相契的啊!
林乐凡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劈开了,他又惊又怕,恍然间近乎感受到了与上辈子如出一辙的恐惧,那种被全然支配压制,又被强制交配的害怕不安。
“呜呜……不要……”林乐凡深琥珀色的眼眸如同浸润了露水,满是晶莹的泪光,神情凄惶惊惧。
哪怕是中了那淫毒,也按捺不住本能的现出了利爪,推拒反抗间,在容纤影白皙的肌肤上抓出了一道道深刻的血痕,与猩红的伏魔咒交织在一起,皮开肉绽得狰狞又可怖。
紧致的雏穴被凹凸不平的粗大龟头强行挤开,容纤影对他的反抗根本就不为所动,他铁了心要做的事,便不可能轻易废止,更何况这还是林乐凡自己亲口答应他的,绝没有任由对方反悔的道
理!
明明是他亲口向自己许下的约定,怎么可能允许他反悔?
若非要反悔,那他就自己来抢、来夺!
即便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悖逆他、阻挡他,他也要逆天而行!
林乐凡到底不是个雌性,那里本就比寻常雌性的更为娇小,初次承欢又遭遇如此巨物强行破入,进入的过程自是艰难无比的。
容纤影也并不好受,恐怖怪异的阴茎被过于紧窄的雌穴勒得生疼,可却依旧执拗的往里一寸寸的进入,至于自己身上血肉模糊的抓伤,就更是置若罔闻了。
他本就是这样一头满脑子都只想着交配的野兽,先前的诸多讨好乞怜早已让他忍耐到了极限!
他掰着两瓣饱满的臀肉,将那朵被揉开了的湿漉漉的雌花分到了最大,不管不顾的用力撞了进去!
这一瞬间,他自己过于粗硕的阴茎也被紧窄的肉道挤得生疼,球状的狰狞头冠更是重重的撞到了底部一块厚软的嫩肉上,但比他更煎熬崩溃的当然还要数被迫容纳了他的雌兽。
“噫啊啊啊——!”可怜的雌兽被这一下撞得完全失了神,被巨物强行劈开的雏穴里又疼又涨,肉刺也重重的统统都磨在第一次接纳外物的柔嫩肉襞上,又疼又痒得像是被撒进了痒粉后,又
用粗粝之物狠狠抓挠!叫他哭叫着惊声淫叫,脚趾都蜷了起来,用力的想要抵住地面。
即便中了淫毒,又被扩张了这么久,潮吹的淫水早已完全润滑了阴道,让肉襞都被滋养得热情淫媚,也根本就吃不下这么大的东西!
他浑身颤抖痉挛着,瘫软了在了容纤影的身上,眼瞳失焦微微上翻,泪流满面,张着口吐出猩红的舌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也根本就不会说了。
前面高高挺起的阴茎却是抖动了两下,射出了一道白浊,溅在了两人的胸膛与下腹上。
而雌屄阴蒂下的位置,则猝然的喷出了一股清澈的液体,断断续续、淅淅沥沥的喷涌在了两人的交合处。
“呜呜……不、呃啊!”他哽咽着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竟还崩溃的哭着伸手想要去捂住那些奇怪的淫液,却还是从指缝间喷涌溢出!
屄心里那些止不住的春潮却顺着那根怪物几把以及林乐凡的腿根,小溪一般的流淌了下来,简直就像是失禁了。
他明明英挺俊朗,一派雄性的气度模样,此刻却被迫岔着腿跨坐在半人半蛇的怪物身上,被彻底钉死在了恐怖非人的怪物鸡巴上,若非他早已辟谷,那分明就是一被那满是肉刺的大鸡巴钉进
去就已经被肏尿了……
容纤影瞧得眼热,实在是欢喜极了,双臂更紧的缠紧的他的腰,粗大的蛇身蛇尾也兴奋的不断在岩洞中翻涌蠕动着,翻起一阵碎石尘沙,若有人瞧见这人兽交媾的一幕,定会感到触目惊心又
诡异至极的骇人与淫秽。
怀中的母狐狸已经完全被肏傻了,身体也软了几分,不再那么紧绷,肉襞倒是不再那样抵触的紧咬着,阻挠那怪物几把的进入了,松懈了不少的同时,也努力的蠕动推拒着,反倒更像是在主
动迎合。
容纤影闷哼一声,又可怜巴巴的娇声道:“老婆~太紧了,放松点嘛~”
他的手一遍遍的顺着林乐凡的后背抚摸着,替他顺着呼吸。
另一只手却拨开了他捂住阴蒂与尿道的手,揉着还在喷水的穴眼反反复复的捣弄着,灵巧的指腹揉着软绵绵的小口,将腥臊的淫水滋得到处都是。
“呃啊啊啊……别、别呜呜呜……”可怜的母狐狸完全被肏傻了,下腹酸得要死,只无力的软在他怀中害怕的抽泣,却在承受不住的快意下,听话的跟着他的节奏,慢慢的平缓下呼吸,放松
了身体。
他失了神智,只会呆呆的听从这些温言软语的哄骗,尽可能的汲取他人肌肤的温度,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正依靠在罪魁祸首的怀中,听话的卸下自己身体中最后一丝一毫的反抗,痴傻得可怜。
容纤影感到轻松不少,便蠢蠢欲动的开始“松土”了,挺腰缓慢的抽插了起来,柱身上带出了些许猩红。
确认了只有少许鲜血之后,他激动无比的搂紧了怀中的人,咬着对方的耳朵欣喜若狂的说:“小凡哥,你真的就只和我做过,对吗?!以后也要一直做我的老婆,我会对你好的!老婆、老婆
……”
可这又哪里算得上“好”?他所认定的“老婆”完全被串在了那尺寸、样貌都狰狞得可怖的怪物几把上,因雄性的强行交配,被刺激到痉挛,神智尽失。
“唔呜……”林乐凡略微回神时,只觉得体内胀得好像都要被撑破,几乎完全无法呼吸。
他顺应着本能的低头看了一眼,却见到就连自己的腹部都被顶出了一个明显凸起的形状,这甚至没有令他感到多少羞耻,而是一种即将被杀死的恐惧。
他瞪大了眼,深琥珀色的双眸波光粼粼,恐惧的泪水不断夺眶而出,坠落在两人相贴的下腹上。
他根本说不出任何话,也当然没听见容纤影刚刚说了些什么。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柄巨物缓缓的在自己体内抽动,不断的改变着腹部被顶出的形状不说,就连身体里都能清晰的描摹出那柄凶器的形状、青筋的脉络,以及上面密密麻麻的软刺翻开并碾过
每一寸肉襞的感触。
他简直就像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弄坏,直至被杀死!
可与所看到的不同的是,他的身体在淫毒的作用下,早已背叛了他,随着那缓慢而又狡猾的抽插,被迫适应了吞入如此恐怖的巨物不说,被肉刺反复剐蹭磋磨的肉襞也瘙痒难耐了起来。
那些谄媚的肉襞只想要被更重的摩擦,好叫每一寸都被翻开了、捣烂了,被狠狠“抓挠”后彻底止痒,就连前面艳红肿大的阴蒂也再度燥热瘙痒了起来,怀念起了方才骑在蛇鳞上磨逼的滋味。
更要命的是:当那满是肉刺的原型头冠故意稍稍用力的撞到底部时,那快被顶到的软肉骤然被激发出一股致命的电流,炸出的火花顺着脊骨一路向上。
叫他浑身都僵直了,吐着舌头,双眸都开始翻白,腹腔无法控制剧烈的酸涩了起来,随后,一股热流便不打招呼的从那最深处的软肉中喷出,浇灌在了入侵的怪物身上,将整个甬道都濡湿得
更厉害。
那竟是个肉嘟嘟的环状的小肉嘴,至于是什么,看过了那些书的容纤影已然心知肚明。
意识到那是什么后,他一边享受着被热流灌溉的快意,一边兴奋至极的更用力的挺动起了腰肢来!
“呃啊啊啊——!不、呜呜……才、才刚刚哈、啊!”才刚刚潮喷,还处于不应期的雌兽根本就无法承受这样不管不顾的冲撞,崩溃的惊声哭叫了起来。
面对怀中雌兽的不断惊叫抵抗,这头野兽,亦或者说是怪物,再也没有余力伪装出甜蜜完美的假象。
金色的竖瞳亮得惊人,脸侧的金鳞也泛出淡淡的幽光,他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愉悦至极的笑容,恶意十足,亦令人毛骨悚然,然后张开口一口咬上了怀中雌兽的颈侧。
尖锐的蛇牙毫不犹豫的嵌入了对方的肌肤,固定住了怀中人的位置,品尝着所爱之人鲜血的滋味,同时,也毫不克制本能的,将蛇牙中的毒液注入了猎物的体内。
下身硬挺的怪物鸡巴一下一下的重重叩在了子宫口上,将那宫口的软肉都更顶入了腹腔,布满了肉刺的硕大头部还刻意的抵在宫颈的环扣上,反复的、重重的碾磨!
磨得可怜的骚子宫不断痉挛着喷水,伴随着雌兽的淫声惊叫,一次次的被送上了令人窒息的绝顶高潮。
他实在是太想了!太想要得到怀中这个人的全部了!
他的声音、他的视线、他的身体、他的感情、他的每一寸,乃至于每时每刻!
这个隐藏在对方身体最深处的秘密花园,无论多凛不可犯的紧闭着,他也要将其强行叩开,闯入其中,彻底占据,留下自己满满的味道和痕迹!
他实在是太想要了,那种难以消解的饥渴,只有在贴近这个人时,才能如久旱逢甘霖一般被滋润充盈。
好想把他揉碎在自己的怀里,吃进自己的肚子里去!
“嗯、啊啊!不行、坏了、坏了呜呜、哈啊——!”终于,那紧闭着的肉口,随着又一次的泄洪,翕张着被不断冲击着入口的猛兽趁虚而入,强行将部分肉刺碾入了其中,而有了第一次,之
后便更是兵败如山倒。
巨大粗硕的怪物鸡巴用头部残忍的撞开宫口,挤压着窄小的宫颈,完全挤入后,将本该只有蚕豆那样大的可怜的子宫小肉壶完全撑大到仿佛要爆!
与此同时,也将还没全部进入的剩余的小半截,也狠狠的彻底顶入,将子宫都更深的顶入了腹部。
这一刻,被这野兽咬着脖子扣在怀中的雌兽彻底没了声儿,怀中的雌兽浑身紧绷,背后抓挠推拒的利爪也停顿了下来,尖利而指甲深深的嵌入了容纤影的皮肉中,脚趾都完全紧绷着,抖如筛
糠,简直完全不成样子了。
容纤影的蛇身上突然略过了某种奇异的感触,定睛一看,那是一条宽大蓬松的火红色的狐尾,竟是林乐凡被肏到现出了半兽形!
这是一种求生的原始本能,林乐凡的狐狸耳朵也现了出来,正害怕的向后贴在脑袋上,这下真的成了一只可怜的、名副其实的母狐狸了。
龟头被紧紧的包裹在这样一个仿佛肉膜般,全方位完全依附于其形状的又嫩又紧的小肉壶上,本就已经令这强行入室的野兽般的匪徒身心都爽到了极点。
再加上这样的视觉刺激,几乎是刚冲进子宫,他就再也无法克制打种的本能欲望!
更何况,他实在已经忍了太久、太久了!
小小的子宫被迫被撑到这么大,宫壁里的每一寸都被肉刺碾磨剐蹭着,早已湿漉漉的抽搐着,根本喷不动了。
最要命的是这还是一柄弯刃,先前还没有太明显的感受,可一旦撞进了子宫,微微上翘的龟头将整个宫胞都顶在腹壁上,任何一丁点的动作,都简直像是要将这可怜的宫胞勾出体外!
林乐凡本以为这就已经是极限了,可这强占了稚嫩子宫的硕大圆形肉头,竟还从中间翻了开,裂成了五六瓣,残忍的死死卡住了无比脆弱的子宫。
这样淫秽残暴至极的构造,源自于蛇类本能中对交配成功的执拗,在射精打种时,根本就不会给雌兽任何逃离的机会,粗鲁又下流的直接用这样恐怖的阴茎,在雌兽身体最深处的生殖器里开
花成结,将交配对象牢牢的栓死在自己的身边,不给对方任何逃脱这场交配,逃离自己的机会。
然后才会开始持续射精浇灌,以尽可能的保证交配的成功率,让雌性尽快受孕,怀上自己的后代。
普通蛇类的授精时间可能并不算太长,可像他这么大的一条蛇,就必然不可能很快结束了。
“嗬啊啊啊……”本就已经被肏到痴傻的母狐狸拼命的想要推拒逃离,嘶哑的哭叫着,却如同最凄惨可怜的勾引。
毕竟,就他腹腔最深处的可怜子宫都已经被如此可怖的巨物牢牢钉死,严丝合缝的嵌住勾住,顶出一个宛如怀胎三四个月的弧度,又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根本经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晕厥了过去。
可当他再度睁开眼之时,看到的却是躺在蛇身上的自己,双腿被迫张开耷拉在容纤影半人半蛇的紧窄腰肢上,而原本平坦的腹肌则被撑出了一个可怕的形状,最大的部分自然还是被顶到肚脐
以上的,还在不断被灌精的可怜的子宫。
那原本在体内毫无存在感的多余的神秘器官,被发现后,又被毫不留情的“使用”到了极致,本该用于孕育生命的子宫孕囊,被赤裸彻底的捅开暴露在了残忍的雄兽面前,只能无助的被套在
雄根上掠夺霸占,强行奸淫。
粗糙不平、满是肉刺的头部在子宫里开花成结,就像抓手一样严丝合缝的扣紧了嫩肉壶,本就将过度敏感脆弱的可怜子宫折磨得够呛,潮喷不止。
中间却还一股股的打出有力的精浆,浓稠热烫,烫得子宫壁抽搐着不断哆嗦,浓郁粘稠得将里面糊得浆糊一片,一团乱不说,还不断将原本那样小的肉壶撑得更大、更大,看起来直像是怀胎
三四个月一样。
“嗬啊啊啊……不、不要呜呜呜……好涨呃啊啊……”被打种的可怜雌兽一开口便满是哭腔哽咽的抗拒求饶,他根本就不敢再碰自己隆起的下腹,本能的用双手推拒起了对方的下腹,妄图让
身体里的怪物出去。
这个姿势与动作,让他的双臂将胸乳聚拢了起来,甚至夹出了一道沟壑,勾人瞩目,艳红肿大的奶头也仿佛最骚浪的诱惑,欲拒还迎。
可当那怪物鸡巴被推出去一点的同时,他的子宫竟也被成结的鸡巴拖拽着往外扯了几分,若真要彻底摆脱这打种的凶器,只怕是连他体内的子宫都要被一同牵扯着,拖拽出来!
“呜呜为什么……出去、出去啊、哈……”这个认知叫雌兽惊恐万分,他睁大了眼看着媾和在一道的泥泞之处,眼泪掉得更凶了。
艳红的尾巴拼命的拍打在对方的蛇身上,却根本无济于事,只能满面潮红,无助的哭泣,大口喘息着,浑身颤抖的敞开大腿,任由那怪物鸡巴贯穿自己最私密的雌穴,将龟头都嵌入本不该被
打开的神秘宫胞,源源不断的浇灌着那些腥臭肮脏的浓精!
他被这头怪物彻彻底底的贯穿了,弄脏了……
“老婆……这个时候是拔出不来的,老婆身体里全是我的东西,全都乖乖的吃掉,好不好?”容纤影向他倾下了身,将那怪物鸡巴重新又狠狠的撞了进去!
就连掺杂着蛇鳞的下腹都重重的拍打在了肿大的阴蒂上,发出了肉体拍击的“啪啪”声。
“咿啊啊啊——!”这一下猛烈的冲撞令林乐凡前面的阴茎又射了一次,阴蒂下的尿道里再度猛然喷出了一大股清液,子宫连同整片肉襞也抽搐着更加咬紧了体内的怪物鸡巴。
林乐凡琥珀色的眼眸涣散失神,承受不住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张着口露出猩红的舌头,可怜至极,亦淫媚至极。
这倒是方便了容纤影,他轻启双唇,含住了他的唇舌,就着继续打种的姿势与状态,缠缠绵绵的与交配对象舌吻了起来。
可那缠住了林乐凡舌头的,却是一根细长的蛇信,一圈圈的缠绕住林乐凡的舌,然后抵到了喉口,令对方几欲作呕,却依旧纠缠不休的扫过上颚、舌下等口腔中的每一处。
伴随着成结射精这样释放原始兽形本能的行为,他身上的兽态控制不住的更多了几分。
不过这也没关系,毕竟老婆也被肏出了尾巴和耳朵,彻底雌堕成了被串在他鸡巴上打种的母狐狸,真是太可爱了!
所以,他也一定不会嫌弃自己的吧?
如此想着,他正在灌精的性器下,又从蛇鳞下挤出了一根一模一样狰狞可怖的怪物鸡巴,饥渴不已的抵在了林乐凡的臀瓣上。
而被他深吻着兽交灌精到失神的可怜狐妖,对后面会发生的这一切,尚且还一无所知……
【作家想說的話:】
好可怜啊土狐狸,刚破处就被这样顶格干,雷的话我真也没办法哈,自行闪避吧,下章双龙还会更过分
说到我喜欢高大强壮点的受的一大理由,就是肉多丰满还炒不坏,能吃下更大的鸡巴嘿嘿嘿
我的受身高基础设定门槛都是 180 以上,土狐狸大概 185 吧,吃怪物几把费劲,但也不至于完全凶案现场,换个 160、170 的白斩鸡可爱受,可能真的就吃死了吧(?
不过我其实也吃身高差,但那种美受多,我还是更喜欢把实打实的大男人艹成小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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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52 一条淫蛇(双 j 肏双穴、dt、精液浴、捏鼻吃鸡巴、雷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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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被囚困在了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之中,与他相伴的,除了前世莫名其妙的情敌,只有昏暗的洞穴内依旧闪闪发亮的金色蛇尾。
他被彻底肏透了,浑身都是这条蛇妖的气味,颈侧印着几个青紫的牙印,带着蛇牙留下的血痂,胸乳被揉弄舔吮得乳头肿大,原本平坦紧实的更是隆起如怀胎三四个月的模样。
他的胸口和下腹都染着自己射出的浊精,而敞开的大腿间则更为湿润泥泞,简直一塌糊涂。
媾和处吞纳着可怖雄根的雌花早就被撑大到极限,拉成了一个可怜的肉圈,穴口都撑到发白,腿根紧贴着金色的蛇鳞,如此交配间,极度淫秽的腥臊气味夹杂了容纤影身上独有的虞美人的暗
香,令一切都淫靡而又荒诞。
肚子里又鼓又胀,腹部的宫腔酸涩发胀到他根本就不敢动弹,只能啜泣着不断的掉眼泪。
看似温顺乖巧,实则无力的承受着宫腔里一波波的浓稠浇灌,整个人都被那些腥臭的雄精浸透了。
真的,彻底被捅穿了……
明明还是第一次,明明里面还这么小,明明就不可以进去的……
但是……呜……
他当真是害怕极了,可却也无法否认,在热胀和钝痛之外,亦存在着令他浑身都酥麻发软到彻底无力的绝顶的刺激,逼得他不得不……就此沉沦……
在这场交配中,他被折腾得太过分,身心俱疲,逃避似的昏睡了过去。
……
当他再度醒来时,浑身都依偎在一片暖融融的怀抱中,肌肤相贴的感触令他的心都仿佛置身暖融融的绒毛中,妥帖安稳。
或许是源自于野兽的本能,他还是一只小狐狸时,就非常喜欢依偎在母亲的温暖的怀抱中;化作人形后,也同样喜欢倚靠在云娘的身侧;待身体逐渐成长,他也喜欢抱着、背着云飞星一同嬉
戏。
他喜欢肌肤相亲时传递在彼此之间的温柔与信赖,喜欢呼吸交融间的柔声细语,更喜欢这种无声深处仅有两颗心依偎在一起的熨帖舒心。
已有多久,他没有同别人如此亲近过了?
十年?五十年?还是近两百年?
他记不清了,此时此刻,他根本就不想思考这一切该不该,这个人又对不对。
他已经孤独了太久太久,也已经太累太累了。
就像扑火的飞蛾,哪怕这炽热温暖的火光会将他燃烧殆尽,他也义无反顾。
他摈弃了理智,不再思考错误与虚假,伸出手臂依恋的缠上了面前脖颈。
或许唯一的不足,也就只剩下了两人肌肤之间冰凉繁复的金饰与细链,冰冷的金属让他的手臂本能的闪躲开,睡眼惺忪的呢喃出声:“唔……”
“老婆~!”林乐凡少有这般主动的亲近他,容纤影简直激动得无以言表,察觉到他的反应,又愤恨道,“你也很讨厌这些烦人的东西吧?!”
“我以后一定会毁掉它们!等我吃了云飞星,就再也不会带着这些讨人厌的东西同你亲近了!”
林乐凡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要提到云飞星,只觉得当下听到这个名字,着实有些扫兴了。
这人当真满脑子都是云飞星……算了……
他懒得多言,破坏此刻令他飘飘然的氛围,只凑上去堵住了他那张呱噪又不好听的嘴,主动的撬开了他的双唇,用舌头温柔的舔舐着他的蛇信。
这场交媾当然还未终结,他被抱在容纤影的怀中,随着容纤影下腹蛇尾的顶弄,而轻轻摇晃着,就像是置身于飘荡在溪水中的摇篮。
也不知道在他昏睡的途中,容纤影究竟做了多久,又弄了多少次,他肚子里的宫腔里被灌得鼓鼓囊囊的,雌屄被那根满是肉刺的怪物鸡巴肏得仍旧泛起酸软的快意,屄口也不知道被撑到了多
大,之后又能不能恢复……
半硬不软的阴茎被夹在两人紧贴在一起的下腹间,伴随着律动的节奏,隔着肚皮与体内的怪物鸡巴磨在一同。
阴蒂依然还有些发痒,但也已经被弄得火辣辣的了,刚好就这么贴在他下腹冰冷的蛇鳞上晃晃悠悠的磨着。
那些贴着肌肤的软鳞冰凉却不过分坚硬,并未擦伤艳红娇嫩的肥蒂,反倒叫这阴蒂和雌屄被磨得在那金色的蛇鳞上拖出了一道亮晶晶的湿痕。
修士的身体本就强于凡人,即便再不匹配、不应该,他已经被彻底肏透了的身体,依旧无可救药的适应了这样过分的交配,甚至令人害怕的开始享受了起来。
“嗯……唔……”林乐凡的舌被那条蛇信纠缠得太厉害,好不容易才略微分开,气喘吁吁的汲取着新鲜空气。
他捧着容纤影的脸,只觉得汐梦君果真是名不虚传的绝色美人,以这幅半人半蛇的情态,深陷于鱼水之欢的颜色,更是妖艳无双。
若是这张嘴没这么胡搅蛮缠、刻薄讨厌,就更好了。
蛇类的交配十分漫长,他们又如此交缠了好久,林乐凡体内的巨物才再度成结,扣死了宫壁,开始爆浆。
他这才知道,原来这只不过是第二次,这次浇灌断断续续的,足足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
“嗬、啊啊……”林乐凡皆清醒着受了,不过也颤着身子,靠在他身上,哆哆嗦嗦的又被送上了高潮,脑袋里晕晕乎乎的,却也知道,肚子里真的再也装不下了。
“哈……满了……出去……”他搂着容纤影的脖颈,与他交颈相拥,含含糊糊的说。
“嗯……小凡哥,你全身都是我的味道了。”容纤影还有些恋恋不舍,只想让自己的东西永远都留在他的身体里,宣誓他属于自己的主权。
林乐凡知道他有多磨人,又与他纠缠了好一番后,他才将成结结束的性器一点点慢慢的撤出了林乐凡的身体。
那硕大到可怕,粗糙不平的头部即便已经收回了结,也仍旧是一柄勾着子宫的弯刃,媾和了太久了早已如榫卯般严丝合缝的契合者,几乎像是拖拽着这可怜的宫胞在向外拔。
“呃、啊!慢、慢一点……呜啊!”林乐凡立刻惊恐的哭叫,他几乎已经想象到了那个被奸透了的宫胞被从自己身体里拖出的画面。
他只能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好在那可怜的宫口的确早已被肏得松松垮垮的了,他努力的顺从着 ,调整了好一会儿姿势,最终还是得以让着过分的器物顺利的拔出。
当那柄凶器彻底脱离雌屄时,屄口竟还被拖出了一圈艳红的媚肉,小阴唇恋恋不舍的咬着契合者,发出了如塞子拔出时的清脆的“啵”的一声。
随后,被堵在里面的污浊雄精简直如泄洪一般,“噗嗤、噗嗤!”的喷涌出来,那被肏大的了屄口已经完全合不拢了,张着艳红软烂的屄口,失禁一样的吐着白浆。
与此同时,容纤影也压根没闲着,他修长的手指骤然捣入了那合不拢的屄口,看似在疏导这些浊精的排出,实际上却更故意按揉上了雌穴里的敏感点。
听闻林乐凡闷哼一声,背脊紧绷,手上又骤然喷涌来一股热流,便知他是在排精时又被揉着屄心去了一次。
趁着怀中的人还在迷迷糊糊的不应期,他的手指蘸着那些浊液以做润滑,便摸上了后面另一个穴眼,轻而易举的就送入其中,按揉搅弄了起来。
在林乐凡昏睡过去时,他早就一道把玩过这里了,毕竟,他可是有两根性器啊,而小凡哥也刚好有两个小穴,这不是天作之合又是什么呢?!
林乐凡可不知道他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稍微回了会儿神,就发现后穴里也涨涨的,正被这条淫蛇用手指作乱。
后面被进入的感觉有些奇怪,但由于早就被拓开了,所以此时的林乐凡并没有感到疼痛和抗拒。
“唔、啊……”在被细致的按揉到了前列腺时,甚至吐着舌头低吟了起来,耳朵也舒坦的耷拉了下来。
容纤影见状,便开始试着将根本没软下去过的怪物鸡巴向被拓开的后穴里顶去,碾着穴口试着一寸寸的顶入。
“嗯……为什么那里也……”林乐凡之前还未仔细看过记录男子之间情事的春画,只留意了自己身体的异状而已。
“老婆,雄性本就是用这里做的啊。”容纤影猎物在怀,又尚且餍足,无比温柔耐心的解释道,“书上说,弄好了,也会很舒服的呢~”
“……唔、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容纤影见他现在如此好骗,心中非但没有半点诱奸的愧疚,反倒更为心绪激昂,蠢蠢欲动。
他笑得更加明媚了,搂紧了林乐凡的后腰,甜软的咬着他的耳朵撒娇道:“信我,老婆,放松点……”
林乐凡迷蒙的双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妖艳美貌,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只再度凑上唇去,仿佛讨要安慰般的向他索吻。
许是由于那处早就被他拓开了,再加上林乐凡的配合与放松,又有了经验,这次倒是比雌穴的初次要顺利得多。
满是肉刺的硬大头部挤开了不知被揉了多久,以至于足够柔软的后穴里,磨着肠壁慢慢的拓了进去。
林乐凡自然也是被撑得难受的,就连呼吸都变轻了,可或许是因为有了先前的那一遭,这一次他没有再那么害怕了。
毕竟,他到底也还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而且不仅如此,最初的恐惧与疼痛确实令人难以忽视,可渐入佳境后灭顶的欲火狂潮,也令他欲仙欲死。
他释放得整个人都有点轻飘飘的,理智都被尽数冲散了,只余下渴求温暖的本能,纠缠着面前交媾的对象抵死缠绵。
不用思考任何事,所有的痛苦、烦恼、孤独统统被这份炽热的温度所填满,被最原始的肉欲所驱散,只留下了令人神魂颠倒的欢愉。
容纤影果真是个绝妙的情事对象,不仅限于绝代风华的美貌,与钻营此道的热情,他紧紧纠缠的肢体与暧昧的话语,无论虚情还是假意,都透出了若有似无的情愫,叫林乐凡感觉自己好像真
的是被所求、所爱的。
这种柔情蜜意的氛围令林乐凡沉醉其中,如同上瘾一样无法自拔。
乃至于直到后穴里的那根性器抵到了最深处,将他的腹部再度顶得凸起,他才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既然那东西已经全进了后面的穴,那为什么下面还有个粗粝毛糙的柱身磨在前面的穴口和外阴上?
林乐凡感到困惑便伸手探去,却摸到了一根又热又硬带着肉刺的粗硕硬物。
他立刻低头看去,只见手中的赫然便是他先前看到的那根属于容纤影的怪物鸡巴!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那……已经插在他身体里的又是什么?
“你……”
“嗯……老婆~好舒服啊……”容纤影被他握住了后甚至还得趣的顶了一下他的手,这才柔声细语的解释道,“蛇……本来就是有两个的嘛……老婆会觉得我是怪物吗?”
吹入林乐凡耳中的声音柔软又委屈,显得楚楚可怜,可林乐凡体内和手中的怪物鸡巴却是更硬热了,上面的青筋也在他手中兴奋的跳动着。
“……你不会是……”林乐凡陡然生出了一个恐怖的念头,顿时欲哭无泪了起来,推拒着又想从他身上下来,“你没说过是这样的,唔、不可以的,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容纤影见身上刚刚还乖乖的老婆又要被吓哭了,还死活又不愿同自己交配了,定是又嫌弃自己的真身了,神情顿时阴翳了不少。
老婆真是不乖啊,明明都已经是他的了,为什么还要拒绝他?还想要逃走呢?
他明明这么喜欢他,那么爱他!不仅让他看到了自己这幅样貌,还将所有的东西都喂给了他,他怎么还敢妄想离开自己?!
容纤影怒上心头,骤然用手指重重的拧了一把老婆腿间那块耷拉在外头的肥蒂!
不仅如此,还任凭怀中雌兽的腰肢如何逃窜,都死死的捏在指腹间,掐紧了不放,硬生生将那肥阴蒂扭着拉扯得更长了!
“咿啊啊啊!!!”林乐凡凄惨的淫叫了出来,生理性的泪水掉个不停,下面的尿道也又喷了一股,喷泉一样的激射在了容纤影的下腹上。
由于潮喷,腹腔里的宫胞宫口也抽搐着开了闸,抽搐着又喷出了里面含着的一大股浊精,空气里顿时弥漫起了一股淫靡的腥臊,这雌兽发情的骚味极大的刺激了容纤影的兽欲。
确认这雌兽已经留着口水,彻底瘫软在了他身上,再也无力逃脱,他才大发慈悲的松开了颤颤巍巍的肥蒂。
修长灵活的手指粗鲁的捣了几下早已门户大开、红白相间的烂肉屄,毫不留情的在阴道里抠挖着,翻卷出猩红的媚肉,指奸搅弄得门户大开的骚逼抽搐着喷涌出更多的雄精,拇指则抵着敏感
至极的红肿肥蒂重重的震颤着!
这初尝爱欲的母狐狸何曾经受过这样极致刺激的滋味?
“哈啊啊——!不、不行了啊啊啊!要、要坏了呜呜呜!”被这样按着阴蒂凶狠的抠逼,直抠得可怜的母狐狸泪流满面,摇着头疯狂的淫声哭叫,毛茸茸的大尾巴混乱的狂甩着,狐狸耳朵也
耷拉在脑袋上不断颤抖。
扣住容纤影的手腕推拒的爪子也深深嵌进了他白嫩的皮肉里,几乎将那细白的腕子抓挠得深可见骨了。
这无疑是狰狞剧痛的伤痕,刺目的鲜血也蜿蜒的流下,与下面的白浊混在了一起,触目惊心。
但此时此刻,血腥味只会让容纤影更加兴奋,更加兽欲昂扬!
他终于忍不住,一边抠挖着小屄和阴蒂,一边恶狠狠的淫辱道:“骚屄早被被肏烂了,还装什么纯?!”
“根本就已经被肏成合不拢的烂屄了,就连子宫都被肏松了,灌满了我的精种,烂屄还漏了,也尿了我一身,还撒娇说什么会坏?!”
他向林乐凡露出自己尖利的蛇牙,口腔中是分叉的细长舌头,展露獠牙是蛇类最原始的威慑,同时也是向雌性炫耀实力,彰显力量的行为。
或许是在威胁,又或许是在求偶,逼迫雌性交配,可林乐凡这只狐妖哪会懂蛇?自然是怕极了。
见状,狐狸毛茸茸的耳朵压得更低了,容纤影探出细长的蛇信舔舐林乐凡脸颊上的热泪,然后舔上了他深琥珀色的眼眸,吓得他连忙的闭上了眼。
容纤影轻柔的声音看似和风细雨,却蕴含着浓郁的恶意:“分明早就被我的东西肏开花了,刚刚还很喜欢呢,怎么可以吃完了我的东西就翻脸不认人?!”
“忘恩负义的烂骚屄!”
林乐凡被他指奸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再加上后面那柄过分巨大的器物杵进来后撑满了每一寸的肉襞,也包括前列腺的位置,伴随着恶意的挺动,尖锐的快感不断攀升,令他又爽又怕,完全迷
失在了其中。
恍惚间,上辈子被囚困于这个岩洞的混乱记忆,与地牢里那场荒淫泥泞的凌乱情事交织在了一起,让他骤然回想起了面前这个人的真面目。
是了,这才是容纤影真正的模样,阴冷、刻薄又邪恶……
先前那些倒映着甜蜜假象的五光十色的泡沫,顿时被戳得粉碎,叫林乐凡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就像是踏空了一步从高空坠落,重新跌落回了泥泞的现实里,委屈又狼狈。
待林乐凡被奸到浑身都僵硬紧绷,实在承受不住的再度翻着白眼潮喷出来,容纤影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缓缓抽出了深埋在后穴的性器后,两根同样尺寸形状骇人的兽态阴茎就这么抵在了两个已经被肏开了的小穴上。
硬热粗糙的头冠磨开了柔软的肉屄,刻不容缓的直接闯入其中!
要吞吃下一根这样狰狞恐怖的器物已是十分不易,更何况是这样的两根?!
即便还在高潮,林乐凡依旧觉得自己几乎要死过去了,前面的阴茎已经射不出什么了,软趴趴耷拉着,流着清液。
下面的小穴被撑到了最大,腹腔也压迫鼓涨到令他张口欲呕,两根这么大的怪物鸡巴隔着小穴之间一层薄薄的肉膜彼此相抵,仿佛多动几下就会将这层谄媚讨好的内壁捅破了,完全弄坏。
林乐凡被这两根怪物几把同时肏得近乎晕眩,这回连挣扎都不敢了,只僵直在容纤影的身上,不受控制的痉挛着。就像被这两柄粗暴可怕的楔子给彻底钉死在了原处,动弹不得的到抽冷气,
只有眼泪还在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原本肌肉线条分明的平坦腹部被撑出了两根巨根可怖的形状弧度,令他根本就不敢多看。
“嗯……对不起啊,老婆,我刚刚太凶了,是不是吓到老婆了?”终于得偿所愿的容纤影,这会儿倒是一扫方才刻薄淫辱的恶劣气焰,恢复了甜软的声调。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畅快满足,再度舔上了林乐凡的泪,这回没有再试图舔舐他的眼球,就像是在温柔的安慰他一样:“老婆别哭了……唔、好舒服啊……老婆舒不舒服?喜不喜欢?”
林乐凡一双深琥珀色的眼眸湿漉漉的,凄惶的泪珠不断从失焦的双眸中涌出,他无助又可怜的捂住了被肏大隆起的肚皮,坐在雄兽可怖的怪物鸡巴上,泪眼模糊的摇着头:“咳咳、不、不呃
啊……坏了、坏了呜呜呜……”
他显露着半兽形的模样,明明相貌俊朗英气,却被逼得面色潮红,满脸泪水,健壮饱满的雄性躯体紧绷到了极致,透着野性的蜜色肌肤上也满是爱欲淫辱的痕迹。
脖颈上遍布咬痕,胸乳上也印着指痕和吻吮的痕迹,乳头更是被吃得艳红肿大,与那被肆意抠玩甚至被咬穿注入淫毒的肥阴蒂一样,骚浪淫乱的挺立在外。
两个娇嫩可怜的小雏穴被强行钉入这么大的两个怪物几把,被完全塞满了不说,还鼓得几乎都要破了,就连肚子都被恐怖的怪物肏大了,涨得几欲作呕,令他抽噎时甚至都干咳着想吐,口中
的津液都含不住的顺着被深吻到艳红的唇畔垂下滴落,狼狈不堪又可怜至极到了极点!
但这般可怜无助的脆弱情态,却只换来了肚子里跳动着变得更加硬热的器物。
“呜呜呜……不要哈、不可以再大了呜呜……出去、出去啊啊啊……”
“不会坏的,老婆。”容纤影面上看似亲密温柔,实际上胯下却又是重重的一挺身,“我的东西,老婆一定都能吃下去的,一定会爱吃的,也只能喜欢吃,老婆、老婆~”
上翘的粗硕龟头再度勾入了已经被淫玩得松松垮垮的宫口,被肏服了的宫胞乖巧的包裹住了满是肉刺的怪物几把,而后面的那个也前所未有的顶到了结肠口,重重顶弄了上去!
两柄同样残忍的弯刃同时嵌入了宫胞与结肠,严丝合缝的契合住了雌兽身体的最深处,仿佛就要这么勾连着长在一起,永远也再不分离。
“咿啊啊啊!”被彻底锁死了两个小屄的雌兽凄厉的惊声淫叫,双眸彻底失焦,张着口不断干呕,无声的抽泣着。
又进去了……两个……怎么可以……呜呜……他真的、真的……坏得要死!
容纤影爽得无以复加,身心的双重满足令他如置极乐!
他再不用控制自己本能的兽欲,也再不用伪装,直接倾身就将林乐凡压倒在了自己的蛇尾上,打桩一样重重的摆动起腰肢来!
这样可怖的性器一根就足以将可怜的雌兽肏到昏厥,此时竟还有两根,还非要这样一同进入,撑得可怜的雌兽都快吐了,那些被挤得更紧的粗糙肉刺也更重的磨在敏感的肉襞上,麻痒到他快
疯了、死了!
林乐凡根本承受不住蛇类这样过于残暴的交配方式,他的尾巴都僵直了,双腿腿根被迫敞开到几乎一字,瘫软无力的耷拉在蛇身的两边。
“啊啊、太快、太深了呜呜、不、坏了坏了呃啊啊啊!”他呜咽着哀声淫哭,却只能无力的任由腿心那两柄粗硕到可怖的弯刃粗暴的勾住腹腔里的宫胞和结肠,随着疾速抽插打桩的动作疯狂
的拖拽着,完全被当成了怪物的鸡巴套子,毫不留情的狠狠贯穿!
激烈交媾的腿心里,覆着软鳞的下腹凶狠拍打在湿漉漉的肥软嫩屄上,发出响亮的“啪啪”声,打得骚逼更加艳红,也愈发绵软乖顺。
被撑大的屄洞里则被激烈的抽插出“噗滋噗滋”的水声,淫水四溅,一片泥泞!
林乐凡被颠得颤颤巍巍,腹腔被捣弄得一片热辣酸麻,整个脊背都好似过了电一样的酥软发麻。
他宛如被扼住了喉管一般艰难的低吟着,双臂毫无办法的极力攀附住了身上驰骋的雄兽,利爪再度将对方的肩背抓的一片血肉模糊,猩红的鲜血与他背上同样猩红的纹路交织在一起,妖冶刺
目。
他被肏弄到了极致,瞧见对方近在咫尺的颈项,心中亦是发狠了起来,张口露出利齿就重重咬上了容纤影修长白嫩的颈侧,口中顿时弥漫了浓郁的血腥味,却只换来了雄兽更疯狂的“报复”。
他们就这样上半身相拥噬咬,下半身的性器官密不可分、水乳交融到好似永远都要黏糊在一起,不知是爱还是恨的交织纠缠在一起,就像两头荒淫喋血的野兽,在这一方与世隔绝的小小天地
里,抵死缠绵。
也不只究竟过了多久,那两柄凶器才抵着子宫与结肠,绽开膨大的顶端,开花成结,再度开始了漫长的射精打种……
林乐凡就这么稀里糊涂,又无从抵抗的被这条淫蛇拖入了他漫长秽乱的发情期。
他被肏到昏厥,醒来时却还被串在这条淫蛇身上交配,晕晕乎乎的也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只依稀记得:
容纤影会紧扣住他的五指,将他的手抵在自己冰凉的蛇身上,几乎是让他坐在自己那两根怒张的怪物鸡巴上,嵌入后,就疯狂的挺动起腰肢来!
每一撞击都重重的夯实在肉道的最深处,仿佛永不疲惫,也永不停歇……
届时林乐凡的所有体重都承载在了两人链接的私处,让这所有的一切都更加严丝合缝,就像这些颠鸾倒凤的器物本就长在一起,叫他翻着白眼哭叫着潮喷不断……
当林乐凡肚子里的精液多得实在装不下时,这淫蛇便会短暂的抽离,翻出猩红的逼肉,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两个早就合不拢的艳红烂屄抽搐着,一边潮喷阴精一边喷出腥臭污浊的雄精。
然后他会变态的用手掬着那些浊精,故意将这些沾满了自己最浓郁的气味的腌臜涂满他的全身,脖子、胸乳、腋下……就连腿根那颗不为人知的小红痣都被就着雄精,反复按揉糊满,彻底被
覆盖在层层精斑之下。
毛茸茸的尾巴当然也没有被放过,这条讨人厌的淫蛇还会揉上看他的耳朵,将原本蓬松柔软的火红毛发弄得一片黏糊恶心。
大红的狐狸尾巴都结成了一绺一绺的,湿漉漉的满是的精浆,狐狸耳朵上也挂着腥臭的浊白,载不住的往下拉着丝滴下来。
可怜的母狐狸就这么彻底沦为了这条淫蛇的精盆,被从里到外的淫辱了个透彻,秽乱不堪。
他又生气又委屈,浑身都裹上了浓稠肮脏的雄精,散发着专属于这条淫蛇的浓重的腥臊。
难怪上辈子自己身上会留下那么重的味道,还被云飞星给撞见……
他到底是什么毛病?竟还要交配对象完全沐浴在自己的精液里……
这条臭淫蛇……
可即使是现在这样被糟蹋得明白,比起上辈子全然未知的恐惧,终归还是要好上不少。
见林乐凡的神情空茫可怜,容纤影当真是丝毫不压制自己的兽欲邪念,他无比恶劣的将两根挂着白浊的狰狞蛇茎凑到了林乐凡的脸上,将满是肉刺的粗大头部顶弄在林乐凡的柔软的唇畔上。
他兴奋得昏了头,非想连他的口腔、喉管、五脏六腑都染上自己的味道。
那两根怪物的雄根本就尺寸巨大骇人,抵在脸上都好像遮蔽了眼前的光线,将无力的雌兽完全笼罩在狰狞阳物的阴影下,压迫感十足。
满是肉刺,凹凸不平的柱身上沾满了腥膻的雄精,混合了雌屄里骚浪的阴精,散发出淫合后独有的刺鼻腥骚,甚至还拉着丝的滴落在雌兽的脸上。
身为一只嗅觉十分敏锐的狐狸,林乐凡自是不肯的,他光是闻到那股骚味,脸颊就红透了,巴不得往地里钻,更何况这玩意才刚从自己身体里抽出来!
他惊慌失措的偏着脑袋想要闪避,却被这两根热腾腾的怪物鸡巴追着,被迫涂抹上满脸浊白的银丝,被粗粝的肉刺磨得脸上难受发痒。
见林乐凡紧闭着双唇不愿配合,容纤影便恶劣的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阻止他正常呼吸。
林乐凡企图抬爪推拒,却被他抓住了双手手腕,他实在无法,最终在不得不张口呼吸之时,一根粗大的性器就趁机抵进了嫩红的口腔里,强行撑开了温暖的口腔,忘情的顶入抽插了起来!
另一根性器则磨在雌兽的鼻梁和额头上,逼迫对方的脸颊与呼吸都完全臣服于自己的雄根之下,嗅闻和品尝到的也只能是雄精的腥臊。
那根蛇茎的尺寸实在是太大了,逼得他的口腔被迫张开到了最大,连咬合都做不到,只能无助的任由雄性淫玩泄欲。
蛇茎上的肉刺将柔嫩的口腔都磨得发麻,可怜的雌兽敞着腿,露着两个被肏烂的艳红骚逼,一边排精,一边被迫仰着头给雄兽吃鸡巴,朦胧的泪眼下,脸颊都被顶出了阴茎的形状。
“唔、呜……”他被呛得不断落泪,英挺俊朗的脸上还磨着另一根狰狞的怪物鸡巴,诡异又可怖。
在被雄兽彻底占有后,又被这样当做便器、精盆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的淫辱。
可即便是这样,在下腹瘫软耷拉的雄根下,那个汩汩排着腥臭浓精的艳红烂屄里,却仍旧喷出了一大股有别于雄精的清透热液,这早就被肏透了的母狐狸被迫吃着鸡巴就被淫辱到了潮喷。
好在这玩意总算没在口腔里成结,最终抵着喉口射了一波,腥臊的雄精统统都直接打入了喉管,而脸上的那柄也同时射了,溅进了深琥珀色的眼睛里不说,还射了他满头满脸。
这下,不仅是他被灌满了精种的小屄和后穴、满是泥泞的股间、被涂满或流满了雄精的臀部、双腿、胸腹,乃至于尾巴和耳朵,连他的脸上、口腔以及喉管连通的肚子里,也都被腥臊的雄精
全部都灌满了……
这头雌兽,由里到外的,统统都被雄兽精种的气味完全覆盖,沐浴在雄精里,彻彻底底的成为了对方的淫器。
容纤影本就是条满脑子秽乱的淫蛇,而在兽形的状态下,这种残暴粗鲁的占有本能更是强烈到了极点!
若不是辟谷的修士早就没有了凡人那样原始的生理需求,这只可怜的母狐狸只怕不止是沐浴在他的雄精里,还会被他的腥臊的尿液浇灌淋满全身!
口中的那柄粗硕弯刃在抽离时还重重的刮了一下林乐凡的上颚,叫他好不容易彻底恢复呼吸的自由时,便开始了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被呛得涕泪横流,连连咳嗽,也忍不住委屈又崩溃的哭了起来,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那股腥臭的雄精味,臭死了,也脏透了!
可一旁的容纤影自是兴奋得快疯了,也早就发疯了!
待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后,掉了半天眼泪的林乐凡才终于找回了几分清醒的理智。
他揉了许久酸辣刺痛的眼睛,刚睁开眼,就看见了容纤影近在咫尺的假惺惺的“关切”,他怒上心头,忍不住抬爪就重重给了容纤影一巴掌!
“啪!”只听一声脆响过后,容纤影白皙的脸上立刻皮开肉绽,浮现出三道长长的血痕,顿时渗出了猩红的鲜血。
这样的伤痕放在他这张绝世容颜上,触目惊心,与毁容无异。
“……你、你打我?”容纤影的声音发颤,容纤影瞪着金色的竖瞳,愕然的看着他,眸中迅速的浮现出了一层泪光。
他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挨打,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十分委屈,楚楚可怜。
不过这回,林乐凡不会再被他轻易蒙骗了。
“嗯。”他嗓音嘶哑的应了一声,还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却伸手拖住了容纤影脖颈上的项圈链子,将他一把拉到了面前。
正当容纤影以为他是要看看自己的伤势,哄哄自己的时候,却不料林乐凡竟是抬手狠狠的又甩了他一巴掌!
这更重的一巴掌抽得容纤影偏过脑袋,震惊之余,泪光晶莹的透亮金眸中也闪过了一丝阴翳。
【作家想說的話:】
tag 应该都打全了,雷到真的不能赖我哈
容妹真的颠得够可以,林乐凡这么好的脾气都受不了他了
容妹(捂着毁容的脸):你打我?!
林乐凡(翻白眼,没法说话):打得就是你!
这个捏鼻子强迫吃鸡巴的梗,我真的一直好喜欢哦!终于搞了一次~
反派那对实在没什么机会,蓝公主很纯情,不会做这种坏事,杨烨也忍不了这个,蓝公主失去理智时半龙形双龙一次就让他大发作了,更别说这种支配感这么强的普雷了,真的会被杨烨绞杀
beta 那对 he 了,也不合适,艾瑞尔只有威尔时期才会这么搞顾哲
至于哑巴,他真的会张嘴乖乖的吃洛星河的鸡巴,所以也不成立
只有土狐狸脾气软,又还没吃过鸡巴,才可以欺负得狠点,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啊(确信
其实土狐狸也够凶的了,要换个普通人,早被他抓得浑身是伤,失血过多半死不活了,不过这也都是容妹应得的
果咩,我为人就是这么粗俗,平时装正常人说话才比较累,大家忍忍吧,让让变态 qjf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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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为了不卡肉,真的够粗长够给力了吧?!难道不值得评论表扬一下吗?!
第 53 章 53 抓烂那两根不听话的东西!(土狐狸智斗癫疯小学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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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被这么扇了两巴掌,容纤影当即就怒上心头!
他虽在天音阁饱受折磨,可那也就是阁主妙铃仙子一人修为高于他,才能将他囚困做按上鱼肉。
天音阁中的其他人,乃至于他所见过的大部分人,何人还敢如此待他?!
脸上被抽了两个耳光的肌肤火辣辣的疼,可比起疼痛,更汹涌的是被羞辱的怒火。
被抽耳光本就凌辱的意味十足,而他被抽了一次不够,竟还傻傻的凑上去被抽了第二次?!
思及这种愚蠢的行为,便更是火上浇油!
他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对自己?
容纤影抬手捏住了林乐凡的手腕,没有给他再扇自己第三个耳光的机会,捏住他手腕的手也越收越紧。
他不过就是、不过就是……
“嘶……”林乐凡只觉得腕骨都要被捏断了,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明明已处于怒不可遏的暴怒边缘,但这声痛呼却立刻拉扯住了容纤影的神智,他看着面前的人,一想到如若顺应着暴虐的本能撕碎对方……
他的脑袋突然尖锐的刺痛了一瞬,眼前骤然浮现出了一个陌生的画面:
他看见一片素白宽广的祭坛上,面前这个人的心脏被洞穿,留下一个几乎不再渗血的贯穿伤,他的腹腔丹田处被抠挖出了一个狰狞的血洞,血肉模糊。
他无力的倒在血泊之中,面色苍白的闭着眼,神情安详得仿佛沉沉睡去,却再也不会醒来。
而他身下的祭坛以他为圆心,向外延展出了一圈圈繁复的阵法,散发出浅蓝色的亮光……
……
容纤影心神大震,立刻松开了握住林乐凡的手,双手捂着自己刺痛的脑袋,痛苦的佝偻起了身子,好一会儿这种疼痛才慢慢减弱。
他能肯定,这绝不是莫名其妙的梦境或想象,而是一段前所未见过的、陌生的画面,根本就不属于他所见所闻的记忆之中!
与此同时,他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的魂魄方才并不稳定,就像是……有人夺舍?
可却也没有感受到他人魂魄妄图夺舍时入体的那种异样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云飞星那家伙做了什么?
容纤影一时并不明白,可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亲眼看到那种画面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当这个人倒在血泊之中,彻底失去了所有生气之时,他所感受到的根本就不是怒意发泄的畅快,而是一种无边无际的恐惧,以及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哀恸。
那种深入骨髓灵魂的强烈惧意令他呼吸急促,大口的喘息了起来,就连身上都浮出了一层薄汗。
他连忙回神去看面前的人,见林乐凡有些恹恹的,立刻就伸手搭上了他的脖颈,确认到手中鲜活跳动的脉搏,才勉强平静了少许。
容纤影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却不想让林乐凡看见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扭身便游到了一边去。
林乐凡起初还以为他被这两巴掌激怒了,毕竟就不说修为和力量的差距了,居然敢这么打这种形态下的容纤影,还将他如花似玉的容颜都给毁了,就连林乐凡自己都觉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了。
他本以为容纤影掐住自己的脖子是真的打算杀了自己,没想到他却很快就松了手,然后他转身就游到了一块石柱后,躲起来不再搭理自己了。
林乐凡觉得他大约是又躲起来生闷气了,这倒是省事了,反正自己现在根本就不想看见他。
容纤影被刚刚自己身上的异状吓到了,缓过了劲儿后,也的确还有点生气,但那种巴不得将人碎尸万段的暴戾却已然消了。
他摸了摸自己脸上凹凸不平的血痕,其实林乐凡早已在他身上抓出了好多鲜血淋漓,乃至于深可见骨的伤痕,肩背上、手腕上,甚至还有被泄愤啃咬的脖颈上。
不过那些伤他很快就能自愈,所以并不放在心上,唯独方才的那两巴掌,当真是在他最无防备也最赤诚相待之时,扇在了他的心尖上,叫他即疼痛又委屈。
他好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他就这么气鼓鼓的躲在石柱后,等着林乐凡熬不住,来主动道歉认错,起码也要哄哄自己才可以!
可他左等右等,身后都一点动静也没有,等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后,容纤影当真是越想越委屈,又攒满了怒气,回过头去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要去兴师问罪。
但等他重新回到原处,看到的却是浑身都一塌糊涂的林乐凡瘫软在自己的蛇尾上,连脑袋都枕在上面,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也放松的耷拉在一边,正沉沉的睡着。
见他如此安然的窝在自己身上睡着,又嗅闻到他浑身都是自己的气息,容纤影的气焰顿时软了下来。
哼,不来认错哄自己,居然还睡得这么香……
不过听说交配时的雌兽大多也很凶悍,看在他已经是自己的雌雄的份上,自己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原谅他吧,谁叫这是他的老婆呢?
他的蛇尾调整了一下姿势,盘起了一个更加紧密的弧度,将雌兽彻底的圈在了自己的蛇身里,也让他睡得更加舒适安然。
……
林乐凡属实是被他纠缠得累坏了,这一觉睡得很沉,再睁开眼时,颇有些神清气爽,暖意融融。
他一抬手,刚准备伸个懒腰,舒展一下身躯,便听到了一阵水声。
定睛一看,自己现在竟是泡在一处亮堂的温泉里?
林乐凡怔愣了片刻,很快就想起了先前发生过些什么,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很快就看到了边上的入口,外面与他先前待的岩洞很是形似。
只不过这处温泉附近由于矿物质更加充足,发射些许日光后四周都亮晶晶的,几乎同白昼区别不大了。
没想到这岩洞深处竟还有这样的地方,这条淫蛇还真是找了个好地方。
若是前世他没有被遮蔽视觉,大约也不会那么害怕了,现在看来,这个地方本身一点也不恐怖,甚至非常漂亮。
林乐凡早就想洗洗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既然现在有机会,便惬意的向后靠去。
背后触上的并非硬实的岩壁,而是一片柔软的肉体,林乐凡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竟是坐在容纤影的蛇身上,而他本人则就在自己身后,靠着岩壁。
他金色的粗硕蛇尾也都钻入了这个温泉里,原来他先前看到的水中的金色皆是这家伙的蛇鳞,而温泉的底部的矿石实际上是粉色的。
不过他居然没有烦自己,还真是稀奇。
林乐凡偏头去看他,只一眼便瞧见了他那张侧脸上交织在一起的狰狞血痕,将原本的花容月貌撕得支离破碎,着实令人扼腕痛惜。
容纤影显然知晓他醒了,冷硬的以那侧被伤的脸对着他,鼻子里冷哼出声,摆出一副倔强置气的模样,显然是还在记恨林乐凡先前伤了他的事。
林乐凡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
气吧气吧,气死拉倒!
他手脚并用的就要爬下容纤影的蛇尾,准备到一旁去自己清洗。
一见他不哄自己,竟还要走,容纤影立刻就急了,一把拖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拉回了自己身上。
“你想去哪?!”他沉不住气的急急问道,“这一整片都是我的,你还想跑到哪去?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去不了!”
“哦。”林乐凡甩开了他的手,自顾自的清理起自己来。
容纤影先前还以为他一定是累坏了才直接睡过去了,没来给自己认错,见他醒来居然还是不搭理自己,甚至连哄自己的意思都没有,当下又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见林乐凡真的掬水仔仔细细的洗着耳朵和尾巴,不紧不慢的动作十分怡然自得,他看了没多久,就实在憋不住了。
“喂!”容纤影又扭着他的蛇尾,从林乐凡的背后转到了他的面前,“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林乐凡本不想搭理他,可容纤影这家伙一贯磨人得紧,见他不搭理,就一个劲儿的往他跟前凑,还锲而不舍的重复着相同的问题。
林乐凡被他烦得耳朵都嗡嗡,不耐道:“没有!”
“……”见他神情语气都如此不善,容纤影错愕了片刻,很快又气势汹汹道,“怎么可能没有?!你是瞎了吗?看不见你都把我弄成什么样了吗?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为免他再度翻来覆去的念差不多的话,林乐凡干脆利落的答道:“嗯嗯,瞎了,看不见。”
容纤影被他气得蛇尾巴尖都绷紧了发颤,厉声控诉道:“林乐凡!你当真是是好狠的心!”
“嗯嗯。”林乐凡只把他的废话当耳旁风,认真的梳洗着自己的每一处,要不是因为他在场,他几乎都想变回原型,扎进这温泉里好好的游个几圈了。
他这样不理不睬,容纤影也着实毫无办法,他只能一边生闷气,一边又开始围着林乐凡一圈一圈的转悠,圈起的蛇尾都快把林乐凡盘起来了。
这当然还是影响到了林乐凡盥洗,他推不动这粗硕的蛇身,就故意说:“哪来的肥水蛇?吃得又粗又大,碍手碍脚还碍眼!”
“林、乐、凡!”容纤影当真被他气得不轻,他的蛇尾骤然圈上了林乐凡的身躯,威胁的收紧了质问,“你嫌我胖?!嫌我丑?!”
果然,如他这般绝色美人,最不能接受的,也就是容貌上的贬损了。
林乐凡动弹不得,但也不是就拿他毫无办法了,他依旧不看容纤影,自顾自的说:“我以前养过两只小白兔,他们都红眼睛白身子,长得一模一样,但不听话的瞧在我眼里就又丑又胖,听话
的就又聪明又可爱!”
容纤影怎么可能听不懂他的意思,气得简直牙痒痒,尾巴也更勒紧了几分。
林乐凡被他勒得不舒服,又道:“后来其中一只太不听话了,踹了我一脚,当晚我就拿他烤了一串麻辣烤兔!”
“???”容纤影瞪着他,难以置信的失声道,“你还想吃我?!”
“你不也想吃我吗?!”林乐凡毫不留情的回嘴,毕竟容纤影都不知道多少次表达过那样的意图和行为了。
“为什么你可以吃我,我就不能吃你?”林乐凡反问道,“我还会做炸蛇段、椒盐蛇排、蛇羹呢!云飞星以前吃的时候,都说可好吃了!”
“???”容纤影的神情简直精彩纷呈,古怪极了,“你居然还给云飞星吃?!”
林乐凡说这些就是故意刺激他的,他果然有够关心云飞星的,看来被心上人吃了自己的同族,真的对他打击不小啊?
“对!”可林乐凡也不打算就此认怂,“他可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什么没吃过?还尤其爱吃蛇呢。”
“你既然这么喜欢他,不如就把自己送给他吃算了。你这么大,光一段就够他吃好久了,整条大约可吃上个一年半载了。就是也不知道你这么高的修为,肉会不会太老了。”
“我才不老!”容纤影反驳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为什么要申诉自己吃起来的口感?
他很快换了个话题,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强调:“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才不喜欢云飞星!”
对此,林乐凡心里也直犯嘀咕:这条淫蛇做那事的时候这么凶,与云飞星在一起后,究竟是如何做的?又是谁上谁下,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容纤影看林乐凡不以为意的这样子,就知道他根本就不信,总觉得他也没在想什么好事。
便凑到了他面前,吐出了细长的蛇信,带着毁了半张花容月貌的狰狞伤疤,恼怒狠戾道:“你到底是哪只眼看到我喜欢他了?!我帮你挖出来吃掉好不好?”
林乐凡就这么沉默的看着他,根本不怕他,也不想再同他说话了。
如此僵持了半晌,倒是容纤影自己率先撑不住了,他最怕的,也就是林乐凡不理睬他、不愿同他说话了。
他的气焰逐渐弱了下来,他自是察觉得到林乐凡也在生气的,竟翻脸同翻书一样快的又笑道:“我说笑的,小凡哥,我怎么舍得呢?”
他用指腹按揉了一下林乐凡的眼下,唇角的笑意却全然未达眼底。
林乐凡已经开始对他这样口蜜腹剑的伪装有所了解,他心里自是不喜欢容纤影这般阳奉阴违的态度的,这令总会令他嗅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难以相信他。
但通过先前的那些事,他也可以确定现阶段的容纤影似乎还并不会伤害他,或者说前世的容纤影,除了逼他吞下朔川乌而入魔,无外乎也就是些言语羞辱或动手动,还从未有过断手断脚或者
挖眼珠子之类过于血腥残忍的侵害。
林乐凡倒也不会天真的以为,他真如自己说的那样“喜爱”自己。
他不这么做,或许只是有什么不能这么做的理由罢了。
毕竟都被那样害过了一次,他口中的“喜欢”,谁爱信谁信吧!
最多,他也就是想同自己做那事罢了。
他张口闭口的都是云飞星,还说什么讨厌?
能这么时时刻刻的记挂着,除了喜爱,林乐凡也想不出太多别的了。
见林乐凡还是不理他,容纤影又有些坐立难安了起来,明明先前是他自己先拿乔的,但看到林乐凡真的完全不吃这一套,都不来哄哄自己,他又难受了起来,却还是卷着人不愿意松开。
又僵持了好一会儿,容纤影终于熬不住了,凑到了林乐凡的跟前,梗着脖子说:“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被你弄伤的可是我!”
他说着还偏头特意展示了一下脸上的触目惊心的狰狞伤痕。
“你装什么装?”林乐凡不满道,“你身上和手上的伤不也都已经愈合了吗?你现在就是故意留着脸上的伤,存心发作而已!”
“那又如何?”容纤影被拆穿也毫不知耻,大言不惭道,“还不是你无缘无故打我,抓伤我的脸,现在还反倒对我撒气?”
“无缘无故?”林乐凡简直火冒三丈,“你之前做的那些……难道不该挨打吗?!”
容纤影回忆起先前自己舒爽畅快的时光,想到小凡哥好像的确有哭着说“不要”,不免生出了一丝心虚,嚷嚷道:“但你之前明明就同意了啊!”
林乐凡气结:“那你也不能那样!我都说了不做了!”
“但你已经答应了,不可以反悔的嘛!”
林乐凡着实憋屈,便也不再同他争论答不答应的问题,直接道:“容纤影!今日你做的这些,若有人也强行同你都做了一遍,你作何感想?!”
他这么一说,容纤影倒是愣住了,他沉吟了片刻,若是外边那些人,只怕是胆敢随意碰他一下,他都要剁了对方的手才舒坦,更别说……
他有些语塞,细想起来,林乐凡也就给了他两巴掌,好像也不算太过分?
他顿时有些心虚起来,尾巴也松了开,但嘴上还是小声犟嘴道:“……我们又不一样,我喜欢你,你是同意和我做这事的,也答应做我的老婆了……”
“……我没答应。”
“那夫君?”
林乐凡头疼道:“容纤影,我可以答应你,也可以答应别人。如果你是这样的,那我不想再和你做了!”
“那你要去找谁?!”容纤影一听这个,立刻就急了,“云飞星吗?!”
他逼近过来逼问的模样气势汹汹,脸上的伤痕破坏了如花似玉的美貌,更是面目可怖,宛如夜谈中那些追着负心汉索命的女鬼。
但林乐凡早已不怕他,只觉厌烦:云飞星、云飞星、云飞星!又是云飞星!
“你才该去找云飞星吧?”林乐凡烦躁的说,“你同他早晚要结为道侣,你去找他做这些吧!他兴许是受得住的。”
容纤影的表情古怪极了,宛如吃了苍蝇一般恶心:“我才不要去找他、和他做道侣,更不要同他做这些!”
一想到那些,他顿时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了,也不敢再赌气了,垂头丧气的认错:“我知道了,小凡哥,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我会乖的。”
“你不要……不要再赶我走,叫我去找他了,我是真的、真的,很讨厌他!”
“那你做什么总要提他,这哪里像是讨厌的样子?”
“我……”他顿了顿,还是道,“因为他总是缠着你,所以我……我怕你被他骗走……”
“小凡哥,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就是个懦夫、伪君子,你们都被他装出来的样子骗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绝对、绝对不能和他在一起!”
林乐凡简直啼笑皆非:“那你就是个好人了?”
“我肯定比他要好一万倍!”容纤影咬牙切齿的说,“我才不会像他那样假惺惺的装模作样!”
“所以你才来了不过几个月,却比我这个认识了他一百多年的童年玩伴,都更了解他,是吗?”
容纤影微微一愣,便听他又道:“你若不是醉心于他,又怎会如此记挂他、了解他?”
容纤影的面容都扭曲了一瞬,他张了张口,却着实无法解释,只能义愤填膺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他,本就是你死我活!”
“若非这些碍事阻挠……”他愤恨的重重扯了一把脖颈上的链子,他的力道当然是非常大的,可那些看似脆弱的细链却根本没有被扯断,“我早就将他吞噬殆尽了!”
“你为什么要吃他?”林乐凡继续套话,“你先前不也总说要吃我,又有什么不一样?”
“因为他偷了我的东西!”容纤影的回答出人意料,毕竟云飞星再怎么看也不像是偷盗之辈。
“……什么东西?”
“很多很多。”容纤影说着,又再度缠上了林乐凡的身子,蛇尾一圈圈的环绕住他的下肢,凑近道,“他还偷走了——你。”
“你本来就该是属于我的。而我,也是属于你的呀~”
林乐凡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又开始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了 。
“那些恶心的事,也都是那老妖婆和这里的老秃驴私自定下的。”容纤影柔弱无骨的倚靠在他肩头,凄切的抬眼恳求他,楚楚可怜的柔声道,“小凡哥,我不想和他订亲,不想做他的道侣,
你带我走好不好?”
林乐凡听了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好像那些话本子里的千金大小姐,不喜家族联姻安排的金龟婿,非要央着他这么个身份低微的穷苦情郎,一同私奔逃婚一样。
见林乐凡不回应,他竟又捂着自己脸上的伤痕,低吟了起来:“唔……好疼啊,你是不是嫌弃我现在的模样了?”
“我身上的伤痕确实已经治好了,但是被抓出血的时候也都好疼啊……”他的蛇尾缠绕着林乐凡,明明十分强势的禁锢着他,可情态却又看似无比柔弱的依偎着他,绵软呜咽的声音着实是可
怜极了,“我真的好疼啊,小凡哥……”
他轻柔脆弱的言语、楚楚可怜的姿态,就像是为了诱捕猎物而拟态出的“饵料”,柔美宁静的表象下,暗藏杀机。
可面对这样示弱,林乐凡也难以再横眉冷对,想到自己的利爪先前确实也将他的肩背和手腕抓挠得深可见骨,就不免感到有点理亏。
毕竟容纤影虽为所欲为得过分到他难以承受,但的确没有弄伤他,更没有弄出这么多的血,倒是自己确实伤了他不少……
如此一来,倒也说不上孰是孰非了……
“伤了你,也是我不对。”林乐凡认错一贯很痛快,他扶起容纤影那半边完好的脸颊,撒了一通气之后,也放柔了声,“你快治好吧,伤口沾了热水会疼的。”
“那你不可以去找别人,只能做我的老婆。”
“你……”林乐凡想了想说,“那你要听话,不可以再像之前那样胡来。”
“嗯!”容纤影知道这事是了了,顿时高兴的搂住了他的脖颈,靠在他肩头甜甜蜜蜜的答应,“我会乖乖的!”
他脸上皮开肉绽的血痕飞快的闭合痊愈,恢复了原本白璧无瑕的模样,细长的竖瞳下刚要绽放出一抹奸邪得逞的笑容,便听林乐凡又说道:
“你若是再那样,那……我就替你抓烂那两根不听话的东西。”
想到他将自己抓的鲜血淋漓的尖利爪子,容纤影不由的咽了口唾沫,突然有点笑不出来了……
【作家想說的話:】
好了,好了,真的阳痿了,从这个文的肉含量,就知道,我开的时候有多阳痿了吧?
50 章了就两段半本垒(少宫主活太烂只能算半次),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在 ht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好像就连我自己都没在 ht 看过这么点肉的文
但阳痿了真冲不动太多,只想看酸涩狗血加轮流破他们防的乐子人剧情
不过这段后面还是会有一小段甜肉的
容妹和少宫主之间就是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牵连,容妹一直那种深柜反应,林乐凡会误会很正常,不过马上容妹就要上赶着自爆了,误会自然就解开了
但容妹的感情还是来路不明,所以林乐凡还是会有顾虑,这些都不是无缘无故的,理由之后也会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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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54 你很恶毒,很可怕,但我已经不怕你了(话疗童年创伤小学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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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担心林乐凡找别人,又或许是因为他最后的那句威胁,这么闹过一通后,容纤影委实收敛了不少。
可林乐凡提出要离开,容纤影却也是不放人的, 软磨硬泡的非要他陪着自己。
他的发情期,在林乐凡来时其实就已经缓解了大半了,起码没像上辈子那样出于毫无理智的野兽状态。
现在又是一番餍足后,大抵应当也差不多了。
“你好烦。”林乐凡推开他又凑过来的脑袋,“你到底想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我现在还难受,你要陪我。”
“我很忙的,哪有空天天在这里陪你?”
“你有什么可忙的?不会又要……”他说到一半便住了口,约莫是本想提云飞星,却记起了被他那样误会的情况,倒是也不愿再提了。
林乐凡也并不以为意:“外面有这么多朋友还在等我一道玩呢,我又不像你,连个朋友都没有。”
与容纤影纠缠了这么许久,林乐凡同他说话倒是也有些肆无忌惮了起来,反正这家伙嘴里也没半句好听的,还不知真假,有时候又疯疯癫癫的,好说歹说都没用,自己照顾他的心情好像也是
白瞎了。
“我才不需要那些没用的人!”容纤影的蛇尾巴不高兴的拍了下地,竟委屈哀怨的说,“你明明都有我了,为什么还要和他们玩?只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有时候,林乐凡真觉得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对很多事和人都怀抱着一种天然的无知与排斥,其背后的态度,却绝非善念,而是一种天真纯粹的恶。
是因为他是天生魔种,又一直都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泥潭中吗?所以即没有人教过他这些,也无人同他亲近?
“只要你在这世上,就会遇到许多人。”林乐凡心情复杂的抚摸上他的脑袋,想到他是个连朋友都没有的可怜虫,声音都不由软了几分,“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我二人,你总要同别人来往
吧?”
“为什么?我不要同他们来往。”
林乐凡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一贯喜欢外出游玩、同人交际,但容纤影好像确实不是多喜欢的样子,他大约是对外边好奇的,但对同人交际却实在算不上多有兴趣。
“随你吧。”
林乐凡就这么随口一说,容纤影却又紧张了起来,他大约以为林乐凡又不高兴了,连忙说:“小凡哥,你希望我交朋友吗?”
林乐凡感到有点怪异:“我说了,随你。”
他想了想又道:“你有没有朋友不需要我允许,我有没有朋友也轮不到你管。你明白吗,容纤影?”
容纤影闻言不高兴道:“那我也去交几个朋友,你也不要有这么多朋友了。”
林乐凡失笑道:“你说什么呢?这才不能这样交换,如果你交了新朋友,我也认识了你的朋友,那就也成了我的朋友,朋友只会更多啊。”
容纤影如临大敌:“那我还是不要朋友了!”
林乐凡笑了起来,不得不说,容纤影纵使心肠歹毒、疯疯癫癫,有千般万般的不好,但时常也让林乐凡感到像是在逗弄一个幼稚的孩子,总比云飞星那冷冰冰的锯嘴葫芦要好上太多了。
若他不发疯,这般逗趣,也挺有意思。
容纤影见他笑,知他未生气,便又打蛇随棍上的缠了上来,小声埋怨:“小凡哥,你就知道笑话我。”
他就像个缠着情郎的美娇娘,顶着如花似玉的容色柔顺的靠在林乐凡的肩头,温柔小意的撒娇娇嗔。若是下面的蛇尾没缠得这么紧,就更像了。
“我希望什么,你便做什么吗?”见气氛不错,林乐凡主动提及,“那我想知道你幻境里的那些人如何了?你什么时候才打算放了他们?”
“小凡哥,你就知道关心别人的事。”容纤影虽不满,但到底还是满足了林乐凡的愿望。
他们正一同靠在温泉岸边的石壁上,容纤影的尾巴尖点了点平静的泉水,里面便倒影出了被困于幻境中的那些人。
被困的人又增加了几个,他们都孤身一人,茫然的摸索在走不出的迷境里,应当大多都是被派来寻人的内门弟子。
林乐凡很快就在这些陌生的面孔里找到了十一,他还是如前世那样一身内门弟子的简单素白,相貌俊秀,在修士中略显平淡,面无表情。
陡然再度见到了完好无缺、四肢健全的十一,林乐凡顿时鼻腔都有些发酸。
太好了,现在,他还没事。
“小凡哥,你认识他吗?他也是你的朋友?”
林乐凡猛然回神,立刻摇头道:“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这么看他?”容纤影状似不经意的问,“你不会就是为了找他,才到这里来的吧?”
“不是。”林乐凡这辈子不想再连累十一,也知道容纤影非常危险,连忙搪塞道,“我听说有人进山后失踪,担心就来看看,药师们也时常上山采药的。”
“那有你认识的药师吗?”容纤影明知故问道,只有内门弟子大多穿着统一的白衣,外门的通常都是五花八门的衣着,而这些被倒影出的人,一水的皆是白衣。
“没有。”
“是吗?”容纤影盯着林乐凡方才看到那个人片刻。
这究竟是何人,竟叫他如此上心?就连入山,也皆是为了他吧?
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阴翳,又很快敛去,懒洋洋的对林乐凡邀宠道:“他们都好好的呢,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小凡哥?”
他的蛇尾又轻点了一下水面,那些画面就如雾气般烟消云散了。
容纤影的双臂环住了林乐凡的腰腹:“你明明这么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却不知道关心关心我吗?”
“那你是又是为什么会这样?”也若愿说,林乐凡倒是也很好奇,“没听过辟谷后,还会有发情期的。”
“我也从没有过。”这个问题显然问到了容纤影的心坎里,他迫不及待的就将唇畔凑到了林乐凡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上,亲昵的小声说,“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小凡哥。”
“我原本从没这样过的,都是因为遇见了你,才变成这样的……”
“我?”林乐凡有点懵,“你多大了?以前都没有吗?”
“没有的。”容纤影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有多久了,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那个黑漆漆的泥潭里,里面又黑又冷,什么都看不见。”
“你不需要进食吗?里面什么都没有?”
虽一开始有博取同情之嫌,但见林乐凡对自己感兴趣,也并非恶心害怕的模样,容纤影也有了说的兴致:
“周围的淤泥尝起来都是苦的,而且我不需要吃东西。”
“一开始我还很小,那个时候记忆也断断续续,大部分时候都不太清醒。”
“我只记得,最开始,我游完一整个泥潭,需要很久很久。可每一次我清醒过来,游完一圈的时间都会缩短,后来,光是我的身子就快要装不下了。”
林乐凡看了看他蜿蜒的蛇身,粗略估计这泥潭定也并不小了:“你一直是蛇的形态吗?”
“一开始是,没有人教过我如何化形。”容纤影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那老妖婆偶尔会来看我,而平日里定期看守的是个抚琴的弟子,她很怕我,却经常在外面弹琴,大约是觉得能让我
静气凝神吧。”
“但她又怎会知晓我有多痛苦煎熬?!那老妖婆每次来,都会对这个泥潭做些手脚,她一直都想杀了我,可她做不到。好多次,我连骨头都被腐蚀掉了一半,却还是活着,最后又都长了回
来。”
“她试过用各种方式杀死我,好多次,她都几乎要成功了,可最后我却都活了下来。”
“不过她那个弟子很好骗,我故意装出对她抚琴有反应的样子,她就以为我被她的乐律所感化,背着那老妖婆同我说起话来。”
“我长大后便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了,我不想待在那里一直被那老妖婆折磨,便留意了她们使用法术时的言行。”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泥潭里,我不知试了多少次,才终于化出了人形。当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何模样,不过看那弟子见到我的神态,应当是很有用的样貌吧。”
“我装作不会说话,只听她说,时日一长,她果真动了恻隐之心。”容纤影丝毫不认为骗取别人的信任,并加以利用有何不对,“她可以离开这里,我便央着她让我瞧一眼外头。”
“然后我才知道,原来外面有这么亮的光,还有那么多没有见过的东西、没有听过的声音。”时至今日,容纤影忆起这些来仍旧是切齿愤盈,“那凭什么我就生来要被关在那样不见天日、阴
暗肮脏的泥潭里?!凭什么她们生来就可以拥有这一切,但我却什么都没有,还要日夜品尝这样的凌迟之苦?!”
“总有一天,我要将她们抽筋扒皮,丢入泥潭亲眼看着自己日渐腐朽,往后余生都永不见天日!就像她们当年如何对我一样!受尽百般折磨,尝尽万般苦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恨入心髓的声音陡然高涨,在这个偌大的岩洞中反复回荡,若是他人误入,见到他这般半人半蛇的怪物模样,又如此声势,定是要被吓得屁滚尿流。
放在前世,林乐凡恐怕也要被他这疯癫的模样吓个不轻,战战兢兢的只想逃之夭夭。
但如今,豁出性命的与他正面交锋了这几次后,林乐凡已经发现:
他确实修为骇人,可在自己面前竟就像一只纸老虎,总是张牙舞爪的吓唬人,但却并没有真的伤害自己。
恰恰相反,每次自己用一些哄骗小孩一样的无稽之谈威胁他时,不仅格外奏效,他甚至还会骤然没了气焰,莫名其妙的开始讨好自己,当真是欺软怕硬到了极致。
也不知他在其他人面前,又是否是这样?
容纤影发泄完心中怨毒的愤懑后,见林乐凡并未回应,心中便是一沉,想来他是怕了自己,又或是嫌弃自己了。
他心中烦闷暴躁,一如被囚困在泥潭中饱经折磨的那些时日,他的心绪本就一贯阴晴不定,灵魂好像本被撕裂出了一道怎么都填不满的深渊,吞噬着所有的一切,却欲壑难填,饥渴难耐。
也只有每每见了怀中这人,才好似被填满了一般的充盈欢喜。
所以,无论这个人怕自己、厌自己、嫌自己,哪怕是恨极了自己,他都绝不可能放这个人离开!
容纤影的尾巴更紧了缠住了林乐凡的身子,但声音却是柔了下来,楚楚动人的说:“小凡哥……你怕我了吗?”
林乐凡摇了摇头,竟伸手主动搂住了他的肩,抚上了他的脑袋:“这不是你的错。”
容纤影身上一触即发的戾气,伴随着脑袋上宽厚包容的抚慰,与这句话,顿时烟消云散。
他鼻尖一酸,似是经受了无尽的委屈,更深的往林乐凡怀中钻了钻:“真的吗,小凡哥?你不会觉得我很恶毒,很可怕吗?”
林乐凡一时有些似曾相识的怀念感,遥远却明晰的记忆里,曾经年幼的云飞星也总是这样,一旦受了委屈、有了什么不高兴,便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
依容纤影所言,他虽诞生已久,但却并未经历过成长该有的一切,亦无人教导,如此看来,也难怪时常言行稚气如孩童,喜怒哀乐皆鲜明张扬。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吗?
他用手指顺着他柔顺的金发,竟答道:“你是挺恶毒的,也很可怕。”
容纤影心口一窒,却又听他道:
“但我已经不怕你了。”
这句话瞬间又将他那颗即将再度沉入淤泥的心捞了起来,重新擦亮。
“小凡哥……”他紧紧圈住林乐凡的腰,只想这辈子的时间都停留在这个地方、这个人的身边,以及这一刻。
“我们就留在这里,永远都不要出去了,好不好?”他天真的话语看似甜蜜,联想到他的实力,却令人细思极恐。
他想好了,他们完全可以就这么一起生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所有的时间都像这几天一样快活。
如果小凡哥活不了自己那么久,那就在小凡哥死前将他冻住,等到天雷打自己时,就吃了他,生死同归,如何不算永远呢?
生同衾,死同穴。
林乐凡哪里知道他心中已经过了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只轻笑道:“才不要呢,这里黑洞洞的,昏暗得很。”
“你不是喜欢光,也想看外面的世界吗?”林乐凡当然不想总待在这,他已经熟练掌握了左右容纤影的技巧,他本就极善交际,称句八面玲珑也毫不为过,现在哄骗起他来简直得心应手:
“好不容易从那里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自己将自己困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呢?”
“上次不是还想看看夜市吗?以后也会有机会的,便多去瞧瞧吧。”
“你还记得……”容纤影果真被他转移了注意力,不再提那些宛若囚禁的话语,欣喜道,“那下次你愿陪我去看吗?!”
“唔……也不是不行。”林乐凡借机问起了自己关心的问题,“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原样,离开这里?不然要如何同我一起去呢?”
“我会尽快的!”容纤影急道,“最多还有十日,不!七日就够了!”
“好吧。”林乐凡说,“可我还有事要做,等得了你七日,可却无法在此陪你七日。”
“为什么?!”容纤影的语气顿时咄咄逼人了起来,“你哪有什么事比我更重要?!”
真是蛮横霸道,又骄矜自恋。
“你不是想去夜市逛吗?”林乐凡泰然自若的答道,“你把我拖在这里那么久,等我回去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先做完,哪有时间陪你去夜市啊?”
“我已经落下了好多事没做了,总得先做完了才好去玩,还得去打听一下最近开夜市是什么时候,这样等你出来了,才能带你去玩啊。”
容纤影闻言也消停了下来,不再闹了,林乐凡便知唬住了他,就顺势同他拉扯了起来。
他们讨价还价了半天,才终于商定了他再在这陪容纤影三日,待他彻底恢复后,便带他去逛夜市。
至于困在幻境里的那些弟子们,确实并无性命之忧,但要等他彻底恢复后才能放了,免得引来更多人来打扰。
同容纤影这般口舌之争的纠缠了半天,林乐凡也感到有些累了,他收拾干净了自己,重新穿上了洗净的衣物。
但刚一收敛起狐狸的尾巴和耳朵,容纤影就说:“不要收起来,小凡哥,我喜欢你的尾巴和耳朵。”
林乐凡想了想,露出了尾巴和耳朵,便也得心应手的使唤起了容纤影:“好吧,那你也要听我的,把尾巴铺在这里盘好。”
容纤影听话的跟着他来到这处地势稍高的空地,拖着尾巴放到他指的地方,就见到林乐凡直接后面一靠,就躺在了他的尾巴上。
他调整了一个姿势,怡然自得的仰靠在了金灿灿的蛇身上,毛茸茸的耳朵也蹭在了蛇身上,紧密交织的蛇鳞丝毫不输最上等的丝绸,冰凉光滑,十分舒适。
林乐凡被他拖着受了这么久的累,此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舒爽惬意的叹息,彻底放松了下来笑道:“好凉,好舒服哦……”
容纤影见状愣在了原处,他一直都对自己的原型和这般样貌十分自卑,因为天音阁里那些见过他这般模样的人,都满口“魔障”的要杀了他,只有化作人形时,才有人因着他的容貌接近他、
喜欢他。
可林乐凡却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模样,自己化作人见人爱的人形时,他不会偏爱自己;自己变作这半人半蛇的怪物模样,他也不会害怕自己,甚至还愿意睡在他的蛇身上……
那是不是,就连自己最为人所惧怕的畸形的原型,他也都能接受呢?
“愣着做什么?”林乐凡心情大好,躺在他的身上向他展开双臂,借花献佛道,“过来呀!”
容纤影闻言,傻傻的看了他片刻,眼尾那一抹绯红莫名的格外凄切,竟好似要哭了一样。
“怎么了吗?”正当林乐凡怀疑他是不是在不高兴自己将他做枕头时,只见他旋身便游了过来,毫不含糊的一头扎进了自己怀里。
他将脑袋埋在他的肩头,只露出一头耀眼的金发和亮晶晶的饰物,林乐凡再次腹诽:他还真是跟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好了好了。”林乐凡柔声劝慰道,“我们就这么说说话吧。”
他半侧过身子,搂着容纤影,继续起了方才的话题,也是他好奇的部分:“你还没说完呢,后来呢?你又是怎么从那里出来的呢?”
容纤影抬起头,枕到了与他视线相交的位置,看着他缓缓的开了口,将有关于自己的一切,都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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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55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容妹悲惨又恶毒の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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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纤影自有记忆以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片混沌的黑,四周腥稠粘腻,将他牢牢囚困,动弹不得。
他一直都很难受,身体里充满了暴怒、燥郁、愤懑。怨恨、渴求……
可就像一团一直在打雷,却从不下雨的阴云,所有的沉重都憋闷于心,无从发泄。
包裹住他的黑泥会侵吞他,腐蚀他的一部分,于是他一直都是残破不堪的,记忆也时常中断。
浑浑噩噩中,好多次,他都觉得自己应该就此消散,可每一次,他却又再度“醒来”。
这样的时日,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他不知为何拥有了稳固的形体,逐渐成长。
尽管肉体还会时常被腐蚀、残缺,神智却不再轻易中断了。
他拥有了清醒的意识后,才发现身处于一片幽深宽广的泥潭之中,这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通过长明的幽蓝萤火,他可以看见,自己位于一座圆塔的最底部,而向上的楼层,层层叠叠的,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时而会传出愤怒的嘶吼。
这里不止有他,还有许多别的,或许是同他一样的东西。
最初,他能明显感受到那些强大的气息对自己的威胁,所以他躲在泥潭里,并不轻易冒头,可伴随着他飞速的成长,那些东西渐渐的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他的气息已经完全可以压制这一整个圆塔之时,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这里最恐怖的存在。
这时,他已经成长到了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大小,原本深不可测的宽广泥潭,已经快要装不下他粗硕巨大的身躯,他就像一只被硬塞入盒子的玩具,动弹不得的拥挤,令他更加暴躁。
他想在更加宽广的地方舒展自己的身体,这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可他挣不脱,也出不去。
这是他第一次理解了“囚笼”的含义。
而在他的疾速成长过程中,除了那些高塔上不见踪影的东西,还有另一个人,时常会来到他的面前,并且越来越频繁。
她手上的金铃摇出清灵脆响,震得塔内所有的东西都撕心裂肺的痛苦,扭曲得不成模样,甚至化为乌有,他也亦然。
这也让他明白了,自己先前因何而散。
她在他身上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咒印,令他皮开肉绽的在泥潭里痛苦翻滚;她一次又一次的向泥潭里注入更多蚀骨剧毒,腐蚀他的鳞片、皮肉,溃烂脱落到血肉模糊、白骨森森;她在他身上
打下了一个又一个法器,禁锢了他的身躯、行动、力量。
她要杀了他,她成功过无数次,但却终究无法真正杀死他,他在一次又一次的重新凝聚后日益壮大,最终成为了再也无法被她杀死的存在。
她看着翻滚在泥浆中冲他露出獠牙吐信的畸形巨蛇,轻启朱唇,音色清脆:“魔障。”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话,他深深的记住了这两个字,却不解其意。
应当是出于忌惮,塔外有了一个看守,是另一个同她形似的东西,彼时,他还并不知人类为何,自己又是什么。
这个看守起初只敢远远看他一眼,后来她日日抚琴,时常自言自语的同他说几句话。
他故作平静,实则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她的一言一行,从她声音的含义,到偶尔施展出的术法间,一点点的推敲着。
他有太多漫长枯燥的时光,足以支撑他无尽的尝试,直到他第一次化出了与她们近似的样子——人形。
那一刻,他敏锐的感受到,这名抚琴的看守,看向他的眼神变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模样,只知道大约是会让人欢喜的模样。
真是可笑,仅仅是变了个模样,她的态度竟就与先前截然不同。
这给了他绝佳的机会观察、学习人类的言行,然后他发现他不用做任何事,只需要沉默的保持“微笑”,断断续续的开口说话,就足够令对方一步步放松警惕。
他有足够的时间蛰伏、等待,远比她们想象的,都要更有耐心。
于是他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看了一眼高塔外的世界,明亮的光芒刺痛了他的双眸,照进他心里的却是滔天的愤怒与怨恨!
凭什么她们生来就能拥有这一切,而自己生来便只能被囚困于这阴暗的深渊,经受永无止尽的痛苦?!
他第一次试图冲破这座囚笼时,被高塔的结界烧掉了大半皮肉,那个一直折磨他的的女人又来了,现在他已经从看守的口中得知了她的身份——天音阁阁主。
她设下了更牢固的结界,调走了看守他的弟子,她被吓坏了,又开始用曾经的那种眼神来看他。
呵,自顾自的对他抱有自以为是的幻想,又自顾自的破碎,简直愚蠢至极!
知晓了外面的世界后,他激烈的反抗了许久了,但最终还是归于了沉寂,重新蛰伏起来汲取一切的能量。
他开始清扫高塔内的其他东西,一层一层的,由着自己的兴致,将那些东西吞吃入腹。
他们害怕、哀求,在他尚且弱小时发出嘶吼威胁吓唬他的嘴脸统统荡然无存。
他嫌他们太过羸弱,无法给自己提供多少力量,便逼着他们互相争斗吞噬,于是这座高塔便化作了一个封闭的炼狱场。
而赢到了最后的“胜者”,当然也有不自量力的,自以为能够挑战他,便有幸都成为了他的盘中餐。
……
这样的时日不知持续了多久,他的力量仍旧在与日俱增,直到他吃光了塔里的所有东西,那个女人却又来了。
可这次,她竟然是来释放他的。
也带来了一个交换条件——她手中的法器。
他争斗了一番,最终别无他选,只能顺由她的意思,完成这场交易。
他化作了人形的模样,带上了那个金色的项圈,扣住了他的脖颈,也锁住了他近乎一半的力量。
可若无法斗过她,又想要离开这个囚笼,便只能被套上紧缚住自己的镣铐。
狼狈不堪,可悲至极,亦可恨至极!
她看着他的样貌,倒没有露出如那看守一般的眼神,似是惊奇又讥笑。
“呵,纤云弄巧,飞星传恨……”她漫不经心的轻嘲,“即日起,你便叫容纤影吧。”
他已经能够听懂人类的语言,但却并不很懂附庸风雅的诗词,只记在了心里。
至此,“容纤影”就成了他的名字。
他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是他别无选择。
他怨恨取这个名字的人,却也只能被唤这个名字,顶着她所安排的身份,出现在塔外的世界活动。
容纤影被当做是天音阁的弟子,容色无双的后起之秀,无论是“修为”还是容貌,都令人无法忽视,广为人知。
人类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肤浅可笑。
他们喜欢他的样貌,只不过是一副无谓的皮相罢了,便能叫他们神魂颠倒,不论男女。
他学会了他们的语言,摸清了他们的言行,也明白了应当如何伪装成混入其中的模样。
可这幅容貌带给他的,不仅只有便利,亦有对他来说算不上麻烦的麻烦。
行走在凡间时,他遇到了一个飞扬跋扈的人类,看他的目光同不少人一样,很是恶心。
他本不欲理睬,但那人仗着人多势众,便想逼他就范,还扬言自己是当朝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不知何为“王爷”,亦不明白他们口中的“皇上”是什么。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说得是实力吗?可这孱弱的人类身上,明明就看不见半点力量流经的痕迹,难道这也是某种刻意隐藏的方式?
于是他饶有兴致的走了这一遭,可惜,这一切都太令他失望了,这个淫笑着企图触碰他的人类就连他极其手下留情的第三招都接不住。
先被碎了想要碰他的手,再被剜了盯着他的看的眼,最后炸裂成了一地碎肉。
至于他手底的那群乌合之众吵嚷得他耳根子都不得清净,他们的兵器那样脆弱,就和他们的身体一样,轻易的就炸成了漫天血雨。
实在是弱得惊人,“王爷”?看来除了数量,也不过如此。
他离开血流漂杵的王府时,依旧还是那副纤尘不染的模样,这些蝼蚁实在太弱小了,他甚至都没有感受到在高塔中那样杀戮的畅快,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着实无趣。
而后,那“王爷”口中的“皇帝”便又来寻他的麻烦了。
这回倒是稍微有了点意思,这“皇帝”找来了好些修士联手诛杀他,可即便如此,这些人加起来也都不是他的对手,除了他们的阵法稍稍拖延了一下外,击毙他们也并不多困难。
在发现“皇帝”已经拿不出更多其他东西之后,他失望的令皇帝和他身边所有的护卫都炸成了一地血沫,同王府一样,血染宫廷。
他随心所欲,嗜杀成性,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之后掀起的战火,便是知晓,也定是全然不在乎的。
但他很快就被天音阁的阁主捉了回去,重新回到了那座高塔底部的泥潭里,她找了人教导他世俗礼教,满口的仁义道德。
他根本就不信也不屑,可却只能再度忍辱苟且,又不知被关了过了多久,才在被再三勒令不得杀人后,重获带着镣铐的可悲“自由”。
后来,他就被带到了这里——隐仙宫。
在见到了隐仙宫的少宫主云飞星的那一刻,他终于隐约知晓了这个名字真正的含义。
随后,他心中的怨恨便又累积上了嫉恨!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云飞星?云飞星!
凭什么这看似光风霁月的懦夫,便能做万人敬仰的少宫主,而他生来就是罪该万死,根本不配得见天日的魔障?!
若不是他,自己又何至于遭受如此万般折磨?!
若不是他,自己又何至于生于暗不见光的泥潭?!
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么可能浑浑噩噩,就连自己究竟是什么都不明白?!
云飞星偷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他的人生、他的能力,以及……他的人!
在看到林乐凡的第一眼,他的灵魂深处就躁动着、叫嚣着掠夺与侵吞,就是这个人,这只狐妖本就是属于他的!
而那可笑的道侣之约,就像是使蛊虫争斗到仅存最后一只的蛊毒之术,他与云飞星,就是那两条注定你死我活的蛊虫。
可笑的是,这也从来都不是一场公平的争斗,身上封印了他近乎半数力量的镣铐,随时随地的在提醒着他这一点。
他被当做是对手的饵料,五花大绑的送上餐桌,但即便是这样,他也绝不会轻易认输!
他不会输给云飞星这样的懦夫!他才会是那只将对方吞噬殆尽,活到最后的那条毒虫!
然后,他会拥有他所拥有的一切,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所有,杀光那些曾经折磨他的所有人!
……
林乐凡听完后,久久无法回神,尽管已隐约知道些,但却没听过容纤影如此详尽的叙述。
原来前朝的覆灭与末后的战乱,也都是因他而起吗?
他回忆起容纤影上辈子也曾提起过这些,可他已经记不太清是什么状况了,或许他也并不是在威胁自己,而是……炫耀?
而其他的,则与他从云飞星那听说的,都能吻合。
可见,容纤影这回应当并不是在撒谎,除非他们是联合起来骗自己,可这又目的何在?实在也有些过于牵强了。
“所以……”他困惑不解的问道,“你是说,这道侣之约是要故意将你困在云飞星的身边,让他最终好杀了你?这又是为何?”
“为何?”容纤影嗤笑道,“为我本就是个杀不死的魔障!也为他的境界飞升!”
“小凡哥,你当知,这隐仙宫曾经的宫主,是如何飞升的?”
如今已过了数千年,隐仙宫宫主飞升之事,早已成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传说。
据说最初创建隐仙宫的宫主,于神殇殿击杀了一条祸乱天地的魔龙,将其炼化后,渡过雷劫,飞升天外。
“……诛魔?”
“正是如此。”容纤影恨声道,“而我,就是那只被送予他诛的魔!”
“呵,那老妖婆和老秃驴还真是对他用心良苦呐!”
林乐凡亦不知说什么才好,若有人生来便是为了成为别人的垫脚石,被杀死并加以利用,又因此而饱受折磨。
那即便是云飞星口中的“天生魔种”,可最初之时,又何错之有呢?
林乐凡心情复杂,即便早已知晓容纤影的恶毒刁蛮,恣意妄为,又听闻他曾杀过这么许多的人,却也难以责怪、厌恨。
本就无人教过、给过他什么除了折磨与仇恨之外的东西,他又如何得来那些其他的呢?
“那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要杀了他!吃了他!就像他也想杀了我、炼化我飞升一样!”容纤影毫不犹豫的答道,“即已入了局,那便也各凭本事!”
了解了个中这般复杂的原委之后,林乐凡总算是稍有些理解为何他总是对云飞星格外关注,并且神经过敏了。
一个嫉恨的对象、人生路上绕不开的拦路虎、命中注定的宿敌……
“所以,你才总是要提起他,同他比吗?”
“我……”容纤影抿了抿唇,怨毒道,“待我杀了他,自不会再想起他!”
“所以我真的不是喜欢他,小凡哥!”他又紧张兮兮的解释,“你不要再总是误会了!”
林乐凡与他对视了片刻,他不是个喜欢把话憋在心里的人,沉吟了一会儿还是踟躇着开口问道:“那……上次,你为什么要把我送你的糖葫芦,给他?”
容纤影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林乐凡,气急败坏的失声道:“我怎么可能会给他?!”
“你胡说,我明明就看见了。”
“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你拿着糖葫芦凑到他面前哄他啊。”
“那才不是在哄他!”容纤影光是说说都直犯恶心,“我……”
可他刚要解释,看着林乐凡纯澈憨然的双眸,却又是一阵语塞。
不行,绝不能让小凡哥知道那贱货下流淫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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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妹是九漏鱼,没文化,看他讲话就能看出来,废话文学+撒泼打滚+胡搅蛮缠
阁主给他什么名字他都不爽,但也只能这么叫,因为他自己没读过书,根本就取不来名字(丈育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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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56 蛇鳞下的一切(手淫摸进蛇鳞、攻娇喘撒娇、骗吃几把、雷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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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一肚子坏水,脑袋瓜也转得飞快:“我那是故意同他炫耀。”
“炫耀什么?”
容纤影故作可怜,期期艾艾的踟躇道:“炫耀你送我的糖葫芦,我知你们一同长大,所以……”
他的未尽之言,林乐凡却已经明了,闻言失笑道:“不过就是根糖葫芦罢了,你竟连这都要比吗?”
“我又怎比得过?”容纤影酸不溜秋的说,“谁知道你曾经同他买过多少?”
“你真是……”林乐凡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尖,动作顺手到就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明明就不想听这些,做什么还非要自己提起来?”
“我就是……”他就是气不过,就是一想到那些就控制不住的妒火中烧!
可却又忍不住的好奇,无法不生起阴暗复杂的窥探欲。
“你想听?”他先前说了那么多自己的事,林乐凡也不介意说些他想知道的,“你若是不生气,我也可以同你说说,你要听吗?”
容纤影扭捏了许久,还是枕在他的手臂上,闷声道:“……要。”
“我与他也不过只是些儿时的交集罢了,自他来了这隐仙宫后,就日益疏远,直到现在。”林乐凡心中已然释怀不少,“我已连他究竟是何样貌,都并不知晓了。”
“他有什么好看的?”容纤影不屑道,“他们都说我才是世间殊色,你还不如多看看我!”
“你可真是……”脸皮够厚的,却也让人无从反驳。
“那你以前和他一起,还会做什么?”
“那时候他还很小,无非也就是在林子里上树掏蛋,下水抓鱼,下山买点心,有时候还会扎纸鸢放。”
“这些……都很好玩吗?”
“好玩呀。”林乐凡说,“小孩子都爱玩这些,他小时候也不像现在那么沉闷,跟在我身后,爱玩得很呢。”
“那我也都要玩!”容纤影不甘示弱的说。
“你都多大了?”林乐凡笑道,“若被人看到,只怕是要笑话你了。”
“谁敢笑话我,我就拔了他的舌头。”
“容纤影。”林乐凡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你不能动不动就说这种话的,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伤害别人。”
“为什么?”容纤影天真而又邪恶的问,“他们既要笑话我,我又为何不能拔了他们的舌头?”
“那若是遇到比你更强的,也要拔了你的舌头呢?”
容纤影冷笑道:“那他们便来试试啊。”
林乐凡摇了摇头:“这世间的相处之道,并非如此运转的。”
“或许现在还不是。”容纤影竟道,“那若有朝一日,我能让这世道如此运转呢?”
林乐凡说不出话来,容纤影的话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他不知道那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世道,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这种并不陌生的语塞,久违的唤起了他曾经熟悉的记忆,曾经年幼的云飞星也会如现在的容纤影这样,枕在他的臂弯里,问出许许多多在旁人看来“惊世骇俗”的问题,令他根本无法回答。
每每这时,他也总是绞尽脑汁的想出几句苍白无力的敷衍,亦或者,哑口无言。
刨根问底、离经叛道、执拗迫人……
一时之间,某种古怪的熟悉感突兀的爬上他的心头,但还没等他捉住看清,就已消失不见。
林乐凡低声淡淡的说:“那我大约……也不会想要生活在这样的世道吧。”
容纤影闻言猛然一愣,急忙道:“我会保护你的,小凡哥,不用怕的,不会有人敢害你!”
“可我不想被你保护。”林乐凡已经厌倦了身为他人附庸的时光,他本就不想,也不愿被迫停留在某个人的羽翼之下,苟且偷生。
会一直留在隐仙宫,只不过是放不下云飞星罢了,现在,便也都作罢了。
“为什么不想?!”容纤影逼问道,“难道你不愿和我在一起吗?!我们明明都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我很强,一定可以保护你,只要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保证谁也不能伤害你!”
“没有什么为什么。”林乐凡随意的笑了起来,就像大人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不是所有的事都有为什么的。”
容纤影还要再纠缠,林乐凡却转移了话题,他仰头看向岩洞的穹顶,问道:“现在是夜里了吧?”
“既然你想要做云飞星小时候做过的事,那我便带你看会儿星辰吧。小时候,我与他最常做的,便是躺在山谷里,辨认夜空中的星宿了。”
林乐凡问:“你有仔细看过吗?”
容纤影默不作声了一会儿,才闷闷不乐道:“没有。”
但他还是听话的抬手在岩洞的穹顶上略施术法,让整片顶部,包括上面的树木山石,都骤然间视若无物。
仅余一览无余的星河璀璨,斗转星移倾倒于身侧,高河泻长空,势落九州外。
天河夜转漂回星,银浦流云学水声。
林乐凡微微怔愣,他已有许久未瞧过这般撼人心魄的景致了,不由的忆起了曾经的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
万顷清江浸碧山,乾坤都向此中宽!
容纤影仰头看了半晌,忍不住又去看身边的林乐凡,嘟囔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林乐凡想到了之前的事,笑说:“先前,你不是还说,你盼星星盼月亮的在想我吗?原来都是骗我的吗?”
“不是的!那是、那是……”
“好了。”林乐凡的声音温厚沉着,如低沉的古琴,令人不由自主的松下紧绷的心弦,“我说笑罢了,你瞧你,明明非要做这些,却又没有耐心,又该如何是好呢?夜观星象,可也是很多修
士的必修课啊。”
“我没有。”容纤影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不高兴的闷声道,“可是根本就没人教过我,我也……看不懂……”
他怕被林乐凡笑话,说得很轻,但林乐凡早已料到,便直言道:“那我教你不就好了?”
“真的吗?”容纤影立刻抬起头,金色的竖瞳亮晶晶的看着他。
“这有何难?”林乐凡笑道,“旁人都能识得,你这么聪明,又怎么可能学不会?”
“嗯!”他甜滋滋的说,“小凡哥,你真好~!”
这绝色美人粲然一笑,着实令人眼花缭乱,林乐凡此刻美人在怀,共赏这良辰美景,也禁不住心情酣畅了起来。
“天上众星,分为二十八宿,而后又分四象七宿,以四方对应四灵。”林乐凡顿了顿问,“你知道四灵是什么吧?”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小凡哥?这我当然还是知道的!”容纤影嗔道,“但你说那些四灵,真的存在吗?”
四灵自然便是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了。
“你居然还问这个?”林乐凡奇道,“世人可都道你汐梦君乃是古玄凤血脉呢!”
当然,现在他也看到了,根本就和任何鸟半根毛的关系都没有,而是一条大肥虫!
“我……”容纤影略微心虚道,“那都是他们胡乱妄想的!”
若真只不愿被如此猜测,容纤影又何必一直保持着这幅张扬的容貌呢?
林乐凡看破不说破,只继续道:“你看这天上最亮的星,是哪颗?”
容纤影靠在林乐凡肩头,指向了东南方的一颗最明亮的星星:“那颗。”
“对,那是天狼星。”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指的就是这颗星吗?”
“你还知道这个啊?”
“我、我又不是不识字!”容纤影气鼓鼓的说,“我也是看过这些的!”
“是我小瞧你了,对不住,我只是担心你一直都过得那么不好。”
容纤影立刻软了下来,委屈道:“他们是对我可坏了……”
“都过去了。”林乐凡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以后你若有什么不懂的,便来问我吧,我虽算不上满腹经纶,但却看过许多好玩的,同你谈天说地,已是绰绰有余了。”
“嗯!那我们说好了,就不许反悔哦,小凡哥!”林乐凡伸出小指,像个孩童一样非要与他拉钩。
林乐凡知他从未体验过孩提时期该有的童年,便也依了他,小指勾缠的那一刻,口中念着幼稚的“咒语”,恍然间感受到了某种朦胧的熟悉感。
明明发色、言行都截然不同,可如出一辙的场景,竟令他从眉眼间窥见了几分熟悉,好似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林乐凡强行按捺住思虑,逼迫自己不再去想对方。
“狼为野将,主侵掠。天狼星人类看做是带来侵略与战争的灾星。”林乐凡继续解释道,“‘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是一曲祭祀太阳神的颂歌,人类认为射下天狼星便能取缔这
些灾祸。”
“人类的弓箭怎么可能射下星辰?”容纤影嗤之以鼻。
“确实不能,这只是一种美好的期盼。”林乐凡又指着天狼星周围的一串星子,“他们也自知自己的弓箭无法射到星辰,便将这周围的九颗星命名作弧矢星官,连起来刚好是一张弓的形
状。”
“呵,可笑。”容纤影讥讽道,“日月星辰,哪里轮得到渺小的凡人来定夺?”
“唔,凡人不知其中缘由,便也只能如此粗略概述罢了。”
“小凡哥也信这种无稽之谈吗?”
“夜观星象对许多修士而言,可并非无稽之谈,许多妖修比人修更敏锐,确实能够分辨出其中不同。”林乐凡耐心的同他解释道,“人类认为天狼星越亮,便预示着侵略、战乱,实际上也非
空穴来风。”
“天狼星越亮便是离我们越近,不少敏锐的妖修和动物都会在此时节感受到躁动,或许人类亦然,所以才易生战乱。”
“或许我们地上的万事万物,皆是由这满天星子主宰的,也说不定。”
“我不觉得。”容纤影问,“为什么越亮便是离我们越近?若他只是暂时放出了更强的光呢?”
“这些星星要发光,我们才能看见,那那些不发光的星星呢?”他不解道,“天上有无数颗星子,若要夜观星象,为什么就只看这些发光的呢?”
“不发光的星星?”林乐凡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呀,小凡哥。”容纤影理所当然的反问,“比如我们住的这颗,应当就没有发光吧?”
林乐凡答不上来,就像他一直也无法解答云飞星的各种奇思异想一样。
“你看。”容纤影摊开手心,迅速的凌空燃起了一个圆润的火球,“小凡哥,东西要这么烧起来,才会发出那么强烈的光啊。可若是一直在烧的话,我们就住不了啦!”
那枚光球在他手中不断的变换着颜色,从赤红到金色,再到水青、薄蓝、桃粉……
“星星有不同的颜色,一定也是因为燃烧的东西不同。”容纤影的想法违背常理,离经叛道,他甚至极度猖狂的不屑道,“这样的东西,我自己都能做出不少来。”
他说着,一扬手,手下便出现了数颗悬浮的光球,他抬头看了几眼天上的星辰,手下的“星星”,很快也就模拟着天上的位置运转了起来。
“如果我再在这里造一颗不放光的星星,放上几只比蚂蚁还小的东西住在上面……”容纤影说着便这么做出了一颗不会发光“暗星”,“那他们仰望头顶的时候,看到的,不就是这样的一片
‘星空’吗?”
林乐凡心中无端的生出了某种极度怪异的感觉,根本说不出话来。
容纤影玩了一会儿手上的“星星”,见他不说话,才后知后觉的紧张道:“小凡哥,你不喜欢这些吗?”
“没有。”林乐凡说,“我只是……从没这么想过。”
他鬼使神差的问道:“那你觉得,如果是你,又为什么要造这些呢?”
“我也不知道。”容纤影把玩着手上的“星星”,“如果这是我手中的一个游戏,那大概……就是为了让这一切看起来都更加丰富、真实?”
“但若真是这样,或许也有你刚刚说过的那些果效?”容纤影又来了兴致,翻了个身又挨在了林乐凡身上,“小凡哥,你再同我多说说吧!”
于是林乐凡便又接着先前的那些,同他说了起来。
容纤影难得安静的听着林乐凡说,时不时也好奇的问几句。
不过林乐凡多半答不上来他的问题,这些全然动摇根基的问题,估计即便是研学此道的专家,也根本就无法解答。
最后,容纤影问道:“你也经常这么带云飞星一起看吗?他现在还会来找你做这些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林乐凡顿了顿才道,“以后,想必都不会再有了……”
他的语气中说不清是落寞、惆怅,亦或是感慨。
“真的吗?”容纤影闻言却高兴了起来,“那以后都只同我一起好不好?”
林乐凡笑道:“难道我以后还不能与人一同观星了不成?”
“不行!只能同我!”许是自己也觉得太过霸道,他又扭扭捏捏的找补道,“最起码,也不许再与他一道!”
听容纤影倒豆子的一般将自己的过往都倒了个尽后,林乐凡倒是确认了起码是此时此刻的容纤影,应当确实是对云飞星无甚爱意的,但以后……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闪过自己被杀死时,容纤影把上云飞星持剑的那只手,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
“他不会再同我一道了。”林乐凡低声道,“你以后或许也不会了。”
“我为什么不会?!”容纤影立刻就急了,仿佛生怕自己被抛弃的幼兽。
林乐凡只轻笑道:“未来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
容纤影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豁达,心中骤然间生出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强烈恐惧,那些本已平息下去的焦虑、烦躁、渴求也统统都不受控制的卷土重来。
“你不许走,你哪里也不许去!”容纤影顺由着内心最深处的本能,不可理喻的执拗道,他的双臂与蛇身再度紧紧纠缠住了林乐凡,“你要一直留在我身边,不可以去我看不见的地方!”
真奇怪,为什么他们总要说类似这样的话?
说得就好像他会凭空消失一样,又像是把自己当做被他们豢养的灵宠,只能时时刻刻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过活。
上辈子或许真是如此,但现在,他不会再是了。
“你好重啊。”林乐凡避而不谈的推了推他往自己身上依的蛇身,却隔着蛇鳞摸到了埋藏在下面的硬物。
“唔……”容纤影低吟一声,白皙的脸颊上顿时一片绯红,“你不要乱摸!色鬼!”
这还真是,贼喊捉贼了。
“还不是你要乱动?”林乐凡哭笑不得,见他这样,却也存了逗弄的心思,反倒是不撒手了,好奇的仔细看着他的下腹,好奇的抚摸着那块蛇鳞,“你到底是藏在哪里的啊?”
容纤影扭着蛇尾要躲开,林乐凡看着着实可乐,打趣他:“旁人都以‘水蛇腰’来美誉女子腰肢纤瘦,我看你这条真正的‘水蛇腰’……好像也不细啊?倒是真的挺会扭的。”
对旁人林乐凡倒也不会如此随意打趣,言语还如此孟浪,他同人交往一贯张弛有度,拿捏得当。
但容纤影面对他时,委实过于大胆放浪,知晓他再气恼也不会吃了自己,容纤影在他心里也就成了个纸老虎,林乐凡索性也就彻底随意了。
“你!”容纤影果真恼怒,“你又说我胖!”
“你去看看外面的蛇,哪有你这么大的呀?”林乐凡笑着逗他,指腹也摸到了一条几乎几乎感受不到异样感的夹缝,“是这里吗?”
“小凡哥!你、你!你怎么?!那里不行!”他的发情期本就没有彻底消停,被林乐凡摸得即舒服又羞耻,看似是要推拒,却根本就没有使劲挣脱,更舍不得离开林乐凡身边,一副欲拒还迎
的模样。
即使被摸得好奇怪,但这也是小凡哥主动碰他呀……
“你都弄了我这么久了,为什么不能让我看看?”林乐凡终于找到机会扳回一城,“你总是这样也这样太不公平了,你若一直这样,时间久了,没人愿意同你一起玩的。”
他这么一说,容纤影立刻就紧张了,如临大敌的抱紧了他:“不行!”
“我……”他红着脸支支吾吾的答应,“我会乖的,我也给你看……”
林乐凡觉得他真不是一般的好玩,小时候逗云飞星也是这般有意思,但他长大后可就无趣多了。
林乐凡细细的按压摩挲着那道看不见的缝隙,用手指轻轻勾弄。
“嘶……”容纤影搂着他,身子微微发颤,却还是听话的顺着他的动作,打开了自己的蛇腹上的那道缝隙,那根狰狞可怖的怪物般的阴茎顿时就跳了出来,弹在了林乐凡的手上。
那玩意又硬又大,还布满了凹凸不平的软刺,林乐凡感觉自己一手好像根本就握不住,根本就难以置信这样的凶器竟然进入过自己的身体,也好奇容纤影的蛇肚子里究竟是怎么藏住两根这么
大的东西的。
他顺着缝隙接着下压,又弄出了另一根性器,两根同样粗硕巨大,几乎足有小臂那么粗大的怪物性器就这么赤裸裸的袒露在了外头。
瞧得林乐凡极为震撼,但由于色泽干净偏粉,只头部根部透着红艳,倒也不算太肮脏恶心。
林乐凡的手顺着他性器的根部,鬼使神差的继续往里探,触摸到了两根性器之间埋藏在蛇腹里的更深处的软肉。
“唔!嗯……”容纤影的那节蛇身用力的收缩了一下,就要向后躲去,“呃!不行、不能摸那里,小凡哥!”
林乐凡喉结微动,咽了口唾液,手指立刻追了过去,沿着两根根部中间的嫩肉仔仔细细的摩挲,甚至轻轻戳弄。
这蛇腹里的肉实在软得很,嫩得跟嫩豆腐一样,仿佛一戳就要碎了,却也软绵绵的裹了上来。
这种包裹隐藏在蛇鳞之下深处的蛇肉,被这样戳弄蹂躏,几乎就和直接将手伸进腹腔里去抚摸内脏差不多了。
容纤影的反应当然很大,他从没有让人这么碰过,蛇尾不断的扭动颤抖着,出于本能的要赶走可能威胁到自身生命的入侵者,可被爱所蒙蔽的心却叫他对着面前这个人,谄媚的展开了原本隐
藏在蛇鳞下的一切脆弱,甚至是内脏。
林乐凡声音喑哑的问道:“为什么不能摸?”
“哈……因为、因为……好奇怪啊……”容纤影声音绵软的呻吟着,他的音色本就轻柔华丽,像极了蛊惑猎物时的艳鬼,充满了撩人心弦的勾引,如今更是染上了情欲的色泽,便更是诱惑撩
人了。
他的气息扫在林乐凡的肩头,林乐凡略一垂眼,便能瞧见他轻颤的金色睫羽,绯红如蔷薇的肌肤,完美无缺的绝色容颜,以及那双眼尾挑着艳红的水润蛇瞳。
他倚靠在林乐凡怀中的神情脆弱可怜、楚楚动人,却也艳色无双,实乃世间尤物!
“老婆,别弄了、嗯~”容纤影搂紧了林乐凡,依偎在他怀中,蛇身却将他的下肢缠得更紧了,耐不住的娇喘连连,呻吟撒娇,“老婆、老婆呜……别摸了,夫君呃……”
没有任何一个雄性动物能够经受住如此诱惑,林乐凡亦不例外,他看得一阵脸热,心脏都怦怦直跳。
可仅仅是这样,当然无法让这条发情的淫蛇释放,他欲火焚身,蛇尾扭动着,手臂更紧的搂住了怀中人的腰肢,一路向下揉上挺翘饱满的臀肉,泪眼汪汪的撒娇哀求:“夫君……老婆、哈…
…帮帮我、帮我,好不好?老婆、老婆~”
他怀中的猎物早就被迷得七荤八素,傻乎乎的就点了头,轻而易举的又将自己献祭给了这头艳丽惑人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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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妹真的很会骗小凡哥吃自己的鸡巴,丑陋的怪物鸡巴都被他营销包装成了美味可口的样子(不
下章苦主少宫主闪亮登场~!偷腥不被发现,不等于白偷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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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57 你这只骚狐狸精!(掰屄诱惑挨肏、肉刺磨阴蒂、抠尿孔失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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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酣处,林乐凡也并不是个扭捏的,顺着容纤影的动作,便仍由他褪去了衣物。
主动脱了个一干二净后,还嘱咐容纤影放到一边去,别再弄脏了,清洗起来也麻烦。
于是容纤影金色的尾巴尖迫不及待就将那些衣服勾走,远远的甩到了一边去。
就像是偷走织女衣服的牛郎一样,巴不得赤身裸体的“织女”从此都只能留在自己身边,再也不能披上羽衣,离开自己。
林乐凡的手指搅弄着容纤影深埋在性器根部后的软肉的同时,容纤影的双臂也紧紧的卡住了他的后腰,呻吟着难耐的揉捏着林乐凡圆润饱满的臀部。
还重重的抓揉了好几把那蓬松柔软的火红色的大狐狸尾巴,抓得那狐狸尾巴逃也似的胡乱扫动着。
他的手越揉越往里钻,修长的手指竟精准的找到了腿根里那颗小红痣的位置,用力的搓揉。
而后又自然而然的挤开了柔软的臀肉,钻入了后穴,一寸寸的试探着找到了前列腺的位置,细细的按揉起来。
“嗯……”林乐凡半软的阴茎立刻彻底硬了起来,挺立着同容纤影硬得红肿涨大的性器抵在了一起,两相对比,无论是尺寸还是形态,实在是千差万别。
犬科动物的阴茎根本就与小不沾边,但容纤影这条巨蛇从身形到那玩意,显然还是太超乎常理了。
“真是两个怪物。”林乐凡看着那两根狰狞不平的巨物嘟囔道。
本还沉迷于性事的容纤影,骤然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闻言便是一刺,但还没等他低落难过,便眼睁睁的瞧见林乐凡主动向着他打开了一条腿。
林乐凡支起长腿,对着容纤影露出了自己脆弱隐秘的私处,左右他们早已赤诚相对,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个遍,还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呢?
林乐凡的手主动从自己勃起的阴茎抚弄下去,按在了下面软嫩的花穴上,摸到了依旧还有些肿胀的阴蒂,与下面软乎乎的阴唇。
那阴唇由于先前过分的肏弄,根本就没有完全闭合,红肿的阴蒂凸起在外不说,肉色偏红的肥阴唇微微张开,里面猩红的小阴唇破破烂烂的耷拉在外头。
明明还只是刚刚开苞的处子,却被硬生生的狠肏成了仿佛被奸淫过了千万次,烂屄都已经合不拢的熟妇模样。
随着他腿部打开的动作,那松垮垮的熟妇屄也缓缓向着面前的雄兽,淫媚的展开,分开的阴唇之间拉出淫水黏连的细细银丝,露出里面猩红水润的内壁,与深入体内的阴道……分明就是这世
上最放浪的邀请!
容纤影瞧得目不转睛,他甚至都能听到那阴唇被拉开时的细微水声。
他看着林乐凡微红的脸颊,俊朗英挺却也不过分强势的眉眼,瞧着他时坦荡憨然的深琥珀色的透亮眼瞳,就像是一只全心全意信赖着自己的小兽。
但饱满的胸乳上被吃大挺立的艳红奶头,双腿间被肏到根本合不拢的烂屄,以及那双毛艳红的狐狸耳朵,和那条毛茸茸的大狐狸尾巴,却无一不透露出一种极度反差的致命诱惑。
就像是极度纯洁通透的心灵,却偏偏拥有一具淫荡熟妇的肉体。
他心知林乐凡仅是初次,却已经被奸淫成了这般模样,但即便如此,他的神情依旧那么的酣然无知,他于此事上,就像是一头未经教化的野兽,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刻
的行为究竟有多么的淫乱!
即便容貌并不娇媚纤弱;即便一贯被认作是身为狐妖而言全然令人失望的容色;即便有生以来,就连他自己都自认平平无奇,半点都比不得修真界云集的美人。
但此时此刻,许是经历了性事的洗礼,初尝的爱欲的曼妙滋味,他这幅纯净憨然,却也春色尽染的模样,竟真的焕发出了那种勾得人欲罢不能的内媚,流露出了狐妖的本真。
“都怪你。”这只憨傻的母狐狸根本没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究竟有多么的灼热,自顾自的用手指拨弄开了肥软的骚屄,不满的责备道,“都被你弄得合不拢了,以后如果一直这样,要
怎么办啊?”
容纤影根本就答不上来,只顺由着本能不过脑子的答:“那我就一直帮你堵住,两根都堵住,你有两个小屄,我也有两根蛇茎,实乃天作之合!我们就这样再也不分开,直至彻底长在一起…
…”
“我才不要!”林乐凡听得骇然又脸热,嘴上拒绝得决绝,但翻开袒露的穴眼里却是又溢出了一股暖融融的清透淫液,惹得他轻轻低吟,“唔……”
瞧着眼前这两柄怒张可怖的怪物鸡巴,触目惊心的同时,他亦是食髓知味,已经尝过了绝顶快感的身子,再也无法忍受不能被满足的空虚……
“你……容纤影,你要乖乖听话。”林乐凡到底还对他刚刚的肆无忌惮心有余悸,提前跟他定规矩,“这次只能进去一根,两个……实在、实在太过分了,你知道吗?”
“嗯……”容纤影喉结微动,看着他这般情态,着实欲壑难填。
这只母狐狸都被自己肏怕了,竟然敞着滴着淫水的烂屄,傻乎乎的跟他谈条件?
林乐凡误以为他红着脸的模样“乖巧”可人,刚刚又眼泪汪汪的在自己怀中淫叫撒娇了半晌,便放松了警惕。
他把着容纤影下面的那根蛇茎,竟主动对上了自己张开的嫩屄,任由满是肉刺的硕大头冠跳动着磨在了翻开的猩红屄心上。
“哈……只能一个,知道了吗、呃啊啊!”
他话音未落,容纤影早已按捺不住,掐住他的腰肢,重重一挺腰,粗硕的龟头将外翻的媚肉重新顶了回去,狠狠的磨着柔媚的内壁,长驱直入!
“呃呃、太、太快了哈……嗯啊!”林乐凡的眼神骤然涣散了不少,淫叫着攀紧了容纤影。
他被这一下顶得勾起了脚趾,前面那根粗粝不平的蛇茎也挤在两人的下腹之间,从头到尾的重重磨过了凸出在外的肥阴蒂,与上面的肉棒摩擦在看一起。
这样过分的怪物几把,刚一进来,他直接就被肏到了高潮,已经被揉开了的尿道变得很熟练了,淅淅沥沥的潮喷了出来,浇灌在两人紧紧黏连的私处上。
“嗬……呃……”可怜的母狐狸耳朵再度贴在了脑袋上,他吐着猩红的舌头,泪眼朦胧的大口喘着气,却是腿根抽搐着,淫媚的缠上了冰凉光滑的蛇身。
骚屄早就被这怪物鸡巴肏熟了,本就没有合拢,如今再度交媾,小屄又被肏开撑大了,不过也只余下酸胀刺激。
“老婆、老婆、老婆!”容纤影被他勾得几欲疯狂,猛然挺腰撞进了深处,肉刺磨得里面的肉襞一阵抽搐喷汁!
“呜啊啊啊——!”被贯穿的雌兽立刻就睁大了眼,啜泣着惊叫了起来,四肢不安的挣动着,却无法脱离分毫,只想是被肏得扭腰摆臀,骚乱迎合。
容纤影紧紧的契合在他的身体里,贴在他耳畔咬牙切齿,不知是恼怒还是急切的恨声道:“你这只骚狐狸精!以后也都只能和我做知道吗?!再敢让别人看到你这幅发骚的样子,碰到你发大
水的骚屄、烂屄,我就挖了他的狗眼,将他碎尸万段!”
“你不是最讨厌我杀人了吗?!你是我的我的我的!如果再敢同别人牵扯不清,我就将他们统统都杀了!叫他们不得好死!挫骨扬灰!!!”
“你、呜呜……”林乐凡拽住了他后颈上的链子,实在有些受不了他乱发疯乱咬人的样子,“你别、别胡说八道唔、乱、乱发疯嗯……啊!”
“林乐凡!都是你!是你让我发疯的!”容纤影的腰肢不断的挺动顶撞着,残忍勾起的硕大头冠使劲的想要再度叩开软嫩的宫口。
他露出尖利的蛇牙,克制不住兽性的咬在了林乐凡毛茸茸的耳边,那里流不出多少血,却豁出了一道细小的三角形缺口。
早已被奸淫得松松垮垮的宫口很快就被再度叩开,窄小的宫胞再度被这柄熟悉的弯刃勾住撑大,被淫弄成了一个紧紧吸附包裹着肉刺头冠的鸡巴肉套子。
“呃啊……”这次,林乐凡显然比先前要适应得快多了,他摸着被顶起仿佛怀孕的下腹,完全可以隔着肌肤摸到一整个大鸡巴的形状,泪眼模糊的哭诉,“嗬……好涨。好满……你太坏了,
容纤影……嗯呜呜……明明就不、不可以哈、啊……”
“呜……你一点也、不乖……”
“我乖的、我乖的……哈啊……老婆、老婆~”肏进了子宫后,仿佛是确认了雌兽的归属权一般,容纤影立刻软下了态度,又撒娇道,“老婆,老婆~摸摸我,也摸摸我的好不好?”
他把着林乐凡的手圈住了两人贴在一起的性器,林乐凡的两只手根本就圈不住,只能稀里糊涂的随手套弄着。
“老婆,老婆……”容纤影细长的蛇信舔吻着他的脸颊,喋喋不休的叫唤着,“哈……你为什么会选,后面这根啊?”
骚屄里潮喷的阴精被大鸡巴堵在肚子里,尿道里却一直断断续续的在喷。
那窄小的尿孔时不时的还被鸡巴上的肉刺给磨到,颤颤巍巍的被肉刺堵住小尿孔片刻后,松开时,便又会颤颤巍巍的喷出一股。
林乐凡被勾进子宫里的大鸡巴肏得晕晕乎乎的,又被磨着尿孔和阴蒂喷个不停,兼之他本就生性坦诚,竟就这么傻乎乎的说出了实话:“因、因为……哈……”
“前面的、嗯……可以、可以磨到……”
“磨到老婆的什么?”容纤影没想到他竟真的会老老实实的回答,勾在他子宫里的龟头涨得更大了!
“呜嗯!不要、不要再大了、哈啊……”这只骚狐狸竟可怜巴巴的捂住了肚子,掉着眼泪埋怨,“太、太撑了呃呃……”
“磨到老婆的什么呀?”容纤影再度磨着他反反复复的腻歪,“老婆、老婆~说给我听嘛~说给我听嘛~”
“唔……磨到、阴蒂……还有下面的、哈……那个……”
容纤影骤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揉上了那个断断续续喷水的小孔,歉意道:“唔……都是我不好,上次没教老婆,这是老婆的雌性尿道,老婆好乖、好喜欢~”
林乐凡被揉着尿孔,喷水的小洞被抠到酸涩热辣,下腹抽搐,淫声惊叫着滋出有力水柱:“嗯啊啊啊——!”
被抠弄到淫媚的母狐狸,竟还老老实实的接道:“不、不可以抠呜呜……是尿道……好痒呃、呃啊……”
“老婆、老婆!你真的太可爱了,好想吃掉你!”容纤影环着他,激动得简直不能自已,蛇尾翻涌着扭动个不停,也更加得寸进尺的说道,“都给你、都给你好不好?老婆被磨得舒服吗?叫
叫我、叫叫我好不好?”
“咿啊啊!”那尿孔被容纤影的手指碾在上面堵住了后,疾速的抖动着手腕,林乐凡几乎难以招架如此尖锐酸涩的快意,惊叫着应声,“舒、舒服的、哈啊啊啊——!”
林乐凡喷得腹腔里酸涩痉挛,浑身瘫软,翻着白眼抽搐着,根本无法从灭顶的潮喷中回神。
“老婆、好喜欢老婆~老婆是我的,都是我的,嗯啊……”容纤影亦是无比沉迷,“老婆也叫叫我,好不好?老婆喜欢吗?”
他一连乱七八糟的重复了好多遍,林乐凡才气若游丝的顺着他应道:“喜、喜欢的、唔……叫、叫什么?”
“小凡哥~”他竟是声音甜腻的娇嗔道,“我都叫你‘老婆’了,那你又该叫我什么呀?”
林乐凡觉得自己或许是疯了,彻底被这条淫蛇迷住了,才会被他传染了这般淫性,竟也真的配合着他,开口唤道:“……夫君?”
他不知道对不对,不过以这条淫蛇后续更加激烈疯狂的动作来看,定是没错了……
林乐凡不再抗拒容纤影还算是能有点分寸的情事,他不得不承认,他也爱极了这样肌肤相贴的暖意。
他也非常喜欢亲吻,可容纤影在舌吻的时候会用蛇信一圈圈的紧紧缠住他的舌头,最终抵到喉咙口,搞得他忍不住的想干呕。
每每用力推开后,林乐凡都会因为本能的生理性反应,红着湿漉漉眼眶,色厉内荏的告诫他不许再这样,而下一次的吻却依旧是差不多的结束方式。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喜欢这样亲昵黏糊的吻,前世的他,从没有与云飞星这样亲吻过。
这样深入又毫无保留的唇齿纠缠,为单纯的交配行为赋予了一层别样的特殊意味,就好像……他真的拥有了一段全心全意的、纯粹的爱。
作为一条蛇,容纤影的淫性很重,林乐凡答应了再陪伴容纤影三日,这三日便都在这亮晶晶的岩洞里同他胡天胡地。
不过他们也并不是都在做那些,林乐凡的修为与精力都远不如他,更没有发情,有时也会拒绝他的求欢,只同他聊天。
容纤影本就喜欢同他说话,被抽了那两巴掌后,也学会了不再强求。
他还记得林乐凡先前骂他时说的“许仙”怕“白娘子”这条蛇什么的,就缠着他问了起来。
《》“白娘子”,明明与林乐凡这么个“许仙”两情相悦,却偏生要被云飞星这么个冷酷无情的“法海”狗拿耗子,降妖除魔,棒打鸳鸯。
林乐凡听得好笑,便打趣他:“那白娘子可是菩萨心肠,善岐黄之术,悬壶济世,才不像你一样成天喊打喊杀的,动不动就要吃了别人。”
“你就是嫌我心肠坏、没学识,也不懂医术!”容纤影凶巴巴的耍无赖,“那我就是不会嘛!”
林乐凡乐个不停:“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这可都是你自己说的。”
……
不过容纤影也当真是小孩脾性,虽幼稚顽劣,倒也翻脸如翻书,一会儿就又缠了上来。
这岩洞里到底无趣,林乐凡闲着无聊,便开始玩容纤影一头金色的长发,他将部分发丝分为好几缕,互相交叉的编织在一起,编成了一根不粗不细的辫子。
他刚要瞧瞧如何好看,继续动手,便见容纤影也学着他的样子,编了一小节出来。
通过这段时日短暂的相处,林乐凡已经发现,容纤影并非愚钝庸才,只要他想,学什么都非常快,尤其是自己教他的东西。
只不过他手中的这节辫子却并不全是属于他的金色,而是金棕相间的,竟是将他的棕发也一同编了进去。
“你这样我还怎么动啊?”
林乐凡作势要拆,容纤影却眼疾手快的削断了那节两人编织在一起的头发,牢牢的把在了手中:“小凡哥,他们都说的结发夫妻,是不是就是这样呀?”
林乐凡哭笑不得:“我们又不是夫妻。”
“怎么不是?!你明明、明明也都那样叫过我了呀……”
林乐凡知他执拗,也不欲与他纠缠,便伸手覆在了自己的那节编在一起的断发上:“你看。”
他的手再度掀起时,那节发辫里原本棕色的发丝已经变成了同他兽形一样的火红色了。
他的毛发本就是这样的火红,妖修本就可以变化自己人形时的发色,大多妖修为了不显突兀,都会化作与人类类似的深色的发色与瞳色。
如容纤影这般张扬耀眼的,大胆大方的展露出所有与原型有关的色泽的,才实属少见,所以旁人才都猜测他血统尊贵,才会如此高傲乖张。
容纤影看着手中金红相交的发丝,心中充满了甜蜜的雀跃。
林乐凡逗小孩一样的笑说:“这样是不是漂亮多了?”
“嗯!”
三日之期一晃而过,容纤影又依依惜别的纠缠了林乐凡小半天,在林乐凡许下定会带他逛夜市的万般保证之后,才恋恋不舍的如约打开了结界,放走了林乐凡。
临行前,林乐凡为了哄他,又被他缠着,撒娇念叨着寂寞与思念,亲了好久才终于脱身。
下山的路上,林乐凡摸了摸被亲吻到红肿的双唇,想起他方才的情态,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这才骤然惊觉,上辈子这段令他惊恐万分的绝望山道,如今竟是柳媚花明,春意盎然,他的脚步轻盈,怡然自得。
回想起先前那三五日同容纤影相处的时光,前世几乎不敢回忆的这段黑暗未知的时光,竟也已经生不起多少恐惧了。
容纤影虽刁蛮、骄纵、恶毒,却也明媚、幼稚、率真,竟然还……挺可爱的?
林乐凡猛然伸手拍了几下自己止不住笑意的脸,在心中唾骂自己简直是疯了!
这可是上辈子折磨了自己这么久,害自己入魔后又伙同云飞星杀了自己的魔头啊!
更何况他口口声声的“喜欢”也都莫名其妙的,怎么能够轻易相信?
林乐凡强行按下了自己被拨动的心弦,回到住处时,已经重归宁静。
但很快,一波更大的浪潮便猝不及防的冲散了他来之不易的平静。
只见他即将归去的住处前,那颗熟悉的老树下,赫然伫立着一道纤尘不染的雪白身影。
林乐凡万万没想到,云飞星竟会在此。
他僵在了原地,一种莫名的局促与心虚最终化作了难以言喻的畏惧,叫他本能的想要逃离。
可见到他时,云飞星一贯冷冽的声音似乎更冷了几分,听起来几乎像是在命令:“林乐凡,过来。”
云飞星遮蔽了视觉,取而代之的是格外敏锐的其他五感。
他终于“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火红,却也闻到了他身上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浓郁到了极致的、属于别人的味道!
而面对这种极为不妙的状况,林乐凡也展现出了动物在遇到危险时,某种最原始的本能反应——逃!
“窥”见了他逃离自己的本能,云飞星的指节都被捏到发白,潜伏于深处的某种陌生又可怖的怪物,显出了幽深巨大的阴影,仿佛即将冲破水面!
【作家想說的話:】
给少宫主点一首《香水有毒》: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他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说我偏心,容妹吃到了大餐,少宫主这不也拿到礼物了吗?
噔噔噔噔噔噔!——绿帽子!新帽子,绿油油,小伙戴着很精神~!【我是谁?】——绿头龟!
开玩笑的,一个个来,后面也会轮到容妹的,一!个!都!逃!不!掉!(是的,我是魔鬼,太爽噜~~~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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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58 云飞星,只有你,不行(白月光终成饭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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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再那样惧怕云飞星了,但是此时此刻,那道白影看在他眼里,同前来索命的白无常无异。
林乐凡不知道自己转身就跑,避之不及的举动,令云飞星周围的温度都仿佛更加冷凝。
但他注定无处可逃,他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去路,只能浑身紧绷,眼睁睁的看着云飞星一步步的走向自己。
直到行至他们一贯相处的距离,他才再度缓缓开口:“这几日,去哪了?”
林乐凡总觉得非常不妙,但还是强撑着开口道:“山上。”
“为何要逃?”
“……”林乐凡答不出,在这种状况下面对云飞星,每分每秒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煎熬,只强打精神道,“今日,不是约见的时日。”
“不错。”云飞星没有否认,可音色却是更冷了,亦透着令林乐凡难以忽略的恼意,近乎质问道,“你可知,你身上都是什么味道吗?”
林乐凡当然知道,容纤影那条变态淫蛇,几乎将精液从里到外的涂满了他的全身,就连他兽形的耳朵和尾巴都没有放过。
好多次,他们做爱时,甚至都是蘸着那些浓稠腥臭的精液来润滑下面的两个小穴,又将那些东西射得更深更多。
就算最后离开前,他已经在温泉内仔仔细细的清洗了一番,也不可避免的被腌入味了。
就连他自己都能闻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那条淫蛇蛇精的味道。
他本以为自己无法再承受云飞星轻蔑讥嘲的拷问,以及那样戳心灌髓贬低。
但当真的听到与前世如出一辙的质问时,就仿佛尘埃落定,令他的心再度坠入谷底的同时,亦骤然惊觉:好像已不再如曾经那般肝肠寸断了……
他竟波澜不惊的答道:“我知道。”
云飞星的声音染上了几不可查的愤懑:“这些时日,你就如此……”
云飞星的轻蔑、贬低曾经一度是盘旋在他心头的噩梦,如今,主动坐实了这所有一切的林乐凡,在他面前生出了自暴自弃的无畏,竟尖锐的反问道:“如此什么?”
“如此放浪、淫乱、下贱吗?!”
既然云飞星那张高贵的口中,根本就说不出这样腌臜的字眼,那他就亲口代他说!
大约是没料到林乐凡突如其来的怒火,云飞星沉默了良久,才几不可闻的低声道:“如此……心悦于他。”
他这般回答,倒是叫林乐凡也一同愣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从脚底蔓延上来,令他感到一阵面红耳赤。
所以,无论前世今生,云飞星想说的,一直都只是这个吗?
可他却擅自曲解成了那样的意思……
林乐凡虽尚且还是不明白他最后的所作所为,但却猛然回忆起了前世更多有关此时的细节:他强行按捺住的急切,为自己治疗清理的温柔的动作;持续了好几日的照料陪伴;以及旁人口中,
他遍寻不到自己的焦心……
“我从不曾那样认为你。”云飞星冷冽的声音一如既往,却语调坚定,绝无虚言,“无论你做了什么。”
林乐凡恍然的看着他,原来他自以为的所有,皆不过是镜面中印照出的自己的内心,而这一切,怪只怪云飞星太过白璧无瑕,令他自惭形秽。
“抱歉……”林乐凡顿时气焰全消,颓然的惭愧道歉,“让你担心了。”
“为什么?”云飞星问道,“你若想做这些,我亦……”
林乐凡打断道:“这等极情纵欲之事,便不玷辱少宫主耳目了。”
云飞星的音色染上了几分难言的落寞,隐隐竟有些困惑急切:“宁可与他,也不愿同我在一起吗?”
林乐凡听出了他音色中的低落,与前世的如出一辙,但这回,他却隐约明白了。
如他认为同自己最亲近的只有云飞星一样,云飞星或许也是出自于类似的想法,才会提出这样的疑问。
就像是最要好的玩伴不再将自己放在第一位一样,感到失落的同时也努力想要找回原本的“地位”,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林乐凡本也认为他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所以做这些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经过了与容纤影的这番缠绵后,他才慢慢品味出了某种微妙的差别。
与容纤影水乳交融之时,蜜里调油的情话、炽热浓烈的空气、亲密无间的肌肤相亲,甚至就连眼神对视时的火花、唇齿相交间难舍难分的银丝、沦陷情欲中令人脸红心跳的称谓,以及事后互
相依偎的暧昧调笑……
这一切的一切,才是那些情爱故事中所真正做描绘的——鱼水之欢。
而曾经,他前世与云飞星做过的那些,在这些充满了香艳的色泽前,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某种食不知味的任务,和死板生硬的想当然。
他们只是顺势而为的在做这些自以为他们该做的事,可实际上,却从不曾擦出过那样绚丽的火花。
这一刻,林乐凡突然有些通透的明了了:他确实放不下云飞星,也很难停止对云飞星的爱意,哪怕是已经一度被他杀死。
可这种爱意……又真的是出自于情爱吗?
云飞星是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林乐凡的痛苦、绝望、畏惧,更多的是源自于被最信任的孩子欺骗、背叛、葬送,而不是那些所谓的男女之情。
他一直都是盼望云飞星过得好的,就像为人父母,都会希望孩子能够展翅高飞、花好月圆,所以他为云飞星的成就所骄傲,也祝福他拥有汐梦君这样的绝代佳人作为道侣。
所以他最终才能容忍云飞星除了同自己亲近之外,还拥有另一个道侣。
他错将自己放在了与容纤影相对的天平的另一侧,或者应该说:是容纤影在时时刻刻如此提醒着他。
但他却模糊了其中微妙的差异:这是一种动物最本能的舐犊之情,是比鲜血都更浓的亲情,是比手足都更深的友情,是比天地都更宽广的慈爱,却独独不像是令他见之便意乱情迷的……爱情。
而云飞星对他的“追随”,或是另有所图,又或是一种想要跟随“父母”,顺应本能安心感的雏鸟情节。
大概远比他所妄想的,要更加单纯。
可他从云飞星这面冰壸秋月的明镜中,只能看到自己卑微、不堪、孱弱的倒影,又何曾有过多少那样令人炫目的心猿意马、乐不思蜀呢?
既然如此,那退回原位,对他们彼此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归宿。
林乐凡的脑海中前所未有的清明,他感觉自己此刻真的彻底放下了对云飞星的“痴心妄想”。
面对这个与前世如出一辙的问题,他不再犹豫的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是的,不可以。”林乐凡不再畏惧他,也不再迎合他,断然拒绝道,“只有你,不行。”
“……为何?”
“少宫主,这样的事,须得两情相悦,方可。”林乐凡直白的问道,“你可有心悦于我?又是真心实意的想同我做这些吗?还是仅仅,只是不愿面对某种改变?”
云飞星无法回答。
“少宫主,日后不必再这般总来寻我。”林乐凡真心实意道,“我们都已成人许久,早就不该如此过从甚密了。”
“为何不能如故?”他的拒绝令云飞星感受到了某种莫名的惧意,握拳的手心都被掐得生疼。
就像是踏空了一步,从空中坠落的万劫不复的失重感;又像是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从指尖逝去,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因为人都是会变的。”林乐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无喜无悲,仅是阐述道,“云飞星,你已变了许多。”
“那,我又为何不能变呢?”
他说罢便同云飞星擦肩而过,径自离去。
衣诀翻飞,如两条曾经相交的线,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恨如去水空长,事与行云渐远。
林乐凡没有想到,前世这噩梦伊始般的一切,这一次,就这么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了。
就像乌云翻滚,闷雷炸响,可意料之中的瓢泼大雨却并未如期而至,反倒重归一片诡异的平静。
那日过后,云飞星并未再来寻他,他已经懒得再去揣测这场不欢而散的谈话之后,云飞星究竟作何感想。
上辈子,他便一直深陷于此,实在是活得太累、太累了。
放弃了这种永无止境的揣测之后,林乐凡的心终于停止了沉重的下坠。
他几乎不再总是想起云飞星,脑海中却时常会浮现出容纤影刁蛮无理的嬉笑怒骂。
每每此时,他的心便轻盈了起来,就像一片羽毛被清风吹起一样,轻飘飘的。
他仔细的洗净了身上的味道,但还是不免有不少残余的气息。
好在,不熟悉容纤影的人,自然嗅不出他的味道。
朋友们对他的下落不明也表达了担忧,毕竟少宫主前几日从秘境回来后,为寻他可称得上是大费周章了。
毕竟除了他之外,亦有好几位内门弟子于附近的山脉失踪,这对隐仙宫来说非同小可。
在旁人看来,少宫主为此奔波查探也十分合理,倒是没什么人想歪了去。
林乐凡比那些失踪的内门弟子早归,向他人解释说自己只是外出散心几日,众人见他无碍,自然也就不再追究。
不过同他较为亲近的玄虎,却没没法想得这么简单,他见林乐凡这失踪了三五日的,回来时却带了一身陌生的气味。
身为猫妖,他的嗅觉不输林乐凡这样的犬科,同样也极为敏锐。
他虽嗅不出这是谁留下的味,却也猜得到,林乐凡这定是同人好好厮混了一番。
不过他到底对这些不太敏锐,只当林乐凡是交了个新朋友,毕竟这只臭狗到哪都跟人摇尾巴,谁都喜欢跟他凑在一块儿。
倒是闻讯而来的胡六郎,一语中的的道破了其中门道。
他知林乐凡无碍后,便一把搂住了林乐凡的脖子,意味深长的笑道:“可以啊兄弟!不去城里找那春英姑娘,原来是更爱打野味啊!”
“这一风流,便是不知今夕是何夕了?害得我们都这么担心!”胡六郎淫笑道,“快说说,到底是哪来的美娇娘,竟让你这样乐不思蜀了?!”
林乐凡自是不会暴露容纤影的,只与他与他笑闹了一番。
一旁的玄虎这才回过味儿来,瞪大了眼震惊的看着他:“老林?!你是、是同人……做那些去了?!”
妖修本就没有人类这么多的规矩绳墨,外门弟子也无须守什么清规戒律,面对朋友,林乐凡自是大方坦荡的便承认了。
“你……”玄虎咽了口口水,“那少宫主……没说什么吗?”
林乐凡和胡六郎都疑惑的看着他,林乐凡顿了顿,才笑道:“他说什么,我该做什么,还是得做呀。”
“这才对嘛!”胡六郎高兴道,“这些关他什么事?!既然日理万机就别成天狗拿耗子,还管这些了!”
“老林!我就说,你早该同我一般,多寻寻乐子了!”
……
见他们有说有笑,浑然不觉,玄虎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妙,却也说不上来。
林乐凡确实每天都有不少事能做,这日,他去取了城里先前拍卖得来的药材回来,便帮着药师们一道说说笑笑的晒了药。
楚霏儿也很担心他这几日遭遇什么不测,很是紧张的询问了一番,对此,林乐凡早准备好了一段说辞,其实也就是藏头去尾的大致简述了实情罢了。
这样的“风流”在妖修中并不少见,楚霏儿虽是个人修,却也是见怪不怪了,只关心他身体可有何不适?
毕竟不少无法自控的妖修做那事时都可凶悍了,林乐凡又没什么灵力,无法自愈,定是更易留下伤痕的。
刚巧,这几日林乐凡也总觉得腹中总是涨涨的,但他这些时日也根本没有吃什么啊。
他同楚霏儿一说,楚霏儿便打趣他莫不是害喜了吧?
她心中只当林乐凡在外头遇到的是个女修,说这话也不过调侃罢了。
林乐凡笑骂了几句,自也没当回事,便半推半就的让楚霏儿给自己把了个脉,看个大概。
谁成想,这一把,就把出了问题来。
楚霏儿瞪大了眼,抚在他腕上的手指再三确认后,万分震惊的说:“老林,你这……真是有孕了啊?!”
【作家想說的話:】
白月光正式沦为饭粘子,林乐凡是真的从他这毕业了
少宫主(垂死挣扎):可以是曲线,反复相交
其实这个设定上个文也玩过,就是蛇的精液可以留在宫腔里,不弄干净就会反复“受孕”
上个文发现得晚,就产卵了,这篇没生怀流,弄掉就行了,至于谁弄→_→
少宫主,你的帽子真的戴得好正呐!真是苦主剧情的极致了,但后面还能更小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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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59 有了身孕都不愿告诉你(老婆怀野种,绿帽奴喜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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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开玩笑了!”林乐凡大大咧咧的随意笑说,明显不信。
“谁同你说笑了?!”楚霏儿却是震惊万分,又细细的摸了会儿他的脉门,而后竟拉开他的手臂,伸手直接覆上了他的腹部。
修士之间即便男女有别,也没有凡人那么严苛的规矩,楚霏儿同林乐凡早已熟得很了,一着急,也就顾不上这些礼仪了。
林乐凡感觉得到她手中的灵里探入了自己的腹腔,医修的灵里轻柔和缓,十分舒适。
见她面色越发凝重,林乐凡放下了玩笑的心思。
“林乐凡。”楚霏儿闭眸感受了片刻,再抬起眼时,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腹中真的有什么。”
“你说实话,这些时日,你是同什么种族厮混在一道的?”
林乐凡回忆起那些两人这些天来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情热模样,就不由脸热了几分,支支吾吾的答:“……蛇。”
“蛇……”楚霏儿皱眉沉思了片刻,也略有些明白了,一言难尽的瞅着他,“老林,你居于下位,倒也罢了,但偏偏还是同蛇……”
林乐凡也知瞒不过她,也只能按下了被人道破的羞耻,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啊?”
楚霏儿左右瞄了瞄,还是引着他进了屋,还设下了一道结界,这才同他娓娓道来。
通过方才的探查,她已知晓了林乐凡身体有异,好在他们相识已久,楚霏儿又是医修兼药师,倒是也见怪不过,更无甚偏见,没有多问。
只仔细过问了林乐凡身上不适的症状,便同他解释了一番蛇的生理特性。
原来,不少蛇类为了尽可能的留下更多后代,精种极具活性,不仅会攀附黏着在孕囊宫壁上,甚至可以存活数年,甚至数十年之久。
这样活跃又强势的精种可不多见,楚霏儿推测与他交合的蛇妖,应当修为不俗,并且交合中也化出了蛇形,同他颠鸾倒凤。
她全都说中了,林乐凡被她赤裸裸的道破这一切,简直脑袋都要冒烟了。
毕竟,只是做那事也就算了,还化作原型胡天胡地,最后含了一肚子的蛇精跑回来,这说出去也太、太……
简直就是与人偷腥后,又大着肚子溜回家……
“啊呀呀,老林,没想到你这老树开花,还真是一鸣惊人啊!”楚霏儿掩嘴,促狭的看着他,“先前还当你是清心寡欲,顺带着为少宫主守身如玉呢!不成想,原是没遇到那个对的人啊~”
“这一对上眼,还真是干柴烈火,翻云覆雨至大道磨灭,这样的蛇妖原型定也是遮天蔽日,你个小小狐儿能受得……”
林乐凡也顾不上男女礼仪了,连忙捂住了她的嘴:“我的好姐姐!楚姐姐!我求求您快别说了!”
“哈哈哈哈!”楚霏儿情难自已的大笑了起来。
“不许笑了!”林乐凡硬板起通红的脸,捍卫自己少得可怜的自尊,“你再这样、再这样,我以后就不给你做桂花冰粉、红豆糖糕、芝麻汤圆……”
楚霏儿这才勉强拭去眼角的泪花:“啊呀老林,这可使不得呀!”
她说着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表示噤声,只那双眼眸还笑意吟吟。
林乐凡局促了片刻,终还是忍不住,弱了声势,凑近低声道:“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楚霏儿眸中的笑意更深了,却故意指了指自己闭上的嘴逗他。
林乐凡也只好给她解了禁,就像只垂头丧气的小狗一样,灰溜溜的说:“好吧好吧,好姐姐,你就快告诉我吧!”
楚霏儿瞧着他这般模样,只道他一贯是这样,如一只永远都热闹赤忱的小狗一样惹人欢喜,叫人不由自主的便心生亲近。
即便灵力受阻,样貌也算不得上佳,光凭这开朗活泼的性子,这外门中对他有意的也向来不少。
只是不知,这般可心人儿,究竟是便宜了哪里来的淫蛇?
林乐凡会感到不适,大约是因为这些精种没有安分的待着,而是在生长,以及寻找可以授精的机会。
但若真说有无受孕,那必定也是没有的,毕竟都是妖形的状态下,也只有与同族才可能受孕,不然形态、大小,甚至是卵生胎生都相去甚远。
所以大多修士结成道侣后,若想要繁衍子嗣,双方皆是化作人形来孕育后代的,但即便如此,这也是个十分漫长且并不容易的过程。
如林乐凡这般,应当也并非真有孕了,只是那蛇妖的精种太过霸道,即便无法受孕也仍要残留体内。
楚霏儿教他去蓬莱境,买些专门处理这事的灵器来,或者直接就在那寻有经验的医修处理了。
蓬莱境乃是修真界最大的交易集市,在凡间俗世中也颇有名气,只不过凡人毕竟没有修为,并不容易进入,便称其为“蓬莱仙境”。
蓬莱境以灵石交易,大多奇珍异宝、稀奇古怪应有尽有,还有定期举行的拍卖会,也是整个修真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大多修士都会定期去采办或收集消息。
林乐凡由于无法运用灵力,也没什么灵石,不太方便独自前往,只在很久以前,同当时留在隐仙宫外门的朋友去过一两次。
此番得了楚霏儿指点,便只好再度前往。
灵石的事并不难解决,依楚霏儿说的,那样的器具应当并不贵重。
周围的修士身上多少都有些,他同玄虎借了些灵石,便能拿来使了。
不过引路的人,倒叫他犯了难,蓬莱境再怎么说,也是专属于修士的市集,要进入就需要在特定的进入阵法上,注入灵力传送。
林乐凡不能使用灵力,要入境的话,便只能同一些凡人中的王公贵族一般,托其他修士开道,带自己一同前往。
于他而言,这开道之人,如何选,便成了难题。
若是太熟悉,免不了要稀奇的问他买什么,若是全然不熟,则大约也不会特意帮他。
他又没有太多灵石作为报酬,明明已有化形期的修为,无法运用灵力的状况却古怪可疑,这能替他开道的人,实在是不好找。
不过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距离隐仙宫最近的一个传送阵法,就在这座山脉的最东边,一个杳无人烟的山洞里。
虽较为偏僻,但由于是蓬莱境的入口,总有人会去。
林乐凡准备先过去再说,看看能不能蹲到几个也要前往蓬莱境的修士,套个近乎,一起过去。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非常骨感。
抵达了那处入口阵法的山洞后,里头虽有以术法维持的长明灯火,却无多少人过路。
想来也是,这可是隐仙宫通往蓬莱境的入口,隐仙宫的修士们大多都修为不俗,蓬莱境那些可以交易的物件,多半都已入不了他们的眼了,若真要寻些什么宝物,也大多都是去闯秘境的。
林乐凡也只听过云飞星不在宫内,是去了秘境里,从未听过他去哪买了什么。
林乐凡叹了口气,只能孤零零的坐在山洞里,守株待兔。
他一个人无所事事,便胡思乱想了起来。
容纤影先前说他还需十日才能恢复,除掉他们共度的三日,便是七日。
算来,他同容纤影分别,已是三日有余,如此,便只剩下四日不到了。
听容纤影当时的意思,似乎还能再缩短,那他大概真的快出来寻自己了。
若是容纤影得知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林乐凡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了前世死前,他疯疯癫癫的威胁要让自己怀孕,以及前几日他将精种涂遍自己全身的兽性行为……
林乐凡不由的打了个寒噤,决心一定要在容纤影恢复之前,把身上的异状处理掉!
他等了许久,直到外头已然日中则昃,临近正午时分,才等来了几名修士。
这几人穿着内门弟子的白衣,修为都不高,最高的也不过心动期,均未结金丹,约莫是根骨不错,也被选入了内门。
林乐凡笑着同他们套起了近乎,但这几人虽是内门弟子,却是内门中最低的一阶。
他们平日里在内门处处被修为高的师姐师兄们压一头,此番好不容易见着了林乐凡这么个外门的,真真是翻身做主人,好一番耀武扬威。
他们不认识林乐凡,其中一人便一边明褒暗贬的奚落林乐凡修为高于他们却无资质,无缘内门,一边嘲弄他连启用传送阵法的灵力都没有。
不过其中亦有看不过眼的弟子,虽不好明着制止同伴,却也同意了他的请求,向他伸出了手:“左右不过是个传送阵法,握着我的手一同前来吧。”
林乐凡听惯了那些奚落,倒也并不恼火,这来的第一批人中便有愿帮他的,他只觉运气不错,深感隐仙宫果真还是良善之辈更多。
他真心实意的笑着道了谢,便伸手去握那人的手。
可还没等他的手伸出多少,身后便伸出另一只手,截住了他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那只手莹白如玉,骨节分明,十分的修长漂亮。
尽管并未察觉到对方到来的气息,但林乐凡几乎是瞬间就知晓了身后之人是谁。
那几名弟子也看着他的身后瞪大了眼,尤其是两人此刻略显亲密的动作,更是颠覆了他们的一贯认知。
“少……少宫主。”
他们匆匆忙忙的抱拳行了个礼,云飞星点头应许,并未多言,却也没松了林乐凡的手。
只不紧不慢的同他说道:“我带你去。”
他不喜欢同林乐凡一起时,有别人在,便直接牵着他率先踏上了阵法。
而林乐凡则更不想当着别人的面,掰扯他们那些破事,纵使有万般的疑问与不情愿,也被他乖乖牵着,装聋作哑的踏上了法阵。
云飞星的动作一贯干净利落,注入灵力的那一刻,法阵放出被启用的光亮,白芒一闪,两人的身影便消失了。
徒留下几个瞠目结舌的内门弟子,惊疑不定的猜测,这究竟是一贯清冷的少宫主乐善好施,还是有点别的什么……
林乐凡眼前一闪,再恢复视野时,面前的景象已经变成了人来人往的闹市,炫巧斗妍的术法、奇形怪状的法器、飞天走地的灵兽……这便是到了蓬莱境了。
这里与他上次来时,既不同又相同。
这里覆面的人虽不算绝无仅有,但如云飞星这般一身白衣,长身玉立,又是这般覆面的,十足惹眼。
不少投来目光的人已经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了,大约也是认出了他的身份。
林乐凡同他这么个声名显赫的人一道,总觉得如芒在背,令他浑身僵硬,头皮发麻。
死过一次后,他才认清了彼此之间的天堑,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他都想不起来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怎么能够如此无知无觉的站在云飞星身侧的。
他错开一步,退至云飞星身后,低头问道:“少宫主怎会在此?”
不过刚问出来,他便已知晓了答案。
是了,云飞星说过,不会让他离开。这通往蓬莱境的传送阵法,自也是离开隐仙宫了。
只是他方才来得匆忙,一时之间才忘了这事。
“我去寻你,隔壁的弟子说你近来抱恙,需来此求医。”云飞星说着,反手便要把上他的脉门,“何处不适?”
林乐凡猛地挣了开!
他知道,修为高的修士大多都会给自己把脉,虽不是医,却也能看出些毛病。
但这种事,怎么能让云飞星知道?!
他明白玄虎大约也只是担心他,才说了一嘴,并不怪他。
“无碍,我只是、只是……”林乐凡支支吾吾,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干脆道,“多谢少宫主相助,我才能来此,别的,就不劳烦少宫主了!”
他说完,根本不想去看云飞星作何反应,便匆匆转身而去,只盼着他莫要跟上来才好。
云飞星停驻在原地,方才牵着他的那只手轻轻摩挲着他残留的温热。
他说得冠冕堂皇,可这只手,怎么可以伸向别人呢?
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方才截住他时,究竟是何私心……
林乐凡埋头前行了一阵,确认云飞星并未跟上后,才松了口气。
兜兜转转后,终于寻到了一间给妖修看诊的医馆,坐诊的是个鹤骨霜髯的“老者”,约莫筑基时便已是龟鹤之年了,林乐凡一眼就瞧出这确实是个龟妖。
今日来求医的并不多,待桌上那只正在被触诊的大灰兔重新化作人形,结束看诊后,便轮到了林乐凡。
他含含糊糊的说明了来意,本以为能尽快完事,却不成想,这龟妖闻言,老态龙钟的眼睛立刻刺来了锋利的眼刀,不仅没有很快拿出他想要的东西,甚至还言辞不善的细细盘问了起来。
言语间,显然是将林乐凡当做了一个搞大姑娘家肚子,还不愿负责的负心汉。
直言须得见到姑娘本人看诊,方可诊断,修士本就难以受孕,有了这样天大的喜事不懂得珍惜不说,还这样贸然胡来,搞不好就是伤情又伤身,当真是轻佻儿戏到令人发指!
林乐凡皱着一张脸,实在是有苦说不出,实在无法,也只得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没、没有什么姑娘,是……我自己要用……”
那龟妖顽固得很,以为他是信口胡诌,直到林乐凡不得已的让他把了脉,这才消停。
可听了林乐凡断断续续的叙述,他依旧不敢苟同,严词厉色的训斥他将自己的身体当做了什么,这种事有没有同道侣商议过,不会根本就是一响贪欢,便将自己弄成了这样吧?
林乐凡被这医者仁心的质问逼得汗流浃背,他、他哪来的道侣啊?!
要真让所谓的“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知道,那可能就真的要被赶鸭子上架,下“崽”当娘了!
“没、没有,我没有道侣……”
这老龟顿时横眉冷对,痛斥他的荒唐,林乐凡也自知荒唐,被他数落得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脑袋。
恰逢此时,一道金声玉振的冷冽声线打断了喋喋不休的责难:“先生可否直言,他究竟有何病症?”
云飞星知他想避开自己,起初便也没想着非要刺探,可见林乐凡进了这医馆后,等了许久都未出来。
思及他身体不适,虽魂火瞧着无碍,却也难免忧心,进来后又听闻林乐凡被好一番训斥,便出言制止。
他本就鹤骨松姿,清冷出尘,不露相貌更是神秘又气势斐然,此时手也轻轻撘在了坐着的林乐凡肩上,几乎是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中。
这个十分亲近、自然的庇护姿势,虽两人谁都未觉,但这龟妖的神情却和缓了下来,终于舒了口气,哼声看着他们道:“哼!说什么没有道侣,人家可都找上门来了!”
“现在的后生真是不知轻重,明明都已珠胎暗结,还非要瞒着道侣看诊落胎,莫不是那些乌七八糟的话本子看太多了!”
云飞星不解:“珠胎暗结?”
于是这老龟瞧着他的眼神也染上了几分不耐:“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敢做不敢当!”老龟吹胡子瞪眼的痛斥道,“也难怪他有了身孕都不愿告诉你!”
云飞星有生以来,还没有被人如此指着鼻子当面责骂过,更难以消化他话中的意思,一时世间罕有的愣在了原地。
他默不作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乐凡抱着脑袋,尴尬得简直脚趾扣地!
此时此刻,他只想直接变回原型,随便找个地洞,一头猛扎下去!!!
【作家想說的話:】
哈哈哈哈哈哈,虽然但是,他其实还能更加绿帽苦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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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有姐妹说这个蛋的事啊,没有小狐狸的,他们兽形的状态下是生殖隔离的,只有都是人形时才有可能怀上(不然遍地奇美拉了)
但是由于林乐凡本身的设定,是不会怀上的,后面也会写到的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除夕快乐各位友友们!!!今天真的看得喜笑颜开,快乐过大年了吧?!
努力攒够了,今天开始连更吧,不过时间间隔短,有的章节字数会少点(最低也有 2k),但是春节天天有
其实之前不少章都字数很多,朋友也和我说不用一更这么多,可以少点日更
但我这个人其实自律性很差,我怕那样那样来不及写就断了,更不好,所以这次也是挑战一下自己吧
如果有能力和时间保持,我也就尽量试试
快!多多评论!有助于我多多码字!!!
第 60 章 60 这只不听话的狐,肚子里的种合该是他的!(少宫主阴暗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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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灵魂拷问林乐凡真的承受不住,他待不下去了。
见这老乌龟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把他要的东西拿出来,他拔腿就想走。
可云飞星却缓过了神来,他话虽不多,却一贯才思敏捷,立刻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他按住了林乐凡的肩,不让他随意离去,而后竟开始细细询问起了林乐凡的状况。
那老龟见他上心,倒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期间林乐凡生无可恋的被按着手腕号脉,还被那老龟引着云飞星的手摸上了他的腹部。
他当然是挣扎的,但云飞星的修为又哪是他能挣得过的?
当云飞星的灵力确确实实的探知到了他腹腔内的东西时,林乐凡浑身的毛发都要炸开了,那只覆在他下腹部的手也陡然僵硬了几分。
这样的事,被谁知道,都比被云飞星知道要好无数倍!
在林乐凡心中,云飞星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心中总还是难免会有几分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或是弟弟。
这般狼狈不堪的状况,杳无音信的失踪好几日,又大着肚子不知怀上了哪来的“野种”的模样……
就像是为人父母的话,也同样不愿让自己的孩子知晓自己这些难堪的事一样,林乐凡当然也不希望这被云飞星知道。
上辈子那是被云飞星撞破了的不得已,这辈子还要被他知道这些,实在是……
更何况,他先前还特意嘱咐过自己莫要接近容纤影这个“魔种”,结果自己转头便都当了耳旁风不说,还揣了一肚子的蛇精回来,也着实令他在面对云飞星时,很难不心虚了。
又像是偷腥后珠胎暗结,被管教并早已忠告过自己的师长给抓了包,这难以言喻的复杂的尴尬,令他的脸颊连带着耳朵都红透了。
而当那老龟询问他交配对象的原型之时,云飞星自是无法回答,还是林乐凡低声说了“蛇”。
于是那老龟看向他们的神情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看向云飞星的神色更是多了几分怜悯,和善了许多。
林乐凡自是明白他是误会了什么,头低得更低了,想必云飞星也不会不明白,也不知为何竟半句都不反驳。
难道他竟真要认下这么尴尬的关系?就连真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当“爹”也毫无怨言吗?难道这就是身为隐仙宫少宫主的气量吗?
林乐凡的脑袋都快炸开了,已经根本没力气再顾忌这些暗流涌动了,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折磨。
但云飞星却对他的状况很是上心,耐心的与这老龟交谈了许久,细致了询问了许多预后以及禁忌之事。
那老龟见他如此上心,对他的态度自是温和了许多,即同情又怜悯,这回反倒是看向林乐凡的眼神越发犀利起来。
林乐凡还能不知道在他心里,自己怕是已经成了个红杏出墙的有夫之妇吗?更何况他还是只狐妖!
而云飞星,显然就是一个被水性杨花的“道侣”如此背叛之后,依旧不离不弃,面对怀了野种的老婆仍然宽宏大度,不仅忍气吞声,甚至无比关切的可怜的痴情种。
林乐凡简直如坐针毡,有苦难言!
……
这段在煎熬着林乐凡的时光无比的漫长,也不知究竟是过了多久才结束,可那老龟最终也没拿出林乐凡要的器械。
走出医馆的时候,林乐凡的脑子都空了,他已经不想再找别的医馆了,更不愿再想后边的事了,只想找个地洞彻底把自己给埋了!
他甚至都没力气再甩开云飞星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瞒的呢?
云飞星就这么默默的走在他身前,得知了如此……荒淫的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那样冰清玉洁,多半认为自己……
林乐凡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再去揣测云飞星的心思,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片刻后,他一抬眼,却不见了云飞星的身影,见他弃自己而去,他心中说不清究竟是冰凉失落还是自暴自弃。
果然……他终究还是无法忍受的,想来也是,云飞星何等身份,又怎么可能忍受如此奇耻大辱?
可即便心知如此,当发现他真的抛下自己的那一刻,林乐凡的心情还是无法言喻的低落伤感。
就算不是那样的关系,他们也多少情同父子或手足吧?就当自己是生病了,他也不愿陪陪自己吗?
林乐凡此时骤然感受到了那些凡人病痛或老去时,希望子女能陪伴床前的失落与寂寞感。
他想到了云飞星小时候生病时,自己总是陪在他身边,给他翻着花样的做好吃的,叫他多吃些才能早点痊愈……
这事当真处处不顺心,林乐凡哪知道自己还能“怀孕”?心中亦有几分埋怨起了容纤影来。
身子不适又诸事不顺,总难免脆弱几分,林乐凡鼻腔一酸,倒也是再度认清了两人事到如今的差距。
他不喜欢这些如漩涡一样哀怨愁苦的负面情绪,他已经不可避免的被卷入过一次,个中滋味并不好受,便只能逼迫自己莫要再想了。
罢了,无论如何,这路本就是要他自己走的。
他不再四顾,生怕被人瞧见了被抛弃的狼狈,低着头又默默前行了。
他不知要去哪,只不想回去,也不想见任何人,埋头赶路之际,面前却横出了一串热气腾腾的烤肉。
蓬莱境是修士们的集市,买的吃食也不同于凡俗的食物,都是以灵力和灵药制成,对不少低阶修士来说,吃了即能满足口舌之欲,又能有助于增进修为,十分受欢迎。
林乐凡一愣,抬头却见云飞星正站在他面前,竟是去而复返?
午后和煦的阳光在他玉骨冰姿的轮廓上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芒,如瀑的青丝都宛如落下了碎星点点,疑是银河落九天。
“以往你心绪不佳,便爱吃些什么。”云飞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我见这摊位人声鼎沸,便买来了。”
林乐凡怔愣的看着那串撒发着辛香的烤肉,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还以为云飞星已经抛下他,不会再理睬他,或是同他赌气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
没想到他竟是……
而云飞星的馈赠,便更令他感到诚惶诚恐了,可这也只是便宜的吃食,若非要推拒,又着实有些小题大做。
林乐凡落入低谷的心顿时好受了不少,自然也是十分感激的,可方才短暂的分离叫他清楚的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与距离。
林乐凡知他辟谷后便不再进食,也只得硬着头皮伸手接过,一边小心翼翼的问:“这要多少灵石?我还你。”
云飞星抿了下唇,问道:“那我也都要还你吗?”
“啊?”林乐凡茫然的看着他,不解其意。
“从孩提时,至这些年,你赠予我的。”云飞星的声音冷了几分,“我也都要还吗?”
“……”林乐凡不知他为何生气,一时有些被吓住了,愣了半晌,才连忙道,“当然不用!那都是我自愿送给你……少宫主的,自然是不要还的……”
“我亦如此。”
“这……怎么会一样?”林乐凡捏着手中的木签,想要故作豁达,却难免笑出了几分苦涩,“我送的那些东西,不过都只是些凡俗玩意,于少宫主而言,毫无价值。就是收着,只怕也是占了
少宫主的地方。”
“那些无用之物,又怎么会一样?”林乐凡想起曾经给过云飞星的那些“礼物”,就觉得即磕碜又难堪。
那些粗糙的凡物、无聊的玩物、不含任何灵力的吃食,又怎么能配得上隐仙宫的少宫主云飞星呢?
只怪他曾经无知无畏,愚蠢的不知天高地厚,才能心大的将那些于云飞星而言不堪入目的废物都送出手。
也难怪,云飞星会打掉那颗糖桃花,想必也是忍着不耐到了极点吧?
林乐凡如今光是回想起来,都心虚后悔得紧,脑袋也是越垂越低,却也只能尴尬又苦涩的故作通达懂事,“知情识趣”道:“少宫主没有当面拂了我脸面,已是内仁外义。”
“林乐凡感激不尽,又怎会……同少宫主索要那些?”
他每说一句,云飞星的心口便如同针扎一般的难受,他不喜欢他此刻说的每一句话,只觉得林乐凡同自己越行越远。
明明近在咫尺,却是咫尺天涯。
自那日他神魂不稳以来,便是如此,林乐凡的远离、躲避、退让……乃至于所谓的“自谦”,每每都叫他心潮翻涌,无法平静。
他这幅样子是什么意思?是想同自己撇清关系吗?还是想从自己眼前溜走?!
什么都要同他算,什么都要还,什么都不要他给的是吗?!
他做梦!他想都不要想!他只能……
有什么巨大可怖的东西抓心挠肺的叫嚣着想要冲破平静死寂的湖面,掀起毁天灭地的轩然大波。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难受,脑中却不受控制的生出了许许多多不该有的妄念:
明明早已告诫过他,为何还要怀上那魔物的野种?!
既然他非想做那事,为何不能来寻自己?!
他就如此心悦那魔种吗?!
明明他一直就是自己的!肚子里的种更合该是自己的!
怎么可以!怎么能够同别人……
既然管不住这只无论如何都不肯听话的狐……
那就抓住他!困住他!囚住他!
拽住他的尾巴,让他只能留在自己的身边!
锁住他的四肢,让他只能在自己身侧活动!
套住他的脖颈,让他再也不可能逃离自己!
然后……
不对……这是不对的!
不可以这样!他会生气、会难过,也会……哭……
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云飞星从阴暗的心绪中猛然惊醒,良知与道德再度将他拖回了正轨。
他强行按捺下了翻涌的心绪,试图将那些不该有的恶念统统一扫而空。
脸上覆面的白绸内侧,闪过了几不可查的微光,借由这清心咒,一同将涌上心头的万般贪嗔痴,再度死死压下,令看似纯澈的心境重归静谧。
……
而远在隐仙宫附近的幽暗岩洞里,五光十色的晶矿与璀璨炫目的金鳞相映成辉,流金溢彩,白皙的肌肤上,猩红的咒印陡然闪烁了起来。
半人半蛇的怪物盘踞在阴暗的洞穴里,耀眼的金发下,染着妖冶“胭脂”的金色竖瞳略微弯起,舒适的叹息出声。
灼热澎湃的力量涌入体内,温暖的热流充盈了全身,仿佛即将挣破肌肤一般,将爬满的身躯的封印、束缚住力量的法器都冲击得活跃起来,灼烧得他浑身刺痛。
但身体的痛楚却丝毫没有掩盖容纤影内心的喜悦,也不知云飞星是发生了什么,亦或者应该说……小凡哥又对他,做了些什么呢?
哈哈,活该!
他想,他应该可以更快出去了,嘻嘻……
【作家想說的話:】
“受非要和攻算清楚,小心翼翼的不愿亏欠,殊不知都快把攻给逼疯魔了”←也是我非常爱吃的狗血梗,哦,这酸爽~但是真的没人写啊没人写呜呜呜
其实前面伏笔给的真挺明显了,前面还有友友不爽容妹对云飞星的情绪很敏感,以为是真有那种感情和关心,咋可能呢?
真的很难想象少宫主到时候会对逃跑的土狐狸做出什么了,嘻嘻嘻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新年快乐呀各位友友们!!!祝各位身体健康,平安喜乐,万事顺遂,最后,一起暴富!!!
第 61 章 61 云飞星这个败家子!(自愿帮怀了野种的老婆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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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星的喉头尝到了腥甜的滋味,却只不以为意的咽下,近乎咬牙道:“这些都,一般无二。”
他怕林乐凡再说出那些扰他心绪的话,更怕自己会对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不等林乐凡回答,便转开了话题:“吃吧,快凉了。”
说罢他便背过身去,继续引着林乐凡前行。
林乐凡见他似是不悦,也生起了几分歉疚,总觉得自己像是拂了他的好意,见他这个“送礼”的人心绪不佳,林乐凡自己也不太好受。
不过手上的烤串确实也快凉了,他只好依言咬了上去。
唔……真香,又咸又辣,非常合他的口味,由于是灵食,灵气入体,还有些暖意融融的,可惜他没法炼化。
真是既好吃又有用!
林乐凡吃上了好吃的,方才毁天灭地般尴尬低落的心情当真是一扫而空,顿时就不想了。
想来,他上辈子下了狱,都能同人把酒言欢,那可是杀头饭!
现在不过是被人撞破了荒淫无度的情事,还把自己搞大了肚子罢了,又有什么是一顿好吃的解决不了的呢?
不行的话,就两顿!
他享用完手上的美食,才看到那烤串的摊位人声鼎沸,价钱不贵,三个下品灵石一串,却因人多,并不容易买到。
心中不由对云飞星萌生了几分感激,对于他还在生气这件事,就更加羞愧了。
忍不住走上前去,又拐弯抹角的重启话题:“我刚刚见到这买烤串的摊位了,这么多人排队,你是如何买到的?”
他实在有些难以想象,云飞星会站在那和人一起排队买东西的画面,而且他方才离开的时间也不多长,根本就不足以排完这么长的队伍。
好在云飞星也并未同他赌气,不愿说话,他有问,便也就答了:“我寻了队伍最前头的人,直接向他买。”
林乐凡的手摸上了玄虎给的锦囊,边摸灵石边问道:“那定是加价了吧?多少灵石?”
云飞星不以为意,云淡风轻道:“三个上品灵石罢了。”
“你说什么?!”林乐凡失声道。
他这一嗓子吼得周围一圈人都看了过来,毕竟云飞星本就显眼,已有些人认出了他的身份,此时竟还有人敢如此当面怒喝这隐仙宫的少宫主,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林乐凡也自知不妙,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嘴,但心底里的邪火,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的。
一百个下品灵石才不过一个中品灵石,一百个中品灵石才是一个上品灵石,云飞星就为了买一个三个下品灵石的烤串,就这么眼睛也不眨的花了三个上品灵石?!
要知道,玄虎大方义气的给了他半数家当,也不过只有十几个中品灵石!
这一瞬间,林乐凡几乎就要捶胸顿足,他甚至是嫉妒的!
好恨!为什么刚刚排队白赚那三个上品灵石的不是我?!
云飞星这家伙!有钱为什么要给别人赚?!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都不懂吗?!
但面对现在的云飞星,他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压低了声道:“你知道这和原价差多少吗?!”
“知道。”云飞星见他反应大,也难得开口解释,“手边只有上品灵石。”
“你就没有别的了?也不知道要找零吗?”林乐凡实在没忍住,“我明明都教过你……”
他言及此,这才觉出不妥,悻悻的住了口。
最初他带云飞星时,云娘虽留了不少钱财,但到底还是要算着点花销才行。
林乐凡从不克扣云飞星想要的,便也学会了从其他地方精打细算。
有能自己做的,大多也都自制了,倒也练就了一番好手艺,实在是见不得他如此铺张浪费。
要不是今非昔比,他非得拧着云飞星的耳朵叱骂他“败家子”不可!
“这已经是最合适的了。”云飞星也不恼,甚至还主动缓下了脚步,侧身道,“金器、灵器、功法等物,更不可易物。”
他说得轻飘飘,约莫也都是些别人眼中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宝了。
林乐凡有点窒息,不想再说话了。
他们逗留得有些久了,又十足吸睛,已有人蠢蠢欲动的想要上前搭话。
云飞星便牵住了林乐凡的手,淡淡道:“换个地方说话吧。”
他牵着林乐凡,也不知是做了什么,仅是平平无奇的迈出两步,身边的景色便陡然一变,行至了人迹稀少的僻静之处。
林乐凡很快认出了这是他们来时路过的地方,知道这是要回去的路,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的事可还没办完呢!
他连忙要挣开云飞星的手,向后拧着身子:“等等,我、我的东西还没买……”
“不必买那些。”云飞星却没有松手,只将他拽入了僻静的小巷,确保四下无人,才贴近了他低声道,“到底是外物,贸然入体,终归伤身。”
“可……”
“我助你。”云飞星说得心迹双清,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话,“方才的先生已经将处理方式悉心告知,这样简易的术法,无须借用外物,我便能替你除净。”
这条小巷本就狭窄,云飞星大约是看出了他不愿让人知道这些,靠得极近,声音也压得很低,气息几乎是扫在林乐凡的耳廓边。
若不是他的语气太过磊落坦然,林乐凡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如此“孟浪”了。
这事若是换了容纤影来做,定是如狂蜂浪蝶一般好一番暧昧磋磨,只怕是在这无人的狭窄之处便要……
他思及此,脸上便是一热,云飞星见他不应,又道:“无碍的。”
林乐凡这才回过神来,想到他的提议,只觉得尴尬得头皮都在紧绷发麻,他伸手将云飞星推开了些:“这种事就不劳烦少宫主了。”
“算不得劳烦。”云飞星像是根本就对那些不以为意,“外物入体,到底伤身,这等小事,我自当助你一二。”
“……”林乐凡实在憋不住了,“你知道那都要做些什么吗?”
云飞星颔首道:“以灵力控水,辅以盥洗之术,作无形之器,入体清理,将粘连的秽物软化、剥离,最后冲出体外,如此重复……”
他白绸覆面,肤色冷白,一身白衣翩然若仙,却用仿佛在讲道一般坦然自若的语气,气定神闲的说着这等事?!
他说得下去,林乐凡也根本听不下去了,慌乱之中抬手便堵住了他的嘴:“够了!”
林乐凡简直有些不敢想象那样的场面,但他终究还是要想起来,毕竟上辈子云飞星可就是这么帮他的。
当时的他,浑身都被容纤影那条淫蛇浇灌了个彻底,体内更是被灌得满溢出来了,便是云飞星环着他,一点点的,用他方才所说的术法,将里面彻底冲洗干净的……
应当是托了他的福,所以上辈子倒是没这般“怀上”,但之后云飞星却……
“我、我是不会同你也做那事的!”他想到这个,便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何……”云飞星抚着他的手腕,移开自己的口唇,刚要发问,便想起了前几日他坚定拒绝的事,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我,没想要做那些。”
他的声音竟罕有的有些不稳,林乐凡忍不住抬眼去看他,那张脸还是隐藏在白绸之下,不辨神色,但露在外边的莹白耳廓却是莫名染上了淡淡的桃粉色。
这倒是让林乐凡多少松了口气,话都挑明到了这个地步,饶是心无杂念的云飞星也明白了。
不过他都这么说了,大约也不会出尔反尔了吧?
林乐凡本想着去花街或是医馆,寻些经验老道的医师帮忙,但无论如何,都得在人前袒露这幅不太寻常的身子,到底还是十分别扭不适。
云飞星虽与他关系尴尬,可独独好的,便是目不能视,又不通情事,大约也不太能明白他身体的异处。
便是摸一摸又能怎样?上辈子又不是没被他摸过!
更何况云飞星现在已全部知晓了,又一副打定了主意的模样,自己再推拒,肯定也无法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还不如就这么、这么让他弄算了!
林乐凡放弃了挣扎,却还是忍不住想拖延,自暴自弃的说:“那好吧,等逛完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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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绿帽奴剧情着实有点太搞笑了,后面还能绿得更惨,爱是一道光,绿到人发慌
感觉少宫主每次牵林乐凡,他都作不愿回家的柴犬状,梗着脖子拼命向后拽狗绳,好好笑
第 62 章 62 完了,不会真的被他肏熟了吧(在正宫面前想着小三自慰抠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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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便继续在蓬莱境里闲逛。
走着走着,便行至一处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这上书“金涛楼”的仙阁雕梁画柱,云萦雾绕,十足的气派。
来往的修士也都玉树琼枝,带金佩紫,瞧着便器宇轩昂的,大多颇为贵气。
林乐凡修为虽不算低,但一身行头一看便是普通随意的便服,那些来往之人看向他的目光也不由带上了些许鄙夷和讥笑。
林乐凡环顾四周,确实觉得自己与这样的地方毫不相衬,便后退了一步,欲要离去。
但身后的云飞星却扶住了他的腰,声音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既来了,想看便去看。”
不等林乐凡拒绝,他便半搂着他踏入了那金涛楼。
这金涛楼是蓬莱境,乃至于整个修真界都最顶级的拍卖场,里头拍卖的物件,无论灵器、灵宠、灵药、功法……还是其他种种,皆是上上品,亦不乏稀世珍宝作为压轴。
金涛楼里头来来往往的主顾也都非富即贵、出生名门,亦或者修为不俗。
如林乐凡这般修为高不成低不就,又无甚钱财的妖修,根本就入不得门,毕竟这里的拍卖品,最低的起价也得是上品灵石。
只有经过金涛楼核实认证的修士,才有资格获得金涛楼的令牌,随意进出金涛楼的大门,作为买家参与拍卖会的竞价。
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这当然也会有例外,就好比云飞星现在便直接旁若无人的踏了进来。
他几乎不会来蓬莱境,以往这些可交易采办的物件,也大多都交给门下弟子去做,身上并无金涛楼的令牌。
可到了他如今的修为,于他而言,绝大部分场所早已来去无阻,便是没有任何通行令,也能随意踏入大多结界。
修真界强者为尊,分神期的修士本就寥寥无几,各个门派势力拉拢还来不及,又怎会拒绝?
即便他是“擅闯”,也多半会被请做座上宾。
果不其然,云飞星带着林乐凡直接入内的做法,在引起了周遭的注意后,很快就有引路的小工谄笑着上前接待,一边热情的套近乎,一边为他登记了金涛楼内最高等的贵宾身份。
连带着林乐凡也一同鸡犬升天,同样获得了贵宾的身份,日后亦可随意进出金涛楼。
林乐凡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却直发怵。
但由于云飞星过于清冷,几乎不同那小工搭话,他见不得人难堪,便只好充当起了捧哏的角色,与那小工两人一唱一和的,彼此都把对方哄了个喜笑颜开。
今日的金涛楼恰好正在进行一场颇有声势的拍卖会,那小工眉飞色舞的同林乐凡介绍了起来。
他一连报了好些花里胡哨的名儿,林乐凡听得云里雾里,压根不知是什么,却还是装作颇有兴趣的模样。
“哎哟,林公子,您可能不知,这样顶级的场子,在我们金涛楼,可都得提前数月乃至于数年预约,方可进场呢!”他们走一路,也聊了一路,比起冷冰冰的隐仙宫少宫主,倒是先同他身边
的这狐妖混熟了。
想来也是,这少宫主清清冷冷,惜字如金,着实令人遍体生寒,太有距离感了。
这狐妖兴许就是专门配来做他的“代言人”的,倒是个能说会道的。
这小工压低了声说:“不过今日嘛,既有贵客临门,我又与林公子颇为投缘,倒是也不好叫您们白跑一趟,所以……”
他说着便从会场的后面悄悄将他们带入了场,林乐凡根本没想到居然会发展到这一步,他这一路都被赶鸭子上架,实在无法推拒的与云飞星一同被引入了单独的贵宾席。
他实在是盛情难却,自也是连胜道谢,喜得那小工眉开眼笑的退下了。
毕竟,他们若真买了什么,也得算这小工的提成。
林乐凡笑得脸都僵了,待这占地不大,却布置奢华的贵宾席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他才脱力的靠在座椅上,低声埋怨:“我只是随便走走,也没想着……罢了。”
贵宾席设置了特殊的结界,可向外视物,正对着拍卖的展示台,但外边却不可窥见内部,私密性极佳。
叫价则通过边上以灵石制成的通联石台,将灵力注入进去,便能同传令符一样,将报价传到展示台边的石台上,由主持人爆出。
而为表金涛楼不做账私吞的公正性,无论多珍贵的拍卖品,在拍出后,皆会公开买主姓名。
这也都是金涛楼的规矩,至于买主有没有实力受得住这些珍宝,可就是买主自己的事了。
灵石石台上投射出现在正在进行拍卖的宝物与详细介绍,林乐凡随意的看了几眼,仅是些他看不明白的东西,便扭过头,索性去听拍卖师的介绍了。
比起他没见过世面的茫然无知,云飞星怕是只有入不得眼的百无聊赖了。
不过他依旧身姿如松的端坐,瞧不出究竟作何感想,两人并未交谈,好在有了拍卖师慷慨激昂的推销,与气氛火热的叫价,倒也并不至于静默到尴尬。
林乐凡走马观花的发着呆,直到拍卖师高声道:“这块金霜灵虽名作‘霜’,却并非极寒之物,乃是降燥止痛之圣品,任何外伤、内伤、毒伤,皆无须驱动,霜灵即可流入经脉,阻断痛楚,
即便是魔毒,亦可抑制!”
林乐凡闻言便是一凛,略坐起了几分,看向了拍卖台中央的东西,那是一块小小的金子,瞧着平平无奇,但他知道金涛楼应当不会贩卖假货。
“这金霜灵的形状亦能随心变换,化作任意饰物佩戴于身。”拍卖师说着,隔空“拿起”了这块金霜灵,按着心意将他捏做了一枚纹样精致金簪,甚至还化出了碧蓝与深红的宝石,随即又开
始了口若悬河的介绍。
林乐凡莫名忆起了容纤影身上的金饰与晶石,他说他讨厌这些束缚住他的东西,他还说……好痛……
金霜灵的起拍价是三百个上品灵石,在金涛楼里算不得上等货,只不过是拍卖会中调剂的小玩意罢了。
虽可以缓解疼痛,却没有疗愈功效,即便可以随意变换形态,也不过就是个无甚大用的饰品而已。
不过漂亮又止痛的功效倒也受到了不少修士的欢迎,无论男女,不管赠人还是自用,皆是个不错的小玩意。
从听到三百个上品灵石的起价时,林乐凡就被拉回了神智,压根没再妄想过了。
拍卖师不断的报着价,从三百加到五百,再到一千。
林乐凡不知这个金霜灵究竟能值多少,看越来越慢的叫价,约莫在大部分修士眼里也就是上千的价值了?
正在此时,拍卖师却又突兀的叫到:“三千!”
林乐凡有些咋舌,低声感慨:“真有钱啊。”
不过叫价却还未停止,又有人加到了三千一,看手笔约莫也是欢喜得紧了,死咬着价不肯松口,不愿轻易割舍。
随后,拍卖师询价的手都顿了顿,罕有的露出了几分错愕,顿了顿才又报道:“三万!”
那些坐于大堂的修士们一片哗然,显然是没想到,有人会为了这么个华而不实的小玩意花三万个上品灵石。
就连林乐凡也十分震惊,感慨这修真界有钱人还真不少啊,这冤大头作风,看来也并非云飞星独树一帜了。
在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议论纷纷之时,自然无人再竞价。
拍卖师例行询问后,确认了交易成立,便朗声公布了买主的名号:“得主:隐仙宫,云飞星!”
听到这个门派和名字的瞬间,林乐凡简直五雷轰顶,要不是已经经受过先前的冲击,他非跳起来暴揍云飞星这败家精不可!
这是什么血统纯正的冤大头?!还真是没想到!冤种竟在我身边!
他强行按捺住了这种本能的恼火,告诉自己:他根本就没资格管云飞星的事。
很快,方才为他们引路的小工便乐呵呵的将三万个上品灵石拍得的金霜灵送入了他们的席位,定也得了不少提成,态度更加谄媚恭谨了。
那小工正要将装着金霜灵的珠光宝气的金盒递给云飞星,不料云飞星却道:“予他。”
这个“他”显然指的是林乐凡,那小工只当他是云飞星的随从,便依言递给了他。
他刚一走,林乐凡便迫不及待的将金盒推还给了云飞星:“你的。”
云飞星只道:“赠你。”
“我不要。”
“为何?”
“这,太贵重了,我还不起。”三万个上品灵石,把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了,都拿不出啊!
“我说过,不必还。”云飞星不悦道,“区区灵石,无须介怀。”
“我……”林乐凡被这份“好意”压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为何给我?”
云飞星理所当然道:“你方才看了许久,只独独想要这个。”
林乐凡没想到他会如此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顿时如芒在背,浑然没了看拍卖会热闹的心思。
如坐针毡的又熬过了几个拍品,便道:“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云飞星便依言起身,林乐凡走在他后头,见他根本就没有要拿那金霜灵的意思,只得出言提醒:“少宫主,你买的东西。”
云飞星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冷声道:“你若不要,便扔了吧。”
林乐凡心里煎熬至极,他实在不想收云飞星这么贵重的礼物,却也怎么也不可能真的扔了这败家子一掷千金,花三万上品灵石砸来的金霜灵,只得一咬牙,揣在了怀里。
云飞星待他行至自己身后,伸手牵住了他的手:“回程也需用阵法传送。”
林乐凡心慌意乱,胡乱的点了点,由着他牵了过去。
倒是丝毫没想起来:从这金涛楼回到传送阵的路程,可根本就不需要灵力牵引啊。
重回隐仙宫时,已是日落西山。
尽管极其不情不愿,但该做的终归要做,林乐凡还是将云飞星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自是万般尴尬的,但想着缩头一刀不如伸头一刀,早死早超生,一进屋,关好了门,便开始宽衣解带。
倒是云飞星还直挺挺的站在门口,倒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少宫主若不愿,便再让我去……”
“不必。”云飞星打断了他,这才上前。
林乐凡竟从他一贯泰然自若的言行中瞧出了几分僵硬,只见他冰清玉洁,却如临大敌的端坐于床榻上,“手足无措”的面对另一个男人手脚麻利的对着他脱裤子的场面。
若是不辨真相,只怕是要以为他才是即将被轻薄淫辱的那一个了。
林乐凡心里感觉怪极了,褪去了下裤,只披着一件稍长的上衣便爬上了床,知他看不见,索性便心一横,靠在床头,视他为无物的张开了腿。
原本隐秘的私处便就这么完全暴露了出来,扶起尺寸可观的垂软男性阴茎,下面是一团鼓鼓囊囊的肥软贝肉。
有了这几日的“休养生息”,这个曾经被肏得媚肉外翻的女性小穴,早已恢复如初,紧紧的闭合了起来,干净稚嫩,难以想象先前曾经被迫吃下过那么可怖的巨物。
略微冰冷的空气带走了些许肌肤的温热,林乐凡被冷得略微哆嗦了一下,人形就是这点不好,人类光秃秃的,天一冷,脱了衣服也没有皮毛保暖,凉飕飕的。
云飞星就这么静候着,也不说话,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这情形本就尴尬,天又凉,林乐凡实在是生不出一点绮思遐念,只用手指去拨弄下面干涩的穴口。
这活,他也不陌生了,毕竟上辈子每每与云飞星做那事前,也都是他自己弄的。
当时同云飞星做这个,前面多半都是生涩难忍的,颇为食不知味,只有后面做得久些了,才有些酥酥麻麻的飘飘然。
但这点似是而非的小滋味,掺杂在味如嚼蜡的大多时间了,实在是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让他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知做这事究竟有何妙不可言的?又为何有这么许多人欲仙欲死?
不过,同容纤影做过后,他倒是明了了。
即便最初也有过羞耻生涩的痛楚,但之后的意乱情迷、水乳交融、颠鸾倒凤,也着实令他食髓知味。
容纤影根本不能用“孟浪”来形容了,那简直就是淫乱、放浪!
面上一个劲儿的对他卖骚撒娇,黏黏糊糊的与他亲着嘴,互相舔舐,说着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胡话,下面却撞得又凶又狠,都要把他整个人撞散了,温热的身躯彼此纠缠着,不知今夕是何夕
了……
想到这些,下腹便是骤然一热,干涩的小穴中溢出了丝丝暖液,濡湿了甬道,令开拓的动作更顺畅了许多。
林乐凡学着记忆里容纤影的动作,仔仔细细的抚慰着自己的小屄,却怎么也学不到那乖张狠戾,却也叫他痉挛抽搐着潮喷个不停的疯劲儿。
“唔……”他半闭着眼,脑袋侧向一边,莫名有些委屈,突然好想他了……
明明不过仅分开几日,竟已经满脑子都在想着那条恶毒妖媚却也惹人怜爱的淫蛇了。
光是想想,就已经想要了……
完了,不会真的被他肏熟了吧……
以往不知个中滋味倒也就罢了,可已经经历过了那样销魂蚀骨的灭顶性爱,再叫他去做上辈子那样食不知味的交配,他自然是不愿的。
他觉得应当开拓得差不多了,便抬眼去看云飞星,只见云飞星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端坐在床边。
与自己敞开私处自渎的放浪模样比起来,他可就是白璧无瑕,冰清玉润,宛如月下圣女了。
林乐凡简直觉得自己仗着他不通情事,在轻薄蒙骗于他,敞着秽乱不堪的私处,对着他无耻下流的耍流氓。
这副皎洁无暇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生敬畏,不敢轻易玷污染指,不过也着实太过纤尘不染,不落世俗了,做起那事来,也规行矩步,实在是……无甚情趣。
冰壶秋月的纯白依旧,曾经触不可及的月色银辉,此刻却浇灭了他心中所有的遐思妄念。
“好了,开始吧。”林乐凡平淡的说。
【作家想說的話:】
少宫主还以为买了礼物送老婆,美滋滋,殊不知……
这下属实没人能绿过少宫主了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第 63 章 63 玷污高岭之花(帮老婆清洗子宫、蛇精吮吸宫胞、乱撞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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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星顿了片刻,才向着他伸出手,虽目不能视,却还是精确的探上了腿心间的那团已经被开拓得湿润绵软的嫩肉。
他的指腹冰凉,触在温热的私处肌肤上,令林乐凡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
“抱歉。”云飞星意识到了问题,催动经脉,很快就将手指的温度调节至温热,然后试探着,轻轻的将指节探了进去。
这到底是别人的手,尽管云飞星的动作十分生涩,林乐凡还是不禁有些难耐。
那处本就极其私密,摆出这样任人宰割的姿势,敞开了让人淫弄,就算心知云飞星应当心无邪念,也实在是……
林乐凡的腰肢忍不住又向后退了几分,花穴也收缩挤压着探入体内的手指,本能的企图将异物推拒出体外。
见他总是避让,云飞星便沉默的抽出了手指,林乐凡不知他是不是不耐烦了,却是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云飞星就倾身上前,动作虽不算大,却轻巧的让林乐凡背对着自己,靠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林乐凡瞬间就陷入了云飞星的气息中,被包裹进了鸢尾花暗香中。
他顿时手脚都僵硬得不知该怎么放了,人也根本不敢坐实了,或者放松的往后靠,别扭极了。
不过也容不得他多想,云飞星修长的手指便再度探入了他的体内,这回由于姿势的关系,他直接便探入了两个指节的深度。
林乐凡闷哼一声,腰陡然软了下来,瘫在了他的怀里,再也顾不上别的了。
“这样更方便。”云飞星清脆动听的声音略带冷感,凑得极近的钻入他的耳中,让林乐凡浑身都打了个哆嗦。
他简直又难耐又想逃,反手就拽住了云飞星肩头的衣物,又瞬间意识到这会弄皱弄脏云飞星的衣物,连忙又松了开,愧疚又小心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云飞星却不以为意,“想抓便抓着。”
林乐凡摇了摇头:“别、别用这个姿势,会弄脏你的衣服……”
云飞星微微一愣,才缓声道:“不脏。”
“你不脏。”伴随着他和缓的声音,下面探入林乐凡体内的二指也牵出了灵力,如无形的细线,开始往里钻。
上辈子由于体内糊满了那条淫蛇的浊精,所以被云飞星清理时的感觉并没有这么明显,但现在这种微妙的感受,便惹得敏感的内壁酥麻瘙痒了起来。
可偏偏云飞星的手指十分规矩,几乎是心无旁骛的一直在往里探,确实是在好好的“履行职责”。
若是反应过度,倒显得自己心思不纯了。
为分散注意力,林乐凡便特意没话找话的说:“怎么会……不脏?”
“是那些东西脏。”云飞星修长的中指不停的往里钻,不知不觉已连指根都没入其中,触到了最深处的那个柔软的圈口上,抵着宫口,将灵力探了进去。
“唔!不要、不要戳!”林乐凡惊慌失措的低叫道,他被带着薄茧的指腹按着宫口,腰腹都绷紧了,肚子里酸酸麻麻的,不由自主的渗出了热烫的蜜液。
明明云飞星是那样心无旁骛的帮他,可他的身体却、却……叫林乐凡感到羞耻极了!
“好。”云飞星听话的没有再多动弹,只操纵着灵力开始搔刮那些填满了小小宫胞的异物。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里面的样式,那些黏着在宫壁上的精种的形态与分布。
这些东西有大有小,有的已经开始了原始的生长,虽没有构成真正意义上的生命体,却是有一定活动的。
那些强壮活跃的,甚至在察觉到有力量正在牵引他们离开之时,仿佛被激活了一样,无意识的更加黏紧了蜗居的温床。
这可苦了林乐凡了,明明根本就没有再做爱,也并不是特别情动,可敏感的宫腔里却像是被不知哪来的吸盘猛然吸吮了起来一样,莫名其妙的尖锐快感直冲颅顶!
“呃、呜!什么……”他的双眸迅速浮上了一层水光,什么都顾不得的紧紧拽住了云飞星光洁的白衣,本能的失声惊呼道,“飞星,有、有东西……在吸、在撞……不可以呃、啊啊!”
到底是脆弱的子宫宫胞里,云飞星本想动作尽量轻柔,可那些想要扎根的精种却半点不愿离开雌兽体内孕育后代的温床。
那些兽性的精种统统都“活”了过来,没被灵力刮下的用力吸吮着宫壁,企图攀附住,继续生长,直到等到一个可以授精的契机;而被搔刮下来的那些,则如刚入了水的蝌蚪般,甩着躯体疯
狂的四散冲撞着,攻击着每一寸的宫壁,妄图再度攀附!
林乐凡根本没想到竟会这样,就连容纤影那条淫蛇在他身体里用怪物几把成结射精时,也不是这样的呀!
脆弱的子宫何曾经受得住如此猛烈的冲击与吸吮?顿时就被这些秽乱荒唐的精种强行撞得高潮迭起!
宫口也不由的放松了,潺潺流出了不少热烫湿滑的淫液,混合着那些被冲出的精种,浇灌在了云飞星的手指上。
“需要更多灵力才能洗净,忍着些。”云飞星的声音也不知不觉间喑哑低沉了几分。
伴随着这句话,那细线一样的灵力骤然开始变粗了,将宫颈口更加扩大撑开,使得子宫里潮喷的淫水可以将更多的精种冲出宫腔。
“唔!”这简直与被强行插入宫颈口无异,云飞星的灵力很温和,并没有弄疼他,所带来的只剩下了令他下腹酸涩到痉挛的强制潮喷!
可林乐凡知他是为了帮自己,明明正被“肏”着宫口,被妄图寄生在体内的卑劣精种吸吮、冲撞着宫胞,却也只能努力克制住想要拒绝的本能,乖乖的将腿根张得更开。
仍由那些散发着腥臊气息的秽物,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粘腻水声,“噗噗”的流淌出来。
他朦胧湿润的双眸盈着水光,不受控制的上翻,挺着胸膛,拼命的蜷紧了脚趾,宛如一幅被淫弄到了极致的模样,简直凄惨又可怜,却也乖巧极了。
可惜这些,云飞星却是统统都看不见的。
林乐凡只盼着早点结束才好,咬牙道:“快、点。”
云飞星知他为了按捺破碎的呻吟,将下唇咬得一片艳红,甚至还嗅到了他鲜血的气味,便伸出另一只手,挑开了他紧扣在一起的牙关,竟将自己的两根手指探入了他湿热的口腔里。
“难受就咬这吧。”
林乐凡自然是不好受的,他一口咬了下去,却在尝到了云飞星的鲜血时,慢慢松了牙关。
这是云飞星的血,是云飞星的味道,不可以……伤害他……
于是被迫张开的口中重新溢出破碎的呻吟,柔软的舌头推拒着想要将那两根手指顶出口腔,却被不愿撤离的手指夹在了指间搅弄,就仿佛某种情色意味十足的玩弄。
事态进展到了这一步,饶是云飞星,也终于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不妥,耳廓微红起来。
他面上的白绸依旧纤尘不染,看似无欲无求,一边继续做着该做的那些清理,一边却借着林乐凡神智混乱不清之际,无声的拥紧了他。
将他扣入自己的怀中,感受着他的体温,偷香一般不露声色的深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那种令他无比熟悉喜爱的、带着些许草木香的、温暖蓬松的气息。
林乐凡的脚背都难以承受的紧绷了起来,僵直的挣动间,云飞星的唇畔便擦过了他温热的脸颊与颈侧。
他的心跳却更乱了几分,却私心的将这当做了“吻”,刻意的凑上了几分。
这令他回忆起了这阵子不断的,那些有关于这个人的,那些荒唐的“梦境”。
梦里,这个人也是这般被那魔种淫辱后,担惊受怕的依偎在自己怀中清洗,然后他们便……
……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很久,又或许很快,体内的灵力终于强势的搔刮下了最后一块粘附在内壁上的精种。
它实在是长得有些大了,为了避免再黏着在哪里,同时也可以彻底清洗,伴随着深入宫腔的灵力,另一股温暖的水流也同时打入了窄小的宫胞。
这股激射入宫腔的水流,不顾雌兽的挣扎避让,霸道的强行灌入,将子宫都撑成了一个水球,紧致的下腹都微微隆起。
“呜呜!”林乐凡柔软的舌头用力的顶着他的手指,四肢也想要向外爬去。
可口腔中的手指却猛然抵住了他的上颚,歪打正着的按揉在了林乐凡口腔中最敏感的位置,骤然就令他软了腰。
原本硬挺俊朗的相貌,此刻低眉顺眼,满脸春色,迷离失神的模样看起来无比的脆弱茫然,被指奸着口腔,灌大肚子的同时,无助的泪水也大颗、大颗的滚落了下来。
火红的狐狸耳朵和尾巴也被这毫不留情的凶猛“内射”给激了出来,明明理应是只俗辣妖娆的红狐,却半点魅惑人心的妖媚也无,只憨然又落魄,全然一副被玩弄得乱七八糟,被逼到了极致
的可怜模样。
“要洗净。”云飞星看似平静的同林乐凡解释。
“唔……”已然被全盘控制的乖巧雌兽也只能倚靠、信赖,听话的缓下了挣扎,仿佛小狗讨好主人一般的舔舐着他的手指,眼泪汪汪的呜咽出声。
林乐凡艰难的忍耐着被重重灌精一般的子宫盥洗,温热的水液不断将里面的浊白的蛇精冲刷出来,然后源源不断的再度灌入,直到那颗最大最顽固的终于被水流冲刷得一路挤开宫颈口,顺着
阴道被冲出了体外。
为确保将里面完全弄干净,云飞星用水系术法仔细的将里面冲刷了好几遍,确认就连那魔种的味道都不再残留在林乐凡的身体里,这才结束了盥洗。
“呃、呜呜……”林乐凡早已失了神,顾不得羞耻的大敞着腿,腰肢一挺一挺的抽搐着,将被翻开洗净的娇艳屄花挺在半空中。
那水光噌亮的花心吐着朱蕊,不知恬耻的绽放开,痉挛着从层层被翻开的粉艳花瓣中喷出一股股清澈却也透着淡淡腥臊的水柱。
腿间的床上还淌着各种被冲洗出的精种,许多都已成了形,湿漉漉的拉着银丝与猩红的屄心相连,就像是刚刚从“母亲”的雌花里产下的卵一样。
前面的阴茎不知何时已泄了几回,半硬不软的耷拉在小腹上,浊白的精液飞溅在结实的下腹与饱满的胸膛上。
雌屄的尿口也大开着滴出水来,云飞星用两根白皙的手指撑开肥嘟嘟的外阴唇,拉大屄口,就连其中层层叠叠的媚红肉襞也都清晰可见,引导着那盛放的花穴“噗嗤噗嗤”的吐出更多水花。
各种乱七八糟的淫液秽物也同样打湿了云飞星一贯干净清爽洁白无瑕的衣物,就连他的手指也口腔和雌屄里的温度与液体泡得有些泛白了……
林乐凡被欲望蒙蔽的混乱大脑中,隐隐生出了一个从不曾有过的念头:
云飞星都被他给弄脏了……
他竟莫名的生出了些许快意,就像是在纯白上肆意涂抹自己的脏污,这是属于所有的雄性动物,都深埋于天性中的阴暗恶欲。
是玷污了最纯洁的圣女,是搓揉着悬崖峭壁上的高岭之花。
他把云飞星,给弄脏了……
可他却完全没意识到:吐在自己颈侧的气息究竟有多么的炙热;扣住他的身躯契合得有多紧;抵着他上颚的手指又究竟在轻轻的摩挲着什么……
就像一只总是在抬头仰望着皎洁明月的山野凡狐,永远都只能看见纤尘不染的白璧无瑕,却不知这轮明月的背阴之处,究竟是何等的黑暗幽邃……
终有一日,那些累积在暗处,无尽翻涌的污泥会盈满溢出,当月色清辉被尽数淹没的同时,也将一同坠落大地,将这只天真无知的狐狸,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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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狐狸真的好吃又好骗呢,居然还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
明天必然不能少了容妹捉奸呐~!他真要发大疯了哈哈哈,届时评论区又会成为欢乐的海洋~
第 64 章 64 你能不能别走门?(顶级绿帽奴、老婆让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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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略微回神,林乐凡才看清了那颗先是吸吮得极紧,被灵力狠狠刮下后,又死命击打内壁,反复攀附了好几回,折磨了他最久了东西。
那团白色的蛇精竟已长成了二指的大小,甚至还微微弹跳了下,简直就像个寄生在身体里的怪物!
林乐凡简直难以想象这种东西居然寄居在他的身体里,一想起来就令他浑身都汗毛倒立,毛骨悚然。
这简直就像是经历了一场不算疼痛,却荒淫恐怖的分娩!
呜……那条可恶的淫蛇!就说了兽形根本不可以的!
头皮发麻的同时,他本能的就想避让开这些折腾了他许久的可怖寄生物,便用脚抵着床铺,向后退缩,正好更窝进了云飞星的怀中。
“莫怕,它已无法再进来了。”云飞星看出他心有余悸,便抬手直接施了术,将那些东西统统都湮灭得无影无踪了。
林乐凡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了下来,瘫软在他怀中的同时,却感觉到了杵在自己后腰上的硬物。
他微微错愕,却对这个曾经也进入过自己身体无数次的器物并不陌生。
确实,上辈子的云飞星在帮他清理时也提出了那样的欲求,他不是没有欲望,只是藏得很深,平日里极少显露。
而自己,大约也就成了他手边最方便、好用的泄欲工具吧?
“你也想做吗?”
云飞星没有回答,可沉默即是默认。
林乐凡感受到他的手臂也略微收紧了几分,又怎会不知他的意思?
许是高潮时欲仙欲死的滋味着实令人置生死于度外,林乐凡竟不经大脑思考的便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淫乱,很下贱,同谁都可以做些?”
伴随着这句话,方才还颇有几分旖旎暧昧的空气骤然冷却了几分。
林乐凡能敏锐的感觉到:云飞星似是不高兴了。
想来也是,他这样不经大脑的尖锐质问,拒绝意味十足,实在是狠狠落了云飞星的脸面,想必任何男人都忍不了。
“不要如此说自己。”云飞星的声音冷凝,双臂却更搂紧了他,“我从未如此想过你。”
他的回答倒叫林乐凡有些不知所措了,茫然问道:“真的没有过吗?”
云飞星的语气坚定:“从未。”
“可我,根本没有听你的话,不仅与……”林乐凡不愿称容纤影为“魔种”,也不远对云飞星详谈两人都做了什么,只粗略道,“还让那样的东西寄宿在了……身体里的,那种地方……你真
的,不生气吗?”
这回,云飞星沉默了许久,才慢慢的答道:“我不喜,你同别人更亲近……”
“却也不能,拘着你。”若不是林乐凡追问,他定不会这般袒露心底所想,声音也越来越低,“你想同谁交友,同谁相好,又同谁亲近……都应当无拘无束。”
“无论我作何感想,都不当迫你。”
若是上辈子听到云飞星的这番“表白”,定是要心花怒放,就差感激涕零了。
但经历过那样绝望惨烈的死亡后,他只觉得荒唐至极,忍不住反问:“可你明明就不让我离开隐仙宫,明明就是拘着我。”
“既然说着我同谁好都可以,为什么去哪里却不可以?”林乐凡难得尖锐的追问,“难道是因为最后总归要杀了我,便让我活得更随心一些的‘慈悲为怀’吗?!”
云飞星的身躯微微一震,僵硬了起来,似是想要开口,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如此沉默了良久,云飞星才闷声道:“我替你疗伤。”
林乐凡却没了与他待在一起的兴致:“已无碍了。”
他可以忍受很多人的很多缺点,尖酸、市侩、下流……可唯独最难以忍受的,便是他人不愿沟通的沉默、漠然!
这令他感到疲惫、焦躁,又无趣,即便是容纤影那样恶毒的魔头,只要愿意同他说话,他都不会感到太疲惫、窒息。
云飞星小时候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他明明是喜欢依偎在自己身边,喜欢跟在自己身后嬉笑玩闹的。
他总是好奇的向自己询问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哪怕自己答不上来,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心意相通的亲密无间。
可不知何时,他却变成了现在这样:清冷高贵、沉着冷静、少言寡语。
即便得到了所有人的青睐与赞叹,更不乏仰慕与追求,却根本就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熟悉的、只属于他的云飞星了!
他是何时开始变成这样的?
上辈子的林乐凡,拘泥于那些曾经的回忆,自欺欺人的竭力维持着虚假的“亲密”。
但在体验过了同容纤影厮混在一道的缠绵后,似是重新唤回了曾经那样畅所欲言的舒适与契合,叫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忽远忽近的“猜心游戏”了。
他作势便要推开云飞星,从他身上起来。
云飞星却不愿松手,依旧将他紧紧的环在怀中,见林乐凡要挣扎离开,他低声道:“一会儿,就这样待一会儿……”
他的音色不复平日的冷冽,竟罕有的流露出了些许软弱、惶恐,叫林乐凡微微一怔。
云飞星的双臂从背后环住了林乐凡的腰,瘦削的下颚微微搁在他的肩颈处,稍有点疼。
他一贯纤尘不染的白衣松散,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干净齐整的黑发也零落在瓷白的肌肤上,就像是刚刚经受过什么不该有的对待。
素来平缓的气息有点紊乱,略微炽热的呼在林乐凡颈侧的肌肤上,他一言不发,只静静的将林乐凡牢牢的圈入自己的怀抱中。
被裹挟在一片鸢尾花的暗香中,即便后腰上还抵着某些硬物,林乐凡也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情色猥亵的意味。
与容纤影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荒淫无度相比,他当真冰壶秋月,皎洁无暇,清冷高洁,当得起一句“谦谦君子”。
他不愿,他便再未提过。
云飞星天赋异禀,筑基极早,便将样貌维持在了弱冠之年,平日里一贯覆面,又修为高超,性情冷冽,地位亦是不俗,即便还是个长身玉立的少年模样,却早已颇有声势,无人敢轻看冒犯。
而这一刻,他就像是卸去了一切加诸在身上的外物,修为、地位、覆面……剥落了这具被迫强大的躯壳,露出了深藏于其中,最真实的脆弱与依恋。
他不再那样冷冰冰的远如天边月,反倒像是一池被风吹散的月光,碎开后静悄悄的幽幽落入了林乐凡的怀中,近若手中花。
刹那间,林乐凡的心竟莫名的抽痛了一下,无可避免的忆起往昔岁月,泛起无边酸涩。
旧事如烟。旧梦如仙。
……
林乐凡终是没有狠心推开他,待云飞星收拾好不知是否是他错觉的心绪,将残破的月亮碎片重新拼凑完整,便又恢复了一贯应有的模样。
他的指腹却轻轻擦过了林乐凡毛茸茸的耳朵:“这里有伤。”
林乐凡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露出了半兽形的耳朵与尾巴,大约是方才高潮得失了神。
这本就是他的一部分,自然得根本就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云飞星也不会同容纤影那样刻意抚摸、把玩他的耳朵与尾巴,便现在才察觉。
林乐凡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果然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便回想了起来:
是容纤影先前用蛇牙咬的,他虽可以帮忙治好,却央着林乐凡留下这个,作为只属于他们的小标记。
林乐凡觉得不痛不痒,就答应了,没想到现在被云飞星看见了。
“这个就不必了。”林乐凡摸着那小小的三角,想起容纤影当时粘着他央求的撒娇模样,唇角便不由自主的略微勾起。
云飞星当然也猜到了这是哪来的伤,声音似是十分不满,还暗藏了几分莫名的幽怨:“他对你一点也不好。”
“唔……”林乐凡又摸了摸那三角形的小缺口,像是极为珍惜这道伤痕一般,竟甜蜜道,“也没有。”
云飞星哑然失语,心中按捺不住的怒意翻腾,夹杂在其中的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克制不住脑海中最强烈的念头:明明就是个危险荒唐的魔种,不仅不负责任的将那些污秽留在了他体内,还弄伤了他,留下那样明显的伤痕!
可他,就连被对方弄伤了,都这样甘之若饴,死心塌地吗?!
为什么要同他好?!
为什么要选他?!
明明自己才是与他相依相伴的最亲近之人!
明明他从一开始就是属于自己的!
明明……
云飞星猛然惊醒,强行制止了自己即将失控的心绪,与以往的无数次一样,将心中的邪念尽数压下。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将所有的一切都……
“小凡哥!我恢复啦!”一道清脆明快的声音陡然响起在屋外。
这熟悉的声音简直令林乐凡虎躯一震,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立刻收起了耳朵和尾巴,慌慌张张的开始往身上套衣裤,手忙脚乱的收拾自己。
床上还是一片狼藉,云飞星也仍在屋内。
林乐凡匆匆忙忙的同他道谢:“今日多谢少宫主相助!既已事毕,就不耽误少宫主了!”
这逐客令下得再明显不过,云飞星整理衣衫的手微微一顿。
“小凡哥,你睡了吗?”外面的容纤影还在欢快的呼唤着他,随即又小声嘀咕道,“云飞星那贱货,怎么又把结界加固了一遍?”
林乐凡十分为难的看着云飞星,他心再大,也知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绝不能让他们俩撞上,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竟脱口而出道:“那个、你可以不可以别从门走?”
云飞星生平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闻言喉头一阵腥甜,差点没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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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宫主就像那种很乖的狗,同样碗里放着吃的,让他坐着不许吃,他就会乖乖听话不吃
然后容妹就是边上的坏狗,会不吃自己碗里的,但是把他碗里的吃掉,栽赃对方是坏狗
最后狐狸妈妈出来,看到少宫主面前的碗是空的,就以为他是不听话的坏狗,于是奖励容妹再吃一顿哈哈哈哈
可怜少宫主是狗,不会说人话,只能默默在心里着急委屈,巴不得咬死容坏狗,却还要背着人,不能让狐狸妈妈看见自己狗咬狗(如本文 19 章
今天情人节,就让大家一起来过个绿色情人节吧~!
少宫主真的绿到了极致,每次写到这种剧情真就·乐,咋就没人写啊啊啊啊
他们就是这样,轮流捉奸
谁是败犬?谁又是小三?!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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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65 堂堂少宫主,竟淫乱下贱勾引别人夫君!(容妹捉奸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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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子又不是只有门一个出入口,还有……窗呢!
以云飞星的修为,不留痕迹的离开,定然易如反掌。
虽不知能否瞒过容纤影,却也不至于令所有人都当面尴尬。
毕竟他们现在这幅样子,实在是……
先不说林乐凡匆匆忙忙整理好的衣着,就看云飞星身上一贯素净妥帖的白衣上被濡湿沾染的斑驳污迹,再到肩头胸口被他扯得松散褶皱的布料。
将原本整齐严实的衣领都拽得散开,露出修长脖颈,顺着线条优美流畅的锁骨向下,隐约可窥见遮掩在衣料中的莹白如玉的肌肤,当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撩人心弦。
再想到这竟然是这个素来清冷高洁的少宫主,即便是林乐凡这般下定了决心不再同他纠缠的,见了他这般恍若被蹂躏后的衣衫凌乱,也不由有些脸红心跳起来。
他心虚的撇开头去,不敢多看,只盼着云飞星能尽快离开。
可云飞星显然不这么想,他仅用术法洗去了身上的污秽,理平了被抓揉到褶皱的衣物,重新收拾整齐了衣着,便默然的立在了原地。
林乐凡知他显然是不愿如偷鸡摸狗的鼠辈一样,翻窗而“逃”的。
想来也是,别说是入了隐仙宫之后,就是小时候,他都没带云飞星做过这种鸡鸣狗盗的行径。
隐仙宫本就是主清修的门派,风清气正,向来不齿这类三教九流之行。
如今他又成了这少宫主,定是更未,也根本就不必行此鸡鸣狗盗之事。
林乐凡也自知得寸进尺,无论如何,云飞星都是帮了自己,还是如此私密尴尬之事,自己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要他做这等穿穴逾墙之事,实在是有点。
就像他多见不得人一样,于他而言,确实是莫大的羞辱了。
可屋外的容纤影应当是不屈不挠的正在冲破云飞星设下的结界,每个修士都会在住处设下自己的结界,只有应允的来客方可自由出入。
林乐凡没有灵力,这结界便是云飞星替他设的。
上辈子,林乐凡不愿同容纤影多做牵扯,容纤影的实力也不足以打破云飞星的结界,从未进入过他家这方小小的天地。
可现在,他与容纤影的关系有所和缓,又答应了带他逛夜市,再这般将他拒之门外,也着实说不过去了。
但现在也实在不是见他的时候啊!他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出来了啊?!
林乐凡看着不愿藏头露尾,一身正气凛然立在屋内的云飞星,再听着外头容纤影呼唤自己的声音,煎熬得好似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汗流浃背,急得团团转!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只知道现在让这两人碰面定是极其不妙的。
这辈子,容纤影的实力不知为何比上辈子长进了不少,就连林乐凡都感受到了外面的结界被他攻击得摇摇欲坠。
要知道,云飞星可是分神期的修士啊!这等修为,整个修真界都数不出几个的!
容纤影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怎么突然间如此凶猛?!
对比上辈子的情况,林乐凡的心中浮现出了一丝微妙的违和感,但来不及细想,就一闪而过了。
他被外面的动静扰得心焦,一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只身推开门,向外走去!
屋外已是月朗星稀,他便佯装刚刚睡醒,打着哈欠懒懒问道:“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我还当是谁在外头闹,”
“都怪你,我这几日日日都忙得脚不沾地,才刚睡下又被你吵醒!”林乐凡先发制人,“天色都已这么晚了,你可别闹了,明日我睡醒了再同你说。”
他看向院落外的容纤影,恍然间竟,他的音容笑貌竟与上一世微妙的重合在了一起,前世他从山洞脱逃之后,第一次来寻他的容纤影也是这般明媚欢快,带着说不尽的春风得意与嬉笑甜蜜。
只不过他当时并不知道洞中那条纠缠着自己的大蛇,就是眼前这个人。
所以,上辈子,他也是……
可林乐凡略微冷淡的逐客令,就像兜头一盆冷水,浇灭了容纤影努力了许久,一恢复便来找心爱之人的炽热爱火,令他有些无所适、不知所措的委屈。
“我……”林乐凡说得也确实不无道理,容纤影也只能可怜巴巴的说,“可是我想你了啊……”
他容色摄人,张扬刁蛮之时,眼尾的那抹绯红明媚又艳丽,趾高气昂,专横跋扈。
但现在做小伏低之时,那抹桃色又若无言有泪,显出了泫然欲泣的楚楚可怜,叫人好不心疼。
先前在岩洞的二人世界里,这一招可谓是屡试不爽。
但离了岩洞,到了外面,就像是术法失了效力一般,林乐凡竟是铁了心肠的拒绝道:“可是我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呀,我真的好累了。”
“你也休息休息,我明天再同你玩,听话,好吗?”
“不好!”容纤影委屈的凄切道,“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竟连门都不肯让我进!”
“你若累了,当然可以睡觉休息,我有哪次不让了?!”
“我就想看看你,同你在一起!”他几乎是情凄意切,“我们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觉,你就让我进来嘛!”
“我会乖的,你累了要睡,我也断不会吵你的!”
他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林乐凡也不由心软生怜。
他这几日来本就如容纤影所说的,时常想起他来,倒是当真体会到了一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之情。
但思及屋内的云飞星,与他们刚刚所作的那些,他也着实不能放容纤影进来,一时不知所措的心虚沉默了下来。
容纤影见他还是不愿松口,静候了片刻,脸上哀切可怜的神情逐渐消失,变得面无表情,难得沉默冷凝的唇线,竟隐隐令林乐凡感到有些莫名的眼熟。
不过只转瞬即逝,那形状优美的唇角便再度勾起一抹上挑的弧度,恢复成了与最初一般无二的模样:“为何不让我进呢,小凡哥,你再怕什么呀?”
林乐凡与他僵持着,嘴硬道:“我有何可惧?不过你来得不巧,我要休息罢了。”
“是吗?既然无甚可惧,为何不让我进去?”容纤影妖邪的金眸中,盈满了恶意与讥讽,缓声道,“还是说,你这屋里,终归是藏了别人吗,小凡哥?”
他说着,重新动手再度突破起了云飞星的结界来,他的手轻抚在看不见的结界上,结界的外壁上很快就浮现出了一道道浅蓝的符文,与他手中微微的金芒相互对抗。
林乐凡顿觉不妙,被直接戳穿后,心虚得紧。
知他向来执拗的性子,就更不知要如何劝他了。
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云飞星的结界足够稳固,不会被他突破了,他上辈子……有这么强悍的实力吗?
可惜,容纤影的的确确实力见长,虽废了一番不小的功夫,就连脖颈上的项圈都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但到底还是勉力将结界击碎了一小块,竟真的踏足而入。
林乐凡瞧着他现在金发张狂,妖异冷笑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你……容纤影……你冷静点……”
“冷静?”容纤影笑意吟吟,“我很冷静呀,小凡哥。”
“就是你身上……”他的话锋陡然一转,狠戾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色色的味道?还有云飞星的味道!你到底同那贱货做了什么?!”
即便收拾干净了衣物,林乐凡身上确实也还残留着那恍若情事后的气味与云飞星的气息。
林乐凡背脊都被汗湿透了,根本答不出。
容纤影倾身上前,伸手便要去抓林乐凡的肩。
林乐凡毫无灵力,定是躲不开他的,可容纤影手中却是抓了个空。
只见林乐凡的身形陡然一晃,已跌进了另一道素白皎洁的身影中。
月华临静夜,夜静灭氛埃。
面前的人一如既往的琼枝玉树,风清月朗,即便不露容貌,亦是冰魂雪魄,如月中仙,叫人见之便哑然失语,心生敬畏,却也心向往之。
可容纤影瞧着面前这人,却是半点心驰神往也无,他艳色妖娆的眉眼目眦欲裂,新仇旧恨纷纷涌上心头!
“云、飞、星!”他气得几乎肝肠寸断,咬牙切齿的怒骂,“你这该死的贱货!勾引别人男人的死骚蹄子!”
云飞星这死贱货!表面装得冰清玉洁,骨子里就这么饥渴难耐!林乐凡明明已经是他老婆了,这贱货还连他的老公都要抢?!
他的手中顿时凝聚起了一层金色的浮光,本能的便要攻击云飞星,却在余光扫到他怀中不知所措的林乐凡之时,心念一动,强行按捺住了动手的冲动,转为了扯开嗓门破口大骂:
“云飞星!你个死骚俵子!做了这等奸夫淫妇之事,还立什么牌坊,装什么冰清玉洁?!”
“好啊你!表面上装得冰清玉洁、高贵冷艳,实际上成天盯着别人夫君不说,还死皮赖脸的做这等不要脸的龌龊事!”
“堂堂隐仙宫少宫主,竟淫乱下贱的勾引别人夫君!有本事就让大家都来看看你做了什么无耻下流之事!”
“……”
他骂着骂着,嗓门也是越扯越大。
林乐凡瞠目结舌,大为震撼,容纤影这等情态作为,简直如同凡俗市井中的那些无赖撒泼,出口的话实在是不堪入耳,腌臜至极!
他知道容纤影恶毒狠辣,却从不知道他竟还会这样这样辱骂别人,那么的刺耳、下流、辱人……
如此一回想,容纤影上辈子羞辱自己的那些话,与他此时出口的相比,似乎也都不值一提了……
这也是林乐凡第一次听到有人会用这种话耳不忍闻的脏话辱骂云飞星,这完全就是泼妇骂街,就差没直接上手扯云飞星的头发了!
好了,现在他是不得不相信:容纤影真的很讨厌云飞星了……
【作家想說的話:】
点一首开门歌送给容妹:开门呐!云飞星!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呐!别躲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土狐狸直面容太妹撒泼骂街扯头花,受到了亿丶丶震撼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第 66 章 66 林乐凡!你这个、负心汉!(究极修罗场、土狐狸二连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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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星已在屋内静默了许久,他秉持着自己一贯的坚持,本不欲插手林乐凡的私事。
但却是越听越心浮气躁,尤其是那些“同睡”之类的话,更是令他气血翻涌。
听到容纤影又要为难林乐凡,他便再也忍不下去了,推门而出,替林乐凡解围。
被容纤影指着鼻子用骂得狗血淋头之时,云飞星唇线紧绷。
他对大多事早已心绪宁静,虽不多同这魔种生气,但也是生平头一次听到如此污言秽语,着实不堪入耳。
他好似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却不愿也不屑于同他一般见识。
这幅全然被本能欲望与情绪操控,毫无理智和模样,简直不可理喻,即便那些人再是称道这魔种的好颜色,在云飞星心中,他也是粗鄙不堪,无比丑陋低俗的。
他虽清冷寡言,性子却是平和高洁、不矜不盈的,最不喜这等感情用事、放刁撒泼之人。
面对这样的容纤影,他的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起了某种难言的烦躁恨恼,仿佛瞧见了此生最不愿瞧见之事物,恨不得将对方彻底挫骨扬灰才好!
这等欲令智昏、混沌芒昧的魔物,林乐凡究竟是喜欢他什么?!
但瞥见怀中那一团炽红的魂火,云飞星到底还是按捺住了心底的杀意,一如既往的冰清水冷,波澜不惊。
眼见这容纤影越骂越大声,还有愈演愈烈之势,瞧着像是真的非要隐仙宫的“大家伙儿”来看看这绝无仅有的稀罕热闹,这实是太荒唐,也太令人尴尬了!
林乐凡简直不敢想,若是这一幕被隐仙宫的别人瞧见了,会被人传成什么样?!
天音阁汐梦君为妖狐所惑,夜闯隐仙宫,捉奸少宫主后同其大打出手?
容纤影确实不知恬耻,但林乐凡光是想想,就已是尴尬羞耻得头皮发麻了,连忙制止道:“容纤影!别闹了!”
他要盖过容纤影尖酸刻薄的责骂,自也是提高了声的,便如同是吼了他一句。
容纤影被他这么一吼,立刻如被掐住了脖颈的鹌鹑一样,没了声。
那一贯漂亮耀眼的金眸中,立刻就滚落出了两颗豆大的热泪,难以置信的看着林乐凡:“……你凶我?”
“你居然为了他吼我?!”
“不是、不是!”林乐凡当真是百口莫辩,连忙软和了态度解释,“哎,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管!你就是为了他凶我!你就是明明要了我,却又找他!”容纤影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掉得越发厉害了。
可他的声势却是一点没弱,怨毒的视线落在了云飞星身上,冷笑道:“云飞星!你这贱蹄子!躲在他身后,让他护着你,你很得意吧?!”
“你堂堂隐仙宫少宫主,在别人面前冰清玉洁、万众敬仰,好不风光!背地里却来抢我的男人,还躲在他背后当缩头乌龟!你都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下贱事,还装什么弱柳扶风,清白无辜?”
“分明就是个淫娃荡夫!还要装模作样,不会真觉得自己怪可怜的吧?你恶不恶心?!”
“你以为你又能得意多久?!你等着!你这样不要脸的浪蹄子,用这等淫贱下流的无耻手段爬床勾引,就是暂时上位了,又有哪个男人会真心待你?!”
“你这种上赶着犯贱的赔钱货,你以为你能春风得意多久?!你等着!马上你就……”
云飞星有没有被恶心到不知道,但林乐凡属实是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对云飞星受到容纤影这样的诋毁谩骂,感到心虚,毕竟无论如何,这一切也都是因他而起,归根结底,也是云飞星为了帮他,但现在却被如此……
“够了!”林乐凡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的听的人气血翻涌的谩骂,“容纤影,我说过让你别说这么难听的话!”
“我就说、我就说!”容纤影激烈的顶嘴道,“他能做这么下贱的事,还不许我说吗?!难道这贱货不该骂吗?!”
“你……”林乐凡被他堵得一时语塞,也不知要如何反驳。
“反正你现在就是被这贱货鬼迷了心窍!我们才不过几天未见,你居然就护着他,骂我……呜呜……”
“你这个骗身又骗心的偷心贼!你忘了你先前是如何花言巧语,骗去了我的身子,又海誓山盟的哄着我,连同我的心也一并骗去了吗?”
“???”林乐凡心中大呼冤枉,简直有苦难言,要不是这条淫蛇把自己拖入蛇洞,哪有后面的这么多事?!
“现在被这骚蹄子一勾,你竟就这样对我?!”容纤影说到这些,简直是越哭越伤心,那双凄切如啼血的金瞳死死的盯着林乐凡,字字泣血的哀婉道,“林、乐、凡!你这个、负心汉!”
林乐凡头回被人骂“负心汉”,一时都懵了,呆愣的看着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便见他抬手扔过来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砸在了林乐凡胸口后,又落在了地上。
“林乐凡!你好狠的心!”容纤影哭诉道,“我和你!一、刀、两、断!”
他说罢便转身而去,一头闪耀的金发在夜空中微微扬起。
“哎!”林乐凡百口莫辩,抬手要追,修为却着实悬殊,一眨眼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林乐凡也无法,只得怅然若失的弯腰捡起了他方才砸过来的东西,是一个做工精致的金色锦囊,也不知里头是何物。
容纤影一走,他这才想起云飞星还在,事已至此,也没了应付他的兴致:“今日多谢少宫主相助,少宫主还不回吗?”
心系之人就这么误会而走,还要同自己“一刀两断”,林乐凡心里很不好受,出口的话也冲了几分:“少宫主是专门留下来,看我笑话的吗?”
“无。”云飞星心下一沉,知他虽人还在此,心却是早已跟着容纤影而去,根本就不在自己身边了。
心头又腾升起了熟悉的烦躁感,眼见了方才之事,饶是早知这魔种离经叛道、满口尖酸刻薄,云飞星也不由大为不解:“你已知晓他为何物,便不应再同他纠缠。”
“这是劝告,还是作为少宫主的命令?”
此言一出,气氛陡然一僵,云飞星只得低声道:“不是命令。”
“林乐凡多谢少宫主关心,但既非如此,少宫主便莫要管我了。”
云飞星冷然道:“你已得见他蛇口蜂针,蛇蝎为心,便有他人所言之仙姿玉貌,也绝非良配。”
林乐凡从未听过云飞星如此评判他人,一时稀奇的挑眉道:“少宫主,这是在背后道人长短吗?”
云飞星的身形微微一滞,竟让林乐凡从这白月光般的人物身上,瞧出了几分狼狈。
许久,云飞星才低声道:“他对你不好……”
“但这也不是少宫主说了算的呀。”林乐凡缓缓道,“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何况,少宫主就真的对我很好吗?”林乐凡反问,“上次我想离开,少宫主允了吗?这次我希望少宫主能离开,您又应了吗?”
云飞星微微一愣,便听他又道:“少宫主是对我很好,护我、助我、赠我,我亦铭记在心。”
“可少宫主的‘好’,却非我所想,乃是少宫主以为的‘为我好’。”林乐凡看着他,认真道,“而容纤影的‘不好’,也是少宫主以为的‘对我不好’,亦非我所想。”
“云飞星。”林乐凡面对他,难免语重心长道,“许是我从未教过你:对人好,并不单单是看你想给什么的一厢情愿,而是对方心里想要什么,又究竟要不要你给的。”
“你从小便一直如此。”林乐凡对此忍让多时,实在不吐不快,“顽固执拗,不愿放手,实为倨傲。”
“你将我看做你手中的纸鸢,不肯撒手,又当真想过,我作何感想吗?”
云飞星许久未听他对自己说这么多话,一时之间都不知是喜是悲,只道:“他可做的,我亦能做。”
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自己的言语有多么的卑微。
“他愿让我离开隐仙宫,你能吗?”
“……只除此以外。”
“可除此以外,我对你别无所求。”
见云飞星依旧伫立在原地,便知他是不肯接受这个答案,如儿时一样闹别扭的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林乐凡想了想,竟大着胆子伸手勾起了他的下巴:“少宫主,你也知他有他人所言之仙姿玉貌,便当能猜到,他是如何美色惑人了。”
“我不过就是一介好色之徒,见他秀色可餐,自然心生邪念……”他的手指顺着云飞星的下颚,慢慢滑过他天鹅般玉白纤长的颈侧,轻挑过他的喉结,落到了锁骨之间的沟壑处。
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云飞星的气息似是乱了几分。
“若少宫主也有如此倾世绝色,我自当心荡神迷。”林乐凡的手法极为轻挑,充满了逗弄狎玩的意味,将气氛也挑得旖旎古怪了起来,“以及……除此以外,你可知他是如何孟浪大胆、撒娇
卖弄的?又是如何伺候讨好于我的吗?”
“少宫主,这些事,你当真做得到吗?”
云飞星当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以真容示人,他便……至于后面的那些……
他从未被人如此轻薄过,白皙的耳廓红得似要透明,瞧着竟有几分僵硬的手足无措,只低声答道:“现在,尚还不可……”
林乐凡一惊:所以,以后居然还可吗?!
好在,云飞星在修补好了结界后,到底还是离开了。
他一走,林乐凡脚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一颗心也怦怦直跳。
他刚刚轻薄云飞星的胡说八道,当然是存心要赶他走,不过也就是借着一时意气冲动,做云飞星所不能容忍之事。
他早已做好了负伤的准备,可就连他自己都震惊于云飞星居然没一剑把自己扎个对穿!
如此清冷高洁的云飞星,到底是怎么能忍的啊?!
难道这就是他执拗的胜负欲吗?
林乐凡直接仰躺在了自己院落的草地上,这一日的大起大落,当真是令他精疲力尽。
他这才想起手中还捏着容纤影方才扔来的锦囊,解开一看,里头装的却是两人金赤相间的编发。
他心里一酸,看着那被仔细收拾妥帖的“结发”,失落了起来。
林乐凡小心翼翼的重新收好了锦囊,也不知容纤影口中的“一刀两断”有几分当真,人又躲到哪里哭去了……
他正有气无力的瘫在地上垂头丧气,却陡然又听到了心中所想的那个熟悉声线:“你把那个还给我!”
林乐凡一扭头,便见不知何时,容纤影竟又回到了他住处的结界外。
他漂亮的容颜依旧,眼睛却红红的,正凶巴巴的伸出手,向他讨要方才扔出来的东西:“林乐凡!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林乐凡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地上翻身而起,看着去而复返的容纤影,愣道:“你又回来了?”
容纤影被他一戳,有些下不来脸面,嘴硬道:“我是来要回我的东西的!那个锦囊是我的!”
林乐凡一喜,怎会不知道他是何意,当然不将那锦囊取出来给他,故意逗他说:“什么锦囊?你都不要的东西,我自是扔了。”
“林、乐、凡!”容纤影那双红红的眼睛又开始掉眼泪了,都快哭成小黄兔了,叩心泣血的质问,“你太坏了!你怎么可以扔掉?!你扔到哪里去了?!不会是给了云飞星那个骚蹄子
吧?!”
“我也不知道。”林乐凡故意说,“你进来自己找呗。”
他说着便也应允了容纤影的进入,容纤影进来后却没走近他,在这不大不小的院落里四处找了找,根本就没瞧见。
他又气又急,那副方才还对云飞星破口大骂的伶牙俐齿,现在在林乐凡面前倒是收敛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哭着扭头就走。
不过这回他倒是没有走得一眨眼就不见了,林乐凡一看便乐了,亦对他心知肚明。
这回,倒是抬腿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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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与朱砂痣抢老公已成定局
有时候,我都佩服我自己,怎么会想出这么颠的人设,配上这么颠的剧情(点烟
但这实在是太好玩了啊米那!实在是忍不住啊鹅鹅鹅鹅鹅,后面还有更乐的哈哈哈,看乐了的友友们求评论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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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67 定是那贱货又作妖!(闻屄检查老婆有没有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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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啼绿柳,皓月醒长空。
迎着飒爽夜风,一地月华似水温柔,轻慢摇曳,林乐凡迈开步子,踏着清辉碎光,向着那道失而复得的身影奔去。
那金色的长发扬起,在夜色中涤荡出粼粼波光,如披星载月,迤逦炫目。
他心如鼓擂,意气风发如得意少年,沉寂了许久的心再度轻盈的跃动起来,荡漾出无尽的春情意暖,柳影花光叫人心醉魂迷。
小跑几步追上了眼前那道身影后,林乐凡不管不顾的向前一扑,挂倒在了容纤影的背上。
容纤影被他扑得一个踉跄,收拾整齐的金发也乱了几分,他立刻就嗅到了林乐凡身上那些他不喜欢的气味,龇牙咧嘴的刚要谩骂,一回头就对上了林乐凡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眸。
那双盈满了月色星屑的眼眸亮晶晶的,看向他时浮光跃金,欢喜快意毫不保留,神采飞扬,喜不胜收。
这世间从未有人用这样一双眼瞧过他,那样的欢喜、期许、闪闪发光。
就像一粒阳光落进了幽暗泥泞的最深处,散发出的温度却足以融化黑暗。
容纤影的怒意顿时就软和了下去,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只觉更委屈了。
他浑身都是别人的味道,还带着别人的味道来抱自己,可、可就算如此……自己却仍不舍得推开他的温暖的身躯。
“别生气啦!”林乐凡从背后环住他的脖颈,将脑袋搁在他的肩头,侧头嬉笑着讨好道,“我刚刚说的都是骗你的,我怎么会扔掉啊?!”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了那个锦囊,凑到他面前:“我都替你好生收着呢!”
容纤影还在赌气,伸手便要抢过,林乐凡却猛然将手举高了不给他拿。
“还给我!”容纤影的语气狠戾,声音却带着哭腔,半点也不吓人,“林乐凡,你坏死了!你真的坏得要命!”
林乐凡俊朗的眉目在夜色中尽情的舒展开,朗声笑道:“好啦,别生气了嘛!”
他搂紧了容纤影,偏头就在他的侧脸上轻啄了一下,脸颊上轻柔的感触让容纤影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向他。
即便是在岩洞里的那几日,他们也没有过这样不含任何意味情欲的、简单却也亲爱的吻。
就像一朵鲜花绽放的瞬间,一星火花燃起的刹那,点亮了他幽暗泥泞的心。
将他整个人都裹进了一场润物细无声的春雨,融化了坚固的城墙、尖锐的棱角,露出了脆弱又柔软的鲜红跳动的心脏。
“呜……”容纤影不受控制的呜咽出声,泪珠断了线一样不停的向下掉,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要、看我……”
满腹的委屈苦痛,如终于找到了破口,疯狂的倾泻而出!
他真的一直都好累、好累……
所有的一切都在追逐着他,向他倾轧过来,将他挤压得近乎窒息,他一直都好害怕、好害怕……
所以他只能不停的、不停的奔跑,向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方向,一刻都不敢停歇……
就像一只永远盘旋在天空中的无脚鸟,疲惫至死方可陨落,此生都不可能安心降落……
这真的……太苦、太苦了……
他不知为何如此,可这种痛苦又是那样的鲜明确定,在林乐凡无声的温柔包容中,一经松懈便骤然迸发了出来,燃烧成了满口苦涩的灰烬。
林乐凡本是想讨他欢心,却不料让他哭得更凶了,不由手足无措了起来。
不过他这会儿落起泪来,倒是同以往哭起来还张扬舞爪的样子截然不同,他的眼泪落个不停,泪流满面,甚至直接砸落在看地上,朱唇微启,不断的抽泣着,再也顾不上任何平日里的美貌与
仪态。
此刻的他褪去了所有成年人光鲜亮丽的伪装,就像个脆弱受伤的孩童,悲伤的情绪宣泄是那样的浓烈赤忱,可却也是悄无声息的。
他一言不发,倒也叫林乐凡都不敢说话了,他只能静静的搂住容纤影,将他带入自己怀中,就像安慰小孩一样,抚摸着他的头发,轻拍他的后背。
容纤影的手顺势抓紧了他腰间的衣物,死死的拽住了。
“好了,什么事这么伤心啊?”林乐凡柔声道,“先回去吧。”
容纤影听话的任由他带着往回走,这一路上,林乐凡心底里突然涌上了某种奇异的既视感。
他是见过些许人哭的,那些哀恸之人或是放声大哭,或是小声啜泣,但如这般悄无声息的流泪,仿佛浑然不存在的,却并不多见。
这令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幼时的云飞星,云飞星过于早慧,也总是很懂事,并不多爱哭。
他大约是觉得哭鼻子很丢人,每每只有被逼到了极致,才会背着他,静悄悄的独自落泪。
最无法控制哀恸伤情的一次,便是云娘离开的那一日……
而每当这种时候,林乐凡也都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环住他,轻抚他的后背。
进屋后,林乐凡也并未打断他的宣泄,只是搂着他一同躺在了榻上。
夜凉如水,但彼此相拥的体温却足以驱散寒意,炽热温暖。
长夜漫漫,容纤影的呼吸,在暖意融融的气息与后背上柔软的轻抚间,逐渐绵长。
林乐凡亦是累了,便也一同沉沉睡去。
微风传曙漏,晓日上春霞。
隔日一早,倒是林乐凡先醒了过来,他一偏头,便见容纤影正挨在他身边睡得香甜。
他侧对着自己,晨曦拂过他侧颜,勾勒出线条优美的轮廓,倾泻在他流金般的长发上。
他虽睡得安稳,但眼尾还透着些艳红与泪痕,明明身量修长,却偏偏佝着身子,弯着手臂、曲着腿的蜷缩成一团入睡,只余另一条手臂整个展开搭在了林乐凡身上。
这是个极为不安的睡姿,林乐凡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真的“沉睡”。
在岩洞里的那几日,半人半蛇时的容纤影虽也是盘在一起同他一起睡,但林乐凡却没见过他入睡时的模样,因为每当林乐凡睁眼,便见到他总是醒着看自己的。
修士本就不需要睡眠,多得是用打坐代替入睡的,林乐凡对他到底睡不睡不予置喙。
不过现在这样,倒也蛮新奇的,回想起他曾经的过往,想必他也确实很少这般沉眠吧?
许是先前发情后又努力恢复消耗了不少精力,又许是昨夜情绪的大起大落太费神,容纤影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
林乐凡为不扰他清梦,也陪着他睡到了大中午。
他睡得没有容纤影那么沉,容纤影一动,便醒了。
看着对方悠悠转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满是迷蒙的模样,他低笑道:“醒了?不再睡会儿吗?”
容纤影怔愣的盯了他片刻,搭在他身上的手臂用力,扭着身子便扎入了他的怀中,深嗅着,尽情的汲取着他身上阳光的气息。
可与之一同进入鼻腔的,还有他身上残存着的云飞星的气息。
坦白说,他其实也并不很厌恶这个味道,可一想到这是谁的气息,以及留在了林乐凡的身上,他就格外的不满。
他退开了些,蹙眉道:“有讨厌的味道。”
林乐凡避而不谈,打算糊弄过去:“等下我去洗洗就好了,要不你施个清洗味道的法术?”
容纤影没被他转移注意力,又问道:“小凡哥,你昨天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你们在屋里做什么啊?”
林乐凡听他开口这称呼,就知道这事过了大半了,不过真要解释起来,保不齐他又要再发一次疯。
如何搪塞他,便成了当务之急。
“昨日……”林乐凡缓声道,“我刚好有些事要办,正好在外头碰见他,他同路,便带了我一程。”
“你也知道,我没有灵力,独自去一些地方不太方便。”
容纤影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什么地方?”
“蓬莱境。”
容纤影只听过这么个地方,却从未去过,闻言好奇道:“好玩吗?你为什么要去?”
“受友人所托,去置办些东西罢了。”
“可你明明就没有灵力,为什么他们还要拜托你?”容纤影的神情阴翳了下来,“他们是在欺负你吗?”
林乐凡汗颜,连忙道:“哎,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只是大家都有事罢了。”
容纤影见他如此,也没再说什么,又问道:“然后呢?你买到了吗?为什么他还跟你回了这里?”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凡哥,这里是你家吧?”
“嗯。”
“真小。”
“……”那自然是比不得你的岩洞的。
“不过我喜欢这里。”容纤影话锋一转,“你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在那岩洞里,好暗好冷,但这里好暖和啊,还有你在。”
“小凡哥,我好喜欢你。”容纤影趴在他身上,绝世容颜此时憨态可掬,仰着头认真的看着他,金眸清澈透亮,仅仅倒映着世间只此一人,“你能不能也多喜欢我一点?”
林乐凡心头一震,闻言也自是受用的,却没有正面回应,只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看你表现。”
容纤影只是涉世未深,却并不是傻,他当然听明白了林乐凡的意思。
有些失落的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旧话重提:“所以你为什么要带他回来?你明明说好会等我的呀……”
“我……我也没想带他回来的……”
容纤影的眼睛亮了亮:“那是他自己硬要跟着你回来的是吗?”
林乐凡想了想,昨日从最初遇到云飞星,便是对方主动跟着的,倒也算不上说谎:“算是吧。”
“我就知道!定是那贱货又作妖!”容纤影立刻忿忿骂道。
“哎,我都跟你说过了。”林乐凡无奈的制止他,“别说这么难听的话了。”
“可他明明就是……”容纤影悠悠住了口,愤恨咬牙的继续道,“然后呢?他便跟着你进屋,然后强迫你做了那些事吗?!”
“……唔,也不是。”林乐凡慢慢吞吞的说,“我们没做那事……”
“那你们做了什么?!”容纤影妒意横生,“为什么你身上会有那样的味道?!”
“那、那只不过是我……”林乐凡快刀斩乱麻道,“反正,同你做的那些,我根本就没有同他做,我保证!”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进来?”
“我怕你误会啊。”
“你这样我就不会误会了吗?!”
林乐凡不吱声了,容纤影撑起身子道:“不行!我要检查一下!”
林乐凡还没听明白,就见他往下一矮身子,钻进了林乐凡盖在两人身上的薄毯里。
“喂,你做什……”
然后他就感觉到薄毯下,自己的本就睡得松散的衣物被猛然扯开了,裤子也被拽着往下脱。
“容纤影!你在干什么啊?!”他急急的伸手要把住自己的衣物,却是顾得了上面管不了下面,下裤很快就被褪去了直接扔出到床外不说,衣衫也被完全拉开了,在毯子下露出了赤裸的肌肤
与饱满的胸腹。
毯子被掀起漏进去的丝丝凉风,将林乐凡刺激的一个激灵,但这当然还不算完。
蒙在毯子里的容纤影动作熟练的支开了他的大腿根,竟就这么将脑袋凑进了他的腿心里!
毯子里本就暖融融的,下腹与腿心里就更是热烘烘的一片了,容纤影低头将脸埋进了腿根里,鼻尖刚好怼进了那朵肥嘟嘟、软乎乎的雌性肉花里。
他高挺的鼻梁微微顶开了中间已经恢复了的小小缝隙,鼻尖抵在了两瓣阴唇之间的小花蕊中,竟是丝毫不知恬耻的深深嗅了一口!
炽热的气息几乎是喷在他的私处里,就像在对着小屄说话一样的含糊道:“……这里真的没有他的臭味……”
“嘿嘿……”他蒙在毯子中的声音朦朦胧胧,高兴满足的夸赞道,“好乖啊,老婆~老婆、老婆~老婆真的没有骗我……”
“一定是那……非要粘着老婆……不死心的野狗,早晚将他抽筋扒皮……”
林乐凡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检查”究竟是什么,脸顿时涨得通红!
他居然、居然……为了确认那里面有没有别人的味道……就……
即便林乐凡是只狐妖,但化作人形那么久,早就没有了这样的习性,这简直、简直就跟一头不知廉耻的淫乱野兽一样!
【作家想說的話:】
《》
啧啧啧,同样是绿,少宫主是 A 股,容妹是 B 股,少宫主 uccu
好了好了,春节连更结束了,下周恢复周 135 八点
救命啊,真的一滴也没有了!!!吃得开心的友友们真的多怜惜怜惜被榨干的可怜 QJF 吧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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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68 冤大头替夫君宠我(舔屄、拽尾巴宫交内射、正房送礼小三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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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脑中一片空白,只庆幸于云飞星的清洁确实将里面都洗得干干净净的了。
他震惊的瞧着毯子里的隆起的一大团,一时羞得脸都红透了,脑袋就差没冒出烟来了!
“哈……”他伸手努力的去抓容纤影的肩,想要合拢双腿阻止容纤影的言行,却只将他的脑袋夹得更紧了,又羞又急道,“容纤影!你别闹了!”
虽是与昨夜一般无二的话,但其中尾调上扬的难耐情态,听在容纤影耳中,却是与昨日里“凶”他时截然不同了。
于是容纤影便更起劲了,抱着林乐凡圆润的屁股,勒住了丰满的腿肉,根本就不愿撒手。
林乐凡被他这么逗弄着,早已尝过情欲滋味的身体根本就不可能还保持平静,下腹一酸,炽热的小花穴就从芯子里滴出了几滴花蜜。
这当然躲不过容纤影的“检查”,他立刻欣喜道:“老婆明明就很喜欢呀~!小凡哥好色哦……屄里明明就开始流水了,真是个小骚屄~”
他说着,根本不容林乐凡害羞,就直接启唇舔舐上了淌水的那处屄心,柔软的双唇吮在了肥软热烫的阴唇上,湿热柔韧的舌尖直接沿着中间的小缝隙舔了进去,粗糙的舌苔重重刮进了稚嫩的
小阴唇上,乃至于钻入其中,舔进了层层叠叠的内襞里。
“呃、啊……”林乐凡彻底失了抵抗,就这么瘫软在了他身下,毯子下丰润的大腿也缠上了他的肩头,腿心里的被舔着屄,蜜液源源不断的淌个不停。
容纤影就像条吃到了肉骨头的狗一样,将那水屄里里外外的全都仔仔细细舔了个遍,然后居然还评头论足的奇道:“咦?为什么我的味道也都没了?”
林乐凡闻言立刻心下一紧,生怕他当真看出些什么,连忙先发制人道:“都、都怪你!唔、弄了那么多进去、还那么深……我仔细嗯……洗了好久,才弄干净……”
“为什么要洗啊,老婆?带着我的味道不好吗?你本来就是我的呀~!”
“不、不行的……”林乐凡浑身是汗,断断续续道,“里面、里面不舒服哈、啊……”
听他这么说,容纤影倒是也不强求了,只又问道:“那是不是每次洗里面,老婆都会……”
他坏笑道:“所以身上才会留着那种色色的味道?”
“你、你别说了……”林乐凡怕他再深究下去可就不妙了,连忙道,“你以后不许再弄进去了,我弄出来好麻烦。”
“那我再帮老婆洗干净就好啦~!”
他欢快的说完,便又埋头舔吃起了嘴边的湿漉漉的骚屄,吸吮着屄心、啮咬着阴蒂,还顺着上面将林乐凡挺立起来的硬热阴茎都含入了口中,深深的吞吐着。
林乐凡被他搅弄得毫无还手之力,最终面红耳赤的淫叫着潮吹在了他的口中,又被他将小屄舔得干干净净。
而后,他的舌尖又顺着林乐凡剧烈起伏的酸涩下腹一路向上,细细的舔舐,吃尽了高潮射出的精液后,又重重的嗅闻起了林乐凡全身的肌肤。
最终满意道:“身上也没有别人的味道……老婆真的没有骗我,好乖啊~”
“那就只有这上面了。”他说着伸手拽开了林乐凡早已大敞开的衣衫,与裤子一样甩到了床下,这才彻底舒坦了下来。
他趴在林乐凡的身上吃着一边的乳肉,吮着乳头,抓揉着另一边的乳肉,将原本饱满的胸膛完全抓揉成了一团丰满的奶子,不亦乐乎。
“嗯……”他就像是一头淫兽,委实过于荒唐,但林乐凡却被他淫玩得欲罢不能,一同堕入荒淫欲色,刚刚高潮不久的腿心里又开始泛滥了起来……
容纤影自然也来了劲儿,下腹的蓬勃的硬物抵上了他的腿心,这才慢慢钻出了毯子。
他的脸蛋因为蒙在毯子里的热气和呼吸不畅,被熏得红扑扑的,白皙的脸蛋宛如春日绽放的粉嫩蔷薇,那双靓丽的金眸中雾气氤氲,眼尾的绯红越发明艳,瞧着他时带着千丝万缕的缠绵媚意,
实乃世间尤物!
他凑在林乐凡耳畔,轻声细语的撒娇邀宠道:“小凡哥~老婆、老婆~我也想要,想要老婆,好不好嘛~”
本就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林乐凡哪还受得了这个?
“那你,这次不许再弄到里面去了。”他嘴上虽是这么说,但也已经是最后的挣扎了,双腿早已乖乖的向他张了开,膝盖甚至都轻轻搭在了他的腰侧。
容纤影得了这应许,瞧着他的金眸瞬间亮得都快发光了,满心喜悦道:“老婆真好~!”
林乐凡怔愣的瞧着他,后知后觉的脸红了起来,原来心悦一个人,当真是就连看向他的眼睛,都是会发光的。
而这样的眼神……上辈子他总以为容纤影与云飞星才是情投意合,却从未在容纤影瞧向云飞星之时见过他这样的眼神。
所以,他果真是……
若说先前在岩洞中,他多少觉得容纤影央着自己告白求欢,是由于发情期的情欲焦躁,尚且将信将疑。
那现在,在触及到他如此明亮,完全只倒影着自己的那双金眸时,这才恍然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神激荡。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
他第一次有了被人如此迫切追求、渴望的感觉,这种直达灵魂深处的震颤,是那样的美妙。
叫他在春心萌动之际,也忍不住的环住了容纤影的脖颈,将他向着自己拉扯过来,闭着眼睛主动吻上了那双丰润漂亮的唇。
容纤影根本就乐坏了!心跳声回荡在两人耳畔,很快就也学他闭上了眼,同他唇齿相缠的深吻到了一处。
下身早已硬到发胀的粗硕器物,也顶开了柔软濡湿的贝肉,硕大上勾的头冠一寸寸的磨开了紧致的肉襞,向里探去……
他们正打得火热,皆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就更别提此番小别胜新婚了。
别说是炽热的深吻了,一对上眼,就连彼此的眼神都能纠缠着拉出千束万缕的情丝来。
容纤影虽幼稚、恶毒、性子烈又情绪化,却爱粘着他,同他说话、亲昵,眼中更是藏不住对他的欢喜。
两人黏在一起,即便是说些毫无用处的废话,嬉笑逗趣之间,也是你侬我侬,情意绵绵,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情。
这般泡在蜜糖里的时光,终于叫林乐凡领会了那句:两心相忆似流波,潺湲日夜无穷已。
兼之床笫之事又格外合拍,一腻歪起来,简直是没完没了。
容纤影的那物尺寸,即便是人形亦是不俗的,但总比他先前那半蛇形要好太多了,也没了蛇的两根,除了最初的些许不适,两人很快就享受起了鱼水之欢。
情到深处,那柄要命的弯刃当然又勾入了最深处的宫胞,凿得林乐凡欲仙欲死,惊叫着攀紧了身上的人,全然忘了先前的被射大了肚子的教训,不出意外的又被射了一肚子。
回过神后的他,刚软绵绵的责问了容纤影两句,便被他又亲又舔的讨好着保证事后会帮他洗净,给糊弄了过去。
之后自是没两句话,便又烈火重燃的滚到了一起。
后面的小穴也被揉开了,被迫抬着臀吃了许久的几把,饱满的臀肉都被拍打得荡起层层肉浪。
中途容纤影还软绵绵的撒娇,硬是央着他将尾巴和耳朵又现了出来。
这下他更是胡天胡地,从背后拽住了林乐凡的尾巴,忘乎所以的、发了疯一般的将他扣在自己的身下,就像一头满脑子只知道打桩交配的下贱雄兽,疯狂的摆腰顶撞!
可怜的母狐狸被捉紧了尾巴,就连想逃开分毫都不再可能了,只能被顶得颠着身子,尖叫淫哭着瘫软在了床上。
最终被过度肏干到双眸失焦,吐着艳红的舌头,抽搐着腿根,在阴茎射精的同时,下面的尿孔也淅淅沥沥的漏了一大滩,在床铺上濡湿出了深色的水渍……
呜……子宫里又被这条淫蛇射满了,就连肚子都被射大了,里面好痒好酸啊……
潮喷的阴精也被堵住了根本出不来,都好满好涨呜呜……
待那柄勾连着子宫的弯刃搅弄了好一番,捣得承受的雌兽哀叫连连后,才终于得以抽出宫口,退出体外之时,便又是一番叫母狐狸翻着白眼小屄失禁的灭顶高潮。
下面被肏干得根本就合不拢的肉花被翻出了短短一截艳红的小阴唇,就连肚子里的子宫都好像在被肏松了以后,又被弯刃一样的大鸡巴残忍的向外拖了几分,就好像要被一同勾连出体外一样。
叫可怜的母狐狸又惊又怕,耷拉着毛茸茸的耳朵,抽搐着淫声尖叫“不要、不要”的同时,眼泪都掉得更多了……
这母狐狸支不住腿的跪在床上,被迫高高的撅起屁股,毛茸茸的大狐狸尾巴被拽得耷拉在被汗湿的光裸脊背上。
艳俗扎眼的大红色狐狸即便成了妖,也是最普通低贱不过的狐妖,半点比不上那些受人追捧的青丘白狐。
可偏偏,这艳俗的红虽没半点高洁优雅,却又最是低俗热辣,在床上与这幅被肏透了的淫媚模样简直天作之合!
叫人瞧着便口干舌燥的眼热,只恨不得将这俗气下贱的骚狐狸精彻底肏烂了才好!
这狐狸精岔开的腿心里,被肏开的后穴小洞里也渗着浊白的雄精,滴滴答答的流到下面外翻的骚艳肥屄上,顺着肉鲍的轮廓蜿蜒的向下淌,红白相间,一片泥泞。
屄花边上还藏着一颗小红痣,被糊满了精种不说,还随着屄心爆浆的痉挛,一颤一颤的。
这样最隐秘的私处,平日里藏得极深,非得被这么玩透了才能彻底暴露。
是就连雌兽自己都难以窥见的阴私,是完全只属于掌握了唯一交配权的雄兽的专属秘密。
翘起在半空中的屄心里,被玩肥的蒂头耷拉在外,像颗圆润丰腴的红珍珠,那外翻的屄洞就是被撬开的艳肉蚌,“噗嗤噗嗤”的大股喷涌出白浊与春潮,沿着腿心蜜色的肌肤淌下坠落……
容纤影如约替林乐凡清理完毕后,又在林乐凡的支使下将床铺与屋内都清理收拾了一遍,他也乐得将云飞星留在这里的所有气味都消除得一干二净。
他进了这屋,便俨然没将自己当外人了,用术法操办起这些来十分有劲头,起初还有些不熟练,在林乐凡的指导下很快就做得有模有样了。
林乐凡瞧着他,恍然间,真有种“绝世美人进了茅草屋,沦为了自己的糟糠下堂妻,为自己洗手作羹汤”的错觉。
就连这不大不小的屋子,都因他的存在,而变得热闹了起来,更像个“家”了。
“小凡哥,这是什么啊?”容纤影收拾着屋子,很快就被昨日带回来的那个装着金霜灵的精致金盒吸引了注意力。
这也不能怪他,林乐凡屋里虽也布置得有模有样的,装饰等小物件并不少,但按他的实力与财力,多半也只是些凡俗之物,哪有这金霜灵惹眼呢?
而与容纤影的相处之中,他也早就发现了,容纤影很喜欢明亮的、闪闪发光的东西,也不知是不是源于他蛇妖的天性?
“这是……”林乐凡感到有些别扭,“昨天去蓬莱境买回来的。”
容纤影不等他允许,就已率先打开了这金盒,看到了里头的东西,好奇的将那一团金霜灵掂在了手中。
“这是做什么用的啊?”他没去过蓬莱境,自是对这些都很好奇。
“你注入灵力试试?”林乐凡如实道,“这是金霜灵,可以化作你心中所想的形状与样式,还可以拟出各类玉石珠宝的样式,当时有许多女修都争相竞拍呢。”
“是这样吗?”容纤影便按着自己的心意,幻化作了一柄金簪的样式,那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金蛇缠绕成簪,蛇眼的位置是两颗金色的宝石,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泽,“簪花”处则是一只以明
亮的红宝石塑造而成的憨态可掬的红狐,正与蛇头依偎在一起。
“你好厉害啊。”林乐凡瞧着这精致的造型,可比在拍卖师手上时都更像是一件稀世珍品了。
“那是自然!”容纤影骄傲的仰起头来,彰显了一下脖颈上的精致的项圈与耳侧的龙血石耳坠,“小凡哥,你都不知道,那老妖婆扣在我身上的东西都可丑了!这些也都是我自己变的样式
呢!”
“真的吗?”林乐凡惊讶的夸赞道,“都好漂亮,和你真相配,我说的是这些漂亮的样式。”
“那当然!”容纤影被他夸赞得就差没摇尾巴了,但也很快就捏着手上的金霜灵问道,“这样的东西,一定不便宜吧?你都说是拍卖师了,那这要多少个灵石啊?”
“是挺贵的。”
“那你为什么要买呀,小凡哥,你不是不能用灵力吗?”
“我……”林乐凡想了想还是坦言道,“这金霜灵不仅漂亮,还有止痛的功效,虽不能疗伤,却能极大的缓解各类内外伤的痛苦。”
“我是想着你,才想要这个的……”
容纤影听了这话,简直高兴得要蹦起来了,心中亦感到林乐凡念着自己,想着自己所受的那些苦楚,一头便扎进了林乐凡的怀中,将他一同撞倒在床上。
“所以这是送给我的吗,小凡哥?!”他从未这般雀跃感动过,发自内心的爱意与喜悦将他整个人都点亮了,本就明艳动人的容色更加惊艳夺目。
这本该是件喜事,但林乐凡却犹豫了片刻,最终在他疑惑的目光下,终于吞吞吐吐的窘迫道:“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灵石可以买下它……”
他不想骗了容纤影,让他误以为自己多么的富有,林乐凡从没这么在乎过钱财与实力,可现在,却体会到了一种“男人无才无能,只能委屈仙女娇妻和自己一起过苦日子”的憋屈感。
“那这是怎么来的呀?”这天真烂漫的“娇妻”此刻还单纯无知的发问。
“是……”林乐凡一咬牙终究是说出了口,“是云飞星见我总是瞧着,便买下来给了我。我还不起他,本不想收的,可他却定要我收着,所以才……”
“容纤影,我知你不喜他,但这却是他给的,你若心中介怀,便也就罢了。”林乐凡自责道,“这也都怪我,明明比你虚长这么些年岁,却什么都没攒下,想送你个东西,都无力负担,着实
太没用了些。”
容纤影看着这枚金霜灵化作的簪子,若有所思道:“所以他昨日才黏了你一路,还进了这屋里?”
“差不多吧。”林乐凡含糊道,“我本来确实是想送你的,可你若介怀,不要也可以。”
他本以为容纤影定是会对云飞星给的东西深恶痛绝的,却不料容纤影把玩了手中的金簪片刻,竟直接抬手便插入了自己的金发间,露出了一截亮晶晶的赤狐。
“我要!”容纤影果决道,“这是小凡哥给我的礼物,我为什么不要?”
“可……你不介意吗?”
“啊呀,小凡哥,这有什么可介意的呀?”容纤影却是粲然一笑,“大度”道,“就因为是云飞星那……咳、花灵石买下的吗?”
“可他都给你了呀,那就是你的东西了,你送给我岂不是天经地义?”容纤影快意道,“再说了,那骚蹄子给了夫君再多、再贵重的宝贝,还不是都被夫君拿来,统统都赠了我?”
“即不伤夫君钱财,又得了这么好的宝贝,我又有何可介怀呢?”容纤影趴在林乐凡的身上,嬉笑道,“他即愿做这冤大头,替夫君宠着我,那便叫他做去吧,嘻嘻~”
他白皙的手指在林乐凡的胸口轻轻的画着圈,小意温存道:“以后他若再给了你什么,你便受着,做什么还想着要‘还’,这都是他自愿给的,他该,男人可都是这样的贱骨头!”
“噗!”林乐凡被他逗乐了,“你都是哪来学来的这些荒唐话?说什么男人都是贱骨头,你自己不也是吗?”
“哎呀,小凡哥!我们才不一样呢!”容纤影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你是狐妖,我是蛇妖,我们才不是男人,顶多也就是公妖呀!”
“我见那些春宫图与话本子里也都是这么写的,难道这不对吗,小凡哥?”
“好好好。”林乐凡笑得停不下来,浑身都在颤抖,“哈哈哈哈,对、对,倒也没错哈哈哈!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那可不!”容纤影洋洋得意,依偎在他怀里甜甜蜜蜜的说,“反正呀,你收了谁的东西又何妨?也只有你给了谁,才是心里真的有谁!”
“我就知道你心里宠爱的是我,才不会生这个气呢!”容纤影搂住他的脖颈,欢快道,“我还将他买的这什么霜灵的,化作了我们俩的模样,可不就是只属于我们俩的定情信物吗?又有他什
么事啊?”
“小凡哥。”他古灵精怪的坏笑道,“你说他若是瞧见了送你的这宝贝,戴在我的身上,还化作了这般模样,会作何感想?”
“成日摆出一副假正经的模样,不会被我们给气死吧?!”
林乐凡觉得他真是缺德得要命,但也着实被他口中这些胡话逗得乐不可支,只觉得他就好似那世人眼中妖言惑众的妖妃,随意吹吹枕边风,便将那帝王迷得七荤八素了。
“可惜啊~”容纤影幸灾乐祸的吐了吐舌头,“他一个瞎子,注定是看不见我们有多么的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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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真的是那种,就是为了 doi 爽和恋爱脑,不带套就愿意做的下位,如果能怀,真的会不停的被搞大肚子,很色很心软,还耙耳朵的一只狐狐,确实少了点自爱(各位友友们千万不
要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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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69 杀过他一次的你,又拿什么来同我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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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林乐凡听了他的话,实在是乐不可支,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骂道,“你怎么这么多个心眼子啊?”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成日盯着这些吗?云飞星可忙得很,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小事,想必也不会注意留心这个了。”
“不过你说得也对。”林乐凡豁然道,“他即自愿给了我,那如何处置也就是我说了算了,我看上这个本就是想予你,你既然不介意,那便最好了。”
容纤影确实半点不介意,他甚至洋洋得意,就像个仗着老爷宠爱,霸占了大房嫁妆的小妾,比林乐凡都更像个狐狸精千百倍!
“我才没这么小气!”他想着林乐凡偏了偏头,让他瞧发上的簪子,“小凡哥,你看好看吗?”
林乐凡自是笑意吟吟的夸赞:“好看!”
他便又心满意足的窝进了林乐凡的怀中,两人相拥温存,一时无言。
这甜蜜幸福的时光就像是朦胧的泡影,让经历过了前世的林乐凡无法完全放下最后一丝的警惕。
此时的容纤影已然与前世的判若两人了,林乐凡心念一动,便出言试探:“容纤影,你昨夜如此生气,是不愿我同云飞星搅在一起吧?”
“唔。”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林乐凡慢慢问道,“如果我真的,嗯……就是在同你做过这些后,又同云飞星在一起了呢?那你会怎么办?”
“……”容纤影沉默了片刻才道,“小凡哥,你这个问题,好奇怪啊。”
“就像是……你知道我做了什么梦一样呢。”
“梦?”
“是呀。”容纤影并不避讳,“我梦见你明明同我做了那些,却对我始乱终弃,离开了岩洞后,又同云飞星好了,也与他做了那事。”
“我来找你,你也装作不知晓,一副不吃干抹净不认账的样子。”容纤影意味深长道,“梦里的我,还当你是嫌我那时的样貌丑,可伤心了……小凡哥,你不会再这样对我了,是吗?”
“当然不会,那只是个梦。”林乐凡光是听他这般言述,便是心头一紧,隐隐有种十分古怪的感觉,令他心慌得突突直跳,强作镇定道,“然后呢?如果我真是如此,你又待如何?”
“然后啊……”容纤影听着他猛烈的心跳,勾唇浅笑道,“你即不愿同我亲近,我便应了云飞星的道侣之约我不愿叫你与云飞星好,只好想尽了办法缠着你。”
“可你却好像很怕我呢,小凡哥~”容纤影的声音轻柔,言语的内容却叫林乐凡头皮发麻,“你鬼迷了心窍一样,非要同云飞星那贱……伪君子好,他有什么好的?”
“他对你一点也不好!明明都有了你了,还不是乖乖听那老秃驴的话,另同我结了道侣,只会叫你伤心?”容纤影恨铁不成钢道,“可你却就是执迷不悟,即便是这样,也无论如何都不愿离
了他!你若是同我在一起,我才不会叫你受这等委屈!”
“他做那事也一点都不好,从没叫你舒服过!可远不如我呢,小凡哥~!”
林乐凡越是听他说,便越是手脚发凉,冷汗都渗了出来。
这一切的描述都与前世的精准无误,如果说这真的只是个梦,那未免也太过真实了……
“你怎么了,小凡哥?”容纤影搂住了他,这回倒是他主动安慰道,“只是个梦罢了,做什么这么紧张呀?”
林乐凡感受着他攀附上来的双臂,就像是美丽甜蜜的梦幻泡沫终于被轻轻戳破,碎裂出了原本阴森可怖的模样。
那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爱人温暖的怀抱,而是无数垂落着污泥、布满了荆棘的藤蔓,死死的缠紧了他,将他拖向暗不见光的深渊……
“小凡哥、小凡哥?你怎么了啊?”
容纤影的声音唤回了林乐凡的神智,恍然间,世界好像又恢复成了先前明亮温暖的模样。
林乐凡心有余悸的平复了一会儿,才心情复杂道:“那如果……现在也是那样呢?你还会像梦里这么做吗?”
“会呀。”容纤影毫不犹豫的答道,“因为只有这样,才是留在你身边唯一的办法啊,小凡哥。”
“也只有这样,你才会不得不看着我、念着我,也躲不开我。”
“只要你看着我,哪怕是恨我,也是极好的!”
这句与前世完全如出一辙的话,成功的唤回了林乐凡前世对他的怒意。
原来这一切竟是这样?!
所以容纤影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前世对自己的羞辱、欺凌,还刻意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同云飞星亲近……
这可真是难为他了,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长达近十年的“折磨”竟都是源自于这种阴暗扭曲、求而不得的“爱”?!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林乐凡忆起前世生活在煎熬痛苦中,却只能咬牙忍受的自己,再看向面前这个浑然没心没肺,只知道死死黏住自己的煞星,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恨声骂道:“容纤影,
你有病吧?!”
容纤影被他打蒙了,本能的想顶嘴,又很快咽了回去,委屈的撒泼道:“小凡哥,你怎么可以打我?!”
“明明就是你非要听的!我都说了是梦了,你居然还为了一个梦打我?!”
林乐凡想来也有些说不过去,有些狐疑的看着他:“那梦里的你有没有害我?比如给我喂毒药什么的?”
容纤影一脸茫然,不假思索道:“这我怎么知道啊?我就梦见了那些,哪有这么多剧情?要不你等我再睡一阵子,多攒点再告诉你?”
这么没谱的话,也就只有容纤影说得出口了。
林乐凡瞅了他几眼,还是数落道:“你说说是梦,但我问你要怎么做,你还不是想同梦里一样?”
“容纤影,你这哪里是喜欢人?分明就是欺负人!”林乐凡气恼道,“哪有喜欢是这样的?你总这样,别人只会更怕你,根本不可能喜欢你!”
“这么比起来,云飞星起码不会这么欺负人,可不就比你好多了吗?!”
“才没有!他才不好!”容纤影立刻张扬舞爪的叫嚣了起来,那神情狠戾的模样当真与前世威胁起他来一模一样,“林乐凡!你不许再去找他!”
“你瞧瞧你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林乐凡哼声道,“你若再做同梦里一样的事,那我就绝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
“那你又想去找谁?!”容纤影厉声质问,不过在林乐凡沉默又坚定的眼神中,他逐渐败下了阵来,重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翻脸如翻书的软声道,“好吧,我不会再那样了,那你要一直只
同我好……”
“小凡哥~”他重新恢复了撒娇的绵软语调,委委屈屈的埋怨道,“你怎么这样啊?明明只是个梦,却还要这样训斥我……”
林乐凡看着他,微蹙起眉心,着实难以打消心中猜疑,但又实在无法想明白,最终也只能选择了暂且息事宁人。
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敷衍道:“好了好了,我也就是怕你再做这些蠢事。不说这个了。”
“嗯……”容纤影闷闷的应了声,却是将脑袋埋在他的怀中,无声的轻笑了起来。
其实他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梦”,而是他们都已经经历过了一次的“前世”。
在岩洞里时,起初,他以为这些闪现在脑海中的陌生记忆是无谓的幻象,魂魄不稳亦是有人夺舍。
可随着林乐凡离去后,这种情况越来越密集,直至最终完全串联,才让他终于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幻觉,也根本不是有别人在夺舍!
这就是他自己的记忆!只是并不属于“现在”,而是发生在“未来”,甚至可以说是“过去”。
而导致他魂魄不稳的,看似在与他争夺肉身的灵魂,也根本就不是属于别人的,就是他自己的!
他怀揣着那份记忆的灵魂,从“未来”,或者说“过去”,来到了“现在”,与自己融为了一体。
自己与自己,就像是一滴水掉进了水里,除了泛起零星涟漪,简直天衣无缝!
他很肯定,自己就是那个曾经令林乐凡害怕、厌恶,乃至于恨的“容纤影”。
一样的容貌,一样的性格,一样的行动,若“前世”的那些事都再来一遍,“现在”的他还是会这么做!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已经拥有了那段之后的记忆。
所以这一次,他会吸取那段不算成功的经验,更加有利的应对所有的一切。
如果他是如此,那这一世与前一世截然不同的林乐凡,是不是也同他一样呢?
瞧他方才慌神的模样,显然便是了。
这还真是……天助我也!
虽不清楚云飞星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能让一切变成这样,这可真是了不得的隐仙宫少宫主呐!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只有他们“回”到了十年前的“现在”。
想必云飞星亦是如此吧?
不过……
嘻嘻,云飞星。
他定是还清清楚楚的记着呢!
上辈子已经亲手“杀死”过他一次的你,这辈子……
又能拿什么来同我争?!
【作家想說的話:】
所以,那个啥,之前评论区还有人说什么攻这辈子都还没犯错,不该为上辈子犯的错赎罪?
真素善良的小天使呢,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本质上其实就是和前世一模一样,而且就是和受一样的“重生”,所以这种情况还真是多虑了
他们“重生”以后,只会吸取需要的教训,该做什么照做,仅此而已
当然他们也注定被一一回旋镖,不会是前面有人说的只是虐感情,那只是开胃小菜,小乐子罢了
下章林乐凡就要发现容妹还是个毒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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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70 抽出尾骨,打碎神魂,都赠予你(终于发现惹上病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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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刚刚的话题,两人打得火热的气氛稍稍冷却,心思各异,同床异梦。
好在,气氛沉默了不多时,容纤影便又主动挑了个话头:“对了,小凡哥,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唔?”林乐凡心不在焉的应道,心里根本就不多关心。
他到底还是有点不大高兴,想到自己上辈子因为他的这些欺凌折磨,担惊受怕了十来年,最后临死前还要被他按在地牢里那样……
更气人的是,他居然理直气壮的说:若自己真的如上辈子一样和云飞星厮混在一起,他便还要来用这样的方式横插一脚!
林乐凡实在给不了现在的容纤影好脸色,却也不好把话挑明了,同他直接对峙。
更何况,直言又能如何呢?即便容纤影真的同他一样,拥有了前世的记忆,但现在这种状况,自己又该如何看待他呢?他们又该如何相处呢?
林乐凡闷闷的撇过脸去:“我累了,先睡会儿,过会儿再看。”
容纤影见状有些失落,只得也收起了兴致。
林乐凡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睡着,容纤影难得安静的等了会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轻声问道:“你在生我的气吗,小凡哥?”
林乐凡装睡不理他,容纤影瞧了他片刻,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林乐凡呼吸不畅,顿时就要开口骂他。
就在他启唇的那一瞬间,伺机在旁的容纤影立刻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捏着他的手自然也放开了。
林乐凡心底暗恼,想挣开他,却被吻得更深,他们的身体早已无比契合,林乐凡很快就被他亲得气喘吁吁。
分开时,两人的唇色都是艳红的,容纤影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软绵绵的哀求:“别生我的气了嘛,小凡哥……”
被他这么胡搅蛮缠的一打岔,林乐凡倒也着实没了脾气:“你故意的。”
“你别不理我嘛……”容纤影伸出红艳艳的舌尖又去舔他的唇。
这温热柔软的感触,很难不软化林乐凡那颗本就并不冷硬的心,林乐凡叹了口气:“不是有礼物要给我吗?”
容纤影看着他的金瞳亮晶晶的,像是要将他溺毙在这片流金的海洋中。
他从袖中摸出了一枚金色的手镯,这枚手镯瞧着虽是金色,却不像是金质的,但也被打磨金光闪闪的,倒是非常符合容纤影亮晶晶的喜好。
林乐凡看不出这是什么材质,却瞧出了这环绕成圆形的是一条栩栩如生的小金蛇,这条小金蛇大抵就是容纤影照着自己的模样做的吧?
他做得精致,显然也是花了心思的,林乐凡仔细瞧了瞧,那双金色蛇瞳比身上的蛇鳞更亮,像是一对通透圆润的黄水晶。
蛇眼的眼尾处,居然还有两抹红色的花纹,就像是女子抹上了浓艳的胭脂。
林乐凡不禁抬头看了看容纤影眼尾的艳色,恍然道:“原来你这里的红色,是原型就有的吗?”
“嗯。”容纤影挑了挑眉,“不好看吗?”
“很漂亮。”林乐凡认真的对了对他与这条小金蛇,他伸出手指触了触金蛇的脑袋,“好可爱啊,他的眼睛好漂亮。”
他话音刚落,手中的金蛇的眼睛突然转动了一下,竟直勾勾的盯住了他。
“他是活的?!”林乐凡惊道。
伴随着他的声音,这条金蛇扭了扭身子,顺着自己凌空环绕成的圆环状游了起来,一边吐出蛇信,用那双眼尾仿佛画着朱砂一样的金瞳,同样好奇的打量起了他。
容纤影握住了林乐凡的手臂,让这条小金蛇顺着自己的手游到了林乐凡的手上。
这小金蛇于是又在他的手腕上,环住了长长的身躯,恢复成了一枚“金镯”。
“这到底是什么啊?”林乐凡都见过他这么大一条蛇了,自然不会怕这么条小蛇,尤其还那么的精致漂亮。
“嘿嘿。”容纤影得意洋洋的解释起了小蛇的来历,“真是我分化出的小蛇灵。”
“那日你走了以后,我独自待在岩洞里实在无聊,见你已同我结发,便想着也要送个信物给你。”容纤影说到这,也有些羞窘了起来,“但我思来想去,好像也没什么能给你的,他们都防着
我,根本就不会让我得到什么宝贝。”
“我虽有许多凡俗金银,但到底比不得云飞星,不知要给你什么才好。”
“我思来想去,好不容易才想到了!”容纤影得意洋洋的笑道,“把我自己送给你不就好了?!”
容纤影满脸幸福的嬉笑着邀功:“所以我就将尾巴尖上随后一截尾骨给抽出来啦!”
“形状合适,大小也刚刚好呢!”他高兴道,“我细细打磨了许久,才将这蛇骨磨得闪闪发光的。再打碎自己的一点点魂魄化作这蛇灵,注入其中,便大功告成啦!”
“怎么样,好不好看,小凡哥?”容纤影甜蜜道,“你喜欢吗?云飞星一定不会送你这样的礼物吧?!”
林乐凡怔愣的看着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看着容纤影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林乐凡只觉得遍体生寒,被那蛇骨金镯环住的手腕更是重逾千斤。
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漂亮的首饰,竟是容纤影亲手将自己抽骨碎魂而制成的!
容纤影明明那么的讨厌别人给予他的痛苦,那么的仇恨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却亲手抽了自己的尾骨,细心打磨后,送给他做礼物?
这份情意,在林乐凡看来着实沉重到了令人骇然的地步,而最森然可的,却是他此时此刻依旧嬉笑欢喜的态度。
他的愉悦是发自内心的,他真心实意的希望并以为林乐凡也会同样喜欢这件,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做成的礼物。
林乐凡呆愣的问道:“你……不疼吗?”
“你在心疼我吗,小凡哥?”容纤影只觉得无比窝心,亲昵的蹭着林乐凡,一如既往的甜蜜道,“只要能同你在一起,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个连自己的疼痛,都能用来讨人欢心的人,又怎么可能在乎别人的痛苦?
这一刻,林乐凡更加清晰的明白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容纤影都一如既往。
林乐凡本以为容纤影上辈子对自己的欺辱已足够过分,可原来,他竟还能欢欢喜喜的如此对待他自己?
如此想来,他也确实已经对自己足够“好”了,上辈子,林乐凡一直都不明白容纤影如此“厌恶”自己,又为何从未真正对自己下过狠手,给自己一个痛快?
他还记得容纤影“威胁”自己时,讲述过的那些屠戮他人的故事,他从不是个狠不下心来的人。
所以,他对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原来都并非出自于“厌恶”?
这简直令林乐凡毛骨悚然,随后他忆起了更多曾经不明白,也并未深思过的细节:
“……哪怕是恨我,也是极好的……”
“……好想吃掉你……”
“……永远在一起……”
“……”
所以,这些在所有人看来都惊骇可怖的伤害与威胁,竟会是他无处安放的、病态扭曲的——“爱”?
林乐凡的心如坠冰窖,隐隐生出了无尽的恐惧来。
他想起了强喂入自己口中的朔川乌,想起了十一的断手,也想起了他当着云飞星的面,与自己媾和的洋洋得意……
就连手腕上轻轻游动的蛇灵骨镯,也在提醒着他这个万分恐怖的事实:容纤影真的不正常,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如果他也拥有了前世的记忆;如果他遇到了不顺心意的事;如果他……
在他这个不稳定的存在身上,有太多太多的“如果”,直至这一刻,林乐凡才深切的体会到了,何为“天生魔种”。
所以云飞星才会三番四次的告诫自己,所以前世他才每每都从自己面前将容纤影带走。
他一直以为这是他们二人情深意切,容不得自己这个“第三者”,可原来……
这件满怀心血与心意的礼物,不仅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喜悦,反而在他心中深深的种下了一枚惊恐怀疑的种子。
毕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希望收到铭刻着亲爱之人苦与痛的骨血神魂,作为礼物。
这条精致小蛇顺着他的手腕缓缓缠绕,缱绻缠绵,柔情似水,明明是来自情人间最镂心刻骨的炽爱,却宛如漆黑阴森的荆棘藤蔓,顺着他的手臂一圈圈的向上缠绕。
尖刺破入他的皮肉,深深扎根,贪婪的吸食着他的鲜血,滋养着扭曲的藤条不断生长壮大,最终将他跳动的心脏都紧紧包裹,直至再也无法呼吸……
“小凡哥?”容纤影见他神思不属,疑惑的问道,“你不喜欢吗?”
林乐凡这才如梦方醒,也确实是大梦初醒,他汗流浃背,脸上却熟练的扬起了一个“惊喜”的笑容:“喜欢。”
容纤影这才也瞧着他,甜甜蜜蜜的笑了,重新依偎进了他的怀中。
可他在林乐凡心中,却再也不是个明艳动人的绝色美人,而是一条紧紧缠在自己身上的阴冷毒蛇。
两人虽看似相依相伴,却已是同床异梦。
然林乐凡极善交际,应对容纤影不露声色,面上态度照旧。
他将容纤影哄得高兴,便与他说了自己先前打听的消息:七日后永望城里有庆典,届时会开夜市。
入夜时分,他直白的下起了逐客令,毕竟同容纤影委婉,他要不就是听不懂,要不就是装听不懂,实乃多此一举。
最后林乐凡又是言说隐仙宫为他安排了住处,又是拉出婚前不可同住的那套凡人的规矩来,说他们如此终归无名无分的,凭白叫人看了笑话,嚼舌根。
容纤影自是说不在意,林乐凡便又拥着他言说自己在意,这事怎好叫他受委屈?更不想叫那些人看轻了艳冠天下的汐梦君。
哄得容纤影七荤八素的,好一番心花怒放,简直美得冒泡。
这才好说歹说的劝服了他依言离去。
容纤影听了他这套明媒正娶的言论,为了得个“名分”,走前还非要与他相约“三媒六聘”,拜堂成亲。
林乐凡自是一律都应了。
送别了容纤影后,独自坐在漆黑一室的屋内,林乐凡才慢慢生出了后怕来。
他知自己实乃一时鬼迷心窍,容纤影果真是天生魔种,每当靠近他之时,就像是在踏向一个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
林乐凡虽心中生怜,也喜与他云雨纠缠,更不可能讨厌他对自己的依赖与爱意。
但好在,这份情,还未在他的灵魂中根植得太深,便已叫他窥见了暗藏其中的阴鸷。
这黄粱一梦,终究还是梦醒时分,曾经痴心妄想的下场,叫他不敢再贪恋。
被迫回顾了一番前世的经历,让他知道,光靠现在的自己,根本无力摆脱容纤影,即便是在云飞星的照拂下,容纤影依旧会不依不饶的追逐。
可解决这样棘手的问题,向来都不是他的强项。
他的实力远不如他们,而他也清楚的知道,面对容纤影,甚至是云飞星,自己依旧会无可救药的心软。
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容纤影这一走,倒是没有隔日便又来,取而代之的,是再度前来的云飞星。
上一次不欢而散后,林乐凡对他依旧“按时”前来,略显诧异。
两人照例同坐于屋内,不过这回,他见了云飞星,倒也顾不上尴尬了。
重生后,两人多得是两相无言之时,但今日,林乐凡却主动挑起了话头:“少宫主,那些下落不明的弟子们可还安好?”
云飞星也知他与容纤影之间的纠葛,必是已经知晓了,他刚要作答,动作却是微顿,突兀问道:“你身上带了什么?”
林乐凡不解其意,却感觉到了云飞星的灵力向自己探来,云飞星靠近一步,林乐凡刚要避让,却被他扣住了左手。
云飞星的手略微一带,随着衣袖的滑落,那枚蛇灵金镯便毕露无疑。
而与栖息在林乐凡身上时的平静截然不同,这条金色的蛇灵在云飞星的手靠近时,猛然弹出身子,狠狠的一口咬上了云飞星的手指!
云飞星白皙的手指上立刻被尖利的蛇牙刺入,鲜血蜿蜒的顺着手指流淌了下来。
这蛇灵似与云飞星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让林乐凡从一条小蛇的身上,瞧出了明显的敌意与仇恨,叫它死死的咬着口中的手指,根本不愿松口,只有尾巴还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云飞星手腕轻旋,夹住了这条蛇灵想要带下林乐凡的手腕,这条蛇便立刻松了口重新盘回了林乐凡的手腕。
林乐凡瞧着他鲜血不止的手指刚要说话,云飞星便向他略微摇了摇头,然后伸出那只受伤的手,这回他的指尖上凝聚着一团小小的亮光。
这团亮光不算刺目,但再度靠近时,这蛇灵竟没了反应,亮光点上蛇头之时,这条蛇灵彻底停下了动作,就连眼睛都不再转动,眼瞳的神采黯淡了下来,就像是变回了一个并无生命的金镯。
直至这时,云飞星才开口道:“他给你的?”
林乐凡看向这条金蛇:“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可知这是何物?”
“是他的蛇灵。”林乐凡心情复杂,也难免担心,“它没事吧?”
“无碍,只是封闭了他的状态。”云飞星问到,“你可知其作用?”
作用?
林乐凡茫然的摇了摇头,这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吗?
“这是以他骨血残魂所制,与他耳目相通,亦可清晰感知方位所在。”
林乐凡隐隐有些懂了,他心头发紧,却还是不愿明白,近乎是逼着自己追问道:“什么意思?”
“若你与它同处,你所处方位、一言一行、目之所及,皆可被他探知,全盘窥伺。”云飞星声音冷然,对此显是非常不满,“亦包括:我们此刻的交谈。”
“……”林乐凡不知该说什么,或许在云飞星还未点穿之际,他就已经隐约猜到了。
是啊,这才是容纤影的作风……
他的爱欲是那样的热烈,占有是那样的偏执,会做出这样的事,只能说情理之外,意料之中了。
但不会有任何人喜欢这样,一无所觉的被人全盘监视、掌控,宛如一个永远在对方掌心里翩翩起舞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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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波属于是奸夫淫夫 cos《》 ATM 奴前夫给的金子,一个抽尾巴骨做成隐私探头当礼物,实在是感人肺腑呐!;D
容妹真没觉得前世那是折磨和霸凌,毕竟他对自己都比对林乐凡狠太多了,他这种病娇,股价泡沫肯定是要崩盘的
他对土狐狸那种巴不得吃掉的喜欢,就像很多人用嘴套猫头,但是猫觉得很恐怖啊!哈哈哈
林乐凡:啊啊啊啊啊你神经病吧?!霸凌、自残还想吃我算什么喜欢啊啊啊啊!!!要不起!!!
好喜欢这种“受发现自己相伴的爱人,其实是个披着美丽人皮的怪物,然后毛骨悚然”的戏码,beta 就吃过一次了,但这等珍馐,属实是吃不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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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祝友友们明天元宵节快乐啦!也祝我能多码点字
第 71 章 71 书上说:拴不住夫君,亦是妻子无能(口交诱惑 d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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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掉它。”云飞星平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容抗拒,他伸手探上了林乐凡的手腕,“我会处理的。”
林乐凡却避开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握住了这枚金蛇镯,将其拢在手心里,显然是某种保护。
他问:“现在这样,它便不能听也不能看了吧?”
“是。”云飞星说,“但你若见他,他必会借机唤醒这蛇灵。”
“……”
“莫要将这等威胁留在身边。”云飞星的声音冷硬,显是十分不悦了,“他送你此物……”
云飞星一贯点到即止,从不在当面或背后论人是非,便也言尽于此。
林乐凡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但……
虽然这样的“礼物”令人毛骨悚然,也到底是容纤影的骨血。
即便他的爱欲占有如寄生藤一般仿佛要将人蚕食殆尽,可林乐凡却也不愿,也舍不得就这么轻易丢弃属于他的一部分……
几乎是一瞬间,他脑海中便浮现出了容纤影昨日在他怀中静静哭泣的哀恸。
即使知晓他绝非良配,即使有预感这注定万劫不复,但他却依旧无法轻易割舍。
就算是已经那样死过一次,他仍然变不成一个冷酷无情之人。
说他无用也好,软弱也罢,可他终究成为不了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可这也是……他悉心为我做了许久的,又为此受了这么多苦楚……”林乐凡不忍道,“纵他有千般万般的私心与不是,我也不能弃之若履,或者随意交付于你。”
云飞星一阵无言,那种长久以来搅扰着他的心绪与冲动再度涌上心头,叫他酸涩又……委屈?
他忍不住开口道:“林乐凡,他对你,一点也不好,你为何就如此……”
真奇怪,他们好像都很喜欢说这句话,可这明明是只有他才能判断的事啊……
林乐凡摇了摇头,想来与云飞星也是说不通的,便道:“既然少宫主能暂且封闭这蛇灵,那可否施加一个更强力的术法,叫他也无法轻易解开?”
“如此,他便也不能得逞了。”林乐凡当然也不希望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容纤影监视,“他一直解不开的话,闹个一两次,我哄哄便也就好了。”
“你要如何哄他?”云飞星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质问道,冰冷的言语竟显出了几分难得的尖锐。
“这……”林乐凡被他这样一逼问,心头一乱,立刻联想到了先前那些“哄”容纤影的手段,无非也就是……
他不由微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我自有方法,反正你别管!”
云飞星的心情应当是更不好了,但他还是替林乐凡完成了他说的,将这条蛇灵的状态彻底封闭了起来。
林乐凡也没打扰他施术,待他弄完了,屋内的气氛还是十分的沉默压抑,倒真叫林乐凡又思念起了容纤影的热闹来。
他们二人,还真是冰火两重天,不是要将人烤化了,就是快把人冻死了。
可该做的事还是得做,重活这一世,不仅是应对容纤影有了许多不曾有过的经验,在面对云飞星时,林乐凡也大约摸透了不少。
云飞星虽面上冷淡清贵,但在一些小事上,对自己几乎有求必应。
大约是以他的实力而言,这些琐碎小事皆不过是手到擒来的雕虫小技吧?所以并不在乎。
但前世的林乐凡习惯了给予,从未对他有过什么索求,而现在……
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开口道:“多谢少宫主,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云飞星静默了片刻,才道:“何事?”
真是奇怪,明明是要麻烦他,但林乐凡却感觉到,他的心情竟像是好转了不少的,就连声音都不复方才的冷厉,和缓了下来。
……
虽与容纤影约了七日之后的夜市,但容纤影显然是不可能安安分分等上个七日的。
林乐凡还玄虎钱袋子时,两人便又在去往炼药房的路上聊了起来。
幸好前几日云飞星在做那事前,特意加固了一下结界,保证不会有声音外泄,不然以玄虎作为猫妖的耳力,定是将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若真是那样,先与云飞星这般那般后,又同容纤影白日宣淫,缠绵不休的他,真不知道面对这个老朋友,脸该往哪放了。
不过在容纤影破坏了结界之后,玄虎也隐约听到了他的争吵声,虽感到古怪,却也体贴的没有多问。
他只简单的问了林乐凡可有买上药,林乐凡连连称谢,解释现在已经无碍了,不过也并未用上的他攒下的灵石。
玄虎早有所料,便直言道,前几日林乐凡去了些时辰后,少宫主来寻他。
玄虎思来想去,他们到底关系匪浅,便还是将林乐凡身体不适,要去蓬莱境买药之事告诉了少宫主。
少宫主道谢后,很快追着他而去了,少宫主出马,无异于杀鸡用牛刀,想来是没什么不能解决的了。
林乐凡知他也是好心,再说这事也确实都已经囫囵吞枣的解决了,便按下不表了。
玄虎又提到了上次林乐凡拜托过的事,低声问道:“你现在还是想离开隐仙宫吗?”
“当然啊。”尽管与那两人的关系还是一团乱麻,但林乐凡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与身上的封印。
他勾着玄虎的肩,同样低头低声问道:“你上次说的那事,可是有什么眉目了?”
“有是有……”玄虎瞅了他一眼问道,“可少宫主对你……”
这些时日,玄虎自也更留意了几分少宫主的行径。
这细瞧之下,竟觉得少宫主冷则冷矣,但对林乐凡的关照还真是没话说。
但见林乐凡仍然去意已决,他也不便再多说,直言自己让上官丹青那山鸡精组了个局,特地邀请林乐凡同往。
近来时日临近交游会,各大仙门的与会者都已断断续续的前来了。
平日里,各个门派都会限制外人入境,毕竟大家各有各的风俗与功法。
如隐仙宫只看根骨,并不问出身,更无论妖修或人修,但其他门派却并非如此,只收妖修或只收人修的门派大有人在。
更有不少不可外传的心法、秘境等,即便是来往拜访,也并不是随时可行的,就更别提互相切磋技艺了。
所以交游会这样即可以互相拜访,又兼具了交友、交易、比试等所有类别的活动,便成了最好的交流场合,也是整个修真界五十年一度的盛会。
林乐凡在隐仙宫待了快两百年,一共听说过三次交游会,前两次都并不是在隐仙宫举办,而受邀前往的只有部分内门弟子,自是轮不到他的,所以也只是略有耳闻罢了。
云飞星第一次回来后告诉他并不如何有趣,第二次他便在比试时拔得了头筹,成了修真界天赋异禀、冉冉升起的新星。
至于这在隐仙宫的第三次,更是以分神期的修为傲然于世,成了令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存在。
这一次的交游会会在隐仙宫举办,上辈子林乐凡看了许多热闹,却也没特意结识几个别的门派的修士。
由于云飞星同容纤影的道侣之约,他甚至为了避着他们,之后都没太参与交游会了。
这回可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了,得多找找机会了,无论什么都好。
至于他们的道侣之约,林乐凡也早就看淡了,即便再来一次,他的心绪也不会再有多少波澜了。
上官丹青作为一只附庸风雅的山鸡精,家里收藏了很多各式各样的藏品,其中亦不乏名家珍品,虽多是些装饰及居家的灵器,不如兵器那样受人追捧,但也足以拿得出手了。
他留在隐仙宫,即便是在外门设下院落,也比孤身在外要安稳得多,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外头觊觎这些收藏的,也大有人在。
他对外涉猎广泛,也时常去蓬莱境和一些不太凶险的秘境淘宝,自也结交了不少其他门派志同道合的朋友。
此番交游会,便刚好也子院中设宴,开起了鉴赏会。
这鉴赏会往常是从不会邀请玄虎和林乐凡这类不懂欣赏的大老粗的,这回也亏得是玄虎相助,林乐凡才得以受邀。
林乐凡自然很是感激,时日定在了五日后的午后。
一直记挂于心的事终于有了眉目,林乐凡给玄虎做了不少鱼干,又把酒言欢到了一整晚后,夜里雀跃得都有点睡不着了。
他脑海中不断畅想着离开隐仙宫后的日子,对自由太过热切的渴望,将那样的生活都美化成了人间极乐。
他就这样兴奋到了天蒙蒙亮,才终于睡去。
可还没睡太久,林乐凡就被身上的燥热给唤醒了,尤其是下腹,他睡得很不安稳,像是有人在触碰骚扰他,还有什么扫在他身上,痒痒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就见自己被子也衣物都被掀开了,只见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如一池流金,波光粼粼,闪耀得让他有点睁不开眼。
“嗯……”他刚要说话,便溢出口了一段低吟,这才感觉到,自己的下体竟被包裹在了一片湿润紧致的温床中,伴随着不断吸吮,灵活柔软的舌头也抵在了柱身上,用力舔舐着。
“容、容纤影嗯……你、你在做什么啊……”
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竟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趁着自己入睡,直接……
如此孟浪大胆之事,简直是没皮没脸、毫不知耻!
若是按照凡间习俗,指不定要将他羞辱做什么自甘下贱的发骚,还上杆子倒贴的便宜货。
但林乐凡却并没有多少这样的概念,他想推开容纤影也只是觉得有些不妥,但很快就彻底沉沦进了爱欲。
即便心里已经对容纤影有所忌惮,但每当他这般热情放浪的诱惑勾引时,他却也根本就无法抗拒。
他的拒绝本就微乎其微,后面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释放在容纤影口腔的深处后,下面的小屄也被揉开舔弄,最后稀里糊涂的就吃进了更大的东西,被颠簸起来的时候,就连腰肢都在细细密密的发颤。
“呃啊……”他的手腕被按在了床上,整个人都略有些扭曲的挺着腰,不知是要躲还是要迎。
容纤影的手指勾勒在那条蛇灵金镯上,自从那日云飞星来过后,他与蛇灵的联系便被切断了。
云飞星那贱货强行压制了他的蛇灵,以他目前的能力,还无法轻易解开,也不能同林乐凡细说。
他不知林乐凡是否已经知道了,但林乐凡若不说,他也不好多问。
容纤影金眸微闪,也只能含恨咬牙,咽下这个哑巴亏。
林乐凡见他神情不悦,便伸出另一条手臂,勾住了容纤影颈项上的细链,将他拉向了自己,轻轻的说:“我……想抱……”
容纤影看着他,这才慢慢松开了手,转而整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一开口竟是委屈道:“你一点都不想我,这几天根本就没来找过我……”
林乐凡不知该怎么回答,便双手环抱进了他,以吻封住了他的双唇,唇舌交缠间一片黏滋滋的水声。
面对他,林乐凡心情复杂,他喜欢容纤影的热情孟浪,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喜爱渴求,那样的浓郁专注且执拗。
可他的刁蛮任性、疯疯癫癫,林乐凡还尚且能接受,但那些残忍的手段、毫无同情与道理的作风,以及以痛吻爱的疯狂……都好像是潜伏在水底的巨大阴影,令人毛骨悚然。
这份偏执病态的爱,终将孕育出某种无法控制的怪物,当彻底浮出水面之时,一切都将无可挽回。
林乐凡已经窥见了一丝危险的实质,他想要离开,保持距离,可却又难以抗拒这样温暖甜美的诱惑……
就像是理智和感情在彼此拉扯,难分高低。
“唔、哈……”容纤影被他亲得气喘吁吁,白皙的脸蛋也红扑扑的,妖艳动人,眼尾媚红的娇嗔道,“你就会这样,糊弄我。”
“嗯……怎么会?”林乐凡搂着他信手拈来的哄道,“我也没法、唔找你啊……我进不来,内门的、嗯啊……”
这倒也是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容纤影盯了他片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是残忍刻薄、我行我素、不辨是非,但却绝非愚蠢木然。
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林乐凡对他的态度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不再像他们在岩洞里那样亲密无间了。
但是他即无法言明,又不知症结何在,只有内心即将失去的焦躁不安,愈演愈烈。
这让他的腰肢摆动得越发疯狂,弯刃般的粗硕凶器毫不留情的刺入了宫腔,勾住了子宫恶意的慢慢厮磨,激得身下的雌兽淫叫着抓紧了他,双腿更是死死的缠住了他的腰肢,淫媚纠缠。
“呃啊啊啊!要坏了哈、子宫会、会被勾出来的呜呜……”
“不会的,老婆,你好香啊……”容纤影整个人都趴在林乐凡的身上,深嗅着他身上阳光般蓬松的清香。
容纤影让彼此的下身契合到了不能更紧的程度,上翘的粗硕头冠残忍的碾磨在子宫里,慢慢的律动摩擦,将里面搅弄得一片混乱泥泞……
他感受着林乐凡的体温,心中无比阴郁的想到:这只骚狐狸,是不是不管是谁,只要把他肏爽了,他就同谁都能亲热?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直环绕在林乐凡身边的各种形形色色的朋友,在离开了那个与世隔绝的岩洞后,他不再是林乐凡的唯一。
林乐凡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就算没有自己,他也能过得很好,说不定也可以很快就找到下一个与他做这事的……
光是想想,容纤影就火冒三丈,他痛恨林乐凡的“水性杨花”,却也死都不愿放手!
就算骚,也只能对自己一个人骚!只能看着自己一个人!
可现在,容纤影却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感,林乐凡开始像那些话本子里得到了他身子,玩腻了后,便抛妻弃子,外出偷腥的负心汉了。
不行,绝不能让他多看别人一眼!
书上都说:拴不住夫君,亦是妻子无能。
可他又怎会如云飞星那废物一般无能?!
得想个办法,让这骚狐狸只能看着自己。
容纤影回忆起林乐凡同自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有了,他不是总忆着幼年时与云飞星的回忆吗?
容纤影勾唇笑了起来:这还真是天助我也!
那就让他将这些,也统统都抢过来吧!
【作家想說的話:】
林乐凡真的有种天然海王的味儿,关键是,他真的和谁都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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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72 隐仙宫宫主:云千亦(情事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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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产生了些微妙的龃龉,但两人的身体还是无比的契合。
尤其是那样白日宣淫的翻云覆雨过后,林乐凡脑子里猛然回想起了胡六郎曾经提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没有隔夜仇、床上的小妖精一勾引哪还有什么不舒坦的?
便是天大的罪责,那枕边风轻轻一吹,谁还记得那些有的没的?就连曾经的嫌隙都快被混在鱼水之欢里磨没了。
林乐凡搂着容纤影沉醉在高潮的余韵中时,深以为然。
“小凡哥~”餍足之后,容纤影也高兴了,声音甜软的说,“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他很聪明的没有说是什么事,林乐凡偏着头看窗外:“我没有生气。”
“你胡说,你就是在同我置气。”容纤影闷闷不乐。
林乐凡也没否认,他确实想要拉开与容纤影的距离。
这让容纤影更不快了,他几乎想要像上辈子那样扳过他的脸,威逼利诱他必须看着自己!
这是他最深切的本能反应,不过现在他已经明白 了,这是很愚蠢的做法。
于是,他按捺住了焦躁与暴戾,明媚的笑道:“小凡哥,你说你进不去内门找我,那我带你进去吧?”
林乐凡微微一愣,上辈子他对内门可没有任何美好的回忆啊。
交游会凑热闹看擂台时眼见他们的道侣之约;被迫入魔后又被抓捕关入地牢;最后在神殇殿被一剑穿心……
他本能的就抗拒:“我不想去。”
“为什么不想去?”容纤影瞪圆了眼睛,“你就这么不想同我在一起吗?!你就一点也不想来寻我吗?!”
见他又这么哀怨的胡搅蛮缠了起来,林乐凡有气无力的说:“哎,怎么会呢……”
“小凡哥。”容纤影沉吟了片刻,伤心错愕道,“你现在,就这般厌弃我了吗,就连敷衍我,都不愿同我多说几句了吗?”
林乐凡真是被他作得脑仁疼,只好抱住了他,摸着漂亮的脸蛋亲亲抱抱的糊弄:“你怎么这么大的小脾气啊?我要是真不喜欢你,又怎么可能同你做这些啊?”
他的腿根圈住容纤影的腰肢,被贯穿的花穴内壁重重收缩了一下,竟是用力的夹紧了一下屄穴,将里面包裹的雄根都绞紧了狠狠吸吮了一下,惹得那才刚刚释放的巨物又立刻硬热膨胀了起来。
“嗯……你好没良心啊……”林乐凡亲着他说,“明明自己都还放在我身体里,却还要说这种话……”
容纤影被他夹得腰肢都酥麻了,低喘道:“哈……小凡哥,你……”
“我不喜欢那里面。”林乐凡随口扯了个理由,“他们会看不起我这样的外门弟子。”
“谁敢瞧不起你?!”容纤影神情阴翳,“我把他们的眼珠都挖出来,送给你踩!”
“我才不要。”林乐凡不悦道,“你别总搞这些血淋淋的事,我不喜欢。”
容纤影的神色晦暗不明,好一会儿才道:“好吧,小凡哥,那我们不去那里头看那些无趣的白衣吊死鬼了。”
“小凡哥,我们去山上玩吧?”
“唔……好吧。”林乐凡瘫软在床上,慵懒的向他张开腿,轻声低语的像是在撒娇,“那你先出去啊……”
容纤影看着他横呈在晨光下的胴体,小麦色的肌肤被阳光镀上了一层亮晶晶的蜜,胸乳柔软饱满,红艳的乳尖翘立在空气中,微微涨大。
修长结实的双腿大张开,露出被撑大成圆洞的娇艳屄肉,紧咬着粗硕的雄物,下腹都随着呼吸的翕张,在腹肌上隐隐勾勒出巨物凸起的轮廓。
他的脸上满是情欲晕染上的春色,颈侧也渗着亮晶晶的细汗,沾染了些许碎发,他的发丝本就并非全黑,在阳光下隐约透出红棕色,濡湿在了肌肤上,肉欲横陈,活色生香。
俊朗的眉眼都放松的舒展开,唇角微翘,深琥珀色的眼眸也透了光,通透的色泽显出某种兽态的憨然,凝视着人的眼神仿若全心全意的信赖,直率动人。
他无知无觉的自然流露出了难言的纯情,可却又偏偏是这样一副雌伏人下的放浪姿态,糅杂在一起简直成了最极致的纯欲诱惑!
没有人能经得起这样的撩拨,容纤影硬得发疼,自然又是凶狠的一挺腰,狠狠又将宫胞向里头捣了几分!
“我还要,再来一次!”容纤影热烈的吻住了他,疯狂的挺着腰肢,简直就像只只会怂腰交配打种的野兽一样!
“老婆、老婆、老婆~”容纤影兴奋难耐的喋喋不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这只勾引人的骚狐狸!”
“呃啊啊!不、不是唔……”林乐凡也根本就无需拒绝,享受着他温暖的肌肤、热烈到要将自己吞噬的深吻,以及疯狂索求自己的动作。
这种对自己浓烈偏执的渴望,虽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畏惧,却也尝到了浓烈的爱意,就像是掺进了毒药的糖果。
可虽知是毒,却也足以令他欲罢不能,因为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尝过这样甜蜜的滋味了……
待他们彻底做完、收拾完,已是日上三竿了。
林乐凡本以为容纤影说去山上,也不过是寻个由头来同自己待着罢了,无非也就是随便逛逛玩玩。
但容纤影却似乎早有了目的地,他带着林乐凡熟门熟路的就来到了一处林乐凡根本就没去过的山头。
隐仙宫所处的山脉一望无垠,在修真界统称为留仙境,连绵不绝的山脉上,足有上千座山,光是高峰就有几十座。
是以,就算林乐凡在这外门待了这么久,也只是大致熟悉了所有的方位,也不可能踏遍每一个角落。
更何况,如此广袤的山峦,也给了隐仙宫许多可操控、隐藏的余地,是以,大部分修士在面对设有结界的山头时,都会管住自己的好奇心,甚至提起几分警惕。
可这其中,当然不包括容纤影,他拉着林乐凡来的这座山,即便林乐凡毫无灵力,也感觉到了某种强大的威压与阻力。
这设下结界之人的修为定是登峰造极了,他在云飞星身上都没感受过这样令人难以喘息的肃穆与压迫。
明明他们一路走来伴随着清风绿叶,鸟语花香的,亦不乏各类走兽的动静。
可到了这座山的结界前,这一切就越来越静,直至戛然而止,化作了死一般的静谧。
林乐凡透过结界向内看去,虽还是一模一样的山林,但外面的明显拒绝进入的氛围,还是令他望而却步。
他主动停下了脚步,对容纤影说:“这是禁地吧?没有允许,不能随便进的。”
在留仙境里,这样的“禁地”有很多,而这,无疑是林乐凡所感受过的,最凶险的一个!
设下结界的,恐怕是个修为比云飞星都更高强的修士,是隐仙宫里某位和静石长老相差无几的大前辈吗,还是说就是静石长老设下的?
“有什么不能进的?”容纤影却不以为意,“这山又不是他开的,凭什么跟狗撒尿一样,把这整座山都给圈起来?”
“那随便进别人的结界也是很没礼貌的!”林乐凡不敢苟同,拖着他的手就要向后去,“你若要硬闯,免不得要招惹祸端,这结界的修为……”
“谁说我要硬闯了?”容纤影用力一把将他拽到了怀中,搂着他就向着结界的位置一同倒下身子。
这样贸然触碰,可能会有很强烈的反噬作用,比如雷电或震荡,反正林乐凡也不知道修为这样高绝的修士究竟会如何惩罚入侵者。
他紧张的闭上了眼,但想象之中的疼痛却并未到来,他被揽在容纤影怀中的身躯微微一震。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竟是同他一起跌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而结界……
竟是已经在他们身后了?
林乐凡怔愣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明明记得,容纤影面对云飞星的结界,要硬闯亦是不易的,没道理就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进入这里,而结界上也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
“我也不知道,前几天发现的,反正能进来就进来咯~”容纤影满不在乎的说,“谁知道这些老秃驴们到底在搞什么啊?反正也没人来管我。”
按理说,这样的结界只有主人与得到主人允许的人才能通过,可容纤影竟谁都没见到就进来了?还能将自己也一同带进来?
“但是我……”林乐凡觉得太奇怪了,“难道这结界其实谁都能进吗?”
“应该不是的。”容纤影说,“我仔细看过结界上的阵法,旁人应当是进不来的才是。”
“那我们……”
“不知道。”容纤影笑道,“所以我们才要来看看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凡哥,你就不好奇吗?”
无论他好不好奇,容纤影都已扯着他一同向前了。
进入了结界后,一切又都恢复成了同外面其他山一样的模样,鸟鸣兽啼、微风穿林打叶的沙沙声不绝于耳,一切都再度鲜活了起来,仿佛结界外的静谧与威压都只不过是错觉罢了。
“这样也不知要去哪才好。”容纤影搂住了林乐凡的后腰,足下轻点,便骤然跃上了半空,带着他一同立在了远高于山脚树顶的半空之中。
一下子就到了这么高的地方,林乐凡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手指牢牢的抓紧了他后背的衣物:“你、你怎么突然到这么高的地方来?要是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他们本就是私闯,虽不知为何得以进入,但如此高调,到底还是令林乐凡十分心虚。
“这有什么关系?”容纤影不以为意,“没准这里的主人就是在等着我们,才这么随便放我们进来的呢!”
“那、那也不能……”
“小凡哥,嘿嘿……”容纤影看着他,嬉笑道,“你不会是怕了吧?你抓我抓得好紧啊。”
他的手臂乘人之危,将林乐凡更深的嵌入了自己怀中,为所欲为的主动亲上了他的耳朵和脸颊,亲热甜蜜的说:“老婆、老婆~你好可爱啊,别怕,我定不会摔着你的,老婆~”
“你别乱叫。”在床上也就罢了,这可是外头,林乐凡羞窘的想推他,却又不敢。
“我就要叫,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容纤影幼稚的在他耳边连声道,“明明刚刚我们还一直在做那事,还那么好,你就是我的老婆嘛~!”
好在经他那么一打岔,林乐凡也没这么紧张害怕了,只笑骂道:“少耍赖了!”
“这算什么耍赖嘛!”容纤影抬手指着远处的峰顶,“你看,小凡哥!那里好像有什么!”
林乐凡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这座被结界包围的山正是留仙境的众多高峰之一,最顶端隐没在云层之上,云萦雾绕,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是么?”
“有,我刚刚看见了!”
可比那山巅更吸引他的,却是他扭头的身后,一片天地回春律,山川扫积阴的动人光景。
山水丹青杂,烟云紫翠浮。而搂着面前的容纤影,便更是江山如画里,人物更风流。
“容纤影。”林乐凡唤他。
“嗯?”容纤影还盯着那遥不可及的巅峰,若有所思。
林乐凡只得扣住了他的下颚,强行将他的脸扳了过来:“容纤影,你看那。”
容纤影看着那层林尽染的春意,茫然道:“什么啊?”
“很多呀。”林乐凡笑道,“那你看见了什么呢?”
“唔……好多树、好多山……到底是什么啊?”
林乐凡噗嗤笑道:“你啊……”
“你以前被困在泥潭里,可有见过这般景致吗?”
“……没有的。”容纤影静了下来,莫名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那里很黑,但是这里很亮,还有很多很多东西……”
“是呀,你不觉得很美吗?”
美吗?容纤影不清楚这是否是美的,他知道别人觉得他很“美”,他已经理解了世间对皮相的好恶,可这样山色……不就是山而已吗?
他疑惑的望向林乐凡,却正撞入了那双询问他时满含着温暖笑意的双眸。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棕红的发丝燃作艳阳,深琥珀色的眼眸被照得清澈见底的通透,于是其中真切的快乐与期许便闪烁出了最纯粹夺目的光芒,熠熠生辉。
容纤影平静的心似乎都被重锤了一下,随即猛烈的跃动了起来,当他看向这双波光流转的眼眸,春风抚起他的长发,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就连这四周的云景山色,都变得明媚动人了起来。
“嗯。”容纤影心中的黑暗仿佛到被驱散殆尽,前所未有的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柔软恬静,“很好看。”
林乐凡见他这般,着实遥襟甫畅,逸兴遄飞,忍不住有点坏笑的调戏道:“江波蘸岸绿堪染,山色迎人秀可餐。”
容纤影即便没听过这句词,也听得明白后面的“秀可餐”,白皙的脸蛋染上了几分红霞,将那妖艳的眉眼衬得更是艳色无双。
“容纤影。”林乐凡抚摸着他的脸,将额头抵上了他的,凝视着他金色的双眸,认真的说,“忘记那些不好的事吧,也不要再做那些不好的事了。和我一起离开这里,离开隐仙宫,好不
好?”
“我……”他从未体会过这般静谧美好的时刻,令他几乎就要飘飘然的应下。
可那些混沌的暴戾、痛苦的折磨、彻骨的仇恨却拉扯着他,将他重新拽回自己的现实。
林乐凡见他答不出,也并不相逼,只微笑着凑上唇去,浅浅的吻住了他。
时间好似静止在这一瞬,永世长存。
容纤影明明自己才是那绝世美人,却被迷了个七荤八素,气消了大半,一路上都同林乐凡亲亲热热的往那峰顶去。
林乐凡心情大好,便也就当春日踏青。
这峰顶虽高,容纤影的修为却亦是不俗,他引着林乐凡,根本不费多少功夫,便登上了这峰顶。
这才发现,往下一望,皆是一览众山小,此处竟似是留仙境的最高峰了?
峰顶远看很小,但登上后,才可见其广袤,但其上的建造的居所,虽足够宽广,却并非金碧辉煌,而是古朴简洁的,云萦雾绕中,朦胧柔美,宛若仙境。
行至此处,林乐凡感到更加不妙了,这好像,怎么也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他看见牌匾上清秀端正的题着“落仙阁”三个字,林乐凡就总觉得无论这字还是名,都似乎有点……眼熟?
他想劝容纤影回去,却被容纤影直接拽了进去:“小凡哥,里面正好没人,我们快进去看看!”
“你……唉……”
容纤影毫不客气的带着他一路闯入其中,可里头的院落大多除了些植被景观,便空空如也,而所有东西的排布也都整整齐齐。
很显然,这落仙阁的主人是个十分注重整洁且冷清之人。
林乐凡心里感觉更怪了。
可正厅里,却挂着一副画像,这与屋主性格格格不入的装饰顿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咦?小凡哥,你看这里,有幅……”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没声了。
林乐凡好奇的上前仔细一看,亦是瞪大了眼睛。
只见这挂在正厅的画,虽有山水写意,却也画了个人。
此人黑衣黑发,却并不显肃穆,他斜倚在窗栏边,极目远眺,外面是翻腾的云海与若隐若现的山峦,正是这落仙阁看下去的景色。
这幅画是以灵力所绘,并不如凡画那般死板静滞,而是捕捉了一定动态的灵画,以其精致秀美来看,也定是出自于名家之手。
故烟岚云岫皆风起云涌,流泻不息,而那画中人,则更是跃然纸上,栩栩欲活,宛如在目,见得此画,便如见其人。
只见此人姿态慵懒随性的靠坐于窗边,恍若见到了来人一般,剔透的金眸眼波流转,嘴角噙着淡淡道笑意,却并不多温和儒雅。
他黑衣雪肤,容色无双,微敛的金瞳睥睨众生,矜贵清冷,百无聊赖,似无欲无求,却着实撩人心弦,实乃令人过目难忘之风流人物!
可真正令他们瞠目结舌的,却是这画中人的容貌,除却这黑发与干净的眼尾之外,竟是同容纤影,生得一模一样!
而画边提着的字则点名了此人的身份:黄历六百一十三年,云梦泽,隐仙宫宫主:云千亦。
林乐凡根本就说不出话来,骤然想起了容纤影在岩洞中曾经说过的话:
“……没有人会真的在意我,因为我自始至终都不过只是一个……可悲的影子!”
【作家想說的話:】
话说评论区有姐妹说,容妹这个性格应该可以玩很花
但原谅我过于贫瘠的思想,实在想不出啥了,所以具体是怎么花呢?
朋友们如果有涩涩的好梗可以说,我萌的话就会写
其实有一两个想写的,但是不想放里延迟完结进度,后面还有定好的云飞星的回合呢,别的就之后的番外和 AU 来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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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73 有了同样的脸,你一定不会再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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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凝重的沉默,令这片本就寂静的山巅,更是一片死寂。
林乐凡小心翼翼的睨了身边的容纤影一眼,容纤影盯着那幅画,神色冷凝。
“好了,我们去看看别处吧?”林乐凡拉他。
“小凡哥,你不好奇吗?”容纤影却不愿走了,他主动挑明道,“你不好奇,为什么他与我,长得一模一样吗?”
“……”林乐凡不知该如何回答,憋了会儿才道,“我当然好奇啊,可是……”
正在这时,容纤影的神情微微一变:“有人进来了。”
林乐凡还来不及问他是如何知晓的,便被他抓住了手,往这落仙阁的深处带去。
容纤影的修为不俗,能捕捉到极其微妙的灵力波动,他拉着林乐凡来到了处平平无奇的院落里,仔仔细细的转悠了一圈后,又退到了门口。
林乐凡见他不知在寻什么,很是认真,也没有出声打扰。
片刻后,容纤影似是心有所感,目光落在了门框上雕刻的精致镂空纹案上。
这整个落仙阁,都古朴简约,十分的素净整洁,却也不失雅致,所有的雕花与装饰都暗藏在十分精巧的细节中,并不夸张华丽,却也绝不会让人小觑。
这是一种低调沉静的优雅,林乐凡有点难以形容,如果说容纤影的张扬的容色与装扮如同一尾金凤凰,风骚得十分显眼,那这个落仙阁的样式便更像一尾隐没于水下的金鳞。
流光溢彩的鳞片只隔了水透出若隐若现的光华,暗流涌动,即便是卖弄风骚,也是矜持而又内敛的,可这份含蓄中却又透出了一股撩人心弦的难言诱惑,丝丝入扣。
林乐凡想到这落仙阁的主人,那副同容纤影拥有相同的容貌,气度神韵却截然不同的宫主“云千亦”,不知为何,脑子里竟冒出了两个不合时宜的字眼——闷骚。
这种感觉当真是怪极了,尽管云飞星当了这么久的“少宫主”,但林乐凡很少对这件事有真实感,总自以为亲近,上辈子才会铸成那样的大错。
可这个“云千亦”,显然就是隐仙宫的开山师祖了,这样令他望尘莫及的人物,即便是腹诽,他也感到有些心虚。
他正神游天外,容纤影却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他皱眉看着门板中间左右对齐的一小条雕饰。
左边是花,右边是鸟,总觉得有哪里很违和,令他感到很不舒服……
容纤影已经感觉到有人在逼近此处,被抓包了大约没什么好果子吃,好像不应该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但他的手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抠上了右边的鸟。
手上微微一用力,这只木雕的精细木鸟就碎在了手里,可那些碎片却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在手中化作烟云,随风而去。
被剥落的地方露出了与左边一模一样的木花,随即屋内的气氛微妙的变了,容纤影从这里感受到的灵力陡然清晰了起来。
虽还不懂为何,但他知道找对了,他拉过林乐凡再度踏入,很快就在一面墙壁上寻到了幻境的踪迹,穿墙而入的瞬间,眼前的景物也骤然地覆天翻。
在他们消失在“墙”内后,门栏上的花上又重新停上了那只被抠碎的木鸟,一切如初。
踏入了墙内后,眼前便骤然一暗,但进入的却并非林乐凡想象中的黑不溜秋的密道,而是一条干净齐整的长廊。
两边也并非黑暗的石壁,而是灵石制成的石壁,散发着幽幽的淡蓝色光芒,林乐凡简直瞠目结舌!
他细细的确认了一下石壁的感触,比上次玄虎借给他的下品灵石质地更细腻柔和,不掺杂任何杂质,这不会是……上品灵石吧?
所以这一整个通道都全是???
林乐凡一低头发现地上都是,顿时被这份豪横吓得路都有点不敢走了,但容纤影却继续向里探索了起来。
这个通道看起来就像是不通向任何地方,两旁都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分叉路口,若是林乐凡一人定是要被困在里头不知所措了。
可容纤影却总能不知从何找出原本看不见的路来走,林乐凡忍不住问道:“你来过这里了?”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怎么走?”
“感觉。”
林乐凡不知道这究竟是他属于修士的“感觉”,还是因为与那副画像一模一样的容貌,没再多问。
好在,进来之后,应当是摆脱了被人发现的风险,看容纤影不紧不慢的步伐就知道了。
见容纤影一言不发,林乐凡知他心绪不佳,尽管之前说过那样的话,可真实看到又是另一码事,更何况现在谁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四周好像全是上品灵石,比金山银山还值钱呢。”林乐凡牵着容纤影的手,随意挑起了一个话题,“瞧着质地似乎还更细腻些,据说其中蕴含的灵力会更纯粹,是这样吗?”
“嗯……”容纤影只淡淡的应了声。
林乐凡又随意寻了几个话题,他却极其少见的兴致缺缺,并不做回应。
林乐凡这才发现:原来容纤影不说话的时候,也是这般安静的。
他实在不喜欢这样沉默的氛围,尤其是上辈子如此顺应过云飞星之后,没忍住拽住了他的手,停下脚步直言道:“容纤影,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我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容纤影恼羞成怒道,“你现在也看到了!我就是个冒牌货!是个可悲的影子!我什么都不是!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你本来就怕我,又不想同我在一起!还总是敷衍我!现在是不是更想把我甩掉了?!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再也不想同我在一起了?!”
还未等林乐凡回答,容纤影就直接劈头盖脸的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死死的抓紧了他的手,大声示威道:“那你也休想离开我!你现在就是我的,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说得仿佛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令林乐凡啼笑皆非,只能劝道:“容纤影,你冷静点,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不冷静!你就是要敷衍我,先把我哄住,再抛弃我!”
“哎、哎!”林乐凡着实忍俊不禁,却也插不上话,只好一把用力按住了他的肩,抵在了一旁的石壁上。
这下容纤影更恼了,只当他为了甩开自己,不自量力的要同自己动手,他更抓紧了林乐凡的手,横眉冷对刚要发作,可呼吸间却是一热,唇上一软,竟是林乐凡主动吻住了他?
林乐凡也没有亲得太深,只以吻缄默了他口中喋喋不休的气话,轻轻的用舌尖亲昵的舔咬了一下他的双唇。
容纤影完全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做不出任何反应。
“噗嗤!”林乐凡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干什么这么凶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现在冷静一点了吗?”
容纤影的气在这个吻中顿时泄了一大半,脸上泛起了绯红:“你……”
“你抓疼我了。”林乐凡笑着摇了摇他的手,容纤影慢慢松了力道。
“你怎么想象力这么丰富啊?”林乐凡打趣他,一手揽住了他的后腰,认真的看着他,真心实意的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对我来说,无论同谁生得一样,我认识的,也就只有你
啊。”
“你就是你啊,我是同你一起,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从没见过的人,就与你心生嫌隙?”
容纤影似乎终于冷静下来了,褪去了方才气急败坏的应激怒火,终于流露出了些许委屈与害怕。
“可是……他和我生得一样,你一定会喜欢他,不要我的……”
“为什么?”林乐凡奇道,“我又不认识他。”
“因为,你说过,我凶,烦人,还总要威胁你,你都不喜欢……”容纤影幽怨道,“你不过就是喜欢我这张脸罢了,可现在,就连这张脸……”
“有了相同的,你一定不会再选我了!”
“怎么可能?”林乐凡哑然失笑,“那我也说过,我不会因为你的长相,就讨厌你或者喜欢你的。”
“那是为什么?”
“唔……我也不知道,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林乐凡想了想道,“你是挺凶的,刚刚还在凶我,也总是不打招呼就来‘烦’我,威胁当然更不可以。但人与人相处的感情,不就是这样吗?”
“你也做了很多让我开心的事啊。”林乐凡搂着他亲昵道,“容纤影,每个人都有很多缺点的,肯定会有分歧,还会吵架,但最后也都能和好的话,那就是喜欢了呀。”
“这种喜欢是不讲道理的,就算有再多缺点,但和我度过那些时间,陪在我身边的也是你。”林乐凡笑道,“就算是这样,也已经很难得了啊。”
“就算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和我拥有这么多回忆的人,不管好的坏的,也只是你啊。”
“是吗?”容纤影不是很明白林乐凡说的话,长满了尖刺的心,却莫名的像是被泡进了蜜糖里,“那我做什么,会让你开心?”
林乐凡想了想说:“做自己就好了。”
“就像你刚刚发了一通火,但我知道你心里只是在乎我,想和我在一起,我就也没什么不开心的。”
“还有,我不喜欢你威胁我,伤害别人,但我喜欢你什么都同我说,就算有什么不高兴的,也不要像刚刚那样不理我。”
容纤影看着他,乖巧的点了点:“……我知道了。”
“不生气了?”林乐凡爽朗笑道,“那我们就继续走吧。”
可他一牵,却没牵动容纤影,回眼去看,只见他低着头,耳根有些泛红,拉着他的手,小声的说:“那你……可不可以,抱我一下?”
林乐凡乐了,心里也软做一片,伸手搂住他的腰,就像抱小孩一样将他抱在了怀里,边走边说道:“你需要我、向我撒娇的样子,我也很喜欢!”
容纤影也不嫌害臊,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扑在了林乐凡怀中,重重的拥紧了他。
他只知道:这世间再没第二个人,能够如此的……明亮而又温暖。
他们闹了一通,重归于好后,便开始边聊边继续,容纤影又相继进入了几个暗室,其中多是收纳了一些瞧着便很是不俗的灵器,他们也没乱动,只继续深入。
直到容纤影摸着一处石壁,奇道:“这里的印是新的。”
“是那贱……云飞星的结界。”
林乐凡本能的排斥:“那就不要打草惊蛇了吧。”
“我偏不!”容纤影却是一如既往的要同云飞星倔,“我倒要看看,他在里头藏了些什么!”
在他破解结界之时,林乐凡也在心中思索,看起来,这里应当是先前隐仙宫宫主的居所,而现在的少宫主是云飞星,见这痕迹,显然也对这里并不陌生。
即便是活了两辈子,林乐凡也没来过云飞星在内门的居所,不知究竟是哪。
容纤影将云飞星的结界碎开部分后,便带着林乐凡一同进入其中,里面透出了幽幽的蓝光,比外面的石壁更甚。
这蓝色有些熟悉,让林乐凡隐隐生出了某种不好的预感,他退缩道:“容纤影,我不想进去了,我在这里等你吧。”
“怎么了,小凡哥?”容纤影酸溜溜的说,“难道你还念着他,所以连这都要顾及吗?”
“哎,你想到哪去了?”林乐凡不忍破坏气氛,也只能顺着他一起进去。
而行至开阔处,林乐凡才看清了这处暗室中的光源究竟是什么,他整个人都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容纤影应该是在叫他,可就连耳畔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
他满面惊恐的瞪着悬在半空中的东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直至后背抵在了石壁上,然后退无可退的顺着石壁往下滑。
那是一柄通体透亮的长剑,散发着冰蓝色的剔透光芒,冰魂雪魄,锋芒毕露。
林乐凡不认识先前见识过的那些神兵仙器,却独独认识这柄剑,甚至可以说死也不可能忘记。
因为他早已被这柄剑,真的杀死过一回了!
云飞星骨节分明的白皙右手、自己到灌入透明剑身内猩红的鲜血、四周盛起的蓝芒……一切都昨日再现的再度浮现在他眼前,令他惊惧得肝胆欲裂!
“小凡哥、小凡哥……林乐凡!”
容纤影当然认得这柄剑,也知晓林乐凡为何如此。
他见不起作用,索性用手捂住了林乐凡的双眼,阻隔了他的视线。
他感受着林乐凡惊惧不稳的气息,无声无息的凑了上去,隔着自己掩住林乐凡双眼的掌心,感受着他颤抖的睫毛与过分紧张的呼吸。
容纤影将林乐凡拥入怀中,看似是无言的安慰,实则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上辈子,他眼睁睁的看着云飞星手持这柄长剑贯穿他的心口,令他那样害怕,这辈子,又怎么可能再同他好呢?
嘻嘻,他终究……还是自己的……
【作家想說的話:】
这一段就要到解开主剧情的环节了,其实我觉得写得都很明显了,线索也都给齐了,真正的预言家三十多章的时候就已经全中了,只是当时无人相信(哈哈
这文也不存在什么偏心问题,只按剧情来走,剧情上根本就不存在砍攻换攻的可能性,那就和上辈子重合了,无法 true end
如果非觉得不公平的话,剧情上来说,马上容妹跌到爆仓杀青以后,就全是少宫主的场合了……
第 74 章 74 伴着刀锋与痛楚的腥甜,品来亦是甘之若饴!(容妹阴暗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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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乐凡才浑浑噩噩的回了神,他揭下容纤影的手,逼迫自己面对眼前的一切。
他总是在逃避,也总是在自欺欺人,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现在,即便痛苦,他也不想再那样生得窝囊,死得糊涂了。
他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稳住气息,强行压下恐惧,强迫自己仔仔细细的查看这间暗室的环境。
这间暗室比他们先前进入过的都要大得多,像是一个主室,除了中间悬浮在半空中的长剑,室内的东西并不多,如其他暗室以及外面一样干净整洁到没有一丝人气。
林乐凡不敢抬头去看悬在半空中的长剑,只能低着头,硬着头皮绕着那柄剑周围查看。
剑身以一个朝下的方向,在小型法阵的作用下悬置于半空中,这里的所有仙器皆是如此,四周都是上品灵石,从不缺维系阵法的灵力。
这条暗道内其他的仙器皆是简单悬置,而只有这柄剑,剑身还环绕着淡淡的蓝色法阵,缓缓流转。
容纤影当然“好心”的告诉了林乐凡,这亦是出自于云飞星的手笔,为了防止这柄剑被他人盗取。
而剑尖指向的下方,则是一个形状规整的石台,是台上细致的刻画出了一个小型阵法的样式,工整简洁,非常符合云飞星一贯的作风,应该说这整个落仙阁的构造也皆是如此。
林乐凡感到了一丝诡异的违和,现在距离厅堂处那副画像上的年份已经过了足有两千余年,当时隐仙宫宫主的喜好与习性,就是这般吗?
那未免也太过巧合了,还是说这是云飞星根据自己喜好所作的变动?
除此之外,林乐凡越看那个石台越惊骇,这个石台边缘为双四方形以斜交相切,相互嵌套,中间则是一个高出四方形的正圆。
这样并不普遍的样式,林乐凡不可能会忘记,这是……神殇殿的构造?!
林乐凡浑身都冷汗直冒,却还是逼迫着自己从面前的画面和回忆中尽量汲取信息,抽丝剥茧。
他知道,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他可能就不会再有机会来到这里,甚至深入到这一步了。
他隐约记得,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中,亦有蓝芒大盛,所以当时神殇殿的石台上,刻画的也是这个阵法吗?
林乐凡虽无法运用灵力,却也见过不少阵法,云飞星的阵法一直以来都与旁人的有些不同。
大多修士的阵法都极为注重天干地支的排布,亦会刻印上些许符文作为辅助,可云飞星的阵法则极为工整,几乎没有类似于文字的东西。
以前曾经有修炼了上千年,见多识广的朋友同他说过,符文是辅助修士门完成构成的便捷工具,就像是浓缩了推演过程后得到的普遍结果,被直接传授给后人应用。
很多修士尽管会画阵法,却并不一定能够逐字拆解出阵法中详细的每一环,但上古时期的修真者们却绝非如此。
在当时,还没有这么多被整理归纳好的“符文”,所以古时的阵法,多是以简单规整的图形为主,并没有符文来做简易辅助。
而这对布阵者的要求极高,修士必须通晓其中的每一环,才能构建出自己需要的阵法,所以当时的修炼入门要比现在难得多。
可一旦通晓了其中奥妙,构筑阵法时的许多繁复步骤也会被直接化解,符文中不必要的部分会被拆解开,重新化归原本简易的样式,并且越是精简准确的阵法,威力就越是巨大。
云飞星师从静石长老,习得的自然是这样的布阵方式,尽管已经时隔两千余年,可他的手笔在这个前任宫主居住的落仙阁中,却毫无违和感。
相传静石长老是隐仙宫宫主的弟子之一,甚至连隐仙宫的创立也是静石长老居功至伟,而云飞星又师从于他,如此一脉相承,也难怪相差无几了。
可这个石台上的阵法,却比林乐凡平时看过的那些都更加古怪,这是一个全部都由圆形构筑而成,最终形成完全对称图案的阵法。
几乎所有的无符文阵法都是对称阵法,可只有圆形的就十分少见了。
圆形和圆弧的排列,就像是越靠越近,最终在正圆的圆心上聚拢成一个小小的正圆,就像是许多修炼功法中提到过的“九九归一”,而上方的剑尖则正指着此处。
林乐凡看不懂这个阵法,问了容纤影,他也茫然的摇了摇头。
无人会教容纤影这样的魔种,他会的也只不过是些自己收集、偷师的入门阵法,但许是对力量迫切的渴望,亦无走火入魔的后顾之忧,他学得极快。
再加上一身可怕的修为,就算是最简单的阵法和术法,也能被他使出极其悍然的威力,光用修真界谁都会的入门攻击术法,就能战胜几乎所有敌人,故也从未有人怀疑过他的实力与来历。
他击破云飞星的结界,也绝非是解构消除,只是用最暴力的手段拆解打破一部分,这样固然会遭到反噬,但他的修为深厚,又不顾疼痛,便对此不以为然。
林乐凡既没有灵力,也不懂阵法,他什么都没有,只能按捺住心底的排斥,盯着这石台,硬是记下了这个奇怪的阵法。
在这里待了一会儿,他虽紧张得心跳极快,却也注意力格外集中,可他仔仔细细的环顾了一圈后,却再也没有发现其他细节了。
“我想回去了。”他心绪低落的说。
容纤影没说话,牵起他的手,一同退出了这间主室后,接着向里走,他没有再一一探索那些其他的暗室,而是十分有选择性的,只是查探了云飞星留下过痕迹的那些部分。
也不知到了第几间,面前的光线骤然一亮,竟是离了这暗道,重回了一处宅院中。
午后的日光洒进室内,照亮了一室寂静,暖意温存的慵懒夕阳也为清冷的居所增添了几分柔和的恬淡。
而与其他房间更不同的,则是这间屋子里并不像其他房间那样空旷简洁,而是陈设了许许多多的物件。
一路上失魂落魄的林乐凡见之,瞬间就瞪大了眼,忍不住微张开口,就被容纤影一把捂住了嘴。
容纤影没有出声,只将手指点在了唇畔上,示意林乐凡屏气凝神的静听。
林乐凡无法运用灵力,感知并没有容纤影那样强,只能化出了狐耳,束起来细细的听,才能隐约听到些。
“……闯入……可有……”
“并无。”
这是个陌生的声音,林乐凡听不出是谁在说话,可答话的那个声音他却是再熟悉不过,那是云飞星的声音。
从一路上暗道里的痕迹,林乐凡已经知道云飞星亦会来此了,若这落仙阁正是隐仙宫的宫主居所,那将现在将此处留给他这个少宫主,也无可厚非。
“……你知……不可……”
“我自会……探查……”
见林乐凡已经听闻了人声,容纤影也就慢慢松下了手,林乐凡心绪复杂,忍不住环顾起四周来。
比起先前那些空空荡荡的屋子,这间屋子极具“人气”,各种各样的摆饰陈列了一整屋,而这些摆饰比起方才的神兵仙器,则与整个落仙阁的环境格格不入,竟都是些于修士而言毫无价值的
凡物!
元宵节的花灯、兔灯;绘着飞鸟走兽的画扇;杜撰出各种故事的话本;画作狐狸、老虎的面具;绣工精巧的流苏挂饰;流光溢彩的琉璃灯;晶莹剔透的琥珀吊坠……
以及许许多多数不尽的玩物、饰品,如云飞星这般的修士,当然是不需要这些凡俗玩物的。
可林乐凡却认识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因为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曾经的他,满怀爱意的亲手赠与云飞星的。
从小到大,无论生辰、节日,或是每一个他进阶后来同他报喜的日子里,他都会挑选符合云飞星年纪的东西,赠与他。
放在最前列的纸鸢,便是云飞星初来乍到时,他为了弥补云飞星留在苍梧山的那些纸鸢,扎了好几只,重新画给他的,也带着他一同画了一只,这才让他因为分开而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
而后的那些礼物,则都被按照收到的时间进行了仔细的排列,有些东西,就连林乐凡自己都不记得是何时何地送的了。
但精心挑选过的那些,他却不可能忘却,筑基、成人、比武头筹……他们曾经就是如此的亲密无间。
云飞星覆面修行后,也低落过很长一段时间,因他目不可视,林乐凡便会将这些礼物的颜色样式详细的说给他听,也会为他一一诵读这些无法用灵力感知的凡间话本。
那个时候,他许是修炼不易,格外粘人,总是挨着或靠在林乐凡身上,较之以往,却是寡言了不少。
林乐凡问他有什么烦心事,有无人欺辱他,他也只是摇头,并不作答,许是认为告诉了自己,也无济于事吧。
早些年尚还不甚明显,待成年后,云飞星已经生得比他还高了些的时候,就再不像儿时那样总是缠着他问“为什么”了,毕竟他也早已到了可以自己去探寻“为什么”的年纪了。
而林乐凡则清楚的知道,自己早已对他毫无用处了。
可即便如此,云飞星也总是来见他,起初的百来年,林乐凡只觉得他是长大了,不似儿时那般天真稚气,并未感受到那份刻意的冷淡。里里推文
但随着他的修为日益精进,大约是嫌弃他这样毫无长进的拖累,云飞星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
林乐凡也早已不知自己还能给他什么,少再送礼物给他,只在见面时努力的维系着最后的几分亲热。
他们早已仙凡殊途,自然而然的越来越疏离,直到那颗糖桃花被打落在地的那一刻,他才被迫直面了一直以来都自欺欺人的现实。
他本以为云飞星早已将他弃之若履,却由于某些难言于口的原因还用得上他,或者应该说用得上他的骨血。
林乐凡没有忘记那柄剑刺入了心口后抽取的血液,更遑论刚刚他还亲眼见到了那柄剑与神殇殿的阵法。
原来这一切,早就从十年前的现在,就已经开始了,只是他浑然不觉罢了。
他明明以为云飞星早已抛弃了这段曾经的过往,可这间屋子,却又将两人之间曾经拥有过的点点滴滴都事无巨细的纳入了其中。
这些凡物当然没有这么长久的寿命,所以陈列的展柜上被附加了复杂的术法,用以维持它们的完好无损,甚至是纤尘不染,就像是……真的很珍惜它们一样……
这令林乐凡无比的混乱,今日所看到的一切都早已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先被暗室里的那柄剑再度翻搅开无法愈合狰狞伤口,而后又看到了这些被悉心保存的回忆,仿佛旧情未了。
又像是拙劣的缝缝补补,令他感到茫然又麻木。
林乐凡不想再看这些东西,他已经不想再回忆那些扰人心弦的过去了。
他往后稍退一步,却正撞上容纤影,容纤影也正出神的盯着那些,神情竟是出乎意料的阴翳。
容纤影被他一撞也回了神,此处不便多言,现下也不好从这出去,动静必会被那那两人探知。
他推着林乐凡重新顺着进来的位置回到了暗道,云飞星的术法被他打破了一些,他自可来去自如。
在将林乐凡推入暗道后,他并没有立刻跟上,而是迅速回身,无声的朝着那陈列架扔了一团熊熊的蓝色烈火。
可那团热度被淬炼到了极致,凝聚了他的修为,足以融化一切的蓝焰,却在落上那看似平平无奇的木架上时,如被人用手拧住一般,骤然熄灭,什么都没留下。
容纤影无声的冷笑,金瞳中满是妒火与怨毒,可偏偏却根本就无法摧毁面前令他嫉恨的这一切!
云飞星这贱货,竟在这种地方下了与那柄剑不相上下的坚固结界,就这么怕有人毁了这里吗?
可他又凭什么拥有这一切?!
他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了前世的点点滴滴,上辈子,这贱货将林乐凡藏得太紧了,难得能寻到的那些相处时间,都叫他回味无穷。
他记得林乐凡看到他时不知所措的眼神和难掩尴尬的闪躲,所以他只能步步紧逼,哪怕是想方设法的逼迫威胁他离开云飞星,亦或者强行触碰他时感受到的温度,乃至于翻搅着他的舌头,将
朔川乌推入他喉头时粘腻的燥热……
都如漫长的苦涩中,星星点点的甜头,叫他欲罢不能!
可他也清楚的记得,曾有一次,他撞见林乐凡正在制作点心,他满面笑容,口中哼着轻快的曲调。
容纤影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为自己做的,而是要送给那贱货的!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现身了,他看到林乐凡眼中的畅快立刻化作了惊恐,口中的小调也戛然而止。
这一刻,他愤恨到了极点,他恨这狐偏生要对那贱货死心塌地,尖酸刻薄的话语止不住的倾泻而出。
伴随着他的逼近,林乐凡害怕的看着他,一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
容纤影当着他的面重重按碎了那块已经妆点精致的点心,连同下面的瓷碟一起,碾成了四分五裂的碎块。
他忍着作呕的恶心,叫出那个名字,说:“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配入子寰的眼?你把隐仙宫当成什么了?!”
他看到林乐凡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他垂下头,变得失魂落魄,最终落荒而逃。
徒留容纤影独自一人站在原处,当林乐凡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后,他低下头看向了那一团食物的碎屑。
用手拈起了那些混杂了瓷片的碎屑,送入口中,清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可与之相伴的,却是口腔与舌头被划破的刺痛与浓稠的血腥味,将口中的清甜都染作了腥甜。
但他毫不在乎,哪怕是伴着刀锋与痛楚的腥甜,在他品来亦是甘之若饴!
他一口一口的吃完了所有的“点心”,心中的怨恨嫉妒却并未消退半分,反而愈演愈烈!
凭什么?
林乐凡给了那贱货这么多,可自己却只能这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抢夺,才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吃这些被扔下的?
他抓着剩余残片的手越捏越紧,锋利的碎片刺入肌肤,很快将他的五指都割得鲜血淋漓。
他恨死了云飞星!凭什么他轻而易举的,就能够拥有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
这一切,明明全部、全部!都该是他的!
这辈子,他一定会将这一切,统统都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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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妹前世一直都阴暗爬行,真是痴女到了极致,为吃一口老公的手作点心,连玻璃渣都一起吞
后面是薛定谔的 1or2,容妹不会无的,也是早就定好的奇葩人设
我也不知道该咋概述,就不多剧透了,到时候自己看了感受吧,我只爱搞没人搞的奇怪的东西
3p 番外应该也会有,不然不是浪费设定了吗,没什么合适剧情搞,他们真挺你死我活的
AU 的话,感觉会有黄色版的农夫与蛇(不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有啥 AU 梗也可以随便说
第 75 章 75 你哭什么?被杀的又不是你(彻底摊牌前世,大吵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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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仙阁的结界,最初便是当时的宫主云千亦构建的,这也是修真界居所结界的原始雏形。
这样的结界只会让主人与主人所认可的人通行,自他数千年前飞升后,这里便被移交给了静石长老这个得力底子来管理,也包括整个隐仙宫。
漫长的岁月中,隐仙宫的弟子不可避免的数度陨落,又再度繁茂,可没有任何一个人取得过进入此处的许可,更无人堪当宫主之位。
静石长老的修为即是隐仙宫中之最,已至洞虚后期,若轮修为,放眼整个修真界都凤毛麟角,隐仙宫更是无人堪及。
兼之他也曾长期管理宫内事务,若轮宫主之位,舍他更是别无第二人。
若想当这宫主,修为自是不消说,更要得到静石长老的首肯。
于是这处宫主的旧居,便寂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直到云飞星的到来,在他迈进出窍期之时,静石长老便将“宫主”之位予了他。
云飞星刚被封为少宫主之时,隐仙宫内亦有反对声浪,但他以区区百来年的“初学者”身份就已至这般修为,足可见惊世骇俗的天资,又是静石长老钦定之人,很快就力排众议,成为了这么
隐仙宫成立以来的第二位宫主。
属于宫主的居所落仙阁,也就被静石长老交给了新一任的少宫主云飞星。
云飞星并不总是在这里,他有太多的事务要忙,也有太多东西需要探寻。
落仙阁留下的东西并不多,尤其是功法、阵法,约莫是前任宫主修行的上古时期,本就还未能留下诸多前人心得吧。
但这处十足清静,结界又格外强大,足以抵御几乎任何入侵,所以他多是用来置物。
云飞星目不能视,自是看不见厅堂里的画像的,只听过“云千亦”的名讳,却不甚了解,也并不感兴趣。
在他看来,自己与前任宫主唯一的共同点,约莫也就是功法与阵法近乎一致了,不过这也是必然的,因为静石长老本就是用那些来教他的。
静石长老还说过,能通晓如此大道化简之术的修士,极为罕有,故世间其他修士才需符文辅助修行,但他却不用。
幼时的云飞星不知道为什么静石长老明明才刚见他,就敢如此断言,可事实也正如他所言,他不仅可以如此修习,甚至进阶突飞猛进的神速,很快就达到了他人难忘其背的高度。
拥有同样的功法、术法,得以完全承袭上代宫主的术式,几乎是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隐仙宫的少宫主。
既然这处落仙阁已交由他来看管,他就必须守其周全。
今日他尚在安排交游会的事宜,便被静石长老唤回,言说落仙阁的结界有异动。
落仙阁的结界十分古老,可越是这样不带任何符文的古老阵法,效力便越是强大。
一来应当无人可擅闯,二来结界的主人可以明确的探知结界内所有人的动静,可以说是完全的私人领域了。
云飞星一靠近,便已探得实有二人擅闯,或者不该说是“擅闯”,而是……未受阻拦的直接进入了?
他以心观世,又在自己掌管的结界内,很快就瞧见了那团熟悉的赤红。
静石长老并没有结界主人那么强的感知力,所以便唤他问询,云飞星心中知晓,却到底不愿为难那人。
于是当静石长老问是否有人闯入时,他否认了,这也算不得说谎,因为他们都能感觉到,结界完好无损,没有半点被破坏的痕迹。
但两人都对外人入境这回事,心知肚明,最终云飞星只道自行查探,静石长老便也就不在追问了。
待他彻底离开,云飞星才向着那扇熟悉的房间快步走去,尽管能够感受到里头的一切术法都并未遭到破坏,但心底里还是生出了几分紧张急切。
直到打开门,面对一室空寂,感受到屋内所有的陈列的物品都完好无损,这才长舒一口气。
不出意外的是:上面也残留了部分烈焰术法被消除的痕迹。
云飞星细细巡视了一圈,他的东西都排列有序,十分规整,所以立刻就能发现,桌上少了一摞传令符。
退回暗道后的两人并未受到追击,林乐凡猜测许是云飞星并不打算追究。
容纤影沿着暗道又寻到了另一个向下的出口,两人最终有惊无险的离开了落仙阁的结界。
可这番“游乐”却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林乐凡实在提不起什么好心情,容纤影亦然。
但二者不同之处,便在于,林乐凡心地柔软,不愿将自己的气撒在别人身上,可容纤影就并非如此了。
他不仅会胡乱撒气,有了邪火还偏偏就要乱发!就如他先前暴跳如雷的辱骂云飞星一样。
一路上,他沉默良久,都等不到林乐凡问询一声,这怒火更是越烧越旺。
直至原路返回到了林乐凡的住处,等来的却是逐客令时,容纤影实在是再也憋不住了!
林乐凡正欲离开,却被容纤影一把扯住了手臂,拽回远处,怒目相视:“林乐凡!你就没有任何话要对我说吗?!”
林乐凡觉得他这脾气实在来得莫名其妙,可他现在也实在没有力气来应付容纤影了。
他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来哄他,只木然的低声道:“……你想听什么?”
林乐凡这般反应,倒让容纤影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无所适从,瞬间火都不知道该往哪发了。
“你对他那么好,送了他这么多礼物,但却什么都没给过我!”容纤影恼道,“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想到方才陈列架上那些数不胜数的礼物,虽未必有那金霜灵贵重,却每一样都饱含着送礼之人珍重的心意,容纤影心底里酸涩的怨毒,便如黑泥般满溢出来,近乎要吞噬一切。
林乐凡不会否认过去的情谊,所有的感情,不论好的、坏的、快乐的、悲伤的,点点滴滴,都是他心中的一部分。
就像即便云娘早已不在,许多朋友早已离开,他也不会忘记与他们的情谊一样。
就算和云飞星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他也不会否认、拒绝他们曾经所拥有过的美好。
可容纤影却不懂得这些,林乐凡亦没力气再同他解释。
他贪婪无厌,永远都不知满足,即便已是自己唯一的枕边人,却还是不知餍足的疯狂的想要蚕食自己的过去、现在,乃至于将来。
这是不可能的,也是毫无道理的,林乐凡时常觉得:他就像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明明已经同他那样前所未有的亲热缠绵,可他却总是在得寸进尺,不断逼近,永无止境的践踏着自己的底线。
这样的问题,林乐凡早已解释过许多遍了,可容纤影却像是一头喂不饱的狼,永远在饥渴,永远在不安,也永远在愤怒。
林乐凡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样喂饱他,自己还能做什么来填满他?
更何况,他也不可能忘记,前世死前的最后,容纤影亦与云飞星并肩而立,也一同握着……那柄刺穿了他的剑……
林乐凡心中郁结又疲惫,就连敷衍也已无暇,自暴自弃的说:“你若这么想,便是如此吧。”
容纤影瞬间愣住了,他不知所措,又难以置信的看着林乐凡。
林乐凡甩开他便要离去,却又被他再次抓住了手,这次的力道比刚刚更大,他气急败坏的扬声道:“谁准你走了?!林乐凡!你把话说清楚!不然、不然我就……”
“就怎么?!”林乐凡是好脾气,却也不是没脾气。
他一直都在包容容纤影无穷无尽的阴暗心绪,但对方却从不曾给对他有过半点体谅,尤其是,他们明明就已经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心知肚明。
今日难平的情绪起落,几乎耗空了他所有的心神,令他疲惫至极,再也无力应对此刻容纤影的责难。
这一切都逼得他直接将埋藏在心底里最真实的怒意与怨恨也同样发泄在了出来,近乎嘶吼的质问道:
“你要再像之前那样喂我吃下朔川乌,再亲手杀了我吗?!”
这句话沉重得仿佛将空气都凝滞,容纤影顿时噤了声,他此刻气焰全消,瞪大了漂亮的金瞳愕然的看着林乐凡。
他的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有一双金眸慢慢浮上了水光,衬着眼尾凄楚的绯色,美人垂泪,好不委屈。
可林乐凡却已疲于应对,只用力挣开了他的手,轻描淡写道:“你哭什么?被杀的又不是你。”
说罢,他根本未看容纤影作何反应,便进了屋。
木门被毫不留情的闭合,容纤影立刻就收起了泪水,看着那扇对着自己关闭的门,咬紧了牙关,他捏紧了拳头,指甲嵌入了掌心,鲜血顺着指节滴落在地。
一滴、两滴……
他焦躁不安又饥渴难忍,恍若一头无法撕咬猎物的困兽。
他感觉得到:林乐凡,好像就要离开他了……
林乐凡扑倒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已经分不清现在的自己,究竟是害怕、难过、伤心,还是懊悔、自厌、烦躁了。
云飞星即已寻来了这剑,早就打算要杀了他,又为何要将那些东西都好好收着?
容纤影应该已经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既然自己能够如此“复生”,他又为何不能知晓呢?
但即便自己心情再差,也不该将自己的脾气撒在别人身上,容纤影刚刚好像都要哭了,但估计也是装的吧?
说到底,也都怪他,明明已经解释过这么多次了,自己也根本就没有再同云飞星亲近过,他还每回都非要这样闹。
他也好累、好难过,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哄他了,为什么容纤影就从来都不能安慰、体谅一下自己呢?
他好讨厌这样软弱无能,只能任人摆布的自己;也好讨厌这样情难自已,只能向亲近之人恶言相向的自己。
林乐凡把脑袋埋在枕头里,鼻腔一酸,只觉无尽的委屈与自厌。
他有什么好哭的啊?明明自己,都还没哭呢……
容纤影当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他推门而入,就见林乐凡埋在床上,气息不稳,后背轻颤。
容纤影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好像在哭?
可这与他们云雨之时激情、兴奋、难以承受的泪水截然不同,他好像是真的……很伤心?
本还打算兴师问罪,一番拿乔的容纤影,顿时六神无主,手足无措了起来。
容纤影从没见过林乐凡这样伤心哭泣,他总是看起来如他的名字那样快乐,做什么都怡然自得,也从来都不缺环绕在身边的朋友们。
他好像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尽管没有灵力;他好像和谁都能相处得很愉快,即便没有高贵的身份;他好像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开心,就算离了自己,或是……云飞星……
可现在,他却在……哭?
这样总是在人群中最温暖的人,居然也会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
就像是受了伤的野兽,只会在自己的巢穴里,独自舔舐伤口。
容纤影心神剧震,他总是任性的随意向他发泄情绪,却从没想过林乐凡原来也会难过。
而看到这样的他,容纤影心中泛起了一种陌生的酸楚,让他好像也跟着一起疼痛了起来。
林乐凡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一直都像阳光一样明亮,而不是这样的黯淡悲伤。
容纤影急得团团转,却根本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抬手轻抚上他的后背,却被林乐凡一把甩开:“滚!”
他从未对谁说过这么重的话,但含糊的声音却暴露了所有外强中干的脆弱。
“小凡哥……”容纤影弱弱的唤他。
“你走!”
容纤影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手足无措的从背后拥住了他,耍无赖的说:“我不走。”
林乐凡没再挣扎,也不知这样静静相拥了多久,容纤影感觉到他的呼吸逐渐平缓,这才试探着问:“小凡哥,你为什么这么伤心啊?”
“……”听到这个问题,林乐凡简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他闷声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容纤影搂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但是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你要我怎么不难过?!”林乐凡恼道,“我们明明、明明就是一起长大啊……”
一幕幕美好的曾经无法控制的涌上心头,令他更伤心了,他忍不住控诉道:“那些东西虽不值钱,却都是我特意一一挑来送他的,我明明对他这么好、这么好……可他却为什么就非要那么对
我?!”
容纤影一听这话,心底也莫名的一阵怆然,可亦是醋意大发,顿时将林乐凡一把翻过来,就要发作:“说来说去,你心底里一直想得还是云飞星那贱货!”
“容、纤、影!”林乐凡一把将他掀开,坐起身红着眼睛瞪他,“我不想听这些!你要是学不来说话,你现在就滚出我家!”
“……”容纤影顿时如哑炮般哽住了,这口气真是出不来又下不去,好不容易才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咽下了下去,嘴硬道,“哼!不说就不说!”
“……”林乐凡觉得他有时候真像个傻子,不过也无所谓了,管他想不想听,反正现在也是他自己不愿意走的,“那你就乖乖闭嘴,给我听着!”
容纤影也瞪他:“听就听嘛,你这么凶干什么……”
“你还敢嘴硬?!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林乐凡提到他们两头白眼狼当真是一肚子的气,“成天欺辱我、威胁我,还逼我吃下朔川乌入魔,最后还、还……我真的讨厌死你了!”
林乐凡本就是只山间野狐,根本也无甚“男儿有泪不轻弹”之类的人类世俗概念,他一贯是温和好脾气的,亦自知人前最好如此。
但此时被逼得狠了,他想哭便也就哭了,想骂便也就骂了。
就像他的爱一样,从不吝啬。
“你不许讨厌我!”容纤影眼珠一转说,“那只是个梦,从没发生过!你现在就是我的我的我的!”
“我才不是你的!”林乐凡怒道,“少装蒜了,容纤影!就算没有上辈子那些破事,我这辈子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你这条没心没肺的大肥虫!成天就知道乱吃飞醋,死缠烂打的同我闹!我明明已经很难过了,你却还不肯让我省心!”
容纤影也被他骂急了,红着眼眶委屈道:“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千般不好,万般不是!说来说去,就是不如云飞星那贱货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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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妹真的换位思考与同理心为 0,自私自利只知道自己的感受,还凶悍能作
这也就是二次元好玩,三次元纯纯地雷太妹,身边真有这样的人就快逃吧
第 76 章 76 你们默契得就像一个人(绿帽奴屋外被迫听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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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的胸口因为激烈的情绪而不断起伏,他看着容纤影妖异的眉眼,盈满了泪光却硬咬着唇不愿落下的倔强,知他也是真被自己的话给伤到了,一时有些怅然。
容纤影眼睛红红的瞪着他,这泫然欲泣的模样简直可怜极了,可也漂亮极了。
看着他这张过于赏心悦目的脸,林乐凡也不知怎的,就慢慢消了气。
他低下头,良久才说:“……不是,他比你更坏……”
“他明明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却只与我越来越生份,他以前明明和我那么亲,现在却连话都不愿意同我多说,他变得好陌生。”林乐凡的声音再度哽咽,床铺上也晕染出了几滴深色的湿痕,
是他的泪水,“我真的……做了什么对他很坏的事吗?所以他才要这样对我?”
他平日里只是尽量不想这些,才得以维持住平静的表象,可今日所见的一切,却是赤裸裸的挑开了他不可能愈合的伤疤,将他再度卷入那种痛苦的困惑。
“还是说,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一种错误吗?”
容纤影看着他的泪,听着他的哭诉,骤然感受到了某种肝肠寸断的翻江倒海。
他知道,不是的,这一切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林乐凡根本就什么错都没有。
可他刚要开口,却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仿佛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容纤影猛然抬头,看向门外的位置。
他知道,云飞星就在外面。
他听见了林乐凡的声音,并且……
容纤影顿时清醒过来,放弃了开口的打算,无论如何,云飞星都亲手“杀死”了林乐凡,而不是他。
这是他现在在林乐凡心中,相较于云飞星,最大的优势。
一旦这个事实不复存在, 那么……
容纤影将林乐凡拥入怀中,目光却是直勾勾的盯着那扇门。
他声音轻柔的安慰道:“不会的,小凡哥,那都是他不好,你什么错,都没有。”
“他对你一点也不好,别再想他了。”容纤影捧起林乐凡的脸,吻住了他的双唇,尝到了他咸腥的热泪,“我爱你,我会对你好的,小凡哥。我只有你,而你也只有我,就我们两个人,好
吗?”
容纤影故意将他的唇舌吮得啧啧作响,此时此刻的林乐凡亟需肯定与温暖,毫无抵抗力的就沦陷其中,轻轻的应道:“好……”
这一瞬,容纤影感受到了近乎过载的力量,仿佛即将都要冲破身上的封印。
他的手探入林乐凡的衣衫,熟练的挑逗着对方的欲望,在相拥的姿势下,林乐凡不可避免的起了反应。
他对此也并不排斥,他太想要忘记当下的伤痛了,性事这样疯狂的感官刺激,则刚刚好。
他很快就主动迎合了起来,他们早上才刚做过,现在更是驾轻就熟。
林乐凡半点没压抑自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低吟了起来。
容纤影故意将他以后背位抱坐在身上,令他在情事中欢愉的声音可以更向着门口。
他知道,云飞星不曾离开。
“小凡哥。”他咬着林乐凡的耳朵,轻轻的说,“云飞星好像来了?”
“唔?”林乐凡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在门口呢~”
林乐凡被他顶得惊叫了一声后,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连忙化出狐耳,集中注意去感受门外的气息。
云飞星在他面前从不曾隐藏气息,也不需要,所以,林乐凡很快就真的听到了他细微的呼吸声。
他原本混沌的大脑瞬间就清醒了,连忙捣住了嘴,还想让容纤影停下。
可容纤影又怎么肯停?
他不仅动作更加激烈,甚至拨开了林乐凡的手,将自己的手指捅入了林乐凡的口中,按住了他的舌头,用二指不断的挑弄把玩,惹得林乐凡口中不受控制的溢出呻吟。
“唔、呃呃……”林乐凡虽被他淫弄得高潮迭起,却也恼极了他这般作为,尖牙犬齿毫不犹豫的就咬了下去!
血腥味顿时就在口中弥漫开,可即便如此,容纤影也压根就不肯松手,只更用力的按住了他的舌头,不顾自己的手指完全被咬得血肉模糊。
鲜血的味道与性欲的快感,都极大程度的刺激了林乐凡的兽性,他心中对容纤影的行为十分恨恼,可身体却是越发敏感了。
一想到云飞星就在门外,更是生出了一股无比难言的尴尬羞耻。
令他回忆起了上辈子在地牢里,也是被容纤影这般锁在身上,向着云飞星敞开双腿,被迫当着他的面,露出私处潮喷的经历。
……
待此番云雨初歇后,门外已没了云飞星的气息,也不知他是何时离去的。
林乐凡趴在床上喘了会儿气,容纤影凑过来要索吻,却不料,林乐凡抬手便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将他的脸都扇得侧了过去。
原本暧昧旖旎的气氛顿时凝固,容纤影面色阴沉道:“你打我?”
“容纤影。”林乐凡平静的看着他,丝毫不怵,“你是不是有病?”
“你为了那贱货打我?!”
“我从来都不是为了谁!”林乐凡也不耐烦的吼道,“我从最开始就拒绝了你这么做,当时在地牢里,你做的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愿,但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那是……”
“你不要再狡辩了!”林乐凡被云飞星的到来给吓清醒了,宣泄过情绪之后,也恢复了冷静。
尽管只是缺乏证据的直觉,但长久以来与人共处的经验,让他能够完全确信自己对这些事的判断力。
“你明明就全都记得,也全都知道!”林乐凡掐住了他的下颚,横眉冷对的认真道,“我不同你挑明,不过是给彼此留几分颜面!”
“你当你上辈子很讨我喜欢吗?!”林乐凡说,“你总是为难我,骚扰、羞辱、伤害我!我真的很讨厌你!也很怕你!”
“如今我们的关系有所缓和,我以为你多少能够顾及我,已经所有改变,起码也不会再是恶意。”
“但你又是怎么做的?!你阳奉阴违、恣意妄为,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做我讨厌的事?”
容纤影的脸上的怒意先是在他的质问中转为凄楚,伴随着他越发直指要害的言语,又逐渐褪去了那些虚假的伪装,化作了最真实的阴翳。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林乐凡,就像一条紧盯着猎物的毒蛇,扼住了他的手腕,阴冷的问:“所以,你现在很讨厌我,想要离开我?”
林乐凡看着他,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疲惫道:“不是的,容纤影。”
“我很喜欢你。”他用那只被捏到发疼的手抚摸上了容纤影的脸颊,“所以我可以假装以前你对我做过的那些坏事,都没存在过。我可以不想那些事,也不再翻旧账的,只享受和你在一起的
时间。”
“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也一直都是这么过的,和你们比,我太过渺小,也太过微不足道了。”林乐凡平静的说,“很多事,我都无力改变,如果事事都想得清楚明白,活得太清醒,那就太
痛苦了。”
“人生总要过得糊涂点,才更容易快乐。”林乐凡摸着他脸上被自己打出的红痕,“一直背负着仇恨生活,太苦,也太累了。所以我可以既往不咎,可以容忍你曾经对我做过的那些坏事,我
也不会否认我不受控制的被你吸引。”
“我很喜欢你,容纤影。”
“无关乎你究竟是什么、你的样貌,只是因为你热切的靠近我,哪怕是胡搅蛮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陪着我,就算只是说说笑笑,插诨打科;你真心的喜欢我、依赖我,绞尽脑汁的取悦我,
我喜欢你看我的眼神。”
林乐凡摸着他的眼睛:“没有人会不喜欢一个这样看自己的人。”
容纤影的手慢慢松开,眉心微蹙,困惑的看着他。
“但是我对你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容纤影。”林乐凡的话锋一转,“你一直都屡屡践踏我的底线,并以此为乐,你在试探我的喜欢,无论我解释多少次,你都不信,你总是执拗的怀疑、
猜忌、嫉恨。”
“很多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其实根本就没有脱离孕育你的那片泥沼,也或许你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但我不会陪你一起沉下去,如果有一天,你做出了令我实在无法忍受的事,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容纤影?”林乐凡轻声问道,“我们都不希望那样的事发生,所以,别让我对你彻底绝望。”
容纤影的神情几度转变,绵软的开口道:“我知道了,我会听话……”
“别再装模作样了。”林乐凡打断了他的讨好,“你装得很像,我也确实喜欢你这样惹人怜爱的样子,就像曾经那个被你骗过的天音阁看守一样。”
“但你以为我真的一无所知吗?那你未免也将我看得太蠢了些。”天色已晚,林乐凡深琥珀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幽幽泛出澄澈的亮光,如蛰伏在黑夜中的野兽,“我是很弱,无法反抗你们,只
能做出什么都不想的样子,单蠢度日,不然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你的这些伎俩,我看得一清二楚,亦心知肚明,只不过是不愿处处计较。”
“你说我敷衍你,可你又何尝不是在敷衍我?谁心里又真的没有一杆秤?”林乐凡坦言道,“我现在喜欢你,你的那些戾气、脾气、装模作样,我便都愿意哄着你。”
“可是……”他沉声道,“人的感情是会变的,就像我以前喜欢云飞星,现在却不喜欢了一样,你明白吗?”
“容纤影,别让我们非得走到那一步。”
容纤影收起了那些楚楚可怜的装腔作势,他其实并不很明白林乐凡说的这些,在他狭隘的世界里,就只有暴虐、掠夺、争抢,为了欺骗他人,他才不得不学会了伪装成和别人类似的样子。
他就像一头盘踞于暗处的野兽,无法忍受自己所有物离开自己的巢穴,哪怕一步。
他什么都没有,所以竭尽全力的抓住可以抓住的猎物,却永远都在害怕失去的不安中焦虑度日,只能一遍一遍的确认“所有物”的归属。
林乐凡今日说的话,令他即欢喜,又惶恐,即将失去的恐惧感也愈演愈烈,可他却根本不知该如何捉住对方。
他静静的看着林乐凡,黑暗中金瞳剔透,就如两头正在对峙的野兽。
半晌,他哼笑道:“呵,林乐凡,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他的手揽住了林乐凡的后腰,顺着他的臀瓣,修长的手指猝然勾进了柔软的穴口,含在里头的浊精缠绕着手指,缓缓流下。
容纤影按捺不住心中的酸楚,讥嘲道:“那天你到底与云飞星做了什么,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留在你身上的味道这么浓,尤其是身体里面,又怎么可能那么干净?!”
容纤影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眸中满是厉色:“你又何尝不是在骗我?!”
许是为了威胁林乐凡,他用的力气并不小,立刻就“撕拉”一声扯破了林乐凡的衣衫。
“所以呢?”可林乐凡也丝毫不惧,难得与他针锋相对,“你觉得我出轨了,要杀了我以后,再去杀了他?”
容纤影被他一噎,神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道:“我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忍气吞声罢了,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留在你身边。”
“你最好是!”
容纤影实在憋闷,厉声质问道:“林乐凡,说了这么多,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上辈子就先招惹了我,还同他搅合在了一起,水性杨花!”
“我再‘水性杨花’,又与你何干?!”林乐凡反唇相讥,“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想同谁在一起,就同谁在一起!你如果想和我在一起,就要一直对我好!”
“招惹?难道不是你将我捉住,封闭了我的耳目后,为所欲为吗?”林乐凡看着他,波澜不惊道,“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你,更遑论要对你忠贞!容纤影,问出这种话,你自己都不觉得可笑
吗?”
“……”容纤影咬牙道,“那上次你同他在这屋里又怎么说?!他难道就对你好吗?!”
“你将那些东西留了我一肚子,我能怎么办?你知道那些东西搅得我有多难受吗?你根本就不会考虑我的感受。”林乐凡平静的陈述,“我是去蓬莱境求医的,云飞星只是帮我而已,除此以
外,什么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能让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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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难受,如果都快死了还要拖着最后一口气等你吗?”林乐凡反问道,“更何况,你就真的会帮我弄出来,而不是巴不得那些东西一直都留在我身体里吗?!云飞星再怎么不济,最起码
也会在这种事上听我的!”
“不许提他!”
“是你自己非要提的!”
容纤影憋闷得要死,却无从辩驳,他确实就是那么希望的。
他希望林乐凡时时刻刻都沐浴在他的味道里,体内都灌满了他的气味最浓郁的精种,甚至怀上他的种,让人一看到他,就知道他是属于自己的,再也不敢觊觎!
现在会帮林乐凡弄出来,也是不想让他为此再去找云飞星了。
“容纤影,这是我的身体,只有我能决定。”
“你如果信任我,就不该总想要掌控我。你的控制欲,太强了。”林乐凡说,“我是个活人,不是你的玩物,如果你不能控制自己,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我的控制欲强?!”容纤影冷嘲道,“我只不过是想要你的心,不愿你红杏出墙,可他却是要掌控你的生死!”
林乐凡眸光一凝:“你果然也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了我。”
“……”容纤影自知失言,连忙胡乱搪塞,“我不知道!”
林乐凡静静瞧了他片刻,就知他不愿相告,半晌轻笑道:“你知道吗,容纤影?这真的很奇怪,明明你与他水火不容,可在面对一些事时,你们却又会微妙的统一战线,有默契得就像一个人
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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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听声音想暴打,看脸选择原谅
他们真的很像那种夫妻吵架,互翻旧账
容妹如果从头到尾都是个哑巴,这文大概能很快 he
这也是为什么少宫主之前能一直牢坐正宫宝座,哑巴也比已读乱回要好笑死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祝各位妇女节快乐!!!
第 77 章 77 娘子貌若天仙又心灵手巧(夫妻吵架、容妹冷脸洗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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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重重锤在了容纤影的心口上,他欲盖弥彰般的骤然发作道:“所以你就是因为我像他,才会喜欢我?!”
“在你心里,我也是他的影子吗?!”
“就因为他伤了你的心,所以你一直以来,都将我当做他的替身吗?!”
林乐凡错愕无言的看着他,合着自己刚刚那番话是都白说了,完全对牛弹琴?
这家伙是真油盐不进啊!
“你……唉……算了……”林乐凡浑身脱力的往后一倒,用被子蒙住头,无从发泄的低吼怪叫出声,连带着重重的捶了几下床板。
他实在气不过的用力踹了容纤影一脚,没好气道:“我服了,容纤影,我刚刚和你说的话都白说了吗?”
容纤影没想到他是这么个反应,满肚子火气都被他这一脚全蹬没了。
不疼,但是好奇怪,他攥住了林乐凡的足踝,莫名的心痒了起来,手顺着他的腿就摸了上去。
“今天累死了,我要睡了。”林乐凡翻了个身,“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明明他是在打发自己走,可容纤影却莫名的并不气恼,他难以描述心里的感觉,只觉得又甜又软。
好奇怪,他竟然喜欢林乐凡这样随随便便的对待他?
他还想……
他这么想也就顺着本能做了,他往前一扑压在林乐凡身上,将他整个人都揉进了自己怀里,死死的搂住了他。
“哎……别弄了,我真的被你折腾得累死了……”林乐凡伸手去推他的脸,却被他将手指含进了嘴里,挑逗的舔吮。
林乐凡一撇眼,便看见了他妖娆的眉眼,和顺着自己手指舔进指缝的红舌,牵扯出无尽的诱惑。
林乐凡深觉这还真是个妖精,但他也真没那心思了,他张开腿,露出淌着精的小屄,大喇喇的说:“帮我弄干净,但是不许做了。”
“你要和我在一起,就要听话,你能忍住吗?”
容纤影看着他,迟疑的点了点头,手指顺着他的腿心戳了进去,一如既往的翻搅勾弄着。
林乐凡感觉到腰后抵着的硬物,却并不搭理,直接睡去了。
一日之内,情绪如此大起大落,他着实是累到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再度醒来时,日头已然大盛。
林乐凡感觉到周身并未被束缚,闭着眼睛摸了摸边上,床铺冰凉,并没有余温。
他迷迷糊糊的以为容纤影已经走了,心中难免有些寂寞和失落。
可当他悠悠的睁开眼,刺目的阳光下,那一头耀眼的金发简直如镀了光一般,肌肤也白皙到了仿佛透明,近乎要融入这晨曦里,只有那眼尾的一抹绯红生出了无尽的丹青,着实扣人心弦,容
色无双。
林乐凡愣愣的看着他,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容纤影坐在他面前的桌椅上,怀中抱着他昨日被扯坏的那件衣物,二指拈着一枚绣针,穿着只能偶尔在光线下透出一丝反光的无形的丝线,一上一下,穿针引线的,竟是在给他补衣服?!
林乐凡完全看傻了,但见容纤影瞥见他醒来后,也只淡淡的移开了眼,继续手上的针线活,面色冷凝,显然气性未消。
林乐凡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清爽,还被换了另一件干净的衣物。
容纤影听话了,起码是昨夜。
林乐凡看着他,心中生出了某种奇怪的感觉,他们现在,就好像那些俗世中的老夫老妻一般,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没有隔夜仇。
即便昨日那样气恼、争吵,他还生着气、拉着张脸,却依旧坐在他身边,为他缝补衣裳。
虽然也是他自己弄坏的就是了。
这种诡异的状况,莫名的让林乐凡想起了以前在人类的村庄里的所见所闻。
那是他带着云飞星离开苍梧山,来到隐仙宫的路上,有一晚他借宿在某个村庄的一户村民家中。
夜里他们听到住在隔壁的夫妻二人爆发了剧烈的争吵,话赶着话的越说越不堪入耳,最后甚至还互相动起了手来。
林乐凡还以为他们过后一定是要和离了,可隔日一大早,他却又看见那农妇冷着脸在院子里浆洗丈夫的衣物。
那之后,又看见了许多诸如此般的夫妻,这才有了更深切的理解。
容纤影此刻的情态,就颇像那冷脸洗衣的农妇,只不过是帮他缝补衣物的差别罢了。
林乐凡看着他,不由自主的就放松了下来,脑子里也莫名的蹦出了一首脍炙人口的诗词: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容纤影闻言气得直接把针一摔:“你是我儿子吗?!”
林乐凡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说了出来。
“林乐凡!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这张嘴给缝上!”
“不说了,不说了,是我说得不对,对不起。”林乐凡忍俊不禁道,“别生气了嘛。”
他休息过后,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仿佛昨天的负面情绪都已被一扫而空了,又有了力气去迁就容纤影了。
他从背后挂在了容纤影的身上,亲昵道:“你的手好巧哦,这也是万萦丝吗?一点也看不见痕迹,娘子还真是貌若天仙,又心灵手巧呢!”
容纤影的脸色顿时和缓了下来,还有点微红:“什么娘子?你碍着我做事了。”
林乐凡知他也并非真心要赶自己,就在一旁逗他说话,又把容纤影哄了个七荤八素的,最后被劝回去时也是晕晕乎乎的。
不过自此以后,容纤影也不知哪搞来了传令符,便开始给他发讯息。
这传令符算不上太贵重,却也需灵石购买,而根据传令符的级别,价格也有所不同,从三五颗下品灵石到上品灵石不等,功能也各有不同。
最简易的只能传信少数几个字,适中的则是可以传送声音,而最高级的甚至可以附加一些小法术,带有表演和幻术的成分。
传令符一般也只做通知用,一张传令符上可能会有很多讯息,也会作为一种较为郑重的传信方式。
林乐凡偶尔也会收到朋友们传来的,不过他无法运用灵力,没法回信。
但容纤影传来的讯息却与他先前收到过的截然不同,他第一张只是试了一下,林乐凡收到时还有些诧异,他一听便听出了容纤影的声音,却只有一句话,三个字:在干嘛?
彼时,林乐凡正在去会见朋友们的路上,好在是无人同行。
他刚燃去了第一张传令符,第二张就紧随其后:小凡哥,我好无聊,我好想你啊,你为什么不在家?
传令符一般都是阅后即焚,林乐凡又燃了,第三张便又来了:别不理我啊,小凡哥,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
林乐凡真是要被他魔音灌耳了,然后就是第四、第五、第六张……
林乐凡从没见过有人把传令符这么用的,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搞得他一时都有些糊涂了,有些纳闷的问楚霏儿:相恋的修士们真的会用传令符,来通传这些内容吗?
楚霏儿听了也很惊讶,当然回答没有,然后笑着揶揄打趣他,她当然知道这定又是那条不知恬耻的蛇妖了。
如此死缠烂打、步步紧逼,还是真是……啧啧啧……
相比起来,他收到的上官丹青做东的鉴赏会邀请函,可就正常也正式得多了。
上官丹青显然是花了一番心思的,这邀请函一展开,便是一段附庸风雅、品竹调丝的优雅幻象,而后再是颜筋柳骨的文字邀请信息。
很快就到了鉴赏会的那一日,林乐凡知上官丹青这人好阳春白雪,最爱彰显格调,虽有爱慕虚荣之嫌,却也算不上什么大毛病。
考虑到他还是只花红柳绿的山鸡精,就更合情合理了。
林乐凡挑了件体面的衣衫去赴约,还带了自己做的点心与桂花酿作为伴手礼。
他特地去永望城里,托精于此道的店家,将这些东西包装得精致大方,瞧着便不落俗套,赠予上官丹青这个东家,作为这次鉴赏会的茶点。
上官丹青为人有些清高,同时鸟类精怪,同应喜与应彩这对喜鹊姊妹更亲近些,也更懂这些藏品。
而玄虎则十分看不惯他的“装腔作势”,总爱当面落他的面子,将他挤兑得脸色铁青。
兼之猫与鸟之间天生的不对盘,二人着实有些水火不容,可有趣的是,每每有了较劲的机会,两人又非得凑作堆,针尖对麦芒的计较出个高低,也不究竟是好还是不好,称得上是一对欢喜冤
家了。
可每当林乐凡如此打趣时,两人都大呼小叫的巴不得撕了林乐凡。
因为玄虎的缘故,林乐凡与上官丹青算不得多熟,但也没交恶过。
他赴约时,本以为自己提前了小半个时辰,应当尚可,却没想到已有几位陌生的修士先至了,显然是来隐仙宫参与交游会的其他仙门的修士。
上官丹青对林乐凡带来的伴手礼很满意,顺口还说了句:“你倒是个知情识趣的,比那粗鲁的野猫可强太多了!”
“你怎不叫他一道来?”林乐凡笑道,“他背地里可也没少惦记你呢!”
林乐凡也就是随口一说,玄虎今晨还在睡大觉呢,问他他也只说:“不去不去!那山鸡精平日里就够造作的了,再开这造作大会,岂不是要造作上天了?”
“去去去!谁要他惦记了?!”上官丹青也摆手道,“这野猫毛手毛脚的,真要来了,也不知要打掉我多少宝贝了!”
林乐凡笑笑:“那今日我就来提他瞧瞧,你有哪些好宝贝吧!”
“平日里,就总见你屋内样样都精致,一打眼都是花了心思的上品,但人多,又不好多问,到时候他们样样都好奇,弄坏了可就是我的不是了啊。”
上官丹青见有人捧他,立刻就得意了,手上的折扇“唰!”的一声展了开,露出了一片高山流水觅知音的佳景:“没成想你竟还是个有心的,你成天同那野猫混在一块儿,我还当你同他不分
轩轾呢。”
“今日,你虽衣着并未考究,但看这云锦,倒也不赖。”他指的是林乐凡用来包装点心的装饰
林乐凡哪懂得这么多,不过也就是选了个最贵最漂亮的,便顺着他的话头接了几句店主的介绍:“上官公子果真有眼光,这可是上月刚从建康送来的。”
修士之间即便礼貌也多以“道友”相称,上官丹青被这句难得的“公子”哄得开心,便如一只翘起尾巴的大公鸡一样,得意洋洋的从云锦介绍到了自己的各类藏品。
而当又有人赴宴时,上官丹青自然而然的就引荐了林乐凡与其他来宾们结识。
林乐凡的修为并不算低,只是并未被选入内门罢了,许多其他仙门来参与交游会的修士们,修为还未必有他高呢,自也不会看轻他。
林乐凡在这样的场合下,即便并不多懂上官丹青的那些藏品,也如鱼得水,很快就能与人搭上话。
待人都来齐了,上官丹青这个东道主也祭出了杀手锏,摆出了好几样令人啧啧称奇的藏品。
林乐凡只跟着看了几眼,然后总结了别人的话糊弄着夸了几句,由于他生得俊朗厚道,眼神又清澈真诚,瞧着十分真心实意。
待用起酒与茶点,这一席人又开始言谈起各类奇遇传说,这话头便又被林乐凡给接了过去。
他虽没去过那么多的地方,但认识过的朋友却很多,此般传闻不论友人的亲身经历,还是稀奇古怪的传言,皆是信手拈来。
林乐凡说得妙趣横生,将席间众人逗得十分兴起,即便先前不认得,也无需多时,就与众人打成了一片。
而其中,最有兴趣之人,便是一位名为谈越的修士,他的穿着不似汉服的形制,更有异域风情。
没有汉服的白衣翩翩,仙风道骨,显得十分利落,眉目也更为浓郁深刻,瞧着更像北方极寒之地的一些民族。
不过修士本就来自五湖四海,妖修的容貌就更不受到人类部族的限制了,什么样的打扮和相貌都不奇怪。
如容纤影那般保留了原型发色、瞳色的妖修,亦不算少见。
谈越一头棕色的短发有些刚硬刺挠,脑后的发尾处留了两条棕色的小辫,耳朵上带了好几枚兽骨钉。
眼睛是金棕的兽瞳,没有容纤影的浅金那么美丽耀眼,却更有侵略感,盯着人看时,宛如要看穿对方的心魂似的。
他整个人都有种英姿勃发的张扬,英俊之余也颇有些特立独行的乖张,却并不会令人感到邪气不适。
他性格爽朗大方,自称来是问道门的弟子,也没隐瞒自己是一头虎妖的事,言谈间对林乐凡口中那些奇闻轶事十分感兴趣。
除此以外,他自己也是一肚子的料,问道门顾名思义,便是仙门中以问道求路为修的门派,最擅以道法天成推演万事万物。
套用民间的俗话来说,也就是——算命的。
但是民间俗世的“算命”可能多少都是些半吊子,或是坑蒙拐骗的“方术”,即便“准”也多半都是些瞎猫碰到死耗子的误打误撞。
而作为仙门之一的问道门则不然,他们以此为修,据说门主更是观往知来,千秋万古皆如烟云过眼,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即便没见过,林乐凡也早有耳闻,总会有朋友时不时的提上一嘴“真想去问道门算上一卦”,无奈问道门一卦千金,若想求见门柱,便更是难比登天了。
谈越作为问道门的弟子,虽不可妄议将来事,却可言说过去事,亦是攒了一肚子离奇曲折的怪诞诡奇,其中不少皆与各类神器妖兵有关,听得一席人包括上官丹青亦是如痴如醉。
酒过三巡,大家都在兴头上,虽有同上官丹青相类的附庸风雅之客,但亦有不少也同谈越这样开朗豪爽之流,很快就同林乐凡喝到了一块去,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了。
林乐凡也如愿结实了各个门派的其他修士,他化形期的修为不低,表露出有想要离开隐仙宫的意向后,不少修士都大方邀约,即便不入门派,也可在这次交游会上交流了解。
林乐凡自是笑着应了,不过他若要离开隐仙宫,最关心的除了出路,自然还有欲要加入的门派的实力。
这并不是他虚荣慕强,只是在云飞星这个少宫主不肯放人的前提下,若愿接受他,起码门派里也得有分神期以上修为的修士。
而云飞星能如此年轻就在整个修真界声名显赫,并坐稳隐仙宫少宫主的位子,当然与他高绝的修为息息相关。
仙门中没有几个掌门或长老的修为在出窍期以上的,更遑论分神期,在整个修真界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要找一个这样的靠山,谈何容易。
更何况……云飞星先前还说过,他的修为恐怕早已是合体期,只是迟迟未入境罢了。
天音阁的阁主妙铃仙子也不过是合体期,静石长老则已入了大乘期,往后便是渡劫飞升了,其余还有一位长期闭关的洞虚期长老。
隐仙宫拥有三位如此登峰造极的大能,可谓是当世无人能出其右了。
林乐凡游刃有余的应对这些新朋友们,一边在心里回忆先前特意留意和打听过的诸多仙门内情,没有大能坐镇以及新生的门派首先剔除考虑范围内。
他若随意投靠这些小门派,或实力并不见长的门派,若云飞星真要发难,他岂不是害了人家吗?
在心里略微盘算了一番,他还是将目标定在了问道门。
问道门的门主据说已是大乘后期,修为比静石长老都更进一步,传闻中离渡劫飞升仅一步之遥,虽鲜少露面,但他今日与谈越交好,也确实相谈甚欢,想来门内也定不至于歪风邪气。
谈越的修为应当是高于他的,在在场的与会者中亦算很不俗了,虽爽朗大方中亦带着些桀骜狂风,却丝毫没有仗势欺人之态,坦诚磊落。
交谈中,林乐凡也得知,问道门由于个个都能掐会算,除了天机不可泄露之外,主张不结恶缘,亦不染恶尘,反倒很是风清气正。
各门派的弟子们初来乍到的,对隐仙宫与留仙境,甚至是永望城都很是好奇,相约过几日再一同踏青,林乐凡作为隐仙宫的外门弟子,自是当仁不让的成了引路人。
这一番朋酒之会,奇珍异宝配奇谈异事,宾主尽欢。
临到末尾,林乐凡不由开始思索究竟要怎么向谈越开这个口。
但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谈越竟是在散席后离去的路上主动与他攀谈了起来。
谈越并非拿腔拿调之人,直言道:“林兄方才说,有意离开隐仙宫,不知是否也对我问道门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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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妹真的像那种小三上位,就算结了婚也要天天疑心老公,怕有人走自己走过的老路上位,或者老公和前妻藕断丝连
彼此身上都是一摊烂账,而后互相装聋作哑,就算大吵一架,结论也是:还能离咋的
容纤影:生气,但打死不离!(冷脸洗内裤 ing
土狐狸快解封了,变强其实很快的,二十几章里就已经写过了,他不需要修炼的
修真等级如下,每个里面都有好几个小境界,这个就不分了,总之就是越往上越难修:
修真: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
修妖:聚灵、通智、锻体、炼骨、妖丹、化形、凝魄、神游、淬体、练虚、大乘、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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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78 你就是嫌我丢人!嫌我没文化,拿不出手!(九漏蛇容妹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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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林乐凡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巧了,谈兄,我亦正有此意!”
谈越畅然一笑:“林兄定是有事想问道吧?”
“谈兄果真神机妙算!”林乐凡诧异道,“敢问谈兄如何得知?”
谈越凑到他耳边低声正要说什么,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尖利道:“你们在做什么?!”
林乐凡顿时头皮一紧,一扭头就看到了那抹金色的靓丽身影。
他的手臂一疼,顿时就被容纤影直接拽到了身后去。
意识到他甚至还有攻击谈越的意图,林乐凡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训斥道:“容纤影!你要做什么?!”
谈越也觉察到了威胁,略微摆出了防御的架势,闻言奇道:“你就是那汐梦君?”
惊艳过后,他细细的打量着容纤影,却绝非是见色起意,而是露出了惊奇又凝重的复杂神情。
风华绝代的汐梦君容纤影虽丰姿冶丽,然眉眼间却满是狼戾不仁,同为妖修,谈越刹那间就从他那双一瞬拉长的竖瞳之中窥见了杀意,浓重锐利,如霜刃寒芒。
见他被林乐凡拽住了手腕,多半不会再攻击,谈越后退了一步,卸下了几分防备,意味深长道:“罢了,看来也是天意如此。”
他对着林乐凡抱拳做礼:“林兄,我日后再给你消息。”
他说罢也不留恋,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待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容纤影身上的戾气才稍稍收敛,但回过头来,对林乐凡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你身上一股乱七八糟的味道!脏死了!臭死了!”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凑那么近?!你们到底有什么悄悄话要说?!”
“不回我的消息就在这里和别人私会吗?!你们什么关系,认识多久了?!”
“……”
林乐凡才从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松了口气,就被他咋咋呼呼的嚷嚷得脑壳疼,他知容纤影这醋劲又开始发作了。
“你冷静点……”
他一个人真是快赶上一群过路的鸭子了,叭叭得林乐凡头疼扶额,方才得偿所愿的大好心情也难免生出了些许烦躁。
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先前只有他们两人在岩洞里时,容纤影虽刁蛮泼辣,但他们在一起时大多都是好的,哪怕只是依偎在一处闲聊些漫无边际的话,都是温暖舒心的。
可离了那岩洞后,来到了外面的世界,他们却成日都在争吵,明明应该什么都没变,却也什么都变了。
他明明没有同任何人再发展出同他那样的亲密关系,也毫无此意,为何容纤影却时刻都处于这种紧张与怀疑中?
这样太过蛮不讲理的霸道,未免也太过古怪夸张。
就像是盘踞在洞穴里的怪物,将宝物圈禁在自己的身躯中,不允许外人看一眼,更不允许他踏出自己的视野哪怕一步。
这种病态的独占欲,绝非是将他当做“爱人”,而是某个理所当然属于自己的——所有物。
直到现在,林乐凡才真切的明白了,容纤影一直说的“吃了你,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是什么意思。
容纤影把他当做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口中相连的舌头、眼眶里金色的眼球……
可却独独不是将林乐凡当做林乐凡自己,一个不长在他身上的!完整而又独立的人!
这让林乐凡感到烦闷无力的同时,心底里也生出了几分寒意。
在外界更复杂多变的环境中,经历了越来越多的事,也遇到了越来越多的人之后,林乐凡猛然惊觉:
容纤影已经越来越像前世的“容纤影”了。
即便这一世,林乐凡已知晓了他对自己的心思,并非自己所以为的厌恶、嫉恨,可这样咄咄逼人、霸道刁蛮、尖酸刻薄的情态,又真有多大区别吗?
更何况,他的修为那样高绝,可能都不弱于云飞星,可却是那么的不稳定。
他冲动易怒、恣意妄为,因为一点小小的不满,理所当然的就想要随心所欲的伤害,甚至是杀害别人。
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控制自己,也不打算改,他本就是一只逞性妄为的魔,暴力、杀戮是他的天性,兽性难驯。
林乐凡早已察觉不妙,想要与他拉开距离,却像是手上被糊了一大把麦芽糖一般,一扯便是千丝万缕的粘连,根本分不开了。
这种感觉简直太奇怪了,林乐凡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关系。
上辈子即便与云飞星纠缠不清,彼此也是颇有界限的,云飞星也只会在固定的时日找他,即便会做那事,云飞星也从不过问他同谁来往,又做了些什么。
他大约是不关心的,但对此,林乐凡也乐得轻松,他也同样不会那么干涉云飞星的行事。
可容纤影却……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现在就连敷衍我都不肯了吗?!就连哄我的样子都懒得做了吗?!林乐凡!”
“……”林乐凡见他终于快发泄完了,无奈道,“你那么大动肝火,一句接一句的,有想要听我说话的意思吗?”
容纤影闻言一怔,本能的便要反唇相讥着顶嘴,可林乐凡这般一言不发,又着实让他的满腔怒意都无处发泄,打了个空。
“那你现在说,你们刚刚在干什么?!”容纤影毫不掩饰本性,恶毒的威胁道,“你们刚刚靠得那么近,都快亲上了!如果你瞒着我和他私通,我就去杀了他!”
“我们只是有话要说。”林乐凡无力道,“朋友勾肩搭背的说个话也很正常,难道你以后都不许我交朋友吗?”
“不许!”容纤影顺应着本能脱口而出,“我根本就不需要朋友,我只有你,为什么你就不能也只有我,这不公平!”
“公平”这二字,从容纤影口中而出,简直可笑至极。
林乐凡有点不知该怎么说了,只能换了个借口:“容纤影,我想离开隐仙宫,就得去其他门派,当然会结交许多人,你明白吗?”
“你不是总要吃云飞星的醋吗?”林乐凡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糊弄道,“我还想活命,也不想再待在他眼皮子底下了,我努力离开他,对你而言,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容纤影微微一愣,嘴硬道:“待我杀了他,我带你走!你不要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哪些人?”
“那些又弱又没用的人!”容纤影理所当然的说,“你和他们在一起,就算他们人再多,合起来也根本就挡不住我的一击!若真有什么事,他们都死绝了,也不可能护住你!”
林乐凡知道他说的居居发自肺腑,他当真是这么觉得的,从他无聊到炫耀自己曾杀过多少人时,就可窥一斑。
在容纤影心里,这些弱于自己的人,根本就不能算和他一样的生物,只是他可以随意烧杀掳掠、肆意支配的蝼蚁。
只不过他现在处处受限,才没能为所欲为,若有朝一日,这世间当真再无人可制他,那……
他想起容纤影在岩洞中对他描绘过的残酷的世界……
除此之外,他对自己,难道就真的会有多么与众不同的偏袒吗?
他想到自己临死前,容纤影握住云飞星持剑之手,笑看着他的模样。
自己在他眼中,又何尝不是与所有人一般无二的蝼蚁呢?只不过是更得他的喜欢一点罢了,可这份“喜欢”,又真的能改变什么吗?
圈住了手腕的蛇灵冰凉光滑,明明一直都紧贴着他温热的肌肤,却从未被焐热半分,让他想起了农夫与蛇的民间俗话。
“是,他们确实很弱,在你眼中,他们是死是活也根本无关紧要。”林乐凡苦笑道,“可我也是与他们同样的那种人啊……”
“容纤影,如果你非要这么归类,那我也只会是与他们一样的人。”林乐凡看着他,认真的说,“我永远不会被分到和你一边的。”
“不行!”容纤影气急败坏,却不知该如何辩驳。
这条路也绝非完全无人途径,远远见有人走来,林乐凡便抬腿道:“你好好想想,下次再说吧。”
“不行!林乐凡!你休想逃!”容纤影一把拽住了林乐凡的手腕,将他拖到自己怀中,“你还没解释你为什么不回我讯息!难道我发了这么多传令符,你一条都没收到吗?!少胡说了,那可
是那……”
他的声音生硬的戛然而止,顿了下才继续道:“总之,今天你非得给我一个交代不可!”
“容纤影,你别闹了。”林乐凡着实无奈,“催动传令符需要灵力,你可能感觉不到,但就算很少,我也没有灵力啊。”
容纤影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来这回事,他自知犯了蠢,一时有些恼羞成怒。
林乐凡见远处有人走近了,急急就要推开他,容纤影便又找到了理由发作:“你做什么要推开我?不就是不想让人看到?我就这么上不得台面吗?!”
“和我在一起让你很丢人吗?!如果你是和那……云飞星在一起,是不是根本就不会这么想避着别人?!”
“我没有。”林乐凡与他拉扯,焦急的低喝道,“容纤影!是我不配与你在一起!”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不配?!你就是嫌弃我!嫌我没读过书!嫌我恶毒残忍!嫌我只会同你纠缠吵闹!”
“你轻点!”林乐凡低声劝诫,“你是天音阁的汐梦君,可我只是个名不经传的狐妖!”
“我们的事若被别人知道,你这么强,又这么好看,别人自不可能说你的闲话,只会说我的!”
“这种事上辈子我已经受了一遭,这辈子要是你再惹一遭,我就、我就彻底同你划清界限!”
容纤影的神色阴晴不定,半晌轻哼一声道:“哼,算你识货,我就是好看,他们都说我好看,和我在一起明明就是你捡了天大的便宜了!”
“云飞星那个白衣吊死鬼,连张脸都没有,又哪里比得上我?也就是你上辈子瞎了眼了,才非要同他在一起!这辈子可不许了!”
“嗯嗯。”感觉到他的力道松开,林乐凡连忙挣脱了出来,勉强与他保持了一个基本礼貌的距离。
远处结伴而行的修士走近后,好奇的看了一眼,在容纤影不善的目光下,很快也足下生风的离去了。
“切!”容纤影不屑道,“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要是他们敢说你的闲话,那我就帮你把他们的舌头都拔了,送给你踩着玩,好不好啊,小凡哥?”他大约觉得自己的“情话”十分“贴心”,又甜甜对着林乐凡笑着讨好了起来。
可“拔舌头”这个词却是听得林乐凡心头一个激灵,脑海中宛如一道惊雷劈过,骤然想起了一件还不算太久之前的事:
“老五昨夜不知被何人所伤,修为被废了大半,双眼被剜,舌头被剪,右手也被斩去了,断肢都扔进了凶兽圈里,现在师父他们正忙着缉查凶手。”
上辈子看守他的那个老五,在当着容纤影的面,欺凌过他后,便被……
当时他对容纤影的心思一无所知,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可现在……
那么十一难道也……
尽管当时绝望之下,他也曾一度听信容纤影的谗言,可现在冷静的细想来,云飞星对敌人都尚且从未如此残忍嗜血过,又怎么可能对门下弟子动用私刑,甚至还施以极刑?
隐仙宫以清修为律,并不主张暴虐折磨,就连自己这样当众处决的“魔”,也不过就是穿心碎丹,虽痛彻心扉,却也算是干脆利落的死法了。
这样的隐仙宫少宫主云飞星,怎么可能又用容纤影当时所说的残忍手段,将十一折磨致死,甚至只剩一手呢?
林乐凡的心头狂跳,但却按捺住了,没有问出口。
“那种东西,我才不要!”林乐凡沉着脸,“我讨厌血淋淋的东西 ,也不喜欢别人身体的一部分,不许送给我!”
他自顾自的往前走:“你要是再做那些残忍的事,那我就再也不和你在一起了。”
“容纤影。”想到容纤影极有可能的所作所为,他现在对容纤影实在很难有什么好脸色,话中也带了刺,“你方才也悉数了自己这么多的缺点,你就没想过要改改吗?”
“你天天将云飞星挂在嘴上,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吧?那些地方,你确实不如他。”
“林、乐、凡!”容纤影果真被激怒,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你胡说!”
“你现在是又要吃了我吗?”林乐凡巍然不动。
要是上辈子,林乐凡定是要被他吓破胆了,不过这会儿他也早已摸透了他们对待自己的底线,无论是容纤影,还是云飞星。
容纤影浑身的气劲无处发泄,又不能真的对他做什么,只能一拳重重的砸在了身侧的树干上。
这一下没有太敛修为和力道,手边的树干碎成了一地木屑就不说了,打出去的气劲更是将后面的一大片林木都尽数摧折,在一片隆隆巨响中东倒西歪的塌成了一大片。
林乐凡喉结微动,吞了口唾沫,心还是难免怦怦直跳,幻想着自己若是这些树木……
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泰然自若道:“我是狐妖,说话本就是‘狐说’,你爱听听,不爱听就算了!”
容纤影听明白他的意思后,恼得连眼睛都眯起来了,如林乐凡所料的被他气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林乐凡才松了口气,自然乐得安宁。
若说上辈子面对云飞星是伴君如伴虎,那这辈子面对容纤影,便是就差没以身饲蛇了。
容纤影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林乐凡亦不宜久留,很快就匆匆而去,只盼无人知晓才好。
只不过这又怎么可能?
日后,关于他们这段林间拉扯,也传出了一段“合情合理”的趣谈。
修士们或多或少,私下里都对隐仙宫少宫主与汐梦君即将结缘之事略有耳闻了,再联系上少宫主身边这狐妖,便理所当然的解读成了:汐梦君为少宫主争风吃醋,难忍未婚夫与这么只野狐有
私,这是给那狐妖下马威,打小三呢!
听闻此言的容纤影简直恨得快咬碎一口银牙,想到林乐凡的话,才勉强按捺住了杀意,决定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堵上这些蝼蚁的狗嘴!
至于其他的事……只要不让林乐凡知道,不就可以了?
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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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是前文第五章的剧情,十一的手不用说了,前面埋过的线都会一一收回的
容妹有种拿不出手的愚蠢九漏鱼小三的美,模拟他说话,我甚至要为他把自己脑子里的成语都拆了,因为他真的没文化
相比起来少宫主就高贵优雅、知书达理多了,是带出去很有面子的大婆
但由于小三太妖媚太会抠,所以老爷晚上被偷跑的小三钻被窝后,还是会被勾引上
第 79 章 79 见了人表现好点,别把你那股又傻又坏的劲儿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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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没消停几日,就到了与容纤影约定好的逛夜市的日子,而很恰巧的是:上次鉴赏会的新朋友们,也刚好约了一同结伴游览这日永望城的庆典。
林乐凡当时心中盘算,与容纤影的约是在夜里,那白日自可赴这友人之约,更何况上次谈越应当也有未尽之言。
前几日,他同容纤影不欢而散,容纤影负气而去后,林乐凡也并未再去哄他追他。
他心中已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这辈子,或许不止是云飞星,他同容纤影也该彻底划清界限。
只是现在的容纤影就如他湿手沾上的干面粉一般,委实缠人。
若说云飞星除了他的性命外,也无甚可威胁自己的东西,品行高洁,更不屑于这么做。
那容纤影就是离经叛道毫无底线,丧尽天良也在所不惜了,林乐凡就算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也不愿为此连累他人。
他果真是不该招惹容纤影,林乐凡有时候真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为什么明明死过一次了,却还是记不住教训?!
上次他故意说得那样过分,这几日容纤影连传令符都没再发过了,约莫是被自己气得不轻,也不知今日还会不会赴约了。
不过待他收拾整齐,准备出门约见朋友时,就知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
这才不过上午,林乐凡一开门,便已见阳光下一抹耀眼的金芒正落在他的院中。
他的院中种了各式各样的花草,每到春日里,这些花儿便都同睡醒了一样懒洋洋的冒出色来,于几场细细密密的春雨后,纷纷舒展开身子,在院子里热热闹闹起来。
白粉的芍药花丛中,树梢上盛放的垂丝海棠如随风摇曳的珠帘,挂上一袭金色的长发,清澈剔透瞳仁分明的金眸旁,是翻飞的媚红春情,当真如一尾从九天之上落入他这小院里的金凤鸟,也
难怪这么许多人都当他是上古玄凤。
鸠雨催成新绿,燕泥收尽残红。春光还与美人同。
林乐凡恍然间,便将昨日的不快彻底忘了个烟消云散,可他心里却知,这一切终归是玉魄云海梦一场,水流云散各西东。
半廊花院月,一帽柳桥风。
但他到底也不愿扰了这春情意暖,情难自已的眉目舒朗,心神涤荡:“你怎来了?”
他一贯如此,便是阎王点了他的名,叫他五更死,都能三更还恍若浑然不觉的傻乐。
“我不能来吗?”容纤影一副还在赌气的模样,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春寒料峭的凉意,别过脸去不愿看他。
他虽面上架势十足,但衣着打扮却比平日里更光鲜靓丽几分,光彩照人得将这春华都比了下去。
如此若无其事的煞费心机,林乐凡又怎会窥不破他的心思?
“没有,这不是还早吗?”林乐凡好脾气的笑道,“我们约的可是晚上的夜市。”
林乐凡这人,同人向来都无隔夜仇,根本就已不在意了。
“那你不是也已穿戴整齐了吗?”容纤影见他收拾得整整齐齐,心头不免一甜,别扭的觉得他对自己还是很上心的。
却没成想,林乐凡却道:“我白日里同人有约,现下就要出门了,自然得收拾妥帖。”
容纤影简直就像条被踩了尾巴的毒蛇一样,猛然扭头怨毒道:“你还同谁有约?!你今天明明就是同我有约!你怎么敢忘记?!还妄想和别人去玩?!”
见他又要开始吵吵嚷嚷,林乐凡莫名其妙道:“我没忘啊,我同你是晚上有约,同别人是白日有约,这又不冲突。我倒要奇怪,我们明明是要一起逛夜市,为何你一大早竟已来了?”
容纤影根本没想到他竟会是这样的安排,也根本就无法理解,又气又急的失声道:“你即已同我有约!这一整天便都该同我在一起!哪能再赴别人的约?!”
“哪有这样的道理啊?”林乐凡也觉得奇怪,“一天能见好多人,也能做好多事呢,更何况,出去玩的时候,自然是朋友多才好玩啊。”
容纤影傻愣愣的看着他,根本没想到他每天都能有这么多事,难怪他经常都摸不到林乐凡的影儿:“不、不行的!他们都只是你的朋友,但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了,你就该陪着我才对啊……”
自打他们上次吵架撕破脸又和好以后,容纤影也不再总是装出哭哭啼啼的可怜样博取林乐凡的同情了,林乐凡说话亦是直白了很多。
就像是撕下了初坠爱河时,彼此之间都最美好的伪装,露出了斑斑驳驳,不那么完美,却最真实的内里。
不过饶是如此,容纤影此刻也流露出了几分根本就不知所措的委屈。
他心里难受极了,只觉得林乐凡的身边从来都有那么多的人,他的世界那么的宽广,可自己的世界却只有他。
所以每一次,他都只能不安的等待着、祈求着他能够回头看向自己,哪怕只是一眼都好……
明明在岩洞里时,同他道尽了甜言蜜语,让他觉得与他在一起就是这世间唯一的、最美好的事。
可现在回到了这鱼龙混杂的世间,他却又像是一尾鱼消失在了大海中,无论他如何竭尽全力的追赶,都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最多摸到一下那滑溜溜尾巴,便又被他滑不留手的溜走了。
这其中的落差令他难以接受,所以他总是暴躁,而又不安。
他其实知道,林乐凡不喜欢自己同他吵闹,可是他受不了,也向来都控制不住感情,更没意识要控制。
这样卑微又酸楚的感情叫他整颗心都如同浸入了醋缸里,酸得发苦,熏得他眼睛都发红。
林乐凡的世界有那样多的人,即使同自己约好了,他也总能挤出时间,早上见这个,中午见那个,下午再见其他人,别的许许多多的人,那又有多少时间是给自己的呢?
他心里……又真的有自己吗?
“哎哎!”林乐凡见他竟真是要伤心哭了,就像个被大人骗了的小孩子一样,关键是,他这也根本不算骗人吧!
他连忙捧住容纤影的脸颊,去抹他的泪,柔声哄道:“你怎么了嘛?这不是好好吗?哭什么啊?”
“……你根本就不要我!也不喜欢我!你总是想着别人!”
“我没有啊。”林乐凡真心实意的纳闷,他是朋友多没错,但与某个朋友单个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可都不如他一晚上同容纤影在一起的时间啊,怎么可能存在这样离谱的厚此薄彼啊?
谁知道容纤影什么朋友都没有,就成天盯着他,云飞星上辈子都不会这样呢!
这种菟丝子一样的情感依附,虽不至于令林乐凡讨厌,却多少让他感觉有点负担了。
“我有谁可想啊?”林乐凡只好无奈的解释,“我同那些朋友也不过就是刚认识,还根本就不熟悉呢,同你比起来,定是差远了。”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林乐凡说,“我是和他们有约,但又不是就非要舍了你,你既然来都来了,难道还不与我同去不成?”
容纤影根本没想到这层,只当他先前那么说,就是要舍了自己同别人玩,一时愣愣的看着他。
林乐凡哑然失笑,有时候真觉得他蠢得可爱:“你想什么呢?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既然要出去,当然是人多才好玩啊!”
容纤影还是别扭道:“……可我只想和你两个人玩……”
“那不成。”林乐凡说,“我都约好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们说好的只是晚上。”
见容纤影还是闷闷不乐的,林乐凡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约好了总要去露个脸的,你等我把事都办完,等大家聊完散开了,我们再单独玩,如何?”
“嗯……”容纤影这才闷闷不乐的应了。
路上,林乐凡又开始叮嘱他,在朋友面前不要乱说话,如果不想总被人瞧着,就用术法掩住容貌,别在别人面前同自己表现得太亲密,有碍瞻观云云。
容纤影答应得十分勉为其难,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林乐凡是他的,自然是不愿遮遮掩掩的。
“小凡哥。”他不想听这些,便岔开了话题,“为什么你今天就愿意哄我,昨天却根本不愿理我,你知道我昨天一个人回去,有多伤心吗?”
“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发火,我也很难过啊。”林乐凡直言不讳道,“你总是疑心我这个那个的,我和他们明明都才刚刚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啊?”
他真是不吐不快:“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啊?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来者不拒吗?”
容纤影默不作声,他也说不上来,但总觉得林乐凡就是水性杨花!
他同谁都能玩到一起去,还都这么好,自然也是同谁都能厮混了。
自己要是不看紧这只骚狐狸,云飞星那可怜虫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但他现在不想同林乐凡吵架,这话也就暂且憋在心里没好说。
林乐凡是个热闹的,除了面对云飞星,从来都不缺话说,见他不答,便自顾自的继续道:“再说了,你每天这么多大大小小的脾气,若真要一一哄过来,那我每天什么都不用干了,当然是我
想哄就哄,不想哄了就算了呗!”
容纤影震惊于他随意的态度:“林乐凡!你对我也太坏了!”
“这有什么坏的?我每天很忙的好吧,你要是别的什么朋友,我才不伺候呢!”也就是实在和容纤影熟透了,林乐凡才会这般口无遮拦,“你不要总是乱发脾气,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我是
耐心比别人好,现在还爱搭理你,换了别人,哪能天天这般苦口婆心的给你讲道理,还哄着你啊?”
“我才不要听你这些道理!”
“你要和我凑一块儿就得听!”林乐凡现在也不惯着他了,眼见着快到地了,重重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腰上,跟数落自家孩子一样道,“一会儿见了人表现好点,别把你那股又傻又坏的劲儿
露出来!”
“我才不傻!”容纤影咬牙,“你就是嫌我没文化、不懂事!”
“那你倒是知道自己挺坏的啊?”
两人打打闹闹的到了约好的地,差不多也快到了相约的时辰,已有几位朋友先到了。
林乐凡善于交际,也乐于交际,他们都对他印象颇深,亦更有亲切感,见了他,很快就围上来搭话了。
容纤影同上次进城一样用术法遮掩了容貌,在凡人看来,他就是个面貌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他并没有太用心,真的施术改变自己的容色,只是用幻术遮掩,修为不够高的修士也堪不破他的幻术,只能知道这并非他的真容,且修为不俗。
林乐凡介绍说他也是与自己相约的朋友,其他修士们修炼多时,自也知晓何事该问,何事不该,表面上谁都没提,心里却更不敢小瞧林乐凡了。
谈越是踩着点来的,不偏不倚刚刚好,也不知这是不是他们问道门的传统。
不过谈越的修为是在场最高的,他一眼就瞧见了容纤影的真容,当即愣了愣。
容纤影的视线也斜斜扫了过来,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更挨近了林乐凡。
他知谈越能看出他是谁,或者说,他就是故意如此的。
林乐凡只希望他不要太丢人现眼才好,一见面就笑着给谈越赔了个不是。
谈越欣然受之,见了容纤影这架势,挑了挑眉,眼神饶有兴致的在他们之间转了几圈,探究味十足。
不过倒也知情识趣,没多打扰,很快就招呼起了其他朋友们。
但林乐凡此番约来同游,本就是要与其他门派的众人拉近关系的,自然不可能只同容纤影凑一块儿。
说到底,他与容纤影约的本就是夜市,按照社交礼仪,现在带容纤影一道来赴朋友的约,自然合该是容纤影该迁就他的社交场合。
可这样理所应当的浅显道理,容纤影也定是不知的,即便是知晓,如他这般修为的修士,也完全可以目空一切的忽略所有人的感受。
比如现在,容纤影就根本不想认识任何其他人,只想与林乐凡二人单独相处。
但林乐凡有自己的事要做,可不会再惯着他了。
他三令五申的同容纤影仔细解释了自己必须做的事,以及容纤影完全可以融入这些朋友们。
还给他讲了一些关于共同的朋友也可以促进夫妻感情的故事,当然是他道听途说瞎编的,不过也足以将容纤影唬住了。
好不容易才把他稳住后,林乐凡作为隐仙宫的外门弟子,对这永望城最熟,自然而然的就接过了话题的中心,成了半个向导,一路上都同大家介绍有何好玩好吃的。
不少仙门都建立在遗世独立的深山老林里,修士们一闭关也经常都是几十年,大多都对凡间城池并不熟悉。
虽有修士会心高气傲的瞧不起凡人,但愿意同来的,大多也都是好奇开放的那部分。
这一路上睹物思情,不少修士都纷纷赞叹上次闭关前的所见所闻,与现在时过境迁的“瞬”息万变。
凡人虽寿数短暂,总是被岁月所追赶,可却总是这般生机勃勃的热闹,每一日都有每一日的活法,就像是卯足了劲儿的要让这短暂的烟花绽放出最精彩的颜色。
修士虽拥有了漫长的寿数,可却也失了这些紧迫感,许多修士日复一日的清修中反倒大半都是些一成不变的乏味枯燥。
话一聊开,众人对容纤影也就少了许多顾忌,时而也会友好的同他搭话,容纤影没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颇为不自在的应了。
以往他一个人时,那些同他搭话的人,不是看中他的身份、修为,就是贪图他的美色,反正总归都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他不喜欢那些人。
但和林乐凡在一起时,他的这些朋友连自己的身份相貌都不知道,同自己说话完全没有那些其他的意味,令容纤影感到有些茫然,却也并不感到讨厌……
容纤影都有些生硬的应了,却也没有太多言,他嘴上虽不承认,但心里却自卑自己胸无点墨。
林乐凡的这些朋友们走着走着便时常引经据典的,同林乐凡一样颇有些懒散的诗情画意,他都听不太明白,更别说要自己说了。
他心里也知道自己这些都不如云飞星,云飞星说话总是简短却又很令人信服,所有人都愿意听他的。
到底是同林乐凡一道出来,他不想让林乐凡觉得自己不如云飞星,很丢人。
他们一路走马观花,时而买些吃食,林乐凡已经往容纤影手中塞了好几个小吃了,手上香酥的油饼也撕了一半给他,并不掩两人的熟络亲近。
旁人只当他是林乐凡某个性情拘谨古怪的好友,修为高的修士不少都日日研习修炼,深居简出,不善交际实在再正常不过。
只不过在林乐凡又往他手里塞了个糖葫芦,还在跟街角捏糖人的老翁定了个小蛇样的糖人之后,又对他多了些侧目:难道,这大佬的年岁竟还不大吗?
今日的永望城,由于有庆典,比平日里都更热闹几分,所以林乐凡特意在城里最上乘的酒楼天香阁里定了个最好的雅间。
他虽无甚灵石,但到底在这隐仙宫待了这么多年,凡间的金银可就一点也不缺了。
不说他平日里做工或易物买下的,修士炼器时,凡间的金银可是最廉价的边角料,他又时常帮着朋友们做这些,自是一点也不缺的。
这雅间处于三楼,隔绝了外边的喧嚣后,刚好又能从窗口向下看到熙熙攘攘的街道,好不热闹。
一桌人落座不久,大堂的管事便特意上来同林乐凡寒暄,亲热的招呼他去选要做的河鲜,此时谈越也一同起身,言道:“方才好像落下点东西,我同林兄一块下去寻一寻。”
林乐凡知他是有话要同自己说,欣然往之,而容纤影见那管事一起,一时也未反应过来。
谈越果真是要有要事相谈,行至无人处,他特意支了个结界,还压低了声,一开口便将林乐凡给惊住了:“林兄,你若对我问道门有意,下月初五,交游会开幕之前,可愿来我门中前辈的落
脚处,稍作拜会?”
林乐凡万没想到这事竟会如此顺遂,连声道谢应下,谈越已是凝魄期的修为,那他口中的前辈,定是修为更高了,林乐凡难免有些激动,只觉得梦想成真已近在咫尺。
死后重生的这段时日,虽过着煎熬,又变故繁多,但细数来不过就只过了数月,没想到竟已有如此进展。
他不奢望能立刻远走高飞,只要能多理清些头绪,多些机会,都是好的。
而与他的快心遂意不同,坐在楼上的容纤影可就没什么好心情了,林乐凡不在,他的这些朋友们虽也会顾及着与他搭些话,却因他不咸不淡的态度,也总是半生不熟的,很是尴尬。
容纤影根本不在意别人,只盯着门口看,等着林乐凡何时回来,想到方才谈越也跟了下去,不免蹙眉,越发克制不住心头疑虑,暗自懊恼了方才为什么没跟着。
林乐凡不在,桌上的其他人便聊起了当着他面不太方便说的话题,比如传闻中同他有旧的隐仙宫少宫主。
他们倒也不至于背后道林乐凡长短,话题更多提到的是那高岭之花般清冷高洁的少宫主,以及私下的传闻中即将与少宫主结缘的天音阁汐梦君。
他们皆是听闻这绝代风华的汐梦君金发金瞳,乃是上古玄凤血脉,修为更是不俗,都道是英雄配美人。
又提到近来兴起的传闻,据说汐梦君前几日在僻静处对着林兄大动干戈,许是为了那少宫主争风吃醋呢。
尽管认识不久,但这些修士们已对林乐凡印象极佳,皆是提他悬心吊胆,十分同情。
“林兄浩然正气,虽是狐妖,却无一星半点的妖声媚气,汐梦君当是误会了才是。”
“各仙门多得是妖修,狐妖魅人也不过就是人类胡说八道的东西,难不成狼妖还都狼子野心不成?”
“可不是嘛,再说那隐仙宫的少宫主瞧来也是一副断情绝欲的模样,便是念旧,怕是也不多情。”
“听闻那汐梦君美则美矣,性情却颇为跋扈乖张,也不知会不会因此误会,为难林兄。”
“……”
容纤影听这话题居然落到了自己头上,虽听他们将自己与云飞星凑作对很不爽,但他到底还是记着林乐凡的叮嘱,未免生事,便忍了下来。
更何况,他也一贯都是不顾这些旁人如何说的,真不懂听这些废物说这些无聊的话到底有什么意思?
但此时听到他们居然都聊到要如何从自己这个凶悍善妒的“正宫”手下保护林乐凡了,着实被气得不轻。
什么东西?!他难道还能亏待了林乐凡不成?!明明就是林乐凡成天都想甩开他!
他恨不得将林乐凡含在嘴里!卷在尾巴里!再也不能离开自己才好!
而且自己怎么可能因为喜欢云飞星那贱货?!他此生最恨的便是那贱货了!
容纤影实在忍无可忍,解了幻术,一拍桌子厉声道:“本君才不会为难他!”
尽管他没用多大力道,但手下的桌还是被拍了个四分五裂,一众修士被他的声势一惊,本能的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定睛一看,却撞入了那双染着绯红媚色的剔透金瞳之中,金发迤逦,貌若天仙。
即便没见过,他们又怎么可能认不出这个刚刚还在他们口中的人呢?
众人大惊失色:这不正就是那乖张跋扈的汐梦君吗?!
他怎会与林兄在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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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真挺海王的,遍地都是朋友,会一直让攻吃醋不安,无论哪个
总会觉得:他和谁都玩得好,搞不好哪天就移情别恋了
如果现代 AU,就是 e 狐去外面开趴,然后 i 蛇给他发消息,抓着手机半天等不到回复
从朋友传来的视频里看到对方正在拉帮结派的土嗨,又酸又气,然后妒上心头,开始整活
于是林乐凡手机震个不停时,一看消息,聊天界面就跳出了一串照片
开始的还正常,只是手,然后开始撩宽松的居家服下摆,露出黑衣下的雪白肌肤,腰线、人鱼线、腹肌……
总之就是手一点点往上勾衣摆的连拍,反正就跟给男友发自拍福利图的小野猫女友差不多
林乐凡当认得出,看得脸红心跳,津津有味,朋友凑过来问他看什么,他连忙捂住手机,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看似矜持禁欲的老婆发骚
色迷心窍的火速赶回家后,迎接他的自然是一顿爆炒了,嘿嘿嘿(但他下回还会继续咬钩
第 80 章 80 那是一张与云飞星,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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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满心欢喜的重返三楼雅间,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原本好好的餐桌四分五裂的碎在地上,一众修士如临大敌的看向同一个方向。
而万众瞩目的焦点,此刻正撑着下颚看向窗外楼下的街道,瞥见林乐凡回来了,非但没有露出平日里惯常的喜色,而是眼神飘忽不定的闪了开。
见此情景,林乐凡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一打眼便知容纤影这是心虚了。
林乐凡肚子里的火气那是蹭蹭蹭的就往外冒,但还是为了这一桌人,强忍住了想要发作的怒意,唤人来先收拾了地上的碎屑,又马上置办上了一张新桌。
跟他错开身回来的谈越差点没憋住笑,但还是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等在门口。
林乐凡为缓和气氛,也只能笑道:“这是怎么了?”
在座的一众修士难免讪讪,背后论人是非被人当面撞破,说来也实在尴尬。
见一室死寂,容纤影也自知他们是怕自己,一掀眼皮,略带了点告状的意味扬声道:“他们说我因云飞星嫉妒你,为难你。林乐凡,你自己告诉他们,我可有为难你吗?”
怎么没有?!林乐凡在心里大叫:你现在就在为难我!!!
但他也只能撑住了笑,朗声道:“误会,都是误会!”
“我同汐梦君今日亦有要事相约,他样貌惹眼,只得作此下策,没成想竟起了这般误会,倒是我思虑不周了,林某先给诸位赔罪了。”
容纤影一听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他们胡说八道,凭什么要你赔罪?!林乐凡,你当真是泥捏的不成?”
林乐凡眼见着好不容易放下去的台阶又被他给拆了,真是巴不得咬死他。
见众人尴尬不已,这顿饭,有他们俩在,旁人定是吃不成了,林乐凡也只得又扯了几句场面话,率先告退,当然也没忘了把容纤影捎上。
“汐梦君即着急办事,就容我等就先行一步了。”
“不急,你倒是说说,我到底有没有欺负你?”容纤影倒来劲了,非想当着众人的面掰扯清楚,叫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就最好了!
林乐凡实在绷不住了,沉下脸咬牙道:“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就自己走!”
容纤影见他真动怒了,没准就要扔下自己,也只得灰溜溜的起身,咂舌道:“出来就出来,这么凶做什么?”
林乐凡真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他丢尽了!幸好今日最重要的事已做完了,见他起身直接扭身就走。
容纤影生得艳色无双,周身的金饰宝石无不精致华美,一袭金发随风曳起淡淡的金芒,风华绝代,叫人见之倾心。
可此等倾世容颜,此刻却无人敢赏,他修为着实不俗,即便生得如此美貌,平日里旁人又哪敢当着他的面置喙、造次?
待他们彻底离去,桌又被摆好,菜都上齐后,气氛才稍缓过来。
他们倒不会记恨林乐凡,毕竟凭汐梦君的修为,他想做什么又哪里是林兄能管得着的呢?
就算他刚刚根本就不给人留半分颜面,可堂堂汐梦君本就何须顾及别人颜面?
不过他们可不敢再提刚刚的话题了,只能在心里犯嘀咕:这林乐凡,究竟与汐梦君是何关系?
瞧方才那模样,先不说先前一路,林兄都跟哄孩子似的哄着他,若说是讨好,也不能是最后板着脸训孩子听话般的样子吧?
……
离了那些旁人,容纤影到底是还是舒心的,他追出门时,店内的喧嚣都静了下来,各种惊诧、呆愣的目光纷纷投来。
容纤影这才想起自己方才解了术法,就别说他这幅得天独厚的绝世容颜了,光是那一头金发金眸,和浑身精美繁复的饰物,就已经足够惹眼了。
那些凡人再见他到他的容貌,当真以为是梦见天上仙了。
容纤影知林乐凡不愿太过招摇,追着他踏出酒楼的那一刻,连忙重新附上了术法。
于是,当酒楼里的人纷纷向外张望时,便又瞧不见了方才的仙子,流连忘返之余也只能作黄粱一梦了。
林乐凡也并不是真要丢下他不管,容纤影很快便追上了他,这会儿倒是知道讨好了,软软的叫他:“小凡哥~”
“都怪你!”林乐凡当然是不高兴的,劈头盖脸的数落道,“今日我特意让店家将走海路运来的鲅鱼和鳟鱼,大的足有一人多长,别的山珍海味就更别说了!平日里也没这么多人陪我吃,我
本还想一同尝个鲜,现在都被你搅黄了!”
“那有什么稀奇的?”容纤影不乐意的哼声道,“那种地方,我随便就能带你去,到时候那些什么什么鱼的,无论多大,你想要什么就抓什么!”
说得像是他的行踪不受监视,而自己也能够离开隐仙宫一样。
但林乐凡本也就是撒口气,并不是真要同他赌气吵架,毕竟今日春和景明,能出来散散心,本也是好的。
林乐凡在心里叹了口气,随便找了个理由反驳:“那你也不是天香阁的厨子,做不了那么好吃。”
容纤影被他一噎,沉下脸来,刚要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诸如把那些人都赶走再回去吃之类的,林乐凡便换过了话题:“罢了,左右都这样了,我们便自己玩吧。”
听他这么一说,容纤影立刻就把那些话咽了回去,立刻笑着点头:“嗯!”
“小凡哥,你是不知道,刚刚你不在,他们‘背地里’将我说得多十恶不赦!”见林乐凡不生气了,他连忙迫不及待的告起了状来,那委屈的劲儿,仿佛根本不是刚刚碎了张桌子还将所有人
都吓得够呛的社交恶霸。
“他们说我定是因那贱……反正为了那不可能的事同你争风吃醋,对你百般折辱、为难,还说我乖张歹毒,指不定要怎么欺负你了……”容纤影好一番添油加醋,可怜兮兮的控诉,“反正他
们说得都可难听了!”
林乐凡已大致猜到此事的来龙去脉,又听他这般说,知也怪不到他头上,毕竟换谁被人当面嚼舌根,不说恼怒,也难免尴尬。
不过他嘴上还是没打算饶他,尤其这些话还越听越耳熟,叫他难免心声怨怼:“但你先前就是这么对我的……”
“那不一样!”
“哪有什么不一样?”
“我那是喜欢你,又怎么能一样?”容纤影理直气壮的说,“我不那样招惹你,你都不愿同我说话!”
“那你也不能、不能……”过往的那些不愉快一幕幕浮上心头,半晌后林乐凡终是叹了口气,“算了……”
容纤影见他心绪不佳,也蹙起了眉,不知该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的言行明明从未变过,为什么先前在岩洞里林乐凡就总是能对他露出笑容,可自那以后,却是越来越少了,甚至沉默与叹息越来越多?
他想不明白,只感到焦躁与危急。
这时,一群小孩沿街吵吵闹闹的跑了过来,其中一个避之不及的撞在了林乐凡的腿上。
那小孩被撞得一愣,林乐凡的个头在修士中虽算不上出挑,但在凡间可就算是高挑了,对小孩来说就是足以将自己完全笼罩的阴影了。
这小孩一抬头,见他竟还满面不虞,顿时吓得嘴一憋,就要放声大哭。
林乐凡自知吓到了孩子,连忙软了神色,蹲下身去将坐在地上的孩子扶了起来,柔声哄道:“摔疼了吗?”
那小孩见他也没这么吓人,嚎哭也咽了下去,只泪汪汪的看着他,憋着嘴哭:“疼……”
林乐凡轻轻帮他拍了拍后腰上的灰尘,从腰间取出一个五颜六色的小纸袋,在他面前展开,露出里头晶莹剔透得像小宝石一样的彩糖:“吃颗糖就不疼了。”
那小孩的眼睛都亮了,却不敢随便伸手,约莫是家里大人教过别吃陌生人的东西。
林乐凡也不勉强,直接将那包糖都塞进了他的小手里,宽厚道:“你的朋友们都还在等你呢,拿去和他们一起分吧。”
他略微扭头示意,转角处果然有几个孩子正怯生生的看着他们,林乐凡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和笑道:“别怕,去吧。”
他让开身,轻轻推了一把那孩子,那孩子立刻向着朋友们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了去,还不忘回头看他。
林乐凡也只是起身对着那些孩子微微一笑。
这座热闹繁华的永望城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集市上更是嘈杂喧嚣,如孩童们呼啸而去,成人们亦行色匆匆。
形形色色的凡人,眉宇间难掩求名夺利、贪声逐色、劳形苦心,欲色横流;便是绝了凡念的修士,亦追求超绝尘寰、名动天下、千秋万古。
可站在他们之间的林乐凡,却仿佛是这世间格格不入的存在,他好似无欲无求,只立在目之所及的当下。
岁月路过他身畔,都悄悄慢下了步伐。
就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有他,有时间欣赏一朵桃花盛发,静待一场花雨;蹲下身来,抚平一个孩子的伤痛哀哭;静静的守望着一轮明月,埋下静水深流的漫长爱恋……
可容纤影分明就知道!他的时间明明就是最少、最少的!
这一刻的林乐凡,仿佛即将要消散在人群里,让容纤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他只看到自己伸出戴着指环与金链的手去,一把将眼前的人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林乐凡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啊?!”
容纤影心口直跳,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表述自己糟糕至极的心情,便随口找了另一事发泄:“为什么你对他这么好,却要对我生气?!”
“你还把糖都给了那小杂种!他算什么东西?!明明是他撞了你!他长得这么丑,还又黑又脏,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
林乐凡叹了口气:“你别这么说人家,你怎么什么醋都要吃啊?”
“那不过就是个不认识的小孩子,调皮不小心罢了。”林乐凡背对着他被他搂在怀里,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安抚道,“更何况只是撞一下而已,你怎么连这个都要计较啊?”
“你想想你都对我做过多少坏事了,逼我做过多少我不愿做的事了。”林乐凡略微侧头看着他的脸,低声道,“那种时候……也总是对我好坏,但我不也还是和你在一起吗?”
容纤影被他说得面泛桃色,却还是心里难受,将唇色咬得一片艳红:“可你最近对我一点也不好,都对我好凶,总是骂我……”
“你不该骂吗?”林乐凡轻笑着调侃。
“我不管!”容纤影蛮不讲理道,“你就是对别人都比对我好!”
“少胡说八道了。”林乐凡软声反驳,“我可有同别人这样亲近吗?那还不得被你这妒妇撕了?”
“那更不许!”容纤影蹙眉看着他,思索了片刻道,“小凡哥,你就是喜欢小孩子吧?你对小孩都很好,还总是爱买那些哄孩子的东西,是不是如果我也是小孩,你就也会对我好了?”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要计较这些?”林乐凡无奈道。
不过周身的束缚却是骤然一松,林乐凡正要转身,腰侧便靠上了一份重量,手心里也钻进了一片柔软的肌肤。
“容纤影,你在做什……”
他的声音,伴随着看到容纤影的那一刻起,戛然而止。
方才身后修长高挑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只到林乐凡腰际的,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孩子”。
这“孩子”拥有一头与容纤影同样的金发,就连衣着与配饰都是今日容纤影的样式,只不过与他的身形一般,化作了孩童的尺寸。
这些精致繁复的配饰,华美的衣物,与眼尾的绯红,于孩童而言,实在有些“早熟”,但他的容貌即便是化作了孩童的模样,亦是明艳动人,比起成人时更多了几分娇憨可爱。
可最要命的,正是他的那张脸!
那是一张,林乐凡曾以为自己已经陌生,但出现在眼前时,却再熟悉不过的脸!
与幼时的云飞星——一模一样!
除却眼尾的绯红与金发金瞳,这赫然就是云飞星儿时的样貌!
林乐凡目眐心骇,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他腿一软便靠在了身后的石壁上,背后一片潮湿黏腻,早已被冷汗湿透。
他想要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容纤影是故意化作这幅模样来欺骗他的,但方才还看着他成人样貌的林乐凡,却怎么也无法否认:
面前这幅孩童的容貌,确实与成人时诸多相似,成长的路径,在这这两幅不同年龄的容貌中,清晰可见。
这一瞬间,所有关于这个人的困惑、疑虑、怀疑……纷纷涌上心头:
“……我自始至终都不过只是一个……可悲的影子……”
“……我就是个冒牌货!是个可悲的影子……”
“……在你心里,我也是他的影子吗……”
“……”
那些意义不明的看似疯癫的话语、那些难以言述的微妙的相似、那些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的的关系……
这所有过去曾经困扰过他,又被他很快忽视的琐碎细节,伴随着记忆中最明亮的那一颗落星降世,曳着长长的光尾,统统都被串在一起。
难怪隐仙宫悬置已久的宫主之位,会被静石长老这么轻而易举的就交给了云飞星。
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少宫主,一切都只不过是物归原主,云飞星的确当是谪仙降世,所以也才会如此天赋异禀。
林乐凡已无须怀疑云飞星那覆面白绸下的容貌,明明他时常也会略微晃神,“误”以为那冷凝的唇线与优美的颌骨莫名眼熟,可他却从未往这样的可能性上多想过!
他认为身为少宫主的云飞星越来越陌生,却在全凭本能二生的魔种容纤影身上,窥见了那似曾相识的好奇与纯真。
他也从未深想过,毕竟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
云飞星说容纤影是天生魔种,灵魂是纯然全黑,他说入魔之人的魂魄亦不过是原本的颜色夹杂着黑,而纯黑,绝无仅有。
云飞星也告诉过他,自己的是金色,应当并无杂色。
可如果有这样一种术法,能将一个入魔之人的灵魂中,黑色的部分尽数剔除,拆分出来,将二者完全剥离呢?
容纤影说他无父无母,不知如何降生……
那容纤影的蛇形又是怎么回事?
云娘是人修,而她的丈夫虽是妖修,却绝非蛇妖,而是一头灵鹿修作人形,二人结合,断生不出一只蛇妖来!
云飞星从小到大,一贯都是人类,身上也从未有过妖修痕迹,那容纤影又为何是蛇?
骤然间,林乐凡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落仙阁里的那双金瞳!
那幅画像!
他清楚的记得上面的名字——云千亦。
难道隐仙宫原本的宫主,那个云千亦,竟是一条蛇吗?
那容纤影又到底是什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乐凡只觉得一阵恍惚,头都开始隐隐作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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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81 云飞星,你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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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凡哥,你怎么了?”容纤影稚嫩的小手握住了林乐凡的手,好奇的看着他。
林乐凡被他陡然惊醒,本能的一挥手,打掉了他的手。
容纤影毕竟是小孩的身形与样貌,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还是真随着体型变得柔弱了,被林乐凡这么一“推”,他竟向后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如此变故令两人之间沉寂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容纤影看着林乐凡,慢慢低下了头,双手捏紧了自己的衣摆,将挺括的布料揉得满是褶皱。
“这样……也不行吗?”他的声音也变得清脆稚嫩,雌雄难辨,是与幼时如出一辙的声线。
他手间的衣褶上晕染出了几滴深色的水渍,声音也变得含糊哽咽,越来越轻:“究竟,要我怎样……你才不会……讨厌我?”
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只能于午夜回梦才得以相见的容貌;一度围绕着他,伴随了他最流连忘返的童真时代的声音;还有这苦苦压抑着委屈与伤痛,却又禁不住落泪的脆弱……
还未等林乐凡的理智得出任何结论,他的身体便已先一步将面前这个娇小的身影搂入了怀中,感受到他在自己怀中轻颤的肩膀,林乐凡的手已然温柔的抚上了他的头发与后背。
尽管林乐凡还根本就无法理清这一切的缘由,但他的心,却再清楚不过的告诉他:这就是那个令他感到无比熟悉的云飞星!
身为隐仙宫少宫主的云飞星早已越发让他感到那样的陌生,可种种熟悉的特质却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完美再现……
这简直太奇怪了,就像是……像是一个完整的人,被硬生生的分成了两半?
云飞星自幼便是冷静沉稳的,这点即便是长大后,成为了少宫主的他依旧一如既往。
可除此之外,他也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心,也极爱同林乐凡交谈玩闹的。
或许是从小一同长大,林乐凡很清楚他对自己的依恋,他不该是如此冰冷清高的,起码在面对自己时更不当如此。
林乐凡明明还清楚的记得,他在入隐仙宫后的很长一段时日里,总爱拽着自己的手臂,用行动恳求自己的陪伴。
而这些湮灭在漫长岁月里的特质,此时却尽数汇聚在了“容纤影”的身上。
容纤影对他莫名其妙的依恋、毫无缘由的感情、无中生有的执拗……终于都寻到了本源。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受,明明没有任何清晰可辨的依据,可林乐凡的心却已经替他找到了答案。
他无法言说自己疯狂的“臆想”,只能更深、更深的抱紧了怀中柔软的身躯,胸腔里蔓延出的,是无尽的酸胀苦涩,熏得他的双眸都微微发热……
为什么这一切会变成这样?
云飞星,你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或者应该说:你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
容纤影深深的埋进了林乐凡的怀抱,在这片熟悉的温暖中,他才能感受到稍许的宁静安稳。
“对不起……”林乐凡的心沉甸甸的难受,只对这一切都感到无比的伤心难过,他无法形容这种感受,但却对怀中人的痛苦,感同身受。
不受控制、不被理解、不被接纳,被视作情绪失控、善恶不辨、邪道恶种……
被无情的剔除、被残酷的打压、被严酷的围剿……
可这所有的不完美,明明,也都是他的一部分啊……
他心神激荡,用力的搂紧了怀中的“稚子”,恍然间,就像是曾经弱小却无比真实的那个云飞星再度回归。
时空在这一瞬微妙的衔接,令他感受到某种离奇的失而复得。
容纤影无论身心,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与畅快,远比与林乐凡水乳交融之际,都更甚!
这一刻,他知道,他彻彻底底的拥有了林乐凡!
就连他曾经不可染指的,独属于云飞星的过去,都已经被他完全抢夺!
他记得前世最后发生的事,他清楚的知道,云飞星,是个至死都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找回自己的心的懦夫。
他恨他的懦弱,恨他的愚钝,更恨他的拒绝!
上辈子的林乐凡,不过是被回忆与粗浅的表象所迷惑,自欺欺人,但现在……
这一切,都该物归原主了,他本来,就该是自己的啊……
他们这般在街上靠坐相拥,也亏得容纤影身上还附带着掩人耳目的术法,会让人自然而然的忽略他们的存在,不然也难免引人侧目。
直到街边走街串巷的小贩嘹亮的高喊了一声:“卤味,买卤肉喽——!”
容纤影根本未在意,却听闻身边的林乐凡轻笑一声,低声问道:“你吃过卤肉吗?”
容纤影抬头茫然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林乐凡笑了起来,抬手熟练的帮他理顺了微乱的长发:“走吧,我带你尝尝!”
林乐凡牵着化作了稚子的容纤影,从旁人看来就像是一对兄弟,亦或者父子。
时间尚早,他便带着容纤影走马观花的在这永望城里逛,今日有庆典,白日里同样热闹,表演口技的、搭台唱戏的、比武与献舞的……应有尽有。
不过对于容纤影这样的修士来说,可能就不算多么有趣了。
“这有什么好听的?”他牵着林乐凡的手,不服气的评价口技表演,“这样的术法又不难。”
“可凡人没有术法呀。”林乐凡说,“就是因为没有术法并不容易,才这么稀奇有趣呀!”
见容纤影不服气,他又道:“你没兴趣,我们就去看别的吧。”
他们便又转去了正在表演歌舞的另一边,台上美人如云,衣衫轻薄,婀娜多姿,约莫是花街安排来拉客的表演。
其中竟还有一位金发碧眼的胡人舞姬,穿着更加清透大胆,舞姿奔放,格外出挑惹眼。
林乐凡见她一头金发,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容纤影立刻拽紧了他的手,不满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她难道还会比我好看吗?”
身为一介凡人,要赛过的整个修真界都公认的绝色美人汐梦君,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这么找茬,倒也让林乐凡察觉到了问题所在,索性弯腰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真的像个带孩子的家长一样。
“这怎能同你比?”林乐凡侧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亲昵的笑道,“但是出来玩,看的就是热闹呀。”
明媚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将那双深琥珀的眼眸照得清透见底,就连棕色的发丝也泛出了微微的红来。
仅是因为身处于这样噪杂的尘世间,就能让他笑得开怀,容纤影不明白:“这很有趣吗?你应该也看过好多次了吧?”
“唔……”林乐凡随性的翘着唇角,有感而发道,“风柔日薄春犹早,夹衫乍著心情好。”
“……”容纤影崩紧了唇,不想让他以为自己听不明白。
“傻瓜。”林乐凡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笑道,“天气好,心情好,自然而然也就开心啦,哪有这么多理由啊?”
容纤影有些不解,周围的喧嚣只令他感到吵闹,可面前这人的笑容,却令他沉醉到有些飘飘然,或许这也就是他口中的“开心”吧?
许是容纤影化作了孩童的模样,林乐凡不仅对他耐心十足,甚至还带他去看了许多“新鲜”玩意:沿路的有斗鸡、投壶、叶子戏,外边的还有蹴鞠、赛马、捶丸,湖上更有游船、画舫、赛舟
……
容纤影也确实都没见过,从一开始的数落,到逐渐睁大了眼,好奇的问东问西,林乐凡见他兴起,心中也同样高兴。
黄昏时分,林乐凡带着容纤影一同去了另一家以日落夕阳之景为誉的酒楼,二人坐在临窗的位置,伴着晚霞共用晚宴。
烂烂明霞红日暮,滟滟轻云,皓月光初吐。
就连容纤影浅淡的金眸,都被染上了金红的霞光,他双臂倚着窗框,出神的疑惑:“明明是每天都一样的景色,为什么和你一起看,却看起来这么好看呢?”
林乐凡笑了笑,没有作答。
容纤影却跳下了座椅,仗着孩童矮小的身躯,直接从桌子底下,弯腰到了林乐凡这一边。
他从桌下钻了出来,直接撑住了林乐凡的腿,微微抬头看他:“小凡哥,我喜欢和你一起玩,我们以后也都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许是因这孩童的模样,所以他的眼神显得格外真挚清澈,不过无论是怨毒的威胁,还是梨花带雨的恳求,亦或是现在,林乐凡都知道,他这样的渴求毫不作伪。
林乐凡搂住了他的腰,让他娇小的身躯倒进自己怀中,温柔的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容纤影靠在他怀里,就像被裹入了轻柔的云朵中,甚至有些昏昏欲睡了,却还是执拗的讨要答案:“好不好嘛?你到底答不答应?”
“若是少年时,我定会毫不犹豫的应下吧。”林乐凡的声音中带着柔和的笑意,可看似随意的言语,却并非虚言,“可我已经活到了这样的岁数,便知世事难料,我这么弱小,又能拿什么来
做承诺呢?”
“即便真同你约定了,也不知自己何时就会失约,你即问得认真,我也不好骗你。”
“不会的!”容纤影却对这个话题反应激烈,猛然回转的金眸中甚至染上了令人触目惊心的阴狠暴戾,“谁敢拆散我们?谁敢从我身边抢走你,我定将他……”
林乐凡抬手遮住了他的双眸,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倔……”
“别做那些不好的事,不然我就不会再同你一起了,你明白了吗?”
“……嗯。”容纤影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应了声。
酒楼里玩起了飞花令,林乐凡赢下了彩头后,店家见他带着孩子,便挑了个做功精致漂亮的小木笛给他。
容纤影在天音阁里到底也见过不少仙乐神兵,这等木笛,就是做工再精美,也不过一介凡俗死物,根本入不得他的眼。
可他嫌弃的话刚要出口,林乐凡却交到了他手中:“上次为了我送出去的礼物,你还同我拈酸吃醋。今日有机会,我定也送你,拿着吧,说起来,我还未送过他这个呢。”
容纤影立刻攥得紧紧的,生怕他要反悔似的。
离了这酒楼,他一手牵着林乐凡的手,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笛,却是怎么看怎么漂亮了,哪哪都是极好的。
他们本就约的逛夜市,林乐凡便又带着他去看了夜里燃起了灯火的画舫,放了纸船、天灯,流光入天也入水。
火树摇红,星桥晕碧,东风灯市如昼。
容纤影低头看着桥下的烛火,有点闷闷不乐的踢着石壁。
林乐凡同他说今夜没有烟花,但可以做些别的给他看,让他等在这,自己却不知去了哪儿。
容纤影不愿那么想,但他的心里却止不住的冒出那些幽暗的念头:他到底还是嫌自己烦,将自己丢下了。
仅仅只是分别了一会儿,他明明知道应该并不是这样,可他却无法遏制的感到愤怒、焦躁、烦闷。
就连湖面上趁着夜色划来的船都根本没有留意,直到——
“砰!”的一声,火光迸散,浮光碎金,漫天的璀璨碎星骤然向他蓬勃而来,焰焰飞光划破幽冥沉夜,与天共光的静水上刹那落下一片亮如白昼的星雨!
星屑四溅,引起周遭一阵惊呼,亦照亮了容纤影瞪大了的金瞳。
在一片噪杂喧嚣的人声鼎沸之中,他几乎瞬间就捕捉到了那一丝不高不低的熟悉声线:
“看这!”
他循声而望,看向了船上那人,遥遥相望之时,一切声音都疾速远去,他的世界静默得只剩下了彼此。
他们的兽瞳轻易就能在黑夜中看清彼此,林乐凡将头发完全束起,赤着上身,手持长锤。
瞧着他神采飞扬的笑着,又一下将手中的铁锤砸上了滚烫的铁水,飞起万丈光华!
容纤影的视线被这热烈鲜活的色彩尽数剥夺,他忍不住翻过了石桥,在一片惊呼中,落在了水面上。
他一步步的行在水面上,于满天星火中,循着那光源而去。
沐浴在火树银花之下,就如感觉不到疼痛,也不知疲倦的痴人,任由滚烫的星火微燃起金发,滑过肌肤,带来灼烧的刺痛,也要不懈的追寻。
又一次的落星闪耀之刻,炫目的花火中,他已然恢复了原本成人的身形。
就像是短短几步之间,便走尽了璀璨的岁月长河。
直到最后,终于行到了那个梦寐以求之人的身畔。
林乐凡见他竟就这么踏上了船,便也停了手下的动作,将手上的铁锤交给了旁人继续,笑说:“这打铁花,要离远些才好看,你凑这么近就不方便看了。”
周遭的人自是对他目瞪口呆的,但糊弄几个凡人对容纤影来说轻而易举,很快就无人再留意他们。
见他不答,只是紧紧的凝视着自己,林乐凡撩起了他的一缕金发,摸着他的脸道:“怎么这样不管不顾的?头发都被烧着了,脸上也有,会疼的。”
容纤影一双金眸灼灼的看着他,抓住了他的手,探出猩红的舌尖就从指缝里重重的舔了进去。
口中尝到了些许铁锈的滋味,还有更多的,是林乐凡的味道——令他无比安心的,眷恋的滋味。
林乐凡被他被星火照亮,却远比星火更炫目的容色所摄,如今见他这般赤裸裸的引诱,又怎会不解风情?
脸色微红的轻笑着推脱:“好了,这里不合适……”
可他的手却抽不回来,容纤影逼近过来,红绸翻飞的眼尾魅色无双:“那哪里,才合适?”
林乐凡的耳畔回荡着自己的心跳声,瞧着他说不出话来。
……
那夜之后,就像是终于找到了某个微妙的平衡点,两人并未再那样频繁的争吵,依偎在一处时,多得是蜜里调油的馨甜。
容纤影的爱热烈如火,放浪大胆,林乐凡便如忘却了一切,沐浴在其中,与他抵死缠绵。
而伴随着交游会的临近,身为少宫主的云飞星也越发忙碌了起来,不知是否也因为上次的擅闯以及之后的那事,云飞星来见他时间明显减少了。
他依旧还是那样,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什么都不知道,更什么都不做干涉一般,仅仅与林乐凡同处而已。
可林乐凡却开始忍不住的看向他,他心底里的恐惧已经随着先前发生过的事,越发淡去,随之愈演愈烈的,是心中如乱麻般纠结成一团的困惑。
云飞星很倔,很执拗,他认定的事,便一定要完成;打定主意不开口的事,便也不会开口,无论同谁,所以林乐凡也并不问他。
他原先从未想过,任谁都不会去幻想那样疯狂的事,所以他自然从未发现:
在迥然不同,宛如天悬地隔的气质之下,云飞星白绸下的面容,无论是优美的唇线还是精巧的下颌,都与“容纤影”,如出一辙……
他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流淌而过,转眼就临到了他与谈越约定好的拜会之时。
临近交游会开幕,隐仙宫也鲜有的热闹了起来,时不时的有各仙门的弟子互相结交拜访,或一同出游,甚至相约同闯秘境,亦有不少已经开始私下易物。
林乐凡这一回并未如上辈子那样简单随意的消极怠工,而是结交了不少新朋友,连带着玄虎和胡六郎都被迫认识了不少人,纷纷叫嚷着要从他这条见人就扑的疯狗身边逃离。
许是他身边来往之人实在繁多,容纤影竟也没再一一吃醋,听话的退回了该有的界线。
林乐凡对他已无暇多想,他虽认识了许多人,探过了不少仙门的口风,却并未搜寻到多少自己想要的答案,理出什么头绪来,最终也只能将希望,都更多的压在了问道门上。
此番,需要参会的各大仙门代表,皆已作为主宾入住隐仙宫,好比最早的天音阁,早在数月之前,阁主妙铃仙子便已与汐梦君同来。
相约的当日,谈越带着林乐凡进入了隐仙宫内门,明明他才是在隐仙宫待了近两百年的“弟子”,却终归不过一介过客,连外宾都不如。
不过他也没心思再去追忆自己并不光鲜的过往。
问道门的落脚处在留仙境里的一处别宫中,留仙境的山足够多,未免节外生枝的矛盾,给来宾安排的住处大多相隔甚远,清静私密。
林乐凡一路走进,那些一同前来的弟子们多是好奇的打量着他,也有已经结识过的,便简短打了个招呼。
问道门只收妖修,门下弟子们对同为妖修的林乐凡更亲近友好些,不过也同谈越一样,他们虽有自己的秉性,言谈间却都略有保留,这或许也是问道门“神神叨叨”的特性了。
谈越将林乐凡带至了主殿,古朴的大门牢牢的紧闭着,看不见里头的任何光景,也无任何声音传出,令人无端的紧张了起来。
谈越在他身后站定,显然不与他同往,却也并不相逼:“准备好了,就进去吧。”
林乐凡疑惑的看着他,只要涉及问道门“修行”相关的事宜,谈越便如现在这般,收起了爽朗随性的性子,变得惜字如金了起来:“林兄,之后……”
他想了想,还是住了口,不再多言。
林乐凡也知他门内忌讳,冲他一抱拳,笑道:“无论如何,都多谢谈兄了!”
他说罢,也不再犹豫,推门便踏入其中。
在他的脚迈过门槛,落地的那一刻,原本空空如也的古朴大殿,骤然产生了某种令人目眩神迷的扭曲。
当林乐凡的脚完全站定之时,眨眼间,原本的大殿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云隐雾绕的“仙境”。
这里不再是刚刚他所看到的大殿,而是一片开阔的云海,就连头顶亮如白昼的日头,都清晰可见。
林乐凡有一瞬的恍惚,他不知道这是否是幻术,又是否是某个幻境,他背后已经没有了原本进来的门,双腿间也不见了方才迈入的门槛,就连移动也什么都感觉不到。
四周依旧空无一人,林乐凡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他试探着问道:“有人吗?”
云飞星不会让他随意离开,隐仙宫应当也不存在这样通向外界的通道,这要么就是幻境或幻术,要么……
就是带他来此的前辈,修为远高于云飞星……
那么……
林乐凡的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令他难以自控的激动起来。
如果真的是那一位,那自己就已经离所有的谜底,都仅有一步之遥!
【作家想說的話:】
林乐凡作为男友真是挺完美的,浪漫有情调,善于社交会安排,情绪价值还很足
和顾哲是两款不同的完美男友,啧啧啧,真是便宜了这些坏逼攻啊,不过日起来也真好吃啊嘻嘻
下章基本就揭晓大半了,都是一开始就全部设定好的,为了满足我爱看的“攻杀了受”这个狗血梗,我可真是为了一碟醋包了一整盘饺子啊……
经常觉得写这些费时费脑又没多少人爱看的东西,我可真是贱得慌,但这或许就是真爱吧(苦涩点烟……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第 82 章 82 云飞星杀他,是为了…要他活?(土狐狸被杀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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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雾茫茫的云海中,林乐凡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站立在什么之上。
他敏锐的听到了有什么东西隐藏在云海中接近的动静,环顾四周,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某种属于动物的本能涌上心头,让他产生了一种面对猛兽的恐惧,汗毛倒立的凉意顿时沿着脊骨从脊背窜上颅顶,激得他不受控制的现出来兽形的尾巴和耳朵,竭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变回
原型。
他的狐耳不断的向着四周翻动,他看不见自己背后的“云朵”高处骤然现出了一个清晰的兽首,又在他回头时飞快隐去。
但他知道,这里一定有什么在,他不敢出言冒犯,在这样不知所云的等待中,不可避免的产生了疑虑不安,越发紧张起来。
“桀桀桀……”环绕在四周的云海中,回荡起了一道粗噶的兽音,“两千年了,吾得道机缘终临!”
“小狐狸……”这声音不男不女,亦不人不鬼,像是野兽,或者说是某种怪物的啸声,萦绕在林乐凡周围,“吃了你,我就能飞升了!”
“你知那隐仙宫将你看得有多紧吗?”
“那黄毛小儿,年纪轻轻,口气却是不小,将你拴在身边寸步不离。”
“可如今……你竟自己送上了门来,实乃天助我也!”
“这下,可就再也无人护你了!”
林乐凡有一瞬的慌张,但更多的,是在思考他话中的含义。
这也要多亏了容纤影先前也已用这样的手段吓唬过他一回了,他不由的腹诽:难道修为高的修士们都爱用这样装神弄鬼的把戏来吓唬人吗?
“小狐狸,就乖乖被我吃了吧!”那团云海隆隆作响,翻滚着亮出不同的色泽,就连头顶的天幕都暗沉了下来,仿佛乌云密布。
震耳欲聋的尖利啸声带起了层层风浪,将林乐凡的耳朵都吹得耷拉在了脑袋上,宽大蓬松的狐尾也耷拉在了双腿之间,呈现出了恐惧蜷缩的架势。
在面对如此强大的威胁时,如他这般弱小的狐,无疑是渺小的,很难不被激发出最原始的恐惧。
林乐凡亦然,他寻不到出口,更知自己根本就无法违抗眼前的一切。
在看到雷云化作野兽的利齿张口吞向他之时,也只能用手臂遮挡着脸,紧张又无助的紧紧闭上了眼睛。
凶猛的阴云声势夺人张开了深渊巨口,将他吞入了其中,消失不见。
林乐凡静待了片刻,却并未等到想象中的疼痛,便放下了手,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
只见那团阴云仅是将他包裹其中,却并未造成任何伤害。
片刻后,骤然散去,露出了四周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景象。
林乐凡呆愣的环顾四周,方才还明亮刺目的云海白昼,已然暗下,变成了一处整洁秀雅的寝殿,却也同样并非隐仙宫空旷古朴的别宫。
只见那团云雾从他身边散去,又在宽大的卧榻上重新聚合,化作了人形的模样。
人未见,声先至,只闻一道清越的女声轻笑了起来。
随即那人形也散去了云雾,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她银白的长发如瀑散落,眉宇眼睫皆是纯白无暇,双瞳乃是异色,左眼浅蓝,右眼则是黄绿,瞧着人时幽幽的,如同瞧进了灵魂深处一般荡人
心魄。
她的肌肤亦是通体纯白,五官精致秀美,即便是在这修真界,她的容色亦的登峰造极的独一份,如冬日初雪般清透可人。
但她的衣着却并不若寻常修士那般齐整严实,更绝非仪态端正,她身上青灰的道袍散乱,甚至随意的裸露出女子白皙丰满的胸口与丰腴的大腿,勾勒出无比曼妙婀娜的风姿。
明明身着代表了禁欲的道袍,却显得生性无比的放纵。
她脑袋上竖着两只与林乐凡形状肖似的白色狐耳,背后半仰靠在一大团白色的绒毛中,细细瞧来,竟是一条条巨大的狐尾。
林乐凡数不清,但依照传说,应当是有九条。
而九尾白狐,在问道门的大能中,有且只有一位,那就是问道门的门主:问天子苏夜歌。
问天子手持一杆细长的烟杆,轻吸一口,噙着笑意,慵懒的对着林乐凡呼出一口烟,吹来淡淡的清香。
尽管她姿容卓绝,剔透纯净如白雪降世,纤尘不染,又略带了狐妖的柔媚婀娜,风情万种,但恐怕任何人都不敢在她面前造次、唐突。
即便是见了她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可他周身纯净充沛的强悍灵力,也使人见之便不禁俯首称臣,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无人敢冲撞冒犯、妄加议论,更不敢萌生欲念。
林乐凡已经知道了她是谁,连忙抱拳作礼,恭谨道:“晚辈拜见门主。”
林乐凡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这些上古的大能都生得如此惊世骇俗,却并未有多少关于他们容貌的赞誉,问道门的门主问天子是如此,隐仙宫的宫主云千亦亦是如此。
当他们的实力强横到了撼天动地的程度,就无人再敢觊觎,甚至是欣赏他们的容色了。
而汐梦君容纤影的“美”名远扬显然是因为,他的容貌比起实力更为亮眼罢了。
“即是狐儿,便还是这般模样,才最自在。”问天子的语气不紧不慢,“你说,对吗?”
林乐凡摸不清她的意思,也不敢随意套近乎,只得低头等着。
“抬起头来。”
林乐凡还未抬头,便被不知何来的一阵云雾托起了下颌,直直的看向了问天子。
“怕什么?”问天子轻笑道,“小狐儿,我若要吃你,方才便已吃了,莫不是还要留着吃不成?”
林乐凡见她也并不是个严肃冷厉的,便也放松了不少,笑道:“门主莫要再吓唬我了。”
“呵,那你倒是说说,我方才为何要吓唬你?”
“我……晚辈不知……”
问天子静静瞧了他片刻,看得他都有点紧张了,半晌才笑道:“你既是为己,便是最好。”
“何事相求?”
“门主当已知晓了。”林乐凡也并不含糊,“晚辈想拜入问道门。”
“缘何?”
“……晚辈想离开隐仙宫。”
问天子并未问他为何不能自由来去,她当是早已清楚,只道:“你当知,隐仙宫护你已久,又何须离去?”
林乐凡认真的看着她,他不知自己曾经死过一次的事,问天子究竟会不会知道。
问天子乃是问道门的门主,相传明见万里,极往知来,那这算得上发生过,却又不曾发生的事,她又是否会知晓呢?
林乐凡思忖了片刻,才道:“晚辈再留隐仙宫,已是……穷途末路。”
问天子淡淡的呼出一口青烟:“这就是你的过去,与未来吗,前缘人?”
林乐凡心头一震,看着她猛地瞪大了眼,他心头狂跳,激动得差点就要喜极而泣,却仍自低头按捺住心绪。
经历过一次那样惨痛的生死,他的苦涩与伤痛,无人知晓,亦无人诉说。
便是知道了容纤影与他同样,但二人的境遇却绝非相通,而他与云飞星最大的共同点,也正在与对此三缄其口,不愿相告。
“我……”在这个同样的知情之人面前,他无须在隐藏,亦无须担心自己的言语被当做不敬的谎言,乃至于疯癫。
“我不想死。”
“不想死吗?”问天子却是淡漠无情道,“可你本就注定要‘死’啊……”
“……”林乐凡不解其意,“我知自己修为短浅,寿数有限,可若是可以修炼……”
“修炼?”问天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意越发深了,她甚至从座上站起了身,迤着那巨大的九尾,一步步的迈向了林乐凡,慵懒道,“你可知……”
“这仙途……世人即可修,唯有你不可。”
林乐凡怔愣的看着她,嗫嚅道:“为何?”
问天子柔弱无骨的一抬手,顷刻间,这处雅致的寝殿就化作了一片水天一色的镜湖,二人立于这镜湖至上,遥遥相对。
“这世间之水,上为云,下成泽,中作汽,相生相成,流转并生。”
伴随着她的话,这湖面上的一切都被加速呈现,湖水被蒸腾出水汽,在天上化作浮云,闲云聚散,拢作阴云,降下雨露,再度充盈湖水,润泽大地。
林乐凡在她的术法具象之下,能够清晰的看见这一切,却不解其意。
“此不唯水,乃世间万物运转之道,吾等修行,皆不过如此。”
问天子不知何时已陡然逼近,她的身形十分高挑,竟与林乐凡几乎等同,猛然出现在面前,令他整个人呼吸具是一顿。
“而你……”她伸出修长白皙的二指,抵在了林乐凡的胸口、心间,异色的兽瞳静静的凝视着他,轻声道,“却是一滴油。”
她的指尖凭空沁出一滴圆润的红色油脂,自然而然的滴入了湖中,浮在在清澈的湖面上,不溶于水,无比扎眼。
“你并非这世间之物,这世间万物皆可聚灵修行,唯你不可。”
“隐仙宫收不了你,吾问道门亦承不起。”
林乐凡对这样的答案完全难以置信,他向来都觉得自己平平无奇,不曾有任何……
他猛然回想起了自己在死后所见到的那段忘却的记忆,幼时刚刚化形的自己,无须念咒、无须指教,便可肆意而为,仿佛万物皆可于手中流转。
可当时的云娘封印了他的记忆,封住了他的术法。
而云飞星,亦说过,他的灵魂的红色,十分特别,他并未深问,却再没听云飞星说过同样的色泽。
“我……”林乐凡感到十分混乱,他本以为自己只是这个世界毫不起眼的配角,而云飞星显然才是那个代表着谪仙临世的主角。
可问天子所说的一切,就宛如他才是这个世界的异象,那个独一无二的主角,亦或者……反派?
他想起自己前世死前,在神殇殿摆出的浩大的阵仗与巨大的阵法,便是他入魔了,也怎么想都与他一介小小狐妖不符。
他不会忘记静石长老等隐仙宫的大能乃至于修士们看向自己时,如临大敌的模样,更不可能忘记云飞星毫不犹豫的长剑穿心。
所以……这一切,真的,全部都是因为……他自己?
“那我……”他感到一阵恍惚,他过往的人生、所有的一切都被尽数颠覆,“究竟是什么呢?”
问天子无悲无喜的看着他,轻叹道:“隐仙宫将你庇护至此,也不知是福是祸。”
“此间之人,于天地不融,乃世外来物,被论作:界外仙。”
“界外仙?”林乐凡听到这个名字,反倒松了口气,“所以除了我之外,也有别人吗?”
“不多。”问天子一挥手,四周的天湖便又荡然无存,她的身形一同消散后,又重新在卧榻上聚拢,“自吾有识以来,唯见一物,乃是界外飞仙。”
林乐凡抬头看向她,她即提起,便也就并不隐瞒了:“两千年前,界外仙作龙形临世,翻云覆雨,致世间洪荒,最终,为隐仙宫的宫主于神殇殿所诛。”
这个传说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乃是与隐仙宫相关的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隐仙宫宫主云千亦设阵取灵,将界外仙的灵法化作己用,得道飞升。”
林乐凡听得一阵悚然,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连在一起的巨大轮回,而他,也终于就要触及真正的核心。
问天子吹仰头随性的吹出了一口青烟:“可这又是真正的‘得道飞升’吗?”
她讥嘲一笑:“若真是,那他就不会是现在这幅仙凡难辨的模样了吧?”
“而你……”她的烟杆一挑,指向林乐凡,“也不会在此。”
林乐凡听不明白她的意思,只能绞尽脑汁的将她口中之事联系起来:“前辈是说,我就是那条传说中的恶龙?”
问天子却只懒洋洋的笑道:“似是,而非。”
林乐凡想不出所以然来,又被绕得糊涂,只好回到先前的目的:“前辈只说不愿收我,却又同意见我,还同我说了这么多,总不会是叫我死心留下才是。”
林乐凡听得出,她说隐仙宫与问道门都收不得自己,自然也没有为帮自己脱身,而与云飞星,乃至于隐仙宫为敌的道理。
可若她全然不想多管隐仙宫的闲事,又根本就不必见自己,她的态度仿佛:不会出手相助,却愿略作指点。
林乐凡索性也就顺应道:“晚辈愚钝,只想求问前辈,如何离开隐仙宫,免得……重蹈覆辙。”
问天子静静的吸了口烟,缓声道:“属实愚钝。”
“前辈……”
“界外仙森罗万象,造化无穷,你可知那恶龙曾将这世间搅得如何地覆天翻吗?”
林乐凡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这又同他有什么关系。
问天子略感无奈:“你以为,界外仙为何谓‘仙’?”
林乐凡这才略有些明白了过来,急急问道:“前辈指的,是我身上的封印吗?”
问天子默认了,却并未再言。
林乐凡便主动开口:“前辈的意思,是愿帮我解开这道封印吗?”
问天子却道:“你可有想过,这世间之修士,修行问道,乃是炼化天地之气,归为己用,方可施术行道,精进修为,延年益寿。”
“然你既不容于天地,无法炼化天地之灵,若要施术行道,又是在炼化何物呢?”
林乐凡于修行理解并不深刻,被她问得彻底愣住了。
问天子也知他约莫从未想过,淡淡的道出了这个无比沉重的答案:“是你的寿数啊。”
“……”
“界外仙临世,既无法炼化界内之物,亦不再与界外通联,所携之‘灵’皆已恒定。”
“以‘灵力’生存于世,便不可过多施术;若以‘灵力’施术行道,便要折损寿数。”
“二者此消彼长,不可违逆。”
林乐凡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却还不如不明白,任谁知道了这样残忍的事实,一时都很难接受。
可他到底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接受自己不能修炼,并且只能等死这件事,比起别人来,总还是要容易一点。
他只觉得:为什么是他呢?
但他也自知,这样宝贵的时刻并不应该浪费在这些心绪上。
或许正是因为真相这样的残酷,所以隐仙宫里那些能勘破的大能,亦包括云飞星,才都不愿告诉他。
虽是庇护,却也在漫长的岁月中,成为了他心中一道挥之不去的枷锁。
而如今,问道门的门主,却愿意对他如实相告,无论她是出于何种目的,都已是对自己仁至义尽。
林乐凡强压下了心中的苦涩迷茫,逼迫自己继续刨根问底:“那若是我继续这样下去,还能活多久?”
“不过十载。”问天子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缓缓道,“当是黄历二千七百六十四年,凡间称之为下一个己酉年。”
林乐凡的脸色一僵,这正是他十年后,被杀死的那一年。
他抿了抿唇,冷汗直冒,他甚至开始畏惧问天子那双异色的兽瞳,却强行追问:“连时日都可以知道吗?”
“你‘灵力’被封,不可施术行道,皆以维持寿命,寿数自可推演而知。”问天子问道,“你可需知?”
林乐凡重重点了头,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多谢前辈,我想知道。”
问天子一席白发,如神祗般古井无波的吐出了一个具体时日,无情的宣判了他的死期。
林乐凡心里一空,他绝不可能会忘记的,便是他前世最后的死期,而问天子口中所说的这个日期,竟就是他前世死亡那日的后一日?!
如果他本就要死,那为什么云飞星还非要在前一日亲手将他杀死?容纤影又为何要让他入魔?
这一切都是因为需要再像两千年前的那条恶龙一样,在神殇殿公然将他诛杀后,让云飞星得以再度设阵取灵,将他这个“界外仙”的灵法化作己用,得道飞升吗?
可他真的能因此得道吗?听问天子的口吻,似乎两千年前的云千亦也并不算成功?
林乐凡想不明白,但他骤然想起了先前在落仙阁的暗室里努力记下的阵法。
或许这个阵法中能得到一些线索?
他是看不懂,但问天子应当能明白一二?
他太想得到答案,根本就无暇再猜忌问天子同他说这些的目的。
若有惑不解,下一次,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向她发问,或是再见到一个愿同他说起这些的人。
他不再避讳的同问天子说起自己的死亡与那个形状古怪的阵法,并在她的术法加持下,凌空画出了那个强忍着不适背诵下的圆形阵法。
随着他手下的阵法逐渐成形,问天子自始至终缥缈的目光不再平静,流露出了惊诧与炽热。
她从卧榻上散去了身形,重聚在了林乐凡所绘制的阵法前,紧盯了片刻,恍然大悟,竟情难自禁的笑了起来。
“哈哈,竟是如此?!”问天子仰天感慨道,“云千亦,那个疯子!竟真做到了?!”
她神情激动,蓝黄双色异瞳灿若明星,却绝非愤怒恨恼,而是某种思索许久,终于窥见了真相,通晓了实质的畅快!
问道门本就探赜索隐,求知若渴,而作为一手创立问道门的门主,问天子苏夜歌更是穷神知化!
但常道:天机不可泄露。她平素可推、可演、可知,却不可言!
如今,面对这般状况,倒是无了这般顾忌,声音比起方才的慵懒缓慢,反倒快意果决了许多。
她将林乐凡画在半空中的一枚圆形拢在掌心中:“小狐儿,你可知这在术法中是何真意?”
林乐凡茫然的看着她,他知道的远不及问天子多,听她说话也都似懂非懂的,只得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首尾相连,盈如满月,比肩连袂,是为天道轮回,循环无端。”问天子滔滔不绝道,“神殇殿天圆地方,八卦自成,那疯子于正午时分开启此轮回逆位之阵,歃血为盟,祭一身修为,不,
许是整个隐仙宫!使日月倒转,花敛水收,韶光追昔!”
林乐凡对她话中的意思深感骇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她。
“哈哈!”问天子骤然凑到了他的眼前,那绝世的容颜与波诡云谲的异瞳刹那放大,近乎鼻尖贴着鼻尖兴奋到近乎诡异,“小狐儿,不然你以为,你又是如何‘死去活来’的呢?!”
林乐凡被她惊得屏住了呼吸,大脑一片空白。
从未想过这样的可能性,所以……
云飞星从不曾要杀死他,而是为了……要他活?
“这便是半神之力吗?尚未全然得道,竟已能逆转时空!”问天子彻底没了初见时的沉静雍容,她如痴如醉,状似癫狂的用九条硕大的狐尾将林乐凡完全圈入了自己的身前,仿佛近乎想要同
他融为一体。
林乐凡早已骇得说不出话来,慌乱震惊的只能被迫望入她那双蕴含着无尽浩瀚的、深不可测的异色双瞳。
“界外仙,告诉我!”问天子的神态中透出了狂热的求知欲,音色也染上了强势的命令意味,她修长的手指抚上林乐凡的脸颊,爱不释手的循循善诱,“你的世界,究竟是何模样?”
【作家想說的話:】
“界外仙”在 19 章就提到过的
如果说云千亦是讲究效率的专精学霸,那问天子就是触类旁通的狂热神棍
emmm……其实我从最初看修真文,就一直有几个疑惑,就是:得道飞升到底去哪?又有什么与原本不同的?辛苦修炼又到底是在修什么?而所谓的飞升以及“神仙”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修士几乎都已经长生了,如果再往上也只是进一步追求武力更强和物质世界永生,真的未免 low 了点
我知道其实大部分人根本不关心这些,但我就是会忍不住去思考这种底层逻辑问题 orz
不过就算揭晓了,两攻也还是会被挨个毒打的,所以我说看似虐受,实际本质上真是更虐攻
第 83 章 83 世界将永远被困在这段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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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根本答不上来,却被问天子的声势所迫,只能嗫嚅答道:“我、我不知道……”
问天子无疑是失望的,但并不意外,她眸中的狂热退去,尾巴也慢慢收了回去。
“罢了。”她低叹道,“你若是知,也不会在此。”
背后推引的力道骤然消失,林乐凡不免踉跄了一下,问天子重新消散,重聚在卧榻之上,柔弱无骨的依进了自己的尾巴里。
林乐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还根本就无法理清头绪,接受这超乎想象的真相。
他甚至怀疑问天子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假,又是否就是确实的“真相”。
可在这漫长的沉默中,他细细的将问天子方才的话回味了一遍又一遍,与自己最痛苦困惑的记忆贴合在一起,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出多少违和来。
他心绪澎湃,实在很难接受这样地覆天翻的情感变化。
最初,他以为云飞星同自己两小无猜,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他,更会要他的命。
所以在漫长的冷淡、拒绝、含糊不清的关系中,他的感情逐渐冷却,退缩自厌;当放下所有的苦苦哀求亦被绝情的视而不见后,他困惑不解于这样恍若仇恨的深切背叛,痛彻心扉;而最终被
一剑穿心的钻心蚀骨,则更是令他彻底绝望,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与迷茫之中。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再也不敢怀有那样的痴心妄想,这样无尽反刍痛苦的自我告诫,成了束缚住他的心的最沉重的枷锁。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云飞星所作的一切,都是在“救”他?
这怎么可能呢?
这怎么会是在救他呢?
如果这真的是在救他,那他为什么会那么的痛苦,简直生不如死!
他宁可没有被那样冷漠的疏远,被那样无情的拒绝,被那样绝望的杀死!
如果他的生命真的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暗中注定,如今又只剩下如此有限的几年,如果所有这些人都能知道这些他所不知道的事,都知道他毫无能力,又命不久矣,那为什么就非要这么对他?
如果他真的、真的快要死了,那就不能,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对他好一点吗?
到底是为什么,就非要那样伤害他呢?
就算是重新在“十年前”的“现在”活了过来又怎么样?“前世”被至亲之人“杀死”的记忆,与这辈子至今为止担惊受怕、小心翼翼的日子,又算什么呢?
难道真相大白后,云飞星所作的一切,就都是值得他感谢的“一番好意”吗?
可是他真的很害怕、很难过,也很伤心很伤心啊……
两人心思各异,偌大的寝宫里,一时落针可闻。
林乐凡经不住的委屈难忍,但他知道问天子并不是那个会宽慰他的人,他们的关系也远没到这一步。
所以他用袖子抹了把脸,强压下了心绪,却还是难以释怀的低声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已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问?”问天子仰着头静静呼出青烟,平缓沉静得看不出丝毫方才癫狂的模样,又变回了那个神秘莫测、变化多端的问道门门主。
似是感到十分有趣,她笑道:“昔日不食人间烟火的隐仙宫宫主,如今竟为情所困。”
“寿数长了,当真无奇不有。”
为转移注意力,林乐凡随口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的少宫主,我不识得,但云千亦……”仅是过去事,问天子也随性道,“傲世轻物,一心求成。”
“云千亦醉心修行,无心于世。独出机杼,绝类离伦,足可睥睨天下。”问天子叹道,“漠然不动,冷心冷情,可谓大道无情,而今……”
“竟是情劫吗?”问天子打量起了林乐凡,啧啧称奇,念念有词道,“爱别离,求不得……有趣,竟是个死局?”
“不曾想,云千亦这一劫,竟渡了这许久……”问天子好奇的打量着林乐凡,“果真还须用他——投石问路。”
“……”林乐凡心下无言,问天子可谓是当今修真界第一人,据传离飞升仅一步之遥,过去想必亦是不俗。
听她提起隐仙宫宫主云千亦时随意的口气,定也是与其并驾齐驱的登峰造极之人。
而她现在的话,听起来显然是将云千亦当做了“摸着石头过河”的那块“石头”。
林乐凡感到有点不舒服,她虽未飞升,却已然好似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仙,俯视众生。
天地为盘,众生作棋,一步三算。
就连与她同等的云千亦,亦在她的运筹帷幄之中,她一步步莅临整个修真界的顶点,俨然当得起“神机妙算”。
可林乐凡却并不认为这便是“仙”了,他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觉:问天子看似于得道飞升近在咫尺,但这未达一间,却是咫尺天涯,或许比所有人都远也不一定?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但他并不喜欢这样机关算尽的方式。
问天子说云千亦傲世轻物,可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虽观棋不语,却是谋定而后动,同样也将芸芸众生都看做卑不足道,居高临下,作壁上观。
林乐凡看着问天子,陡然惊觉:所以,云飞星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才会这样不顾自己的感受,肆意安排自己的命运吗?
他在看问天子之时,问天子也没有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她的身形陡然消失,下一刻又逼近到了林乐凡眼前,猝然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林乐凡只觉紧张,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问天子说:“小狐儿,你对我,有何高见?说来听听吧。”
“我怎敢……”
问天子一把掐住了他的下颚,认真的凝视着他:“说。”
林乐凡就连自己都根本理不清这无缘由的头绪,只得颠三倒四的答:“你们这样,总是俯视众生,将他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好像,没法飞升……”
“哦?何出此言?”
“……感觉……”
“感觉吗?”问天子得了答案,便不再纠缠,反倒若有所思。
林乐凡想她应当是真把自己看作了那个了不起的“界外仙”,才会如此,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见问天子重回卧榻,便又问道:“门主为何愿见我?这与前世时,截然不同。”
“天生异象,卦象离乱。”问天子说,“既有轮回逆位之阵倒转时空,使韶光追昔,原有的卦象便已凌乱错落,万物乖离,而这异变之端……”
她的烟杆指向林乐凡:“是你,前缘之人。”
“所以,你想要见我?”林乐凡绞尽脑汁的思忖道,“可既然你两千年前用云千亦投石问路,现在又为何要亲自见我?”
问天子轻笑了一声:“你可想过:此中异变,若置若罔闻,这一次与‘前次’相较,又当如何?”
林乐凡顺着她的话,这才猛然想到:若一切都与前世一般无二,届时云飞星还能再度开启轮回逆位之阵,再度将他斩于剑下,逆转光阴……
那所有的一切就会再度重来,而他,则会就此……永远被困在这段时间里?!
光是想到,林乐凡就被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极致恐惧所席卷,不禁遍体生寒,汗毛倒立,好似被吞入了幽不见底的深渊,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亮。
届时,不止是他一人,世间万物皆是如此!
这段时光会被迫陷入永无止境的重复,而这,仅仅只是为了留住自己,这个“界外仙”?
林乐凡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时间竟可能停滞不前,这太超乎想象了,也太可怕了!
难怪云飞星什么都不愿说!他竟是真想以如此逆天而行的手段得到“永远”?!
他忆起儿时的云飞星掐紧了手中的风筝线,满手血痕,却依旧用清脆的童声执拗道:“就算是天,我也不给。”
他竟是真的、真的……
林乐凡心下一阵骇然,骤然明白了问天子的意图。
尽管绝大部分人,甚至可以说所有人都未曾察觉这个事实,无知无觉的重复着原本的生活。
就连他自己,都以为这是一次不知缘由的“重生”,可实际上,时空确实已经被重置了,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被逆转了。
而问天子,显然就是察觉了其中异变的特例,所以她……
“这一切都会再次……”林乐凡惊疑不定,“你希望我改变这一切?”
“可是我又能……”
林乐凡骤然明白了,若他想要可以改变这一切,拥有反抗云飞星的力量,就必须解开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封印。
可若是解开这道封锁住“灵力”的封印,那一旦他运用“灵力”施术行道,那损耗的,即是他的寿命。
这意味着,他本就已经快要走到尽头的生命,会被进一步缩短,无异于饮鸩止渴。
所以问天子并不主动开口,因为这本就不是她应该决定的事。
她确实居高临下,却并不会像云飞星那般越俎代庖,干涉他人决定,主宰他人命运。
“你愿帮我解开封印,对吗?”
问天子不置可否。
“我不明白。”林乐凡问道,“以门主的修为,为何还要寄希望于我呢?”
“愚钝。”问天子淡淡道,“云千亦可行那轮回逆转之阵,你又怎知,我会行甚作何?”
林乐凡微微一愣。
“我二人皆寿元无尽,一旦敌力角气,你可想过,这世间又待如何?”
所以,唯有林乐凡,才会叫云飞星投鼠忌器,敛手束脚;也唯有林乐凡,才会叫云飞星弃甲倒戈,不战而降。
这与修为无关,盖因……症结在此。
林乐凡并没有犹豫太久,便道:“如此,便谢过门主了。”
问天子缓缓吐出一口青烟:“可想好了?”
“是。”
“当真不悔?”
“是。”
问天子用烟杆轻点自己面前的地面:“来。”
她并不像方才那样陡然接近,而是让林乐凡一步步的走到自己面前,为的就是让他得以犹豫再三。
可林乐凡并没有犹豫,而是一步步坚定的向她走去。
即使知道了自己的生命就宛如引燃的白烛,若是解开这道封印,只会燃得更凶更快,最终蜡炬成灰。
即使连番的打击,令他无措、难受、动摇……可这些也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他不要再像“上辈子”那样羸弱无力的被云飞星杀死;不要再无知无觉的被所有人蒙在鼓里;不要再叫这世间停滞不前,再度重来!
这世间最恐怖之事,从来都不是死亡,而是看不到生的希望。
这世间异彩纷的呈无尽美好,皆不该囿困于重复的短短十载之间!
便是问天子不提,他也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即便代价是自己的生命,他也绝不会放弃重获自由的机会!
而问天子虽睥睨众生,却也与他的意愿,不谋而合。
当他坚定的站在问天子面前时,问天子的眸中也闪过了一丝异色:“方才我说的,你可都听明白了?”
“明白了。”
“一旦封印解开,动用‘灵力’时,消耗的可就是你的寿数了。”问天子平静的陈述,“你会被更早消耗殆尽,灰飞烟灭。”
林乐凡有些讶异,却露出了个宽慰的笑:“前辈是在担心我吗?”
仅仅十载,于寿数漫长的修士而言,可能只是一次小小闭关的时间,对问天子这般寿数近乎无限的大能来说,就更是不过弹指之间了。
她已经活了太久、太久,久到难以想象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究竟能做什么。
面前这个寿数只剩下十载不到的界外仙,在她眼中就如蜉蝣一般,朝生夕死,连在这世间再度流转的可能都不复存在,彻底消散。
她所行所言,归根结底,不过是限于这世间的古往今来,是她对这世间的私心。
身为界外仙的林乐凡,完全可以不管不顾,甚至为了苟活于世,听之任之,利用云千亦的逆位之阵,达成存在于某一段循环时空中的“永生”。
可他非但不愿这么做,竟还愿主动选择走向死亡,来阻断终结这一切……
“你不怕吗?”问天子问,“十载不过须臾之间,若解开封印,便会更快。”
“没有人会不怕死的。”林乐凡说,“但十载于我而言,却绝非前辈所以为的‘须臾之间’。”
“前辈还记得吗?”林乐凡的狐耳微动,“当我们还是狐狸的时候,十年,就是我们的一生啊。”
问天子的眸色一凝。
“我懂得没有前辈那么多,也不知道那么多事。”林乐凡有些赧然道,“可对我来说,活着的感觉,从来都不在于遥不可及的寿数,而是我现在想做什么、喜欢什么,又想去哪里。”
“或许也是我鼠目寸光,太过渺小,才会如此看重每一瞬、每一刻的心心念念,可只有这样,我才会感受到自己真正的‘活着’。”
“我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野狐,就算你们说我是‘界外仙’,我也不明白那是什么。”
“但作为‘人’而活的这两百年,于我而言,已是世间一场大梦,若我只是一只留在山间的野狐,怕是根本就体会不到一个这样精彩纷呈的世界。”
“即如此,难道未曾心生留恋?”
“说没有,也是假的。”林乐凡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耳朵,可很快又释怀道,“但那也没关系,就算你们都说我没有来世,就算我不是‘我’了,可如果下一次,我又托生成了一只飞鸟翱翔天
际、一尾游鱼畅游四海,便又会看见与这一次不同的风光,体会到另一种人生……不,生命。”
“也或许并不是在这里,或许是在你们口中的‘界外’,又或许是在什么别的地方,变成什么没看过的东西,谁又知道呢?”
林乐凡想到这些,俊朗的眉眼也舒展开,心胸亦豁然开朗:“我总觉得:这世间让我们变作什么,并不是要我们拼命留住什么,而是让我们感受些什么,不然又为何会有这世间生生不息的流
转?”
“如果这世间万物的存在,真的只是为了机械的遵守一个墨守成规的规矩,无情无尽的轮回,那也太绝望了不是吗?”
问天子看着他,默然不语,林乐凡这才意识到自己所言,对于问天子这般修士而言只怕是浅薄至极,又粗鄙可笑。
修士修炼,皆以绵延寿数、跳出轮回、仙凡有别为荣,他这样的话,岂非否定了“修真”一事?
林乐凡一阵心虚,亡羊补牢道:“不过只是我什么都不懂,胡乱生出的心思罢了。如若冒犯,也望前辈勿要怪罪!”
“不。”问天子竟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凝视着他的异瞳探究意味十足,“如你所言,许才是这天地之道。”
“我等寿数绵延,修心静气,归根结底,终不过麻木不仁,自得于逃出轮回,却不解这世间真意。”
“道法万物,皆不过毛羽鳞鬣,不解其意,何谈得道飞升?”
“这便是云千亦败落之因吗?”问天子抚摸着他的容貌,却是看进了那灵魂至深处,“好一个界外仙,至纯至性,至清至明,至真至诚。”
“这情劫,亦难怪云千亦求不得,终成魔。”
“我……”林乐凡急急辩白,“我没想害了他!”
问天子轻笑道:“皆是我等执迷不悟,又与你何干?”
“原是:朝闻道,夕死可矣。”她笑叹,“是我浅薄了。”
意识到问天子又越凑越近,林乐凡连忙避让开她摸上自己下腹的手:“前辈,这……”
“莫动,须得先探知你丹田上的是何种术法。”问天子谈谈道,“可是悔了?”
“……没有,前辈继续吧。”林乐凡只好僵立在原处,任由她的柔荑轻抚在自己下腹妖丹处。
他感受到了一种并不陌生的感觉,是灵力探入他身体里的暖流,与先前云飞星对他做过的一样。
问天子的灵力暖融融的包裹住了他的妖丹,细细查探,半晌,她惊异道:“有趣。”
“你已至化形期,然封你妖丹之人,不过金丹期,修为在你之下。”问天子说,“以她之能,断不可为此,故以一缕残魂作引,结契成阵,禁锢‘灵力’流转。”
“残魂?”林乐凡一阵恍然,他怎么也没想到,云娘竟会为此倾注如此大的心力。
他依稀记得当时所看到的过往中,云娘的动作明明行云流水,竟是毫不眨眼的,如此轻巧就送入了一缕神魂?
林乐凡震惊道:“你是说,她现在还在我的妖丹里?”
“不错。”
“那如果解开,这一缕残魂会如何?”
“若还在世,便归于本位;若已不在,便弥散于天地之间。”
“魂飞魄散?”林乐凡怔愣的捂住了妖丹的位置,一时间心里生出了强烈的愧疚与恐惧。
云娘是已故之人,可如此一来,若他破了这封,那连她残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缕残魂,就都烟消云散,再也不复存在了。
就好像,要他亲手再度杀死她一次……
【作家想說的話:】
刻板印象一下他们的两种选择:
j 人:太好了,未来的人生全被规划好了,安心 :)
p 人:啊啊啊一眼望得到头的人生也太恐怖了!!!
不好意思,我真的超喜欢思考这类宇宙和世界本源的问题,但三次元和别人说真会被当成疯子,也只好在二次元沉迷创世,爽一爽了
“是,也非。”问天子瞧出了他在想什么,笑道,“‘魂飞魄散’,不过世人一知半解。”
“此世间,道法天成,无生有,有归无。”问天子伸出手来,她摊开的掌心上空,骤然浮现出了点点灵光。
这些灵光原本竟是星星点点,随意的四散飘零,得细瞧才能看出点踪迹。
“有形者,生于无形。”她说着,手中的灵光聚拢化作一尾鱼,于掌心畅游,而后又再度消散开,“无能生有,有归于无。”
“※1。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于天地间,流转不息。”
“此间聚散即轮回之道,然世人眼中:聚灵为‘活’,散灵为‘死’。”
“生者,假借也,假之而生。生者,尘垢也,死生为昼夜。※2”
“世人常言‘投胎转世’,实则不然。灵散而重聚,世殊时异,变幻多端,早已非昔是今,皆为新生。”
林乐凡听得懵懂,骤然想起云飞星儿时似乎也纠结过类似的问题,非问他花谢了再开便不是同一朵了什么的。
所以这些厉害的修士们,都是在想这些的吗?
林乐凡艰难的理解道:“你是说,世间之灵,流转于天地之间,聚在一起便作了活物,也就是可以感知到的‘灵魂’。但是散了,也就是死了,却也不是真的死了,而是散回了天地之间,下
一次再重聚成别的活物?”
见问天子默认,他继续向下问道:“而这聚散轮回中,由于灵已经散了,加上时间、地点等各种各样的不同,再聚起的灵,不再是原本的那个人了,都是新的人,乃至于世间新生的万物,对
吗?”
问天子颔首,林乐凡又问:“那云娘呢?即使她的一缕残魂还在这里,但其他的魂魄……灵,也已经都化作了别人吗?”
“物,量无穷,时无止。”问天子坦然,“万物之灵,何去何从,我尚不可知。”
“是吗?”林乐凡的手掌覆于妖丹处,“那可有聚魂复苏的术法?修士不是能够夺舍、托生的吗?”
“修道即聚灵,有别于人类生来通识,吾等兽类皆以聚灵通识,故妖修初始之境便是:聚灵。”
“聚灵固魂强魄,乃是修士长生之道。人修出窍,妖修凝魄,皆可保神魂不散,可行夺舍;人修分神,妖修神游,便可分神而动,是为‘托生’。”
林乐凡想起她方才提到的云娘的修为:金丹期。
“所以她还不能……保神魂不散,那这一缕魂魄……”
问天子优美的双唇平静而残酷的轻启:“执意强留,即画地为牢。”
问天子瞧出了他的念想:“你若念她,当有一面之缘。”
林乐凡微微一愣,心神俱震,心中难以言喻的酸楚苦涩,已故之人的神魂,叫他再度心生迷恋。
他尚还不知云娘为何会这么做,不知她是否是为云飞星而保全自己,也不知她为何会如此不遗余力。
毕竟,自己并不是她真正的孩子啊……
年少时的“赤云”尚且懵懂,可如今成了“林乐凡”的他,却早已知晓了世间的亲疏贵贱,不会再那般天真憨然。
他生于林间,乐凡,亦知凡,便再生不出那些云兴霞蔚的华胥之梦。
可他依旧深深的、深深的思念着她,这份年少时羔羊跪乳般的依赖眷恋,本就是滋养着他内心的最初的沃土。
他好想她,哪怕在她心里,自己注定比不过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林乐凡知道,自己就是这么的一厢情愿,且无可救药。
片刻后,他一鼓作气的低声道:“既如此……便劳烦前辈动手吧。”
问天子见他心意已决,亦不多言,再度覆手于妖丹处,将灵力缓缓注入。
她已是大乘后期,金丹期的封印,便是以残魂作引,于她而言,也不过雕虫小技。
不消片刻,林乐凡便感到妖丹处竟微妙的一暖,而后仿佛什么东西骤然一轻,一阵松快。
随即,在这一片静室内,他的衣袖无风自动,这一瞬,他感受到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妖丹的封印被解开,让他骤然找回了遥远得几乎彻底被遗弃在记忆中的童儿时的感受,熟悉而又陌生。
他不再如以往那样对一切看不见的暗流涌动都无知无觉,他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细微的力量的波动,这就是……灵力?
而自他妖丹中脱出的部分灵力,则宛若有型,游走于他的双肩与后背。
这一瞬,他就像是被人从身后环抱,那是一个轻柔的拥抱,散发着曾经令他无比熟悉的温暖的气息。
他的鼻尖仿佛都嗅到那个人身上淡淡的馨香。
林乐凡难以克制自己撼动的心绪,他有好多话想问、好多事想说、好多委屈想哭诉!
关于云飞星的,也关于他自己的,好多好多……
可他的双眼一片模糊,张了张口,却什么都不敢说,亦不敢回头去看。
身后的“人”温柔的轻笑了一声,林乐凡知道她定是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他应该告诉她,自己早已完成了她的嘱托,带云飞星抵达了隐仙宫。云飞星如她所料,天赋异禀,甚至本就是隐仙宫的宫主托生,如今也成了万众敬仰的少宫主。
他将他照顾得很好,好到已经早已不再需要他了。
她的嘱托,他全部都好好的完成了。
可他刚要出声,便感到头发被轻轻拂过,一丝若有似无的重量轻轻贴上了他的脑袋,只听一道虚无缥缈却也令他无比熟悉的女声靠在他的耳边轻柔道:“赤云,你好好的,长大了……”
那略带笑意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感慨与宽慰,仿佛得偿所愿般,再无遗憾的消散在了半空中。
林乐凡只感到肩头一轻,失去的恐惧再度席卷而来,他忍不住回身,伸出手向着空中拼命的抓去,失声道:“不要走!”
可他的眼前早已是一片空寂的寝殿,茫茫世间,再不余一丝踪迹。
恍若无人造访,亦无人离去。
林乐凡看着空空如也的一室寂静,想到她方才的“临终之言”,禁不住潸然泪下。
她什么都没有问,关于云飞星,关于任何事,她只是……
如迟来的夜雨,淋在他的心间,化作流不尽的泪,夺眶而出。
是啊,他是知道的,他明明就知道云娘最后想说的是什么!甜 莓 小 曲 奇
她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却被同样温热的鲜血,逐渐带走热度,她轻柔的低喃:
“不要哭、赤云……”
“我不会、离开你的……”
“因为……我一直都……”
……爱着你……
林乐凡无法抑制的痛哭出声,这一刻,他好像终于褪尽了伪装出的坚强,变回了那个可以依偎在母亲怀中的幼狐,尽情的宣泄着自己长久以来的隐忍、退让、委屈。
他不想要云娘离去,不想要被迫长大,照顾比自己更年幼的云飞星;不想要同云飞星分开,又越来越冷淡疏远;不想要云飞星变成那样,不想要容纤影总是对自己那么坏;不想要被云飞星亲
手“杀死”,更不想要永无止境的轮回于同一段时光中!
他明明、明明就根本不想这样!
可这世间,终究是:人世事,几圆缺。梦难成,恨难平。
与此同时,他也感到无比的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原来她竟真的一直、一直都陪在自己的身边。
对不起、对不起……
他明明就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
却因为所遭遇的一切,因为云飞星,他变得胆怯、懦弱、不再相信。
就连过去的纯粹,都被他筑起的心墙所隔绝,他甚至怀疑她是为了保全云飞星而利用自己……
可她明明就是在救他!哪怕封入自己的魂魄、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他好好活着!
这所有的一切,桩桩件件皆是为了护他,别无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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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对不起,他也已经成长到了可以抉择自己生死的年纪了。
他已经不需要,再活在任何人的庇护之下了……
……
“抱歉,让前辈见笑了。”许久之后,林乐凡才平息了激动的心绪,红着眼睛向问天子道歉。
问天子方才并未扰他,不动声色道:“为人百余年,不想你竟仍明心见性。”
林乐凡率真道:“可我本就不是人,只是一只狐狸啊。”
问天子一愣,竟失笑道:“是我忘了,吾等不过山间野狐,又何须墨守人间世情?”
问天子似有所悟,姿态更随意轻慢了几分,她闭上了眼,并未多言。
林乐凡将那些沉甸甸压在心头的心绪哭尽后,浑身都松快了不少,心胸豁然开阔。
他妖丹上的封印已解,忍不住好奇的摊开掌心,须臾之间,便在手中化出了一条与方才问天子手中差不多的游鱼,泛着光在掌心里跳出水面,又变作了展翼的飞鸟,飞出了手心,消散在空中。
他细细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妖丹,方才小小的“术法”中,动用的“灵力”几不可查,对他的寿数无甚影响。
幼年刚刚化形不久的他,尚且无知无觉,不知自己施术行道的代价,更对自己的妖丹无甚概念。
但如今,他已经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妖丹,以及寿数了。
实如问天子所言,他大限已近,不过十载之内。
林乐凡心底不免有些黯然,但许是已经死过一次,回顾了一次过往的人生,他一贯率性而为,竟也无甚憾事。
只是……
他仔仔细细的回忆了自己的幼年时光,竟依旧没有回想起自己曾经施术的记忆,只在那死后的走马灯中见识过,明明他身上的封印已经解开了才对?
“你已是道成肉身,世间道法莫此为甚,然攸关性命,切忌妄动灵法。”问天子睁开眼示意他靠近,再度将掌心轻覆在了他的妖丹之上,一阵温暖的灵力再度探入,在他的妖丹处细细结印,
“以此结印,可稍加规束于你,亦可掩人耳目,你若要施术行道,只需自行冲破即可。”
林乐凡诚挚道:“多谢前辈。”
“你已无须再尊我为‘前’。”问天子言道,“自可以名相称。”
“这不妥吧?”林乐凡不好意思的说,“即便我解了妖丹上的封印,前辈也说我是什么‘界外仙’,但我知之尚少,又如何能与前辈这般……”
“我等看似慧心灵性,然千绪万端,多知为杂,知道而非悟道。”问天子感慨万千的呼出一口青烟,“你虽自认不知道,却如无为谓不知答也※3,是已得道。”
“无
※4”虽已问鼎修真界数千年,但于修行一途,问天子仍旧坦然道,“若以论道排辈,我道你一声‘前辈’尚不为过,又如何可当得起你的‘前辈’?”
。
得
从
安
服
处
,
道
知
始
虑
无
思
就算无法修行,林乐凡也是个修士,自然也读过她所说的那些,只是以往,他无论如何都没将这些往自己身上想过,更不敢想,自己竟会是那个“得道之人”?
林乐凡依旧难以置信,不太习惯的踟躇着试探:“那……苏夜歌?”
苏夜歌泰然自若的颔首应许。
林乐凡只觉得尴尬,不说问天子比他多活了多少年,又比他多多少学识,光今日的所言所助,已令他感激不尽,总觉得如此随意终归失礼。
为缓这怪异的氛围,他连忙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前……门主,云娘先前封印我的妖丹时,也曾连我施术的记忆也一同封印,为何现在这封印解了,我却还是并未回忆起来?”
“哦?”苏夜歌异色的眼瞳流露出探究,“那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一切?”
“我身死之后,窥见了自己由生至死的一切。”林乐凡道,“许就是世人所说的‘走马灯’?”
苏夜歌微微眯起眼,咬着烟杆追问道:“如何窥见?”
林乐凡说:“如神魂出窍,重游过往。”
“重游,而非重历?”苏夜歌敏锐的问道。
林乐凡略微一怔,这才感觉到了些许违和,却还是并无隐瞒的说:“我就像个孤魂野鬼,看着自己再度长大,也看着这些不记得的事,再度发生……”
“封印记忆,有二者。”苏夜歌说,“一为分离,二为遏抑。分离即不留于心,后遂不复至,不可追也;遏抑乃往昔难忆,不问来时路,然以道破法,自可追记其事,复次前韵。”
“如今,你身上术印尽破,若仍难追其事,便已被分离。”
林乐凡到底没有习过此类术法,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所以……我想不起来,是因为彻底被分离了这段记忆吗?”
他想到曾见云娘从自己身上抽出并化去的那一缕“金丝”……
所以……如果不是那死后的“走马灯”,他本该想不起来的?
“林乐凡,你可知……”苏夜歌若有所思的迟疑了片刻,才再度开口,“世人所传言之‘走马灯’,乃生前所闻所见,即目想心存,此间回忆之中,唯独不可见的,便是——自身。”
林乐凡沉吟了片刻,才明白了她的意思,随即心下剧震:
如此浅显通俗,又理所当然的道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为什么,他却从来都没想过呢?
“所以……”
见林乐凡惊得说不出话来,苏夜歌替他说道:“你所见,并非世人常言之‘走马灯’,乃是千真万确之——魂归故里。”
“你是说……”林乐凡不可置信,他从没听过、想过这样的事,“我的灵魂,在当时,真的回到了过去?!”
他对这一切都感到匪夷所思,可随即,他却又很快回忆起来:在自己所丢失的那段记忆里,或许应该叫“过去”,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他的记忆!
他在化作那只巨狐失控杀戮后,云娘先是安抚了他,再独自去处理善后了一切,而当时的自己明明在屋里守护了云飞星一宿,又怎么可能得知她是如何善后的?
可他分明就看见了云娘是如何追至林间深处斩草除根,又是如何去后山处理完所有尸身的!
幼年时的他根本就不可能看见这一切!因为当时他在“走马灯”中所看见的也是二人分处两地,他为护着云飞星,也绝不会擅自离去!
这一切、一切竟是他真正的回到了过去吗?!
“这怎么可能?”他失神出声。
苏夜歌却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很是淡然:“云千亦可为,身为界外仙,你又如何不能?”
林乐凡恍然:没错,既然云飞星可以如此逆转时间,那自己若真是问天子口中得道的“界外仙”,又有什么不可能?
可是……
“为什么?”林乐凡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 5”问天子淡淡道,“物无妄然,必有其理。”
“必然?”
林乐凡细细的思索了起来,从头至尾,良久后,他猛然回忆起了另一桩从未弄清的疑问:那个点化他的梦!
从前他只道自己运气好,被不知何人所点化,可若是如今所言……
他没有忘记,在死后的“走马灯”时,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如同自己曾经的梦中那样,将自己的手,轻轻落在了还是狐狸的自己的脑袋上,轻轻的“说”出了那句梦中所听到的话:
“助他。”
下一刻,这只平平无奇的幼狐身上便光芒大盛!
……
原来,那一刻,他竟真的与曾经的自己重合,一同梦着同一个梦!
即便历尽沧桑,他也从未真正悔恨过自己的生命,所以,他与“梦”中的“神仙”一样,“点化”了自己。
他不知那“神仙”究竟身在何方,又为何为之,却殊不知……
原来自始至终,一切的开端,一切的终点,这场宿命般的轮回,竟真的,就是他自己?!
林乐凡骤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为何这一切会这样,就像他即使听信了苏夜歌的话,知道自己是“界外仙”,却依旧还是对自己什么都不明白一样。
他只知道,这种冥冥中早有定数的宿命感,令他感到深深的骇然,仿佛有一种早已注定的力量在牵引着他。
那他,到底是什么,又还是他自己吗?
……
苏夜歌见他有所顿悟,亦十分好奇,静候片刻,刚要细问,便感应到有弟子在殿外通传。
苏夜歌抬手通联了外界音画,只闻那名弟子道:“门主,隐仙宫少宫主求见。”
“呵。”苏夜歌忍俊不禁,勾唇戏谑的睨了林乐凡一眼,“委实看得紧。”
“门主。”那名弟子有些心虚的踟躇道,“他已连破六重境,我等拦不住他……”
苏夜歌并不意外,挥手道:“尔等若拦得住,这隐仙宫也该亡了。”
林乐凡这才想起这回事,惊讶问道:“所以这里真的是问道门吗?我已经离了留仙境?!”
“是也,非也。”苏夜歌有几分恣意的笑道,“此乃万象殿,千变万化,惟吾意适!蟠天际地,无迹可寻,亦无所不在。”
林乐凡惊道:“所以……我们刚刚是真的去了那些地方?”
“不错。”苏夜歌气定神闲,“若吾不显,以他如今修为,便是破了这问道门的九重境,亦不可得见吾等。”
林乐凡感到十分古怪,他已经许久未体验过这种这种感觉了。
这种……挣脱了云飞星掌控的感觉……
不过,除了些许无所适从之外,这种感觉还当真不赖!
“如何?”苏夜歌玩味的问他,“见是不见?”
【作家想說的話:】
※1——《·》
※2——《·》
※4——《·》
※5——《·德
》,
经。
弱
柔
、
妙
微
用
作
道
是
化
变
动
运
的
复
往
环
循
:
义
释
引用字数较多,就不放在里占字数了
这几章引用的大多是道家的内容,大部分配合上下文应该能看明白意思,就主要标注一下有点难懂的
大家体谅一下问天子这个神棍,毕竟她活了太久,讲话会更上古 fu 一点
所以,之前那段“走马灯”,就是主角经历的顺序,根本不是什么回忆过去,而是灵真的回到那个时间,只是主角认为是走马灯,肯定是以他的视角认知来写
其实狐狸跟着云娘看她杀人抛尸,明显不是回忆的视角,不过没人发现,残念
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去那段回看找线索,所以当时就算有人非 diss 我,我也得那么按时间顺序写,不然放别的地方就真太乱了
真是感觉到现在作者不容易,如果不是我自割腿肉非常自我中心,大部分人费这么多心血还要被 diss 估计真的会很伤心吧
所以,还是非常感谢能包容我冷僻奇怪的口味,一直看到这里的朋友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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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85 把他还给我!(败犬少宫主跌下神坛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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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到底还是秉持着本意:“总也不能躲一辈子啊。”
“如何不能?”苏夜歌却傲然道,“万象殿无迹可寻,十载不过弹指一挥,便是让他如此寻上十载,也无不可。”
“这、这不太好吧?”
“有何不可?”苏夜歌撑着脑袋,瞧着他,“你不愿同我共处?”
她的异瞳中竟闪烁着几分期待,林乐凡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她垂青于自己,她显然是在好奇自己身为“界外仙”的“道”。
尽管苏夜歌的手段并不像云飞星……或者说云千亦那样直白激进,但她对于“飞升得道”的兴趣显然也一点都不少,光是方才论道的狂热,与缠着他刨根问底的执着,就可见一斑。
难道她是真想将自己困在这里十来年,把自己研究得一清二楚吗?
林乐凡生出了一股前狼后虎的感觉,只能干笑道:“门主莫要同我说笑了。”
苏夜歌牵了牵唇角,笑而不语。
良久后,才倍感遗憾的幽幽开口:“你不愿,便罢了。”
林乐凡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在问天子虽闻道犹迷,求知若渴,但到底没有云飞星那股不依不饶的执拗劲。
“多谢门主。”
苏夜歌那双异色的眼珠滴溜溜的瞧着他,像是十分不舍得煮熟的鸭子飞了。
“体有万殊,物无一量。”她再度开口,“何须事事面折廷争?”
虽相识并不久,但交浅言深,林乐凡已颇为了解这个问道门门主了,尽管修为高绝,却并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此时出言再三暗示、问询,显是对自己,或者说自己身上的“道”十分意动了。
果然能修到这般境界的,确实也是个痴人了。
林乐凡哑然失笑:“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一切非我所愿,却因我而起。只求苟活于世,一味退避终归不妥。”
苏夜歌见劝不动他,也只得深吸了一口烟,长出了一口青烟。
她燃的乃是安情萝,有安神定魄之效,烟味清馨,令人心旷神怡。
不知不觉中,也让林乐凡彻底放松了下来,他问道:“门主就如此轻信于我?若我根本就没办法扭转这一切呢?”
苏夜歌却只勾唇笑道:“大道至简,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智若愚。”
“世间之事,莫可悖逆。”
……
林乐凡的气息在留仙境消失的那一刻,云飞星手下一顿,那道立在半空的传令符幽幽飘落在地,立刻做了废。
正在一旁请示他的弟子疑惑道:“少宫主?”
云飞星只丢下句“容后再议”,便匆匆而去。
那眼见少宫主缩地成寸,骤然失了踪影的弟子一时愣在原地,只当是少宫主察觉了什么异状,有急事要做,不敢置喙。
不过几息之间,云飞星已赶到了那处别宫,这是林乐凡的气息消失前,最后所在的地方。
门口的弟子竖着长长的兔耳,见了他问道:“见过隐仙宫少宫主,敢问少宫主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云飞星唇线紧抿,他本就以白绸覆面,不辨容颜,又是一席纤尘不染的白衣,清冷矜傲,如今显是面色不虞,宛如愠怒的神祗,虽长身玉立如弱冠少年,却已然威慑力十足。
他声线冷凝:“他在哪?”
“少宫主问的是何人?”
“林乐凡。”云飞星看出他含糊其辞的拖时间,直言道,“巳时三刻入内,如今何在?”
那看门的兔妖十分震惊,为参加这次交游会,他们问道门的弟子们,来这隐仙宫已有一阵了。
期间听闻过隐仙宫少宫主云飞星冷心冷情,行事却纤悉不苟,可任谁都从未想过,他竟能锱铢必较到这个地步?!
所以,究竟是他对宫内每一个弟子,甚至是外门弟子的去向、安危都如此上心,还是说方才跟着谈越师兄进去的那位……是特别的呢?
见他不答,云飞星越过他便要进入。
可这别宫虽是留仙境的地,现在却予了问道门暂住,按照礼仪和规矩,即便是身为主人的隐仙宫之人,也不得擅闯。
那兔妖弟子立刻挡在了他的身前:“少宫主,即无人邀请,还是莫要擅闯为好。”
他虽态度硬气,可在云飞星的气势下,就连牙关都有些打颤。
从方才听闻云飞星的动静到现在,云飞星身上属于分神期的修为可一点都没有收敛,明晃晃的展露着威胁,虽尚未攻击,却足以叫修为并不算登峰造极的修士们退避三舍,甚至闻风丧胆。
这位少宫主一贯凛若冰霜,先前从未如此操之过激,眼下俨然是怫然而怒。
可越是怕,便越要虚张声势,那兔妖厉声道:“隐仙宫少宫主,今日是要犯我问道门吗?!”
他扯上如此一面大旗,便是将云飞星此刻的所作所为,同隐仙宫与问道门两大仙门,直接挂上了个钩。
世人皆知,问道门的门主虽闭关已久,可论修为却是如今修真界之最,便是天赋奇才的隐仙宫少宫主,分神期的修为对上大乘后期,也是螳臂当车,不值一提。
云飞星果真顿住了脚步,却是道:“隐仙宫弟子在问道门内下落不明,又该何论?”
兔妖装傻:“少宫主怎知他就下落不明了?这才不过入内片刻,又是有要事相商,许再过几个时辰,便……”
“你已承认,不必多言。”云飞星直接打断了兔妖的话,仅如一阵疾风,闪身入内。
门内自然没有能拦住他的弟子,如此之大的修为差距,根本就没有一较高下的必要。
即便一部分问道门的弟子摆出了阻拦甚至攻击的架势,也都被云飞星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他出手并不狠辣,点到即止,叫人抓不出错处来,果真是隐仙宫明公正气、冰清玉洁的少宫主。
云飞星很快就来到了林乐凡销声匿迹的大殿前,受着门的谈越见状,知道拦不下他,也只得无奈的挥退了其他师妹师弟们。
谈越也没想到这事竟然还能惊动隐仙宫的少宫主,他对林乐凡同少宫主的特殊关联,也有所耳闻,但林乐凡并未特意提起过,他便也不会事无巨细的过问。
本以为隐仙宫少宫主这样的身份,与林乐凡这样的外门弟子,终归是渐行渐远了,却不成想,这一贯冷清冷性的少宫主,竟会如此不管不顾的强闯问道门的地界。
尤其还如此之迅速,近乎是林乐凡的气息刚刚消失,这少宫主就已经察觉了。
如此热切的关注,他可不信这是对每个隐仙宫弟子都会有的“关心”。
他为什么会如此关心林乐凡?难道是因为林乐凡身上的异象?
再联系到容纤影与林乐凡古怪的关系,以及他与隐仙宫少宫主即将定下婚约的传闻,这一切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谈越心里不免打了个突,一时有些摸不透当下的状况了。
他知道,门主既然破天荒的召见了林乐凡,那必然尤其缘由,她定是早已对其中内情一清二楚。
但入问道门已久,他也深知不知不问的道理,便只抱拳作礼道:“见过少宫主。”
云飞星并没有兴趣同他寒暄,直问道:“他在哪?”
谈越知道装傻也无用,便道:“林兄并无危险,只不过是自愿拜会我门中前辈。”
他着重了“自愿”二字,挡在门前表明了态度:“当是有要事相谈,望少宫主静候。”
“他已不在留仙境。”
谈越神态自若道:“谈话不便被搅扰,门内前辈已设下结界,其中定是无碍。”
“少宫主关照门下弟子,实属无微不至,但不请自来,还贸然闯入,便是隐仙宫的待客之道吗?”
“还是说,这偌大的留仙境,对隐仙宫的少宫主来说,无论何处一概畅通无阻?”谈越语气并不强烈,意思却很强硬,“那问道门想必是无缘此次设于隐仙宫的交游会了。”
按理说,这番说辞已是三令五申了,但云飞星此刻却像是听不明白一样,半点退让的意思也无。
云飞星宛如没听到一样,继续上前:“他在哪?”
谈越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又劝不住,也只得叹了口气。
不消片刻,他就被点到即止的放倒在地,云飞星毫不犹豫的破开了那大殿的门,露出其中空空如也的殿堂。
他似有所料,“望”着空空如也的大殿,似在寻找什么。
不多时,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这般风风火火的行径,来无影去无踪。
他气质清冷,少言寡语,但身为隐仙宫的少宫主,却也从未有过这般目中无人、横蛮无理的状态,令问道门上下瞠目结舌。
问道门以奇门遁甲之术隐匿方位,又距离隐仙宫相去甚远,便是云飞星也边走边查探的行了近两个时辰,才抵达其所在的镜水天。
镜水天乍一看仅是一片天光水色共徘徊的镜湖,碧水连天,万里长空,云无留迹。
虽美则美矣,却是一派杳无人烟之景,亦无居所、人声等一星半点的人迹。
若是修为不足的修士,即使寻到了此处,也无从下手。
许多仙门都会布置这样的幻境,阻拦不速之客,只有受到邀请的修士,才能直接入内。
如云飞星这般不经允许便擅闯的,只有破这幻境,方可进入。
而问道门的门主问天子苏夜歌,乃是当今修真界名副其实的第一人,由她一手构建的幻境,只怕是道法无穷、凶险万分了,想必埋藏其中的枯骨幽魂也绝不会少。
但云飞星毕竟已至分神期,要破这等幻境也并非绝无可能。
他很快就找到了阵眼,率先破了第一重幻境,沉入水中,这镜水天的景象顿时化作了一片刀山火海……
问道门的守门幻境共有九重,分神期的修为与大乘后期,到底还有不小的差距。
尽管云飞星实力卓绝,又学识渊博,足以应对大部分困境,可破到第七重时,也已不免有些吃力了。
他皎洁无暇的白衣染上了尘土,以及被火舌撩到的炭黑,手中的灵剑铮铮作响,已然爬上了裂横,因他的灵里流转和散发着淡淡的蓝芒,看似温和,实则锐利无情。
尽管这幻境中时辰混乱,但他掐算了时间,至他入境,应当已有两个多时辰了,如此外边应该已近入夜了。
可余下的幻境却是越来越难破,只怕是要耗上更久。
他周身气息更冷,已不悦到了极点。
而正在此时,这重幻境里突然出现了一只发着白光的狐灵,身姿优美,动作轻盈的停在了云飞星的不远处,张口竟是口吐人言:“隐仙宫少宫主,门主召见。”
它摇晃着尾巴,示意云飞星跟上,云飞星也不疑有诈,问道门的门主已是大乘后期,若真要对他不利,完全不需要任何坑蒙拐骗。
跟着这狐灵行了一段,果真很快就脱离了这幻境,转而来到了另一处的宫殿。
这里头就比方才平静多了,来往的弟子们难免纷纷瞩目、神色不虞,任谁被强闯“家门”,想必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那狐灵并不停留,引着他来到了一处大殿前,随后化作一缕灵烟,钻入了门缝里。
云飞星猜到了里面是谁,像是这会儿才终于想起了礼义廉耻,冷声道:“隐仙宫云飞星请见。”
殿内传出了一道悠扬的女声:“准。”
云飞星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殿门,刚迈入其中,背后的门便消失了。
不过他对此根本毫不在意,他只清晰的重新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他本就目不可视,在云萦雾绕的寝殿内,一眼就“瞧”见了那抹亮眼的红色。
见那火红的魂火平稳跃动,他一直焦躁不已的心,这才落回了胸口。
是他。
但很快,他就发现,林乐凡此刻并不是人形,而是以狐狸的形态,依偎在一片白得亮眼的魂光里。
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魂火,比之静石长老,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知道,这就是大乘后期的问道门门主——问天子苏夜歌。
她本是上古白狐,已修至九尾,乃是当世修仙者之最。
而此刻,她正倚靠在自己巨大的九尾上,姿态放松的将林乐凡所化的红狐置于膝上,惬意的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火红的皮毛,仿佛在轻抚自己的灵宠,瞧着又更像是同类同族在表达亲昵。
无论何种,都让云飞星本就冰冷的气魄更严寒了,即便是面对修为绝对碾压他的苏夜歌,他也不由声音冷厉道:“放开他!”
苏夜歌轻笑一声:“这就是隐仙宫的礼数吗?”
她对这一日内云飞星的做所作为了若指掌,此话自然是对此尽数问责的。
云飞星并不作答,他本就对这些虚礼毫不在意,更懒得做出任何辩解,只道:“门主私扣我门下弟子,身为少宫主,自当保门下弟子安危。”
苏夜歌笑而不语,坐在高阶之上闲适的姿态,同他立于高阶之下的冷凝气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并不理会云飞星这番说辞,只道:“他此番求见,可是为入我问道门,莫非隐仙宫还要拦阻不成?”
这确实于理不合,可云飞星却置若罔闻:“无论如何,他如今依旧是隐仙宫的弟子。”
“他是狐,我亦是狐,同为妖修,乃至于狐妖,想必问道门更得其所哉。”苏夜歌玩味的看着他,四两拨千斤的轻缓道,“便容他自行去留如何?”
云飞星“看”着那抹跃动的火红,唇线越崩越紧,他当然知道林乐凡的抉择。
林乐凡早就向他提过无数次想要离开,他是自愿来此的,是自己不允许他离开自己。
如今有了问道门门主的首肯,又有了这番抉择,那他……
这种即将失控的感觉,令云飞星不可避免的感到心烦意乱,他知道自己尚不足以与苏夜歌角力,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林乐凡离开,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事!
他不免乱了阵脚,如果说方才那些听着还像人话,那现在便是再直白不过的勒令了:“把他还给我!”
他说着,手中的灵剑也重新被灵力所浸润,散发出了剧烈到略微刺目的光芒,一身白衣也无风自动的猎猎翩飞,显是要出手抢夺。
他立于高阶之下,一贯纤尘不染的白衣早已污迹斑驳,以乌木簪挽起的如瀑长发也已凌乱,瞧着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不堪。
可他却根本就顾不上这些了,亦没有施术清理自己的余力。
就像是被夺走了含在口中的珍宝,他的心绪前所未有的紧绷,哪怕是面对实力如此悬殊的敌人,他也仍旧不依不饶的释放着威慑力,就如一头自知不敌,却誓死不愿退缩的困兽。
曾经的林乐凡,身为一只不事修行的山间野狐,向来都是在那恍若通天的长阶之下,仰望着这轮清冷无情的明月。
而现在,却是他,清辉蒙尘,立于高阶之下,抬头凝望着那抹炽热浓烈的赫赫魂火,区区数丈,却是难比登天。
苏夜歌自然识得云千亦,如此惊才绝艳之人物,足可倾万世风流,令人见之莫忘。
便已历两千余年,在苏夜歌眼中,当云飞星刚踏入万象殿之时,除了脸上的覆面,从身形到气度,无一不是曾经的模样。
只不过此刻的云飞星,多了几分狼狈,少了几分当年的雍容轻傲。
曾经的云千亦,一贯都是轻慢倨傲的,清冷寡言,完美夺目,那颗冰壶秋月般的心仿佛永远都不染尘埃、不问世事,更遑论耽溺于缱绻情思。
而如今托生的云飞星,却失了那份气定神闲的从容淡然,变得患得患失,矜纠收缭,如明珠蒙尘。
那颗神祗的心染上了凡尘,被七情六欲所浸润,再不复从前的冰魂雪魄。
心生执念,求而不得,终堕魔道。
苏夜歌并不信万物无序,如此说来,这界外仙的存在,好似就像是故意要扰其道心,引他入魔。
她垂眸看了看手中的红狐,无论怎么看,林乐凡都没有丝毫害人之心,尤其是对云飞星。
那这又是为何?
【作家想說的話:】
少宫主:神坛坠落 ing
问天子真是主打一个开摆:在家里玩十年不就好了?(真是老死宅了,见客也穿”睡衣“怎么舒服怎么来
少宫主从问天子手中抢土狐狸这段,真有种女婿面对丈母娘的如临大敌(不
虽然不是面对情敌,但真也败犬味十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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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86 就送到这里吧,飞星(毒夫容妹再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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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云飞星即将展开的攻势,苏夜歌气定神闲,充满了来自上位者的俯视,乃至于蔑视。
当年的云千亦,尚可与她一战,比她先一步“飞升”也不过是急功近利的收了她并不打算收的界外仙罢了。
结果果真如她所料,并非顺遂。
至于今日的云飞星,不过一介托生罢了,可就更不是她的对手了。
云飞星当然也知道自己难敌问天子,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了,此刻释放出修为,虚张声势的模样,再苏夜歌面前,就像是一只炸开了毛、张牙舞爪的猫。
苏夜歌从未见过云千亦这般模样,饶有兴致的欣赏着。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她怀中的红狐终于动弹了一下,云飞星的所有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他身上,动作立刻一顿。
只见这只红狐从苏夜歌的怀中跳下,走向了云飞星,最终停在了两人中间的位置。
他转身看向苏夜歌,苏夜歌问:“你当真想好了?”
红狐朝着苏夜歌低头作礼,苏夜歌便不再多言。
云飞星几乎连呼吸都静了,即便身为一只狐狸,背对着他,林乐凡也感到如芒在背。
方才是苏夜歌玩心大起,非要借他戏弄云飞星一番,林乐凡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便依言配合。
若不是苏夜歌今日愿召见他,他还不知又要何去何从,是否会被困在这段绝望的无尽轮回之中。
更何况,方才苏夜歌还给了他一块同心镜,化作了一滴水埋藏在他的毛发间,在他有疑惑或想要时,便可用此物与她对话。
如此妥帖的关照,林乐凡自也心怀感激,便也就顺了她的意。
他听闻云飞星来此寻他,并不算十分意外,毕竟先前云飞星便说过不会放他走,甚至在他要离开永望城之时,都出面阻拦。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会这么快,而云飞星竟会是以这般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从未见过云飞星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他记忆里的云飞星,除了儿时同他生活于山野间,就再没有这般凌乱蒙尘的模样了,在成为少宫主后便更是冰清玉洁、纤尘不染了。
他想,云飞星当是极爱洁净的,可如今为了寻他,而闯这问道门的九重境,竟连这等余力都无,亦或是根本顾不上了。
为此,甚至不惜贸然与问道门为敌,直面苏夜歌这般大能,毫不退让,乃至于主动发起挑战。
即便林乐凡并无修行经验,却也已经从短暂的相处中,窥见了苏夜歌的道法之精妙,远在现在的云飞星之上。
修行之境,差之分毫,便是云泥殊途,更遑论此二者已然廖以千里。
云飞星此举,无异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
可他却毫不犹豫,如飞蛾扑火,宁可被轻松撩起的火舌燃尽羽翼,坠地而亡,也要一意孤行的靠近。
林乐凡心中五味杂陈,他恨过云飞星,他对这个贯穿了他全部人生、蚕食占据了他所有关系的至亲之人,有多爱,就有多恨。
可在苏夜歌的指引下,窥见了全局后,他明晰了其中的因果,却早已乱了心绪。
得知了云飞星的所作所为,与为何如此后,他不会再惧怕云飞星。
却也不知自己对云飞星,究竟是爱是恨了。
知他逆天而行,皆是为己,可却也独断专行,不问己心。
其实在知晓了这么多之后,他心头空茫酸楚、杂乱无章,根本就不知改如何面对云飞星。
然他却步步紧逼,几若寸步不离,不管不顾又如引火自焚。
剥落了隐仙宫少宫主那层光风霁月的外衣,此时此刻如困兽般求取的他,又与妄图将自己含在口中的容纤影,有何分别呢?
此二者,不愧为貌离神合。
但即便爱恨难辨,林乐凡却也绝没有破璧毁珪之意,更不忍令其玉碎珠沉。
所以,他跳下石阶,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同苏夜歌作礼示意后,便扭身走向了云飞星。
随着林乐凡越靠越近,云飞星也逐渐收起了声势,像是慢慢收回了炸起的毛发的猫。
他一动不动的朝向林乐凡的方向,在收回了冷硬的“爪牙”后,难得落魄的模样,看起来竟像一只淋了雨的小狗一样委屈。
林乐凡行至他身边,见他还是没有动静,便用狐狸脑袋轻轻顶了一下他的腿侧,示意他一同离开。
可云飞星却没有转身,直到林乐凡走过了他,直直的向着大殿内重新出现的门走去,云飞星才一手直接托住了他的胸腹,将他从地上揽起,抱入怀中。
他手中的长剑在失去了灵力的浸润后,露出了早已裂痕斑驳的剑身,四分五裂的碎了一地,被他弃之不顾。
他在苏夜歌面前丢了最后的攻势,只抱紧了怀中的柔软。
方才是苏夜歌以他的原形来戏弄云飞星,而现在林乐凡不变回原形,则是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云飞星。
他索性就逃避的将脑袋埋进了云飞星的袖子里,不愿看他,却敏锐的感觉到:那双环抱住他的手,竟在轻轻颤抖?
也是,对上问天子那样的大乘后期的修士,即便是云飞星,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犯怵?
云飞星抱着他,大步走向了殿门,苏夜歌坐在高阶至上,没有再出声,异色的双瞳静静的注视着离去的身影。
大殿的门再度缓缓合上,消失不见。
万象殿内重归于静,云起云落,千年如一日。
推开门后,外面的是一片两人都并不陌生的场景——他们再度回到了留仙境里问道门所落脚的那处别宫。
林乐凡探出脑袋回头看时,身后的大殿已经变成了与这处别宫风格契合的原本的大殿,再不见万象殿与苏夜歌的踪影。
门口趴伏着一只巨大的金虎,见有人出来,摇身便化作了原型,竟是在闭眸运功打坐的谈越。
他依旧守在大殿外,见二人如此出来,愣了一瞬。
于林乐凡而言,不过是原处出入,但对云飞星来说,却已是刀山火海走了一遭,乌发散乱不说,白衣上亦染了脏污。
别说是谈越,就连隐仙宫上下,乃至于林乐凡,都从未见过他们的少宫主这般狼狈模样。
林乐凡见他竟在,自也不好再做狐狸装傻,忙想从云飞星怀中跃下,却被他那双略微颤抖的手臂还得极紧。
挣扎了好一会儿,云飞星才回神了一般的松了手。
林乐凡立刻重新变作了人形,同谈越作礼道谢:“此番多谢谈兄引荐,如此恩德,林某没齿难忘!”
“林兄哪儿的话?!”谈越见状,爽朗笑道,他瞥了一眼边上的云飞星,打哑谜道,“林兄能有所收获就好,夜色已深,就不留二位了。”
林乐凡略微寒暄,就按着原路,向外走去,很快就离开了问道门的地界。
他一路往回走去,云飞星跟在他身后,踏着月色清辉,二人一路无言。
林梢明淅沥,松径夜凄清。
林乐凡不喜欢这样寂静凝重的沉默,哪怕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云飞星,也随意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云飞星半晌才答到:“寻你。”
“你担心我跑了不成?”
云飞星发现他并没有再称呼自己为“少宫主”了,归途的林夜经风涤荡,“沙沙”作响。
林乐凡手心一热,竟是云飞星的手擅自牵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
他听到云飞星闷闷的回应:“嗯。”
他竟鲜有的流露出了心绪,想到了先前苏夜歌所说的一切,叫林乐凡终究不忍甩开他。
他们的脚步逐渐接近,最终归为一致,走着走着,就好像走进了幼年时的苍梧山,褪去了成人虚假成熟的外壳,变回了曾经两小无猜的纯粹稚子,夜风中都好似回荡起了曾经稚嫩的欢声笑语。
当时的每一个夜晚,他们都是这样手牵着手,一同回家。
“这么怕她,为什么还要来?”
“我不怕她。”云飞星冷硬的说。
“少来了。”林乐凡许久未有的,不顾他脸面的打趣道,“不怕她,你为什么抖成那样?”
“……你。”
云飞星低声说了什么,一阵风吹过,林乐凡没有听清:“什么?”
云飞星停下脚步,轻声道:“我害怕……失去你。”
正因为知道苏夜歌可以做到这一切,无论以何种方式,他才会如此不安,直至现在都心有余悸。
他的手牵紧了林乐凡的手,浑身的狼狈依旧无暇清理,低着头的样子,让林乐凡回忆起了他们儿时在山野间玩乐了一整日后,一身狼藉的黏在自己身边回家的模样。
林乐凡心头一震,云飞星总是这样,在他以为他早已与自己渐行渐远,远到那遥不可及的云端之上时,他却又仿佛依旧伫立在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原地。
上辈子,他被这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拉扯着,卑微的乞求着。
如今回想起来,其实他确实已经得到了云飞星的“全心全意”,可这份再赤忱不过的爱意,却积淀成了最深切的执念,最终让他绝望的走向了死亡。
他确实如云飞星所希望、所计划的那样,置之死地而后生,“重生”回了十年前,可即便是这样,他也难以忘却曾经遭受过的痛苦、经历过的绝望。
即便云飞星千方百计的逆天而行,想要他活下去,但这也绝非他所愿,不过是云飞星的一意孤行。
知晓了一切的真相后,爱恨早已模糊了界限。
曾经的他因为被“杀死”而怨恨,惧怕的想要远离云飞星;现在的他却因这逆天重来的寿数而惘然,不知到底该拿他如何是好。
他对云飞星,即爱,又恨,现在又生出了复杂的怜意。
林乐凡牵起他继续向前走,心情复杂的问:“你不问我为何跟你回来吗?”
云飞星跟在他身后,却并不做声。
“你是不想知道,还是不敢问?”林乐凡苦笑道,“又或者两者都有吧?”
云飞星默不作声,只有手牵得更紧了,像是在害怕他再度离去。
林乐凡握着他的手,乘着清爽的晚风,惬意的微闭上眼,问道:“云飞星,你跟我走吧?”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或者回到苍梧山,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云飞星的气息都略微乱了,他应该是想说什么的,几经启唇,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在漫长的沉默中,林乐凡迎来了意料之中的失望。
若云飞星真的能答应他,那他就不会是那个将利刃刺进自己心脏的隐仙宫少宫主了。
重来一世,他的选择,终归还是亦复如是。
自己不愿重蹈覆辙,他却宁可一切如故。
即将踏出密林的前方,月华大盛,一览无余的倾泄在地。
林乐凡于最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云飞星,笑道:“飞星,让我抱一抱你吧?”
云飞星愣住了,不解其意的僵立在了原地。
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被林乐凡这般主动亲近过了。
小的时候,几乎每一天,林乐凡都会将他抱在怀里,大些了还让他骑在肩上玩。
可时光荏苒,事到如今,待他们长得一般高,甚至更高后,别说是一个拥抱,就连牵手,甚至是好好说上几句话,都已是恍若隔世般的千载难逢了。
林乐凡并没有等他的回应,松开了他的手后,展开双臂,将他拥入了怀中。
云飞星的身子有些僵硬,曾经能个可以骑在他肩上,被他抱在手上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了。
他的发丝散乱,林乐凡索性将他那枚松了的乌木簪拆了,攥在手中。
如瀑的青丝倾泻而下,流转着月色银辉散在白衣上,雪肤乌发,冰肌玉骨,如夜间盛放的昙花,名副其实的月下美人。
他白衣染尘,林乐凡紧紧抱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甚至可以闻到曾被火烧火燎的淡淡焦苦。
想到他自始至终的所作所为,林乐凡心中酸楚,一言难尽,就连鼻腔都微微泛酸。
云飞星如这才反应过来一样,同样也展臂回应了这个拥抱,他的手环在林乐凡的腰后,搂得极紧。
就像是陡然卸下了平日里的钢筋铁骨,冰消雪融,他甚至几近依偎了林乐凡的怀中,流露出了许久都从不曾有过的脆弱,他低低的唤道:“赤云……”
就连这一贯清冷的音色,也听起来眷恋而又委屈,竟宛如柔软的撒娇。
得知了这一切的来由后,云飞星在林乐凡的心中,已经不再是那样高不可攀的恐怖存在,他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就仿佛是抱着一只脏污的小狗。
他的一切清冷高傲,原来都只不过是一层看似坚若寒冰,实则一触即碎的伪装,小心翼翼的包裹着他从未彻底成长的、满怀恐惧的稚嫩的心。
他是那么的害怕失去自己,这份深切的恐惧便化作了最浓重的执拗,令他不惜想尽办法逆天而行,也要留住彼此同在的时光。
林乐凡也没有忘记,苏夜歌曾说的:
“……那疯子于正午时分开启此轮回逆位之阵,歃血为盟,祭一身修为,不,许是整个隐仙宫!……”
竟是祭出一身修为乃至于性命,甚至是整个隐仙宫,也要让一切倒转吗?
这就是为什么云飞星总是勤于修炼,总是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追赶一样匆忙吗?
可若真的如此在乎,又为何不愿在他活着的时候,多陪陪他,多同他在一起……
林乐凡好像骤然理解了,为何云飞星看似日理万机,却总是恪守着来见他的时日。
原来,竟是如此……
可这份沉重的情谊,同样也令林乐凡心情沉重。
他不会再让这一切,重蹈覆辙了。
林乐凡拍了拍他的后背,松开手臂,结束了这个拥抱,云飞星只得恋恋不舍的依言放开了他。
林乐凡行至他身后,熟练的替他挽起了如瀑长发,将那枚乌木簪重新插入了被自己打理得整齐的长发中。
云飞星乖乖的任由他摆布,就像儿时的每一次。
“好了。”林乐凡看了看他的模样,笑着对他说,一如往常的温和爽朗,“就送到这里吧,飞星。”
他独自向前踏出一步,走出密林,来到月光下,对立于树荫阴翳之下的云飞星道别:“回去吧,少宫主。”
这句去而复返“少宫主”,令云飞星无措的停留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乐凡离去。
他不知道苏夜歌到底同林乐凡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林乐凡究竟知道了什么,先前那么抵触,现在又为什么会答应跟他回来,但他却不敢问。
他探知到,最起码林乐凡的封印并没有被解开,也只能抓住这仅有的最后一丝慰藉……
“咔嚓!”他们离开许久之后,两人都未曾察觉的幽暗处,容纤影用力的折断了手中的一截树枝。
林叶间斑驳的月影照出了他冰冷的容颜,那双野兽般锐利的金眸中满是怨毒。
他自然感受到了今日云飞星大起大落的心绪,唯一的缘由自然便是林乐凡了。
他从他们一同离开那处别宫,就一路尾随。
云飞星的心绪不宁,再度给了他更加充沛的力量,身上的封印又开始隐隐作痛,但修为却前所未有的高涨,甚至已经能在云飞星眼皮子底下销声匿迹了。
所以,他看到了他们牵着手一同归去,听到了林乐凡同曾经对他说过的那样,也对云飞星提出了那样“私奔”的邀请,更不可能忘记他们最后的那个深情相拥!
这简直令他钻心蚀骨的痛苦到几欲作呕!
不久之前,那场落在他身上的火树银花,都仿佛蒙上了一层虚假的阴霾,变得丑陋恶心,千疮百孔。
林乐凡这只水性杨花的骚狐媚子!
他简直想杀了他!
……可他又怎么舍得杀了他?
明明自己已经对他这么好了,他不喜欢的事自己都忍着不做,他不喜欢听的话自己也努力闭嘴,就连床上自己都将他伺候那般舒服!
可他却还是那么喜欢云飞星这贱货!
凭什么?!
但他却拿这只骚狐狸,毫无办法,他也正是仗着这一点才如此践踏着自己的喜爱,肆意拿乔、背叛的吧?
没错,他确实舍不得杀了林乐凡,不过既如此,那便只能杀了云飞星了,反正,本来就是他先不要自己的啊……
容纤影看向了自己缠绕着金链的修长漂亮的五指,感受到了体内力量的流转。
现在,他应该已经比云飞星那废物,更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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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节快乐!今天容妹来做小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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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87 云飞星,今日我们便来做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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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仅是短短一日,可重回隐仙宫后,林乐凡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好像什么都发生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他在隐仙宫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一切照旧。
他向来都不缺朋友,成日都有厮混在一起一同外出游乐或者互相帮忙照应的朋友。
他还拥有了粘人的情人,自上次夜市后与容纤影共度良宵,他便收敛了许多戾气,比起原本刁蛮无理的大吵大闹,似乎也变得懂事了许多。
他不会再事事同林乐凡锱铢必较、乱吃飞醋、霸道蛮横,虽还是经常闹一闹小脾气,使使小性子,却不再那样纠缠不休。
他们的床事刺激又和谐,让林乐凡很是沉醉其中,与容纤影一同躺在床上时,都叫他忍不住顺着他的漂亮的手指与长发把玩。
林乐凡喜欢亲密的动作与接触,喜欢亲近喜欢的人,喜欢爱与被爱的温暖。
他时常抚摸着容纤影的脑袋,如哄孩子一般贴着他的耳畔,放松随意的聊着那些天南海北的故事、甜如蜜糖的情话。
容纤影自也是高兴的,白皙的脸蛋连着耳根都一并通红,漂亮的金瞳亮晶晶的倒映着他。
就好像一段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云飞星还是照常来见他,但与先前不同,林乐凡面对他,已经不再会拘谨、畏惧。
这并不是来源于他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反抗云飞星,而是在得知了云飞星所作的一切后,他便再也无法惧怕一颗如此软弱的心。
一切都看起来都平凡而又完美。
唯一时常盘旋在林乐凡心头的疑问,便是容纤影与云飞星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
以浅显的表征来看,简直就像是将一个人身上的“善”与“恶”分离一般。
云飞星即便那样逆天而行,可他的言行举止,乃至于本心,皆源自于“善”。
而容纤影则显然便是纯粹到时常令旁人都难以理解的“恶”了。
可云飞星的“善行”却令他一度绝望,而容纤影的“恶欲”又叫他沦陷其中。
这世间之善恶究竟算什么呢?林乐凡也想不明白。
虽然信誓旦旦的同苏夜歌说了会改变一切,可实际上林乐凡根本就毫无头绪。
他向来都活得随性,从不会去想太过久远的事。
若不是畏惧再度被“杀死”,他也根本不会如这一世一样不断主动进取。
他懒得多想,也无从下手,便想着:退一万步来说,他现在已有了能够反抗的能力,总之最后别再被云飞星“杀”了,也就成了。
不过变数,却也总是在最不经意之时到来。
与林乐凡记忆里的前世一样,在各大仙门都齐聚隐仙宫之后,这场五十年一度的交游会便正式拉开了序幕。
留仙境占地广袤,足够容纳各大仙门暂居,也更有地界作为交游会的各类会场。
这等热闹盛会,在修真界可并不多见,用术法搭建的仙市,各类灵器、灵药,还有临时开设的工坊、拍卖行、提供灵食的餐厅等各种易物场所。
隐仙宫还特意划分出了十来个不同修为难度的秘境,供各个修为阶段的修士们探索或切磋。
还有大型秘境,用于给年轻的修士们试炼提升,原本,云飞星与容纤影也该在这个年龄范围内,但修为却差得太远了,所以也常被各门派的前辈们拿来鞭策后辈们。
林乐凡虽已解了封印,但也谨记这与自己的性命息息相关,并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只是同朋友们游玩了一些工坊、市集之类的。
自从上次云飞星陪着去了一次蓬莱境后,他似乎意识到了灵石的问题,一口气给了林乐凡许多上品灵石,还给了他一个乾坤袋,告诉他可以随意取用。
看在朋友们眼里可是发大财了,就连胡六郎和楚霏儿这类总是背后嘀咕云飞星的,也总算是对他顺眼了几分。
林乐凡也不客气,先前与云飞星那边计较,盖是因为惧怕而不敢招惹,只想要同他划清界限。
可现在,容纤影这么大个人都天天窝在他边上,虽还不知他们到底是何关联,但收个托育费,也不为过吧,更何况这作精也属实将他折腾得不轻。
不过这些灵石他也没用上多少,倒是容纤影看什么都新奇,花了不少。
花着云飞星的灵石,他倒是也毫不别扭,依旧是那番“前夫哥愿作冤大头”的言论,叫林乐凡啼笑皆非。
林乐凡没管他,反正四舍五入,他约莫也算是花自己的了。
之后便是交游会开幕的一系列活动了,云飞星作为主办方隐仙宫的少宫主,忙得可谓是脚不沾地了。
林乐凡上辈子已经看过一遍了,自己身上的困惑又都解了,这辈子就没兴趣再总是往内门跑了。
交游会盛大开幕的那一日,几乎所有修士都去围观了这场五十年一度的盛会。
即便是对于修士而言,若修为不够高,寿数也并不会太过绵长,五十年一度的交游会,对大部分修士来说,都是一生都经不过几遭的大事,尤其还是在隐仙宫这样的头号仙门。
原本对林乐凡来说,一切也该是这样,不过他现在可没兴趣再去站一遍岗了。
于是他准备去别处走走逛逛,进林子玩也行,容纤影自然也想跟着他,但他名义上还是天音阁的弟子 ,又如此出众,不得不露面。
最后,留下与林乐凡搭伙的,竟是玄虎。
林乐凡记得,上辈子玄虎也推说有事,没太参与交游会。
此番,他与玄虎搭班,便随意的聊了起来。
“老林,你真不去吗?”玄虎诧异的问,“你又没什么事要做。”
“是没有。”这确实不符合他好热闹的性格,“反正就是没心情,不说这个了,你今天要去做什么?”
玄虎近来心绪有些低落,就连容纤影天天往林乐凡这跑,他都没有心情八卦一下,便可见一斑了。
“……”玄虎迟疑了一下,才垂着头说,“最近,她身体有点不太好了,我要去多看看他。”
林乐凡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那是玄虎曾经的主人,如今已近耄耋之年,在凡人中已算是很高寿了。
想到凡人与修士寿数的差异,林乐凡陷入了沉默,或许在云飞星看来,自己也是这样吧?
“嗯。”林乐凡一时想不出太多安慰的话来,“那就去多看看她吧。”
“你不笑话我吗?”玄虎诧异道。
“确实也有瞧不起凡人的修士,但除了出生仙门,修士们大抵也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吧。”
“……嗯,但我……”玄虎闷闷的说,“算了,没什么。”
“玄虎。”林乐凡感慨道,“如果想她,就多去陪陪她,就算以后会伤心,也好过后悔没有陪她更久啊。”
“每个人的时间都不一样,即使她的时间,在你的生命中只是沧海一粟,但对于你的意义,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吧?”
玄虎沉默的点了点头,他们一同来到了玄虎主人家,玄虎用术法隐匿了两人的身影,一同趴在屋顶上。
他们低头看着屋内白发苍苍的老妪虚弱的步伐,她的丈夫已经过世,儿女皆已成家,除了时常来照顾一二,身边并无旁人了。
玄虎同林乐凡说了自己是如何在她儿时被收养,看着她及笄、出嫁、生儿育女。
在聚灵后,在隐仙宫的其他修士指点下开悟,知道自己无法再与她同处,相伴完了整个青春年华,度过了一只猫该有的寿命,便悄然离去。
而后,便是时不时的来偷偷看她。
如今,昔日豆蔻年华的少女,现在已垂垂老矣,不可逆转的走向了衰亡。
即便玄虎一直知道有这么一天,可真临到了头,却也难免怅然若失。
林乐凡就这么静静的倾听着他的苦闷,心中也难免想到了自己。
确实,眼睁睁的看着至亲之人走向死亡,绝对不会是一件轻松的事,但如他和玄虎这般修为并不高绝的修士,却无力改变,也不能改变。
所以云飞星才会那么做吗?
如此执拗的逆天而行,他当然不可以告知任何人,哪怕是自己,都会拦阻他。
……
交游会正式开始后,隐仙宫很是热闹了一段时日。
放下了原本惴惴不安的沉闷心绪,以及患得患失的感情,这一回,林乐凡倒是过得比前世这一遭要轻松快乐得多。
他尽情的尝试了想吃想玩的所有东西,也随意的与容纤影亲近,活得丝毫不给自己留下任何一点遗憾。
很快,就到了交游会种最万众瞩目的擂台切磋了,前世,云飞星便是在这场盛会上,以绝对碾压的实力夺得魁首,名声大噪的,而后又被宣布了他与容纤影的道侣之约。
如今,林乐凡自不会再如之前那般心情酸楚,误以为他们真是双宿双飞的一对了。
想到自己先前的那些有关于二人情意绵绵的幻想,他甚至感到有些忍俊不禁。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到如今,他竟然都已经能够对曾经如此深切的痛苦,一笑了之了。
林乐凡本以为这一次的交游会,依旧会和前世大差不差,他猜到了容纤影或许会反对与云飞星的道侣之约,因为他确实这么说过。
但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张扬至此!
已是夏至,修士们多以修为和术法御寒避暑,衣衫皆是随性而为,亦有不少修士春心萌动,打扮得风度翩翩,有意谋求一段良缘。
而交游会中的守擂赛便是最能够彰显实力与魅力的场合了。
守擂赛共设有共举行八日,未免守擂者陷入车轮战的苦境,最终落入下风,每日都会诞生一名擂主,隔日不必再守。
照顾到各大仙门修士们的参与积极性,最后一日,才会由东道主守关,应对这八位挑战者,再角出最后的胜者。
而胜者的奖赏,是可以向东道主讨要一样不算太过分的宝物,隐仙宫这样的仙门翘楚,灵器仙兵数不胜数,更让修士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八日的守擂赛与前世一样,如火如荼,而最后守关的自然便是隐仙宫的少宫主云飞星了。
上辈子,他轻轻松松连破八位擂主,技惊四座,这辈子亦是同样。
林乐凡即便已经过一遭,对此无甚兴趣了,却还是被朋友们簇拥着一同凑上了这个热闹。
果然,这八日的擂主,都同上辈子一样,很快败落在云飞星的剑下。
逼退某位元婴期修士的同时,云飞星亦显露出了自己分神期的修为,一言不发便令对方知难而退。
隐仙宫的少宫主云飞星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渊清玉絜,虽以白绸覆面,不辨容貌,却端得是鹤骨松姿,琼枝玉树,一派仙姿玉质,清冷空寂。
皎若天边月,冷若天上仙。
众仙门一片哗然,他们对隐仙宫少宫主的天赋奇才早有耳闻,可以根本都还未至二百年的寿数,迈入分神期,云飞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毫无疑问的当世无双!
场面一时人声鼎沸,虽是胜者,但作为少宫主,云飞星自是不必再向隐仙宫求些什么。
而是借此机会,在静石长老与天音阁妙铃仙子一同见证下,由主持人公布了一则喜讯,便是云飞星与容纤影的道侣之约了。
林乐凡听着那些熟悉的祝词,周围人或惊讶或艳羡的交头接耳,心情复杂,却已没有了初次听闻时的如遭雷击,只觉得荒唐可笑。
他知道静石长老与妙铃仙子定是早已知晓了此二者的猫腻。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若是不知,又怎会为容纤影起这样的名字?
但听闻自己的枕边人同他人定下道侣之约,即便不是真的,也叫林乐凡有些不是滋味,趁乱便想要离开了。
正当主持人的祝词念到尾声之际,一道清澈悦耳的声音横空出世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同意!”
众人还当是汐梦君的某位追求者要公然“抢亲”,毕竟汐梦君美名在外,追求者不知凡几,纷纷好奇的四处张望。
只见一人纵身跃上被结界包围住的擂台,与尚且还停驻在上的云飞星相对而立。
那人金发金眸,肌肤雪白,容颜绝世,一双波光流转的通透金眸勾魂摄魄,眼尾处的一抹桃色则更是风情万种,倾尽天下色。
他耳边戴着血色猩红的龙血石,脖颈上是精致繁复的金色项圈,垂下的细链延至齐整的衣衫内,仿佛某种若隐若现的诱惑,十指上亦戴着金色的指环与金镯,同以细链相连。
这霞明玉映的一切都在日光下闪闪发光,耀眼如神祗。
竟是汐梦君本人?!
他鲜少如此公然露面,故大多修士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得见,果真是艳冠天下,绝代风华!
叫不少人都看痴了,不过更多的人回神后,却是疑惑这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如今看来,这段本该英雄抱得美人归的佳话中,竟非美人意?
主持人也被这陡然生出的变故给打断,一时根本摸不清头脑,刚讪讪的起了个话头,就被容纤影不留情面的打断。
“我说了,我不同意!”容纤影扬声道,“即是我的婚事,为何就不问问我的意愿?”
静石长老与妙铃仙子依旧坐于主座之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并未做声,云飞星亦然。
他们的沉默与淡然,就像是在冷眼旁观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这与前世截然不同的发展,令林乐凡顿住了脚步,惊疑不定的看向擂台上的他:容纤影要做什么?
“云飞星!”容纤影看着云飞星,讥嘲的笑着扬声道,“亏你竟还要乖乖接受,真是隐仙宫的乖宝宝呢!”
“可惜,你愚蠢至极、可笑至极,亦懦弱至极!”容纤影尖酸刻薄的高声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任你们摆布?!现在的我,早就已经不需要你了!”
“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我不要你!”容纤影笑得恣意又得意,抬手引出了看不见的万萦丝,含着笑的声音婉转动人,“动手吧,云飞星!今日,我们便来做个了结!”
擂台下的众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无人知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此二人之间又究竟有何恩怨。
但云飞星已至分神期,可汐梦君除却美名在外,其他的事却并不为他人所悉知,只大约听说过修为不浅。
可以汐梦君的出世之时来算,亦不过短短几十年,怎可与分神期的隐仙宫少宫主相较?
即便容纤影言辞刻薄,众人也当是美人霸道刁蛮的几分脾性,只以为是一场打情骂俏的拿乔。
美人亲自印证实力,一较高下后点到即止,最终皆大欢喜,方才抱得美人归。
却不料云飞星手中的长剑重新灌入了灵力,通体亮得惊人,更甚方才,竟不再收敛分神期的修为,淡淡应道:“好。”
他如此认真的回应,竟是真打算“教训”,令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却对这等热闹喜闻乐见。
只有林乐凡看着这相对而立的二人,心中生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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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他们真要决战紫禁之巅了,公开场合大扯(真)头花哈哈哈(嗑瓜子 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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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88 云飞星,你看这是什么?(当众开撕抢狐、炫耀礼物杀人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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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纤影一经出手,便让擂台下的观众们瞠目结舌。
万萦丝无形无迹,无影无踪,在众人根本目不可视之时,便已逼至眼前。
然云飞星覆面修行多年,并不如常人那般依赖视觉,万萦丝便是无形无迹,也少不得细微的破空之声。
在所有人还未反应之时,云飞星便提剑格挡,剑身与恍若无物的细丝相交,竟发出铮铮嗡鸣。
那穿过结界,几乎波及全场的波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下骇然。
若是其他人,不闻其声,未见其状,恐怕早已非死即伤!
这美名在外的汐梦君容纤影竟有这般能耐,难怪便是这隐仙宫的少宫主也不得不严阵以待。
二人交锋过招的速度极快,由于根本难以明辨,便更显得变化多端,神秘莫测。
最令人吃惊的是:对上分神期的隐仙宫少宫主,汐梦君竟也完全不落下风,甚至攻势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容纤影的攻势猛烈,兵器吊诡,若非对手是云飞星,只怕早已被他斩于马下。
可即便是云飞星,在面对他时,竟也显出了败退之态。
他们前世便已大打出手过,容纤影已十分熟悉云飞星的招式了,这回,他没有再给云飞星使出“月中仙”的机会,叫自己手脚被缚,而是上来便发起猛攻。
可云飞星这狡猾的贱货,看似只是抵御攻击,却也是在消耗他,待他露出什么破绽,便要绝地反击。
容纤影自知无论武艺、兵法,自己都略逊作为少宫主日日精进的云飞星一筹,便须得快刀斩乱麻,且不择手段。
他的万萦丝在被云飞星的灵剑格挡之后,竟虚晃一招向着擂台的结界攻去,猛然就撞破了那层隔绝了擂台与观众的透明结界。
他不需要解开结界,只需要暴力的捣破,即可有恃无恐。
云飞星果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只得分心去斩断攻向观众的万萦丝。
不分伯仲的高手过招,不过一念之间。
容纤影抓住了这个破绽,操控着万萦丝缠住了云飞星的长剑,竟听“咔嚓”的碎裂声,云飞星手中的灵剑竟是应声而碎,坠落在地的同时,亦灵光湮灭。
他从最初,便盯上了云飞星手中的剑,他的灵剑总是承受不住他霸道的灵力,尽管因灌入的灵力而通体透亮,很是唬人,但细瞧之下,却早已出现了裂纹。
容纤影便以万萦丝顺着那裂纹,直接绞碎了灵剑!
他心头难免得意,同时炫身逼至云飞星身前,便要追击。
不过还未等擂台下的观众惊呼出声,他的背心便陡然一凉,却已是躲闪不及,勉强侧身,却还是被一柄无形的利刃贯穿肩头,刺骨冰寒,竟是云飞星的意剑!
云飞星在他步步紧逼的攻势之下,虽无法发动月中仙这样的巨大剑阵,但藏匿几柄意剑却不在话下。
容纤影与高阶修士的对决经验并不充分,云飞星又怎会全然不知他的意图?
“到此为止了。”云飞星的声音冰冷,利落的提起手中的断剑,竟是真要洞穿容纤影的心肺?!
可比他更快的,却是容纤影的动作,他的袖口瞬间滑出一道寒芒,抬手便扎入了云飞星的胸口。
他的力道与修为,将手上的东西直接扎进了云飞星的肌肤中,洁白的衣物顿时就被鲜血染红了。
但这样的伤口终究算不上什么,更何况他的“兵器”显然也并不如何趁手,竟是一支金红交织的簪子。
这突如其来的玩闹般的兵器,将这场本该看起来险象环生、你死我活的角斗骤然映衬得仿佛儿女情长、使小性子的打闹一般。
可实际上却绝非如此。
无人想到,云飞星竟真因这一支小小的金簪,而万分动摇。
“是吗?”容纤影握着这支金簪,愉悦至极的笑道,“那你可认得出,这是什么?”
云飞星看不见那金簪的模样,却觉得出这金簪的气息,这是……他曾经赠予林乐凡的金霜灵?!
为什么会在容纤影的手中?!
可他思及近日来容纤影与他的形影不离、亲密无间,答案便已然呼之欲出了!
赤云,将自己赠予他的礼物,给了别人?
还是这个,他最容不得的人?!
他心绪翻腾,一直以来故作视而不见,乃至逃避、压制的感情都无可避免的涌起,他一如既往的竭力想要按捺,保持冷静。
却只令容纤影更加畅快,金眸中盈满了恶意,洋洋得意的叫嚣道:“这可是小凡哥送我的定情信物呢~!用它杀了你,倒也算是庆祝我们的两心相悦了!”
于是他感受到了更加蓬勃的力量,足以让他……
可他抬起的手却被“铮!”的一声猛然隔档开,这股力强到他根本就无法接下,这绝不是现在的云飞星能够办到的!
容纤影顺着那力道,被逼退到了擂台边缘才停下,定睛一看,只见云飞星与自己之间竟陡然多出一人。
此人鹤发童颜,身高仅到云飞星的肩头,瞧着宛如半大少年,相貌俊逸清雅,一开口却是老气横秋,端得是道骨仙风,便是方才还端坐在席上的静石长老了。
“区区比试,点到即止。”
“比试?!”容纤影被他搅了好事,气得艳丽的面容都有几分扭曲了,“死秃驴!”
他当然是真的想要杀死云飞星,只要杀了云飞星,那他就……
可偏偏,这死秃驴就非要跳出来坏他好事!
他们一个、两个……统统都非要与自己作对!待他得到,早晚把他们统统都杀了,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他刚一开口,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便想要脱口而出,可余光却扫到了林乐凡看向擂台怔愣、担忧的神情,只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不行,小凡哥不喜欢他说这些话,露出这般模样,他不能在他面前这样,起码是现在。
于是他也只得“忍气吞声”,勉强冷静的骂道:“你隐仙宫技不如人,打不过我,还有脸搬救兵?!堂堂少宫主,输不起就要这样耍赖吗?好啊!这番癞皮狗的嘴脸,当真是要叫所有人都看
看!”
静石长老波澜不惊道:“他已输了,无须再痛下杀手。”
他这淡淡的一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方才都见证了云飞星的实力与修为,可转眼,他竟又被汐梦君斩落马下?
云飞星已是分神期,汐梦君方才与他分庭礼抗不说,最后竟还压过一头,甚至差点就要取了他性命?!
那这汐梦君又究竟是何等修为,何方神圣?!
经此一遭,已无人再瞩目容纤影的倾世容华了,更遑论因此而看轻他,几乎噤若寒蝉。
“凭什么?!”容纤影失声道,他简直怒急攻心,明明就差最后、最后一点了!
可就因为这该死的老秃驴!叫他最终功亏一篑!
这等显而易见的问题,静石长老并不作答,旋身便要离去。
“站住!”容纤影的脑子转得很快,立刻扬声道,“既然我斗败了他,那我就是本次守擂赛的最终得胜者!有资格向你们隐仙宫提要求吧?”
静石长老闻言只得驻足,他说得不无道理,大庭广众之下,隐仙宫的少宫主已然败落,如今再出尔反尔,哪怕是容纤影本就没守规则,也会十分难看。
“老秃驴,你都已在这了,还担心我杀了这被你宝贝得紧的少宫主吗?”容纤影挑唆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静石长老眼皮一掀,便是勉强应允。
容纤影看着云飞星,慢慢露出了一抹愉快的笑容:“那我便要:隐仙宫的外门弟子——林乐凡!”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云飞星方才落败时收敛起的修为与声势陡然再度高涨,竟是要再度发起攻击的架势。
静石长老一抬手臂,沉声道:“飞星,愿赌服输!”
云飞星方才虽心神撼动,但身上受的不过一点小伤,容纤影被静石长老逼退,将那金簪拔出之后,他自是无碍。
听闻容纤影的要求,忍不住厉声道:“绝不……”
静石长老却率先道:“隐仙宫弟子并非物什,去留皆当自愿,非我隐仙宫可赠之物。”
话说到这一步,一般有些分寸之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早已顺坡下驴,偃旗息鼓了。
但容纤影可不是这有分寸的一般人,他就硬是要将这一切都揉碎了、拆散了,仔仔细细、完完全全的掰扯在所有人面前!
他可从来都不要什么脸面,自然也不会将任何人的颜面放在眼里!
“皆当自愿?!”容纤影冷笑道,“老秃驴!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他早就想走了,可你们隐仙宫真打算放人吗?!你那护在身后的少宫主,可是死都不肯放人呢!”
云飞星周身寒气更甚,而静石长老也略微蹙眉,静静的看着他。
周遭围观的观众们从没想到过,还会有这么一出,纷纷屏住了呼吸,眼珠在这三人中间滴溜溜的转,认真的吃着这几近千年难遇的瓜。
“老秃驴!既然你这么信誓旦旦,那现在,就代表你们隐仙宫,给个准话吧!”容纤影眸中满是挑衅的笑意,“从今以后,隐仙宫的外门弟子,林乐凡,来去自如,你背后那管天管地的少宫
主再也管不得他!”
云飞星绝不可能答应,即便他平日里总是泰然处之,冰清水冷,心里却也很清楚:自己与容纤影,唯有你死我活!
擂台上悄无声息的复又凝起了意剑,意剑无影无形,除了擂台上的其余二人,台下的观众大多无知无觉。
但相对而立的二人,身形相当,修为相当,亦战意十足。
擂台上的结界内,二人翩然的衣摆无风自动,却是复又凝起了方才被打断的战意,剑拔弩张的氛围皆恨不得欲杀之而后快,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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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纤影是发疯比格,又凶又叫还拆家,少宫主是凶狗不叫,护院好狗,但被主人背刺会破大防,战斗力直线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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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89 这婚约的二人,竟都被只狐媚子迷住了?(少宫主当众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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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石长老一震衣袖,无形之中震碎了云飞星的意剑,也断了容纤影的万萦丝,为此事盖棺定论:“容后再议。”
他已是洞虚期的修为,若真要动手,便是这在场的二人,也绝非他的对手。
容纤影无法,也只得怨毒的看着他离去,抬手将那赤色的金簪慢悠悠的插进了金发里。
云飞星虽目不可视,却像是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的那枚簪子,握紧了拳的手骨节发白,滴落出了猩红的血液。
容纤影享受着他的愤懑、怨恨、嫉妒、委屈、伤心,乃至于无措,只觉得是天下最美妙的滋味!
而静石长老的回应,也在观众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若非是汐梦君说的那样,静石长老又为何不一口答应,而是“容后再议”?
与此同时,许多人也或多或少的,将目光投向了林乐凡的方向。
修士们最是五感敏锐,即便是不认识容纤影口中的“隐仙宫外门弟子林乐凡”,也能顺着他人的目光,与骚动的方向找到对方。
林乐凡就这么被迫接受着所有人的注目礼,即便是他身边的朋友,也挤眉弄眼的略有调侃之意,饶是林乐凡这么个厚脸皮的外向个性,也经不住的感到头皮发麻,躁得慌。
如此大张旗鼓的被当众点名叫板,自已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的八卦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便是修士,大多也是免不了这俗的,毕竟在他们漫长的生命中,总需要一些刺激有趣的调剂,此番还是几位修为如此之高的名门望族之间,这般离奇曲折的剧情,实在是不可多见。
隐仙宫上下,都多少清楚少宫主与这名为“林乐凡”的狐妖曾是儿时故友,平日里也未彻底断了来往。
而近来,少宫主今日本该宣布道侣之约的汐梦君,却亦是频频造访这狐妖。
方才,竟还当众反抗了婚约,甚至差点都要将隐仙宫分神期的少宫主档差击杀?
事后,他提出的要求竟也是向隐仙宫,或者说少宫主,索要这只狐妖?
如果说隐仙宫的少宫主强硬的拒绝着实令人愕然,那最令人瞠目结舌的,便是静石长老的表态,像是更是坐实了汐梦君所言。
所以……这狐妖,竟是被这少宫主囚于隐仙宫的吗?
这一番不同寻常的剧情显然耐人寻味,可以说,在场的有多少人看着,就能在脑子里编排出多少种剧情。
林乐凡的朋友们当然见过容纤影最近和林乐凡厮混在一起,那情态瞧着便不简单,如今这样……
显然便是:这本该定下婚约的二人,竟争抢起了同一人?
林乐凡即是少宫主心心念念、抵死不放手的发小,又是令汐梦君寸步不离、欲要夺取之人。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乐凡身上,但他们看到的,却压根不是想象中的花容月貌、千娇百媚。
不是女修也就算了,毕竟隐仙宫这少宫主与汐梦君,也都同为男修,但这容貌,实在是与能“勾人的狐媚子”相去甚远啊!
不仅是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娇小脆弱的男修,眉目虽称得上俊朗和善,可在这美人如云的修真界,压根就丝毫不起眼。
人缘倒是瞧着还不错,混在一众朋友里措不及防的愣着神,大约也是全然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所以,这平平无奇的狐妖究竟有何魅力,竟引得这本该天作之合的两位大能竞相争夺?
莫不成真有什么过人的狐妖媚术不成?
当看到云飞星落于下风,险些性命不保,林乐凡的心都差点跳出来了!
若不是距离过远,身边的朋友又用力拦了他一把,他几乎已要冲动的动身。
他虽不知自己究竟能做什么,却也绝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云飞星遇险!尤其对手还是容纤影!
好在,还未等他,以及任何人做出反应,静石长老便已中断了这场比试。
别人可能尚且不知容纤影用金簪刺向云飞星是为何,甚至可能感到可笑,可他却怎会不知道?
云飞星的落败,以及险些丧命,可以说,都是因那支金簪——那块,由云飞星送给他,再被他送给容纤影的金霜灵!
对此,林乐凡亦无可避免的对云飞星感到羞愧、歉疚。
当时受到这块金霜灵的他,只觉沉重畏惧,根本不知该如何处置。
他打心底里的巴不得从未收到过,亦或者再也见不到这物才好,才会如此轻易就送给容纤影,宛如逃避。
可现在,他却已经明白了,云飞星究竟是以何心情,赠予自己这些。
他那么细致入微的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是视线;只为了自己的“喜欢”,毫不眨眼的一掷千金,哪怕落人口实,遭人腹诽奚落;他是那样一如既往、十年如一日的暗怀着对自己的满
腔心绪,哪怕自己早已单方面的同他划清界限。
云飞星看似冰冷,实则笨拙,他根本不知道要送自己什么来讨自己欢心,直到他看到了自己想要什么。
可这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重逾千斤的赠礼,却被自己毫无怜惜的随手送给了那个与他势如水火的容纤影……
林乐凡难以想象云飞星“看”到那枚金簪时,究竟是什么心情。
不过眼下他也无暇再想,尚且惊魂未定之际,便听见容纤影提起了自己的名字。
若说方才,林乐凡还因容纤影突如其来的砸场子而震惊,止住了想要离场的步伐,那在容纤影当众提及自己时,他才在震惊之余,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妙。
容纤影的这番作为,虽最后看似是在替他出头,但却令他感到很不舒服。
无论是他用那枚金簪刺伤云飞星挑唆,还是他想要杀了云飞星,乃至于他将自己认作奖励公然索求,以及之后将这一切都公之于众,引人侧目。
所有的事,都让林乐凡感到格外不适。
可他却也已经无力再与容纤影争辩,更不知该如何同他说了。
他知道容纤影已经收敛了许多,很少再在自己面前做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事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容纤影的力量不知为何,已经远超前世的实力,甚至可以与云飞星分庭礼抗,甚至更胜一筹了。
随着他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挣脱强加在身上的束缚,林乐凡实在不知道他最终会变成什么样,自己又能够如何同他相处?
林乐凡感到,这一切都已经与前世截然不同,或许,是他的改变,让一切都开始脱轨,走向了全然不可预知的、失控的未来……
正在场面一时僵持之际,容纤影率先跳下了擂台,向着林乐凡的方向笔直的走来过来。
他本就生得极其美貌,此番更是狠狠挫了云飞星的锐气,简直就如一只胜了的斗鸡一般,神情与步伐皆是自信明媚又张扬。
擂台下的观众方才都见识了他的实力,即便再惊艳于其容色,也根本不敢挡了他的道。
人群自然而然的纷纷向着两边退开,流出一条宽敞的“康庄大道”,让容纤影行得舒适,走得畅快。
直到退到林乐凡身边,他身边的朋友们犹豫了一下,也只得给了他个复杂的眼神,侧身让开。
而林乐凡此刻也装起了傻,宛如全然不知一样,侧身站进了周围的朋友里,如鹌鹑躲进群体的掩护中寻求安全感一样。
容纤影见状也不恼,只觉得此时的林乐凡就像只不肯面对现实,便在地上打了个洞钻进去,却不知自己的大尾巴还露在外面的狐狸,十分可爱。
他停在了林乐凡面前,压根就不在乎周围的这么多双眼睛,一扫方才伶牙俐齿的凶狠霸道,期期艾艾的软着声撒娇:“小凡哥,你讨厌我了吗?”
林乐凡心情复杂,不知该如何作答,容纤影却是一把牵住了他的手,笑道:“我们回去吧,小凡哥。”
林乐凡也确实想要离开这里,他其实不想跟着容纤影走,但四面八方而来的目光如芒在背,无论他此刻做什么,都是令人平白看了笑话去。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话都并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掰扯,他也索性就由着容纤影的力道向外走去。
“赤云!”这道声音并不大,却几乎叫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竟是来自于那一贯清冷高洁,宛如心无凡尘的隐仙宫少宫主。
而更令人震惊的,则是这一贯凛若冰霜的声线,如今竟透出了几分抑制不住的颤音,显得那么的无助、委屈,又暗含了……哀求?
令人根本就难以置信,这竟然会是那个冷心冷情的隐仙宫少宫主?!
便是云飞星已极力克制,并未多言,却也足以让人悉知这声音中的意味。
他竟然是在挽留这只平平无奇的狐妖,哀求他不要走?或是起码不要同汐梦君走?
就连林乐凡也惊了一瞬,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云飞星一眼,手却被容纤影抓得更紧,行得更快。
就在容纤影想要直接带着林乐凡施术离去之时,场内却传来了静石长老平缓的声音:“外门弟子林乐凡,留步。”
容纤影自是不想理睬的,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术法有些受限了,静石长老毕竟与他有境界之差,他现在还无法违抗对方。
林乐凡也诧异于静石长老会叫住他,停下了脚步。
“本座有要事相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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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狐媚子”花名在外梅开二度
少宫主又败犬了啧啧啧,不过容妹公开撕逼,效果么……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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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90 林乐凡,你就是心魔引!(全文点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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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纤影自是不愿松手的,但林乐凡却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
迫于形势,容纤影也不好做他“不喜欢的事”,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松了手。
既是静石长老发话,林乐凡面前很快就走过来一个一袭白衣的内门弟子,向他作礼后,替他引路。
他们没有往静石长老主座的位置走去,而是径自离开了会场。
离开了如芒在背的诸多视线后,林乐凡总算是松了口气。
引路的弟子倒是并未多看他,只带着他七拐八绕的向前走去。
这应当是什么阵法,自从身上的封印解开之后,林乐凡已经能够察觉到细微的灵力波动和运转了,虽还明白得不够多,却也已经能够感知到阵法与术法的存在了。
没有这名引路的弟子,他怕是根本无法抵达目的地的。
引路的弟子带他来到了留仙境的一处别院里,就再度做了一礼,没有多看他就离开了。
静石长老的居所亦是划了留仙境的一座青山为境,这座山并没有落仙阁那样一览众山小的高峰,瞧着便少了几分孤高傲然的意境,在成群的山峦也并不显眼,颇有大隐隐于市的意味。
院门提名“正心阁”,院内干净整洁,比之落仙阁冷硬大气的风格,更显素净雅致,小桥流水、茂林修竹。
引路的弟子离开后,林乐凡便独自留在这处院落内,四处走动游览。
静石长老大多时间都在闭关,甚至就连对云飞星的指点,据说也只是刚入宫那会儿稍加频繁。
在云飞星当上少宫主,并入主上代宫主的落仙阁之后,就几乎不再插手。
说实话,林乐凡心里对静石长老实在是没有多少好感。
他们只见过两次,静石长老对他这个外门弟子不闻不问,实属当然,他并不在意。
可对林乐凡来说,与静石长老的初见,便是他将云飞星交给对方,而后,便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云飞星一步步离他而去,乃至远到遥不可及。
而第二次,也就是最后一面,则是在神殇殿,云飞星“杀死”他的那一日,静石长老远远“观礼”的漠然,也叫他记忆犹新。
尽管理智上明白对方的立场,可从感情上,林乐凡却很难不将他当做从自己身边夺走了云飞星,最后还操纵,或者说间接杀死了自己的人。
尽管他们的关系并非如此,但林乐凡从小看着云飞星长大,当真如兄如父,于他而言,静石长老就如同夺走了他亲子,最终还指使其恩将仇报,将自己逼上绝路的恶人一般。
林乐凡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却很难压住这种念头。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直到这处宅邸里终于传来了人行之声。
如静石长老这般修为,自是可不留形迹、无声无息的,此时露出声响,只不过是故意提醒他罢了。
林乐凡一回头,便见静石长老正静静的伫立在不远处,见他转身,便道:“随本座来。”
静石长老虽是隐仙宫现在位份最高的修士,外貌却并不多威严凶悍,虽有一头华发,却生得一副童颜,身形也并不高壮,只堪堪道林乐凡的耳侧那么高。
他的容貌在美人如云的修真界同样也并不出众,撇去身份不谈,竟算得上是……可爱?
配上他一贯都面无表情的寡淡神情,就显得仿佛故作年少老沉的少年。
但修真界实力为尊,没有人会不长眼的以貌取人,是以也无人胆敢轻易冒犯。
林乐凡跟着他来到了会客的雅间,按着静石长老的意落座后,房门就悄无声息的闭合了。
与他两人共处,林乐凡一时竟有些如临大敌,坐立难安了起来。
静石长老背对着他站在窗外,负手看向窗外的绿意盎然,淡淡道:“今日之事,你我之外,再无人知。”
他这么一说,林乐凡就更紧张了,只觉得他不会是真要杀了自己灭口吧?
“我知你对我心有愤懑,我亦如是。”他的声音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一般淡然。
林乐凡没想到他一开口竟如此直白,一时有些哑然,只等着听他究竟要说什么。
果然,静石长老自顾自的继续道:“然此事关乎天下苍生,非你我私怨竞短争长之时。”
林乐凡心念一动,隐隐感到有些怪异,他细思片刻,猛然惊觉:“弟子不知,长老同我,有何私怨?”
“你已见了苏夜歌,当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不必再以‘弟子’自居,这世间,无人能教你。”
林乐凡对他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毕竟静石长老的修为虽在问天子苏夜歌之下,却也早已令人望尘莫及,耳聪目明自然非常人能及。
静石长老一如既往的平静,说出的话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本座令子寰于神殇殿公然诛你,致你含恨而终。如今你我无可讳言,不必再装聋做哑。”
林乐凡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以为,与他一样重来的不过只有云飞星与容纤影,就连苏夜歌也只能隐约猜测,却不成想,静石长老竟也会知晓“前世”,那他必然也是……
“为何?”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为何要诛他?为何也同样“重生”了?为何现在要告诉他?
“百余年前,我见子寰不多时,即算到隐仙宫有此一劫。”许是已死过了一次,又许是有事相求,这一回,静石长老也不再遮遮掩掩,“此中劫数,皆起于你——界外仙。”
“两千余年前,隐仙宫于神殇殿诛杀之‘恶龙’,亦是与你同归同属,故我只当你便是令隐仙宫覆灭之魁首,终至天下大乱、生灵涂炭。”静石长老道,“我心有所感,赐你名为‘林乐凡’,
望你生于山林,安乐于凡,莫起恶念,莫生事端。”
林乐凡心情愤懑,忍不住质问道:“所以就因为你所谓的‘推算’,你认为我会如那条恶龙一样毁了隐仙宫,乃至于世间,便那么不由分说的将我诛杀吗?!”
静石长老并不直面他的愤怒,静了片刻,像是在等他冷静,才复又说道:“界外仙森罗万象,我等已领教过一次,自不可以隐仙宫,乃至于世间苍生为注,赌其善恶。”
林乐凡实在是有些恼:“我便是再有恶念,妖丹也早已受封印所限,又能作何?!”
“你们如此对待一个根本毫无灵力之人,如临大敌的将我要杀要剐,无人信我,亦不容辩驳,你觉得这便真是所谓的世间‘正义’吗?!”
林乐凡本以为静石长老被自己如此咄咄逼人的质问,定是要怒上心头,甚至满口大道理的同他据理力争了。
却没想到,静石长老竟道:“诚如你所言,此劫起于你,却非你所为。”
“我隐有所感,却终究道心不稳,困囿于私,只道于你终末之际,将你诛杀以了结此事。”
“却不肯穷原竟委,刚愎自用,独行其是。如你所言,非信非义。”
他如此深刻的自我检讨,倒叫林乐凡不知说什么好了,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亦下不来,憋得难受。
林乐凡抄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妄图冲淡点胸腔里的怒火,饶是他一贯开朗和气,现在也实在扯不出什么好脸色。
他将被子“叮!”的一声按在桌上,起身便要走:“长老若只是要说这些,那我保证我对隐仙宫,虽谈不上喜欢,也绝无恶念,绝不会为非作歹!”
“长老若不放心,我已知晓自己为何,不日便会离开这隐仙宫,再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他说罢,便要离去,静石长老却道:“留步,你就不好奇,即不是你,此祸端又缘起何故?”
“不好奇!”林乐凡负气道,“你们隐仙宫的祸事,与我何干?便是你说祸及世间,那也是因你隐仙宫而起,当由你们自行解决,我一介外门弟子,实在无能为力。”
见他失去了耐心,静石长老也只得仓促抛出话头:“这祸端非是你为祸天下,却是子寰因你而为!”
林乐凡这才顿住了脚步,他猜,静石长老说的应该就是云飞星为了逆转时间,祭了自己的修为乃至于隐仙宫之事了。
但他也只是从苏夜歌那听说过,并不真正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林乐凡顺着他的话试探问道:“他做了什么?”
静石长老见他驻足,也不再保留,直言道:“他为你,以一身修为作祭,启逆位之阵换斗移星,只求再同你得见。”
“他瞒天过海,将隐仙宫上下,连同我,亦算入局内。‘听令’于我,将你囚困‘审判’,实以溯流光取你心尖血,为你起死回生。”
“溯流光?”
“那柄用来取你心口之剑,即是‘溯流光’。”静石长老道,“此物出自师尊之手,然师尊在位之时,阵法与剑身皆尚未锻成,亦未对我等提及,只封存于玉雪海中。”
林乐凡听闻他口中的“师尊”,心头一凛:那便是指原本的隐仙宫宫主云千亦了?
“那是何处?”
“玉雪海本当是‘玉血海’,两千余年前,师尊与那界外仙化作的恶龙缠斗数月,终以神殇殿作阵,将其诛杀,后恐其灵法为祸世间,将其尸骨置于东海以东,于无人之域立阵为境。”
“因那恶龙齑身粉骨,于秘境之中挦绵扯絮,如乱琼碎玉,故师尊名此境为‘玉雪海’。”许是已有过一次教训,静石长老当真是事无巨细,毫无保留,“师尊得道隐世前,将研修之物多留
于此,并定下仅容自身来去之阵。如溯流光等未铸成之器,皆置于玉雪海。”
“那为什么……”林乐凡几乎还没问出口,心中就已经有了些许答案。
“你即已擅闯落仙阁,便当知为何。”静石长老果然知晓了先前他同容纤影的事。
但这种说法,还是叫林乐凡很不舒服:“我没有要擅闯。”
静石长老闻言一愣,也只得改口:“是,他即引你入境,便不算擅闯。”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子寰目不能视,你却能得见落仙阁中的宫主画像,如何不知?”
“我不知道!”林乐凡感到有些暴躁,“云飞星一直都遮着脸,我又怎知他如今相貌,而容纤影才与那‘云千亦’生得一模一样,你到底要我知道什么?”
“你既然要告诉我,有事想让我做,就不要再卖关子了,仔仔细细的都同我说明白!”
静石长老确实在有意避讳这个话题,闻言长叹一声,沉默了良久才再度启齿:“我见子寰第一眼,便知他乃是师尊托生,入门后他亦告诉我,‘飞星’之名来由于落灵。”
“他的样貌、秉性、才能,无一不与师尊同出一辙,乃至于执拗的性子。”
静石长老是极其不愿提起这些的,曾经的师尊,在他眼中超凡绝俗、傲视独立、睥睨天下,是那样的强大而又完美,具体真切的构筑出了他心中对于修行者最十全十美的期待。
云千亦容色倾世,冰姿雪艳,绝代风华,却无半点凡心,一心醉于修行,待人清冷慵懒,神秘莫测。
就连隐仙宫,亦是交于弟子们全权操办,甚至连仙门之名都让弟子代劳。
他无谓仙门权尊势重,只求工力悉敌之士磨砻隽切,孜孜求进,直至最后,独步天下。
情纯洁而罔薉兮,姿盛质而无愆。※
不仅对静石长老来说,对当时的大多修真者来说,与同样修为高绝却“闲散度日”的问天子相较,隐仙宫的宫主云千亦即是金圭玉臬、万世师表。
可偏偏就是曾经那样完美无缺的师尊,如今却……
“可这份执拗,曾经的师尊,醉心修炼,如今,却是……”静石长老当是极其不愿承认这一点的,“醉情于你。”
林乐凡不知曾经的云千亦是何模样,闻言并不感到太意外:“便是托生,这一世,我与他手足之情,情深义厚在所难免,又何奇之有?”
静石长老却转过身来,缓缓的抬眼看向他,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眸幽深如渊:“当真乃手足之情?”
林乐凡不可避免的想起自己前世同云飞星,这世又同容纤影的痴缠,一时脸上烧得慌,着实有些哑口无言。
不过静石长老早已知晓,也非是要他难堪,便继续道:“他醉情于你,而你却是界外之物,不容与此界,命数已定,届时便要离散于天地。”
“求不得,终成执。”静石长老道,“此乃入魔之相,他生性极深研幾,待修为足以窥知你身上事,即入魔之伊始。”
“我于心有私,不忍见其入魔,亲手将其诛杀,亦不愿酿成大祸。便叫他覆面修行,摒弃凡尘俗相,以绝尘缘。”
“更施以游离之术,化归其心魔乱绪,引至体外,托妙铃仙子于天音阁降魔塔之内,代为扣押、诛灭。”
林乐凡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对静石长老随意摆布云飞星的做法感到愤怒,却又无力。
诚然,如静石长老所言,若云飞星在羽翼尚未丰盈之前,便已入魔,那即便静石长老力保,也很难安然无事。
而静石长老所用之计,竟是将他的心神离散,叫他表面依旧能当这光风霁月的少宫主,冷心冷情,一秉至公;可真实的阴暗心绪与刻骨执念,却游离于己身之外,形成了最混沌、晦暗的“天
生魔种”,那便是……
所以,云飞星才会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与曾经判若两人。
所以,容纤影才会初见便对他有如此深重而又莫名的执念,不择手段的向他逼近。
他们彼此相识相知,却又彼此深恶痛绝,皆是恨不得将彼此欲杀之而后快!
容纤影不屑于云飞星的“懦弱”,恨其抛下自己,却又事事都要与之相较,只求样样都胜过对方,以证明自身的存在。
云飞星则厌烦于容纤影的“歹毒”,痛恶其恶毒刁蛮、怀恶不悛,巴不得欲除之而后快。
可那,明明也是他自己啊……
原来、原来……这一切,皆是因此而起。
林乐凡感到十分难过,他心疼云飞星所遭受的一切,一个人怎能痛恨自己至此?
他替云飞星感到伤心不忿,却也憋屈得根本不知还能如何。
静石长老见他不答,直言道:“容纤影即是子寰心魔,而你,林乐凡,就是这心魔引!”
“界外仙。”静石长老的声音中亦暗含了急不可查的愤然,“你看似与他相依,实则引他入魔。”
“你可知,如师尊那般修为,即便托生,一旦堕魔会有何后果?!”
“……”林乐凡根本就答不上来,只颓然道,“我从没想,那么做过……”
“我时常思量……”静石长老说,“此番你再临于世,皆是为了报师尊诛你之仇,一雪前耻。”
林乐凡愣在了当场,明明是面对这样无端的指控,可他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为何在此,又究竟要做什么……
静石长老见他无法作答,也只得了了这个话题,叹息道:“罢了。”
“此番与你相谈,只求一事。”静石长老直言道,“助我等诛灭心魔。”
林乐凡猛然回神,失声道:“你们要杀了容纤影?!”
【作家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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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终于点题了,不容易啊,所以我一直说,本文就是开卷考
所见即所得,标题即谜底……
静石长老这心态有点像:事业粉看到完美爱豆非要谈恋爱,结果走火入魔、前途尽毁的那种痛心疾首,当然还对爱豆上头的对象十分不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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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91 做过这么多次,还是这种反应?(调戏委屈小狗少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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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亦得见,那心魔的实力日增月益,已近胜于子寰,若由他夺了子寰,便是以恶制善,必将为祸世间。”
静石长老坚决道:“如今正值交游会,此番,借诸仙门之长之力,或诛之,或封之。待子寰道心稳固后,方可自行化解。”
林乐凡虽知他说的并不错,容纤影一旦得势,定是腥风血雨,但想到他生来便受尽折磨,如今又要再度被封,不免心情沉重:“你们一直都关着他、折磨他,这么多年都企图杀死他,如今又
要……”
“他才不过出来没多久,如果、如果时日稍久些,兴许也就未必如此满心恨恶……”
林乐凡虽是如此说,但想到容纤影,就连他自己都对自己说的这些话,压根没底。
静石长老只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继续道:“他已临世百余年,前百年皆形散神乱,未凝成形,不足为惧。”
“可积年累月,终是成了形,这心魔与子寰一心同体,修为亦是殊途同源,共生共荣。”
“子寰乃师尊托生,再修入境,悟性远超寻常,至分神期后,那心魔光凭天音阁已再难遏制。”
“若他修为再度精进,那心魔便能彻底挣脱封印,届时,吾等便再难牵制于他。”
“三十余年前,我就令他不再入境合体期,那心魔尚还勉强可控。”
林乐凡想起云飞星确实曾经同他说过,自己早已破合体期三十余年,但静石长老却令他不得入境。
原来,竟是如此吗?
“若心魔不除,子寰再难精进事小,为祸世间却攸关苍生。”静石长老顿了顿,低声道,“一旦行差踏错,亦令师尊背负千古骂名。”
静石长老是云千亦的弟子,自不愿敬重的师尊遗臭万年。
但林乐凡却不认识云千亦,他所熟知的,自始至终便是云飞星,他不知道曾经的云千亦是多么的强大完美,也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他只在乎他真真切切相识相知的云飞星。
儿时的云飞星绝不是现在这般冰冷无情的模样,也并非容纤影那般尖酸蛮横,可他从二者身上都能或多或少的感到些许熟悉的影子。
他明白静石长老所言的利害关系,容纤影与云飞星本为一体,依方才静石长老的话来看,他们的修为就像盛装在同一个水壶里的水,但壶上却有两个不同出水口。
此二者之间的此消彼长,就如同将水壶往哪处倾斜,哪边便能满溢并倒出更多的水一般。
前世时,林乐凡明明就记得容纤影十分的忌惮云飞星,修为和实力上皆没有半分得与云飞星分庭抗礼的气势。
若他真能胜过云飞星,依他对云飞星的恨意,与那飞扬跋扈的性子,前世早就如今日一般动手了,又怎会“憋屈”的忍到了最后?
那为何,这一世,他却实力大涨,还未完全冲破封印,便有了能与云飞星抗衡的实力,甚至险些真要将云飞星斩落马下?
但无论为何,诚然如静石长老所言,容纤影心狠手辣、满心仇恨,实属天生魔种,若让这样的他,失去了任何牵制与顾忌,那后果……的确不堪设想……
可……
“既然他们本就是一体,那若今日云飞星真的被容纤影所……又会如何?”林乐凡忧心道,“他会真的死去吗?还是会消失不见?你们又如何知道究竟会怎样?”
静石长老闭上眼,蹙起了眉,好半天才舒展开,缓声道:“此事,已有前例。”
林乐凡不明白他的意思:“前例?”
“你被溯流光取了心头血,自掏妖丹,陨于神殇殿后,子寰心神大震,被那心魔趁虚而入,被心魔杀……不,夺了舍。”
“那心魔猖狂至极,大开杀戒,以隐仙宫之血,祭神殇殿上的逆位溯流之阵。”
“子寰本就压境不入已久,那心魔又夺了他的神智,与其合一,修为连破三境,竟是大乘期之相,俨然在我之上。”
“我等一力拒守,皆难敌其手,我知溯流光中暗藏玄机,弥留之际,竭尽修为将心尖血引入其中,以求一丝机缘。”
“而后再度返神,便已是斗转星移,时光回溯。”
他说完后,才缓缓睁开眼,林乐凡哑然无言。
他不知道自己死后,竟还会发生了这样的事?
容纤影杀了,亦或者说夺了云飞星之后,如善恶相较,恶占了上风,便压制住了善,肆虐逞威,恶稔祸盈。
竟还半点不念旧情,为这阵法,血祭了隐仙宫上下?
不过也是,容纤影本就恨死了那些对他横加规束、折磨的仙门,尤其隐仙宫与天音阁。
如今再回想起临死前看到的那一幕,林乐凡便陡然明白了:容纤影看似亲密无间的贴在云飞星身后,身形都近乎与他相叠的姿势中,真正的含义。
他竟是妄图与云飞星合一?
亦或者应该说是夺了云飞星?
可叹,自己当时竟还以为他们琴瑟和鸣,同心合力的要杀了自己这个第三者……
林乐凡一时之间只觉得一切都无比的荒唐离奇。
“那溯流光,与心尖血,又有什么关系?”
“溯流光似剑非剑,剑身中空,并非剑樋,乃是取血之用。”静石长老逆推道,“约莫是取心尖血作灵,启阵逆行,你我之灵皆入溯流光,即时易魂移,复还昔今,宛若死后‘重生’。”
林乐凡一愣,在没有得见问天子之前,他确实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因不知从何而来的运气重生的。
“然此世间动必缘义,万事万物绝非无故,修士修行,本即探渊索珠,向天问道。”
“既分神夺舍可行,返魂归昔又有何不可?”
林乐凡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可不可行,只知他从未想过这些。
无论是夺舍他人,还是返魂过去,他都从没想过,那些修炼之人的想法,与他差得太远、太远了……
“你说,我们都是被那柄剑,取了心尖血之人,所以在阵法完成后,我们才可以回到现在,也就是‘过去’?”
林乐凡想起那柄透明泛蓝的剑,刺入自己的心脏后,“贪婪的吸食”着自己鲜血的样子……
当时的他,只当云飞星是为了天下苍生,不愿姑息丝毫旧情,将他大义灭亲,令他椎心泣血,肝肠寸断……
却不知,这竟是云飞星欲要救他的办法?
这太荒唐了,也太残忍了,他用亲手杀了自己,来救自己,最终让自己回到了“过去”,继续活着?
那为什么容纤影也……
“那之后,他血祭了隐仙宫之后呢?!”林乐凡急急问道。
静石长老却只答:“身死之后,我亦不知。”
林乐凡尚还沉思,他便又道:“如此,你已知那心魔危于累卵,定不能任其发荣滋长,再夺子寰,酿成大祸。”
“嗯……”林乐凡无法反驳,只得问道,“那你们又想如何对付他?他若能诛,便不会炼化成型,走到今天这一步。”
“且可一试,若终不得诛,即断其筋骨,封其灵修,再度关押,直至……”静石长老看着林乐凡说,“子寰可破此心魔之时。”
林乐凡极善察言观色,自是看得出:他是在直言不讳的盼着自己死。
可除却心头的不悦,待他真死了以后,云飞星当真就能破除心魔吗?
“你们要我如何相助?”
“那心魔因你而生,近来愈发攀附于你,你妖丹内已再无残魄之灵,想必封印已除,自可助我等一臂之力。”
问天子覆在妖丹上的假象虽天衣无缝,但到底没有第二缕残魂锁入其中,云飞星与容纤影尚不可察,却是瞒不过静石长老这等修为。
但静石长老不会不知,林乐凡动用灵法,皆是以寿数相易。
如静石长老这般身份、修为,如此直白赤裸,倒叫林乐凡都有些诧异了。
“你就这么想让我早点去死吗?”林乐凡没好气的说。
“你返魂至今,本即向天借命,若你魂归故里,子寰即可堪破心魔,世间方可拨乱反正。”
静石长老淡然的语气理所应当,但林乐凡却也听出了他方才那些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你说了这么多,都在告诉我容纤影如何罪大恶极,我又是个如何令人头疼的变故。与其说你是在请我帮忙,不如说,你是希望我不会坏了你们的事,对吗?”
林乐凡说:“你看出我妖丹上的封印解开了,又知道我去了问道门,见过了问天子,就已经猜出了不少。”
“见我最近同容纤影走得近,就担心我要护着他,坏了你们想要封住他的机会,是吗?”
“你故意表露出盼着我死的意图,也是为了提醒我这一点,让我不要来干涉这些,平白损了寿数。”
静石长老默然不语,显是默认了。
但林乐凡却很难接受他方才所说的那些:断其筋骨,封其灵修,再度关押……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容纤影根本就不是个好人,他真的很坏、很坏。
若有朝一日,他为祸世间,林乐凡当真毫不以为奇。
但即便心知肚明,他也绝对做不到那样残忍的对待他!
容纤影本就生于幽暗,在一次次的“死亡”后,才顽强的凝聚出神智,可目所能及的所有人,都将他当做怪物,认作是一个错误。
于是他被一次次凌迟、杀死,受尽百般折磨,直到早已将这样的痛苦习以为常,就连看似脱离了炼狱,身上都时刻戴着禁锢着他的层层枷锁……
林乐凡想起容纤影,脑海中不可避免的浮现出了他的尖酸刻薄、恶毒狠辣,可他蛮不讲理时偏激刁蛮的言行有多可恶,他依偎在自己怀中满心喜悦的情态就有多甜蜜……
即便他为千夫所指,乃是不容于世的混世魔头,可在林乐凡心中,却绝非仅限于此,他忘不了容纤影的邪恶乖戾,却也更忘不了他对自己的柔情蜜意。
他早已深深的为他所惑,心中那杆公义的天平不受控制的被感情的砝码所倾斜,他宁可相信自己能够改变,或者说“管住”容纤影,也不想真的那般残酷的对待他。
更何况,他就真的从“生来”,就如此罪大恶极吗?
这世间之善恶本就相依相生,静石长老看似心怀苍生,却又待自己如何呢?
他自己尚且如此,为何就要非这般极而言之?从头到尾,对容纤影就不容一丝情面呢?
他虽是心魔,却也是云飞星最原原本本的一部分,不是吗?
林乐凡无法自控的感到心疼,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云飞星,也从未接受过真正的云飞星。
他们眼中看到的从来都不是眼前的这个云飞星,而是曾经那个无比完美,犹如神话的云千亦。
所以才会强求他一直都那样完美,不得从神坛跌落,肆意的剔除他们认为的不纯净的“杂质”,可那明明就是在扼杀他!
云飞星如此,静石长老亦然,难道怀揣着自以为为谁好的心念,就能够如此伤害对方吗?
“我不同意。”林乐凡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下自己翻涌的心绪,“你以云飞星为‘善’,容纤影为‘恶’,可世间本就无纯善之人,亦无纯恶之徒,善恶相生如福祸相依。如此
粗暴的做法……不好,他们本就不该是那样的。”
静石长老微微牵了下唇角,好似在嘲笑他的浅薄无知:“甘言好辞,浮言虚论,人皆可言。然说者成伍,烦言饰辞,而无实用。出无谓之言,行不必为之事,不如其已。※”
“既如此,依你高见,又该当何为?”
林乐凡尚还答不出,却绝不愿如此行事,与他亦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只默然拂袖而去。
“界外仙,且行且看。”静石长老说,“那心魔又当行何作甚。”
……
这一番谈话,令林乐凡纠结复杂,心情沉重。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不过还未等林乐凡理清头绪,刚踏出静石长的正心阁,就见到了门外的一袭白衣。
云飞星已恢复了一贯冰清玉洁的模样,方才争斗对决的污迹与伤痕统统都消了,面上瞧着只若无事发生。
见林乐凡出来,他便不急不缓的上前道:“我来引你。”
林乐凡这才发现,方才带路的弟子不在,他七拐八绕的进来,怕是也不能轻易出去,原是云飞星替了这引路的职。
云飞星此刻瞧着不仅收拾妥当了衣着,也已重新掩好了心绪,与方才形貌狼狈,还出言哀求的模样,判若两人。
一路上,他都一如既往的沉默,并不问关于方才的任何问题。
林乐凡知道,他这定又是将这“不该有”的心绪,又压了下去,而这些阴暗的念想,约莫也就成了“心魔”,便成了构成容纤影的一部分。
所以……这一世,容纤影才会在短短的一段时日里陡然间变得那么强吗?
林乐凡有些怔愣,他突然想起:自“重生”以来,他似乎一直都在令云飞星伤心……
两人一路无言的离开正心阁,重新回到了隐仙宫,白日里的一场大戏早已曲终人散,如今已是日落西山。
云飞星今日先是技惊四座,却又落败于原本的“婚约”对象汐梦君之手,又与这等绝色美人当众上演了一场令人混乱的未婚妻、竹马间的迷幻三角恋。
他本就身份傲然,气质清冷出尘,便是衣着与隐仙宫其他内门弟子一般无二,也很难不引人注目。
经此一遭,就更吸睛了,正值交游会,往来之人皆是各大仙门的弟子,爱看热闹的可就更多了。
如今见那白日里本要被汐梦君拽走的隐仙宫少宫主的发小,此刻又被少宫主全须全尾的带了回来,都在心里抓心挠肺的好奇:这三人究竟是何关系?
云飞星习惯了受人瞩目,尤其是当上少宫主之后,并不以为意。
而林乐凡虽爱玩爱闹,也爱听八卦,却并不希望自己是别人口中八卦的中心,一路走得如芒在背,更不敢同云飞星有什么交谈。
直到回到自己那处小小的居所,林乐凡才彻底松了口气,云飞星将他送到后,竟真是如此就要转身离去。
“等一下!”林乐凡忍不住拉住了他的手腕,触手微凉,冰清玉润,没有任何冰冷锁链的感触,让林乐凡心下微怔,“我有话想和你说。”
云飞星大约是有些意外的,却也没有抗拒,任由他牵着进屋落座。
“你不问我,方才静石长老和我谈了什么吗?”
云飞星摇了摇头:“不允我入,便是不愿我知。”
“那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也根本就不想知道吗?”
“……”
“你不要老是不说话。”林乐凡此刻已完全不怕他了,直接起身走到他面前,竟是掐住了他的下颚抬起,隔着覆面,也要同他保持对视的姿势,“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云飞星当然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十分意外,不过静默了片刻,却还是任由他摆布,轻启双唇道:“想。”
“?”
“我想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问?”
“你不想说。”
林乐凡看着他失笑道:“这个时候,又有点眼力见了吗?”
“……”云飞星见他如此,也不由生出了一丝期待,“那方才……”
“不告诉你。”林乐凡干脆的说。
云飞星顿时闭上了嘴,尽管看不见神情,但林乐凡却很明显的察觉到了他的委屈。
云飞星可能也感到被耍,有些不高兴的赌气,抬手想要挡开林乐凡捏住自己下颚的手,却又好像使不上劲儿一样,林乐凡不肯松手,他也只是虚虚的搭着。
林乐凡心道: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好玩呢?
都怪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又什么都不说,着实是太唬人了,将隐仙宫所有人,乃至于他,都蒙在了鼓里,当真被他身上的身份、修为、才能等各种光环晃晕了眼。
再加上,他平日里将如常人那般的真实心绪都隐去了,看着自然就十分冷酷“绝情”,叫人望而生畏了。
此时此刻的云飞星,虽看似还是以往那副渊清玉絜,凛然寡言,冷情冷性的高冷样,可堪破了这层冷硬的表象后,林乐凡只觉得他就像是一条被雨淋湿的小狗,默不作声的孤身缩在隐秘的小
角落里。
当有人去触碰他时,他委屈的想要故作拒绝,却又着实贪恋他人的体温,就连扭头都做不到。
思及此,林乐凡竟不由自主的勾起手指挠了挠指尖滑嫩的肌肤,就像真的在摸一只小狗的下巴一样。
云飞星好像被吓了一跳,就连坐着的身体都僵住了,却也没有反抗,更没有出声发问,只一双耳尖悄悄的红了……
这个……
林乐凡再忆起他们前世那些并不那么“愉快”的床事,顿时品出了几分味儿来:
所以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表现,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啊……
亏自己当年还以为他与容纤影早就有旧,只是对自己才那般“粗暴”,原来还真是个赶鸭子上架的雏儿……
如果按照静石长老说的,用那溯流光取了心尖血作灵,即可“重返”现在,那同样“重生”的容纤影,当时又先夺了他,所以现在的云飞星同样也是“重生”的吧?
明明都已经做过这么多次,还是这种反应吗?
就像在玷污一朵纯洁清冷的高岭之花,拥有了将那雪白软嫩的花瓣揉在手中肆意蹂躏的资格,令林乐凡喉结微动,不由的心痒难耐了起来……
【作家想說的話:】
※《·》 《》
林乐凡这种是无条件的爱:无论孩子是好是坏,是什么样的,都接受和喜爱
静石长老这种就很东亚家长味儿了:你必须是那个完美的啥样啥样,达到什么什么要求,不能咋咋咋,才是好孩子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第 92 章 92 骚狐狸,还敢不敢再去找他?!(爬床奸醒、子宫射尿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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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林乐凡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思想的滑坡,悻悻的放下了调戏云飞星的手,转而搭在了他的肩上。
“对不起。”林乐凡认真的看着他,低声道,“我不该把你送给我的礼物,送给别人。”
云飞星依旧维持着抬头看他的姿势,良久,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声儿里,怎么听都是一股揉满了阴雨气息的浓重的委屈,但听起来,就像是又要再度忍气吞声了。
“你在那样的场合下,看到那个,一定很难过吧?”林乐凡不再像前世那样对他患得患失,小心翼翼的谨守着他所谓的界限。
tu 子
他开始更加随心所欲的对待云飞星,就像他们小时候那样。
“所以才会毫无反抗的就被刺中,你已经很久没被人伤过了。”林乐凡的手落到了他胸前的伤口处,尽管连衣物都已恢复光洁如初,林乐凡却还是心疼关切的问道,“还疼吗?那个时候是不
是很疼?”
“……嗯。”云飞星就像一只任由主人抚摸的小狗一样乖顺,隔了一会儿才轻轻的说,“已经好了。”
“对不起。”林乐凡抬手摸上了他的头发,坦言道,“我也没想到你会那么珍惜,那些我送给你的东西。”
他指的是那日在落仙阁看到的,他知道,云飞星一定自始至终都知道那日闯入的是谁,却还是帮着他们遮掩,事后更是一句都没提过、问过。
“毕竟都是些无用之物,我以为你一定早就丢了。”林乐凡揽着云飞星的肩,将他搂入自己怀中,轻轻的拥抱他,“其实你心里,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在乎我,不是吗?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
你不说,我又要怎么知道?”
“……”云飞星没有说话,只顺着他的力道靠进了他怀里,抬手无声环紧了他的腰。
“我也一直都很在乎你,云飞星。”林乐凡柔声道。
“……”云飞星闷声道,“那你为什么要把我给你的东西,送给他?”
林乐凡轻笑:“你不是不问吗?”
“……”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飞星?”林乐凡轻抚着他的后背,就像在哄孩提时代的他,“好好想想吧,飞星,不要再总是压抑自己了。等你真正明白了原因,就不会再这样伤心了。”
……
云飞星离去时的心情明显改善了许多,林乐凡兵荒马乱了一整日,还懒得想明天要怎么面对各路朋友的追问、揶揄、打趣,便瘫在了床上,随意的直接睡下了。
他睡到半夜,隐约感到一股难言的燥热,叫他迷迷糊糊间闭着眼睛扯开了衣衫。
可他的衣衫早就散开了,摸到的是一只略带着什么冰冷质感的……手?
还未等他分辨清楚,腿心里便陡然一沉,外物入侵顶得腿心里鼓涨微疼的感觉,立刻逼得他清醒的睁开了眼!
“嗯……唔!”
这种感觉,早已缠绵过许多次的林乐凡,早已不陌生了,但他怎么……
而且那里还有点微微的痛楚,应该是还没扩张充分,仅是这么草草扩张了一下,就猴急的进来了。
“呃……”林乐凡抓住了揉着自己胸乳作乱的那只手,上面冰凉的细链,也熟悉的气息,令对方的身份昭然若揭,“容纤影!你、嗯……做什么啊……”
那玩意本就很大,他那里又这么小,即使早就被玩熟了,里面的媚肉都又乖又软又听话,仿佛完全成了对方专属的肉套,但此番也还是太过仓促了些,林乐凡努力放松了好一会儿,才全部吞
进去。
那本就硕大粗长的玩意轻易就进到深处,因为被咬得太紧,在柔软的肉道里紧紧相贴,甚至能够清楚的描摹出形状和上面偾张跳动的经络。
那微微弯起的粗大的头部,毫不客气的抵在了宫颈柔韧的环口上,抵住了子宫口,不由分说的重重厮磨了起来!
他的身体真的已经完全被身后这个人肏熟了,熟悉的刺激感轻易就盖过了略微不适的疼痛,林乐凡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被肏醒,又稀里糊涂的就被他卷入了欲望的洪潮。
“呜……啊……慢点、啊……”抑制不住的呻吟中,他只觉得容纤影今夜的动作又急又乱,并且还反常的一言不发,透着毫无疑问的怒火。
可他们的身体却早已无比的合拍,即使是这样突然强迫的粗暴性爱,也依旧能在黑夜中翻滚出浓稠粘腻的热辣肉欲。
身体彼此相交,十指紧紧交扣,在粗重的喘息与淫媚的惊叫中,将那弯刃契入了宫胞的最深处,死死勾住,形成了最紧密、最深切的契合,令双方都神魂颠倒的沉沦进了这最原始的水乳交融
之中。
待容纤影压着林乐凡疯狂的疾驰了许久,才好不容易抵在子宫最深处,重重咬在了他的肩颈侧,释放了今夜的第一次。
“嗯……”林乐凡的嗓音喑哑,云随风去,透进屋的月光隐约照出了他湿红的眼角,以及近乎难以承受的难耐欲色。
林乐凡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来,而容纤影早就紧紧的缠住了他,一直都没撒手。
“……怎么了?”林乐凡感觉到颈侧被咬的地方都有些刺痛,不过刚刚显然是被高潮的刺激盖过了。
林乐凡伸手向后探去,摸到了他的脸,声音慵懒含糊:“又在生什么气了?”
“明明就是你在生气!”容纤影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翻山一把将他按在床上,面对面,喋喋不休的控诉道,“你就是嫌我丢人是不是?!白日里都不愿同我站在一起!一个劲儿的往后躲,
你就是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就是巴不得我同那贱货订婚是不是?!”
“我明明、明明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你不是也一直都很想离开隐仙宫吗?为什么什么都不说,还想躲着我?难道那都是你骗我的吗?!”
“林乐凡!你说话啊!”
林乐凡被他一连串的质问吵得头疼,感到十分无奈。
白日里的云飞星锯嘴葫芦似的,闷成那样,自己说十句才憋出一句来,还委委屈屈,哀哀怨怨的。
晚上的容纤影却又跟喇叭成精了一样,呱噪成这样,自己说才说一句他就蹦出十句来,还如此严词厉色,咄咄逼人。
所以这就是他憋在心里真的想说的话,真的想做的事吗?
确实够癫的,还是忍着点好。
“你要我说什么?”林乐凡早就已经不怕他了,淡淡问道,“难道你觉得你做得很好吗?”
容纤影一时语塞,却还是犟嘴道:“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敢说的话,我替你说了!你不能做的事,我替你做了!你没看到那老秃驴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的样子吗?”
“经此一遭,隐仙宫的面子肯定搁不住了,也算是稍稍出了口恶气!”容纤影畅快的说,随即又问道,“你为什么不高兴?难道你还要心疼云飞星那个贱……唔!”
林乐凡抬手一把掐住了他的双颊,中断了他要说的话,不高兴道:“我说过让你别那么骂人,你今天都骂几句了,你自己说?”
“巨一斥(就一次)。”容纤影含糊不清的说,好不容易拉开了林乐凡的手,嫉恨道,“你就这么心疼他吗?!”
“才不是。”林乐凡不满道,“容纤影,你就没想过这是我的事吗?我何曾请你帮我代劳了?”
他本来都不想提了,但容纤影既然非要问,他便叹息道:“这都是我的事,容纤影,你当众将我的事统统都说出来,我同意你这么做了吗?”
“所以你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有牵扯!”
林乐凡无奈道:“就算要公开什么,也是我们需要一起做的决定,你明白吗,容纤影?”
“无论你要对我做什么,或者用我的名义去做什么,哪怕是替我出头,告诉别人我们的事,都要同我商量,这是最基本的了,你懂吗,容纤影?”
“你不可以擅自替我做决定,摆弄我的人生,这样不好,你不应该对任何人这么做,我也不喜欢那样。”
容纤影静静的看着他,金眸在黑暗中闪烁出幽亮的光芒,林乐凡还以为他多少能听进去些。
“你不喜欢?”容纤影却是冷笑道,“那你喜欢什么?喜欢背着我,偷偷和那贱货私会是不是?!”
林乐凡一愣,容纤影嫉恨道:“我做什么都是不好!都是不对!都是你不喜欢!而他什么都不用做,你都愿意哄着他!心疼他、同他亲近!”
“凭什么?!你就这么喜欢他?!这么偏心!这么忘不了他?!”
“你怎么……”
“我怎么?”容纤影冷笑道,“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就在这屋里缠缠绵绵,还怕我不知道吗?!”
“……”这倒是令林乐凡有些哑口无言了,他没想到容纤影竟会知道,他是听到了吗?
可那应该是挺近的距离,就这样,云飞星也没有发现吗?容纤影的实力,竟真的已经快超越云飞星了吗?
可还没等他想出所以然来,容纤影便再度欺身上来,恼道:“你又在想他!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永远都比不上他?!”
林乐凡还来不及回答,就被他再度侵占……
这一夜,当是夹杂了怒意,容纤影弄得又凶又狠。
他本就一直对林乐凡与云飞星的曾经耿耿于怀,从未真正放下过。
这一世,先前林乐凡对云飞星还尚且冷淡畏惧,可不知何时开始,似乎就是从问道门的地界回来的那日,他竟一反常态的开始对着云飞星和颜悦色了?
这彻底唤起了容纤影熟悉的危机感,可更加令他不安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林乐凡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觉得原本即将唾手可得的人再度变得缥缈,尤其听到今日林乐凡在屋内对云飞星的温柔以待,令他嫉妒得简直呲目欲裂,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悄然失控了。
同时失控的,当然也有气疯了也嫉妒疯了的容纤影,他执拗又疯狂的想要在林乐凡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于是他便真的如同最原始的野兽那般做了。
在压着林乐凡释放后,粗硕的头冠又抵着子宫,释放出了另一股有别于精液的热流,炙热有力的打在宫壁上,将小小的宫胞充盈到鼓涨隆起,宛如真的怀胎一样将下腹都微微顶起。
“呃、嗯唔……什么……”林乐凡尚还在高潮中,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神智分辨,只本能的挣动了起来,抬起绵软的手要推开他。
容纤影对他的抗拒更感恼火,竟重重的掐住了那早已被玩到肿大在外的艳红肉蒂!
“你不是狐狸吗?!你们狐狸标记的方式,就是撒尿吧?”他胡乱的说道,“我已经尿进你子宫里了,以后全部都是我的味道!你是我的我的我的!”
其实射进他肚子里的根本就不是尿液,辟谷的修士早已没了这些凡俗的污秽,但需要的话,当然也可以拟出些别的。
如此淫言秽语的刺激无以复加,那蒂珠也被玩得又肥又大,此刻又被他这么毫不留情的掐上,滑腻得根本抓不住,捏紧的同时就连指尖都掐了进去,在肥嫩脆弱的肉蒂上掐出了小小的红印,
顿时淫水四溅!
尖锐到恐怖的刺痛混杂着灭顶的快感,顿时一路噼里啪啦的顺着脊背烧上了颅顶,将本就溃散的神智击得粉碎!
“咿啊啊——!”林乐凡的腰肢猛然弹起,却又因被死死掐在手里的阴蒂而被扯住了挣扎,只能徒劳的紧绷着身体,混乱的挣扎着。
“呃呃……不……要死了、哈啊啊啊!”他双眸失焦,浑身都泛着潮红,滚着湿润的汗水,失魂落魄的似是痛苦又似是淫叫着,本能的挣扎间连耳朵和尾巴都再也藏不住,毛茸茸的大尾巴用
力的扫在了容纤影的腿上。
下面粗硕的巨物与窄小的雌逼紧紧的契合在一起,仿佛本就如此生长粘连,子宫被彻底贯穿,宫胞被上翘的头冠勾住牢牢钉死在雄兽大鸡巴上,沦为了专属的鸡巴套子,谄媚讨好的包裹吞吐
着。
可怜的小孕囊被激射着热尿灌大,被不断击打着内壁的同时,阴蒂也被揪住了不放,前面的性器失禁了一般的跳动着流出一股股的清液,被塞得满满的雌穴里更是抽搐着潮喷不断,散发出腥
臊的热气。
这只可怜的母狐狸已经彻底被肏傻了,无力的瘫软在床上痉挛,俊朗的脸庞上满是春潮,一路蔓延到颈侧肩头。
“嗬、嗬……呃……”他神色迷离,泪眼迷蒙的视线对上了对方陡然细长的瞳仁,那是一双,属于蛇的金色竖瞳。
分不清究竟是极致的畏惧还是刺激,令他浑身都瑟瑟发抖,生理性的泪水早已濡湿的脸颊,张着口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吐着艳红的舌头努力的喘息着,就连狐狸耳朵都紧贴着脑袋耷拉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的下腹都已经隆起成怀胎的模样,肚子里鼓涨得酸楚疼痛,体内的凶器才停止了浇灌,可性事却并未结束。
林乐凡缓了好久才略微回神,却又被容纤影重新硬起的弯刃再度顶撞起来,就这么就着一肚子的精尿就要再度驰骋……
“呜呜……不要、不要了……”可怜的雌兽被肏干标记得受不了了,崩溃的大哭了起来,甚至讨好的乖顺求饶了起来,“夫君、相公呜呜……够了、够了……已经、标记了哈啊啊啊……”
他哭着伸手搂住了身上的人,朦胧的视野中看到对方春情盎然的绝色容颜,却也触到了那双锐利到仿佛要将自己拆吃入腹的可怕金瞳,只能害怕的用毛茸茸的耳朵不断讨好的蹭着对方的肩颈,
“呜呜……都是你的,全是你的、够了啊啊……肚子好涨、会死的、会死的呜呜呜……”
“骗子!骚狐狸精!”容纤影却是恨恼的骂道,“你还敢不敢再去找他?!”
“不、不敢了、不敢了哈啊啊……”
……
直到天色泛青,容纤影才将那柄粗硬的性器猛然拔出。
那弯刃狠狠的刮过宫颈口,林乐凡顿时哀鸣着又喷了一回,敞开的腿心里混合的精尿也一同喷涌而出,发了大水般的一塌糊涂,室内顿时晕染出一股浓重荒淫的腥臊味。
而那柄还未射精的性器竟是抵在了林乐凡的脸上,那腥膻的味道强烈的刺激着狐狸敏锐的嗅觉,令他近乎睁不开眼,却是傻傻的盯着那柄滴着汁的雄物,害怕得不知所措,只本能的想要撑着
身子往后躲。
“吃进去!”可容纤影却按开了他的唇,卡着尖利的犬齿撑开他的口腔,强行将那满是脏污的大鸡巴直接顶进了对方口中!
“唔唔!”舌尖顿时尝到了那股无比荒唐淫乱的味道,叫他竟刚吃着鸡巴就又喷了。
这只母狐狸确实早就被肏熟了,其实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舔吮这根粗大的雄物了,容纤影总是喜欢舔吃他的,当然也随心所欲的要求他“礼尚往来”……
过去的几个月里,光是第一次就已经足够过分,之后更是疯了一样的成日成夜的荒唐,吃着对方的性器达到高潮早就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了。
但是这么脏的东西,这么重的味道还是……实在是太坏了……呜呜……
林乐凡乖乖的吞进了那狰狞可怖的雄物,就连喉管都被撑得满满的,微翻着眼白不断作呕。
直到最后,容纤影才猛然抽出,热烫的精液一半射进了口中,一半射在了那张本该俊朗英挺,此刻却无比淫媚欲色的脸上,甚至溅上了眼睑,令他根本睁不开眼,浑身上下都是被发情的雄兽
蹂躏得彻底的狼藉。
林乐凡瘫软在床上,吞下了口中浓膻的浊精,觉得他简直是疯了,而自己显然疯得更厉害,竟就这么陪他发疯。
失去了视野,令他有些不安,却是更抓紧了身上的罪魁祸首,容纤影便依着他的动作靠在了他的身上,与他紧紧相拥。
许久后,两人的气息才逐渐平缓,外面的天色也已大亮。
“容纤影……”林乐凡嗓音沙哑低沉,“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容纤影怒道,“到底是谁过分?!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你为什么还忘不了他?!”
他们虽是在互相责难,可身体却又紧紧的依偎在一起,都没有松开环住对方的双臂。
“……他到底,也是我一手带大的……但我也从没允他这么做过,你太坏了……”
“反正只要他还在一天,我在你心里,就永远也比不上他是不是?!”
“……没法比的。”林乐凡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不应该是那样的,我不想你受苦,但你也不该那样伤他……”
容纤影一听这话,只当他是又在替云飞星求情:“说到底你就是心疼他!你这只肏不熟的骚狐狸!”
“谁准你这么骂我的?!”林乐凡真是又气又好笑,一把捏住了他的脸,不高兴的扯着他回骂,“你才是条下流的死淫蛇!”
容纤影气得要死,合着云飞星就不是,云飞星就干净!就冰清玉洁!自己就是下流无耻!淫秽不堪!
在面对云飞星时,他本就无法遏制的感到自惭形秽,便是他,也是明白自己与那光风霁月之间的云泥之别的。
“容纤影。”林乐凡停止了幼稚的打闹,正色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再那样同云飞星争锋相对了,这对你没有好处。”
“林乐凡,你也太不公平了。”容纤影冷笑道,“上辈子我斗不过他,你便什么也不说,这一世,我好不容易能胜过他,你却又让我不许伤他,你自己不觉得自己过于偏心吗?!”
林乐凡真是头疼,他看着容纤影眸中的阴翳怨毒,根本就无从说起。
最后,他也只能长叹了一口气,深深的将容纤影搂入怀中,低声道:“就当是为了讨我欢心吧,容纤影,不要再做那些事了……”
他们一同经历过爱情最甜蜜的美好,却也见证了爱情中最丑陋的怨怼,可饶是如此,林乐凡也依旧愿意同他纠缠交织在一起,即使是要将一只地狱中的恶鬼拖回人间。
“容纤影,乖一点吧。”林乐凡想到静石长老的话,难受又忧心,“不要逼我松开你。”
“……嗯。”容纤影最终还是靠在他怀中,低低的应了,可那双剔透的金瞳中闪烁的,却是再凌厉不过的兽性。
【作家想說的話:】
容妹·最后的晚餐·just one last night~
他的好日子真要作到头了,性格决定命运,他真也……怨不得别人哈
虽然朋友们很想看少宫主上桌,但是,就是那个……林乐凡看起来是挺海王的,但是这点底线真还是有的……
少宫主不主动,他不会主动出轨,别人就算主动贴,他也不会这么来者不拒的
不然他们最后也 he 不了的,就他这个天天开趴的海王德性,不三天两头和人滚一块儿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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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93 前世今生,他终是,无法堪破(高岭之花身败名裂、沦落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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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肆作威作福了一夜后,容纤影如以往很多次一样,终是“拗不过”林乐凡的“喜欢”。
他乖乖听了林乐凡的话,起码是表面上,倒是没再去找云飞星的茬。
林乐凡的日常生活,在短暂的被聚焦后,仿佛再度恢复了平静,除了走到哪都会被围观之外。
他这等身份修为,却拿下了汐梦君这等绝世美人,很是招摇过市,一干损友们更是揶揄惊叹个不停,直道他瞧着貌不惊人,却是当世无二之绝顶狐妖!
把林乐凡“夸”得汗流浃背,每天都要和他们掐上几轮。
玄虎隐有所觉,对这些也无甚兴趣,倒也就罢了。
楚霏儿知道得更多,每每瞧见林乐凡都笑得意味深长,宛如嫁出女儿的姨母,叫林乐凡臊得都不敢多看她了。
胡六郎可就是彻底来劲儿了,成日勾着他的脖子窃窃私语,言说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非要好好逼问他究竟是如何拿下汐梦君这等可望而不可即的绝色美人的。
还异想天开的逼问:当日的少宫主多么的凄切哀婉,叫的是不是他的乳名?他不会是脚踏两条船吧?!
林乐凡一时竟有那么些被戳中的心虚,直骂他胡说八道。
胡六郎着实是头色迷心窍的色狼,还非要追问林乐凡,他与汐梦君究竟孰上孰下?汐梦君那等美人的滋味又是如何。
林乐凡只睨着他笑问:“这么想知道,要不当面问问汐梦君?”
“嗐,这等唐突美人之事,如何使得?”胡六郎摆手。
“有何使不得?”林乐凡却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衣领,“反正他来都来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呗!”
胡六郎一打眼,还真瞧见了那抹金色的身影,顿时浑身一僵,用力挣扎了起来。
开玩笑!虽背后调侃调侃,亦很难不倾心于如此一骑绝尘之美貌,可汐梦君何许人也?!
那可是将隐仙宫分神期的少宫主都按在地上打的美人!
仗着关系,揶揄调侃一下林乐凡也就算了,敢当面冒犯汐梦君那当真是活腻了!
在胡六郎求爷爷告奶奶的苦苦哀求下,林乐凡终于在容纤影走近之前松了手,叫胡六郎能与其他人一样,顿时作鸟兽状散去。
容纤影是不喜欢他与朋友们在一起的,也表现得十分明显,旁人看得出,自也不会留下触霉头。
交游会的重头戏守擂赛结束后,便是探秘境的试炼了,这些中期开放的秘境是面向具有一定实力的修士进阶、比试的,容纤影和林乐凡都不去。
林乐凡是身份、修为都不够,没资格;容纤影是身份、修为都太超过,没必要。
不过除此以外,交游会也还有其他许许多多好玩的,比如日夜开放的仙市、妙趣横生的幻境、结缘交友的盛会……
这一次,林乐凡不再同前世那般消沉,他心中承载的东西多了,却也放下了更多。
他不想再为自己的时间留下任何遗憾,亦不再在意旁人的目光,拉着容纤影统统玩了个遍。
容纤影自然也是喜悦的,同他在一起的时候,多得是依偎缠绵的甜蜜。
林乐凡本以为容纤影已经在慢慢的软化、改变,直到云飞星在彻底密闭的结界内,将一枚破碎的纸人,摊开在了他的眼前。
才叫林乐凡终于从过于甜蜜的美梦中猛然惊醒,尽管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林乐凡却还是不死心的追问了。
“十一‘死了’。”云飞星平静的说。
“他是,如何‘死’的?”
“于落仙阁内,现场还留着‘我’唤他前来的传令符。”云飞星说,“是‘我’的声音。”
林乐凡陷入了一片凝重的沉默。
在容纤影离开那个岩洞后,林乐凡便托云飞星办了此事,当时的他,担心那些误入过容纤影幻境的弟子们有祸,特意让云飞星多加看顾,照顾他们的性命安危,尤其是十一。
云飞星作为隐仙宫的少宫主,这等分内之事,自是不在话下。
他逐一为这些弟子们制作了替身,并未告知任何人,只有他们二人知晓。
于是,当属于十一的那枚替身碎裂时,便代表着,他已经遭遇了一次不测,一度“死去”了。
这替身本就是云飞星亲手所制,事到如今,他没有理由对这些人下手,更不可能在下手之后,还特意来告知林乐凡。
除非他是怀揣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目的,可林乐凡却依旧很了解,无论前世今生,哪怕是瞒天过海的骗过所有人,开启逆位阵法,云飞星也从不会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得失谋害他人。
他也从不曾说谎,不能说的、不想说的,也只是三缄其口,避而不谈罢了。
那事到如今,那个拥有他的传令符、他的声音,以及同样可以进入落仙阁,乃至于允人入内的凶手,就只有那毋庸置疑的唯一一人了。
林乐凡心中涌上了一股难言的疲惫,有气无力道:“现在如何了?”
“替身已死,十一尚且安然无恙,自不可再妄动,我已向他言明真相,将他送入隐仙宫外的秘境中游历,那里很安全。”
“未免打草惊蛇,我未曾隐瞒这场祸事,他的‘死讯’不日便会传出,届时我亦声誉败落,近期恐不便再与你相见。”
“那就这么信任我吗?”林乐凡知道他,或者说他们,这么做是为何,想打又怕惊的又是哪条蛇,只得苦笑道,“你把这些都告诉了我,就不怕我全部都告诉他吗?”
“你不会。”云飞星却笃信道,“你从不曾与恶同源。”
“赤云,你永远都在做对的事。”云飞星低声道,“哪怕,我是错的。”
……
隐仙宫少宫主杀害门内弟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得极快。
十一的“死状”据说很是惨烈,近乎被碎尸万段,血流成河,令人见之骇然。
落仙阁并不是谁都能进的,或者应该说几乎无人得进,内门弟子十一失踪前,曾有人见到少宫主曾传唤他,于是他的师兄弟与师父要寻人时,便顺着线索一路寻上了少宫主。
可少宫主却对此言辞闪烁,矢口否认,最终不得不托静石长老出面主持公道,于是这场震惊隐仙宫上下的“血案”便就这么被赤裸裸的公之于众。
由于时值交游会,这场风波不仅仅是隐仙宫,就连整个修真界都为止骇然。
谁都没有想到隐仙宫这位冰清玉洁、清冷高贵的少宫主竟会犯下如此丧心病狂的惨案!
不过这也并不是完全无迹可循的,隐仙宫少宫主云飞星,年少成名,傲世轻物,光是瞧那矜贵高傲的模样,就定是盛气凌人,睥睨天下的。
他也确实天赋奇才,修为高深,极具资本,可在交游会上,技惊四座,初露锋芒,几乎就要扬名于世,却被横空出世的汐梦君斩落马下。
他输得狼狈至极不说,还被当众驳了与汐梦君的婚约,甚至还被“抢走”了儿时的发小,以他当众“哀求”的情态,怕是关系也并不简单。
如此当众出丑,又“众叛亲离”,对于隐仙宫少宫主这等心高气傲之辈,又如何能忍?
于是性情大变,心绪暴戾,桀逆放恣,便皆成了历历可考,有迹可循。
墙倒众人推,昔日光风霁月的少宫主云飞星身败名裂,被静石长老亲自收监,褫夺少宫主之位,囚入了留仙境固若金汤的不破之狱绝天陵中,等候审判。
此等大事,自然也不可避免的传入了林乐凡耳中,朋友们听闻他不知情后,知他与少宫主有旧,很快就在他面前闭口不提了。
倒是宫内的不少弟子,平日里或是仰慕,或是受过云飞星相助,又或是深信其品性,认为事有蹊跷,为他伸冤的也不在少数。
不过,这一回,林乐凡却是一言不发,像是彻底对云飞星失望了一般,用态度彻底表达了撇清关系的意图。
结合先前发生的事,显然是“移情别恋”,与容纤影双宿双飞,对念着昔日旧情的少宫主弃之不顾了。
不过这三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乍一看,谁都宛如是在脚踏两条船,难舍难分,实在是令人难以分辨,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这阵子,林乐凡很是消沉了,容纤影反倒难得“懂事”了许多,陪在他身边的时候很是乖顺。
提起这事来,他是这么说的:“云飞星大约是想起了什么来,毕竟前世,他可就……”
他话中的含义,意味深长,暗指云飞星只是“做了”与前世一样的事。
若非林乐凡早已知晓了前世的来龙去脉,以及云飞星坚冰般冰寒雪冷的外表下,究竟包裹的是怎样柔软懦弱的心,他大约也会在如山的铁证下,听信容纤影的谗言。
可现在,听到容纤影如此“天衣无缝”的解释,惺惺作态的安慰,他只觉得内心无比的沉重。
十一的“死”,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无法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自欺欺人的天真度日。
他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无法接住容纤影了。
太过沉重的重量,近乎要拖着他都坠入地狱。
所以在容纤影旁敲侧击的询问时,林乐凡淡淡的回答:“既然他已做出了这种事,我便也绝不会再姑息了。”
他神情冷淡,静静的看着容纤影道:“前世今生,他终究是,无法堪破。”
容纤影只当他是彻底与云飞星恩断义绝,高兴的抱住了他,撒娇般的诉说着云飞星的种种不是。
林乐凡只是抚摸着他的头发,静静的聆听着,只若情投意合,岁月静好。
容纤影近来着实春风得意,自那日击败云飞星起,他便终于扬眉吐气,一扫前世今生面对云飞星时的憋屈。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已然胜过了云飞星,他终于等到了这一日!当真是时来运转,天助我也!
当然,这还要多亏了小凡哥,若不是小凡哥当真对他心如死灰、兴味萧然,他怕是也不会如此郁结于心、心绪不宁,叫自己平白得了这么多的好处,修为实力都疾速上涨。
而那场血案之后,云飞星更是身败名裂,陷入了万劫不复之绝境,被褫夺了少宫主之位不说,甚至就连人,都被关押进了绝天陵,实在是令人……喜不自胜呐!
就连林乐凡也对他心灰意冷、不闻不问,容纤影一直都知道,从前世时,那个名叫十一的内门弟子,就是林乐凡过不去的心结。
他告诉林乐凡,云飞星杀了这个蝼蚁时,他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悲痛欲绝,显然是难以忘怀的。
容纤影讨厌林乐凡看着别人,为别人难过,更恨他竟会在拒绝了自己后,跟着那不知斤两的蝼蚁出逃!
多么可歌可泣、感天动地的末路逃亡、惺惺相惜!真是令他恶心欲呕!
他当然不能让那妄图勾引林乐凡的贱人活着!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得去死!
在想起了前世的一切后,他就已经明白了为何在岩洞里时,林乐凡会对这个“十一”格外留心了。
他早就起了杀心,但好在当时忍了下来,只等到了现在,一个如此完美的时机,便再度借此一举两得的铲除了云飞星,一如前世!
哈哈……
如今的时日,光是想想,他就忍不住想笑了。
接下来,也就差去杀了云飞星,夺回属于他的力量了。
他可忘不了,前世夺了云飞星之后,那种直接挣脱身上一切封印枷锁的充沛力量,更忘不了恣意妄为,血洗隐仙宫的畅快!
这一世,不止隐仙宫,他也要叫天音阁血债血偿!
如今,云飞星身陷囹圄,无人问津,更无人相助,恰是最好的时机!
甚至比交游会的守擂赛都更好,绝天陵无人看管,盖是因本就是有去无回之绝境。
可这也不是绝对的,绝天陵乃是隐仙宫的前任宫主云千亦所筑,依留仙境内原有的这处天险地峻,铸成单向入内的绝境,唯有把持着阵眼灵锁的唯一一人,方可来去自如。
其余人等,除非修为可破云千亦当年的阵法,不然,皆是有去无回。
故云飞星被压入绝天陵监禁后,根本就无法脱身,这对现在他来说,岂非瓮中捉鳖,任人宰割?!
容纤影倒也压根不担心自己进去以后出不来的问题,他已一度体验过重占了云飞星的快意,那等无与伦比的力量,想来要从绝天陵脱困,亦绝非难事。
他也从落仙阁的那张画像中,大致猜到了云飞星,亦或者说他们,究竟是什么。
哈哈,当真是,时来运转!这一世,天时地利人和,他绝对会抓住这场本就该属于他的命运!
寻到绝天陵,并一路潜入,对容纤影来说,绝非难事。
绝天陵地势险峻,乃是留仙境中一处深不见底的九旋之渊,这万丈深渊之中被设下了九九八十一重禁制,自上而下一路延伸到最深处。
被下放至最深处,甚至是不慎掉入底部之人,下去容易,可想要再出来,皆须破这头顶的八十一重禁制后,方可重见天日,是为绝天陵。
而这禁制又是隐仙宫原本的宫主云千亦所设,这世间修士,又有几人得以与其比肩,乃至于破除这八十一重禁制?
容纤影站在这足有一整个湖泊那么大的绝天陵边缘,向下望去,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黑。
曾经,一直都是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苦苦挣扎,而云飞星则享受着甘霖雨露、煦色韶光,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下,扮演着被万众敬仰的少宫主。
可现在,又是怎么样呢?
容纤影抑制不住的露出了一丝得意又兴奋的笑容,他没有犹豫,直接踏入了深渊。
黑暗很快再度吞没了他,可这回伴随着他的,只有荡气回肠的喜不自禁。
他光是下行,就过了好久,才抵达最深处,重新落到了地面上。
这绝天陵没用过几次,底部设有长明灯,并不能照亮整个底部,但关押之处已是清清楚楚,地面上空空如也,即无枯骨,也无蛇虫鼠蚁。
但抬头望去,由于太过深邃,以及头顶的重重禁制,竟是当真不见天日,名副其实的绝天陵。
而在这深处,唯一的活物,就有且仅此一人了。
一袭亮眼的白衣在黑暗中格外扎眼,双臂被牵起,禁制的术法虚空浮现,流转在细白的手腕上,连着半透明的锁链,将其铐在头顶的两侧固定,而双足亦扣上了同样的锁链与镣铐。
他的白衣不再干净整洁,如月的皎洁终于染上了尘世的脏污,他垂着头,罕有的看起来憔悴了几分,唯有那张覆面依旧洁净如初。
昔日光风霁月的少宫主,一朝跌下神坛,坠落深渊,沦为阶下囚。
“哈哈,哈哈哈!”容纤影见他如此,忍不住畅快的大笑了起来,他愉悦至极的快意笑声,悠扬的回荡在偌大的绝天陵最深处。
终于、终于
【作家想說的話:】
这里的替身,就是 71 章那边,林乐凡托云飞星的事,提过一嘴的
之前有一些姐妹比较义愤填膺,说林乐凡受到的这种身败名裂,声名狼藉的痛苦,也要让云飞星尝尝
现在就有了,但是这个东西咋说呢
云飞星这种纯纯目标导向的铁 t 人,他真的不在乎舆论,挨人骂这种事,在他这估计真没一套东西少个盖,能让他破大防的
他这种钝感力十足的无口冰山美人,自己都对舆论毫无感觉,就更体会不到林乐凡在为此痛苦,要恨也只能恨他是块木头了
关于他俩的回报,要踩当然都是踩量身定制的最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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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94 挚爱之人的背叛,痛彻心扉(容妹因果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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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容纤影畅快道,“云飞星!你也有今日!”
“哈哈哈哈哈哈!”他步步靠近,“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哪里还像曾经那个眼高于顶、惺惺作态的少宫主?!”
“你现在就是个人人喊打的阶下囚!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锁在这里的废物!一条落水狗!一条没人要的臭虫!”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沦落到这般境地,他还会再看你一眼吗?!”
“你还不如跪下求我如何?只要你愿意给我磕头认错,我兴许就会大发慈悲的放了你呢!”
“哈哈,不过我忘了,瞧少宫主现在这般模样,又哪里像是能给我跪下的样子?!”
可无论他如何得意叫嚣,云飞星都垂着头,置若罔闻,一言不发。
宛如一拳头砸进了棉花里那样不得劲,容纤影感到恼怒,直接走到了他面前,抬手就要去抓他。
可他的手尚还悬在云飞星身前几寸之处,就被猛然亮起的雷光“滋啦”的灼烧了一下!
绝天陵的这处不破之狱,一旦被囚锁所困,破头上这八十一重境还是后话,第一步却是要挣脱这捆仙锁。
绝天陵下的捆仙锁,可绝非外头那些平平无奇的大路货,以云千亦的修为,亲手炼器,可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捆仙”了。
被这捆仙锁锁住之人,不仅能被压制住一身修为,无力反抗,同时亦是一层看护。
知其此刻手无缚鸡之力,便也设下雷霆阵法,不得遭人肆虐。
容纤影得不到云飞星的反应,亦碰不到他,心中不满又执拗。
他金眸澄澈凌厉,不管不顾的强忍着被雷霆灼烧的痛楚,强将手探入其中,用力的掐紧了云飞星的下颚,抢逼他抬起头,怒喝道:“看着我!废物!”
云飞星依旧任由他动作,毫无反应。
明明已经跌落谷底,被人踏入泥中,可偏生他却依旧这幅傲骨寒霜的模样,叫容纤影分外不爽。
“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狂?!”他看着云飞星那张被覆盖了大半的平静面容,掐住了他嫩白的下颚,面对面的厉声嘶吼,“你算什么东西?一直以来都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凭什么就
连现在都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凭什么?!”
“因为你,我受尽凌迟苦楚!而你呢,扔下了我,竟就这么恬不知耻的当那高贵圣洁的少宫主?!”
“你很得意吧,云飞星?惺惺作态的骗过了所有人!只有我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你就想方设法的要杀了我,是吗?!”
他的指节越掐越紧,几乎要将云飞星的下颌骨捏碎,可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忍受着雷光电闪,被雷火灼烧到血肉模糊的,却是他的手。
面对云飞星的一言不发,他怒道:“说话啊!”
云飞星终于微微启唇,却只是轻轻吐出了两个字:“呱噪。”
他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冷凝,便是沦落至此,也依旧清冷淡然如初,目中无人得仿佛眼中从未有过容纤影的身影。
容纤影被气得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强行拽起,咬牙切齿的暴戾道:“看着我!云、飞、星!”
可云飞星脸上,却只有一张不辨容颜,亦不辨神色的白绸。
便是身陷囹圄,也仍旧宛若神祗俯瞰世人,无喜无悲。
容纤影最恨的,便是他这幅冰清玉洁的高贵冷傲!
他已经不想再多言,只恨不得欲杀之而后快!
于是他抽回了手,那只被灼伤的手早已不成样子,露出了森森白骨。
一直以来皆是如此,每一次稍稍靠近这个将自己舍弃的罪魁祸首,都是以他的遍体鳞伤作为代价。
而这个怯懦无能的卑鄙小人,却永远作壁上观,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凭什么?!
不过往后,不再会是了!
容纤影手上的伤飞速修复着,很快就彻底痊愈成了完好无损的状态。
被捆仙锁锁住的云飞星即是受捆仙锁所困,却也受到了捆仙锁所护,令他无从下手。
此物此阵此地,皆是云千亦所设,对他来说,想必亦非难事。
在探索落仙阁是,容纤影就早已发现了。
他顺着这捆仙锁的痕迹摸索,他本就并非被囚之人,竟是不多时便寻出了解法。
云飞星的经脉被捆仙锁阻隔,修为被压制,无法修炼运功,容纤影在他周身布下万萦丝,只待一解开他身上的捆仙锁,就要他人头落地!
云飞星依旧毫无反应,心绪一丝波澜也无,容纤影在做这些时,并不是毫无怀疑,但唾手可得的果实实在太过诱人,让他已经根本就顾不上这么多了。
解开捆仙锁的那一瞬,云飞星的身形僵直,完全无法抵御绞向脖颈的万萦丝,修长的脖颈立刻喷涌出了汩汩鲜血!
容纤影兴奋的睁大了眼,可下一瞬,他指间的万萦丝竟陡然失去了与他的一切联系,竟像是统统都被尽数斩断!
乾坤逆转,只在仅此一瞬!
随后一柄飞剑乍现于他眼前,容纤影匆匆闪过,身形中竟显出了几分狼狈。
他瞬间就意识到,这飞剑之主的修为,在他之上!
尽管功亏一篑,万分切齿,但容纤影也只能迅速拉开距离,向后退去。
而方才一直隐没于暗处之人,此时也终于显出了身形与气息来,竟是一位一身玄衣,长发高高束起成马尾,打扮利落的女子。
容纤影见过她,他努力的回忆起了她的身份:“玄剑宗,华尘绝?”
华尘绝的容貌在女子之中生得颇为冷厉英气,此刻长剑归手,面无表情,略一点头,冲他抱拳作礼。
此次交游会,玄剑宗宗主未至,华尘绝乃是宗主之女,亦是玄剑宗的少宗主,她已有千余年寿数,亦成名已久,此番出手,怕是修为也已入境合体期,在云飞星之上。
她并不多话,看似礼貌,实际上一出手却是招招夺命,暗藏杀机。
同样都是沉默寡言,但华尘绝却与云飞星截然不同。
若说云飞星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翩然若仙,清冷高洁又矜贵端庄,宛如那冰清玉洁的月中仙,叫人见之倾心却不敢冒犯。
颇有“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之嗫嚅。
那华尘绝一袭玄衣,干脆利落,冷硬寡言,便是人狠话不多了。她容貌英气,眼神坚定锐利,宛如世间最冷血无情之杀神,叫人噤若寒蝉。
玄剑宗以剑修扬名修真界,华尘绝的灵剑惊魂煞,通体漆黑,一尺寒光,锋铓毕露,相传可破天下万物, 一剑封尘!
能不能破天下万物,容纤影是不知道,他只感觉到了,斩断自己的万萦丝,确实是挺快的。
容纤影的余光扫到云飞星脖颈上的伤痕已经恢复如初,恨得咬牙切齿,但稍一分神,竟就被那惊魂煞凌厉的剑气悄无声息的斩落了两根手指。
他连忙接住断指,复又街上,不敢再轻心大意。
那老秃驴竟找了这么个克他的东西!也真是煞费苦心!
容纤影知形势不妙,自己定是中了埋伏,向上破阵并非良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逼云飞星而去。
只要杀了他!自己就能坐拥一切,这些与他作对的人皆再难阻他,统统都要死!
云飞星被捆仙锁锁了许久,经脉不畅,还未完全恢复,眼见他袭来,一时竟未动弹。
华尘绝的惊魂煞只顾攻击,却未有看顾云飞星之意,容纤影心下一喜,只以为她是不知。
可就当他的万萦丝即将从侧面绕上云飞星的脖颈时,只闻“叮”的一声脆响,竟又是被陡然隔档开了。
这种感觉容纤影已经不陌生了,是静石长老的灵器他山玉,上一次,他就是被此物扰了杀死云飞星的好机会!
可还未等他愤怒叫骂,半空中就回荡起了一阵清越的铃声,那铃声如鸣佩环,却更为厚重磅礴。
在幽邃的绝天陵之下层层回荡,终化作千军万马的雷霆万钧之势,直接向容纤影压来,震得他喉口一阵腥甜,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容纤影的身形略一踉跄,便被惊魂煞刺穿了肩胛,随着入石三分的灵剑一同钉在了石壁上,冲撞的余力将他的五脏六腑都震得翻江倒海起来。
半空中的铃声还在不断响起,震得他头晕耳鸣,不过这铃声他就更熟悉了,是那该死的老妖婆!
妙铃仙子的成周铃,静石长老的他山玉,华尘绝的惊魂煞,他们合力布下如此天罗地网,就为了引他入局!
究竟是合适开始的?是从云飞星下监后,还是更早之前?
算了,无论如何,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个人!皆是为了护着云飞星,与他作对!
“好、好、好!”容纤影疯笑出声,咬牙切齿,唇角不断的溢出鲜血,可他的身上的封印和金链,却被疾速暴涨的修为冲撞得发光发热,仿佛就快要冲破了!
同时看在眼里的三位大能,皆是神色一凛,只道凶险。
容纤影在震耳欲聋的铃声中,伸手握住了惊魂煞的剑柄,猛然发力,直接从肩上拔了出来,破釜沉舟的狞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上吧!”
……
尽管容纤影声势骇人,但同时对上三位足以代表当世修真顶尖境界的大能,亦不过是负隅顽抗。
他确实如愿在暴怒的绝境下冲破了妙铃仙子施加在他身上的封印,身上的阵法印记灼烧后消散而去,就连身上的金链也变得残破不堪。
可他与云飞星殊途同源,云飞星只有分神期的修为,并未入境合体期,容纤影便是修为暴涨到了极限,亦敌不过两个合体期的修士加一个洞虚后期的大能。
他最终浑身鲜血的,被囚困在了云飞星原本被囚困的位置,用与他相同的姿势,双手吊起,展现出遍体鳞伤、残破不堪的身躯。
他性子倔极,也傲极,又早已饱受折磨,所以便是被打断了肋骨、贯穿了心肺、割断了喉咙……也皆是不肯服输,浴血奋战到了最后一刻,才被彻底制服。
他这般不要命的打法,便是实力不足,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宛如玉石俱焚,十足骇人,倒也真是叫这三位大能也略有受伤。
“真的杀不死。”华尘绝将惊魂煞化入手腕,以灵养剑。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容纤影身上曾被自己洞穿过的伤口,那当是心肺的位置。
修士皆有灵力护体,但境界更高的修士若攻击强力,自然可直接破除任何护体屏障,直指真身。
即便还有内丹催动,然护体屏障之下,仍是血肉之躯,贯穿心肺自也非死即伤。
容纤影没有内丹,妙铃仙子从前就未曾见过,按理来说无从驱动术法修复如此致命的伤害,可他偏偏就是可以。
“世间之魔,本就难诛,更何况,他甚至将我降魔塔内的魔,都吃了个一干二净。”妙铃仙子睨了一旁一直没有插手的云飞星道,“这心魔,就更难诛了。”
“他又在恢复了,不是说这捆仙锁能压制经脉吗?”华尘绝仔细打量着他惊叹道,随即又问,“隐仙宫的长老,那这事到底算不算完?”
静石长老亦是微微蹙眉。
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被捆仙锁锁住,容纤影的伤却也还是在逐渐愈合。
“他不死不灭,盖因本非实体,却又凝聚成实。”妙铃仙子掌管降魔塔,对魔更加了解,“此番得以将他囚困,已实属不易,然……”
她还未说完,已经缓过一口气的容纤影便“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竟已气若游丝的冷笑道:“你们……以为……这鬼地方,又能……困我,多久?”
他微抬起的脸颊染上了猩红的鲜血,却依旧惊世绝艳,宛如带刺的蔷薇,凄厉夺目。
金眸灼灼,却是仇恨而又怨毒的紧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说得不错,他如今已挣脱了原本施加在身上的封印,便是这捆仙锁能困他,但谁都不知道能又能困他多久,毕竟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对他与这绝天陵,乃至于曾经的隐仙宫之主的关系,
心中有数。
而上面的这八十一重境,就更是如此了。
谁都不知道这个由曾经的云千亦一手打造的地方,究竟能困这心魔多久。
但他们也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他的修为太高,放眼整个修真界都是凤毛麟角,要囚住他,就更是难比登天了。
天音阁的降魔塔已经失效,剩下的选择并不多,他们也没有这么多几乎一一尝试。
这心魔狡猾得很,要不是饵料下得足,想必也根本不会这般自投罗网。
可他这次会中计,下次可就未必了。
“怎么办?”华尘绝直白的问,“我最多待到交游会结束,在此之前,必须事了。”
“最好的方法,自是……”妙铃仙子的视线在云飞星与容纤影之间来回瞟了几下,意有所指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呐。”
静石长老却道:“时候未到,尚还不可。”
华尘绝是个毫不拖泥带水的急性子,当即便问:“那要什么时候?”
“如今这心魔已略胜子寰一筹,若眼下令其二者相争,只怕是凶多吉少。”
听他这么说,华尘绝也无话可说。
“唉……”妙铃仙子悠悠的叹了口气,问道,“那如你所言,还需多久才好?”
静石长老心念微动:“至少十年。”
“呵呵……”容纤影闻言,低低的笑了起来,“老不死的!你是想咳咳、想等他死吗?”
他口中的“他”,自然便是林乐凡了,容纤影感到无比可笑:“哈哈……你又怎知……他死了,这一切就能结束,而不是彻底……”
“妖言惑众。”静石长老打断他,又对妙铃仙子说,“若要再度扣押此魔,仙子可有良策?”
妙铃仙子道:“他并无命脉,先前我将伏魔咒烙在其血肉之上,以檀金为器,龙血作引,封其修为几十年,已是勉力而为。”
“随着他修为精进,心绪不稳,这伏魔咒也愈发摇摇欲坠,直至今日彻底被冲破。”
“如今,若想再度将其囚困于此,也只得以其神魂化灵作替,设下伏灵阵,用镇魂钉,将其灵钉于此处,不得脱困。”
她说着,伸手拆下了头上一枚金灿灿的半透明长簪,仔细一看竟是一枚长钉,显是有备而来。
“但神魂化灵,非得自甘自愿,方可取得。”
她见华尘绝又想唤剑,便道:“没用的,我尝试多年,亦未得手。”
“他生于幽暗,长于苦痛,不惧折磨,百折不挠。”妙铃仙子笑得有几分讥嘲,“倒是个硬骨头。”
“哈哈……”已然恢复了不少的容纤影,见他们正因不知能如何处置自己而头疼,不由得意的笑出了声,“没错,没用的。你们就是杀了我,也不可能得到你们想要的。更何况,你们还根本
就杀不了我,哈哈、哈哈……”
“老秃驴,你要真有这魄力,就让边上那个缩头乌龟,来给我陪葬呀!”
“你们护着他躲了这么久,就这么怕我真的杀了他吗?”
“堂堂隐仙宫少宫主,当真,无用至极!”
……
绝天陵不辨日月,但底下的众人,却能从容纤影身上慢慢愈合的伤痕,看出时间的流逝。
他们的确可以再制造一些新的伤痕,可这本就非长久之计,更何况,在场没有人的目的,是为了要故意折磨他。
眼看着事情就要陷入僵局,正在此时,这偌大的绝天陵之下,竟又有一道声音凭空出现:
“若我有其神魂化灵呢?”
华尘绝手中的惊魂煞骤然闪现于手,摆开架势,妙铃仙子也重新扬起成周铃,如临大敌。
想来也是,能在他们这几位眼皮子底下,不露气息的潜伏这么久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唯有静石长老听出了这声音,不动声色的道:“无碍,想必,是友非敌。”
他知道,自己这一回:赌对了。
而云飞星和容纤影则更是因这熟悉的声音愣在了当场,眼睁睁的看着黑暗中走出了一道他们都无比熟悉的身影。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径直走到了囚困容纤影的捆仙锁前,俊朗的眉目,质朴的衣着,坦然的神情,无喜无悲。
这道声音,这个人,就算化作了灰烬,容纤影也绝不可能忘却!
可这个昨夜还同他翻云覆雨之人,眼下出现在这里,却绝非要救他于水火,只怕是……
挚爱之人的背叛,痛彻心扉。
容纤影终于变了脸色,面容狰狞的厉声嘶吼道:“林、乐、凡——!!!”
宛如一头绝望的困兽发出最后的凄啸,回荡在不见天日的无尽深渊里。
【作家想說的話:】
十一真是个贯穿全文始末的优秀龙套,虽然台词没有几句话,但他一直活在林乐凡心里,梗在容纤影喉头(不
就是说,我的文里,是真的不会出现任何一个没用的东西,定情信物这不就派上用了?恭喜容妹,贺喜容妹呐~!
就是剧情安排真是太多了,已经在努力跑了努力跑了……快了快了,好想完结好想完结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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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95 林乐凡,我恨你…(容妹惨遭痛击、挫骨扬灰究极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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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静候在旁的云飞星上前一步,正欲开口,便被容纤影陡然提高的声音打断了。
他的声音已经不再如刚刚那样虚弱,倒是恢复了几分中气,声讨起林乐凡来也更为凌厉:“林乐凡!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又是为何在这里?!”
“难道你跟他们、跟那贱货也早就串通好了吗?!你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骗我吗?!”
“林、乐、凡!”
林乐凡在他喘息之余,才缓缓摇头:“我从未骗过你,容纤影。”
“那你又为何会在这?!”容纤影余光扫过华尘绝依旧戒备的模样,倒是信了林乐凡并未与他们串通,转而又道,“是不是隐仙宫这个老不死的和那贱货逼你来的?!”
林乐凡依旧摇头,平静的说:“容纤影,你总爱偷偷跟着我,今日,我就不能也偶尔跟着你一次吗?”
容纤影一愣,自是无从辩驳,不过知道了他并非与这几人串通起来对付自己后,他倒是缓下了神色,变脸跟翻书似的,竟转而扯出了一抹甜蜜的笑容,仿佛完全忘了自己方才咄咄逼人的质问。
“可以的,小凡哥,你关心我,我很开心。”他的声音都变得甜腻哀婉了起来,旁若无人的对林乐凡说,“你别多看我了,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你等等我。我一定会出去的,他们困不
住我的。”
一旁的妙铃仙子听着他的声音,不禁打了个寒噤,忍不住瞟了一眼边上凛若冰霜的云飞星,眼神嫌弃又古怪。
林乐凡静静的注视着容纤影,无论是他此刻染了血,却更显娇俏白皙的脸蛋,还是有些凌乱带血,勾勒在脸颊边的微卷金发,以及那剔透灵动的美丽金瞳,眼尾媚意天成的绯红,以及依旧艳
丽动人的绝世容颜。
还有他颈项上、十指与手腕上残破断裂的项圈与金链,他耳边的龙血石耳坠也龟裂开,不再耀眼,身上华美的衣物被方才的争斗割裂,染着大片的血迹,但里头露出的肌肤却有不少,都已经
恢复成了光洁如初的白皙,完好无损。
林乐凡就这么认认真真的看着,仿佛要深深的烙印在眼底的最深处。
然后,他轻声而又坚定的陈述道:“容纤影,你出不去了。”
容纤影的笑容微微一僵:“小凡哥,你在说什么呀?”
林乐凡没有作答,转而向一旁的妙铃仙子道:“劳烦仙子起阵吧。”
他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缠绕的蛇灵:“以此蛇灵作替,可行吗?”
“林、乐、凡——!”
在这魔种愤怒的咆哮中,所有人的目光皆聚焦在了他手上的这条金色的蛇灵上,妙铃仙子睁大了一双漂亮的杏眼,简直吃惊极了。
她看管这魔种这么久,深知其奸狡诡谲,怎么也没想到这魔种竟真的会用自己的神魂作灵,自愿赠与他人?!
如此看来……妙铃仙子意味深长的视线滑过此三人,心下更是了然了几分。
容纤影俨然是气疯了,不断的叫嚣着想要挣脱捆仙锁,可这又岂是他一时半会儿能够挣脱的?
他受捆仙锁所护,倒是也不能被下禁言咒,好在其余人能修炼到这般境界,自也定力及佳,对他的破口大骂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
妙铃仙子握着林乐凡的手腕,细细查探那条蛇灵,惊叹道:“当真是其神魂所化,骨血所铸!”
“如此……”她勾唇笑道,“此阵便成了。”
华尘绝已经归剑入体,漠然的站在一旁,静石长老则是松了口气,神情复杂的看着那枚蛇灵。
云飞星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不见天日的绝天陵之渊,只回荡着容纤影瞋目切齿的凄厉声讨:
“林乐凡!你以为这样就能甩掉我吗?你这只狼心狗肺的狐狸精!”
“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要帮他们对付我?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你早就和那贱货传统好了吧?我就知道你忘不了他!但你以为你想结束就能结束了吗?”
“这根本由不得你!我绝对会抓到你、得到你!你永远都会是我的!”
“……”
周围的人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但难免腹诽,这魔种果真是够疯癫的。
而林乐凡则平静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怆然。
他不喜欢这里每一个人,都迫切的想要将容纤影置之死地的心心念念;不喜欢云飞星对自身的冷酷无情,决绝扼杀。
他是不想,也不愿意伤害容纤影的,这个日夜陪伴着他,愿意在他面前隐藏本性,为他编制美好幻梦的,看似温暖又亲密无间的爱人。
可是他更无法接受的,却是对方以爱为名,以恨为实,所作出的一切恶行……
在铁证如山的事实面前,他无法反驳静石长老的话,也无法违背自己的本心,替他一再辩驳。
他知道,若不想再有人因自己而死,或是这世间被无尽的仇恨所绵延,那他就必须这么做。
他知道,这才是“对”的,可是他明明就一点也不想。
但如果,他就这么继续自欺欺人,听之任之,那十一,或者那些以后将要横尸在他眼前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容纤影说过,他们都是蝼蚁。
可这世间,又有什么不是呢?
他亦是如此,一只“蝼蚁”背负不了这么多同类的重量,如果他自欺欺人的一味逃避,那最终,他会被压死在沉重的“负罪”之下,窒息而亡。
在容纤影的叫嚣质问中,妙铃仙子很快就在边上起了几座石台,分别布阵。
她掌管降魔塔多年,对这锁灵阵很有心得,不消多时便已完成,便对林乐凡摊开手:“将蛇灵取下给我。”
容纤影意识到林乐凡心意已决,大事不妙,竟强行唤醒了那蛇灵。
那小蛇一睁开金色的眼瞳,便是目露凶光,张口露出獠牙,狠狠的咬上了林乐凡的手腕,巴不得想要钻入对方血肉那般绞紧了身躯,死死的纠缠在林乐凡的血肉上!
“嘶……”林乐凡略微吃疼,鲜血顺着蛇口溢出,滴落在地,他的手腕也被蛇身绞紧,勒得发情发白。
妙铃仙子见状嗤笑道:“垂死挣扎。”
她动手就要解开那蛇灵,却被林乐凡抬手避过:“劳烦仙子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林乐凡垂手,用袖口掩住了手腕,勉强对妙铃仙子扯出了一抹笑,却十足的苦涩:“我还有些话,想与他说,接下去的事,能都交给我来吗?”
妙铃仙子显然有几分迟疑,但静石长老却是点头应允了。
如他们这般修为,皆知林乐凡身上的异状,此番他能够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藏身匿迹这么久,定是这界外仙已解了封印。
他若要妄动,他们一干人只怕一时也不是对手,若他当真来者不善,倒也不必如此蒙骗他们。
妙铃仙子带林乐凡走了一遍锁灵阵,并告知他阵眼就在这魔身边的一处石台,以镇魂钉将蛇灵钉于此处,即可锁灵。
她从袖中摸出一柄锈迹斑斑的小锤,与镇魂钉一同交给了林乐凡后,就与华尘绝一同随着静石长老离开了这处绝天陵。
静石长老掌管着得以自由出入这绝天陵的权限,只需在外静候,便可接应他们。
云飞星则留了下来,林乐凡知道,这是静石长老心照不宣的安排。
自己既然已出现在此,又一直都并未出手阻拦,或者是干预他们对付容纤影,那多半就并非是站在容纤影这一边的了。
可他到底还是无法完全放下心来,便顺应形势任由云飞星留下,这对静石长老来说既是试探,又是豪赌。
与前世不同,这一回,他竟在用行动向林乐凡示好,表露出相信他的意图。
大约是忌惮他的封印已经解开,知道自己管不了,索性也就放任了吧?
他们折腾了许久,容纤影自也是骂累了,从方才开始就沉默不语的只盯着林乐凡了,那双素来盈满了爱意的金眸中,此刻却满是尖锐冰冷的恨意。
林乐凡再度看向容纤影时,绝天陵之中,除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云飞星,也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容纤影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林乐凡只是站在自己面前,竟没有要取下自己蛇灵的模样,眸中的冷意便软化了几分。
又见刚好留下了云飞星,以为方才林乐凡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稳住其他人,好同他单独密谋。
于是,他竟复又对着林乐凡笑道:“小凡哥,你是故意将他们都支走的吗?”
“我知道,你定是舍不得我的,所以故意让他们都离开,只留下了……”
他的眼神意有所指的瞟向了云飞星,柔声道:“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将我放开吧,小凡哥,只要……那离开这里就都不在话下了。”
可面对他的笑意吟吟,林乐凡却依旧面无表情,重复道:“容纤影,我说过,你再也出不去了。”
容纤影的笑容一僵,有些摸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别开玩笑了,小凡哥,快放我出去吧。”
“你也看到了,他们对我好凶好狠,他们所有人,都想杀了我,甚至不惜埋伏在此。”
他露出了一脸委屈哀婉,楚楚可怜的说:“我好痛好痛,如果不是我,那他们刚刚分明已经杀死我好多、好多回了。”
“我当时真的好害怕,我好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小凡哥,我好想你啊……”
他本就生就一副绝世容颜,此刻竟还双眸湿润,竟是盈上了泪光,我见犹怜。
“我不想留在这,我动不了了,这里好黑啊,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想……我想和你在一起,小凡哥呜呜……”
他说着说着,那晶莹的泪水便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晕开了脸上猩红的血迹,无比的凄惨又可怜。
“小凡哥,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是那么的爱你,我不求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呜呜……”
“可是,我真的好疼,好害怕呜呜……”
就像是收起了所有尖刺的刺猬,终于对着可以撒娇的至亲之人露出了最脆弱柔软的腹部。
这幅情真意切又凄楚悲切的模样,实在让人很难不为之动容。
可这一次,林乐凡却并未像往常那样安抚他的心绪,他甚至感受到了一丝荒诞,于是他苦笑道:“容纤影,你真的爱我吗?”
“林乐凡,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容纤影像是完全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看着他,“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已经改变了这么多;为了讨你欢心,你不喜欢的事,我都已经不再做了;为了你,
我做了这么多,我明明、明明就这么的爱你!”
他的泪流得更凶了,却是真心实意的质问道:“可你呢?!你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边上那个贱货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都永远、永远都比不过他是不是?!”
“林、乐、凡!你当真是……好狠的心!”
“……狠吗?”林乐凡心中苦涩,“可是如果你真的爱我,真的将我放在心上,又为什么,要再次杀了十一呢?”
这一句话,仿佛为方才的一切都画上了休止符,容纤影的泪水甚至都停了一瞬,随即委屈又愤恨的说:“是不是边上这个贱货对你说的?!”
“小凡哥,他就是故意要栽赃我,挑拨我们的关系,谁都知道,人明明就是他杀的!他现在已经连‘少宫主’都不是了!”
“小凡哥,你怎么可以……信他……却不信我呢?”容纤影低着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掉落,像是伤心哀切到了极致,“明明,我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爱人啊……”
“他从来都没有说过那些。”林乐凡看着他此刻的模样,只觉得无法言喻的悲哀,“容纤影,是我让他,为十一做了替身的。”
“如果你还不肯承认,我就为你解释个明白吧。”他直言不讳道,“我知道你拿过云飞星的传令符,也知道你可以用他的声音说话,还知道你可以自由进出落仙阁。”
“当你杀死‘十一’的时候,那枚事先做好的替身,便碎了。”林乐凡问,“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伴随着他的声音,容纤影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但他却还是哭着狡辩道:“难道就不会是他亲手制作了替身,所以便自导自演的栽赃给我吗?小凡哥,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
“容纤影,别再装了。那上面残留下来的,是你的痕迹。”
“那样的痕迹,本就可以肆意伪装。说到底,你就是不愿信我呜呜……”
“所以,你便也伪装成了云飞星的痕迹,对吗?”林乐凡突兀的说,“如今,十一尚且安然无恙,我已与他相约,此间事了之后,与他共游天下,弥补前世的亏欠与遗憾。”
容纤影猛然抬头看向林乐凡,眸中是难以掩饰的杀意,他失声道:“凭什么?!”
这一瞬间,他已经明白林乐凡是在故意激自己,可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再也装不下去了。
“林乐凡。”他收起了所有伪装出来的脆弱,尽管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流露出了最恶毒也最真实的自我,冷笑道,“你可真是一只怎么都肏不熟的骚狐狸精!”
“前世就是如此,才认识几天,你就能将人的魂都勾走了,为了你不顾宫规,徇私枉法的同你私奔!”容纤影讥讽道,“永望城的夜景很美吧,尤其是在流亡时。”
“可你也不能怪我啊,他明明就是因为你,才坏了规矩,最后被少宫主挫骨扬灰的,我还好心替你留了点呢。”
前世的林乐凡,听闻这样的消息,痛苦绝望得几欲肝肠寸断,可此番,他发现自己竟也已经得以泰然处之了。
起码,这一世,十一还好好活着,不是吗?
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竟也已经成长了许多了。
“我从不曾害过隐仙宫门下弟子。”一直一言不发的云飞星简短道。
林乐凡不置可否,可他的沉默,对容纤影来说就已经是最后的答案了。
容纤影了笑道:“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信他,却不信我。”
林乐凡心头涌上了一股面对他时,才有的熟悉的无力感,知道与他多说无益,转身便走向了阵眼的位置。
他一言不发的将手腕搁在了绘制好了阵法的石台上,比对着那枚蛇灵的位置。
容纤影的眸中满是恨恼,却已是黔驴技穷,唯有那蛇灵死死的咬住了林乐凡的手腕,甚至咬开了他的腕子,竟将整个头部都往里钻取,誓死都要与他的血肉融为一体!
林乐凡的手腕已经疼到麻木了,但他也深知,这与容纤影所受的苦楚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见林乐凡的手腕被伤成了这样,云飞星以灵力替他催动阵法之余,忍不住上前道:“我替你取。”
“不用。”林乐凡却拒绝了他,他定定的看着那枚蛇灵又钻入了几分,抬手覆在了那蛇灵埋入的皮肉之上。
明明是专属于他们爱意缠绵之间最深切的证明,但此刻却成了钻入血肉妄图寄宿求生的怪物,也亦是被把持在对方手中的最脆弱的命脉。
几处石台上的阵法被云飞星的灵力催动,显露出金色的光芒,林乐凡手中的那枚金色的镇魂钉也顺着灵力,悬浮在了蛇灵的上空,只待林乐凡将蛇灵逼出,便可被锤下。
“林乐凡,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蠢?”容纤影忍不住开口道,“你明明就爱我,可你这么做,究竟能得到什么呢?”
“我知道很多人都会笑我傻,你也时常觉得我愚不可及。”林乐凡却是坦然的无奈浅笑道,“可既然这世上的聪明人已有这么多了,那我便做那个傻子吧。”
“你!”容纤影根本就无法理解,为什么他总要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甚至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不明白,林乐凡明明喜欢的就是他啊!可又是为什么,他的心中却永远都要有别人呢?
自己明明是那么、那么全心全意的深爱着他!可他呢?!
“林、乐、凡。”容纤影看着他与云飞星配合的动作,咬牙切齿,无比怨毒的说,“我恨你!”
林乐凡一言不发,手持着那枚锈迹斑斑的“石锤”,对着那枚金色的镇魂钉,重重的锤了下去!
“叮!”一声清脆道震耳的巨响,回荡在整个静悄悄的绝天陵之下。
他用的力道足够大,竟是根本就没有除下那蛇灵,将那枚镇魂钉打入蛇灵的同时,将自己的手腕也直接钉了个对穿!
长钉自蛇灵打入,穿透了他的手腕后,又打进了手腕下蛇灵的另一头,最后钉入阵法。
云飞星显然也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做,持守着阵法的灵力有一瞬间的动摇,但还是竭力保持住了冷静,完成了这个锁灵阵。
而容纤影就无法顾忌这些了,镇魂钉贯穿蛇灵的那一刻,神魂彼此相连,他浑身的骨血亦宛如被一枚看不见的长钉狠狠钉穿!
浑身上下的百余根骨头都像是硬生生的被打断敲碎,糜躯碎首;五脏六腑宛若被刺得千疮百孔,又被挤压到彻底破裂!
“嗬……呕……”任何生物都难以承受的疼痛令他眼前一黑,根本叫不出声,便张口吐出口中浓郁的血腥味,许许多多的东西源源不断的从口中涌出,湿热粘腻又恶心。
便是在天音阁的降魔塔内,他也从没体会过如此之深切的痛苦,仿佛灵魂都要被撕得粉碎!
真的好痛好痛……好痛啊……
这仅仅一瞬,就如同过了千百年那样的漫长。
可他终究没有死去,也根本就死不了。
疼痛还未散去,可他的视线却已经逐渐恢复,那双一贯剔透的金眸都染上了几分浑浊,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的林乐凡。
他这才知道,原来比身体更痛的,还可以是自己那颗本该不存在的……心。
林乐凡、林乐凡、林乐凡……
他的脑海中无尽的回荡着这唯一的名字,看着这个熟悉的人,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随后,他看到那道白色的身影疾行到了他身边,关切的问询着什么。
他听不到,只能看到他们亲密无间的相处。
温热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他终究还是被丢下了,他永远,永远,都是多余的那一个,被舍弃的那一方,不该存在的恶欲、魔念……
他早就知道了,所以已经不会再难过了,一定是因为这次实在太疼、太疼了……
他明明都知道了,早就知道了。
可是,为什么,眼泪却还是这么不听话的,往外掉呢?
“你为何要……”云飞星看着林乐凡被镇魂钉一同钉在石台上的手腕,竟有些手足无措,“我替你拔出镇魂钉,可重启此阵!”
“不必。”林乐凡却道,“一同留在此处即可,拔剑吧,云飞星。”
“……你说什么?”云飞星难以置信。
林乐凡知他不肯,略一抬另一只手,云飞星腰间的那柄灵剑竟刹那间出鞘,归入了林乐凡手中。
云飞星已经意识到了,可他的动作却有一瞬莫名的微滞,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所阻拦,根本无法阻止林乐凡的动作。
于是,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乐凡毫不犹豫的挥剑,直接将自己的那只被钉住的左手齐腕斩断!
不仅仅是他,就连容纤影的目光都呆滞了,愣愣的看着林乐凡那节不断喷涌出鲜血的断腕。
林乐凡自也是极疼的,可比起前世被云飞星一剑穿心,到底还是好上太多了。
他脸色惨白,汗流浃背,却仿佛是在惩罚自己,硬是没有用任何术法疗伤、止疼。
他将那柄灵剑随手扔还给云飞星,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一步一步的朝着容纤影走去。
临到了容纤影的身前,他看到容纤影破裂的衣物,浑身的鲜血,瘫软的身姿,前所未有的狼狈。
他轻声说:“你曾送我一只手,如今,我便还你一只。”
容纤影愣愣的看着他,事到如今,他终于放弃了一切颠倒黑白的狡辩。
林乐凡的一言一行,皆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他想,林乐凡果真是在因此而恨着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永远是别人,为什么所有人,在他心里,都比自己重要?!
他忍不住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却是看着林乐凡吃吃的笑了起来,他的胸口和嗓子都被震到发疼,发出声嘶力竭的难听的喘气声。
他凄惨的笑道:“呵呵……林乐凡、我恨你……”
林乐凡的手向前探去,像是想要触摸他,却被捆仙锁的雷光所击,他将五指摊开,虚浮在那雷光之上,很快那些雷光就像是被他吸走了一半,尽数湮灭。
而后,他完好的那只右手便畅通无阻的触摸上了容纤影的脸,他毫不嫌弃那上面的血污,慢慢的仰头凑上去,将脸颊贴上了容纤影的脸颊,闭上眼,感受着挚爱之人的温暖,轻轻的说:“我
知道。但是,我爱你。”
这简单而诚挚的三个字,如雷击般劈中了容纤影,叫他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他哭得几乎抽噎,宛如稚子般委屈至极的控诉道:“你骗人、你胡说……你怎么可能……爱我……呜
呜……”
他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到了那抹刺目鲜红,林乐凡那只想要想要拥抱他,却已经被斩断的左手,虚软的垂在一旁,静静的流淌着鲜血。
“不可能呜呜……你这样、根本就……”容纤影看着那节断腕,心痛得近乎窒息,他甚至觉得此刻的痛楚,远比方才自己所受的,还要疼得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流了这么多的血,这么多,那么多……
容纤影又气又心焦:“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把它拿出来呜……把它拿出来就好了啊……”
他的泪水根本就停不下来,哽咽着说:“我没有、没有想让你这样……你为什么……我才不要、才不要你还我,才不要你的手呜呜……你是故意这样报复我吗?”
“你为什么不把它拿出来?”容纤影想要抱紧身前的人,可他的双臂却被束缚吊起,再也无法拥抱,只能用力的紧靠在面前人身上,泣不成声的说,“我只是故意在和你赌气,你为什么不把
它取出来……明明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乐凡听到他这般肺腑之言,亦是鼻腔一酸,明明他才是……
便是断了一腕,可那些流出的鲜血,终究与容纤影流出的、吐出的,全然不可相较。
林乐凡用右手搂住了容纤影的后背,如从前的还提时态开始,又如同以往的每一次,轻抚着他的后背。
“因为我没有办法在这里陪着你。”林乐凡亲昵的亲吻着他的脸颊,就像他们还身处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昨日那样,耳鬓厮磨,“明明你将你的骨血神魂都送给了我,可是我现在却让你这
么伤心。”
“所以,我也将我的一部分,送给你,陪着你。”林乐凡柔声道,“对不起,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容纤影哽咽着摇头,啜泣道:“……我不要……我不要……”
直至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了,林乐凡收到他以骨血神魂所作的蛇灵时,是怎样的心情。
原来,看到心爱之人受伤、疼痛,哪怕是对方自愿所做,竟也是一件,如此、如此令人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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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說的話:】
果咩捏,容妹
上一次,打得是滚烫铁花,花前月下,火树银花
这一次,打得是你的骨花,电光火石,外酥里嫩
容妹坏是真的坏,爱也是真的爱
就是那种挨了一顿胖揍,还心疼对方手疼的无药可救的恋爱脑
上辈子对林乐凡的那种一是没被调教,二是确实也没啥肉体伤害,都是精神压迫
容妹的专属痛击,虽迟但到,嘿嘿
下一个就轮到我们的冰山雪莲少宫主了
那高岭之花肯定是要踏入泥里好好蹂躏碾碎的,不然算什么高岭之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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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96 容纤影,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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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让你感到寂寞的。”林乐凡轻声安慰容纤影,“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地方,这样黑漆漆的,只有你自己的地方。”
“你也不喜欢疼痛,还好,这一次,没有人会折磨你了。”林乐凡轻抚着他的后背说,“睡一觉吧,容纤影,等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结束了。”
容纤影扯了扯嘴角:“……我还能醒来吗?”
“可以的。”林乐凡说,“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可以相信我。”
“是吗……”他低喃道,“再抱我一会儿吧,小凡哥……”
林乐凡依言,与他相贴,容纤影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吗?”
“……”
“看来是了。”容纤影苦笑道,“小凡哥,如果不想把手拿回去,离开这里后,就再治好吧。少了一只手,会很不方便的。”
“嗯。”
“小凡哥,你真的太水性杨花了,你身边,总是有那么多的人,我真的很嫉妒他们,为什么,他们就能理所当然的,待在你身边呢?”
“我也总是很害怕,害怕你被被人给抢走。你这么好,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我不喜欢你对谁都这么温柔,这么好,你应该只是我的才对啊……”
“我是你的。”林乐凡说,“无论前世今生,我也只与一个人好,何曾脚踏两条船,乃至于水性杨花过?”
容纤影微微一愣,不满道:“但是你还是……”
他的目光触及了一旁沉默不语的云飞星,从方才开始,他就一直能够感到力量涌入体内时,熟悉的热流。
“小凡哥,你知道吗?”他对林乐凡说话,却是看着云飞星,露出了一抹恶意的笑容,“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
“你知道吗?我现在其实很舒服呢。”
林乐凡困惑不解。
“我们抱在一起,说了这么久的体己话,有的人,已经快要气疯了啊~!”容纤影亮晶晶的眼眸看向林乐凡,“而每当你在他面前,靠近我、和我在一起、爱我……我都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
力量涌入体内。”
“终是殊途同源,他明明就这般不愿得见你与别人在一起,却又毫无胆量与我争夺,实在是荒唐至极,也可笑至极。”
“甚至就连现在,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打断我们。”容纤影嗤笑道,“懦弱至此,也愚蠢至此,这便是,你所选择的‘善’吗,林乐凡?”
林乐凡沉默了片刻,叹息道:“你错了,容纤影。”
容纤影神色阴翳,本以为他是要辩驳自己,却听他继续说道:“我从未做出过这样的选择。”
林乐凡抚摸着他的脸颊,认真的说:“他非‘善’,而你,也非‘恶’,你们都只是,还未学会如何自处罢了。”
“我不得不这么做,只是因为,我不能再一次让十一因我而死。”林乐凡说,“我没有办法一直管住你,容纤影,但我也不希望更多人因为我而死,你能明白吗?”
容纤影看着他想说什么,却终究欲言而止。
那时在岩洞里,天地间仿佛只余他们二人,一切都那么的恬静而又美好,流转着浩瀚星河的岁月,静静的流淌在他们的指尖。
他们都以为这会是个月圆花好的开始,如今想来,竟已经是二人之间最闪闪发光的交汇点了。
最终,容纤影看着林乐凡,他的脸庞染着鲜血,剔透的金眸中流淌的,却是一如他们当初的纯粹爱意,就像以往的无数次那样,他软着声撒娇道:“亲我一下吧,小凡哥。”
林乐凡也露出了一如往昔的宠溺,浅笑着仰起头,吻上了他流金般的眼瞳。
他的手轻轻搭在了容纤影的脑袋上,温柔的抚摸着他柔顺的金发,低声道:“容纤影,一夜好梦……”
当他放下手时,容纤影已闭上了双眸,垂着脑袋,安然沉眠。
黑甜的梦乡中,不会再有痛苦的折磨、无尽的孤寂、求而不得的绝望……
林乐凡尽量为他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退离了捆仙锁的周围,头也不回的对云飞星吩咐:“替他收拾干净吧。”
“他这么爱美,定是不愿如此蓬头垢面的。”
“你的手……”云飞星似是想要先替他治疗。
林乐凡却躲了开:“无碍,上去以后再说吧。”
云飞星也只得听从,一言不发的施术替容纤影清理衣物以及身上的血污。
这些事,他做得极为熟练,不消片刻,便将整个绝天陵,都清理得一干二净了。
容纤影的衣物被修复得光洁如初,他身上的伤本就已经自愈得差不多了,头发和脸上的血污也已经被尽数洗净,就连身上碎裂开的项圈、指环、金链等各类配饰,也已被拟成了原有的模样。
他看上去依旧是曾经那个名动天下的绝世美人——汐梦君容纤影,只不过是在这里沉睡了而已。
待云飞星完全收拾妥当,林乐凡才回到了捆仙锁前,将那护着所困之人的雷阵再度启用,自己还亲手试了一下,有了灼烧感,才稍稍安心。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略有些茫然,再度向云飞星确认道:“这里,当真无人会来?”
“此处动静,静石长老皆知,绝天陵闻名遐迩,更无人擅闯。”
林乐凡又愣愣的看着容纤影那张沉静美丽,宛若熟睡的脸庞好久,才低声松口道:“回去吧。”
对拥有出入权限之人来说,进出绝天陵宛如儿戏般易如反掌,他们根本就无需原路破阵返回,仅内外共同催动专属的传送阵法,林乐凡便眼前一亮。
他闭上眼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重新睁开眼,便见方才的几位大佬都不约而同的投来了探究的目光,既难得同聚一堂,自也很关心最终成败。
静石长老投来询问的目光,云飞星答道:“锁灵阵已成。”
见林乐凡始终没有开口,静石长老的目光不免落到了他原本带着蛇灵的位置——那只掩在袖子里的手上。
林乐凡怎会不懂他的顾虑,将手中的灵锤还给了妙铃仙子后,他平静的将衣袖撩起,抬起手露出那节鲜血淋漓的断臂。
几人早就闻到了血腥味,却不成想林乐凡竟是自断了一手,一时都露出了些许惊诧。
毕竟,以林乐凡方才能瞒过他们所有人潜伏入内的能力来说,竟要为此耗费一手,显然是杀鸡用牛刀了。
妙铃仙子细查了一番那灵锤,感知到了与其产生联系的阵法,断言道:“成了。”
华尘绝听闻,便直接抱拳作礼,一言不发的直接转身而去,不出几息便已不见了踪影。
如今,一切皆已尘埃落定,所有人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林乐凡也不欲多言,沉默不语的往回走去,来时,他是跟着容纤影隐匿行踪而来,实际上,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切会如此容易。
当他想要藏身匿迹之时,任何人都好像根本无法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或许,这就是苏夜歌所说的相似却终究不同源吧,他与这个世界并不相融,所以只要他不希望被观测,就会成为他人完全无法理解的事物吗?或者说视而不见的盲区?
直到现在,他还不是很明白,不过回去时,他也只是一如既往,普普通通的踏上归途罢了。
云飞星跟在他身后行了一段,忍不住问道:“不疼吗?”
当然是疼的,而且很疼,可想必,也不会有方才容纤影那么疼吧?
林乐凡希望这样肉体上的疼痛,能稍稍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但他看着自己的断腕,又无可避免的想到容纤影方才哭着对他说的那些话,怔怔的重复道:
“是啊,少了一只手,会很不方便的……”
他不能这样回去,所有人都会问他缘由,他说着,从断腕处便延展出了些许新生的血肉,于高阶的修士而言,躯体的再造重构,绝非难事。
云飞星抬手道:“我……”
不过还未等他动手,空中缓缓落下了一只雀鸟,停在了林乐凡的肩头,林乐凡不免诧异的望去。
这只鸟不过是山里最常见的品种,瞧着平平无奇,此刻竟一张嘴,口吐人言:“小狐狸,这等琐事,可就莫费灵力了。”
这鸟儿说话的声音语调,林乐凡颇为熟悉,竟是问道门的掌门——问天子苏夜歌?!
它说着,小小的瞳仁微微发亮,林乐凡的断腕便再度重生了出来,疼痛瞬间就被缓解了。
待那只左手彻底生长完全,除了少了那蛇灵外,与原本无异,那鸟儿瞳仁里的光芒一黯,仿佛变回了一只普通的雀鸟,略有些迷茫警惕的一震羽翼,很快飞走了。
林乐凡抬手触到了一下这只雀鸟的脚,那一瞬间,他的视野里仿佛一片黑暗,只看到那雀鸟的体内留有淡淡的亮光,而四周的万物:书上的松鼠、水边的花鹿、空中的飞鸟……
皆带着那么些熟悉的亮光,他知道这种灵力的气息来源于谁,正是苏夜歌的!
她竟将灵力分散至此,乃至于遍及万事万物?
这样异样的视野只维持了一瞬,林乐凡的视线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他隐隐知道,上次见面后,苏夜歌大约是有所顿悟,似乎有了些不一样的方式。
林乐凡不知这是好是坏,亦无从置喙。
肉体的疼痛得以消弭,但他内心的沉重却无法轻易抽离。
绝天陵离他的住处很远,林乐凡不打算施术赶路,迎着渐晚的天色慢慢往回走。
见云飞星一直跟着,他便晃了晃恢复如初的手说:“我已无碍,少宫主先行归去吧。”
云飞星动作一顿,却也不答话,依旧默默跟着。
晚山岚色近,斜日树阴疏。
山林的景致大半相差无几,似曾相识的晚霞,似乎又让林乐凡回到了儿时的那段归途。
还是同样的归途,同样的人,可听着身后不远不近的脚步声,他却知道,那个会牵住他的手的人,真的已经不在了……
他被自己,亲手“遗弃”在了黑暗的深渊中……
可他真的……别无他法……
林乐凡的视线模糊了一瞬,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翻涌的情绪,迫使自己将心思拉回到正事上。
他率先开口道:“十一如何了?”
云飞星很快就答道:“无碍,正在秘境内修行。”
“我问的不是现在。”林乐凡意有所指道,“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
林乐凡哼笑道:“还不肯承认吗?”
“……”
“云飞星,你到底是把我当傻子,还是不敢面对偏离你预计的现实呢?”
见云飞星还是不答,林乐凡继续道:“你是真的非要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吗?”
听出了他话中的愠怒,云飞星终于开口道:“……他亦无碍……”
“当时,容纤影已对他下手,幸而十一所行之处人声鼎沸,拖延了稍许,才令我赶上,得以及时救他性命。”
“十一身负重伤,一手亦被万萦丝斩落,我将容纤影逼退后,已将他送入明霞宇,他性命无碍,断肢亦可再生。”
明霞宇乃是隐仙宫内最高规格的疗伤圣所,也只有少数修为极高的弟子才可进入,云飞星身为少宫主,自然也就是其中之一了。
林乐凡已大致有了猜测,毕竟云飞星在绝天陵之下,就一语双关的回应了容纤影的话,言说从未害过门下弟子。
可他也没想到,十一不仅性命无忧,还能受到如此待遇。
虽是松了口气,可与此同时,他也觉得前世的自己,得知了十一的“死讯”后,那般肝肠寸断,在云飞星眼中,也只怕是个笑话吧?
而容纤影倒也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与云飞星争来的一“手”。
还真是……
林乐凡心中讥嘲,说话也难免带了刺:“所以你是很享受吗?那天夜里,我那般狼狈的下跪哀求你,你很得意吧?”
“我没有!”一提及此,云飞星竟难得心绪动荡的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
林乐凡被他一扯,停在了原地,却没有回头,只淡淡道:“是吗?那又是什么意思呢?只是想要耍我玩吗?”
云飞星的声音无比艰涩:“不是……”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林乐凡不免还是怒道,“看着我一直以来患得患失,给了我希望又逼我绝望,苦苦哀求却只得到了一只断手,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配是吗?!”
“一直以来都对我冷淡至极,一百多年,整整一百多年!最后又大张旗鼓的杀了我!”
林乐凡实在忍不住一把揪住了云飞星的衣领,对他怒目相视:“云飞星,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云飞星太久、太久没有直面他如此汹涌的怒火了,一时怔愣的面对他。
林乐凡静静的看着那块掩去了一切神情与容貌的白绸,他突然意识到了云飞星一直以来对自己的逆来顺受,可笑,曾经他还以为这是冷酷无情。
“算了。”半晌,他松手将云飞星丢开,嗤笑道,“接着当你的少宫主去吧。”
他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失望至极的口吻,却令云飞星感受到了难言的惶恐,他再度抓住了林乐凡的手腕,在意识到似乎是刚刚伤的那只时,甚至稍稍松了开,却仍旧不愿放林乐凡离去。
“……不是。”云飞星低声道,“不是的……是我,不配。”
可他说完这一句不算解释的解释,他却又陷入了沉默。
林乐凡不耐烦道:“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也已经不重要了。”
他说罢,就要甩开云飞星的手,云飞星也只得抓住他的手,不得不艰涩的开口:“你很好,一直以来,都是我,不该靠近你。”
林乐凡倒也不是真不想听,即便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也确实想要知道云飞星究竟是出于何种意图做出这一切的。
“云飞星,如果你真的想说的话,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
“你若想说,就不要再遮遮掩掩了。”林乐凡难掩疲惫道,“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一直都追着你不愿说的答案,我也是会累的。”
他有很多想要问云飞星的事,可这些答案,之前他不愿给,现在林乐凡已知晓了大半,似乎也就可有可无了。
不过,这一次,约莫是云飞星不得不面对他身上的“异状”,竟一开口就直入主题:
“我入宫二年后,十三岁时,师父让我覆面修行,以心观世,清心正气。”云飞星说,“我起初并不信服,他却说,我会入魔,须以此法避世俗繁杂。”
“所以你就乖乖相信,然后听话了吗?”林乐凡感到有点可笑。
毕竟在他记忆里,儿时的云飞星便是沉静,也绝对算不上听话,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与主见,甚至还说出过“与天角力”之类的话,哪里是什么听话的孩子?
真要说起来,容纤影那份不依不饶的执拗,与认定了就死不悔改的倔脾气,才更似他。
所以,这一切实际上都只是不服他吗?面对的是别人时,尤其还是静石长老这样的存在,他就乖顺了吗?
面对强大的力量,随随便便的听之任之,全然放弃了自主的思考吗?
虽然这会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但若是云飞星也宛如一个听从师长的乖巧应声虫,就令林乐凡感到十分失望了。
“师父有师父的考量,我有我的选择。”云飞星平静的说,“我接受,非是依他所言,师父虽能大致推演,却难窥全貌。”
“那又是为何?”他对静石长老这样的评价,令林乐凡感到疑惑。
云飞星停顿了稍久,才道:“赤云,你相信吗?”
即便林乐凡认为自己已经得知了事件的全貌,但云飞星的回答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说:“我能看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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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土狐狸徒手撕少宫主,看到啥都不好使哈,暴怒狐狸统统扯烂扯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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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最后收尾真的好卡,受不了了,以后不写这么复杂的剧情了
西八,再搞这种东西,我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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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97 你把他还给我啊!(土狐狸大骂少宫主、撕碎伪装、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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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林乐凡难免困惑不解。
“你的意思是,你的推演比静石长老更准吗?你也看到了同样的事,所以才接受了?”
云飞星缓缓的摇了摇头,重复道:“并非推演,而是……我亲眼得见。”
林乐凡懵了,他不懂云飞星的意思,但他也深知云飞星从不打诳语,更不会拿这种事撒谎……吧?
“第一次,是在母亲死前,我曾梦见过她离去后,再也没有回来。”年代久远,云飞星再提起时,已十分淡然,“当时,我并不明白那是未来,只是隐约发现,她离开时的打扮、所说的话、
天色景致,与我梦中的一模一样。”
“我心有所感,惧她与梦中一样,不再归来,所以勉力挽留,乃至于追逐。”
林乐凡猛的一惊!
他很快就回想起了自己不久之前经历过的“过去”,那时,他只当云飞星与云娘母子连心,所以对云娘的去向和意图隐有所觉。
如今想来,再云娘有意引导下,云飞星自小便是与自己更亲近,他性子沉静,情感起伏并没有那么大。
云娘也时有外出几日,似是要让他们习惯没有自己的生活,可唯独那日,云飞星却是卯足了劲儿,发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去寻。
而后,他又像是早就知道了结果一样,直接断言“她不会回来了”。
当时的林乐凡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体会到他的恐惧,可却没有深入的想过:为什么?
为什么云飞星会反应如此之大,为什么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原来,竟然都是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吗?而且从他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
“这是预知梦吗?”林乐凡对他所描述的状况搜肠刮肚,“听说有的人,也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以及对发生的事感到似曾相识?”
云飞星却否认道:“不一样。”
“我心有疑虑,入了隐仙宫后,亦旁敲侧击,再三求证。”云飞星说,“并无与我相似之人。”
“此世间,或有人亦可梦中预见,然仅是灵光乍现,难以层见迭出,随心役使。”
“……你可以?”林乐凡大为震惊,困惑不解道,“既然当年你就已经感觉到,那为什么从不告诉我?”
“……”云飞星踟躇道,“我当时尚且年幼,亦不知其中缘由,只当是梦,无从说起。”
此番,无须林乐凡追问,他便再度往下说了:“入了隐仙宫后,我才知晓并非寻常,每每有此梦境后,又一一应验,更令我确信此事,却不知缘由。”
林乐凡理所当然的问道:“你没有告诉静石长老吗?”
不料云飞星却摇头道:“我初入隐仙宫,尚有戒心,不愿深谈。”
“师父虽收我入门,却极少看顾于我,只予我功法入门后,自行修炼。”云飞星说,“我无亲无故,更不欲与人多言,唯有些许云家人,曾当面搅扰。”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林乐凡却知他无依无靠,初入陌生的隐仙宫,又有云家人打压,定也并不好过。
只不过他本就性子沉静早慧,多半也都是自己咬牙忍下了。
当时的云飞星,也确实常来找他,却从未提起过。
“那你为什么也都不告诉我?”林乐凡有点难过。
“我……不能说。”云飞星说,“那些预见之事,远近不一,可其中最深切之事,便是……”
他顿了顿才道:“你死于我剑下。”
林乐凡一愣,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筑基不久后。”云飞星筑基很快,而后不过一年多,便覆面修行,“筑基后,修士可辟谷修行,无须进食入睡,我不再做梦,而是在入定之时预见。”
“我心绪繁杂,不愿得见那般景象,修行已生梗阻。正值此时,师父言我有入魔之征,令我摒除凡心,覆面修行。”
“我知其所言为何,思虑再三,只得如此。”
林乐凡没想到,他竟真在如此早的时候,就已有入魔之征,并且心知肚明,甚至连静石长老都未告知。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云飞星不告诉自己这些,他能怎么说?说以后我会杀了你吗?
林乐凡一时哑然,竟也有些不知该从何问起了。
“我只能预见,却知之尚少,只当是我入魔失智,才会将你……斩于剑下。”云飞星的手虚浮在覆面之上,“此覆面之上,附有清心与离散之咒,可保修行不受心绪所困。”
“然日迈月征,我亦心有所觉,每每与你相对,我便越发……心荡神迷……”
云飞星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微微低着头,像是不敢看林乐凡,耳尖却是染上了绯红的霞光。
他的手指也从虚虚握住林乐凡的手,滑到了他的小指尖,软软的勾着,似是猫爪挠心。
“我恐入魔,不敢再……”
“因为害怕入魔后,像预见的未来那样杀了我,所以就连同我亲近,都不敢了吗?”林乐凡心中五味杂陈,怎么都没想过,一切的真相竟会是这样。
林乐凡忆起了那颗被他无知无觉送出后,却又被云飞星打落在地后,又被容纤影踩得粉碎的糖桃花。
如今,这一切的缘由,终于在他眼前彻底拼凑完整。
那份他发自内心,却也后知后觉的春日赠礼,看在云飞星眼中究竟是何意味呢?才会令他这般反应剧烈,显得那样的冷酷而又无情。
“那你又为什么要在那时靠过来呢?”林乐凡问,“你闻到了吧,我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嗯……”云飞星手略微一紧,他当然知道林乐凡说的是何时,不得不艰难的低声作答,“可我……情难自已……”
……情难自已?
好一个情难自已!
林乐凡想起过往与云飞星的种种,他的态度总是暧昧的若即若离,明明主动靠近,却又每每在他想要靠近之时,避之不及的后退,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彼此那道明确的分界线。
他曾经因此而患得患失,分外痛苦,前世,他不敢怨。
可如今,知晓了这样的真相,更无奈的亲手将容纤影镇压于深渊后,他却再也无法忍受了!
“云飞星,你既然决定了要摒弃感情,就不该再靠近我!”林乐凡的声音不禁染上了怒火,“如果想要和我在一起,就不应该一直都暧昧不清的吊着我!”
“你即放不下自己的目的,却又无法摒除私心!你什么都想要,却又什么都害怕,所以那样由着你的性子,肆意妄为的对待我,但你想过我会是什么感受吗?!”
“你一次次的对我温柔,给我希望,你以为你是真的在对我好吗?!”林乐凡想起那些憋屈难受,小心翼翼的过往,只觉得窝囊透了,也可笑极了!
“那你就不应该在事后一次次的推开我!更不该不明不白的与别人定下婚约,哪怕是另有隐情!”
“让我在经受着那些根本就不必要的痛苦之时,那样残酷的让我对你彻底绝望!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无助、伤心欲绝吗?!”
“我一直、一直都将你当做是这世上唯一的至亲至爱……”谈及此,林乐凡忍不住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襟,喉头也不免哽咽了,“可偏偏就是你,要那么对我?就算我入魔了,谁都能杀了我,
可这怎么能是你,怎么能是你呢,云飞星?!”
他的质问声嘶力竭,如今再度回忆起曾经的种种,彻骨的痛楚却并未因时间而淡化多少。
积压已久的心绪,并没有向他想象的那样,被悉知了真相后的理解和包容所化解,而是在彻底压断理智之时,已最激烈的样式喷涌而出!
“……抱歉。”云飞星面对如此浓烈的情感宣泄,猝不及防的同时,亦被其中的怨怼深深的刺痛,只能抿紧了唇,低声道,“可我……已别无他法……”
“别无他法?”林乐凡却嗤笑道,“你真的以为你在救我吗?”
“云飞星,我难道有求过你这么做吗?!”林乐凡怒上心头,难得尖锐的一吐为快道,“我求过你让我复活吗?!我说过想要恨你吗?!我愿意被你杀死吗?!”
“我都是怎么求你的?”他几乎字字泣血,“我求你不要让我入魔、求你放过十一、求你放我走,哪怕只有最后一点时间,我也只是想作为一只狐狸自由的活着!而我最不愿、最不愿的,就
是被你杀死!”
“可你又是怎么做的呢?”林乐凡厉声质问道,“你说啊!云飞星!”
云飞星无话可说,面对林乐凡的这些话,他连争辩的余地都没有。
可林乐凡却又轻而易举的明白了他的所思所想,他一贯都是如此,体察人心。
所以他总是容易受到近乎所有人的喜欢,可当他不再留情的撕破对方伪装出的所有假象之时,这种细致入微的洞察力,就化作了最尖锐的矛,直指重重遁甲下柔软跳动的脆弱心脏!
“呵,难道你以为,索性用那样的方式让我恨你,就是对自己最好的惩罚了吗?”林乐凡只觉得荒唐至极,“云飞星,你是在做什么苦修吗?你以为这就是让你和我一样痛苦的方式吗?”
“还是说,你觉得这就是对你不配得到、也没有能力挽留的惩罚?!”
云飞星的面色惨白,手指也紧紧的捏紧了衣袖,林乐凡将他混沌于胸的心绪皆一一剖开,就连他自己都晦暗不明的部分,也都毫不容情的拆解在日光下曝晒。
任何人被如此戳心戳肺的拆穿所有的伪装,都很难不感到疼痛难堪。
可面对这一地裸露在外的心肺,林乐凡却一改往昔的爽朗温柔,残忍的狠狠践踏道:“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云飞星?!”
“这一切,无论是想要被我恨,还是非要疏远我,乃至于杀我之后祭你的修为让我复活……这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
他死死盯着云飞星的眼眶通红,却终究无法与那覆面之下的眼眸实现相较,于是最直白残酷的话,也不再犹豫:“都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自我满足!”
这凌厉的话语终究是劈开了一切披着“保护”色泽的外衣,裸露出了其中最卑劣、羸弱的……私心。
就像被撕下了最后的遮羞布,赤身裸体的暴露在刺目的大光下。
云飞星的唇微微发颤,他无话可说,便是不辨神色,亦显出了前所未有的狼狈无措。
可这回,林乐凡也无所谓要不要再逗他开口了,粗暴的扯下了这最后的一层神秘的面纱后,云飞星在他眼中已经再无秘密。
“现在呢,你又想怎么做呢?”林乐凡无声的笑问,“你已经知道了,我最终的‘死’并非你入魔所为,你也已经成功将心魔封印在无人的深渊。”
“前世的顾忌,都已打消了。”
“这一次,你又想怎么做呢?”
云飞星略张了张口,踟躇了片刻,便是被林乐凡如此不留情面的戳着脊梁骨诛心,他也依旧道:“我想与你在一起……”
他伸手捏住了林乐凡的衣袖,如同昔日一般执拗:“你答应过我的,赤云。”
“你不敢说吗?”林乐凡却是怒极反笑,“那我来替你说吧,云飞星!”
“你还想用那把剑再杀我几次呢?那个阵法又能启动几次?你想将我,连同这整个世界,都永远困在这段时间里,对吗?”
“……”云飞星沉吟了片刻才道,“会有别的办法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
“足够的时间?”林乐凡只觉得他不可救药,无可奈何的失声笑了起来,“呵呵,所以,直到现在,你也仍旧想要那么做是吗,云飞星?”
“我是答应过你,可这是我的生死啊,凭什么要让你来决定?!”林乐凡按捺不住的嘶吼道,“自始至终!你他妈的到底有问过我想要什么吗?!”
云飞星被他这般滔天的怒意所惊骇,却仍旧反驳道:“可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你真的……那就,什么也不会有了……”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林乐凡怒道,“这所有的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着现在这个,在你面前的我?!”
云飞星骤然噤声。
他看到的、想着的、害怕的,一直一直都是那个尚未来到的未来。
能够预见未来,看似是世间绝无仅有之幸事,可他却迷失了现在,被未来所吞噬,成为了无人可知的不幸之人。
“你知道吗?”或许是明白等不来云飞星的回应,林乐凡自顾自的说道,“我曾经很怕他,很讨厌他。”
“他太奇怪了,也太疯癫了,他总是莫名其妙的高兴、生气,我捉摸不透,却能感觉到他很危险。”
尽管林乐凡没有指名道姓,可他们都知道林乐凡口中的“他”是在指谁。
“你们定下道侣之约后,他总是来骚扰我,以你的名义挖苦我,我真的很怕他,也很难过……”
“前世今生,他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接近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慢慢的,我竟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点熟悉。”
“我难过时,陪在我身边的是他;和我吵架后,死缠烂打和好的也是他;为了哄我高兴,哪怕阳奉阴违也假装听话的还是他。”
“他是很坏很坏,如果无人牵制,一定会做很多很多的坏事,我都知道。”
“可是他一无所有,却愿意将抽出骨血,分离神魂当做礼物送给我。他会多疼啊,他明明那么讨厌疼痛,却还是为了我这么做,但我却用他的神魂骨血……”
说到这里,林乐凡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哽咽了起来,一直激动的情绪中,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他伤心欲绝,泪眼模糊的看着云飞星,无力道:“我没有办法……”
“我不能再看着我周围的人因我而死了,可我也没办法再管住他了……”
“云飞星,这明明就是你该做的!为什么你却要逼着我亲手葬送掉自己的爱?!我明明根本就不想、不想……”
这一刻,想到独自沉眠于深渊中的容纤影,林乐凡几乎是恨着云飞星的,他扯住了云飞星的衣襟,将他的后背重重的撞上了身后粗壮的树干,恨声道:“如果你真的什么都做不到,那就把他
还给我啊!”
他的声音近乎破碎,可那声势却震得林鸟惊飞。
云飞星亦是为他所慑,默然不语。
林乐凡拽紧了他的衣襟,却是缓缓低下了头,痛苦与心疼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滚落,他并不克制情绪的恸哭出声:“呜呜……”
云飞星“目睹”着他的悲伤,亦心如刀绞,可一想到他此刻的伤情,皆是为了那个被封入深渊的心魔,便又生起了一股难言的揪心与酸涩。
为什么?为什么赤云要为了他,那么伤心呢?
那明明,明明就是根本不需要的,多余的……
前世的云飞星并不知道容纤影究竟是什么,直到他在神殇殿被夺了神智,变成了那样的怪物,大开杀戒。
可在最后关头的短暂清醒之时,他却隐约有些明白了那是什么。
他不需要那样敏感脆弱、反复无常、喜怒哀惧,这只会影响他的修行,阻碍他寻求留住赤云的办法。
明明赤云曾经也是那么害怕这不必要存在的心魔的,可为何现在却……
待林乐凡哭够了,也哭累了,便慢慢松了手。
他抹了把眼泪,最后问道:“为什么他要引我入魔?是不是想要我陪他在一起?”
“……不是的。”云飞星的手稍稍搭上了他的后腰,以作安慰,“他想知道,若你入魔,是否就不会死了。”
“我亦心存侥幸,故未替你剔除魔毒。”云飞星解释道,“我须瞒过师父,于神殇殿布阵,便由他以你入魔之‘罪’,暂且关押,而后……”
他搭着林乐凡后腰的手骤然一紧,却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便是现在,再叫他回忆那段过往,亦是万箭穿心般的刺痛,叫他只得按捺心绪,强行转移注意力。
林乐凡却拂开了他的手,他已冷静了许多,想起自己刚刚对着云飞星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不免也有将亲手封印容纤影的伤心,和对所有人、所有事的恼火,都一股脑的撒在云飞星头上之嫌。
他刚刚说得这么过分,可云飞星竟什么都没说,没有生气,更没有反抗,就这么默默的忍受着他肆意发泄自己的情绪。
仔细想来,其实他对自己,好像也总是这般逆来顺受的,所以少有的三次拒绝,那朵糖桃花和最后的几次恳求,才会显得那么的锥心刺目。
但即便云飞星所作的一切都非他所愿,到底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护他、救他,只是他不想要罢了。
“对不起。”林乐凡吸着鼻子,干脆的道歉,“我不该把气都撒在你身上。”
“我刚刚说得太过分了,都忘了吧。”可紧跟在他真心实意的道歉之后的,却是他同样真心实意的道别,“云飞星,我们,就此别过吧。”
云飞星的心漏跳了一拍,随即席卷而来的,是如深渊般无穷无尽的恐惧。
现在,林乐凡已经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封印,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留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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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少宫主才是那个真预言家,还是放在“回忆”那段的伏笔,第 26 章吧,所以云飞星当时反应才远比林乐凡激烈得多,那一段真是要素过多了
之前有姐妹说觉得静石长老策划了一切,主角都被安排,咋可能
少宫主只是表面尊师重道,实际上看他那个让全世界陪他坐牢的劲儿,都能感觉到他压根不听话,也不管别人了吧
静石长老也就是表象的策算,总是在做坏人,少宫主的心思就深多了,借力打力,不声不响不表态,看似都是好人好事,实则达成自己目的
托生成小的,静石长老也搞不过他,他俩道行差太远了
所以容妹才一直那么骂他,因为他是真的最了解……
土狐狸这把也是骂了个爽,彻底把少宫主光鲜亮丽的表象都给撕烂了
下集高岭之花彻底跌下神坛,堕落到要用色诱了,嘻嘻
肯定会有肉啊,而且狠狠搞,但不是这种形态,空心人没情感感知,哪来 doi 技术,boring
而且狐狸也不会再接受了,这个状态同意 do 真的 ooc 他
第 98 章 98 你真的做得很烂(少宫主彻底跌下神坛、堕落色诱、下跪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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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说这话,只不过是通知云飞星,并没有要同他商量的意思。
一直以来长期郁结于心的肺腑之言统统吐尽后,林乐凡转身离去。
他早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起初是畏惧云飞星,不愿再被“杀死”,为此想要逃离隐仙宫,却因为实力悬殊,终归如痴人说梦。
不过令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是,一切的转机竟来的这样快。
即便“重生”以来,他已经经历了这么许多,但时间上却不过是短短数月,他竟真的已经拥有了足以离开隐仙宫的力量。
他知悉了许多前世根本就未想过的事,也解开了许多此前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更打开了一直以来都憋闷苦涩的心结。
经此一遭,他对这偌大的隐仙宫,已再无畏惧,心无波澜,也不打算再留居于此。
他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太久、太久了,想要离开并不意味着他是个漂泊不定的人。
如果他的时间所剩无几,他最想做,也只是同所爱之人缠绵缱绻,一同纵情山水罢了。
可现在……他想起了被埋藏在深渊的所爱,感受到身后亦步亦趋的气息。
大约也都不行了吧。
他不止一次的真心询问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是否愿意与自己一同离开,可得到的回应都是否定的。
与他不同,他们所寻求的答案,一直都在这里,自也不肯同他一道离去。
也对,隐仙宫可是万千修士梦寐以求之境,也只有自己这样毫无长进的游手好闲之徒,才会将这里当做困了自己百余年的牢笼吧?
狠狠发泄完情绪后,林乐凡只觉得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浊气,也随之呼出,身心皆是前所未有的轻盈灵便。
容纤影、云飞星,乃至于隐仙宫里的其他人,皆已经不再是他能管得了,或者说该管的了。
他们要做什么,既然从未过问过他,那便从来就与他无关。
林乐凡心无旁骛的回到了他的居所,或许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走这一段路了吧?
而云飞星却并未如往日那般告辞,竟是一同也跟进了屋。
林乐凡知他有意挽留,毕竟,前世哪怕覆灭了所有,也要逆转整个世界的执拗,又怎会因他的几句话戛然而止?
他当真是,与天角力,竟还略胜三分。
林乐凡真不知自己该不该替他骄傲,却只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
他自顾自的开始收拾、安排屋内的东西,毫不掩饰即将离去的意图。
而杵在屋内的云飞星,那袭白衣却宛如结满了霜一般冷凝。
林乐凡早就不怕他了,一边坐着自己的事,一边平淡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云飞星直接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林乐凡直白道:“你要拦我吗?”
云飞星心中自然是不愿他走的,可被他这般质问,倒有几分不知所措,顿了顿,才小心翼翼的说:“可不可以,不走?”
语气中,竟带着几分低声下气的哀求。
“不可以。”林乐凡绝情的答完,就要绕开他,侧身而过。
云飞星却又伸手,急急的抓住了林乐凡的袖口,他的动作还是一如往昔,并不像容纤影那般蛮横强势,带着点若即若离的踟躇,恍若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赤云……”他声音中的哀切,竟好似在守擂赛上的那一日,而后说出的内容,则更叫林乐凡吃惊,“你说你喜欢他的地方,他为你做的那些,我也都可以,为你做。”
他略低着头,这一番话说得,竟几度磕磕绊绊,其中的羞窘与生涩,不言而喻。
林乐凡有些难以置信,他想着便也问出了口:“你是甘愿在我面前,做他的替身吗?”
云飞星的指节发白,脑袋也更低垂了几分,显是极为屈辱的,却依旧一言不发的默认了。
“为了留住我,竟愿意做到这般地步吗?”林乐凡诧异道。
云飞星闷声应道:“嗯……”
可看着他一身素白无暇,纤尘不染的玉洁冰清,林乐凡还是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云飞星的意思,竟是宁可放下尊严,甘为替身不说,还要以色侍人吗?
“省省吧,少宫主。”林乐凡心情复杂的拒绝道,“这不适合你。”
可云飞星却不愿放手,他低声道:“别叫我‘少宫主’。”
“可你就是少宫主。”
见他依旧僵持着不愿松手,林乐凡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伸手摸上了他的下颌。
林乐凡一边顺着下颌骨优美的线条细细的摩挲,一边问:“你都知道,他会与我做些什么吗?那些事,你真的做得来吗,少宫主?”
世人皆知,隐仙宫少宫主月朗风清,光风霁月,高贵清幽如高岭之花,纯净无暇若冰山雪莲,即便不露容色,也端得是仙姿玉质的天人之姿。
皎若天边月,远似天上仙。
他也确实一贯这副不染凡尘的天仙模样,实在与这等以色侍人之事浑然不搭。
可他却说:“可以,我们明明早已……”
他的未尽之言不言而喻,林乐凡很清楚他在说什么。
即便没有互相明确坦言,可在近日里的相处里,他们都已对彼此的境况有所觉察,而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则更是印证了彼此埋在心底里的猜测。
静石长老说过,前世他被杀之后,容纤影夺了云飞星,于隐仙宫大开杀戒。
苏夜歌也说过,云飞星祭一身修为启阵,逆天而行,祭了一身修为,即是以命作祭了。
静石长老临死前,将心头血作灵引入溯流光,才得以与他一样“重生”。
而容纤影亦是这般“重生”而来,自也是以剑取了心头血的,那被他所夺的云飞星,想必亦是如此。
可云飞星果真沉得住气,便是得知了一切,亦不露声色。
若不是容纤影耐不住性子,情绪上头争吵时将什么都往外倒,他根本就不会得知这么许多。
如此想来,云飞星许也是认为容纤影十分碍事吧。
而他们方才的对峙中,云飞星已然给出了答案,他完全知悉前世的一切,包括他刻意的疏远,包括十一的去向,当然也包括……他们曾经的那些“亲密”。
“是啊,我确实已经做过好多次了。”事到如今,林乐凡对此已经完全放下了本就不算多的羞耻之心,坦然道,“所以呢?”
云飞星缓缓牵住了他的手,身体若有似无的贴近了他,就像曾经他们的每一次开端。
鸢尾花的暗香幽幽的萦绕住他,如那清冷皎洁的月中仙,千年一遇的垂青,只对他一人表露的躁动凡心。
半遮半掩的花瓣中,暧昧的花蕊若隐若现,这是专属于云飞星的含蓄信号。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凝,却又轻软了不少:“他能做的,我也都可以……”
这句话,林乐凡在云飞星口中已听过数次,每一次,林乐凡的感受都截然不同。
起初,他以为云飞星在看不起他;之后 ,他又只当云飞星认为自己生性轻浮;但现在,他好像才真的明白了云飞星这句话中真正的含义。
他是真的如此卑微的在祈求着自己,哪怕是被当做替身,都在所不惜。
无法给予感情回应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付出什么来挽留,躯壳、身份、实力就都成了争取的筹码。
与此同时,林乐凡也明白了容纤影为何一直要骂他作“贱货”。
容纤影自始至终都一直明白他的意图,在惯爱拿乔吃醋、嫉妒成性的容纤影看来,这般毫无底线的伺机而动,更心甘情愿的任人践踏,可不就是自甘下贱的“贱货”吗?
原来如此?
林乐凡突然有些好奇,一贯如此清冷高洁的少宫主,又究竟能忍受到哪一步呢?
“你真的可以吗?”林乐凡没有像前世那样回应他的信号,反而发难道,“你知道他都与我做过什么吗?我们又是如何做的?”
“你以为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吗?还是你真的以为,前世我们做过的那些,就已经是全部了?”
云飞星从没想过这么深入具体的细节,一时愣住了。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说,云飞星。”林乐凡冷酷无情的说,“你真的做得很烂。”
云飞星身体紧绷,完全僵在了原地,他作为隐仙宫的少宫主,从小听得最多的便是诸如“天赋异禀”、“灵心慧性”、“颖悟绝人”之类的赞誉之词。
他也自诩天赋过人,做什么都尽善尽美,从未有人当面否认过他的任何一向能力,还如此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的,就这么直白的评价“很烂”!
云飞星有生以来,就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件事,明明已经做过不少次了,却得到了“很烂”作为评价。
他从没尝过这种,其他人或许一直囿困其中的,没有天赋的挫败的滋味。
林乐凡见他一时恍惚,还以为他是要大发雷霆了。
毕竟,大部分男人,包括雄性动物,似乎都不能容忍这方面被评价为“很烂”。
但他也不想再照顾云飞星的情绪了,只望他能知难而退。
更何况他也没胡说啊,在体验了和容纤影真正的鱼水之欢,还玩过了……这么多花样之后,同云飞星做过的那些实在很难称之为水乳交融,只像是在完成什么奇怪的任务一样,着实索然无味。
可他到底不是个母的,又不会怀孕生崽,就更没必要了吧。
“听到了,就快走吧,我不需要你帮倒忙。”
“我……”云飞星骤然回了神,却并非他所料的暴怒,竟是难堪的低下了头,抓紧了林乐凡的手,低声下气道,“我不知道,你以前,从未说过……”
林乐凡脱口道:“所以还是我的不是了?”
“不是!”云飞星急忙答道,“我、真的不会。”
林乐凡想过他暴跳如雷,负气而去,同自己一拍两散,也想过他不堪受辱,羞窘难耐,强撑颜面。
却怎么也没想到,面对如此戳心窝子的责难,他竟会如此低声下气的听之任之,甚至还满怀……歉意?
这实在是令林乐凡大受震撼,这还是那个高贵清冷的隐仙宫少宫主吗?
“我可以学。”而云飞星却又说出了一句令他更意外的话,“你教我,我会听话。”
“……”林乐凡简直瞠目结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不是疯了?”
“知道。没有。”
林乐凡也被他激起了逆反心:“你真的知道都要做些什么吗?”
他伸手毫不犹豫的摸上了云飞星的脸颊,模仿着往日里在床榻间抚摸容纤影的方式,暧昧缱绻的摩挲着他的白皙的肌肤,指尖轻佻的挑过优美的下颌,摸上他的耳垂轻轻揉捏。
云飞星的耳尖瞬间就染上了绯红,覆面下的脸颊想必也并未好多少,却没有拒绝,任由他抚弄着。
林乐凡感受到了指腹下的肌肤越发温热,心中也憋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他倒要看看,这冰清玉洁的少宫主究竟能忍到几时?
“张嘴。”他面无表情的命令道。
云飞星不解其意,茫然的微启双唇,林乐凡的拇指便毫不犹豫的按过了他柔软的唇畔,直接扣进了他的口中。
云飞星原本清浅淡粉的唇色因他的按压和逗弄,染上了艳丽的欲色,就连鲜红的舌,也被按在他的指间,肆意的揉捏把玩。
林乐凡言简意赅道:“舔。”
庄严到圣洁的白衣,遮蔽了世俗皮相的覆面,明明一派禁欲高洁的打扮和模样,却红着耳尖,被迫张开被粗鲁的揉玩到艳色的唇,如一只不知所措又听话的小狗一般,用鲜红的舌尖轻轻舔舐
着主人的手指。
林乐凡从没想过云飞星竟愿意做到这般田地,那么前世他小心翼翼的体谅,就显得格外可笑了。
他抽回手,心里依旧十分的不痛快,进一步的命令道:“去床上。”
云飞星的唇色艳红,手指抽离带出了些许银丝,润在了形状漂亮的唇畔上,但林乐凡却没什么心情欣赏。
待他乖乖的坐在床边,林乐凡伸手便按住了他的胸口,要将他推到,却不料云飞星并不顺着他的力往后,当真是对此十分迟钝了。
林乐凡只得说:“躺下。”
云飞星这才依言被他按在了床上,林乐凡抽出了他挽住长发的乌木簪,任如墨的黑发披散在床头,更衬得他肤白胜雪。
那只作乱的手更加大胆的抚上他的脸颊,甚至顺着覆面触碰上了底下百余年来都未有人触碰过的部分,触感细腻柔滑,与其他地方的肌肤并无不同,却因长年隐蔽于遮掩之下,而格外敏感不
安。
像是畏惧这样过分“深入”的触碰,林乐凡明显的感受到,云飞星的身体紧绷了起来,就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像是十分紧张无措。
他不由自主的微微抬起了下颌,修长的脖颈舒展出漂亮的曲线,不动声色的企图避让开那只手的触碰,却又不敢明确的拒绝,只能仍由他这般轻薄。
凌乱的乌发扫过脸颊,在遮蔽了大半张脸,象征着禁欲的无暇覆面之下,洁白的贝齿将唇色咬得殷红,就连耳朵都红透了。
林乐凡从没想过,他竟会露出这般情态,恍然间只觉得自己在逼良为娼。
明明只是抚摸着他覆面之下的脸颊,却好似是在褪去纯情雏儿的贴身小衣一般,禁忌而又情色。
饶是林乐凡没有此意,也不由看直了眼,手下的动作更是越来越过分,甚至都感觉到了那扑扇的睫羽扫在手上的感触。
“够了!”云飞星终于忍不住喝止,可随即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顿时又软了下来,双手抓住了林乐凡的手腕,却不敢用力,只低声道,“太深了……”
那上撩的尾音,竟透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羞窘与屈辱。
林乐凡的喉头重重滚了一下,直道这冰清玉洁的少宫主,便是不辨容貌,仍是不折不扣的世间尤物。
“好吧。”他的手终于离开了覆面之下,顺着修长的脖颈继续向下滑。
按过他的喉结,然后扯开了洁白无瑕的衣襟,露出了挺立的锁骨,曲线优美如即将振翅而飞的蝶。
一贯纤尘不染的衣衫凌乱松散,露出染着霞光的如玉肌肤;如墨的乌发不服整洁,如瀑散落,略勾起的发尾妩媚撩人;向来不辨容色,冰冷无情的面上,此刻却满是绯色春情,唇红齿白,羞
窘难当。
当真是宛如将这朵高岭之花攥在手中,肆意的亵玩蹂躏着柔软纯净的花瓣。
可如此美色当前,林乐凡却是一边抚弄着,一边说:“你不介意我如此经验丰富吗?我不过也就是拾人牙慧罢了。”
这句话如当头冷水,浇灭了云飞星一时的意乱情迷,他当然知道林乐凡在说谁,也自然难免酸楚与嫉恨。
这一刻,他真切的感受到了,被人如此赤裸的比较,并当做一个替代品,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奇耻大辱。
他就像是林乐凡在享遍了山珍海味的餍足后,随意对付一口的冰冷剩菜,可有可无,且食之无味。
可他更害怕的,却是被这个人彻底弃之若履。
为了留在他身边,哪怕是被当做一个可悲的替代品,他也别无怨言,更不可能有资格去指摘对方的“经验”。
但林乐凡却又一次轻易的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近乎冷酷的说:“云飞星,你应该知道,就算这么做,也并不能代表什么吧?”
“毕竟……”林乐凡掀起的唇角透出了几分讥嘲,无奈的轻笑道,“那个一直同我如此亲密的人,现在,又身在何处呢?”
这看似凉薄的话,重重的锤在了云飞星心头,如当头棒喝,令他完全不知所措。
林乐凡抽回手,淡淡道:“少宫主,过家家的游戏结束了,你也该长大了。”
林乐凡仅存的温度彻底抽离的那一刻,两人之间最后一丝若有似无的羁绊,仿佛也随之无声断裂。
他再也没有其他手段留住林乐凡,就如断了线的纸鸢,再也无法被他抓住,叫他生出了无尽的恐惧。
“别走!”云飞星不顾自己狼狈的仪容,猛然伸手拽住林乐凡,他无法控制的抓紧了他的手臂,根本就不愿松开,亦本能的释放出了修为所带来的威压。
若是以往,尤其是林乐凡曾经最惧怕他之时,恐怕早已迫于这份威慑,不得不屈服。
但现在,林乐凡也只是头也不回的淡淡问道:“你要同我动手吗?”
云飞星的声势骤然收敛,他不可能忘记,林乐凡“动手”的代价是什么,他怎么可能……
“……不是、不是的……”云飞星不敢再以力相逼,顿时弱下了声势。
他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可面对此刻无比强悍,却又那样脆弱的林乐凡,他根本不敢再逼他分毫,只能避之不及的掩下锋芒。
他小心翼翼的、笨拙的乞求:“赤云,不要走,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不是那些。”
“你不能妄动灵力,我可以做你的剑、你的矛,我可以替你完成一切你想做的事。”
“我是隐仙宫的少宫主,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都可以为你做。”
他的抓着林乐凡的手臂,贴上他的后背,垂头靠在了他的肩上,竟是前所未有的直白轻声哀求道:“只求你,别走……不要离开我……”
就连一向冷冽的音色,都在微微发颤。
林乐凡已经许久未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长久以来,他总是将所思所想都牢牢的积压心底,无人得知。
他将自己藏得太深、太深,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愿面对。
“云飞星,我都不知道,我竟将你养成了这样懦弱的人。”林乐凡喟然长叹,陡然想起了容纤影曾经说过的话,当时的他不解其意,现在却已然明了,“就像容纤影所说的:你连自己的心都
不敢认,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
“你最该面对的、最该救赎的、最对不起的从来就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林乐凡一根一根的拨开了他的手指,“你已经变得太陌生了,而我,救不了你。”
“走吧,云飞星,我们早就应该分道扬镳,都去走自己的路了。”
自从林乐凡出现在绝天陵之时,一切就都已经彻底乱套了,云飞星了然于胸的所有关于未来的计划都被彻底打破。
他知道林乐凡想要离开,他必须要留住他,他尝试了所有能够想到的方式,可是都失败了。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细细的思索着林乐凡所在意的一切,焦急而又混乱。
他讨厌这种所有计划都被打破,看不见未来的失控感,更不知该如何应对当下的窘境。
林乐凡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知所措,使他陷入了巨大的惶恐和不安。
“你不愿走的话,就先在这冷静一会儿吧。”林乐凡说罢,便要自行离去。
竟是宁可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也不愿与他同处一室?
情急之下,云飞星也只能望着他的背影,病急乱投医道:“赤云,你是还在记恨我吗?!”
“到底要怎样,你才愿留下?”
“你明明答应过我……”
“是因为上一次吗?你曾经那般乞求,可我却……”云飞星急切道,“若是如此,是不是我同样那般,你才会好受些?”
林乐凡简直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云飞星衣衫不整,乌发披散,言语间早已全然不顾礼数仪态,此时竟还说出了这样的话?!
“不是。”林乐凡断然道,“我从未记恨过你,那都已经过去了。”
“再说了,那种事……”林乐凡想起自己衣衫不整,跪地磕头,五体投地的狼狈哀求。
那种摧毁了自己所有的尊严,最终还是被践踏碾碎,踩进尘土的样子,与隐仙宫高贵的少宫主,浑然不搭。
“着实丑陋不堪,上不得台面。”他忆起那些曾经绝望到灵魂深处的痛苦过往,如今也只剩下谈谈的讥嘲,轻笑道,“我做也就罢了,少宫主……还是算了吧……”
“……为何?”云飞星却以为是终于有了一丝突破口,竟急切道,“若能让你回心转意……”
“不必了!”林乐凡打断他,不甚在意的推开门,却陡然听到了身后不轻不重的落地声……
他难以置信,僵立在了原地,一阵惶恐心悸,根本不敢回头去看,身后究竟是一副怎样的场面!
屋内如死一般的寂静,沉重的窒息感从身后压来,让林乐凡仿佛就快要喘不上气。
他根本就无法想象这样的画面!那个一贯清冷高洁、宛如谪仙的隐仙宫少宫主,在他心中轰然崩塌……
无论是容纤影,还是云飞星,在他眼中,或是张扬骄傲,或是清冷超然。
他是那么的风华绝代、超然绝世……绝不应该!也绝不能……
“别走……”云飞星喑哑的哀求声从背后传来。
这一刻,林乐凡头皮发麻,脊背生寒,好似浑身的毛发都要炸开了。
他根本不敢回头,竟有些体会到了云飞星当时面对自己的心情,艰涩道:“别这样,云飞星……”
原来,亲眼目睹至亲之人摧毁并碾碎自己的尊严之时,竟是这样酸楚苦涩的滋味,令他心疼无措到不知所措,近乎眼眶发热。
他怕自己心软,终是不敢久留,只强硬的丢下一句:“没用的,少宫主。我心意已决!”
便如被什么洪水猛兽追赶一般,落荒而逃。
【作家想說的話:】
林乐凡:被人下跪原来这么尬啊啊啊(抱头鼠窜
是滴,当然会有一模一样的回旋镖~!
写林乐凡下跪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颅内幻视这一幕了嘻嘻,果然爽呢~
不过如果下跪真的有用,那少宫主真的会作为一种专属手段进行复刻使用……
这里插播一则容妹锐评本章少宫主:这骚蹄子真的太贱了!太下贱了啊啊啊!!!
家人们谁懂啊?!我老公都骂他活烂了,还死皮赖脸的上杆子接着舔,强行勾引我老公?!
脱都没脱,就摸个脸,不就是有个覆面,都能演出一副骚透了的高潮样?!不要脸的死骚货,发大水的浪蹄子!!!
还戏这么多,主动下跪?!怎么这么能演啊死贱货!真是脸都不要,什么都做得出啊啊啊啊!!!
还好亲亲老公把持住了,没上这装白莲的心机俵的勾,老公最好了么么,love 小凡哥 forever~~!
(容妹虽不在了,但他的音容笑貌犹存我脑(不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够粗长了吧家人们,看爽了的家人们整点评论也让我爽爽哇!
第 99 章 99 一去长离绝,千岁复相望(离开隐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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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不敢亲眼面对某些事物的崩塌,只觉得身后的空气都沉重得令人窒息。
如同被洪水猛兽所追赶,他一路头也不回的大步迈进了林中。
不知走出了多远,直到被一条潺潺的溪水拦住了去路,才停下脚步。
一条小溪当然拦不住他,可他也不想再走了,他独自坐在夜晚的水边,只觉无边孤寂。
草苍苍兮人寂寂,树槭槭兮虫咿咿。
所以,到最后,还是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吗?
这一夜,林乐凡思绪杂乱,好似什么都想了,又好似什么都没想。
直到晨光熹微,他才打道回府。
他不愿面对云飞星,生怕他还未离去,便熟门熟路的进了隔壁玄虎的院落,小声叫他。
便是要离去,他也是要同隐仙宫的朋友们好好道别的。
玄虎大约是没睡,很快就出来了,但他的脸色却并不好。
两人相对无言,皆是一脸愁苦,倒是颇有几分难兄难弟的惺惺相惜。
进了玄虎的屋子后,林乐凡惊讶的发现,这屋里的东西,竟少了一多半,竟显得空空落落的,就像是被搬空了。
“玄虎,你这是……”林乐凡懵道,“要走?”
但他很快就想了起来,前世,玄虎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离开隐仙宫的。
而他的朋友们,也在之后的十年里,陆陆续续的几乎都离开了隐仙宫,所以最后,他才会那样孤独的死去。
当时,他无知无觉,不解其意,现在回想起来,不再纳新和遣散外门弟子的指令,皆是出自于静石长老。
想必就是料到隐仙宫有此一劫,不愿伤及无辜吧。
林乐凡对静石长老的感受很复杂,即便十足的不投缘,他也无法完全否定静石长老的行事做法。
这些本意上也都是出自于保护隐仙宫,乃至于整个世间的安稳。
这种舍小取大,孰是孰非,着实难以论处。
更何况,他还被云飞星闷声不响的截了胡,狠狠的玩了一把。
机关算尽,终是棋差一招,也不知该喜该悲了。
不过,现在这些指令还并未下达,由于形势的改变,或许也已经不需要了。
那玄虎现在会离开,是因为……
“对,我要走了,老林。”玄虎垂着头,闷声道,“正好你来了,我们也好道个别。”
“别啊!”林乐凡一听,立刻搂住了他的肩,扬起了笑容,“我们一起上路,也好搭个伴!”
往日的玄虎若听见他这么说,必要骂他尽说些不吉利的鬼话,还要推着他,让狗离远自己点。
可今日的玄虎却是一言不发的任由他动作。
气氛调节不成,林乐凡也只得歇了玩笑的心思:“怎么了,玄虎?”
“她……过世了……”玄虎茫然道,“我好像,也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了。”
“……”林乐凡这才隐约想起这茬事。
玄虎曾经的女主人,作为凡人而言,年岁已经非常大了,如今故去,倒也并不令人意外。
林乐凡本来也心绪不佳,此刻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放任自己也流露出了与他同病相怜的低落。
就这么静静的待了好一会儿,玄虎才主动问道:“你说你也要走了,是怎么回事?少宫主许你离宫了?”
“算是吧。”林乐凡含糊回答。
“是发生了什么?”玄虎问,“那汐梦君和你一起走吗?”
林乐凡摇了摇头,强颜欢笑:“他……有点别的事吧……”
玄虎见他这模样,猜他们大约是分了,便也不再问了。
两人都心绪不佳,也都不愿详谈,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些其他的。
玄虎要守完主人的头七再离开,还剩下三日。
刚好林乐凡也需要时间同隐仙宫的朋友们道别,便约好了三日后一同离去。
隐仙宫的这些朋友们对林乐凡的离去,虽感到惆怅不舍,但也知他早有此意,又心意已决,多是祝福的。
他们几乎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容纤影,一来这并不是他们管得上的大人物,二来则是修士的寿元漫长,即便是结为道侣,分分合合亦是寻常。
这三日里,林乐凡倒是过得即不舍又轻松,许是知道已留不住他,云飞星没有再来寻过他。
玄虎情绪低落,本来也没有林乐凡如此广的交际圈,多是独自清静。
三日后,林乐凡将东西都收入了乾坤袋中,便与玄虎一道上了路。
一同走下山后,林乐凡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隐仙宫。
长长的石阶,绵延不断,恍若通天,与他初来乍到之时一般无二,仙山琼阁,高不可攀。
而在那几乎目不可视的顶端入口处,却隐约立着一抹几不可见的白影。
林乐凡静静的凝望了那道身影,就如以往的无数次,可此番的心境却已地覆天翻。
曾经的他,立于山脚,心怀卑微,难以自处,而如今他却心如止水,了无牵挂,只觉那孤峰绝顶,转见寂寥。
片刻后,他毫不犹豫的扭头而去,迈出了这个囚困了他百余年的精美牢笼,踏上了只属于自己的余生。
今日,玄虎的主人头七,他打算受完后,隔日再离开,林乐凡自然没有异议。
入夜后,他们便一同来到了玄虎主人的住处,熟练的上了屋顶,揭开瓦片向下看去。
林乐凡记得这个屋子的样式,和那个日渐年迈的妇人,在其中忙碌的身影。
而如今,景物依旧,却不见其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口黑洞洞的棺材。
这个小小的长盒子,仿佛吞没了所有的时间,将一个人的一生都封存于此。
如一个深不见底的冰冷沟壑,隔绝了生死阴阳。
即便没见过这个女人几次,看到了这口黑棺,林乐凡的心情也不由变得沉重了。
他张了张口,也只能艰涩的劝慰玄虎:“……节哀。”
玄虎茫然的点了点头,他还从未真正直面过至亲的死亡,只模糊的感到畏惧难过。
素来平静柔和,略带烟火气的堂内被布置成了灵堂,挂着白绸,燃着白烛,冰冷空寂。
即将子夜,玄虎说:“凡人说,死去的人会在头七的子夜回魂,你说会是真的吗?”
修士们皆知着世上鲜少怪力乱神,但林乐凡也明白他的意思:“是真是假,下去一探便知。”
玄虎却犹豫了:“可是我……现在又能以什么身份去见她呢?”
林乐凡说:“她生前,你为了不扰她,不得不避着,如今……你也已扰不了她了,就当是见最后一面吧,何必要想这么多呢?”
玄虎迟疑了片刻,终是应了。
堂下有一守灵之人,玄虎略施术法,令其昏睡。
两人才一同进入了灵堂,那口黑洞洞的棺材竟令玄虎感到恐惧,令他没有勇气再看。
两人就这样立于棺前,静静的候过了子夜。
背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林乐凡拉了一下玄虎:“有人来了。”
玄虎却没动弹,林乐凡知他心存侥幸,也没有强求。
来者当是个凡人,便是看到了他们,用障眼法也能蒙混过关。
一名花甲之年的老人掌着一盏灯,拄着拐杖徐徐走来,看到灵堂里立着两个陌生人,微微怔愣,却并未蓝小深惊慌。
“你们……”
玄虎难掩失落,林乐凡见他并不十分激动,便道:“这家主人有恩于我们,如今……途径此处,便来送她一程。”
“夜半叨扰,还望海涵。”他说着做了一礼,便做出离去之意。
“二位留步!”那老人急急喊道。
玄虎认识这个老人,是她的儿子。
老人叫醒了守灵人,带着他一同也做了一礼:“家母临终前曾嘱咐老朽:若有陌生青年人,掩人耳目的来为她奔丧,莫要惊魂驱逐。”
“还留下一物,托老朽替她交予此人。”老人当是感到不可思议,情绪有些激动,“二位稍候片刻,老朽去取来。”
玄虎十分惊讶,扭头问林乐凡:“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林乐凡却是淡淡笑了:“我觉得不会。”
那老人果真很快就回来了,这回,他身边还多了个睡眼朦胧的女人,年逾不惑,扶着他替他掌灯。
老人怀中捧着一个二掌大的漆盒,来到他们面前,犹豫应当给谁。
林乐凡退开一步,玄虎便伸手接了过去。
“家母生前一直在做这些,老朽还当她是与哪个稚子结缘,却不想公子已长大了。”那老人了却了亡母的遗愿,也露出了个心满意足的笑,“如此,也算不枉家母的一片心意,还望公子莫要
嫌弃。”
玄虎摇了摇头。
老人见他们没有动身,也主动提议:“家母于天明后,巳时下葬,二位若不嫌弃,可在此陪完她最后一程。”
他说完就要率先离去,玄虎却又问道:“她的寿命在凡人中,是不是已经很长了?死的时候会不会很难受?”
那老者淡淡的笑了:“家母高寿,邻里皆知。她于梦中故去,安宁祥和,可称得上‘喜丧’。”
“……嗯。”
待那老人在女儿的搀扶下,与守灵人一同离去许久,玄虎才怅然若失的抱着漆盒,坐在了一边。
“不打开看看吗?”
他好像失了魂一样,听到林乐凡的话,才低头看向怀中的漆盒。
与朴素的门户不同,这个漆盒做工精致,竟还以螺钿磨制了花草景物的纹案,仔细一瞧,竟是只黑黄纹的狸花猫,在花丛中戏蝶。
炫彩的贝螺在月光下流光溢彩,如此精美的做工与独特的纹案,与这个平常人家格格不入。
见了这惟妙惟肖的纹案,玄虎神色一动,指尖触上了那只狸花猫,愣愣的说:“……这好像我。”
他打开了漆盒,里面并没有装任何值钱的玩意,盒子底下铺着一层小干花,装着一个亲手缝制的小绣球、一根华丽炫目的孔雀尾羽、几枚编织好的小绒球,还有一枚并不名贵的古朴玉簪,压
着一封整齐的书信。
这些东西看着都像是给小孩的玩意,也难怪那老人以为母亲是在惦记着哪个孩子呢。
可玄虎却一眼即知,这都是些给猫儿的玩具。
这些琳琅满目的羽绒毛球,顿时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勾起了深埋于心的遥远的回忆,叫他的心口都隐隐作痛起来。
他拾起那枚发簪,是她常年戴着的那枚,拿出了压在底下的书信。
展开后,一开头就已写了他的名字:
致玄虎:
谢谢你,小虎,虽然你不见了,但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离开。
你送我的礼物,我全部都很喜欢。
有你相伴,此生无憾。
※,
礼
聘
的
你
给
是
这?
好
可
儿
猫
的
我
做
再
世
来
……
她并非大户人家的小姐,没有读过多少书,这些字也写得并不工整好看,歪歪斜斜,用词简单通俗,无甚文采。
却字字,都如滚烫的烙铁,烙在了玄虎的心间。
薄薄的信纸被捏到褶皱,晕出一滴滴的深色。
林乐凡听着玄虎伤心痛苦的呜咽,一言不发。
漏声长,离恨苦。
一去长离绝,千岁复相望。
“林乐凡,你说我们为何要聚灵成妖呢?”他悲怆凄楚的质问撕破了静谧的黑夜,“如果我还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猫,那是不是根本就不用经历这些?!”
“我只想做一只普普通通的猫!一只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被她抱在手里的猫,就算死了,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不是一个不能与她相见,甚至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去的妖修!”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聚灵成妖?”
“难道就是为了让我感受到这样的痛苦吗?!”他字字泣血,有这么一瞬,他甚至痛恨起了自己的命运与来之不易的天分,“为什么!就偏偏是我呢?!”
“呜呜呜……”
他肝肠寸断的质问震耳发聩,撼人心魄。
林乐凡什么都答不出,也不由悲从中来。
世上万般哀苦事,无非死别与生离。
玄虎聚灵才不过几十年,在修士中算得上十分“年幼”,这是他第一次,真正面对至亲之人的生死离别。
林乐凡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默默的伸手拥抱住他。
就像是终于靠了岸的浮萍,玄虎用力的回抱住了他,压抑和迷茫了已久的陌生心绪终于找到了出口,放声嚎啕……
天明后,玄虎陪着她走完了最后一程,当那口黑棺入土,被彻底掩埋,失去的真切再次吞没了他。
“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凡物无成与毁,复通为一。”林乐凡不由道,“她只是不再是这个模样了。”
他这才恍然,自己竟说出了同云娘似曾相识的话。
“是吗?”玄虎抱紧了怀中的螺钿漆盒,就像死死的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玄虎知这螺钿漆盒昂贵,将身上的凡间钱财留了大半在这户人家,悄然离去。
离了永望城后,两人结伴而行了一个多月。
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偏远小镇,林乐凡想要稍作停留,可玄虎却要继续旅途。
于是,两人也到了该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林乐凡想到自己即将燃尽的寿命,与玄虎的这一别,恐怕就是生死之别了。
他略有些不舍,想要稍作挽留,可玄虎却道:“收了她的聘礼,我就必须要去找她了。”
这一个多月来,林乐凡看着玄虎低落萎靡,浑浑噩噩,到逐渐恢复,夜里把玩着那漆盒中的一切,若有所思。
他知劝不动,也只得作罢,只在离别时,取出的先前苏夜歌赠予的同心镜,递给了玄虎。
“这是问道门的前辈送我的。”林乐凡对玄虎说,“你若有难,可向此物求救,或想要精进修为,也可以凭此物寻到问道门,拜入其中,应当也不是难事。”
玄虎惊讶道:“问道门?谈越给你的?你先前不是打算拜入问道门,接下来不打算去吗?”
林乐凡摇了摇头,淡然道:“已不必去了。”
他将那枚小小的露水状的同心镜藏到了玄虎的发中,玄虎看那仙器精妙得巧夺天工的样式,就知绝非凡物。
便是在这次交游会的高阶修士手中,他都从未见过如此灵便若无物的仙器。
他受之有愧,惴惴不安道:“你不需要了吗?给我真的没关系吗?”
林乐凡想到那只停在自己肩上,为自己疗伤的雀鸟,想来苏夜歌也不需再以此寻他、应他了。
“不用了。”林乐凡最后一次,重重的搂住了他,用力的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同他道别,“以后都是你的了!”
“啊啊啊!不许揉!都被你弄乱了!你这条坏狗!”
他们如往常那样打闹,好一会儿,林乐凡才松了手,轻描淡写的说:“玄虎,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老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玄虎错愕不已,惊慌道,“难道你……”
“你想到哪去了?”林乐凡笑着打断他,一如既往的爽朗开朗,神采飞扬,“这天下之大,也不知我们何时才又能得见。”
“玄虎。”林乐凡柔声感慨,“不是所有的永别,都是生死之别。今生不再得见的生离,亦是永别。”
“今后的路上,好好的珍惜每一次邂逅吧。”
玄虎看着他,哑然无言。
他要去找她,哪怕无人知晓是否还存在着目的地与归途,也终是走了。
林乐凡看着他孤独寂寥的背影,不禁想到:
若是自己当真不在了,那云飞星也会这样,明知希望渺茫,乃至于无望,还要踏遍天涯海角,苦苦追寻吗?
哪怕穷尽所有的时光?
云飞星的能耐只怕是更大吧?
上穷碧落下黄泉,逆日月星辰,斗转星移,也要与天角力,留住他。
所以,他才会……
苏夜歌轻言:求不得,终成魔。
静石长老斥:林乐凡,你就是心魔引。
如果可以,林乐凡当然也是想活着的,可这一切从最初就已是定数。
他自然也是爱着云飞星的,无论是哪一个部分,这种复杂的爱中,糅杂了太多太多的情谊:兄弟、父母、家人、爱侣、至亲……
可他的爱却与云飞星的截然不同,他希望他平安顺遂;希望他安康喜乐;希望他哪怕是离了自己,也能豁达坦然的面对。
若真到了那般田地,他希望云飞星莫要因求不得的执念,而入魔。
他希望这些珍藏的回忆,能化作最有力量的养分,滋养不断茁壮的灵魂,继续前行。
这世间总有那么多的不尽如人意,那么多的悲欢离合。
修士延年益寿,模糊了生死,看似靡坚不摧,实则却是心神羸弱。
故作无情的修性,不过是因畏惧七情六欲、爱恨生死,而编造出的脆弱外壳,不堪一击。
却不知,这世间至纯至性,便是内不欺己,外不欺人。
忠于性情,方可不问过去,不惧将来。
而云飞星……
林乐凡想起被二人合力,亲手囚于绝天陵的容纤影,不由无奈叹息。
终是羸弱无力,不存不济。
他究竟,该拿云飞星怎么办呢?
【作家想說的話:】
※古代养猫,有的地方叫聘狸奴,会给猫聘书和聘礼,请猫来家里
少宫主入魔倒计时了,没老婆必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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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凡在这个偏远的小镇暂住了下来。
此处天高水长,临水而居,比之隐仙宫连绵不绝的山脉,偌大的平原与湖泊,一览无余。
视野开阔,也不禁叫人豁然开朗,心旷神怡。
林乐凡借住在一户渔民家中,正值深秋,即将入冬之前,各家各户都要忙着置办过冬的吃穿用度。
这家的丈夫日日要出船捕鱼,妻子这阵子则忙着置办家用,二人早出晚归,只留下一男一女两个稚子在家。
林乐凡借住于他们隔壁空余的小屋,交了些对他来说聊胜于无的房费之余,见状便提出可以帮忙照看一下两个孩子,夫妻俩自是感恩戴德。
林乐凡本就喜欢孩子,小孩子天真、大胆、赤忱,未经世事的灵魂最是至情至性,反倒拥有很多成年人所没有的勇气。
他也很擅长与孩子相处,很快这两个孩子就叽叽喳喳的围着他,形影不离的起来。
他会做些简单的小陷阱,带着孩子们捕猎一些小动物;他精通厨艺,带着孩子们一同做出色香味俱全的各色美食,叫所有人都垂涎欲滴;他还会用干草、草绳、油纸等平平无奇的物件,编制
出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叫镇上所有的孩子都羡慕得紧。
很快,这户最靠镇尾的小门户,就成了所有孩子们聚集的小天地。
不仅如此,镇上的人也都已很快与林乐凡相熟了,走过路过,遇见时都爱与他招呼两句。
林乐凡还攒了一肚子的奇闻轶事、神话传说,皆是他从各种朋友那听来的,这偏远的小镇本就闭塞单调,就没有人不爱听这些稀奇古怪的。
他生得俊朗英挺,又温和爽朗,笑口常开,就没有人不喜欢他的。
镇上人皆瞧得出他谈吐不俗,出手阔绰,这本该令人很有距离感,但他真诚和善的态度,却令人发自内心的心生亲近。
更何况,就连这群令人头疼的小孩子,都能管得服服帖帖的,又哪能是什么坏人呢?
他没有计划要去哪,只是来到此处,心悦这豁然迥异的风光,便随心停驻。
一日夜里,隔壁夫妻家的两个孩子还未睡下,缠着林乐凡要玩。
他便在院里点起烛火,晾在院子里的圆簸箕刚好在边上的墙头上投出一块圆形。
林乐凡心念一动,便躺在藤椅上,伸出双手,对着墙比出了一个小兔子的形状,两个还在叽叽喳喳的小孩立刻就被勾住了目光。
“看这是什么?”林乐凡用手指做出蹦蹦跳跳的样子。
“小兔子!是小兔子!”
“对了,真聪明!”他毫不吝啬的夸赞道,“还记得我上次教过你们的小狗吗?”
“我会、我会!”两个孩子争相叫嚷着,对着墙比了起来。
他们稚嫩的小手还稍显笨拙,调整了好一会儿,才在林乐凡耐心的纠正下,用小手比出了两只小小的狗,加起来还没有林乐凡的兔子大。
但那两只小狗却很快嘻嘻哈哈的追起了小兔子,林乐凡佯作害怕,操纵着小兔子跳了起来。
然后像是奔在了半空中一样,“腾云驾雾”的跳进了那片圆形中,小狗们也想上来,可他们小小的手根本举不到这么高,顿时不高兴的嚷嚷道:“你赖皮!小兔子才不会飞!”
“我可不是普通的小兔子!”林乐凡得意洋洋的说,“这是玉兔,当然要可以飞到月亮上去啊,月宫才是我的家嘛,但你们这两只小狗,可就上不去咯!”
孩子们看着那圆圆的影子,一时傻了眼,不知该如何应对。
林乐凡又故作困扰的露出了兔耳朵,故作后怕的说:“还好这两只小狗只是普通小狗,不是天狗,不然可就要吃了我的月亮啦!”
两个孩子顿时咯咯笑了起来,争先恐后的比起了自己的小狗:“我是天狗!我是天狗!”
“我要‘啊呜’一口吃掉月亮!”
他们说着扑到了林乐凡的藤椅上,与他笑闹作一堆。
正值此时,隔壁的夫妻俩来到了他敞开的院门前,对林乐凡说:“小林,镇上来了个人,说要找你!”
他们神情不似往日轻松,反倒有些拘谨,立刻就要将自己的孩子们叫回去。
小孩子哪管这么许多,只觉得没玩够,不肯走便拉着林乐凡央了起来。
“谁啊?”林乐凡奇道,“这么大晚上的?”
这家的妻子连忙过来拉自己的两个孩子,一边对林乐凡说:“一个……神仙似的人,但大晚上的一身白,也怪吓人的……”
林乐凡立刻就知道了,敛了笑意,推了推孩子们的后背:“有人来找叔叔,乖,先回去睡觉,明天再玩吧。”
孩子们不情不愿,垂头丧气的刚回头,就见门外忽然踏进一道白色的身影,沾染着清寒的夜露,徐徐而来。
两个孩子立刻噤了声,小的那个甚至都不敢看人,抱紧了母亲。
院门被重新关上后,妹妹才小声问道:“娘,他为什么要蒙着脸?好吓人啊……”
哥哥说:“他会不会是那些故事里说的白无常?是来带走林叔叔的吗?我不想……”
“别说了。”妇人连忙制止了孩子们的话,与丈夫一道,匆匆带他们回了屋,仔仔细细的关上了门。
这夜访者的形貌打扮皆不似常人,一身洁白无瑕的白衣,更像是神仙才有的。
可这蒙面的奇怪样子,以及夜半到访的时辰,到底还是吊诡了不少,令人难免毛骨悚然。
云飞星一直都知道林乐凡在哪,他没有办法不关心对方的下落。
但他也知道,林乐凡想要离开隐仙宫,也离开他,独自游离于天地之间。
他无法接受,漫长的追寻,与对达成目的的执念,让他早已不可能放手。
他本以为先前那些搅得他心绪不宁的心绪,皆是因那心魔的刻意撩拨而起。
可如今,心魔被彻底封印,“不复存在”,他本该心清气正,不再翻涌起那些污泥般阴暗肮脏的心绪……
但当他听到林乐凡柔声哄着那两个平平无奇的陌生孩童,在墙上比着那些幼稚童真的手影,对他们讲述那些脍炙人口的神话传说……
一种难以言喻的辛酸涌上心头,与此同时,他不受控制的感受到了某种恐怖的冲动:
明明从小,他便是如此哄着自己的,现在怎么可以对别人……
他明明就是自己的,凭什么这些人能受他的好?
为什么他就不能只这么对自己,难道无论是谁,对他来说都可以吗?
他不想,也不允许,他绝不允许变成别人的!
不过是些陌生的凡人稚子,如果他们不在,就好了……
云飞星猛然惊觉自己卑劣阴暗的心绪,一如既往强行按捺。
那心魔已然被封印,可为何,他却还是这般……
他最终平静的与那两个孩子擦身而过,他知道那是不对的、不该存在的。
他不是那心魔,现在他能站在这里,而不是身处绝天陵之下,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不是吗?
林乐凡见了他,并未起身相迎,反倒到头躺进了藤椅里,懒洋洋的问:“少宫主怎来了?”
“玩够了吗?”云飞星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冷冽的声线仿佛与生俱来的透着倨傲和颐使。
以往林乐凡与方才的那些凡人一样,面对他这样的态度,多少心中发怵。
但现在,林乐凡早已对面前这纸老虎祛魅了,更何况,先前为了挽留他,云飞星竟还……
“没有。”
“还要多久?”
“是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林乐凡直言道,“我不会再回隐仙宫了。”
“好,那就不回去。”
云飞星的回答出乎了林乐凡的意料,让他不由多看了他几眼,摸不清他这锯嘴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那少宫主来做什么?”
“陪你。”
“?”林乐凡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为何?你不回隐仙宫了吗?”
云飞星平淡道:“我已不是‘少宫主’了。”
“什么?”
“我道行尚浅,已请辞了少宫主之位。”
林乐凡怔愣的看着他,若说云飞星都是“道行尚浅”,那整个修真界恐怕也没几个修为高的了。
林乐凡知他是何目的,只感到一阵头疼,心中五味杂陈。
云飞星愿放弃这些,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师门情谊,乃至于自己的尊严,也想要同他相伴。
这份不顾一切,乃至于自我的追寻,自是令他动容的。
可林乐凡却很难坦然接受,这从来都不是他想逼迫他做的选择题。
他从没想过要云飞星为了自己,放弃这么多。
他也并不是想要让云飞星除了自己之外,别无所有。
沉默了良久,林乐凡才幽幽道:“回去吧,云飞星,你不必如此。”
“为何?”云飞星听出了他的逐客令,唇线紧绷,又露出了平日里那种仿佛不容拒绝的冷凝。
这幅冷冰冰的模样,配上他挺拔的身姿,与纤尘不染的衣着,看上去清冷高贵,十分唬人。
一般人,乃至于修士,见到他这副模样,只怕是噤若寒蝉。
可他此刻对林乐凡说的话,却又显得那么的卑微:“你若厌我,我亦可不现身。”
“不是……”林乐凡有点无奈,只觉得头疼。
他知自己时日无多,自也是想要在“死”前多见见云飞星这个至亲之人的。
昔日的那些龃龉,与浓烈的爱恨情仇,在知晓了他的缘由与作为后,也已伴随着对他发泄出的最后一口浊气,泯灭在了漫长而又复杂的情谊中。
可若他就这么顺着自己的心意,自私的将云飞星留在身边的话,那眼睁睁看和“死”去的云飞星,又该怎么办呢?
他会怎么做呢?
其实前世,他便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这一世,他还会瞒着自己偷偷这么做吗?
在他快要大限将至之时,再给他一剑?还是在他死后,如玄虎那样,踏上寻找故人的不归路?
穷尽漫长的生命,也难得所愿,终因执念成魔?
无论哪种,都绝非林乐凡所想要看到的。
不过想到玄虎,倒是令他心念一动,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林乐凡知道云飞星积年累月的执拗,并非自己能几句话就能劝动的,便只道:“你去隔壁哪些酒来,再要两个下酒菜,我们慢慢说。”
云飞星刚要转身,却又听他嘱咐道:“千万不要吓到别人!”
他略微一愣,被迫思考起了这个从未想过的问题。
林乐凡见他迟疑,也不强求,自顾自的站起身来:“算了,还是我去吧。”
云飞星抬手阻拦:“不必,我略施障眼法即可。”
林乐凡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云飞星,你不属于这里。”
他说罢,便擦肩而过,徒留云飞星立于原地。
林乐凡很快向隔壁那对夫妇解释了云飞星是他认识的熟人,孩子都已经睡下了,夫妻俩见他无碍,也松了口气,拿了酒和下酒菜给他。
夜晚的镇上很静,云飞星还是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他能够清楚的听见林乐凡安抚对方的声音,以及友善的寒暄,轻易就化解了这些人方才面对他的畏惧。
温暖得恰到好处,就像初夏和煦的阳光,照耀温暖着所有人,也令他无法自拔的向阳而生。
“坐吧。”林乐凡指着院子里的石桌,随意的说,一边将东西都放了上去。
待云飞星与他相对而坐,他便自然的倒上了两杯酒:“会喝吗?”
云飞星辟谷得早,年纪尚幼,就已早早远离了口腹之欲,倒是从未喝过酒:“……不知道。”
“那就试试吧。”林乐凡说,“陪我喝一杯。”
他自顾自的先喝了一杯,然后看着云飞星,云飞星便也浅尝了一口,随即迟疑道:“不好喝……”
林乐凡知道他从小就更嗜甜,自然是吃不惯酒味的。
“酒又不是为了好喝的。”
“那是了为什么?”
“为了醉人啊。”林乐凡说,“你喝都喝了,不许用术法将酒逼出来,就知道喝醉的感觉了。”
他有点不情愿,但林乐凡却说得很坚持,也只能应道:“哦。”
他们之间多半也都是林乐凡在说,喝酒之后,林乐凡的话就更多了些。
他见云飞星光喝酒,没动下酒菜,就一番劝酒按着他一一尝了。
云飞星许久未吃凡食,很不适应过于重口的味道,也只有在吃蜜饯的时候,不自觉的缓下了神色。lili
“你从小就爱吃这些 。”林乐凡笑着将那叠蜜饯推过去,“多吃些吧,现在也没有外人。”
他温和的态度,恍然间让云飞星仿佛重返往昔,也不由软和了下来,不由问道:“你为什么要走?”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林乐凡随心所欲的答,“雏鸟长大了,也是要离巢的,想去哪里,都很自然吧。”
“你说不厌我,亦不恨我,为何还要离开我?”
“因为你也是只雏鸟,该离窝了。”林乐凡竟伸手捏住了云飞星的脸颊,没好气的说,“算上上辈子,你都是只长了两百多年的鸟宝宝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我这个‘娘亲’,自己飞
啊?”
这世间,除了林乐凡,恐怕也无人再敢如此对他了。
云飞星不高兴的扶住了他的手:“我不是。”
“你就是。”林乐凡收回手,却还是说,“你光长了能耐,却没长半点心啊,都多大了,就非要跟小鸭子找妈妈一样追着我吗?”
“可你……”云飞星不愿说出后面的话,猛然住了口。
“我怎么样,不需要你担心,我自己会看着办的。”林乐凡坦然道,“若真是如此,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凡人的寿数不过百年,我不过一只野狐,却捞到了比凡人更多一倍的寿数,还有什
么可不满足的呢?”
“更何况,这么多年来,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不要说!”云飞星心绪翻涌,根本不想听这些,也不愿去想,“不要说这种话,我会……”
“不需要。”林乐凡打断他,认真的说,“我不需要,云飞星。我说过的,我不需要你做那些。”
云飞星茫然道:“……那你究竟要什么?”
“要你快点长大。”林乐凡语重心长的说,“云飞星,一个凡人的一生,都尚且会经历亲人的死亡、爱人的离别、求而不得的苦楚,不得不面对自己的痛苦、悲伤,以及爱,你又怎能幸免
呢?”
云飞星坚决道:“我与他们不同。”
林乐凡只是笑笑:“飞星,你的实力早已足够强大,可你的灵魂,却依旧孱弱无比。”
云飞星显然是不爱听,也不服气的。
想来也是,隐仙宫的少宫主,心性坚定,连逆行日月都胆大妄为,又怎称得上是“孱弱”呢?
林乐凡知晓他还无法领悟,便笑着又聊起了其他话题。
他本就能言会道,微醺后更是兴致上头,劝酒的话术手段一套一套的,云飞星根本就招架不住。
云飞星本就是第一次喝酒,又被林乐凡唬着不得以术法解酒,没喝多少就醉得有些迷糊了。
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身不由己的恍惚,素来引以为傲的清明神智都被酒精搅了个一塌糊涂。
不过,这也正式林乐凡想要的。
林乐凡的酒量很好,觉得差不多了,便刻意站起来接近云飞星。
云飞星的动作稍显迟缓,身姿却依旧挺拔,若不是林乐凡这般极度了解他的人,怕是压根就看不出他的异样。
林乐凡伸手刚摸上他的脑袋,手上就一重,醉了酒的云飞星,竟直接将脑袋靠进了他手里,连带着,整个上半身都歪进了他的怀中。
他酒劲上头,耳尖也红红的,扑进林乐凡怀中,竟还低低唤道:“哥哥……”
自从云飞星长大后,就鲜少这么唤他了,多也是以“赤云”这个名字相称,就像是要凸显出自己已经长大一样。
林乐凡知道他是醉了,看得有些新奇:“这就是酒的滋味,怎么样?喝醉了挺舒服吧?”
“舒服……”
林乐凡将他拉起来:“走吧,去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云飞星顺着他的力道起身,随后近乎是柔弱无骨的依在了他的身上。
他虽性格沉浸早熟,不善用言辞表达亲近与喜欢,但小时候却很习惯这样直接将身体偎进母亲或是哥哥怀中。
醉酒后的他,放下了理智与身份的束缚,难得流露出了真实的性情。
林乐凡心头一软,将他扶到了唯一的那张床上,刚要起身,却被他用力一拽,拉倒在了身上。
“喂……”
“别走!”云飞星不太清醒的抱住了他,急切道,“别离开我……”
“我不走,只是去关门。”
云飞星却依旧不肯放手,声音都有些轻颤:“为什么要走,你……讨厌我了吗,赤云?”
“没有。”林乐凡索性躺在了床上,顺其自然的将他搂进了怀中,“我没有讨厌你。”
“我不走。”他扶住了云飞星的脑袋,仍由他靠上自己的胸口,就像小时候那么多次哄着他入睡一样,遥远却又熟悉。
云飞星这才逐渐安静下来,但林乐凡却知道他没有入睡。
“你很久没有睡过觉了吧?”
辟谷后的修士多以打坐作为修整,很少真正什么都不做的入眠,云飞星这般心思沉又追逐着时光的,想必就更是了。
云飞星伸手环紧了他的后腰,在他怀中闷声道:“……不是,我不是客……”
“嗯嗯,那就听话,快点睡觉。”
“唔。”
云飞星醉酒后本就有些迷糊,在林乐凡的诱哄下,果真很听话的就入了眠。
酒精的加持,让他这一觉睡得很沉,林乐凡就这么搂着他,一下一下的轻拍他的后背,与哄小孩无异。
他自己却睁着眼,沉默的望着空寂的夜色,享受着最后的片刻静谧。
临到了后半夜,他慢慢将手覆上了云飞星的脑后。
他还清楚的记得苏夜歌曾经说过的话:
“……封印记忆,有二者……”
“……一为分离,二为遏抑。分离即不留于心,后遂不复至,不可追也;遏抑乃往昔难忆,不问来时路,然以道破法,自可追记其事,复次前韵……”
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可在看到了玄虎的前车之鉴后,他却不忍心叫云飞星也变成那样。
更何况,他已经知道,自己游离于此界,不知何去何从,便是云飞星苦苦追寻,亦只是徒劳一场。
他也知道以现在的云飞星,注定会因此入魔。
他的实力太过强大,远非玄虎可及,届时……
所以……这样,对云飞星、对他,乃至于所有人……都是最好的吧?
【作家想說的話:】
是的,又是一大狗血梗
我前面都特意提到的设定,怎么可能不用呢?!
51 快乐各位!!!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非常感谢阿蓁大佬的酷炫跑车!!!
一切都超乎寻常的简单。
自从林乐凡身上的封印被解开后,就是如此。
就如苏夜歌先前所言,他不需要学习任何术法、阵法,即可心随意动。
这世间的所有事,在他手中都不再困难,唯一消耗的,也不过是他为数不多的寿数。
当年,云娘彻底抽离了他化作野兽和使施术的记忆,那些记忆并不会影响到他其他的回忆,所以他从未觉察到有什么异样。
但对于云飞星,却无法这么做,与他相关的记忆,几乎贯穿了云飞星有生以来的所有时光,若用如此粗暴的方式抽离,必然会对他造成摧毁般难以预估的影响。
所以,只得使用苏夜歌口中的第二种——遏抑。
即压制他对过往的回忆,让这些记忆都变得模糊,也让他本能的不愿回忆,更无须回忆。
就像是那些蒙蔽视听的障眼法,只不过,是用在一个人的记忆中。
他模糊了自己的部分,更没想到,这一切对现在的他来说,竟是那么的轻易,而又迅速。
云飞星在他的术法中,睡得更熟了。
林乐凡知道,自己不便再留在这里了,他收拾好了细软,写了一封告别的书信,压在桌上。
最后,他打横抱起沉眠的云飞星,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踏出了这处简陋的农舍。
此处本就是镇尾,他抱着云飞星,轻易就踏入了树林中。
他想起了苏夜歌的万象殿,在他的意念中,他希望马上就能来到隐仙宫的山林,于是他没走几步,就轻而易举的就窥见了熟悉的景致。
是那条通往隐仙宫石阶的山林。
皓月当空,林乐凡抱着怀中安然沉睡的云飞星,一袭白衣,就如拥着满怀月色,一步步踏上那恍若通天的长阶。
他可以一步登天的直达目的地,却并未这么做。
只怪这月色太美,令他舍不得松手。
只盼着这段长长的、长长的石阶,永远都走不完,才好。
当终于站上顶端,行至隐仙宫入口之时,一道鹤发童颜的身影早已静候在旁。
静石长老见状向他作了一礼,当是在感激他将云飞星送归。
他伸手要接过云飞星,却被林乐凡避让开,淡淡道:“去落仙阁,带路。”
有了静石长老带路,这一次他倒是直接以通联的阵法就到达了落仙阁。
他将云飞星放在了落仙阁的主殿的石榻上,此处多用于打坐,算不得什么安眠的床铺。
林乐凡想到云飞星突飞猛进的进阶速度,以及曾经的宫主云千亦为人称道的通天彻地。
纵有过人的天赋奇才,可论起苦心孤诣,只怕亦是超乎常人。
云飞星难得如此安眠,沉静的平躺在石榻上,气息平稳绵长,就连静石长老都不免多看了两眼。
林乐凡满心不舍,即便到了这一步,但云飞星仍旧是他在这世上的至亲之人,共度的漫长岁月,在他心中无可替代,亦不可能被抹去。
他想要最后碰碰他,可碍于有人在旁,也只能轻抚了一下他的额头与鬓发,顺了顺他如瀑的黑发。
青丝从他的指尖丝丝滑落,最终,形同陌路,才是彼此最好的归宿。
林乐凡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汹涌难言的情愫,不愿在静石长老面前失态。
他最后深深看了云飞星一眼,就像是要将他的样貌刻印在心中。
不会再见了,云飞星。
他不再犹豫的转身离去,在踏出主殿之时,低声嘱咐:“他已忘了我,莫要再提起。”
在离开落仙阁之前,他所作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将云飞星收集他所有礼物的那间院落,彻底隐匿。
单凭现在的云飞星,应当也是再也寻不见了。
离开了隐仙宫后,林乐凡没有再回到那个偏远小镇。
他还不确定成效,不知道云飞星究竟有没有忘了自己,未免有什么意外,又漂泊游历了起来。
数月后的隆冬时节里,他行至温暖的南方,竟偶遇了两个昔日的故友。
是应喜应彩姐妹俩,她们本就是喜鹊化作的妖修,便是常住隐仙宫,每年的冬季也都会“南飞”。
她们在这南方的海边小镇上,也早有自己的落脚处,一见林乐凡这故友,即便不算太相熟,也是亲热高兴的。
林乐凡理所当然的接住在了她们的别院里,叙旧闲聊间,恰好也打听起了隐仙宫的事。
应彩一贯性子直爽,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立刻就倒豆子一样热情的说了起来。
“这数月来,隐仙宫最大的事,当然就是先前少宫主的事啦!”
“之前不是说少宫主在守擂赛上不敌汐梦君,迁怒于宫内弟子,残杀了一名内门弟子吗?当时还撤了少宫主的身份,下了绝天陵呢!”
“这事发生在交游会上,各大仙门都看着呢,自然非同小可!后来啊,几位长老及掌门探查之下,发现事有蹊跷。”
“最后你猜怎么着?!”应彩眉飞色舞道,“竟是那汐梦君做的!而少宫主未卜先知,竟叫那遇害的弟子早早避险去了,‘死’的不过就是个纸替。”
“原是几位大能,联手做局,一同引蛇出洞,将汐梦君这魔头封印在了绝天陵之下!”
见妹妹说得起劲,姐姐应喜当时想到了林乐凡先前与汐梦君的亲密,连忙拽了妹妹一把。
应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很快调转话头道:“不过事后,听说少宫主却又不知为何,推说自己学艺不精,愧对宫门,不愿恢复少宫主之位,自行请辞了。”
林乐凡最关心的,便是这之后了,连忙追问:“然后呢?”
“然后,大约是静石长老等前辈相劝吧,还是恢复了,少宫主还是少宫主。”应彩不解道,“少宫主大约是认为先前不敌那魔头,就是学艺不精吧,这些大能的心思可真难懂。”
“要我说,都已经分神期了,放眼修真界,能有几个啊?更别说少宫主还这么年轻了。”
“彩儿,就是没你这么骄傲,少宫主才能修到如此登峰造极。”应喜笑着打趣她。
“姐姐!”应彩立刻娇嗔道,“我哪有骄傲嘛!”
她们俩姐妹素来亲昵,顿时闹作一团。
林乐凡忙拉回话题问道:“那他有无异样?这阵子……有提起过我吗?”
应彩茫然道:“没什么吧?”
她也知自己粗心大意,便看向了更细心的姐姐,应喜细想了下,道:“并无,少宫主一切如故。”
“当是,也未与人提起过你。”应喜摇了摇头,“你不在了,少宫主再未光顾外门,听说是闭关了。”
林乐凡松懈之余亦是涩然,他在时,云飞星从未闭关过,当是为了见他,而如今却闭关了,想必真是忘了自己。
“胡六郎依你所言,替你将你与玄虎的院落都拆除了,以后有新的弟子来,也不知是不是还会再选那处作为居所。”
“嘿嘿~”应彩坏笑道,“你都走了还这么关心少宫主啊?不过少宫主居然不来寻你,先前明明一直扣着你不放,也真是奇事……”
“彩儿!”应喜打断她。
林乐凡也不尴尬,大大方方的笑着承认:“就是怕他来寻我,才得仔细问问你们啊!”
“回去后,你们可得仔细了,莫在隐仙宫提我,叫他想起还有我这茬人,可就不妙咯!”
“好嘛,不过,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啊?反正我们现在又不在隐仙宫,你就同我们说说呗?”
应喜直接捂住了她的嘴,歉意道:“妹妹不知分寸,叫你为难了。”
“不碍事。”林乐凡笑笑,却也未细说。
天覆地载,山高水长。
并不寒冷的暖冬里,三人学着凡人的风俗,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
告别了应喜应彩俩姐妹后,林乐凡在开春时节,又踏上了新的旅途。
他走过了很多没去过的地方,认识了很多从没见过的人,尝了很多从未品味过的味道。
这当然给了他无穷无尽的新鲜感,可每当曲终人散,他独自回到空空如也的住处之际,他才会猛然惊觉,那万盏灯火,无一为他而亮。
若世事如烟火,乱花迷人眼,那他就是那片寂寥的夜幕,星火坠落湮灭,他仍旧空空如也。
他也曾试着与人深交,妄图与人相伴。
可在尝过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恨情仇,与至亲至爱的抵死缠绵后,一切都已索然无味。
云飞星贯穿了他的生命,强行剜去后,心仿佛都空了一块,寂寥的寒风穿堂而过,再也无法被填满。
离开隐仙宫的一年中,他掐算着自己的寿数,先前的那些术法中,封存云飞星记忆的,最为费神,与其他那些加起来,耗费了他两年多的寿数。
还有六年多吗?
笙歌散后人微倦,归路风吹面。
在历尽千水万山后,他最终还是选择回到了苍梧山,做回最初的自己——一只山间野狐。
也就像一只平平无奇的狐狸一样,面对死亡,毕竟这也是他前世死前最思念的故乡。
六年,也算得上是一只狐的一生了吧。
尽管已过了二百余年,可苍梧山的风景依旧,他终于回到了这片承载了他童年所有美好的净土。
他熟门熟路的回到了原本居所的位置,此处人迹罕至,当年的那座小木屋早已毁坏,却也并非毫无踪迹。
仔细刨开些许泥土后,便露出了布满了草植的碎木,他甚至能依稀分辨出,这究竟是屋中的哪一块木板。
林乐凡鼻尖一酸,孤身而立,过往的一幕幕,无法抑制的浮上心头。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回归,天空中飘起了漫漫的小雨。
林乐凡尚且无从落脚,便随手将底下的碎木垒起,搭起了一个不到膝盖的小小庇护所。
他化作了原型,一只不大不小的狐狸,在逐渐大起来的雨势中,钻进了这几块碎木板下。
明明风餐露宿、四面透风,可他却安然的沉沉睡去。
在这片小小的废墟中,雨点“滴滴答答”的砸在木板上,漏进梦里,将他带回了遥远的童年。
梦中,这里的一切,依旧蓬荜生辉,一片清爽的小屋中,温馨柔软,为他遮风挡雨,将一切悲伤痛苦都隔绝门外。
云娘的温柔的声音犹言在耳,与两个孩子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盈满了梦乡,魂归故里……
林乐凡将这处故居重建起来,他没有借助灵力,而是以自己的双手,一点点的重新搭建。
当需要交易一些材料时,他便会去到山下的村庄里。
近二百年里,这处凡人的村落也几经争战,好在,总算是留存了下来。
他以同样的面貌回到了这里,可终究是物是人非,无人识得。
他彻底隐居此处,时而以人类的样貌立于人前,然大多则都是以狐狸的形态游走于山林。
如此,怡然自得的安宁度日,不知不觉间,便又度过了两个大雪纷飞的隆冬之岁。
直至来年初夏未至之时,他猛然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凡响的可怖气息。
实际上,不仅是他,苍梧山中的所有动物,都感受到了。
就像是庞然巨物掠空飞过,带来巨大的阴霾,笼罩在所有生灵的头顶。
在一片噤若寒蝉的寂静中,化作狐形的林乐凡悄声而去,他自负拥有足够的能力,便想稍稍探知那究竟是何物。
他低矮的身影隐没在草丛中,略微近上一点,便已探知,那是修士散发出的威压。
而这等可怖的气势,远胜云飞星当年分神期所带来的,甚至连洞虚期的静石长老,都好似远未能及。
是苏夜歌?
可隐世已久的她,又为何要这么做?
他习惯性的来到了一处灌木中,是他的生母最初将他藏匿之所。
可这一贯令他倍感安心的小小天地,今日却是一踏入其中,便仿佛猛地惊起了什么!
就好像踏进了一个看不见的陷阱,他的妖丹猛然一紧,异样的感觉,让他立刻跳了开。
刚刚的感觉就像幻觉一样散去,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周身,没有任何伤痕,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他却生出了很不好的预感,生物的本能告诉他必须要尽快逃离,于是他便头也不回的与其他躁动的生灵一样向山林深处跑去。
可这却并未让他远离那种莫名的威胁,反而感觉越来越近……
近到了一定程度后,再跑反而更易引起瞩目,他便找了树后一处浓密的灌木,躲藏了起来,只悄悄的注视着外面的一切。
在令人窒息的威压之下,林中的动物们早已悄无声息的躲藏了起来。
他从未听过这片苍梧山如此寂静,平素的鸟啼虫鸣荡然无存,就连风好像都静了下来,林叶的沙沙声戛然而止。
而那唯一行走在山林间的脚步声,就显得无比显著了。
如此可怖的修为,却全然不掩行踪,必然是刻意要叫人发现,或用于威慑的。
当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之时,林乐凡也屏住了呼吸,压低了身子,匍匐在草丛中。
很快,一道洁白的身影缓缓步入了视野,那道身影哪怕是烧成了灰,林乐凡也绝不可能认不出。
云飞星?他来这里做什么?!
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事到如今,他应该早已忘了才对……
可他不仅来到了这里,还……
“出来吧。”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一如既往的熟悉冷冽,“赤云。”
林乐凡的心都被狠狠的一锤,浑身的毛发都仿佛要炸开了,毛茸茸的尾巴也不由自主的垂下,夹到了腿间。
他直觉,现在的云飞星很危险、很危险,和昔日里的隐仙宫少宫主,截然不同!
他根本就不可能出去,让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他想要动用灵力逃离这里,即便云飞星的修为现在看起来突飞猛进,可既然他们都说他是界外仙,那一定也可以……
可他却惊恐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调动自己的灵力了,他的妖丹没有再给他任何回应。
他猛然惊觉,难道是刚刚……
这下,他屏气凝神,再也不敢动弹了。
可云飞星却步步紧逼,一边往这块区域靠近,一边道:“既然不肯出声,就让这里变成一座死山吧。”
林乐凡正不解其意,便见他足下的落叶与草木,竟从苍翠的绿意褪成了衰败的棕黄,最终化作了灰烬,而这样的范围还在不断的扩大。
就像是被抽干了养分,离他最近的几棵树迅速枯萎,躲避在上面的鸟儿也无声坠落,跌在地上后迅速化作了尘土。
林乐凡惊心骇目,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云飞星,也从未想过他竟会做出这种事!
云飞星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他不出来,就毁了这里。
林乐凡无法理解,他怎么能够、怎么忍心对这片孕育他的故土,做出这样的事?!
当又有几只无辜的鸟儿坠落之时,林乐凡终于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不忍与恐惧,扭身拔足狂奔。
静谧的林中,立刻响起了树丛被搅动的沙沙声。
他此刻不过一介凡狐,怎么可能逃得出云飞星的掌控。
几乎是刹那间,他的后颈便是一紧,四足离地,被凌空提了起来。
云飞星不紧不慢的走到他的面前,丝毫看不出半分急切,矜贵优雅依旧。
与一只狐狸对视,本该是一个荒诞滑稽的行为,可他冷凝的面色和面上冰冷的白绸,却只显肃穆,全然称不上可笑。
“抓住你了。”他的声音清冽动人,流露出了一丝些许前所未有的波澜,竟似是……兴奋?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摸上了林乐凡的毛发,从头到尾。
可这看似轻柔的细致抚摸,此刻却只叫林乐凡毛骨悚然。
这令他噤若寒蝉的清冷仙子伸出双手,修长的手指卡主了他的两条前肢,将这只平平无奇的赤狐牢牢的托在了手中。
而后竟毫不见外的探上了林乐凡下腹妖丹的位置,细细按揉了片刻。
“还是这么喜欢那里,所以才会被我抓住啊……”
微扬的音色,竟透着冰冷高贵的少宫主从未有过的轻柔。
林乐凡金棕色的兽瞳不受控制的扩大,呆愣的看着他。
他的衣着样貌,与从前分毫不差,可又好像哪里都变了。
皎皎白衣清冷高洁依旧,覆面白绸神秘冷然如故。
可那一贯抿起的唇角,此刻竟然微微牵起,勾出了一抹慵懒讥嘲的轻笑,冰冷而又危险,轻柔上扬的音色前所未有,宛如旖旎情话:“赤云,你逃不掉了。”
这前所未有过的陌生神情,叫林乐凡脊背生寒,兽瞳惊恐,狐耳也贴紧了脑袋。
就像是最司空见惯的事物,不知不觉竟露出了惊悚诡异的另一面,令人骇目惊心。
可云飞星周身的气息却骤然一敛,方才所有的威压都荡然无存,鸟啼虫鸣复又重新响起。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段暂停了时间的假象,不复存在。
但地上的衰败的灰烬,却又残酷的提醒着林乐凡,幻想与真实的界限。
云飞星将他搂入怀中,无论是动作还是声音,都轻松平静得犹如林间漫步:“我们回家吧,赤云。”
他平静的言行,仿佛只是来接他回家,可地上绵延了数丈的灰烬,却叫人不寒而栗。
这份暗流涌动的“平静”之下,山雨欲来风满楼,叫林乐凡脊背生寒。
这还是……云飞星吗?
【作家想說的話:】
终于啊!少宫主入魔始末,和少宫主视角也都会有的
入魔的少宫主肯定会把土狐狸狠狠抹啊!
这文真的几乎清水文,我愧对 ht,但剧情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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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游会上最受瞩目的守擂赛环节已结束,余下的便是些众仙门私下里的宴请了。
“少宫主,桃花坞今日大宴宾客,桃夭仙子特邀少宫主前去。”
桃花坞顾名思义,以情缘与双修为主,大宴宾客与邀云飞星的含义不言而喻。
云飞星身份出众,修为绝顶,便是不辨容貌,这般清冷如高岭之花的气度,也足以令人侧目,乃至于垂涎三尺,心痒不已了。
对他有意,若有似无示好的修士向来不少,可云飞星对此并无兴趣,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已有人相伴。
现下不在身边,大约是闭关了吧,或是在尚未出现的梦里。
此次交游会,他与几位前辈合力将原本封在天音阁的魔,又封入了绝天陵。
了却了此番大事,交游会也已近尾声,亦无须他过多瞩目。
“替我谢过桃夭仙子。”云飞星淡淡道,“宫门子弟若想赴宴,皆可自便。”
“是。”
封死那魔种归来之后,云飞星便察觉到自己早已过剩的修为,他早该入境合体期,却迟迟未入。
为何?
似乎是为了那魔种,但如今,那魔种已封,自也不用再压制境界。
“即日起,我于落仙阁闭关,莫要近前。”云飞星吩咐那名请示的弟子,“宫内事务请示泠芷仙子定夺。”
那名弟子微微一愣,少宫主从未闭关过,这次……
“何事?”
“无事。”那名弟子告退道,“还请少宫主予我一份手谕,好叫我代为通传。”
云飞星很快就拟好了手谕,了却宫中事务后,他便进入了落仙阁,心无旁骛的开始打坐修炼,引灵入境。
压抑了多年的修为,破入合体期几乎轻而易举,甚至直接冲上了中阶。
修士破境亦引来了雷劫,但这对云飞星来说,向来就不是问题。
他从师父,包括一些前辈的态度中,多少有所觉察,自己似乎是某位大能的托生,修炼之途也异常平坦顺遂,渡过雷劫并不像其他修士那般九死一生。
有惊无险的渡过了持续数月的雷劫后,他却并不急着出关。
在修炼时,他看见了一些陌生的景象,从小的经历已经让他明白,这当是某些未来的片段。
他看到幽暗的魔障侵蚀着天地,地上有繁复妖异的阵法,似是要将一切都献祭,来完成某种尚未可知的目的。
可他却知道,经由此阵,巨大的力量最终都可以汇聚于只此一人,使其成为万人之上,世间唯一!
是某个魔修妄图得道吗?
云飞星大约还记得,曾经的他,从年少时,就总是梦见,乃至于看见自己杀死某个人的画面。
那人的面目模糊,他记不清是谁,想必也并不相识,只知道,那是个魔。
这次之后,大约是那魔已被封了,所以他不再看到那样的未来。
取而代之的,是这魔挣脱了封印后,妄图灭世得道吗?
云飞星并不喜欢这样被魔种献祭的未来,那魔种当真危险至极,待他修为稳定,定要尽早斩草除根,不能叫他逃离封印。
闭关期间,也不是完全无人搅扰,他入了合体期的消息于交游会末尾,不胫而走。
半年后,他的师父静石长老亦前来问询,似是在旁敲侧击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云飞星从未与他毫无保留的说过自己的所见所谓,料想应当如是,也不愿多说,泰然自若的应对了过去。
之后,这偌大的落仙阁,便再无人问津。
他潜心修炼间,不知不觉便已过了三年。
这于修士闭关而言,九牛一毛。
但于天赋奇才的云飞星来说,竟已修至了合体后期,离洞虚入境仅一步之遥。
他自知修炼一途,尤其入境,不宜仓促心急,便暂缓了修行,决定先行处理另一件事。
上次封锁那心魔尚还是分神期,他还犹记交游会的守擂赛上,自己落败于那心魔之事。
如今,他已至合体后期,乃至于即将入境洞虚期,再度应对那魔种,当已得心应手。
那魔种杀不死,所以只得封印,但师父也曾说过,只有他,方可诛那魔种。
云飞星隐有所感:如今,当是时机已到。
出关后,云飞星并未与人知会,他要做什么,向来都无须他人置喙。
他下定了决心,便向着绝天陵行去,不过一炷香的时辰,即立于那深渊边界。
再往下,便是那暗无天日的绝天陵了。
他知若无秘钥,这绝天陵有去无回,底下的八十一重境险象环生,风语不透。
却也知这绝天陵乃是上代宫主所设,据说当时已是大乘期,既然刚出关,那便来试试,自己如今究竟几斤几两。
若破不了境,于这绝天陵之下闭关修行,亦是无妨。
云飞星毫不犹豫的便踏入了深渊,落倒了绝天陵的底部。
绝天陵的底部果真已经暗无天日,只余几盏长明灯,照出捆仙锁的位置。
他还犹记,上次自己布下锁灵阵,将这魔种囚困于此。
他覆面修行,以心观世,看不见这魔种的样貌。
据说这魔种乃是名动天下的绝色美人,但他却只能窥见那浓墨般污浊不堪的神魂,不以为然。
这魔种此时正因某种术法陷入长眠,若要诛魔,先要破了锁灵阵,才能松开捆仙锁,将其彻底诛杀。
云飞星走到那沉睡的魔种面前,将手虚浮于他的身前,这魔种的修为很是古怪,并没有明确的境界,但瞧着并不如何登峰造极。
那为何,自己三年前,竟会败于他手下?
罢了,这世间魔物本就变幻莫测,多想无益。
如今的自己,当已不会再败。
云飞星不再犹豫,走到了锁灵阵的阵眼之前,上面钉着以这魔神的神魂所化的蛇灵,而一同贯穿的,竟还有一只断手?
云飞星不由自主的触碰了上去,这是一只属于男性的手,某种奇怪的感觉转瞬即逝。
很快,他就又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主导锁灵阵之人,似乎正是这魔种的向好,于心不忍,便出此下策。
他对这些庸人自扰的世间情爱,并无兴趣,抬手虚浮在那镇魂钉上,便开始动手破阵。
那枚贯穿了断手的镇魂钉慢慢从石台上被拔出,逐渐从血肉中抽出,最终彻底与那枚圆环状的蛇灵分开。
几乎是瞬间,当这枚蛇灵红宝石般的猩红蛇瞳亮起时,云飞星便知道:那魔种,醒了。
“啊呀……”偌大的绝天陵底部立刻响起了一道戏谑轻佻的华丽声线,“这不是隐仙宫的堂堂少宫主吗?”
“一睁开眼,就见到你,可真是恶心呢~”容纤影忍不住吐了一下舌头,“就像你从没离开过一样。”
云飞星早知与他无话可说,一言不发。
容纤影的深嗅着空气中的气息,却没有闻到想要的气息:“小凡哥呢?”
“云飞星,你不会是背着小凡哥,偷偷想来杀了我吧?”容纤影笑道,“小凡哥知道吗?”
云飞星不知道他口中念叨的“小凡哥”是谁,只觉得无趣:“我欲诛你,无须他人首肯。”
“是吗?”容纤影的神情逐渐阴冷下来,“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云飞星只当他无理取闹,满口疯话。
“他不会不来见我!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难道是你这骚蹄子不要脸的勾引他,叫他乐不思蜀,还瞒着他要来动我?!你这贱货!”
云飞星从未听过有人用这般污言秽语辱骂自己,心下不悦,亦不愿被这魔种误会是趁人之危、横刀夺爱。
便冷硬道:“你口中之人,我不相熟,亦不知其去向。”
“你被封于绝天陵已三年有余,若无人来看你,便是已无意于你了吧。”
他的话毫不留情,冰冷锐利,叫容纤影愣在了当场。
他眯起金瞳仔仔细细的盯着面前孤身一人的云飞星:“你说什么?你不相熟?你可知那是何人?”
云飞星淡淡道:“我无须知。”
“无须……”容纤影探究道,“云飞星,你还记得‘林乐凡’这个名字吗?”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落进云飞星的天湖,泛起了异样的涟漪,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呼之欲出。
可云飞星的理智却阻止了这连绵不绝的波澜,他确认,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着名字。
于是,他冰冷的说:“你的情缘,与我无关。”
他抽出长剑,周身霜寒,冷凝肃杀:“不论想见何人,皆须从我剑下过。”
容纤影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从头到脚,而后惊奇的嗤笑出声,仿佛看到了什么十足可笑的事,他猖狂的笑声越来越大。
“哈哈哈……”他笑得眼角都渗出了泪光,绯红的艳色更显凄厉,“云飞星,你竟忘了他?!你竟将他忘了?!”
“云飞星,你知道他是谁吗?!你怎么能忘了他?!”
云飞星对这种毫无理智的激烈情感并无兴趣,甚至感到烦躁,可思及这魔种即将被他斩于剑下,便由得他将遗言说尽吧。
“你还记得将你养大的是谁吗?这么多年陪在你身边的是谁?前世你在神殇殿‘诛’的又是谁?!”
云飞星只觉得他在胡言乱语,不耐答道:“我一直身处隐仙宫,无你所言之人。”
“那又是谁将你带来隐仙宫的?!”
云飞星微微一愣,他记忆中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可如今回忆,却如同蒙了一层细纱般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他只当是自己年幼,记事不清,依稀记得自己年幼时与母亲相依,便迟疑道:“母亲……”
“那你母亲之后呢,又去了哪里?”
云飞星本能的抗拒回答这些:“与你何干。”
“哈哈哈……是啊,与我何干……”容纤影的笑声中逐渐染上了怨恨,“他竟当真狠心至此!令我长眠于此,又叫你忘却一切,当真是了却前尘!”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云飞星?!”他看着冷若冰霜的云飞星,咬牙切齿的怒吼道,“他宁可独自死去,也不愿再见到我们!”
“云飞星!你这个无能的废物!留不住他,你到底还有什么用?!”
一想到这蠢货竟就如此白白浪费了三年,尚还不知林乐凡究竟是否还在世……
愤恨的泪水便顺着容纤影的脸颊滑落下来,他此刻当真是巴不得手撕了面前这个懦弱的蠢货!
为什么?!为什么林乐凡就非要选择他?!他将云飞星关于他的记忆都泯灭,就是为了让云飞星稳固道心,现在好来杀了自己吗?!
所以,他最终、最终选择的仍旧是他!
自他陷入沉眠,竟已经过了三年了,林乐凡本就时日无多,还如此妄动灵力,不知现在究竟如何,还是否……在世?
可偏偏云飞星这废物什么都做不好,连这点仅剩的用途都没了,叫他万分焦心,只死死的将目光黏在了那节断手上。
但这也是仅仅三年,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本以为自己下次再睁眼,或许已是千百年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无可挽回,他也注定只能任人宰割。
可如果只是三年……
容纤影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那说不定他还在某处,自己还可以去见他!
只要像前世那样……夺了云飞星就够了!
“真是个废物。”容纤影又笑了起来,“不过没关系,我替你去见他,就够了。”
云飞星不知他心头的万千思绪,只觉这魔种果真疯疯癫癫,前言不搭后语。
“遗言都说尽了吗?”
容纤影低笑道:“没有,我可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他说呢。”
云飞星不欲再与他纠缠,解开了捆仙锁。
容纤影被束缚已久的四肢看似绵软,却是在捆仙锁松开的那一瞬,金瞳便闪过一道锐利的暗芒,手腕灵巧一翻,指间的万萦丝刹那割向云飞星!
云飞星也未轻心大意,提剑格挡。
忘却了林乐凡的云飞星,不再受感情的牵绊,无论容纤影说什么,都巍然不动,只专心对敌。
容纤影先前对他惯用的激将与撩拨,均已失效,就像前世林乐凡还站在云飞星身边那样,他无法再轻易动摇云飞星的情感,“自我”的力量便远远不够与之抗衡了。
更何况,在这三年间,云飞星竟已步入了合体后期,就更非他所能及了。
容纤影从最初的猛烈进攻,到最后的防守闪躲,一路负伤落败。
他就像一头被困在囚笼里的凶兽,垂死挣扎的进行着最后的困兽之争。
可即便落于这般生死存亡的绝对下风,他却依旧言辞凌厉讥嘲,宛如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云飞星。
“什么以心观世?!你连自己的心都认不出,谈何观世,简直就是笑话!”
“云飞星!你当真知道自己是谁,我又是谁吗?!蓝昇”
“……”
云飞星只觉嘈杂,并不将他的话听入耳中,只当这魔种析辨诡辞,妄图扰他心神。
他已摸透了这魔种的实力,明明弱得不可思议,为何自己三年前竟会落败?
他记不清了。
不过这并不重要,诛魔对他来说不过是修炼的第一步,这魔种的实力令他失望,重头戏只怕还得是在这绝天陵的八十一重境了。
云飞星自然而然的寻到了一处破绽,提剑而上,将那魔种一剑穿心!
他看不见鲜血迸裂的画面,却能听闻,伴随着自己霸道的灵气灌入,这魔种闷哼一声,显然痛苦至极。
“云飞星、咳……”容纤影捏住了钉死在自己心口的灵剑,却无法撼动分毫。
他呕出一口鲜血,耐住钻心的痛楚,强笑道:“你真是个……可怜虫……一个、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咳咳、懦夫!”
“你真的、知道……要怎么杀了我吗?”
“不、你不知道……不会有人……告诉你……”
“哈哈……那我来,告诉你吧!”他说罢竟是抬手欲要背水一战!
云飞星身侧无声无息的剑意直接利落斩断了与他十指相连的万萦丝,那魔种的手被缴了械,却依旧落了下来,无甚力道的负隅顽抗罢了,不足为惧。
可那只手却根本没有触碰到他,就凌空带起了略微劲风,竟是将云飞星脸上那面洁白无瑕的覆面收入手中,顺着向下的力道用力的扯了下来!
云飞星一时不察,竟叫他得手,也不知这魔种为了这一手究竟藏了多久。
或许隐隐的,他心中竟也生出了暗暗的期待,被蒙蔽了视觉太久,难免都会生出好奇与渴望。
更何况,他已不知为何覆面了,只记得是师父许久之前的教导……
“云飞星!”容纤影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声嘶力竭的对着他吼道,“看着我!”
洁白的覆面染上了血迹,悠悠滑落,云飞星于这一声蛮横的命令中,竟本能的睁开了双眸。
绝天陵之下的灯光十分昏暗,于是他无须适应,便看见了这传闻中艳冠天下的绝色美人,汐梦君的容貌。
金发金瞳,肤白胜雪,艳若骄阳,光华耀眼。
清丽完美的精致容颜,只因眼尾的一抹绯红,便极尽天下颜色,妩媚妖娆,荡人心魂。
周身的装扮金饰,无一不极尽华美,当真是一副艳色绝世的倾世容华,绝代风华。
他美得极富冲击力,便是云飞星许久未亲眼得见他人容颜,也为止惊艳了一瞬。
可容纤影看着他眸中的陌生,却只感到可笑至极,忍不住气咽声丝的笑了起来,一贯华美的声线如枯枝败叶般破锣透风。
虽即将“身死”,可那双流光溢彩的美丽金眸中却盈满了恶意的得色。
他伸手按在了云飞星的脸上,三指拖出了长长的血痕,那喑哑的声音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后,竟变作了一道云飞星再熟悉不过的清冷声线。
气若游丝的对他说道:“云飞星,你连自己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这是……他的声音?
云飞星微蹙起眉,尚不知所谓,剑上却是一轻,这被一剑穿心的魔种竟陡然间凭空消失了?
云飞星以为他是又使了什么花招脱逃,正欲查探,一阵毫无由来的剧烈疼痛却骤然席卷了他的神智!
便是修炼多年,他也从未经受过这般宛如槌骨沥髓般的锥心极刑!
他一时竟根本站不住的捂着脑袋跪倒在地,长剑脱手,失去了灵力的润泽,灵剑摔落在地,顿时断裂成了好几节。
他痛苦的喘息着,眯起的眼眸却刚好对上了一片断剑。
锋芒凌厉的断剑上,倒映出了一副并不算太陌生的画面,熟悉到他方才才刚刚见过……
那是一张,与那魔种,一模一样的脸!
云飞星静静看着那张脸。
那张属于魔种“容纤影”,更是属于他自己的脸。
他内心漫出了无尽的讥讽,更无法遏制低笑出声。
“原来……如此……哈哈……”
原来这就是,他亲手舍弃的——自己!
【作家想說的話:】
呜呼,终于写到这里了,实在是太爽噜,没想到要这么久
至此,少宫主是彻底疯了,土狐狸真的,自求多福吧,嘻嘻
其实通篇,包括前文容妹对少宫主的态度都复杂得很明显吧
他前期说的话,也都是那个意思,就是怨恨身为少宫主的部分把自己给舍弃了
包括他最初就说过,“认不清自己的心”什么的,反正都是这个文做大纲的时候就定好的安排
他们就是合一的,是真的 1v1,也真的可以 3p,下面细讲怎么个游离态
为了什么都吃上,本纯爱战神真是煞费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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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修士所出,云飞星记事很早。
他从小被母亲抚养,他并没有多少“父亲”的概念,不过这也并不令人遗憾。
因为他有个填满他所有缺失的哥哥,比起母亲,甚至更加亲密无间。
由于从未在人类的社会中生活过,再加上母亲的熏陶,修士、妖、神仙这些概念早已耳濡目染。
哥哥小时候化形还不熟练,兴奋、生气、惊吓……都会露出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
但他并不会像凡人那样认为哥哥是妖怪,他很喜欢枕在哥哥的尾巴里,就像埋在云朵里,赤红色的云朵。
等稍大些,他才知道自己即不是个和哥哥一样的狐,也与哥哥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那天,他伤心低落了一整日,一直在偷偷抹眼泪。
哥哥为了哄他,给他做了很多好吃的。
他哭完后,接受了这“残酷”的事实,便执拗的要哥哥答应,不能因着自己不是个和哥哥一样的狐,就同自己分开。
哥哥自是笑着应了。
母亲时常外出,他与哥哥相伴的时间越来越多。
很早,他就开始做梦。
他梦见一日母亲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母亲说,那只是个噩梦。
他也同哥哥说过,但哥哥也只是在担忧他,他便不说了。
可这噩梦却反反复复的纠缠着他,且越来越鲜明,直到一日母亲穿了与那梦中一样的衣物,说了与梦中一样的话,令他心头生出了强烈的恐惧。
可他的百般挽留,哭闹追逐,却毫无用处。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离开,诞生于世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命运的无情。
他隐约明白了先前的梦是什么,他明明就看到了、看到了!
他看着自己幼小的手,犹记被母亲一根根掰开手指的感触。
可却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噩梦在眼前上演,根本就无法阻止。
那为什么,还要让他看见呢?他宁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的弱小!
这世上,没有比这更绝望的事了。
哥哥好像在一夕之间长大了不少,完全填补了母亲的位置,更加精心的照料呵护着他。
其实他也是,他开始认认真真的看母亲留下来的所有书籍,尽管晦涩难懂,但他却依旧试图出寻找一切的答案。
他总是会有很多疑问,哥哥渐渐的也都答不上来了,于是他便也学会了将许多疑问都埋藏于心,自行解决。
童年的时光里,跟着哥哥,大抵都是开心的,他只唯独不太喜欢哥哥带他下山的时候。
哥哥会和那些陌生人说话,对别人笑,那些人也都是对哥哥笑脸相迎的,可却令他格外焦躁不安。
他不喜欢哥哥和别人说话,对别人笑,哥哥明明就是他的哥哥,为什么要对别人好?
他只想和哥哥还有母亲,一直在这座苍梧山上就好了。
十岁那年,哥哥遵照母亲留下的要求,带他离开了苍梧山,一路有惊无险的抵达了隐仙宫。
这个地方又高又陡,所有人都穿着干净,却也死气沉沉的白色,面无表情。
说实话,他并不多喜欢。
他被一个白发人选中,成为了他的弟子,有的人对他万分敬重,也有的对他暗加刁难,听说是母亲的本家。
他并不多在乎,倘若他足够强大,那再凶猛的命运也无法从他手中夺走任何东西。
他要胜过的从来都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而是那挑衅一般对他展露,却叫他无能为力的命运。
他已经发现,这里或许会有他需要的答案。
他的很多问题确实得到了解答,于是更加废寝忘食的钻研,他也痛恨自己的弱小,勤于修炼。
其实师父并不如何看管他,多半时日也只余他独自修行,并无旁人约束。
可他却只觉得冥冥之中,仿佛总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追逐着他,让他不得不奔跑得更快、更快!
旁人都道他天赋奇才,他却从来就不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谄媚与虚名,也唯有去见哥哥时,才会在对方温暖的怀抱中小憩片刻。
每每听着哥哥夸奖,捧着哥哥送给自己的礼物,他才能像一只靠岸的小船一样,稍稍安稳。
那些人都不重要,这里也不过是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地方,他只要有哥哥就好了。
哥哥与他约好了,会一直和他在一起,他永远,也不会和哥哥分开。
他依旧会做梦,如几日或数月后他人的刁难,身边发生的一些事,这些零散琐碎“梦”总会一一实现。
于是,他进一步的明白了这些“梦”的含义,无论他愿意与否。
他不喜欢这些梦,所以辟谷后,他便不再入眠,只以打坐修炼代替。
可他还是“梦见”了,他最不想看到的画面,他看到一贯俊朗直爽的哥哥,衣衫狼狈的立于大殿之上,在微微的蓝光下,被一剑穿心。
哥哥脸上泛着苦涩的笑意,亲手挖进自己的腹腔,将入魔的内丹掏出予他,却温柔的说:云飞星……愿来世……再不相见。
而那握着剑的手,是他的?!
云飞星醒来的时候,脸上满是泪水,他讨厌这个梦!
不可能!自己绝不可能对哥哥做出这种事!不过就是入魔罢了,怎么可能……
他心绪大乱,修行也一度停滞,可这些没有答案的事,他也决计不会与任何人说!
师父似乎察觉了什么,提出了要他覆面修行,他不愿轻易拦阻视线,这样他就看不见哥哥了。
可他也忘不了那个触目惊心的梦境,明明还未发生,也不知缘何,他便已心生愧疚,无颜面对哥哥。
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他的异状,更不敢再见哥哥,让哥哥发现他的异状。
一切都像是被掩埋在不见天日的暗处,滋生发酵。
他的修行出现了很大的阻碍,他无法抵挡的受到那个“梦”的控制,心中不再清明,奔涌出了对这个世界强烈的愤怒与仇恨。
为什么,明明他拥有的已经这么少了,这个世界却依旧要将他仅剩的都一一夺去?!
他的心不再清明,阴暗的心绪不断滋生,如日食般蚕食着光芒。
师父说,再这样下去,他会入魔。
一旦入魔,他会被扣押,甚至诛灭,因为魔会理智尽失,残害手足,祸乱世间。
难道正是因为他入魔了,才会那样对哥哥吗?
他还不知道,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入魔,那样他就见不到哥哥了。
他最终接受了师父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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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覆面白绸上施加了强力的清心咒,以及极其高明的游离术。
从此以后,他成了个“瞎子”,以心观世,说来简单,做起来却并不那么容易。
最初,他根本就无法适应失去了视觉的生活,好在,此物确实可以抑制心绪,他终于得以继续修炼。
在终于能够不以肉眼通晓事物后,他才重新来到了哥哥的面前。
哥哥的灵魂与他人不同,是特别的红色,令他有些惊讶。
不过哥哥也很惊讶,在他解释后,却也没有多问,照例将他揽入了怀中,亲昵的嘘寒问暖。
可这些以往让他舒心不已的接触,此时好像也逐渐淡了。
这面白绸隔绝了他阴暗的心绪,却也削弱了其他的感受,不可避免。
可他不敢对哥哥说,无论是那个“梦”,还是覆面修行的真实缘由。
他就像一头埋伏在暗处的野兽,明明注定会杀害哥哥,却享受着哥哥的好,不愿割舍私心。
他对自己厌恶至极,也对哥哥愧疚万分。
他只能自欺欺人,更加勤于修炼,如果自己再强一点,可能就会有什么转机。
随着年岁增长,他的修为越发一骑绝尘,可对他来说,却永远不够。
在被封为少宫主那日,师父将落仙阁予了他,也告诉了他,哥哥身上的秘密。
师父说:“界外仙森罗万象,杀机四伏,稍有不慎,于世间,即是覆巢破卵之灾,务必留心看守。”
原来并不是他的私心,不放哥哥离开,而是哥哥,从入了隐仙宫那日起,就无法离开了。
云飞星心中竟暗自松了口气,随即他便发现了另一个问题:界外仙的时限。
师父说得轻描淡写:“区区二百年,于修士而言,一弹指顷。守得,便算渡了此劫。”
云飞星波澜不惊的颔首,心中却再度翻涌起了滔天巨浪。
二百年?!
竟只有二百年的寿命?
他已窥见了那抹红色的魂火略微转黯淡,却从未想过,那魂火当真会如烛火般熄灭!
他不可能眼睁睁的任由此事发生,也无须表面表面违逆师父。
于是,他开始想方设法的收集各类仙法神器,挖掘有关于此的一切。
好在他已有了些实力,自然也就拥有了与之相配的地位与资源,可即便如此,这依旧困难重重。
而与此同时,在得知了哥哥命不久矣后,心中眷恋与不舍,无可避免的越发深重。
师父早就说过:求不得,终成魔。
他想,要不是脸上的这面白绸,他或许,早已入魔了。
可现在还不行,他不能对那些繁杂的心绪听之任之,为了变得更强,知晓得更多,找到破局之法。
他必须摒除一切累赘的杂念,在有限的时限内,仅仅为了那不知何在的目的而行动,更多,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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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抑制心绪的覆面,与无颜面对的愧疚笼罩之下,他早已不再叫“哥哥”或“赤云”这样亲密的昵称。
哥哥依旧对他很好,可越是这样,他便越是感到羞耻难堪。
于哥哥而言,自己是最终会杀了他的凶手,隐仙宫则是困住他的囚笼。
他尚且无法彻底违抗隐仙宫,也不知该如何阻止那样的未来,更不知该怎么让哥哥活下去!
他什么都做不到!他根本就不配!
而在隐约察觉自己早已变质的,愈发翻涌的心绪后,他则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再逾越半步。
他只能强压下那些阴暗的污秽,更加疏远哥哥。
他会入魔,可他不能入魔。
他会杀了哥哥,但他不想这么做。
哥哥会死,他绝不会允许!
天音阁汐梦君的到来,并没有引来他过多的关注。
师父对他阐明了利害,言说了他要以明面上的道侣之约为由,对这魔种多加看管。
传闻汐梦君艳冠天下,可他看不见,也并不关心,只道是一团纯黑的魔种。
汐梦君对他很是厌恶,那是自然,谁都不会对看管自己的人心存欢喜,更何况他本就是魔。
可最叫他头疼的,却是那魔种只无意间见了一次哥哥,便开始对哥哥百般纠缠。
他收起了那副阴狠毒辣的模样,在哥哥面前很是讨好,哥哥本就和善,很快便也同他相熟。
可眼见哥哥与他越是亲密,云飞星心中便越发焦躁难抑。
许是魔种的缘故,那魔全然觉察到了他不该有的心绪,毫不留情的当面讥讽奚落。
云飞星烦他,却也不在乎他,只当耳旁风。
可却在哥哥于开春时节,赠予他桃花时,惊恐万分!
就像是被剥开了所有光风霁月的伪装,他最阴暗的私心与痴心妄想,皆被赤裸裸的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哥哥一贯最是敏锐,他早就发现了?!发现了自己竟然早已生了……
但不可以再靠近了,不然他会……
在惊慌失措的第一次打掉了哥哥礼物的同时,他甚至庆幸有那面白绸遮住了自己的神色,叫所有人都不能窥知他此刻的狼狈。
可唯有一人,却还是发现了——那魔种。
哥哥好像并没有那个意思,但他一定很难过,自那以后就再也没送过自己东西了,不过这样也好。
他以为自己能忍住的,如果那魔种要扰他心绪,那他便暂且避之。
而后,哥哥便失了踪迹,他心知与那魔种脱不了干系,将留仙境翻了个底朝天,却遍寻不到,焦躁万分。
直至哥哥拖着一身那魔种的气味归来,浓郁到令他不堪忍受!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哥哥要同他亲近?为什么要同他做这种事?!
哥哥明明就是自己的!无论什么事,都合该与自己做才是!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恨恼,如此无法忍受,长久以来克制与压抑的东西,终于冲破了牢笼。
他忍不住问:“你知道你身上都是什么味道吗?整整三日,你就如此……”
如此喜欢他吗?
他害怕答案,索性也就不问出口了,只道:
“你若想做这些,我可以陪你。”
“别人可以,我却不可以吗?”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卑鄙的乘虚而入,卑贱的自荐枕席,卑微的自甘轻贱。
但这一刻,他更不堪忍受的,却是哥哥有了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哥哥还是那样的好脾气,顺着他的意,听之任之。
他利用了哥哥对他的纵容和宠爱,终于找到了一个同他亲近的借口,如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
这一切,都是他用这样肮脏下流的手段,偷来的。
他不该这么做的,也不能这么做,可他又何其软弱卑鄙,只需一个半推半就的支点,便倾巢而出,所有的坚持都一败涂地。
那魔种自是暴跳如雷,满口的污言秽语,他从未被如此腌臜的辱骂过。
该说不愧是魔种吗,亦能通晓他岌岌可危的心神,他骂得完全没错,可那又如何?
只要能留在哥哥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
十年间,那魔种力不敌他,但他也杀不了那魔种。
时日越发近了,他无心与其纠缠,只在最终时节,勉强拟出了一个可以一试的法子。
他破了那玉雪海的秘境,九死一生的回来后,又补全了那柄溯流光,将其彻底铸造完全。
许是源于能够通晓未来的异常能力,他竟大约可知其用法,顺着这剑,拟出了阵型。
可此阵宏大,他无法轻易实验,只得细究其用。
溯流光的原作用,是令修士献祭性命与修为,逆转光阴。
可如此逆天而行的做法,别说是做,一般修士就是连想,都未敢想过。
而这离经叛道的上代宫主,恐怕也未曾实践过,毕竟这柄溯流光,先前都是未曾完成的状态。
却是落到了他手里,该说不说,隐仙宫的两代宫主,许也皆是猖狂至极。
他找不到其他方式延续哥哥的寿数,所以便只得出此下策。
而直到真正思及该如何实行之时,他才猛然惊觉,囚困了他大半生的“恶梦”,究竟为何。
原来,竟是如此……
为了让哥哥活,他真的不得不亲手……“杀”了他……
他心下越发怆然,几度无法继续,可却仍旧如以往的这么多年一样,强行按下心绪。
他必须、必须要完成这一切。
他庆幸有此幅面,才得以压制心绪,按捺……心魔……
在此期间,那魔种强喂下了哥哥朔川乌,使得哥哥的妖丹入了魔。
如这魔种明白他一样,他竟也明白这魔种的意图,他以为自己是魔,不会死,便也想以此延续哥哥的性命。
可惜,在哥哥身上,却并非如此。
师父推算出隐仙宫有此一劫,乃至于世间浩劫,认为是哥哥作为界外仙,神陨之际所致。
故要与两千多年前一样,将界外仙于神殇殿诛杀。
云飞星不在乎这些,他只要哥哥活着。
他瞒过师父,将阵法布置在神殇殿之上,刻不待时。
他忙碌于此,更无颜面对哥哥,只在哥哥出逃时将他寻回。
回程的路上,他忍不住靠向了哥哥,想要最后同他亲近片刻,这应当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拥了。
他知道哥哥已然恨他、厌他了。
但这也都是他的错,是他无能,才会令哥哥如此痛苦,哥哥合该恨他。
烟花散尽,哥哥生命的魂火,也如陨落的火星,即将湮灭。
不过没关系,他会一直陪着哥哥,无论生死,无论成败。
因为他们约好了的,要永远在一起……
【作家想說的話:】
本章走进少宫主内心,论卷王王中王,是如何养成的,他真的卷死了,和苏夜歌那种逍遥仙完全两个路子
最后一句,感觉还挺瘆得慌,少宫主怎么不算另一款陪伴型隐藏女鬼呢
真跟什么不可违背的规则怪谈一样,一旦和鬼定了约定,你忘了,鬼都不会忘,他会来找你(救命啊
这段补全很快,下一章就会写完林乐凡死后发生的事了,大概算刺激吧?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看着哥哥被押上神殇殿之时的狼狈模样,云飞星隐在长袖中的手不由的捏紧。
桩桩件件莫须有的罪名,如泰山压顶,重重砸在他形单影只的身躯上。
他茫然的看着艳阳高照的日头,当是不明白缘何如此的。
他从来都并无过错,只此世间畏他、惧他,亦容不下他。
他也不该受自己如此对待,只因自己无能至极,只能顺水推舟,出此下策。
他一贯处事稳妥,恰如其分,师父对他深信不疑,在他行刑前,低声道:“你可知,此乃诛仙。”
他只略一颔首,便登台,与哥哥遥遥相对。
云飞星已知其悲苦神伤,可他目之所及,却是林乐凡越发黯淡,近乎熄灭的魂火。
这叫他如何不惧?
他一拖再拖,早已没有时间,亦顾不得其他,唯有狠下心来。
厌他也好,恨他也罢,只要哥哥,活着,便好……
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承受这一切,为了挽救哥哥,他什么都可以做得到。
可当那柄半透明的长剑刺入哥哥的心口,精准的贯穿跳动的心脏时,他清晰的听到了皮肉被撕开、心脏被戳破的细响,震耳欲聋。
他咬着牙,竭尽全力的稳住了发颤的手,逼迫自己细细的感受着心尖血被引入溯流光。
一滴、两滴……
每一刻都漫长如千年。
哥哥已然对他失望透顶,他说:“少宫主……对不起……这二百年,我拖累了您……”
那声撇清关系的“少宫主”是那样的刺耳,令云飞星心绪翻涌,险些稳不住持剑之手。
“便最后,与您行个方便吧……”
可便是赴死,哥哥却任是宠他、顺他。
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五指深深抠入了腹腔!
鲜血淋漓顺着他尖利的指尖滴落在地,云飞星再也无法按捺住心绪,颤着声阻止:“住手……”
哥哥自行掏出了那颗入魔的妖丹,仍旧笑得云淡风轻,如过往的那些赠礼一般予了他:
“对不起……”
“飞星……愿来世……再不相见。”
这一幕深深的刺进了云飞星的心中,明明被穿心而过的是哥哥,可他却亦是万箭穿心。
所有堆积蛰伏已久的心绪,终化作了最尖利矛,从内向外的刺破了所有平静的表象!
而哥哥所言,即是他最不愿面对之事实!
他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如此愤怒的嘶吼道:“赤云!你没有来世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缕黯淡的魂火,在他的眼前越发微弱,与之相对的,则是溯流光中微弱的红芒……
那魔种乘虚而入,不知何时,竟已及他身后,握紧了他手上的剑,竟是妄图争抢!
“妙哉妙哉!”他已隐约知晓了自己的意图,坐收渔人之利,自是畅快无比,“如此,甚好!”
那抹微弱的魂火终于湮灭,早已布置在神殇殿的阵法因此启用,散发出淡淡的蓝光。
台下围观的隐仙宫众人,自能察觉有异,一片哗然。
“哈哈哈!云飞星,你这孬种总算也做了回讫情尽意之事!”那魔种痛快至极,便想夺他手中之剑。
哥哥已然脱力,云飞星心知应当即刻阻止这魔种,可他的身体却情不自禁的倾身,接住了哥哥跌落的身体。
他冰冷皎洁的白衣染上了哥哥的鲜血,还带着微热的余温,伸手握住他交出内丹的那只手,颤抖着紧紧攥住,揣入心口,仿佛这样,便是从未分离。
他实在高估了自己,他当真无法承受如此离苦。
便是有那抑制心绪的覆面,他亦已满脸湿热,搂着挚爱之人断了气息的身躯,无声痛哭。
泪水顺着他的下颌汇聚,滴落在怀中之人的安然仿若睡去的眉眼上。
赤云、赤云……即便你恨透了我,可我要你这唯有一日寿数的妖丹,又有何用?!
我们早就没有来世了,你这个骗子!
明明早就约好了,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
肝肠寸断的痛苦将他吞没,他第一次尝到如此心碎万分、悲痛欲绝的滋味,已无暇再顾及任何事与人。
亦忽略了那正饶有兴致,细细查探着溯流光的魔种。
云飞星的后心猛然一疼,口中无法遏制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脏了怀中人的衣物。
他本就早已被冲破的神智愈发溃散,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便是那魔种痛快淋漓的声音:
“云飞星,你这废物,竟也难得做了回妙事。”
“便让本君,来助你一臂之力!”
云飞星的心绪前所未有的激荡,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容纤影的体内,令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充沛旺盛!
容纤影的五指成爪,竟真的直接攻破了云飞星的护体心法,从后心直接插入了云飞星的身体,直接捏上了他的心脏!
台下的人早已骚动,欲要阻止这一切,可云飞星办事能力到底还是不错,竟在神殇殿阵法上亦设下了唯有自己方可入内的阵法。
倒是叫他钻了个空子,天助我也!
容纤影握着手中跳动的心脏,感受着这鲜活的韵律,兴奋激动得根本无以言语!
他等这一天实在太久、太久了!
他手下用力一捏,迫不及待的捏爆了这颗心,而后,整个人竟都陡然消失了?
台下试图攻入结界的修士们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鸦雀无声。
很快,他们就看到,他们的少宫主布下结界将那妖狐的尸身护住后,重新站起。
他的身形没有半分重伤之人的摇摇欲坠,他抬起手来,慢慢拽掉了百多年来都覆于面上的白绸
白绸翩然落下,露出了从未示人的真容。
那竟是一副并不多令人陌生的容颜,除却眼尾处的那抹绯红与耀眼的金发,竟与方才消失的汐梦君,一模一样!
那双剔透的金瞳波光流转,流光溢彩,可那浅色眼眸中窄小的瞳孔,却显出了凌人心悸的凌厉兽性。
纵有倾世绝尘的绝色容颜,此刻亦无人有心欣赏。
修为和寿数尚浅的弟子们还当是这汐梦君杀了他们的少宫主,取而代之,更是义愤填膺。
而以静石长老为首的少数元老,则是面色越发凝重肃穆,如临大敌。
终于回来了,也终于得到了!
不知该说是“容纤影”,亦或是“云飞星”,还是说只是头入了魔的怪物。
感受着这幅失而复得,亦或者说觊觎已久的躯体,他催动修为,很快就修复了自己心脏的破损。
他已经拥有了“云飞星”所有的记忆与过往,“容纤影”于这世间再不复存在,也合该如此!
如此,他已是云飞星!
赤云,他的哥哥,注定没有来世。
不过这也没关系,他会让这一切都顺心遂意。
世间万物,不过聚散离合,于他掌心,肆意流转!
他注定要叫赤云,再度与自己得见!
他看着足下已起之阵,与外面妄图攻入的修士们。
“少宫主”当真优柔良善,也属实懦弱至极!
他已经知道,原本的自己是想要献祭“少宫主”分神期的修为,促成此阵。
分神期虽已称得上臻于化境,但如此逆转天地之阵,独此一人,又够得了多少?
他剔透的瞳仁瞧着面前的隐仙宫众人,骤然明白了静石长老先前所言,隐仙宫的灭顶之灾。
可他依旧轻缓的勾起了唇角,矜贵慵懒,傲然如睥睨万物,低声自语道:“你不敢做的事,我替你做。”
他说着,便稍一抬手,撤去了隔绝神殇殿的结界。
霎时间,静石长老脸色大变,可亦是未能及时阻止些许弟子已冲上神殇殿。
那些弟子方才冲入那阵型范围内,便被无形的丝线割碎成了齐整的碎肉段,内丹则被刻意剥离,神殇殿上骤然下起了一场猩红的血雨,落在泛着微微蓝光的阵法上。
竟是那万萦丝早已不知不觉遍布在了神殇殿!
云飞星其实并非剑修,他的灵力过于精纯,灵器多半受不得如此悍然灵力,故他手中之剑总是摧折易断。
但“少宫主”毕竟是隐仙宫的少宫主,翩然浊世的浩然之气,必不可少。
若只以无形的意剑伤人,未免暗箭伤人,显得太阴狠狡诈,绝不符合这等身份地位。
便是无器可用,也须得以剑示人。
“容纤影”便无这般顾虑,天音阁又惯以乐器为兵,他便以柔韧无形的万萦丝为兵。
那万千丝线柔若无物,却也坚韧不摧,倒正好分散了他过于精纯的灵力。
只除却过于阴毒可怖之外,十分好使。
而除此以外,更令静石长老骇然的,却是他此时此刻的修为。
“少宫主”本就已至分神期,甚至早该入境合体期,“容纤影”同享修为,只怕相差无几。
而如今,二者终于合二为一,他的修为竟连破二境界,直至洞虚后期!
只怕是已比静石长老还要高,却是已不再压抑滔天的魔气。
入魔后的修为不再清晰可辨,故这些无甚经验的弟子无从窥知,也唯有静石长老等一干元老,才能得见。
他连忙喝退了进攻的弟子们,可神殇殿之上,却已是一地残臂断肢,鲜血淋漓,如修罗炼狱。
而巍然立于其中之人,白衣染血,青丝随风轻曳,绝色容颜,清丽动人,眸光清透,笑意浅淡。
猩红的鲜血顺着他周身的丝线滑过,构成一道道残忍血线,随着鲜血的滴落,再度“消失”不见。
他笑得雍容闲雅,美得惊心动魄,却如盛放在血海之中的血中莲,叫人毛骨悚然。
弟子们触目惊心,悲愤交加,难以置信的望向了他们曾经的少宫主,义愤填膺。
这是静石长老曾经熟悉,乃至于怀念的样貌神色,却绝非他所熟悉的上善若水之师尊!
数千年前的云千亦惊才绝艳,绝代风华,于修行一途极深研幾。
拥有这般修为境界,他亦不私其利,将修炼之法编著成册,与人坐而论道,只欲更上一层,永无止境。
云千亦亦收了些许与自己同途而修的弟子,待愿随他之人与日俱增之时,他门下的弟子便立了隐仙宫。
而静石长老,亦是其亲传弟子之一。
云千亦于世俗仙门并无兴趣,名为“宫主”,实则概由静石等一概弟子代为看管。
他醉心修行,无心俗世,傲然出尘,却也内仁外义,心清气正,绝非如此只为一己之私,便由着七情六欲,荒淫无道的祸乱世间之魔!
而在两千余年前,他得道之际,亦将这隐仙宫嘱托于他。
静石长老上前一步,立于了隐仙宫所有弟子之首,朗声道:“师尊确为隐仙宫之主。”
他的身形并不高大,容貌亦如弱冠少年,只满头华发宛如长者,挡在所有人面前的身姿坚韧不拔。
他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违抗他心中白璧无瑕的师尊,声音坚定道:
“然数千年前,师尊将隐仙宫交于弟子,今日,弟子也必不辱使命,护隐仙宫上下弟子!与师尊为敌!”
云飞星便是还无云千亦的记忆,也已透过记忆中的蛛丝马迹,猜到了这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他金眸通透,唇畔的笑意更深,轻启双唇:“善。”
……
静石长老已是隐仙宫目前实力最高之人,放眼整个修真界,亦是数列前位。
可便是如此,修行一途,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在静石长老与其他弟子们的联合布阵的围剿中,云飞星被数度纠缠,略显狼狈,可最终仍将静石长老击杀。
眼见他黯然神陨的那一瞬,云飞星心绪微动,不知两世的情谊是否惊起了丝毫波澜,他心中竟有一个声音在阻止他,告诉他不该铸成如此大错。
他略一分神,便令静石长老的一缕神魂逃进了溯流光中。
他知道了对方所想,可却并未阻止,许是心底里总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冀望:
若能阻止他,便来吧。
静石长老身死后,云飞星夺了他的内丹,入了魔后并不需那般细致的修炼,仅需吞噬。
吞了静石长老同为洞虚期的内丹,云飞星直破大乘期。
自此,再无敌手,很快就将隐仙宫上下屠了个一干二净,只除了些许早已吓破胆四散奔逃,或瘫软在阵外的弟子。
待这偌大的神殇殿上再无活物之时,他的白衣也早已被鲜血染红,白皙的脸上亦染上了同门的鲜血。
地上一地碎裂的尸块,与被剥出的妖丹,血流漂杵。
云飞星备好了祭物,转身回到了林乐凡的尸身旁。
被护在结界里的尸身,此时看来,竟已是绝无仅有的干净完整了。
“赤云……”云飞星用术法涤净了自己的手,轻柔抚摸着林乐凡的脸颊,“你一贯不喜血腥,马上就干净了。”
他说着,鲜血和断肢都在阵法上逐渐消融,最终不复存在。
他开始了最后的献祭,骨血不过是起头,而后是散落一地的内丹。
最后,则是……他自己。
便以他大乘期之修为,助其复生。
以我骨血,换你来生。
他已觉察到,其他仙门亦有大能前来,定然是要阻止他。
他感觉到了某种同等,甚至高于自己的威压,隐隐束缚。
来得真快,是问道门那个大乘后期的门主吗?
他自知力有不逮,若再叫这些大能们联手,可就更不知所终了。
他不再迟疑的释放出了所有的修为,化作了就连他自己都陌生的最初的原型,冲破了那还未莅临的束缚。
那是一条通天绝地的巨大金蟒,盘踞在偌大的神殇殿之上,他的身躯光华耀眼,宛如遮天蔽日,却是天生异象,着实叫人骇然。
顺着那蛇身向上看,巨大的蛇头之侧,赫然立着另一只一般无二的蛇头,竟是条双头金蟒!
那庞然巨物的可怖体态本就叫人望而生畏,两股战战,而这双头之相,便更是诡形怪状,令人触目惊心,闻风丧胆。
光金色的蛇瞳就足有一人多高,眼尾则皆有一抹浓重的绯色斑纹,正似汐梦君那艳丽的眼尾。
其中一头眼见了地上仅存的尸身,便猛一附身,冲破结界,猝然将其吞入口中。
他一口便吞吃了地上林乐凡的身体,本能的欲使其化作自己的骨中之骨,血中之血。
只盼着彼此能够骨血消融,永不分离。
而另一头却似被激怒,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獠牙便对着边上的那头咬去。
这渺小的尸身几乎是瞬间就被吞下了蛇腹,这被撕咬的一头亦张口狠狠咬向了另一头。
明明同为一体,却毫不留情的互相撕咬至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自化作了蛇形后,云飞星的神智便陷入了稍许混沌,他知自己的两部分正互相撕咬内斗。
为兽之时,一体双头,一头含仁怀义,一头怀恶不悛,生来便是无尽的彼此攀咬。
然妖修聚灵,只可有一,步入修行一途后,灵智便合二为一。
他因无欲,故无求,修行一途,本就乃正道坦途,宽仁慈悲方为行世之道,狠辣阴毒皆被尽数压制。
然即生欲,便生求,他已无法再如此前一般心如止水,却偏生求而不得,便叫心底最深的恶欲陡生,一念成魔。
但他方可维持着此二者同心合意的神智,使得那柄溯流光拔地而起,于半空中,幻化成百尺巨物。
巨剑之上,数道加持着毁天灭地之力的阵法层层环绕,剑尖下垂,皆指向这祸乱天地之通天巨蛇。
巨剑疾速落下之刻,一片耀目的白光与滔天的巨响中,大乘期的魔物方才出世,便已成了最终祭物,灰飞烟灭……
绝天陵之下,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被强行塞入,仿佛要将头脑撑到炸开。
锥心刺骨的痛楚如利刃劈开朦胧的细纱,包裹在其中的记忆顿时如洪水般倾泻涌出。
被遏抑的记忆因此统统冲破封锁,重新被唤醒。
这样的身心双重折磨,近乎摧人心智,即便坚韧如云飞星,也难以承受的跪伏在地许久。
但在一贯超常的理性运作之下,云飞星依旧很快梳理出了大致状况。
他终于知道,是赤云对他的记忆动了手脚,叫他忘却一切。
三年前的那夜,他第一次喝酒,却是一醉经年,酩酊大醉足足三年。
赤云,你当真是,好狠的心……
这一刻,他完全理解了容纤影曾数次说过的这句话:林乐凡,你好狠的心!
记忆与情感的完全回归,将所有的破碎都拼凑完整。
那些所有的曾经,他知道的、不知道的,敢问的、不敢问的……都已统统,了然于胸……
无法承受的热泪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他捧住了那节断手,让那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滚烫的泪水却无法温暖这只冰冷的手。
好想、好想见他……
赤云,我好疼……
亲手捅穿自己的心脏,好疼。
亲自抽出自己的尾骨,好疼。
诞生于万毒噬骨的泥潭里,好疼。
支离破碎的神魂反复湮灭,好疼。
残破不堪的身躯被打上一层层糜躯碎骨的咒印,好疼。
屠尽隐仙宫,化作原型后,用巨剑将自己穿心碎丹,好疼。
被镇魂钉凿穿神魂相连的蛇灵,再度封入不见天日的黑暗,好疼。
可最疼、最疼的,却是亲手将那柄冰寒刺骨的利刃,送入他的心口……
跪伏在他的血泊之中,怀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躯,眼睁睁的看着他最后一丝魂火,都湮灭于世……
【作家想說的話:】
终于写到这里了!这边就是接 21 章之后,真是爽到了
他就是祭了隐仙宫满门,包括自己,让林乐凡“复生”
还有吃掉就永远在一起,嘻嘻,真是疯透了,爽死我了
他们本质就是这样可 1 可 2,所以拆了和重组都可以
二次元不魔怔发疯还有啥意思啊,就要疯批哈哈哈
特此申明:死伤者均为纸片人,没有任何一个三次元自然人受到以上数名疯批的残害!
溯流光成功了。
原来逆转天地,竟是以如此方式呈现,在未亲历之前,他并未设想到:
溯流光竟是将注入其中的心尖血化灵,将这份灵,送回过去的自己体内。
带着已经活过一次的记忆,重返过去,又如何不是时光倒流?
至于时限……
这一世初次的异变,细想来,便是哥哥要送他那枚桃花之日了。
那日,他的神魂不稳,应当就是“记起”了前世,没再将手上的赠礼送出手。
夜晚,他还特意查探过,并无夺舍之征,想来便是不同时间里,都属于自己的神魂相容所致。
而后,哥哥的言行便对他多有抗拒,他起初迷茫不解。
不知道为何一贯对自己温和宠溺的哥哥,骤然横眉冷对的划清界限,甚至惊惧万分。
如今想来,是已记起曾被自己“杀死”过一次了。
与此同时,哥哥与那心魔也越走越近,令他心烦意乱,却不知所措,只将那心魔滋养得越发壮大。
如前世一样,哥哥依旧与那心魔纠缠了起来,可这一回,他却并没有靠向自己。
云飞星没过多久就知道了为何,因为他也“记起”了他们共同的过往。
他猜想,这溯流光当是以汲取到灵的先后来运作。
哥哥的灵最先入内,而后是静石长老,之后再是他,那魔种与他一心同体,自是同样,只先后或许稍有差池。
前世最后时,“少宫主”被那心魔夺了舍,按捺了神智,记忆并不清晰。
重生后,他亦对彼此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不明了,或者说不愿明晰。
想起这些后,他不露声色,但知晓了自己非因入魔而刺死哥哥,多少松快了几分。
可数度亲近,却总是被哥哥拒绝,想来已是对他失望透顶。
直至最后,哥哥镇压了这心魔,亦将自己关于他的记忆抹去。
是以为等他死去后,自己便再无心魔吗?
云飞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冷笑。
此番,他诛了这心魔,彻底合二为一,倒是已再无困惑。
吞了这心魔后,他已冲破了洞虚期,离大乘期仅一步之遥。
立于幽暗的绝天陵之下,头顶的八十一重境不再是天罗地网。
这本就是那个他尚且还未忆起的自己,所设下的阵法,他修为足够,很快就破了境,重返地面。里 里 玻 璃 卡
外面不知何时,已下起了瓢泼大雨。
云飞星撤去了护体的术法,任由雨水淋湿。
黑发勾勒在他白皙的脸颊上,白衣早已不复干爽整洁。
他行迹狼狈,一如那颗已然千疮百孔的心,空洞的血肉中都落入了冰冷的雨水。
他不紧不慢的回到了落仙阁,作为云飞星的部分,第一次看见了那副展现在大堂的灵画。
画中人的一颦一笑,矜贵慵懒,原来皆不过是曾经的自己。
原来他是生得这般模样。
可他应当不会将自己的画像放置于如此显眼的位置,他的手指抚上了落款处的“云梦泽”,心念一动,门外牌匾上的“落仙阁”便重新化作了“云梦泽”三字。
这里被人改动过,还有一处被隐没的暗室。
云飞星重新解开,便是那收集着哥哥这么多年来赠礼的屋子,他曾设下阵法,令其中永远四季如春,满室霞光,如重温旧梦。
哥哥还真是狠心,为不让他发现,连这处都隐没了。
而“落仙阁”之名与这灵画,当是静石长老所置,多半是为了缅怀故人,期许故人来归吧。
可惜,归来的,确是故人,却已然成魔。
身后响起脚步声,显是刻意为之。
云飞星早知自己入绝天陵瞒不过掌管秘钥的静石长老,对他再次恭候自己,并不意外。
他缓缓转身,剔透的金瞳带着某种天然的淡漠,面无表情的看向来人。
静石长老见他此时的形貌,微微一愣。
云飞星察觉到他眸中的惊愕戒备,随意问到:“吓到了?”
静石长老犹记前世的种种,如临大敌。
云飞星并不理会,只自顾自的去密室里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是他先前在玉雪海寻到的束缚界外仙的阵法,当时与溯流光一同带了回来。
他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便是要离开这云梦泽,乃至于隐仙宫了。
“师尊!”静石长老看着他干脆利落的背影,忍不住出声道,“今日师尊离开,可是要再度与吾等隐仙宫上下为敌?”
“许是吧。”云飞星的回应慵懒随意,却道,“莫要忘了我的嘱托。”
……
林乐凡的行踪,对云飞星来说,向来都不是什么难事。
便是林乐凡不在隐仙宫,云飞星也早已在他身上下过追魂咒,顺着那唯有他知晓的印记,他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苍梧山。
是了,前世的临死前,他亦是想逃走,回到那去的。
唯有那里,才是他心目中真正的故土,实际上,他也亦然。
苍梧山并未下雨,云飞星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物,重新戴起了那已然失了效用的覆面。
他不知哥哥是否会喜欢他现在的这般样貌,并不想吓到他。
越靠近哥哥,他便越感到了一种难以遏制的兴奋与冲动!
他等不及了,却也怕自己会太过激动,伤到哥哥,只好将他逼出。
他遏制这自己失而复得的澎湃心绪,与浓烈的眷恋与渴望,轻柔的将这只看似平平无奇的赤狐拥入怀中,回到了只有彼此的小小的家。
林乐凡被逮回来后已经过了近一个时辰,他面对着床头的墙角,巴不得把自己这只狐狸埋进去。
他努力催动自己的妖丹,却一无所获,只在心里将云飞星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不知道云飞星是怎么回事,却能感觉到这一切都很不妙。
便是将脑袋埋在墙角里,他也能感觉到落在身上灼热的目光,仿佛都要将他烧穿了。
昔日的少宫主总是清冷平淡,从来不会令他这样不自在;而容纤影则肆意妄为,想做什么便也就立刻做了,更不会这样静静等蛰伏。
而身后这人,虽看起来与先前一般无二,那种无声的压迫感,却宛如窥伺着猎物的猛兽,正静静的等待着自己露出破绽,稍有不慎,就要将自己拆吃入腹。
可这猛兽,也不是他装死,就能糊弄过去的。
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衫被褪去的摩挲声。
林乐凡心惊胆战,实在不知道他要干嘛,忐忑不安中,终于感觉到身侧的床铺一震,随即一直熟悉的手捞了上来。
他用爪子拼命勾住床上的被子和床单,却还是被拖入了身后的怀抱中,听得脑袋上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
云飞星褪去了外衫了,仅着里衣,将狐形的他搂在怀中,一同躺在床上。
他将下颚埋进了林乐凡背后的毛发上,长出一口气,慢慢的,呼吸逐渐平稳。
林乐凡有点难以置信:他这是……睡了?
可当他悄悄的想要抽离时,云飞星的手又似察觉了一般缠了上来,可见,云飞星便是睡了,也难以轻易脱逃。
林乐凡被吓了一番,紧张已久,左右现在无法,索性也就一同睡了。
心大,吃得好,睡得香,一贯是林乐凡的优点。
但他从没想到,这一觉醒来,对上的竟是如此光景!
他隐约感觉到胸口与下腹处有东西在作乱,一睁眼,却见一柄粗硕硬热的巨物正埋在他毛茸茸的胸腹上,慢慢的摩擦。
林乐凡瞳仁震惊的放大,浑身的毛发都要炸开了!
云飞星!他、他居然?!
他翻身就想跑,可却被牢牢按住了胸腹,就着那抚慰的手势,用那硬物不紧不慢的戳弄着他。
林乐凡从没想过会有人对着一只货真价实的狐狸……?!
云飞星到底在干什么啊?!他真的太、太……
可明明做着如此荒诞不经的变态事,他却半点羞耻扭捏也无,仿佛理所应当。
他面上依旧覆着那一贯的白绸,遮住了容貌,身上的白衣亦干净齐整,仍旧是昔日那副清冷皎洁的模样——若不看他在做什么的话。
他下身的亵裤也一样齐整,只略微勾下一点,却是不要脸的露出了那最要命的东西,抵着他蓬松的毛发直蹭!
瞧着心清气正,高洁凛然,结果却在做这等淫秽荒唐之事,连他这么一只狐狸都不肯放过!
既然这么不要脸,还带什么那玩意?事到如今,还跟他装什么大尾巴狼?!
林乐凡忍不住就想张口骂他,可一开口却是吱吱嗷嗷的狐狸叫。
别说是自己了,他甚至都看到面前这装模作样的罪魁祸首,一贯紧抿的唇角都稍稍牵了牵,似是讥讽嘲笑。
林乐凡一只狐狸,根本就挣不过他,也只得被他如此作弄着。
当胸腹染上一阵湿热时,他简直难以置信:他怎么这样都行啊?!
但行此荒淫事的人,却还不愿放他走,竟慢条斯理的继续用那半硬不软的巨物,将他身上的浊液擦在他的毛上,均匀的涂抹开,就像是要将自己的味道,彻底染在他的身上。
这般恬不知耻的荒唐兽性,叫林乐凡瞬间就想起了容纤影在那岩洞内的所作所为。
他、他……
面前这看似翩然如仙,实则无耻下流之人,轻启双唇,不紧不慢道:“还不愿变回来?”
林乐凡知道他在用这事逼自己变回人形,至于变回人形会怎么样,他都不消想!
每每容纤影一闹脾气,便都要缠着他,将他折腾得死去活来。
虽然……也不是完全不喜欢,但有时候,也当真是太过分了!
他想到自己先前对云飞星做的那些事,骗着他喝酒睡觉,还使他忘记了关于自己的一切,心中就不免心虚后怕了起来。
他打定了主意,要以狐形装死,拒绝沟通,不愿承受云飞星的怒火,便脑袋一扭,摆出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
云飞星并不在意,只将指尖顺着他的胸腹缓缓向下,最后竟落在了毛茸茸的腿心里。
抽开了拼命想要遮挡的狐狸尾巴,在摸上了那雄性器物之后,又向下绕着那朵小小的雌花打转。
林乐凡猛然一骇,不可置信云飞星的动作,努力的挣扎却都被尽数压制。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勾弄着狐狸的小雌花,试探着想要将指尖探入,那里太小了,根本不能容纳什么。
但云飞星却在感受到了指尖的湿润时,浅笑道:“你湿了。”
他说着,竟是食指微施力,挤进去了一个指节!
林乐凡挣扎着,根本无法接受他竟做出这种事!
可更令他崩溃的,却是云飞星竟将那柄重新硬得发胀,微微勾起的凶器抵在了他仅是狐狸尺寸的小花蕊上……
“我们还没试过这样,会坏吗?”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不过便是坏了,我也能治好你。”
林乐凡终于再也没法忍受,他知道云飞星是在威逼自己露出原形,可现在的云飞星让他感觉太危险了,他毫不怀疑或许他真的会这么做。
林乐凡不得不重新化作了人形,随后,立刻就狠狠踹了床上另一人一脚!
这实在是太变态了!这人是被夺舍了吗?!
他踹得又急又狠,只巴不得将他踢下床才好,连滚带爬的就跑到了另一半。
但他也深知自己跑不了,只戒心十足的怒视着云飞星。
云飞星似是被他踹到了什么关键处,弯着腰许久未起,似是很痛苦的模样,竟也没有再逼近他。
林乐凡看了他一会儿,到底还是有点担心,小心翼翼的靠近了点:“喂……你别装了……”
可他这一靠近,便是自投罗网了,他的后背一震,立刻就被抵在了墙上,随即唇上一热,呼吸瞬间就被夺去。
林乐凡懵了,他从没想过这个样子的云飞星会做出这种事,他的吻急切又蛮狠,深入得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
林乐凡一阵心慌,为了阻止他,牙关一合,犬齿顿时刺破了他的唇畔,这个粗鲁又缠绵的吻中,顿时就弥漫出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可云飞星却不管不顾,甚至还将自己的鲜血更多的渡入了林乐凡的口中。
终于推开他时,林乐凡立刻就忍不住扯下了他的覆面,气喘吁吁的骂道:“你现在还戴着这个装什么装?!”
他脸上没有了那面遮掩住容貌与心绪的覆面白绸,终于露出了一幅林乐凡即陌生,又熟悉的容颜。
洁净的白衣与如瀑的青丝依旧,可那双眼瞳却已成了曾无数次与他交汇的剔透金眸,精致的眉眼明艳动人,亦令他毫不陌生,唇瓣与下颌优美的弧度更是一如既往。
唯独少了的,也就是眼尾处的那抹绯红,倒叫这幅绝色容颜去了几分妖娆魅惑,更添清丽冷凝。
这幅样貌,虽一模一样,可即非容纤影,也非云飞星。
便是衣着一致,却比之云飞星的清冷,更添矜贵;容色与金瞳较之容纤影的张扬瑰丽,却更敛锋芒,仿佛洞悉万物,叫人捉摸不透,亦不敢造次。
若说往日的云飞星纤尘不染,皎如明月,宛如谪仙,纯净得叫人不敢亵渎。
那如今这幅模样,便更是仙风道骨,清高圣洁,只应了那句“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若真要论,便是与落仙阁里的那副画,一模一样了……
那双流光溢彩的剔透金眸紧紧凝视着他,就如同锁定了猎物的猛兽,冷凝中,竟露出了些许愉悦。
这容貌与神情,皆是既熟悉又陌生,叫林乐凡愣在了当场,说不出话来。
“赤云。”云飞星浅浅勾唇冷笑,“你真是知道怎么让我难受。”
林乐凡喉结微动,如临大敌,只觉得现在的云飞星当真十分危险。
“云飞星,你冷静点,我们谈谈。”
云飞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冽,淡淡道:“我很冷静。”
可林乐凡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抵在自己腰腹上的硬物,立刻恼怒的叫嚷:“放屁!你根本就没有!你刚刚想对我做什么?!现在还……”
云飞星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平静的表象下所酝酿的不可视之物,却叫林乐凡毛骨悚然。
他如往日那般清冷淡然道:“你不喜我吗?”
林乐凡看着他,根本答不上来。
“无碍。”云飞星的声音仿若处理公务一般泰然自若。
他微微退让开,林乐凡立刻想与他保持距离,却被他背对着自己,拉入怀中。
云飞星并没有如曾经的容纤影那般,喜欢死死的贴着他,巴不得揉碎了一般将他禁锢在怀里,如想要将他拆吃入腹一样,啃咬他的脖颈。
而是保持着一个亲近,却不过度冒犯的距离,宛如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可他的手却从背后环了上来,抚上了他结实流畅的腹部,隔着衣物,一寸寸的细细按揉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直到按定在了他脐下一点的位置,清冷的声线竟吐出了任谁都意想不到的话:“以往,这里每次都会被顶开。”
他吐出容纤影在那青楼里曾与林乐凡“学习”过的内容:“是你的子宫。”
林乐凡根本没想到他竟会说这种话!
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脸上到脖颈都红透了,他竟然、竟然……
云飞星却仿佛按摩一般细致的按揉那处,明明林乐凡的身体应该对此毫无感觉的,可顺着他的话,却不可避免的想到以往每一次的……
他只觉得腹腔里骤然一阵热流向着下腹涌去,寂寞已久的欲求不可避免的被撩起,忍不住瘙痒燥热的并拢了双腿。
云飞星不会错过他的变化,用那一本正经的清冷声线,道尽下流之事:“已经想要了吗?”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他,他、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云飞星若正常长大,原本就是这样的吗?
云飞星感受到他的僵硬与不知所措,竟坦然问:“还是更想和他吗?”
林乐凡还未明白过来,就见眼前骤然浮现出一团虚影,转瞬就汇聚成了一道清晰的人形。
金发金瞳,眸带绯色,容颜倾世,艳色夺目,一身靓丽的金饰更显华美雍容。
林乐凡呆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再熟悉不过之人,只喃喃道:“你、你……为什么……”
容纤影见了他,顿时露出了恨恼之色,却也早已知晓了这些。
他本就是云飞星,曾经那个少宫主,亦或者魔种容纤影,皆不过是云飞星的一部分,并无彼此区分。
云飞星已知他是自己的某些心绪,自可随意化出示人。
“小凡哥,你真是好狠的心呐……”容纤影见云飞星搂着他,立刻也不甘示弱的凑上了前去,靠在林乐凡的肩头,楚楚可怜的控诉,“把我一个人关在那里,好黑,我好害怕啊……”
林乐凡心头一软,本能的想要揽住他安慰,可身后却又传来了另一道声音。
“赤云,你好狠。”云飞星贴着他另一侧的耳朵低声道,“你怎么忍心让我忘记你。”
林乐凡头皮发麻,他被围困在一模一样的“二人”中,进退两难,简直汗流浃背:“云飞星,你、你别这样……”
他甚至开始怀念起云飞星当少宫主时的模样,虽看似冷酷无情,实则最是乖巧听话,哪像现在……
云飞星当是已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绕着他下腹子宫打转的手,慢慢覆上了他的前胸,按压在心脏的位置,感受着他猛烈的心跳。
他轻笑一声,用与曾经那个少宫主如出一辙,却也全然不同的声音,缓声道:“你在害怕吗,赤云?”
那声音不再如先前那般过分平静冰冷,犹如毫无生机的死物,冷冽中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蛊惑:
“我也想装作原本的模样,是你不要啊……哥哥……”
明明容纤影就在眼前,可这上扬的尾调分明就……
林乐凡冷汗直流,只欲遁地而逃!
【作家想說的話:】
云千亦为人如何,各位自行评价吧
容纤影在他面前,都宛如可爱乖狗了
他是真的能把狐狸老婆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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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凡哥!”容纤影当然知道是在说他,当即怒道,“你为什么不要我?!你心里就想着身后这贱货是不是?!”
云飞星一言不发,仅嗤笑一声,便叫容纤影怒不可遏,气得直告状:“小凡哥!你看他呀!”
林乐凡左右为难,云飞星想必又是露出了刺目气人的讥讽得色,令容纤影破防:“夫君,你说句话呀!”
林乐凡只得轻拍他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好了,你同他有什么好置气的……”
“怎么没有?!”容纤影嫉恨道,“你就是更喜欢他!你嫌我烦,说话不好听,只会同你闹,你就连谈,都只想和他谈!还想让他把我收回去,你就是……”
眼看着和他的对话又要陷入鬼打墙,林乐凡忍无可忍的低吼道:“够了!云飞星!”
顷刻间,他面前的容纤影便骤然消失,未留下一丝痕迹。
林乐凡还略微怔愣,便只听身后的云飞星浅笑着,低声重复“容纤影”的话:“夫君,你说句话呀……”
“……云飞星,你心里……”林乐凡一言难尽,“原来都是这么想的吗?”
云飞星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只平淡的问:“你觉得呢?”
林乐凡想到他从小就执拗的脾性,只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但你不喜欢吧,没有人会喜欢的。”云飞星坦然道,“所以便是谈谈,你最终,也只会选择这个‘我’不是吗?”
林乐凡无法反驳。
“没关系。”云飞星意味不明道,“只要是我的,便好。”
一片无言的沉寂之中,林乐凡的后颈骤然一热,激得他头皮发麻!
他的身体重重一弹,想要躲避,却被云飞星按住了下腹,隔着肚皮用力揉着宫腔的位置,湿热的舌尖顺着后颈舔上了耳后。
被按在那里本该毫无感觉的,但林乐凡却好像的感觉到了宫腔被按摩得发热发酸,腿心里也是骤然酸涩紧缩,竟不受控制的涌出了一股热流……
他刚刚变作狐狸时,就被云千亦强行插入了一截手指,本就沁出了蜜液,如此一来,便更湿润了。
他早已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处子,甚至在先前很长一段时间,都与心爱之人极近荒唐的胡天胡地,无所不尽其极。
但如此丰沛滋润的时光,却戛然而止,硬生生的让他禁欲了三年。
林乐凡不是不堪过这样平淡的日子,也并不是非得泄欲不可,但陡然面对如此暧昧的挑逗、半遮半掩的刻意诱惑,他的理智再努力,身体却早已给沦陷。
寂寞已久雌花只因为被揉着肚子里的子宫,就泛滥成灾,前面的男根也早就硬挺,就连他自己都恨恼自己好色的淫欲。
但他却无法控制的回想起那时两人抵足而眠、水乳交融的种种,那样的意乱情迷、密不可分,欲火与情缠皆在颅顶如火花般炸开……
叫他食髓知味,无法抗拒。
耳边和颈侧的舔舐,也已逐渐向下,他的衣衫被扯开,露出并不柔弱白皙的雄性身躯。
可明明就是这样一副丝毫娇柔也无的身子,却被身后之人扣在怀中,无比沉醉的舔舐着锁骨、肩胛,仿佛要被细嚼慢咽的拆吃入腹。
“嗯……够了、哈……”他脸色羞红的绞紧了双腿,伸手就去推阻云飞星。
可他的手刚盖上云飞星的脸,那湿热的感触便瞬间钻入了指缝,吓得林乐凡立刻想抽开手,却被他攥住了手腕,竟沿着手指将指缝都一一舔了个遍!
“你、你做什么啊?!”林乐凡扭头去看他,便撞进了那双略染上了些许暗沉的灼灼金瞳中。
他肌肤如玉,舌尖猩红,配上这绝色的容颜,简直宛如一只勾魂摄魄的艳鬼,看得林乐凡眼睛发直。
云飞星将他按倒在床,慢条斯理的解开了他凌乱的衣衫,自己却依旧是衣衫整齐的凛然模样。
他的动作太轻柔自然,以至于林乐凡根本就没意识到要反抗。
“做你喜欢的事。”云飞星修长白皙的手指,顺着他的胸膛向下绵延,按上了小腹,勾开了亵裤,硬热的阴茎顿时弹了出来,被那只漂亮的手虚虚环握住。
没有雄性动物能够拒绝这样的引诱挑逗,林乐凡近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意志力,推拒道:“不行、我不想……”
“真的不想吗?”云飞星一贯冷冽的嗓音低柔了几分,道出了若有似无的旖旎。
他的容色一如既往的清丽动人,神情冷凝淡然,如冰山雪莲般清冷圣洁,没有半分肉欲荤腥之色。lili
清澈见底的金眸有如通晓万事万物的神祇,乌发雪肤,青丝如瀑散落在白衣上,比起强求他人行淫之事,自己反倒更像是引人攀折的高岭之花。
但他修长的五指却把住了林乐凡的欲望,动作熟练的肆意撩拨套弄了起来,惹得林乐凡不禁本能的挺起腰肢,下腹紧绷,青筋的脉络若隐若现。
云飞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被迫陷入欲望,却暗自隐忍的情态,仿佛冷心冷情的世外天仙,古井无波道:“我不会做你不允之事。”
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林乐凡认为好歹是守住了最后一丝底线,最后一根绷着的弦都松了开,放任自己沉浸在欲望被满足的浪潮中,随波逐流。
“嗯……”他的裤子被褪下,修长的双腿不由自主的曲起,久违的被满足欲望的感觉,令他浑身的毛孔都舒展了开,俊朗的眉眼染上了难耐的迷蒙,挺着腰随着本能律动着,飘飘欲仙。
云飞星轻俯下身,顺着刚刚舔舐过的位置,继续细细密密的舔吻着他的肌肤。
从锁骨绵延至饱满的胸部,一手拢住了乳肉,将那殷红的乳头连同乳晕都含入口中,用略带粗糙的舌苔细细的逗弄着。
“唔、啊……”林乐凡尝遍了情欲滋味的肉体,实在无法抵挡这样的诱惑,不管不顾的搂住了云飞星的肩,竟主动抬手挤着另一边的胸乳,要求道,“这边,也要……”
云飞星眸光一凝,喉结微动,依言舔吮上了另一处,一边吃着软嫩的乳粒,一边低声道:“哥,从小到大,你就差没给我喂奶了吧?”
他的声音很轻,林乐凡没听清,只隐约听到了“喂奶”,顿时羞窘道:“别胡说了,我才没有奶……”
云飞星轻笑一声,并未回答,继续舔了下去,顺着结实流畅的腹肌,慢慢的游移,在下腹上打转了片刻,而后终于顺着林乐凡难言出口的期待,舔上了那柄火热粗硬的柱身。
被微烫的口腔紧紧包裹住的舒适感顿时令林乐凡浑身皆是一震,低吟出声:“嗯、啊!”
他欣赏着这绝色美人乖顺的伺候自己的画面,不无下流的想:果真,表面上再冰清玉洁的仙子,口中也终究是温热的。
蠢蠢欲动的兽性早已冲溃了理智,他现在对这与自己纠缠折磨了一辈子的美人,可再没了半点怜惜。
看着那张巍然不动的清冷脸蛋,便忍不住想要更多的欺凌他、淫辱他,只盼着他再也无法保持住这幅冰清玉洁的假象才好。
还装什么高贵冷艳?要真如此圣洁无暇,还能做出这种主动舔舐自己……那里的事吗?
“唔……深点……”林乐凡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命令。
云飞星果真十分乖巧的更深的吞了进去,这事“容纤影”先前也没少做过,他如今做起来也算是经验丰富,驾轻就熟了。
林乐凡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伺候,甚至如以往一样,放肆的按住了他的后脑勺,本能的挺起了腰来。
敢如此淫辱玩弄隐仙宫少宫主的,这世间怕是也只有他了。
粗涨的雄根绝不算小,被喉管紧紧的包裹吞吐着,感受与视觉的身心双重刺激,令他不再按捺的很快就抵达了高潮。
云飞星根本就没有挣扎,任由腥稠浓郁的液体灌入自己的喉头,然后克制住了作呕的本能,喉结微动,便直接吞咽了下去。
林乐凡正处于高潮的失神中,雄性动物在释放了欲望后,难免会生出几分怜惜。
他抚摸着云飞星的脸,拇指指腹按揉着那双艳红的唇,慵懒道:“怎么不吐出来?”
云飞星却顺着他的动作,张开了唇,露出肉色的口腔和洁白的贝齿,早已没了那些浊液的痕迹。
向他展示过后,他合上双唇,用拇指抹去了唇上的热液,露出一小节舌尖沿着唇角细细的舔舐了一圈,略微勾唇:“好浓。”
他的脸颊微微泛红,清丽的容色顿时染上了几分艳丽,无垢的昙花突然绽开了些许艳色,叫林乐凡看得移不开眼,一颗心都怦怦直跳。
比起自己,明明他才更像那个吸人精气、魅人心神的狐狸精!
明明刚刚才释放过,可他的双腿却又不由自主的并拢了起来,只想掩盖越来越湿润发酸的腿心。
云飞星却掐住了他的腿根,再度俯下身去,沿着半软的性器根部,舔上了那处已然情动挺立的小肉蒂。
“呃!够、够了!”林乐凡要推他,可那极度敏感的小肉蒂,却猛地一疼,竟是被合拢的牙关轻咬了一下!
“嗯、啊……”他连忙乖乖松开了腿根,眸中水汽氤氲的讨饶,“别、别咬……唔……”
那啮咬很快就松开了,取而代之的,是略显粗糙的舌头重重的舔上那小肉蒂的根部,一寸寸的悉心剐蹭。
“哈啊——!”一股剧烈的刺激顿时沿着下腹和脊柱窜上颅顶,林乐凡颤着腿根,下面那朵早就发了馋的雌花,还未经触碰,就喷涌出了一大股热流。
丰沛的花蜜顺着娇嫩的花瓣往下流淌,将整个股沟都泛滥成了泥泞一片,而那小小的花瓣边,细细瞧来,赫然生着一点小小的朱砂痣,就像是埋藏在身体里,最私密的专属秘密。
只有最亲密的爱侣,方可窥知。
云飞星的呼吸骤然急促,炙热的目光几乎要把这娇艳欲滴的肉花与朱砂痣都给烧穿了!
只有他能看,只有他能碰,全都是属于他的,他恨不得将这一切,包括整个人都拆吃入腹!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张口便含住这朵娇小的雌花,以舌尖轻舔了一圈后,便急切的吸吮了起来,仿佛要将里面所有的花露都吸食殆尽。
他的鼻尖抵在肥嫩的阴蒂上,刻意的顶弄着,湿热的口腔吸住了小屄,重重的吮,顿时就叫身下的雌兽惊叫淫哭起来。
“呃呃、不、不要吸……哈啊!好酸、里面好酸,不能吸了呜呜……飞星、飞星……”
潮喷的蜜液汩汩的喷溅出来,又被全部吸入口中,几乎要把花蜜都吸干了,口鼻沐浴在一片混乱的泥泞中,嘴里、鼻腔里都全是雌兽发情的腥臊味。
他这么水性杨花,也不知道三年里还有没有勾引过别人,对着自己不知道的别人发情卖骚,又有多少人看过腿心里这颗淫乱下贱的朱砂痣,简直就是骚透了!
他想着,便又合拢牙关,恨恨的咬了一口软嫩的蚌肉!
“啊啊啊!够了、够了呜呜呜……”林乐凡潮喷得腹心里都酸得发涩,生理性的泪水也流了满脸,只用虚软的手拼命去推云飞星的脑袋。
直到好像真的吸不出多少花蜜了,云飞星才松了口。
两瓣贝肉间早就吐出了艳红褶皱的小肉壁,中间媚红的洞口也已被吸开,柔媚的随着喘息轻轻收缩,像是在含蓄的诱惑,请君入瓮。
那肉嘟嘟的大阴唇上,竟还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牙印,上面的阴蒂头也早就冒了尖,不知恬耻的、直挺挺的立在外头,彰显着明晃晃的存在感。
云飞星看着,便用指腹重重一拧!
“嗬啊啊啊——!”这早已迷失在潮吹中的可怜母狐狸惊声淫叫着,腰肢都重重的弹了一下,再度断断续续的喷出了一股腥臊的清液。
他的下腹抽搐着,雌花也不短的翕张着,好像一朵含着红珍珠的肥蚌,水灵灵的吐着汁水,露出若隐若现的朱蕊,不知是在引人入洞,还是尽情展露春情,浑身上下都浸满了爱欲腥臊。
林乐凡俊朗的眉眼被欲色晕染,双眸失神,迷蒙的望向头顶的天花板,沉浸在高潮连绵的飘飘然之中。
前面又硬了,但是已经够了……
正当他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之时,只听“啪!”的一声,腿心里那朵最柔嫩的雌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竟是猝不及防的被重重抽打了一下!
“唔啊!”林乐凡难以置信的看向半跪在自己腿心前的人,“你、你做……呃啊!”
可话还未说完,他便受不住的扬起了头喑哑的嘶叫了起来。
只见云飞星正将他的双腿分开,门户大开的对着自己,然后五指并拢,竟就这么冷脸俯视着身下意乱情迷的雌兽,抬掌,又是一巴掌抽上了那朵娇嫩的屄花!
那小屄何等娇气,以往吞吃雄性的大鸡巴,都尚且磕磕绊绊、不情不愿,又小又紧的不愿彻底绽放。
可现在却被这样粗暴的凌虐,顿时就被抽得猛然震颤,肥嘟嘟的肉花漱漱发抖,在空气中弹得肉波摇曳,娇媚欲滴。
发骚挺立的骚阴蒂当然也难以幸免,突出在外的阴蒂头早已被挤出了包皮,露出又小又嫩的小芽尖儿,却同样被粗暴的巴掌扇得东倒西歪,艳红肿大。
每一巴掌,都会激出一片晶莹的花露,屄水四溅,将屋内的气味晕染的更湿热浓密,全是雌兽发情的味道,真是骚透了!
“呃啊啊!不要、不要打呜呜呜……飞星、飞星、相公呜呜……”
林乐凡平日里英挺的面容早已泪流满面,只能颤着腿心,乖巧的讨好,拼命的挣扎。
他的手拽紧了身下的被单,双腿混乱的踢动,却根本逃不脱雄兽的掌控。
他被支住了腿弯,又是狠狠一巴掌扇上了肥嫩的小屄!
“呜啊啊啊——!”过度的高潮,喷得肚子里好酸好紧,子宫都在腹腔里一阵阵的抽搐痉挛,他简直要被身上这头艳兽给榨干了!
可这头艳兽却依旧披着冷艳高贵的外皮,音容皆是浅淡的明知故问:“打什么?”
林乐凡不想回答,却又被按着可怜的肥屄,抽了两巴掌,一下更比一下狠!
“呜呜呜……”他只能哭着服软听话,“打……小屄……”
见云飞星的手又再度抬起,他急切的补充:“夫君……别、别打……骚屄、骚阴蒂……都好疼……呜呜……”
这些话,以往他和“容纤影”在床上也都胡言乱语过,可面对如此光风霁月的云飞星,他到底还是犯怵,声音也因为羞耻,越说越轻。
可那毫不留情的巴掌却还是重重落了下来,狠狠扇在了肥嘟嘟的肉花上,将本就鼓鼓囊囊的贝肉抽打得艳红发肿,宛如一个小馒头。
“呃、啊——!”
在林乐凡近乎无声的嘶鸣淫哭下,云飞星露出了一抹玩味的浅笑:“那你觉得是为什么挨打?”
与肉体同等煎熬淫辱的,当然还有心灵,只有犯错的孩子才会被打屁股,可什么样的人和事,才会被抽小屄呢……
林乐凡从未如此羞耻过,他根本不愿去细想那个答案,可云飞星却揭晓道:“因为不乖的老婆,需要教育啊……”
他的音色低哑微挑,听着竟仿佛是“容纤影”那种略带神经质的语调,叫林乐凡心狠狠颤了一下。
“何况……”云飞星细细的打量着他,勾唇浅笑,“小凡哥,其实你喜欢,有点痛的感觉吧?”
林乐凡的身体猛然一僵,他喜欢做爱这点毋庸置疑,他们虽都没明确说过,但……他第一次就被哄骗着吞下了那样可怖的两根巨物,之后的那些情事中,容纤影也总是不免粗鲁。
不过因为循序渐进的技巧与体贴入微的伺候,他便也都甘之若饴的受了,甚至……被他粗鲁的拽住了尾巴、按压在身下凶狠的打桩,乃至于被迫吞吃他腥臊的雄根,浑身都充满他的味道后…
…他也都……
他本是羞于承认这一切的,可身体的反应却再诚实不过。
云飞星见他不答,竟直接将二指探入了还未仔细开拓的雌花里,粗鲁而又随意的翻搅了起来!
“哈、啊……”尽管还没有被外物入侵过,可外面的前戏早已足到超过!
略带微胀的异物感和过分的动作本该略微疼痛,却顿时令花径里再度涌出了一大股热液!
云飞星嗤笑了一声,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祇,冷眼垂眸俯视着沉沦欲壑的淫兽。
他抽出了手,略微分开手指,拉出细细的银丝:“对你来说,这是奖励吗?”
林乐凡瘫软在床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神志不清的摇了摇头,还以为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但下一刻,那凶狠的巴掌便再度抽打在了水淋淋的屄花上!
“啪!”方才被晾了一会儿的小屄已经红肿成了小桃子,不碰还好,一打便是火辣辣的、细细密密的小刺痛。
这种带着刺痛、羞耻,以及被爱人惩戒凌辱意味的刺激,彻底征服了他的肉体和欲望。
“嗬、呃……”林乐凡张着口,已经叫不出声了,他吐着猩红的舌尖,深棕色的眼眸微翻,一贯俊朗正气的眉眼此时媚态毕露,春色盎然。
小腹僵硬的紧绷了片刻,骤然完全瘫软,随之而来的,竟是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
云飞星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拨开两瓣红肿的贝肉,露出了同样被抽打揪拧到肥大的阴蒂,下面则是一个小小的尿孔。
这于辟谷后修士而言,浑然无用的器物,此刻却正潺潺的喷出透明的淫液,就像是失禁了一般。
前面的性器也在无人抚慰的情况下,漏出了浊白的精液,糊在了小腹上。
“尿了……”云飞星的目光简直像是粘死在了那小尿孔上,细细的摩挲着这漏尿的小孔。
他的指腹忍不住按了上去,重重的揉了又揉,几乎是捏住了那尿孔随意的亵玩着,堵塞或改变着小“尿柱”的方向。
那淅淅沥沥的“尿水”本就绵长,云飞星玩弄尿道,甚至抠挖小尿孔的动作,叫林乐凡的腰际颤抖不停,狐耳和尾巴也早就不受控制的露了出来,尾巴不由自主的缠在了云飞星的手腕上。
以往“容纤影”也一贯喜欢这么弄那里,这当然会使得一切都更加没完没了,逼得他潮喷个不停,仿佛都快要干涸了。
如果说,这些他还勉强可以忍受,那云飞星的下一个举动,则叫林乐凡彻底慌了神。
他竟然低头张口堵住了那个还在喷的小尿孔?!
刚刚、刚刚明明就已经喝了那么多了,现在怎么可以还……
口腔的温度贴在被扇得红肿的小屄上,带来微微刺痛,感觉到无比敏感的那处被舌头重重刮过,然后再度被贪婪的吸吮汁液之时,林乐凡无法控制自己沦陷于欲望,被拉得更加绵长的磨人潮
喷,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云飞星的衣衫仍旧整齐洁净,容色清丽动人,带着十足的距离感,却又仿佛一头怎么也喂不饱的饕餮,贪婪的吞吃着林乐凡身上的每一寸皮肉、骨血、露水……
直到仿佛精气都要被吸干了,云飞星才重新将含在口中的小屄舔吃干净,粗粝的舌苔磨在肿胀的肥屄上,叫这只被淫辱到可怜的母狐狸,脊背都在不由自主的酥麻发颤。
吃完那些东西后,云飞星就宛如优雅的用完餐一般,舔了舔唇,意犹未尽的用拇指浅浅刮擦着那小小的泉源。
林乐凡虚脱瘫软,啜泣着喘息。
这真的太过分了……
以往,他和“容纤影”做一晚上,也根本不至于这样,可现在,根本还没有真正水乳交融,他就已经好累、好累了……
现在的云飞星……真的……太过分了……好可怕呜呜……
他没力气说话,也不想搭理云飞星。
可云飞星却没打算放过他,他的手指轻扣在这朵屄花上,还若有似无的按了一下下面的后穴。
撩起了一双琉璃般剔透的金眸,仍旧紧盯着他,平静的问道:“还逃吗?”
林乐凡是真哭了,半侧着身,抱着被子连忙服软摇头。
“为什么要逃?”
林乐凡心中忿忿:你说为什么?!
早知道云飞星是这幅样子,他余生一定躲在苏夜歌的万象殿里过!
但他不敢说,只有狐耳紧贴着脑袋,毛茸茸的狐尾讨好的缠住了云飞星的手腕。
云飞星摸了摸他的尾巴,心情稍霁,刮了一下那热辣的贝肉:“有没有勾引别人?”
这都是什么鬼问题?!
但林乐凡敢怒不敢言,还是乖乖摇头。
可云飞星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甚至看起来还有没完没了的问题。
刚刚的这一遭,要是再来一次,林乐凡可真是受不住了。
他想要转移云飞星的注意力,结束这个话题,便只好牺牲色相,支开了腿,那红肿的肥蚌肉被分开,露出了里面猩红的肉襞。
他第一次绞尽脑汁的、蹩脚的使用自己作为狐妖,传说中的种族天赋。
用尾巴缠住了云飞星的手腕,喑哑的柔声道:“没有别人,一直以来,都只有你,你知道的。”
他一手向下探去,用手指轻轻掰开了被抽打到水润润的红肿肥屄,露出里面谄媚翕张的浓艳肉襞,刻意诱惑:
“飞星,夫君……我想要你,要你进来……”
从开始到现在,无论他如何赤身裸体、形态狼狈、欲色堕落,云飞星皆是一副清冷高洁、光风霁月、心清气正的模样。
若不是他的言行委实太变态,令林乐凡大开眼界,林乐凡都不觉得他应该出现在床上,与自己做这些事。
他甚至侥幸的猜测:弄了自己这么久,云飞星依旧云淡风轻,或许欲望也早就消了,不然哪能憋这么久呢?
可事实证明:他可以。
云飞星依旧衣衫齐整,他略勾下亵裤,只微微露出那色泽虽清浅干净,但青筋虬结凸起,龟头微微上挑,怒张到狰狞的弯刃。
林乐凡看着那根与他天仙般的清丽容颜毫不相符的凶器,慌了。
他后悔了,正绞尽混沌的脑汁,想说些什么推脱、反悔。
但下一刻,这柄怒张到恐怖的弯刃,便不容抗拒的抵在早已湿透了的雌花上,逞凶斗狠的一干到底!
【作家想說的話:】
真的好坏啊他,扇批扇到失禁真的好爽哦,嘻嘻嘻,下章还会更坏,也要开始卖骚了
他就是少宫主的闷+容纤影的骚闷骚啊,表面高冷死装,实则闷骚诱攻,还是个疑妻的变态阴暗 b
所以之前说,如果现代 AU,那他是那种心急老婆夜不归宿,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给老婆发福利照的闷骚钓系
某些人表面高贵冷艳,裤子都不肯脱,实际上把套都干破!←说的就是他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狰狞的巨物猝不及防的破开了早已被淫弄到湿润柔软的雌花,比手指粗好多倍的雄根碾开最柔软隐秘的肉襞,骤然闯入!
若不是先前那样过度的凌虐,早已让里面如洪涝一般发了大水,只怕是干涩紧致得根本进不去的。
但偏偏,这雌花虽因几年的禁欲而紧致闭塞,却被方才那一番掌掴以及吸吮,给逗弄得全然含苞待放了。
若说里头不酥痒空虚,定也是假的……但那也不能如此粗鲁横蛮的……
这一下,本就是不管不顾的粗暴挺进,碾磨过了肉襞里的每一寸敏感褶皱,巨大的头冠还又深又重的狠狠撞在了紧闭的宫颈口上,骤然就撞得这母狐狸的穴心里酸涩到了极致!
“哈啊啊!”这被突然侵犯的可怜雌兽顿时就扬起了脖颈,湿润的眼瞳翻起,尖叫着再度被迫潮喷了!
宫口里的喷出的热液如泄洪般喷涌,浇灌在了那入侵的巨物上,宛如子宫喷了精标记这到访的大鸡巴,将自己腥臊的气味浸润进了这雄根的每一寸沟壑,也将甬道也润泽得更加湿滑黏腻了。
“唔……”云飞星亦不由自主的低吟了一声,他隐忍按捺已久,终于得偿所愿。
他微扬起下颌,颈侧的线条流畅漂亮,微垂的金眸暗沉迷离,白皙的肌肤也染上了浅浅的桃色,轻启艳红的双唇微微喘息着,终于流露出了些许意乱情迷的欲色。
“不、不可以呃、啊……”可身下这雌兽显然是承受不了如此过分的侵占,身子抖如糠筛,声音嘶哑破碎,哭着胡言乱语的控诉,“太深了、哈……你这是、这是强奸呜呜呜……”
察觉到他难以承受的惊惧,云飞星维持着深深契入的体位,倾下身搂住了心爱之人的后腰,将脑袋靠在他的颈侧,鼻尖深深的嗅着他的气息,满足的低喃:“赤云……”
“嗬……”这样的姿势,无疑让那紧紧契合在一起的私处嵌得更紧了,简直就像是要黏在一起了一样。
连雄根上狰狞的青筋都被迫描摹探知得一清二楚,虬结的青筋突突直跳,惹得宫口里又被挤出了一点汁水,令这母狐狸蹙眉哭着挣扎了起来。
不仅如此,现在这个清清冷冷、衣冠楚楚,却又大又硬,还粗鲁侵犯他的云飞星,虽勾得他浑身都好似要化成一滩春水了,却也令他感到陌生而又违和的畏惧。
云飞星也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抗拒,“体贴”的暂时将那巨物慢慢抽出,紧致的媚肉牢牢吸附住了这久违的大鸡巴,就连吐出时也恋恋不舍的跟出了一小截艳肉……
那硕大的雄根粗浅的埋在了他的腿心里,贴在已经被扇得红肿的雌花贝肉上慢慢顶弄,烫得上面热辣辣的。
他的气息吹拂在林乐凡耳边泰然道:“怕我?”
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云飞星问:“换个称呼,会好点吗?”
还不等林乐凡明白,便感受到耳畔一热,竟响起了一声令他熟悉又惊悚的称呼。
“老婆~”那吹进耳中的声音甜软粘腻,尾调轻扬,赫然便是“容纤影”的语调!
如此百转千回的熟悉音调瞬间就唤起了以往抵死缠绵的旖旎回忆,林乐凡就像是一条被喂熟了的狗一样,无可救药的起了反应。
腿间的硬物重重蹭了一下肿胀的肉花,修长的手指也轻轻撩过那硬挺的肉蒂和花蕊,便又从私处勾弄出几缕潮湿的银丝,挂在指尖。
云飞星轻笑:“湿了……”
林乐凡怎么都没想到他还会来这招,涨红了脸,拼命往后躲:“你、你……”
但他注定无处可逃,只能感受着那磨在腿心的硬热巨物,又碾磨着雌花,一寸寸的顶进。
云飞星咬着他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蛊惑低语:“你明明就很想要吧,老婆?”
林乐凡的脸红得发烫,感受着他一点点的入侵,却是本能的酥软了腰肢,雌花里更是湿热缠绵成了一片丰沛的沃土,乖顺的任由粗硕雄物……
“已经被调教成这样的身体,三年来很寂寞吧?”云飞星感觉到了雌兽淫媚的迎合,嗤笑了一声,咬着字眼道,“骚狐狸精。”
那暗含着淫辱的讥讽笑意,令林乐凡羞得无地自容,他早已衣不蔽体,浑身裸露,私处更是泥泞混乱,沦陷欲色无法自拔。
可与之相对的,云飞星却依旧整洁无暇,音容清冷,宛若矜持禁欲。
但他现在明明就……还对自己说了这么多……
林乐凡着实气不过,便也撕扯开他整齐的衣襟,抚摸上他白皙漂亮的肌肤,甚至故意捏揉上了他胸前粉嫩的红缨。
“你才骚!一见面就想着这些,现在还、嗯……”林乐凡感受着他缓慢却不容置喙的入侵,故意收紧雌花,夹了一下那不知恬耻的放浪玩意,恼羞成怒的骂道,“你还装什么冰清玉洁?!”
“唔……”云飞星被他如此逗弄,略微失神的低喘了一声。
林乐凡被这撩人的音色勾得心头发痒,恶向胆边生:“明明你才是骚狐狸精!”
云飞星微带喘息的问:“所以,你被勾引到了吗?”
林乐凡的脸更红了,大骂他不要脸,却还是嘴硬的为难他:“没有!你再多喘几声!”
他本以为云飞星秉持着形象与操行,必会知难而退。
却没想到,云飞星低笑了一声后,竟真的凑在他耳边娇喘了起来:“老婆的骚屄好紧好热啊……轻点夹,受不住了、哈……”
他冷冽的声音软了尾调,暧昧缠绵,倒是与“容纤影”音色相近了起来,语调就更是……
他探出湿软的舌头,重重舔进了赤红的狐耳,狐狸敏锐的听觉本就将他方才情色的淫喘放大了无数倍,敏感至极,此刻又被如此舔舐,惊得林乐凡立刻垂下了一边的耳朵。
可云飞星的手指却缠了上来,捏着他的耳朵掀了起来,继续喘息引诱:“老婆~别生气了……老婆想脱我的衣服,就脱吧……老婆想摸,也都让老婆摸……唔……”
“哥哥想要我怎么做,我都会做的……嗯、我会乖乖的,全部满足哥哥的……好不好?”
说话间,那柄挺进的巨物早已再度抵在了宫口上,甚至更往里挤了几分……
林乐凡双腿大开的承受着他的贯穿,浑身都羞得红透了,捂住了口中的呻吟,惊慌失措的根本不知道该拿身上这头淫兽怎么办。
此时此刻的云飞星,比之施展媚术的狐狸精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飞星摩挲了一下他的耳朵,低笑道:“这样……可以吗?”
无须林乐凡的回答,他也早已感觉到了他的喜欢,下面被吸得更紧了,更湿得像是在埋怨他为什么还没动静。
“这么喜欢吗?”云飞星音色带笑,“已经去了两次了……”
见林乐凡不肯回应,他又低低唤他:“赤云……”
林乐凡见他敛了笑意,还当他要说什么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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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却感觉到敏感脆弱的宫口被重重的磨了一下,那雄根顶着窄小的子宫口慢慢的打着圈。
恍然间,他仿佛都听到了自己腹腔里传来的粘腻声响,就宛如那过分粗硕的猛兽正与那脆弱娇嫩的小肉口缠绵深吻……
“这里,老婆的子宫……”云飞星磨着那宫口,竟一本正经的问道,“可以打开,让我进去吗?”
“不、不行、哈……”林乐凡被紧紧的契在他身下,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害怕的扭着腰肢想逃,“云飞星……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云飞星竟用那副清冷高贵的音容,彬彬有礼道:“我在敲门啊。”
他看似如此客气礼貌,却说着最荒诞不经的下流骚话。
林乐凡惊呆了,浑身都被臊到发烫:“这、这才不是……”
云飞星掐住了他的腰,一手再度抵上了子宫的位置,隔着肚子按揉:“这里很欢迎我,子宫早就主动降下来了,不是吗?”
“唔……”林乐凡惊恐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比自己,都更了解自己的身体,令他根本就无从反驳,更无处可逃。
宫颈口的软肉被画着圈,忽轻忽重的厮磨着,那里本就因刚才许久的荒唐,湿软得不行了,被磨了几下,就开始讨好的翕张了起来,浅浅的吮住了龟头,谄媚的含住了硕大的头冠。
那略勾起的弯刃更是挑着那小小的肉口,淫靡的磨蹭着,热烫的凶器将里头搅弄得一片软乎糜烂,林乐凡只觉得自己的神智都快被搅散了。
他爽得晕晕乎乎的,竟有些昏昏沉沉了,扯开了云飞星的白衣,环住了他的颈侧,难耐的吻咬上了那节白皙的颈项,尖利的犬齿立刻尝到了些许血腥。
他略微回神,收敛了几分兽性,沿着伤口小心的舔舐着,然后慢慢舔上了云飞星的喉结,轻咬后,又吻到了下颚与唇畔。
唇角熟悉的弧度,令他无可避免的回忆起了前世那份若即若离的胆战心惊,不敢轻易向这个看似冰冷高贵的仙子索吻。
他浅浅偷得一吻,刚要不着痕迹的抽离,云飞星便一偏头,直接堵住了那正要逃开的唇,与清冷外表截然不符的炽热唇齿立刻就夺去了他所有的呼吸。
云飞星吻得又急又凶,吮住了他的唇,便迫不及待的将舌探入,追逐着他的舌,纠缠不休,贪婪的蚕食着他所有的气息。
仿佛最后一道枷锁终于解禁,所有的冷淡矜贵都被尽数粉碎,露出了最凶狠疯狂的兽性。
与此同时,紧实有力的腰肢也重重的一挺,那早已磨软挑开了宫口的巨物骤然挤了进来,粗暴的碾过窄小的宫颈,直接嵌套进了柔嫩至极的宫腔内,将那娇小的宫胞都撑得鼓涨隆起!
“唔、呃呃……”这被彻底贯穿的母狐狸顿时抖着腰腹,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可他不仅被死死的压在了雄兽身下,腹腔最深处的子宫孕囊被狰狞的雄根粗鲁的贯穿强暴,挤在两人之间的阴茎又一次无助的去了,就连难以承受的哀鸣都被堵死在了口中。
生理性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他被肏到想要干呕,却又被吻到几近窒息,双眸失焦无神,俨然一副被肏傻了的情态。
“啪!”的一声,这可怖的巨根终于一干到底,饱满的囊带重重拍在了红肿的肥肉花上,激起了一阵刺痛。
沉下来迎接的子宫被猛地干了进去,连同整朵雌花都抽搐着喷水失禁,将这粗硕凶狠的入侵者紧紧吸咬包裹在了暖融融的水球里。
可这根本还不算完,或者说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的前奏。
云飞星的手沿着林乐凡的手腕,覆盖上了他的手,修长的五指嵌入林乐凡的指缝,慢慢的,与他十指交扣。
他最后轻咬了一下林乐凡的唇,结束了这个漫长缠绵的深吻。
被彻底钉在雄根上的雌兽早已失了神,只张口吐着艳红的舌尖,拼命喘息。
云飞星略微支起身,慢条斯理的单手解开了被扯松的上衣,靠在了林乐凡的身上,将自己的心口印上了林乐凡的,满足的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激烈的律动交融在了一切。
他还活着……还在自己身边……真好……
他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欣慰而又满足的笑意,与他鼻尖相贴的问:“舒服吗?”
“你之前说我做得真的很烂,那么现在,让你舒服了吗?”
林乐凡根本就无法回答,云飞星轻笑着蹭着他的鼻尖:“都去了这么多次了,里面真的好湿啊,老婆……”
为了让他慢慢适应,云飞星挺腰缓缓的律动了起来,上挑的龟头勾着宫胞浅浅的拖拽,温吞的动作着。
好半晌,林乐凡才略微回过神,猛然撞进了那双剔透的金眸中,看着这无比熟悉却又微妙感到陌生的容颜,他心中生出了某种奇怪的感觉。
他抬手抚摸上了这张清丽绝伦的脸蛋,原来前世今生,都是他,也只有他。
无论是遮掩住容貌,清冷高贵的,还是艳丽张扬,飞扬跋扈的,亦或者现在这个表面矜贵沉静,却满肚子都是骚水、坏水的……
“飞星……”林乐凡低低的唤道,他突然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委屈,就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事实上,也确实太久、太久了……
“你让我等了好久。”抚摸着云飞星的脸,他忍不住鼻腔酸涩,“我以为,我这辈子都等不到你了……”
“……不会的。”云飞星吻进了他的掌心,“我已经回到你身边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就算你还想着‘他’,也没关系。”他浑不在意的笑道,“你想要的,我全都有。”
云飞星确实身体力行的履行着“在一起”,见他缓过了劲儿来,忍不住就动作大了起来。
无论身心,他皆已按捺了太久太久,今日又耐着性子隐忍了这么久,压抑已久的欲望爆发出来简直宛如洪水猛兽。
那硬到发胀发疼的雄根速度并不很快,却肏得又深又狠,每一下都重重的撞进好似快要融化的宫胞里。
缓缓抽出之时,上挑的弯刃又勾着那可怜的小肉套子,浅浅拖行一段,才恋恋不舍的脱出,然后再度狠狠的撞入!
被彻底贯穿的雌兽在他身下抖如糠筛,捂着肚子哭叫着求他:“呃、啊!轻、轻点……会出来呜呜……”
“什么出来?”云飞星恶劣的逼问,一边又重重将大鸡巴撞进子宫,肚子里都好像发出了“咕啾”的绵密水声。
“我的、呃……”可怜的母狐狸自己都摸到了被顶到隆起的位置,更加惊恐害怕了,“不要、不要,出去啊啊……子宫、会被拖出来的呜呜呜……”
“真娇气。”云飞星嗤笑了一声,似是不屑,慵懒的答道,“不会的,如果你的子宫真的掉出来了,那我也会……”
林乐凡本以为他要像方才像要肏狐形的自己一样,说坏了就为自己治好。
这已经足够令他担惊受怕了,却不料,他竟是说:“……跟你道歉的。”
“对不起哦,老婆~”
林乐凡瞪大了水汪汪的棕色兽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却见他露出了一抹略带恶意的兴奋笑容,随后支起身子,勾起了自己的一条腿,架在了肩上。
他的肌肤莹白如玉,肌理分明,并不羸弱,却也并不过分强壮,腰肢纤瘦紧窄,即便去了容纤影那些精美繁复的金饰,亦是十足的美丽优雅。
但林乐凡当然知道那劲腰到底多有力,每每都要把他撞碎了。
林乐凡顺着他的动作,被摆出了一个侧躺着,被支起一条腿的姿势,他不解其意,可当云飞星竟又更深的顶入了几分后,他才低吟了一声,隐约感觉到了些许不妙。
“我之前在书上看到,这个姿势能进得最深。”云飞星显是愉悦至极,享受的闭着眼挺腰,硬实的下腹彻底撞上了肥软的小馒头,屄唇都肿得热乎乎的:“唔……你觉得呢,哥哥?”
“嗬……呃……”
屄被撞得好疼,子宫被顶得更里面了……呜呜……
他觉得,很不怎么样……容纤影这杀千刀的混账!为什么之前要学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呜呜呜……
这样规律强悍的律动不知持续了多久,林乐凡只觉得腹腔里被搅弄成了一团浆糊,又酸又涩,神智也早已昏聩。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去了几次,嗓子也哑了,更是要被肚子里那柄弯刃把魂都勾掉了。
这才感觉到宫胞里被撑大,灌入了一股热烫粘稠的浊液,将肚子里都涨得鼓鼓的,就好像……
“怀了小狐狸一样。”云飞星叹息着畅快的释放后,摸着他的肚子说。
林乐凡想打他,但已经高潮得练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好不容易缓过神,他忍不住气若游丝的说:“书上也说,太久不射,是一种病……以后,会……硬不起来……”
正往外抽的云飞星闻言,顿时停下了动作,反问:“是吗?”
林乐凡胡乱的点了点头,只盼着他快点结束。
云飞星说:“你担心的话,我们就再试试吧。”
他说着,竟是真的已经又硬了,换了个姿势,俯下身来,就要继续。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林乐凡真后悔自己的多嘴,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拽紧了床单,拼命的想逃,“够了,云飞星!我说够了,真的够了,你别发疯了!”
“我说错了,那些书都是胡说的,是我、我不行了嗬、啊……”
云飞星拽住了他毛茸茸的大尾巴,将他拖回身下,再度重重撞入!
林乐凡崩溃的大哭了起来:“云飞星!你这个疯子呜呜呜……不要做了,我好累,真的好累了……你太坏了,你一点也不听话……你停下啊啊……”
“好可怜的狐狸。”云飞星舔舐去他的泪水,似是安慰的亲了亲他的耳朵,放柔了声轻笑道,“也是好可爱的老婆啊……”
……
待终于云雨初歇,那玩意从里面抽出来时,红肿肥软的小屄早已被肏得更加肿大,屄口也被肏成了一圈红红的小肉洞,已然合不上了。
浓白的浊精混合着腥臊的爱液,顿时“噗嗤”、“噗嗤”争先恐后的喷涌了出来,源源不断的喷了好大一滩。
可瞧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只怕是根本流不尽……
屋里满是爱欲荒淫的腥臊气息,床上也乱成了一团,林乐凡累极了,就这么埋在了柔软的被褥中,昏睡了过去。
云飞星收拾干净了床铺,从背后抱紧了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稍稍松懈,嗅着怀中熟悉的气息,缓缓入睡。
也唯有在哥哥身边,他才敢这样,安然入睡。
他又做梦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这个梦无比的混乱,就像是许多东西穿插在一起,组合出了十分怪异,而又意味不明的画面。
前半段,他看到的依旧是冲天的魔气与妖异的阵法,天地间的生灵万物,似都要枯萎殆尽。
而这所有的力量皆会汇聚在仅此一人之身,令其成为真正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存在。
现在,他已知晓了,那应当就是自己……
而后半段,他却又看到了另一幅完全不相干的情景,或者不能叫看见,而是一种隐约朦胧的感受。
就像他覆面修行时所“看”到的事物一样,好像并不真正可见。
一片虚无的黑暗中,一团“明亮”的橙红光晕越来越近,令他感受到了某种心旷神怡的温暖。
因方才那噩梦而蹙起的眉心也舒展开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黑沉梦乡。
云飞星许久没睡得这么熟了,睁开眼时,他甚至都有些发蒙。
他难得迷糊的想要发会儿懒,却感受到身侧冰冷的床铺,怀中的人已不翼而飞,他猛然惊坐起!
明明是山中颇为凉爽的天气,他却只觉得冷汗直冒。
上一次,他如此沉睡之后,等来的便是哥哥的离去。
这一次……他该庆幸,自己的记忆没有被遏制吗?
失去的恐惧太过巨大,让他根本顾不上其他事,竟连外衫都没穿,就这么推门而出!
一头猛然扎进茂密的树林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可以催动术法。
可他又克制不住的惶恐,若是哥哥挣脱了封印,又吸取了前车之鉴,将自己的追魂咒也彻底清除了,他又该怎么办?
好在,下一刻,追魂咒就给了他答案,他猛然回身,发现正是他离开的位置。
哥哥,还在家里?
云飞星心如擂鼓,骤然松了口气,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狼狈的行迹,烦躁的蹙眉叹了口气。
收拾干净自己,不紧不慢的回到屋里后,他终于冷静了下来,开始审视屋里的一切。
他这才发现,屋里也不是全无痕迹,地上星星点点的滴落着一些干涸的污迹。
像是哪里散落出的斑白水渍,联想到他们昨夜做的那些,是什么不言而喻。
这些液体显然是顺着某种行进的轨迹一路蔓延,云飞星循着痕迹看去,只见这痕迹绕着床边走了小半圈,然后消失在了床下的边角处。
见他如此都要躲着自己,云飞星自是不高兴的,但他更不悦的是自己方才的方寸大乱。
他探知到了林乐凡的位置,无声的令床铺微微悬浮,顿时在墙角里窥见了那团毛茸茸的赤红。
林乐凡化作了狐形,团成了一个赤红的球,窝在墙角里,靠着置物的箱子,蒙在尾巴里睡得正熟。
云飞星无声的长叹了一口气,半跪下身,伸手抚上他毛茸茸的后背,轻抚了两下。
林乐凡在轻柔的抚摸中舒适的翻过了身,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看到云飞星的那一刻,他立刻就想逃,却被云飞星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尾巴。
他被拉着尾巴往后拽,狐狸的爪子抠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抓痕。
云飞星将他拽到身下,顺着翘起的尾巴,很容易就能看到下面湿漉漉的毛发,小小的穴眼里随着动作又吐出了一些浊白。
因为温暖的毛发和他偏高的体温,含在肚子里的粘液现在都还是暖融融的,一动弹就又被挤出来了些浊白,糊在周围的毛发上,所以钻进来时还漏了一地的痕迹……
云飞星将他抱在怀中,按了一下他的尾巴根,怀中的狐狸立刻就把尾巴卷了起来不让他碰。
他又不消停的轻轻揉了毛茸茸的下腹,顿时又挤出了一点东西,林乐凡不满的嗷嗷叫着就要逃离。
云飞星却抱紧了他,将鼻尖都埋在了他的肩背上,陶醉的称赞:“好可爱。”
他不怀好意的按着狐狸的小腹,约莫也是那小孕囊的位置:“这样也无妨,迟早我会进来的……”
林乐凡猛地一惊,立刻变回了人形,气恼的一把将云飞星按在床上:“云飞星!你到底有完没完?!”
云飞星任由他扑在身上,伸手环住了他的后腰,将他搂入自己怀中。
“你还想干什么?!”
“你昨天那样真的太过分了,我现在那里还疼,独自里面也都是那些东西……总之,你不许再弄了!”
“你别以为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关!”
可事实上,云飞星从小就很明白,不说话真的能蒙混过关。
林乐凡发泄了一会儿怒火,发现他任打任骂的逆来顺受,气焰逐渐低了下去,气当然也生不起来了。
云飞星就这么静静的搂着他,一言不发的待他发泄完,这才埋在他颈项里,轻轻的说:“我以为你又丢下我走了……”
他的清冽的声线里透着从未有过的支离破碎:“不要走……”
明明应该生气,可听到他这样脆弱的声音,林乐凡却连心都要化了。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林乐凡,你忘了这家伙昨天是如何作威作福的吗?绝不能就这样轻易算了!
于是他哼声道:“你别以为装可怜就行了,也别想再色诱糊弄我!”
见云飞星又欲开口,怕这家伙的又巧言令色一些有的没有,动摇自己的决心,林乐凡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勒令道:“你不许说话!”
云飞星倒也没有挣扎抵抗,仿佛任他为所欲为,他白衣整洁,青丝披散,金眸微敛,仰躺在床上的模样沉静又矜持。
还被这么捂着了嘴,瞧着活像是要被强抢来凌辱的大家闺秀,实际上,月中仙一般清贵高洁的隐仙宫少宫主,也确实八九不离十了。
林乐凡瞧着他这幅模样,喉结微动,正狐疑他当真是这么乖?
就感觉到腰上一重,那又粗又重的触感,凉滑中似乎带着些许熟悉,慢慢的将他彻底纠缠,禁锢住了动作。
林乐凡再想动弹,已是困难,他连忙伸手去探,一手的泛着凉意的软鳞,立刻扭头一看,竟是一条粗长的金色蛇尾!
这蛇尾他当然也算不得陌生,在那岩洞里时,容纤影便是以这幅半人半蛇的模样,与他纠缠不休。
当时的容纤影还十分自卑于自己的这般模样,可现在云飞星竟然毫不避讳的变作了这般模样。
“云飞星!”林乐凡手忙脚乱的想解开缠在身上的蛇尾,根本顾不上捂云飞星的嘴了,“你干嘛?!”
“你讨厌我这样吗?”云飞星波澜不惊的问,“那为什么当时的‘他’就可以呢?”
他的声音平静,却涌动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危险,无声无形:“赤云,我到底有什么错呢?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不想让你……”
死。
“我……”林乐凡根本回答不了他的问题,只能说,“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世间总有生老病死,这都是万物的自然规律……”
“规律……”云飞星冷笑,“可若真是墨守成规之人,我那又何苦要踏上修行之途?!”
“若早知结局如此,我又何须这漫长的寿元?!”
“我不会接受的,赤云。事已至此,你又叫我如何甘心?”
林乐凡答不上来,云飞星所言非虚,他已是当世翘楚,说是立于这世间万物的最顶端也不为过。
与他同等的,只怕也只有苏夜歌等少数几位不出世的大能了吧。
可即便如此,他却依旧如此的“无力”,根本就抓不住自己真正的心之所向,这叫他如何能够释怀?
这一切,都仿佛是上天嘲弄他的一场笑话。
“为什么不看我,哥哥?”云飞星见他低着头沉默,又问道,“就如此讨厌我现在这幅模样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呢?”云飞星又自行回答了,“亦或者,你还是更喜欢这副模样。”
林乐凡看到眼前的青丝骤然染上了明亮的金芒,怔然抬眼,便看见了一副再熟悉不过的面貌:
金发耀眼如虹,剔透的金眸边,眼尾挑着两抹妖异的绯色,将原本清丽禁欲的绝世容颜晕染得艳色无双。
是“容纤影”的样貌……
林乐凡无可避免的重温旧梦,骤然忆起自己与他在岩洞内的抵死缠绵,而后的爱恨纠葛、分分合合,直至最后,将他彻底钉死在永无天日的绝天陵之下……
当时,他吐了好多血,一定很疼、很疼,也被伤透了心,哭得好凶,却还是爱着自己、心疼着自己……
林乐凡忍不住愣愣的伸手抚上了他的脸,云飞星乖顺的将脸颊靠进了他的掌心里,就像以往“容纤影”的每一次甜蜜撒娇:“小凡哥~”
“对不起……”林乐凡忍不住鼻腔一酸,“我不该将你关在那里,明明你是那么的相信我。可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你能理解吗?”
“你想听‘他’的答案,还是我的答案?”
“这不都是你吗,飞星。”林乐凡心疼道,“你根本就不该受这么多的苦……”
“那时的我,不可能理解。”云飞星轻吻了一下他的指尖,低声道,“现在的我,明白你在做什么。”
他带着林乐凡的手腕抚过自己的脸颊,滑到纤细修长的脖颈,他扬起下颌,仍由林乐凡的手控制着自己最脆弱的命门。
“都没关系的,赤云。”白皙的颈项上再度浮现出了一个金色的项圈,是以那枚金霜灵所化,而林乐凡的手腕上则又缠上了那枚熟悉的蛇灵。
云飞星以一个无比脆弱美丽的姿态躺在他身下,近乎献祭的说:“我是你的,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抚摸着林乐凡手腕上的蛇灵:“它不会再监视你了,你若不要,也可以随意取下,就……弃了吧。”
“反正,我也不会再给别人了。”
云飞星明明已经被他那样伤害过一次……
却还是这么轻描淡写的,将自己的神魂再度送给了自己。
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心……
“你这样……”林乐凡的泪水控制不住的落在了他的脸上,哽咽道,“实在是,太狡猾了……”
与此同时,他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云飞星的心思。
他一直都知道,做出什么样的事,会让自己伤心难过,可是他别无选择。
现在,他把一切都交托进了自己手中。
他依旧不甘心屈居于命运,也依旧会反抗,可却将阻止自己的枷锁,连同自己的生死,都再度亲手交给了他。
林乐凡心念一动,猛然惊觉,正色道:“云飞星,答应我:就算我不在了,你也必须要继续活下去。”
云飞星躺在他身下,不置可否,只慵懒的勾唇浅笑,魅惑撩人,却也虚幻迷离得好似镜花水月。
他柔声低语:“赤云,你这样,才是最残忍的啊……”
【作家想說的話:】
这个最深的姿势,叫剪刀式,p 站热门教会我的
林乐凡:你要不要听听你都在说什么啊啊啊?!
云飞星:我在敲门。/ 我会道歉。(礼貌无辜)
前面有人说合在一起会很普通没看点,我是不服的
毕竟我在做人设的时候,三个里感觉最得劲儿的就是本体了!
就是这种表面上清冷高贵,人淡如菊(不),十分 strong,实际上一抓到机会,硬得恨不得把蛋都干进去!
床下贵妇,床上荡妇。←说得就是云飞星&云千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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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星最终还是没有正面回答那个问题,含糊其辞的蒙混了过去。
林乐凡被他的蛇尾越缠越死,很快就又被糊弄着扯开了衣衫,他存着几分心软,到底还是半推半就的屈服了。
起初,他因疼痛略有些挣扎,云飞星还哄着,说是帮他治疗,以及把里面的东西都弄出来。
他确实彻底治愈了那个过度使用的红肿部位,也将里面的浊液都引了出来,还用上了之前注水的那一招。
但趁着林乐凡被盥洗得迷迷糊糊之际,却将他的后穴也拓开了,而后抵上来的硬物则带着凹凸不平的肉刺……
林乐凡猛地一激灵,这才想起他现在是什么模样,一低头便对上了两根远比昨日狰狞恐怖得多的蛇茎!
偏红的柱身粗长得骇人,上面布满了细细密密的肉刺,微微上翘的弧度,令他顿时就忆起了子宫被勾住了往上挑的感觉……
林乐凡不可能忘记在岩洞里时,“容纤影”对自己做过的一切,这两根可怕到离谱的东西几乎都要把他捅穿了!
“不、不行……云飞星,你收回去!不许变成蛇的样子!”
云飞星宛如隐忍着伤情一般,看着他,脆弱的低声问道:“所以,‘他’可以,我却不可以,对吗?”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哎!你不要胡搅蛮缠!”
“如何不是?”云飞星将脑袋抵在他的肩头,看不见表情,只露出那与在守擂赛上当众挽留他如出一辙的声线,“赤云……你终归还是,厌我、恨我……”
“哎,我没有!你不要弄了,我真的很累了,你这样真的太过分了,云飞星!”
“……可是,三年了啊……”云飞星的声音越来越低,苦笑道,“虽然,你本就是想弃我而去的,也只怪我……自作多情吧……”
“不是……”林乐凡被他念得良心不安,于心不忍,一不小心就松了口,“那、最多、最多就一次,也不能同时……”
云飞星知道他耳根子软,埋在他颈边,无声的轻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畅快笑意。
不过还没等他笑完,林乐凡就一把扣住他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狐疑道:“你不会是又在笑……你果然是!我就知道你是在装可怜!”
林乐凡不满道:“你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之前就总是这样骗我!自艾自怨、假哭、装可怜,你这些把戏从小闹到大!”
“小时候不想和别的孩子玩,还作出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样,问你就低头不说话,就知道抱着我,我还心疼担心得要命,可后来想想,谁能欺负得了你啊?!”
“你已经答应了。”云飞星不欲与他争辩,直接堵住了那两片数落自己的唇。
……
林乐凡的推拒注定毫无作用,至于被如何纠缠云雨,又究竟是多少次,可就都不是他能说得算的了。
这间屋子,是林乐凡完全按照记忆还原的,与他童年时所居住的几乎一模一样。
屋子并不大,根本容不下云飞星这条又粗又长的大蛇,虽然他再三申明,自己已经十分收敛体态,但长长的蛇尾还是顶开了门,露出了好长一截堆在门外。
若是这会儿有人上山,怕是要被吓破胆了。
只见半山上林中的这处木屋,正房门大敞,露出一条金色的粗大蛇尾,盘踞在外,随着动作,慢慢起伏扭曲。
小院里散养的鸡都瑟瑟发抖,在小木房子里聚成了一团缩在角落,或是趴在地上装死。
如此大的巨蛇入屋的行径,本就足以令人闻风丧胆,只怕这屋内的主人都已葬身蛇腹,凶多吉少。
屋外阴雨连绵,细雨落在这蛇尾上,将金色的蛇鳞润泽得油光水滑。
屋内亦是翻云覆雨,竟是一幅与此浑不搭边的淫靡情景,只见这蛇尾所属的竟是个半人半蛇的金发美人,这美人蛇此刻都正死死的纠缠着一名生着狐耳狐尾的男子。
再瞧他们浑身赤裸的模样,以及紧紧交媾在一起的下体,竟是两妖正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不知恬耻的淫乱媾和。
这生着狐尾的男子,虽是狐妖,却容貌俊朗英气,并不若世人所言的娇媚狐妖,但那并不柔弱的眉眼间此刻却尽是迷离欲色,春情盎然。
他耷拉着耳朵,颈项和胸乳上都布满了牙印与吻咬的痕迹,奶头都被吸得肿大挺立,而结实的下腹上,则更是被顶起了一个明显的巨大起伏,宛如怀胎数月,可腹腔内跳动着的,却是那美人
下腹狰狞到骇人的两根蛇茎。
被迫适应了被如此巨物撑开的难耐后,林乐凡很快就无力的倚在了云飞星身上,粗粝的肉刺磨着内里肉襞的每一寸,粗大的头部也横冲直撞的捣入了窄小的宫胞。
残忍的弯刃勾着宫胞不知道重重捣了多少次,让这母狐狸在身上疯狂的摇头推拒,挣扎到脱力,哭到失声。
待小肉套里潮喷到仿佛要干涸,这才成结开花成,彻底卡住了抽搐的宫胞,激射打入精液。
这母狐狸自也是挣扎着想逃的,可刚一动弹,腹腔里却只感到一阵酸涩黏连的牵扯,那狰狞可怖的蛇茎成结后死死卡住了软嫩的宫胞,俨然是要将这可怜的小孕囊彻底嵌套,钉死在雄根上。
无论是过分的尺寸、密密麻麻的肉刺,还是成结爆涨满整个宫腔,都是为了最原始本能的繁衍。
过大的尺寸直捣黄龙的侵犯到最深处,肉刺摩擦勾住雌兽屄穴里的内襞,爆开成结的头冠残忍的扣死在了孕育生命的子宫里,钉死了固定住身上的雌兽。
最后,将自己热烫的雄精一滴不漏的打种进孕囊,撑满到快要涨坏,保证这种侵犯到灵魂最深处的交配,能够成功让雌兽怀上自己的种。
这只被肏烂肏透了、钉死在大鸡巴上的母狐狸,根本就逃无可逃,只能张口喘息着不断落泪。
就连身体里最深最隐秘的稚嫩宫胞,都被如此残酷的蹂躏,可他根本就不敢再动,只怕肚子里恐怖的怪物真的会勾住了他的子宫拖出体外……
最终,他也只能啜泣淫哭着,无能为力的乖乖承受雄兽漫长的浇灌,瘫软在罪魁祸首怀中痉挛颤抖着潮喷到小死了过去……
这条狡猾的淫蛇当然没有遵守只能一个、只有一次的约定。
修长的手指掰开饱满的臀瓣,抓揉着翻出肉浪,甚至不轻不重的“啪!”的扇了一巴掌。
怀中的母狐狸顿时腰腹一颤,重重抖了一下,他被这一巴掌扇得胆寒,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先前被掌掴着小屄喷到失禁的感觉……
被塞满了的宫腔立刻用力吮了一下体内喷精的大鸡巴,夹在两人腹部的阴茎害怕的溢出了汁来,屄穴的尿道也淅淅沥沥的漏了出来,濡湿得下面更加泥泞,竟是被打了一下屁股,就被吓到各
处都一起喷了。
“好可爱啊,老婆……”云飞星搂紧了他的那只手,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饱满的臀瓣,荡起一阵阵的肉波。
林乐凡的肤色健康,并不白皙,此时身上浮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更是将麦色的肌肤染得水光噌亮,掐揉捏打起来,宛如谄媚的吸附在人手上,令人爱不释手。
感受着怀中人抖如糠筛的情动,云飞星坏心眼的又捏了两下耷拉在外面的阴蒂,感受着埋在水穴里的大鸡巴就绞得更紧,耐不住的低叹一声,心猿意马的勾唇道:“唔……老婆~光是打了几
下屁股,就受不了了吗?”
他的手指滑过被撑成了圆洞一般肉套子的屄穴,轻轻打转,用微冷的声音肃然问道:“更想挨巴掌,被扇的,其实是这里吧?”
轻咬着字眼的声音,近乎是飘进他耳朵的:“小、骚、屄。”
林乐凡拼命的摇头,嘶声讨饶:“不、不是呃、啊……别……”
他伸手讨好的环上了云飞星的颈项,喑哑的服软道:“呜……相公、别打……”
云飞星没再打,却将臀瓣里的另一个小穴也揉开了,慢慢拓展完全后,便是将后面那根也挤了进来。
“我、说过……不许唔、哈啊!”林乐凡惊慌失措的想要推拒,却被按入怀中。
“我没答应。”云飞星堵住了他抗议的双唇。
两根巨物仅隔着薄薄的一层肉膜,在他体内互相摩擦着,林乐凡真的觉得自己要被捅穿了!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两个小屄被撑到发胀,腹腔里酸涩到发紧,又被双双重重的顶入最深处,勾在子宫和结肠里……
他的眼前霎时白茫茫的一片,前面的性器挺得笔直,断断续续的漏出清液,下面的两个水穴就更是要被那两根带着肉刺的蛇茎捣弄到将浑身的水都喷尽了。
每一下的动作,那些细密磨人的肉刺都会碾过穴腔中的每一寸内壁,将感官都挤压得无限敏感,搅得里面又骚又痒,然后将所有肉襞褶皱都撑得满满的,本就狰狞可怖的器物又重又狠,可怜
的雌兽只觉得自己要被肏死了。
肚子里的压迫感,让林乐凡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只能如抱紧了暴风雨中海上的唯一一根浮木一般,攀紧了罪魁祸首,任人宰割……
这般胡天胡地的荒唐,从日头正盛,折腾到了日落,又让他在黑暗中被迷迷糊糊的唤醒,继续这些。
日夜流转间,林乐凡近乎就没有太清醒的时候,要不就是累得睡了过去,要不就是醒来还来不及做别的,就又被这淫蛇卷着做那事。
林乐凡真的觉得自己都快要被云飞星榨干了,忍不住催促:“嗯……你快点结束、哈……不能、天天都……嗯……”
“为什么不能?”云飞星只缠着他低声呢喃,“三年了,你不想我吗?夫君……”
他金发金眸,眼尾媚意横生,沉醉于欲色中的姿态耀人眼目,夺人心魄,叫任何人都很难不沦陷于这绝顶的美人计。
兼之他先前分明宛如冰清玉洁的圣人仙子,此番沦陷淫欲的堕落,便总叫人骤然生出一种摧折了高岭之花,征服玷污了最圣洁纯净之人的隐秘快感。
林乐凡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一点神智,骤然就散了,神魂颠倒的便任人摆布了。
破碎的理智中,他第无数次恨恨的想:说什么他有狐妖媚术,明明云飞星才是真正狐狸精!
被折腾到实在高潮得受不住时,林乐凡甚至主动要求用嘴帮云飞星。
于是,他被按着脑袋,强行将那布满了肉刺的蛇茎吞入了小半,刮得他喉头一阵瘙痒干呕,险些就要窒息。
还没几下,林乐凡就猛地推开他,干呕了起来,生理性的泪水早就被迫流了满脸。
他唇畔沾上了腥稠的白浊,哭着控诉:“不要了……上面全是刺,喉咙好难受,鼻子里嘴里都是你精液的味道,真的太过分了!呜……”
云飞星看似怜惜的用指尖轻拭他的泪水,挺着那两根可怖的巨物,抵在林乐凡的面前,却脸不红、气不喘的奚落:“是你自己要求的,真娇气。”
他将白皙的手指捣入林乐凡的口中,夹着他猩红的舌头勾弄把玩,居高临下的垂眸道:“明明是你的味道更多吧,骚货?”
他这般宛若蔑视的姿态,叫林乐凡感到某种难以言喻的羞耻,他用这样的姿态、口吻,对自己说这样淫乱过分的下流话……
早就滴滴答答淌个不停的小骚屄,抽搐了一下又“噗滋”的喷出了一大滩浊精,落在地上……
云飞星自是瞧见了,他宛若嘲笑般的轻笑了一声,嗤笑道:“废物屄,精液都含不住。”
林乐凡的脸都红透了,耷拉着耳朵,羞耻得更是又掉了几滴泪,吐着精的小屄却是蠕动得更欢了。
“又在勾引我?”云飞星的指腹按了按他泛红的眼尾,平静淡然的语气,就仿佛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随意,“那我来舔你吧。”
林乐凡听了他的话,连忙摇头,他可没忘了,云飞星每每都能将他舔得潮喷到快要死过去一般,实在是受不住。
他最后还是乖乖的用脸和口腔含着那两根巨兽,慢慢的磨了不知多久,甚至还在云飞星的指导下,将自己的胸乳都挤作一团,绵软饱满的乳肉夹住性器,紧紧包裹着,又刺又痒。
乳头也被龟头恶意顶弄着,被晕染的湿漉漉、红艳艳的。
云飞星瞧得眼热,甚至还伸手狠狠拧了一下奶头,揪起来拉长又松手弹回去。
“呜、嗯!”林乐凡羞耻极了,他都不知道云飞星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多花招。
他被按在这美人蛇的下腹,仰着头吃鸡巴,满头满脸都被这两根巨兽怪物般的蛇茎所覆盖。
鼻腔里呼吸到的尽是雄性浓郁的腥膻,口中尝到的全是那股爱欲腥臊的味道,满眼晃动的亦只有这两根夺去他所有心神的骇人的怪物鸡巴。
他双腿分开,跪在地上,腿心被那冰冷粗大的蛇尾不怀好意的剐蹭上,略有些坚硬起伏的蛇鳞磨在屄心上,恶劣的重重剐蹭,将这骚屄和肥蒂磨得更是发了大水,甚至拖出了长长的湿痕。
林乐凡被磨得根本跪不住腿,虚软的重重跌在了蛇身上,小屄被磨得又辣又凉,却被可怖的蛇茎堵住了口鼻,白眼微翻,却根本叫不出来,只有泪水流得更凶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被磨得屄心热辣,嘴里发酸,胸也被捏揉得肿大了一圈,这两根怪物鸡巴才终于弹跳着,释放了出来。
浓郁的浊白射了他满头满脸,嘴里根本就吃不下这么多,口腔里、舌苔上、唇角上都被射满了……
“咳、咳咳……”他眼眶通红,茫然的瘫软在云飞星的下腹,脸都埋在那喷涌出浓浆的两根蛇茎里。
他颤抖着身子,迎接着雄精一波波的浇灌,就像是被这淫蛇的浓精彻底玷污,染上气味,沐浴洗透了一般,淫靡而又污秽。
他本就是只狐狸,亦是只原始本能的兽,喉结微动,竟将口中的浊精茫然的吞咽了下去,还憨傻的探出艳红的舌尖,舔去了唇畔的浓精。
然后探出媚红的舌尖,一下又一下的舔吃着浓白的精浆。
唔……里面全是……云飞星的味道……
云飞星眯着金眸,享受着高潮释放的余韵,却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林乐凡。
见此情态,几乎是刚射完,就又硬了,待他吃完变耐不住的又将他抱起,扣入了怀中。
“疼?”他的手掌轻轻包裹住了林乐凡的膝盖,酸痛感立刻慢慢淡去。
林乐凡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倚着他看着他的手。
云飞星却凑了上来,与他鼻尖相贴,毫不嫌弃的吻上了他的唇,他口中探出的,是细长的蛇信,绕着圈的缠绕着林乐凡的舌,甚至僭越的深入喉口。
这个缠绵缱绻的深吻之间,满是残留在唇齿间的雄性腥膻。
可林乐凡却很喜欢这样的亲近,他展臂环住了云飞星,尽情的享受着与他肌肤相贴、唇齿相交的亲密无间。
仿佛这样短短的一瞬,便已是相濡以沫的一生。
他们爱欲情缠的一吻,随着唇畔的分开,勾缠出细细的银丝,意惹情牵。
察觉到下面再度蠢蠢欲动的硬物,他搂紧了云飞星软着声呜咽着讨饶:“飞星……别弄了,我都快被你榨干了,出不来了呜……你这条淫蛇……”
云飞星还当真低头看了看他疲软的阴茎,伸手够来了一块白布,就往上盖去。
林乐凡定睛一看,竟是他作为“少宫主”时的那面覆面白绸,顿时惊得挣扎了起来:“云飞星,你干什么啊?!”
云飞星自顾自的用那块象征着圣洁禁欲的白绸,包裹住了林乐凡疲软的性器,虚虚的撸动了起来。
林乐凡再次对他大开眼界,怎么都没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种事?!
“你、你……你快住手!”
“硬了。”云飞星扶着他半硬起来的性器,轻笑道,“很喜欢?原来一直都想对我这么做吗,赤云?”
“没、我没有……”但林乐凡也实在是百口莫辩,只能用毛茸茸的大尾巴缠紧了他的手腕,“你、你别弄了!”
“好,不弄。”云飞星答应得很干脆,但却是手上一翻,转而将这覆面打了个结,系在了半硬的性器根部,“这样就不会再随便射了。”
他白皙的手指轻挑了一下那半硬的阴茎,轻笑道:“你好色,赤云。”
“你别胡说了!明明就是你……”
云飞星制止了他要拆开的手,糊弄着又纠缠了上去。
……
再度醒来时,林乐凡躺在已经被清理干净的床上。
天色半暗不明,他难得见云飞星也正睡着,他依旧是那副金发迤逦的半妖模样,熟睡的面容沉静姣好,长长的蛇尾拖曳在床下,一路绵延到门外。
趁着他没醒,林乐凡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披上了外衫,不发出一点声音往外走去。
可他刚踏出门,那铺在外头的蛇尾便动了起来,直接卷住了他,将他再度送回了屋里。
云飞星已然清醒,那双剔透的金眸正毫无温度的望着他:“又想去哪?”
“我……”林乐凡被这么抓包,难免有些心虚,“我想去洗个澡……”
“是吗。”云飞星面无表情,用尾巴将他卷到了身前,伸手便抚上了顺着他的大腿流下的精浆,“你洗得干净吗?”
“弄不出来的话,又会怀孕吧?”
林乐凡无法反驳,可他该怎么解释,他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休息一下……
云飞星见他不说话,面色冷凝,修长手指熟练的探入了那两瓣早已被肏得松松垮垮的艳红烂逼,有些粗暴的翻搅着,抠出其中的浊精。
“唔……飞星、别、啊啊!”
他正要讨饶,却不料云飞星重重的一巴掌便扇上了这朵盛放到糜烂的艳丽肉花,抽得这烂肉花颠了两下,立刻痉挛着喷出了一大股含在里头的浊精!
“呃呃、不……”林乐凡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个,红着眼眶,拼命的扭腰挣扎,却被蛇尾死死禁锢。
“啪!”又是重重一巴掌扇在了吐着白浆的屄心上!
之后的巴掌,不急不缓,却是一下比一下更重,将那本就艳丽的屄花扇得更加红肿肥大,上面肿大的阴蒂更是一同被狠狠的责罚着,东倒西歪。
每一下,被肏成了一个圆洞,已然合不拢的烂屄里,都会喷出一股股的精浆,亦是淫水四溅。
“哈、啊啊……”
没抽几下,那小屄的尿道口便又淅淅沥沥的“尿”出了一大股清液,竟是就这么被扇屄扇到失禁潮喷了……
云飞星勾出了一丝冷笑,堵住了那失禁的尿孔:“这就不行了,没用的废物屄。”
“肏不熟的骚婊子!喂了你这么多,还没吃饱吗?一醒来就想跑!”他冰冷的声音中暗含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恼怒。
咬着林乐凡毛茸茸的耳朵,低声问:“赤云,是不是只要把你的骚逼伺候爽了,那对你做什么都可以?嗯?”
林乐凡高潮得仰着头吐着舌头喘气,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全是胡说八道!谁要吃了?!
都怪他,两个小屄里一直都黏黏糊糊的含着满肚子东西,宫腔和结肠最深处都锁满了精浆,肚子里一直都好涨、好满,被灌到大得隆起,就像怀孕了一样……
嘴里也吃了好多、好多,也全进了肚子,现在只怕是打个嗝,也从里到外的,连同口中亦是他精液的味道,雄性的浊精,又腥又膻……
呜……
他被折腾得狠了,害怕又无助,只迷迷糊糊的觉得,面前这个云飞星,虽依旧看似矜贵高洁,实际上完全就是个芝麻馅的白汤圆,一本正经的做着最下流、最荒唐的事,当真是坏透了!
可偏生,他却还要拿腔拿调问:“为什么不说话?”
“还是说你更喜欢我叫你……”他的声音陡然一转,竟化作了“容纤影”的声线,轻佻甜蜜道,“小凡哥~”
“说话啊,老婆?”他目光灼灼,掐住了林乐凡的下颚,步步紧逼的逼问道,“你不是很会逃吗?!”
“唔……”林乐凡垂着耳朵看着他,对这一切都越想越委屈。
下面被扇得一片火辣辣的疼,被没一巴掌却又能扇得他浑身发颤,痉挛着抖个不停,那两瓣早就被扇肿的烂肥逼连带着红蚌珠般的大肥蒂,都一颠一颠的喷个没完没了……
几乎要叫他喷得死过去,双眸失焦的吐着舌头,挺着腰僵着身子,微微抽搐……
云飞星这回当真是太过分了,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自己都说不要了,还非要这样……
喷了一次又一次,真的好累、好酸,真的不要了……
真的要被他玩坏了……
他忍不住崩溃的大哭了起来,一巴掌重重的乎在了云飞星的脸颊和肩颈处,落着豆大的泪珠哽咽着骂道:“云飞星!你混蛋呜呜呜……你真的、太过分、哈啊……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我好
累,小屄被打得好痛呜呜……”
他现在甚至都不敢合拢腿,只觉得腿心里被扇得一片火辣辣,哭得委屈又伤心:“呜呜,你凭、凭什么……这么惩罚我、打我?!你真的坏死了!哈、啊……”
“明明说了,不许你变成蛇的!只能一次、不可以两根!你一点也不听话呜呜……”
“一被你缠上,就没完没了,你这条大淫蛇!!!”
“你凭什么这样拴着我?!哪里也不让我去,缠着我,满脑子都是交配呜……”
“你这、你这就是强奸!呜呜……”
云飞星瞧着他,不仅没动静,甚至喉结微动,下面那两个孽畜反倒更硬了!
林乐凡被那两柄熟悉凶器抵着腿心,布满肉刺的怪物鸡巴越发紧逼的磨着两个小屄,甚至浅浅肏入了小半个头冠。
他顿时吓得又掉了好多泪,心里一阵绝望,索性也破罐破摔,不顾一切的咬牙道:
“你太坏了!你再不听话,我死的时候,一定偷偷躲着你死!”
这句话瞬间就触怒了云飞星,金眸中的瞳仁刹那间拉长成了兽瞳,冰冷而又暴戾。
他的蛇尾顿时绞紧了林乐凡,恼怒道:“不许!”
这一声的威压将林乐凡压制得死死的,更是挣扎着想要逃离他。
但僵持了半晌,云飞星终究还是恢复了理智,没有再对林乐凡发泄自己的恼怒。
也没再用那两根可怖的孽根,逼奸这早就被肏烂的可怜雌兽。
胶着了良久后,他抿着唇,默默的收起了蛇尾,变作了人类的模样,一言不发的也收拾起了自己的衣衫。
他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不满,显是被气得狠了,但更衣的动作依旧优雅淡然,很快就将自己重新收拾妥当。
明明方才所作的一切,都荒唐下流至极,可现在看来竟还是一副清冷出尘的仙人之姿,瞧不出一点肉欲淫乱,只除了那还未彻底平复的下体。
林乐凡彻底瘫软,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生气了,不想同云飞星说话,翻了个身直接窝在了床铺的角落里。
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了他,他却越来越过分。
竟然变成了原型,用那样过分的两根凶器,按着自己不知道交配了多少次。
还将他的肚子都灌大了,那些东西在里面可是会长大的啊!
更何况,他又有什么理由,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啊?!
腿心里,现在都还在隐隐发颤,被扇得又疼又麻,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发骚流水……
都怪这条下流至极的淫蛇……
他又气又难受,实在不想搭理云飞星,对着墙,摆出了完全拒绝的姿态。
许久后,反倒是云飞星先兴师问罪:“收回你刚刚说的话。”
林乐凡的狐耳动了动,压根没理他。
云飞星很少被他这般拒绝冷落,等了一会儿,也难免焦灼,忍不住动手去掀他:“赤云,我们谈谈。”
林乐凡挣了几下,实在没挣过他,被他翻了过来,怒目相视:“你现在想谈了?!先前我对你这么说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云飞星的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到了他布满了爱欲痕迹的性感肉体上,这幅本就饱满有肉的躯体已经完全被雄性滋润得媚熟。
颈侧和肩头满是吻咬的痕迹,印着密密麻麻被啃咬出的牙印,遍布到起伏的胸乳上,乳头和乳晕都被咬得红艳肿大,简直像两颗娇艳欲滴的红樱桃,胸脯也被揉得鼓囊囊的,满是爪印。
原本紧实的腹肌被浇灌到如怀胎有孕般隆起,实际上,也确实是用雄兽的精液,灌大了那用于孕育幼崽的宫胞。
紧致柔韧的腰侧也遍布着青红的掐痕手印,是每次被灌精打种时,都被狠狠掐着腰,用力把着这母狐狸,狠狠撞入,楔进最深处的证明。
无论他如何淫叫哀哭着扭腰挣扎逃避,都没有办法逃脱分毫……
而后便是早就布满了咬痕,也被雄兽的精浆糊得一塌糊涂的腿心了,浊白的精液糊满了被扇得红艳肥大大阴唇,如吐着白浆的红蚌肉,被爆开了口,肏得烂熟,根本就合不拢。
若说先前,因三年未做,这里已经恢复得宛如处子,那现在就是彻底被肏开了、扇烂了,被雄兽无论尺寸还是形状都过分狰狞,也过分持久旺盛的大鸡巴淫辱糟蹋,粗暴的强奸成了两口熟妇
的烂屄……
两个小骚屄被强暴得肏服了、也肏乖了,只知道讨好的对着雄兽绽放,吐着媚红的肉襞,挤出一股股的浊白精浆。
他被调教得肏怕了,再也不敢用那毛茸茸的大尾巴去遮掩自己的私处,妨碍雄兽爆肏打桩,就连狐狸尾巴都乖乖的翘着,露出熟妇的烂骚屄,再无力反抗的供人享用。
见这昔日清浅窄小的两朵纯洁小花,彻底被雄兽强奸爆肏成了松松垮垮的烂屄。
云飞星眸色一凝,气息不由自主的重了几分。
这一切,都是自己对他干的。
没错,他说想谈谈,然后就被抓住狠狠的强奸,肏成了这幅破抹布般的下贱模样,即可怜,又叫人欲罢不能。
只恨不得,将他彻底肏坏、肏死在身下,连同那小宫胞和结肠都与大鸡巴钉死后,彻底黏在一起、长在一起才好!
“你、你滚啊!”林乐凡见他这般盯着自己,又怎会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又羞又气的踹了他一脚。
好在,云飞星到底也知道自己是过分了,挨了一脚后,还是乖乖退开了。
林乐凡又躺了好半天,才虚软着腿起身,慢慢悠悠的为自己穿戴整齐。
他想去清洗自己,但云飞星却是盯着他,一副誓死不让他离开视线半步的架势。
林乐凡实在是无可奈何,良久,也只得疲惫无力的开口:“云飞星,你冷静一点,我们谈谈。”
“你想谈什么?”
林乐凡瞧着他,实在找不出话来评价,只得问起一直想问的事:“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见云飞星不答,他不悦道:“你刚刚明明就答应了,要谈谈,现在为什么又不说话?”
林乐凡不耐烦的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明明就……”
“就如何?”云飞星冷声道,“就将我封入绝天陵,还让我忘了你吗?”
他心里攒着方才的气恼,虽不好太过发作,但言语间亦十分不快。
“……”林乐凡无奈道,“别生气了,我那也只是说说而已……”
“我们就,先说会儿话吧?”林乐凡说着,主动拉了拉云飞星的衣袖,表现出和好的姿态。
云飞星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依言:“好。”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会到这……”
云飞星也并不隐瞒:“你走后,我闭关修行,又窥见此后有魔修得道,出关后,便欲取那魔修性命,却不想,竟是我的心魔。”
“我将其‘杀死’,二者合一,重归完璧。”
林乐凡沉默了良久,才小心翼翼道:“所以……你才会全部想起来?”
云飞星只无声冷笑:“你想听什么呢,赤云?”
“……”
“是你前世被我害得入魔,费尽心思想逃离,最后却还是‘死’在我手里。”
“还是这辈子与另一个我纠缠不清,道尽甜言蜜语,翻云覆雨,最终却用我送你的蛇灵,将我封入绝天陵?”
“或者说灌醉我,骗着我睡下后,封印了我关于你的所有记忆?”
“以及方才用自己的性命威胁我,宁可死也要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林乐凡也知道自己方才那些口不择言的气话着实戳人心肺,有些心虚道:“那、那都是我随口说说而已的,做不得数的……”
“随口说说?”云飞星讥讽的笑道,“你可知,你每一次的‘随口说说’,我都会当真吗?”
“就像你说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一样。”
林乐凡张了张口,却有些哑口无言。
“我很好奇呐,赤云。”云飞星的声音听起来虽然平静,却是边说着边步步紧逼,竟已将林乐凡逼得靠在了墙边。
“你三年前的做法,是为了与我划清界线吗?”他剔透的金眸凝视着林乐凡,“你以为我们纠缠至此,真的还能够划清吗?”
“你想就这么让我忘了你,直到你死后不知多久,再回忆起这一切,余生都活在求而不得的痛苦之中吗?”
云飞星面上仍看似平静,可林乐凡却知道,若不是心潮翻涌,忍无可忍,他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质问。
身为少宫主的这些年,他一贯都是冷冷的,淡淡的,极度克制自己的感情,亦是极体面的。
清高完美,心清气正,是所有人对他的印象与赞誉。
而便是原本的隐仙宫宫主云千亦,在所有人口中也皆是矜贵倨傲 ,完美无缺的,断不会有如此失态的表现。
“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赤云?”可现在,那双剔透的金瞳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翻涌的热意,他红着眼眶,近乎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知道我醒来以后是什么感觉吗?!”
“即便我找到了你,你却还是想要一次次从我身边逃走!”
“你还要告诉我:你宁可死,也不要再让我得见!”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却克制着没有触碰林乐凡,仅是近乎鼻尖相贴的艰涩质问:“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赤云,你当真是,好狠的心……”
【作家想說的話:】
520 快乐,就祝大家吃得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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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你说我说话就是气你(←云飞星沉默真相
林乐凡被他逼到了极处,本就被折腾得疲惫酸软,现在亦是怒上心头。
一个两个的,皆痛诉他心狠,合着云飞星这偏执怪就什么都对呗?!
刚刚都解释过了,让他别当真,更何况,前几日他胡天胡地成那样,还不是仗着自己宠他?!
如今自己就这么随便放句狠话,阻止他的荒唐行径,就能让他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了,凭什么啊?
他现在还腰酸腿软,浑身都不舒服,肚子里都沉甸甸的,全是他的那些荒唐玩意!
更何况,论起整件事,他难道就做得很对吗?还有脸对自己兴师问罪?
真是持宠而娇,无法无天了!
林乐凡忍不住呛声:“为什么不能?你觉得这就算是‘狠心’了吗?”
“那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云飞星?”
“你不也是这样自顾自的决定我的命运吗?你杀我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你因为嫉妒你自己,欺辱我、为难我的时候,知道我有多怕你吗?!”
“凭什么你把心魔抽离,夹在你们中间遭罪的却是我?!”
“凭什么这所有的一切,都非要按着你的心意、你的计划进行?!”
“你以为那都是为我好,那我做的又怎么不是为你好呢?”
“所以现在,轮到你,就知道难受了吗?!”
他一口气将他的控诉一一辩驳推翻,也将挤压在心头的憋屈一吐为快。
云飞星怔愣的看着他,金眸湿润,含着泪光,绝色美人梨花带雨,瞧着十分楚楚可怜。
但他说出的话却差点没给林乐凡气出个好歹来。
“所以……你这样做,都是为了报复我吗?”
林乐凡一口气差点都没上来,这会儿他真想上手拧云飞星的耳朵了!
人话都听不懂的摆设,长了有什么用?!
“容纤影”真不愧!不愧是云飞星货真价实的真情实感!
“你!”林乐凡被他气得脑壳疼。
看着那双晦暗不明的金眸,林乐凡就知道:云飞星甚至根本都太明白他在气什么!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云飞星总是话这么少了,原来他随便说话,是真的能把自己给气死!
云飞星看他的神情,瞧出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他也不是真要和林乐凡吵架,哥哥只要在他身边,别的那些便也就都能算了。
他虽不知道哪错了,但也很快补救道:“我错了,我以后不说了。”
“那你说说,你错哪了?”
“……”云飞星抿着唇,显然是答不出的。
他沉默低头的姿态,与那双盈着水光的眼眸,瞧着反倒像是被欺负后的委屈样,和容纤影每次跟他装可怜异曲同工。
林乐凡看着他,一言难尽:“云飞星,你做少宫主时不说话,不会是因为不敢说话吧?”
“只是,没什么想说的。”
“因为你已经把想说的那部分分出去了是吧?”
“……我知道你不爱听那些……”
“你还觉得自己怪聪明的是吧?”
云飞星也没忘了自己最真实也最阴暗的那部分,作为“容纤影”时,他每每刨根究底,都让林乐凡懊恼又暴躁,最终不欢而散。
所以作为云飞星,从小,他就早已学会了让那些话烂在心里,因为他知道,没有人爱听那些。
林乐凡想到他先前那么多叫人脸红心跳的下流话,就忍不住羞恼道:“说啊,你之前不是很会对我作威作福吗?”
云飞星抬眼道:“你本就不喜欢,先前总是骂我给你丢人现眼,让我少说两句,还说我说话就是气你……”
“你还怪委屈的是吧?”
“……”
“又不敢说话了?”
“果然,你这样倒是学聪明多了。”林乐凡嘀咕。
这要是容纤影,少说得跟他鬼打墙半个时辰。
期间还免不了又哭又闹,嬉笑怒骂余音绕梁不知多久,偏执又刁蛮,吵得他脑壳疼。
云飞星现在的这幅样子,像是用少宫主的清冷矜贵,克制住了容纤影的刁蛮执拗,倒是与小时候差不多。
执拗,却也十分讨巧,不声不响不顶嘴,倒显得十分沉静“懂事”。
那时,云飞星每每惹他生气后也是这样,认完错直接沉默,放弃与他争辩。
林乐凡一贯不记仇,所以很快,这段争吵也就翻篇了。
人都难免会有一种错觉,以为对方的沉默即是认同与默许,或是被自己说服了。
但事实往往绝非如此,甚至恰恰相反。
“沉默”,可以说是云飞星运用得最得心应手的看门技艺,当他不认同时,他便沉默以对,绝不做多余的争辩。
让人误以为他听之任之,早已驯服,亦格外“懂事”,却不知,这即是用以蒙蔽他人的、最荒谬的假象!
想来,静石长老也是如此上了他的“老当”,才会被他算计利用得这么死。
林乐凡已经明白了他表面的“乖顺默认”,不过是迷惑他人的假象。
他可没忘了云飞星作为口无遮拦的“容纤影”时,说得都是些什么鬼话。
林乐凡并不喜欢这样的沉默,他已经深知云飞星确实从不说谎,可也会狡猾的选择性表述,任人解读。
他不得不对云飞星多了几个心眼,刻意追问他没有提到的部分:“云飞星,上辈子,你真的……祭了隐仙宫满门?”
云飞星看着他,沉默以对。
林乐凡心下一沉,厉声命令道:“说话!”
云飞星平静依旧:“你不会喜欢这个答案的。”
见他这幅死样怪气、避而不谈的模样,林乐凡怎么可能不明白?
想到隐仙宫上下的弟子们,便是与他们并不相熟,那也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啊!
林乐凡简直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不可置信的质问:“云飞星!你怎么做得出来?”
哪怕他只是留在外门,但光是想想,若是他外门的那些朋友遭遇这样的屠戮,那他……
而云飞星,身为从下成长于隐仙宫的少宫主,竟然就这么……
他想起那些素来对云飞星唯命是从,更一贯信赖有加的弟子们,一把抓紧了云飞星的衣领,难以理解,更怒不可遏道:“你是隐仙宫的少宫主啊!你怎么能、怎么能!那本就是养育你、教导
你的地方!你对隐仙宫上下,难道就没有任何一点点的恻隐之心吗?!”
“你怎么做得出来?!怎么下得去手?!”
“……”
“你话说啊!”
“……下不去手?”云飞星抬手抚上了他的脸颊,金瞳剔透凉薄,犹如兽瞳,“我对你都下了手,更遑论他人?”
见林乐凡无法接受的看着他,他索性捅破了最后一点窗户纸:
“身为少宫主的那个我,的确太懦弱,在取了你的心尖血后,便不堪承受,分崩离析。”
“光凭他,绝无可能,但开弓已无回头箭,总要有人完成一切。”
云飞星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天经地义。
林乐凡此刻,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了:他确确实实,亦是那个早已为魔的“容纤影”。
“所以你就、就……静石长老说,你是被容纤影夺了舍,才会做出那些事,你现在……”
“前世,‘容纤影’确实将‘少宫主’杀了,完成了一切;这一次,则是‘少宫主’将‘容纤影’杀了。”云飞星说,“此二者,并无差别。”
“赤云,我同你说过,入魔之人的魂魄,是魂火原有的颜色,缠上黑色的魔气。”
他摊开自己的手,低头自顾:“如今的我,即是如此。”
“想来,若不是彼此分离,我定是活不到如今,修不至此。”云飞星略带嘲讽玩味的勾唇,“如此,还真是要感谢‘师父’了。”
便是不喜静石长老,林乐凡亦皱眉不忍道:“他如此待你,你却还是将他……”
“这十年,有三成,还要归功于他。”云飞星计算道,“溯流光的时限,以祭物所易,一个大乘期,两个合体期,出窍及元婴数十人,余下若干,也就只换来了短短十载吗……”
林乐凡知道他口中的每一个,都是一条血淋淋的人命,一阵胆寒。
“你……”他愤怒至极,又对他束手无策,“云飞星!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你怎么能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就下此毒手?!”
“是。”云飞星坦言,“可如今事成,无人死去,亦无人记得。只余你我,与师父,对这一切,心知肚明。”
林乐凡骤然失声,他无法反驳云飞星所说的现实,确实如此,除了他们,已然无人知晓这些。
如今的他,也并未残害任何弟子……
他依旧是所有人眼中完美无瑕的少宫主,一如既往……
可他明明就……
“所以,就因为没有人记得,因为现在他们也都活着,你所作的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吗?!”
“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算无遗策,十分高明?!隐仙宫‘从无’损失,而你也依旧是人人称颂、完美无瑕的少宫主?!”
“我从不在意那些虚名。”云飞星理所当然的坦言,“但世人皆看重于此,以此行事,事捷功倍。”
“事捷功倍?”林乐凡眼眶泛红,声嘶力竭道,“你对自己做的、对我做的、对所有人做的这些!你以为现在不是那样,也无人知晓,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
“你简直……太可怕了!”
云飞星握住了他的手,敛眸道:“可你现在还活着,没有死在那一天,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值得?呵……”林乐凡怒极反笑,“你以为打碎一个茶壶后,将它重新拼起来,就是完好如初了吗?”
“可人的心并不是物件啊,云飞星。摔碎了会哭,受伤了会疼,你凭什么认为这些痛苦就不是真实发生的呢?只是因为你看不到那些痕迹吗?!”
“人总要学会面对这些,无论经历什么,都必须坚守理智,完成任务。”
“可一直都没学会的,难道不正是你吗?!”林乐凡怒喝道,“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理智完美,那你为什么现在还要来找我?!”
“为什么还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将我‘复活’?!为什么不肯面对我注定会死,好好的继续做你的少宫主?!”
“你的理智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云飞星的瞳孔一缩,微启双唇,却哑口无言。
“云飞星,你的‘理智’,不过是你对感情无能为力的遮羞布!”
林乐凡重重推开云飞星,夺门而去。
林乐凡独自坐在湖边放空了一整天,他用手边的石子百无聊赖的打着水漂,落日余晖在水中破碎。
天色已晚,身后幽暗的林中,终于传来了一道幽幽的声音:“赤云……”
林乐凡充耳不闻,云飞星慢慢走到他身后,半跪在他身侧,软声道:“哥哥,回去吧……”
林乐凡不看他:“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他的腰际骤然一暖,竟是云飞星伸手,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他的脑袋抵在林乐凡的后背上,闷声说:“你说的没错。”
“一直都是我,无法面对这一切……”
“可你又要我怎么办呢?”云飞星的声音颤抖,“难道你要我,就这么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你……”
林乐凡的气一贯来得快,去得也快,早已消了大半。
更何况,他也早已从苏夜歌和静石长老的口中,大约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心下无力,即无法割舍心中的复杂的情愫,真正的恨他入骨,却也对他无能为力。
沉默了半晌,也只得长出一口气,拍了拍他的手:“回去吧……”
归途中,云飞星不远不近的坠在林乐凡身后,明明是与童年时一样的归途,可两人之间却恍若咫尺天涯。
林乐凡到底不忍如此,他将手背到身后,稍稍招了招。
云飞星没有反应,林乐凡便主动说:“不要牵手吗?”
下一瞬,云飞星的手立刻缠了上来,与他紧紧的十指交扣:“要。”
“你还记得吗?”走了一会儿,林乐凡挑起话题,“无论是对‘少宫主’,还是‘容纤影’,我都曾说过,希望你能跟我一起离开隐仙宫。”
“记得。”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不希望,我们互相残杀,你也不希望,我再用溯流光……”
“这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罢了。”林乐凡柔声道,“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我需要你,飞星,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云飞星的脚步猛然一顿,这轻飘飘的话,如一击重锤,雷霆万钧的砸在他的心头。
“你……需要我?”他难以置信,“可你一直在拒绝我,无论我做什么,在你眼里,明明都是错的。”
“你怎么可能……需要我?你明明就一直都想躲开我……”
林乐凡的声音漾在风里,吹入云飞星的心中。
“我如果真的想要躲开你,就不会上辈子到死都留在隐仙宫了。”
“我是不喜欢你做的那些事,你口口声声为我打算,可你真的问过我想要什么吗?”
“其实一直以来,我想要的,不过就是陪着你。”
“这世间除你之外,我亦无人相伴。”
“一直以来,我都好好的遵守着我们的约定。”
“真正失约的,是你啊,飞星。”
没听见云飞星的回应,他也并不心急,缓缓将自己的心绪娓娓道来:
“你总有那么多事要忙,那么多东西要想,尽管时常停留在我身边,但却什么都不愿同我说,更不愿面对自己和我的感情。”
“我一直都觉得,你虽看似离我很近,但心却早已离我很远了。貌合神离,又谈何相伴呢?”
但林乐凡却也豁达道:“不过我也不怪你,你总是这样聪慧、刻苦,看似无所不能的完美,但其中的劳心、苦楚、疼痛,你定也是不愿人前示弱,让我操心吧。”
“云飞星,不要总是瞒着我,总是独自强求自己了。”
“你明明就不想对我做那些事,也不想将隐仙宫……”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也承受得够多了。你受了好多、好多的苦,但这世间,却还是事与愿违,你一定很委屈、很孤独吧?”
“不要再那样逼迫自己了,你对自己一点也不好,没有人应该这样活着。”
“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倚靠我吧,云飞星,我是你的哥哥啊。”
沉默良久后,云飞星露出的,却是格外破碎的声音:“……对不起……”
“你是对不起我,也对不起隐仙宫。”林乐凡低声道,“可你最对不起的,一直都是被你自己逼迫的自己。”
云飞星牵紧了林乐凡的手,却立在了原地,林乐凡也贴心的停下了脚步。
抑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琉璃珠,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坠落。
就连云飞星自己都无法想象,亦难以置信,成年已久的自己,竟会如此。
原来,他也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会痛苦、会焦躁、会伤心、会委屈,也会承受不住的崩溃……
但他也真的好疼、好疼,每一次几近自我凌迟的湮灭、每一次锥心刺骨的折磨、每一次撕心裂肺的伤痛……都统统都被他咬紧在牙关里,和着鲜血利刃吞咽下肚。
除他以外,无人知晓,亦无人期望。
这所有的一切,他都逼着自己承受了下来,他不允许自己退缩、不允许自己委屈,更不允许自己向任何人求救哭痛,乞求任何人的谅解,这才终于偷来了这短暂的十年。
可哥哥却又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戳碎了他看似固若金汤,却早已摇摇欲坠的“坚强”。
这一切,都实在是毫无道理,也毫无理智,根本就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现在同他说“需要他”、“想要陪着他”、“我明白你的痛苦和委屈”,也太犯规了……
可为什么,他的眼泪,却这么不听话的往外掉着,根本就停不下来呢?
“容纤影”的假哭便也就算了,但云飞星一贯不愿被人窥见这般真实的脆弱,落泪时大多也是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的。
林乐凡也没有说话,张开双臂,无声的将他拥入怀中。
仿佛一直都在等待这份难能可贵的温暖,云飞星的双手顿时抱紧了林乐凡,就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
他声音颤抖,哽咽着,再也无法遏制的道出了,隐藏在平静外表之下,最深切的恐惧与哀求:“哥哥……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求你……”
“嗯。”林乐凡一手搂着他的脑袋,一手轻抚他的后背,就如儿时那般哄着他,“我不会离开你的,飞星。”
如无足鸟一般的盘旋漂泊的心,终于安然降落。
云飞星突然有些理解了哥哥,哪怕这是最美好也最残酷的谎言,但此时此刻,却是他唯一的救赎。
【作家想說的話:】
这章感情上呼应的是 67 章,容妹当时也是这么哭的,但他不知道理由,其实这个就是理由
110 老婆,渴了,想喝你的水(下山约会、野外露宿
他们白日里大吵一架后,又于夜里重归于好,携手同归。
彼此之间的是非对错,若要争辩起来,怕是无休无止了。
林乐凡不是个十分记仇的人,便也罢了。
云飞星虽生性执拗,却也并不很拘泥于过往,真要论,过分执着于缥缈的未来,才是他的心结所在。
林乐凡被他拖着胡闹了这么久,早就想好好清理一番了。
下午时,他一头扎进湖水中,游水清洗了许久,难免疲惫。
回来后,任由云飞星替自己将肚子里的东西都洗净后,便昏昏欲睡。
云飞星兴致不高,很是沉默,为了安抚他,林乐凡睡前也没忘了把他拥入怀中。
他这一觉睡得深沉,也没被云飞星纠缠着折腾醒,可醒来刚一动弹,怀中的人就睁开了一双漂亮的金眸。
林乐凡一对上那双清醒的金瞳,就知道他没睡。
“你怎么总不睡?”林乐凡搂紧了他,“我不会走的,你都追到这里了,我还能去哪?”
云飞星将脑袋埋在他肩上,闷声道:“我不必睡。”
林乐凡知他心绪繁重,不愿轻易松懈,故意道:“不行,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要来和我一起住,就得和我一起睡觉。”
他压根不怵云飞星,随手就将他按在怀里,将他的金发都揉得乱糟糟的:“你别一天天的耷拉着脸,我又不是明天就要没了,我自己都不愁呢!”
云飞星有些恼:“你根本就不懂。”
“因为不是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去。”
林乐凡默然了片刻:“确实是这样。”
但他很快伸出指尖,轻弹了一下云飞星的脑门,笑道:“但你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想那些,难道就有用吗?”
云飞星略有些不服,但想到自己费尽心机,终究也不过偷来了这短短十年,便也只得悻悻闭了嘴。
“你总是在忧愁未来那些尚未发生的事,却完全没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浪费了两百多年吗?这可抵得上一个凡人三辈子的时光了!”
见云飞星不解其意,他直接跳下床,伸了个懒腰:“不睡了,起来吧。”
林乐凡推开窗,外头晴空万里,明媚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
霎时,林乐凡的心情也一扫前几日的连绵阴雨,明媚了起来。
和云飞星在一起,他现在还放松的露着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赤红的大尾巴立刻摇了起来,就像只要去撒欢的狗一样兴奋:“飞星,我们今天下山去玩吧!”
苍梧山当年被云娘选为藏身之处,原因便是人烟稀少,并不繁华。
这里自古以来,在凡人看来,就只是一处偏僻的小山庄,并不富裕。
依山而居的村民也不多,与永望城这样车水马龙的大城池,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便是去了城镇交汇的赶集处,亦是简陋破落的,但倒是与林乐凡记忆里的大差不差。
在这山下营生的,无非还是那些惯常的小摊小铺,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云飞星显然并不觉得有趣,只隐了容貌,陪在林乐凡身侧。
林乐凡太过了解他,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依旧很是高兴。
“飞星,我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出来逛过了?”
除了这三年的分别外,其实也并没有很久。
“容纤影”总爱来找他,他便也时不时带他去外面逛街溜达,要论少宫主的话,那便是上次去蓬莱境之时了。
“你还记得吗?”林乐凡指着不远处一个做糖画的小摊。
小摊周围围着好几个孩子,正惊叹又眼馋的看着,时不时的叽叽喳喳的叫嚷着想让摊主画什么。
“你小时候也可爱看别人做这个了!”
云飞星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他当然记得,与哥哥相伴的童年是那样的无忧无虑,叫他很难轻易忘却。
一点一滴,像是静静躺在清澈小溪里的彩石,在涓流的冲刷下,不但没有丝毫暗沉,反而被洗涤得更加绚丽斑斓,耀眼夺目,星星点点的铺满了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所以他也一直都记得,其实从来都不是他喜爱这些,而是林乐凡喜爱。
儿时初看,自也是新奇的,但很快,便已不再新鲜。
倒是林乐凡,对画糖画、捏糖人、扎纸鸢这类小玩意乐此不疲,家里也都放了许多外面买的,或是自己做的。
他道起这些过往来,如数家珍,在这苍梧山下,他们必然会有叙不完的旧。
云飞星并不多言,在外头时,与儿时一般沉静,安静的听着林乐凡的话,任由他牵来扯去。
“飞星,你是不是当久了少宫主,见多了奇珍异宝、喧嚣繁华,早已看不上苍梧山脚下这些简陋的小村庄了?”
“并无。”
林乐凡见他无甚反应,便故意打趣道:“那你现在怎么做起了哑巴啊?先前在床上时,在我耳边叫唤得可像只百灵鸟一样呢!”
“某些人,还真是长大后,除了那事,便都提不起兴致了不成?”
云飞星瞧着他,牵起了他的手骤然贴近。
他的动作突然,林乐凡还未反应过来,就已与他鼻尖相贴,就差没有直接吻上他了。
云飞星剔透的金眸凝视着他,唇角勾出了一抹极浅淡的笑意,在这过分暧昧的距离里,气吐如兰:“我现在也可以,在你耳边叫得像只百灵鸟。”
他用一贯清冷的声音,一本正经的说:“老婆,我渴了,想喝你的水,前几日的……”
即便是隐了容貌,两人此刻也皆是以男子的形貌示人,两个男子骤然之间离得这样近,也已引来了不少村民与路人的瞩目。
他现在可真是!
林乐凡心头一乱,连忙捂住了他这张恬不知耻的嘴,脸红心跳的左右四顾。
好在周围确实有人眼神古怪的看着他们,但到底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云飞星!”林乐凡低声骂道,“小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怎么现在、现在……”
“现在如何?”云飞星的气息吹拂在他的手心里,凛然的容色看似无辜而又正直,可口中却是说道,“我不过是渴了,想寻些水,何错之有?”
“你……”林乐凡看着他这副模样实在是一言难尽,却也拿他毫无办法,“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被戏弄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拂袖而去,刚扭过头,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心头不由更恼了几分。
“其实,我一贯不喜人声嘈杂的地方。”云飞星的手从后面穿入林乐凡的五指,“儿时,我总是跟你一起来,也并不是因为我喜欢这些地方。”
他说得不错,自入了隐仙宫,他便再无主动来过这些热闹的地方。
他一入宫,就贵为静石长老的关门弟子,修炼所需之物,隐仙宫皆有。
待到境界高了,便是自己去秘境搜寻,蓬莱境虽是修真者云集的易物集市,但真正顶尖的上古神兵、法器,以及不出世的罕有材料、灵植,植存在于特定的秘境与地域,又怎会泛滥到集市上
来。
便是上次去蓬莱境,入了那金涛楼,他都并无身份标识。
林乐凡思及此,骤然有些低落:原来云飞星一直都在迁就他的喜好吗?
但是,如果那真的全是自己的喜好,那云飞星呢?他又喜欢做什么呢?
“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每次都陪我来?你应该有更喜欢的事可以做吧?”
云飞星牵着他的手,容色如往日一般清冷沉静,却摇了摇头,无比自然道:“但我更想和你在一起。”
“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云飞星从未思考过这些,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的开始注意到这些并不“理智”的行为。
身为少宫主时,他明知对自己的修行与目的并无帮助,却还是会按照自己所约定的时间,按时去见哥哥。
这种行为本该是为他所不喜的“浪费时间”,可他却几乎从未延误过,甚至在他心中,这好像比其他事都更重要。
为此,他也从未闭关修炼过,就只是为了……能见到他……
而“容纤影”,则更是顺由着本能的牵引,自从初见,便无时无刻的不想要靠近他,乃至于不择手段。
那种超乎寻常的执着追逐,对他与生俱来的渴望,仿佛为这个人而生。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他内心压抑着的情感、执念、恶欲,积年累月的汇聚在一起,最终以最丑陋的样子,不加遮掩的示于人前,更展露在哥哥的面前。
他的喜怒哀乐,皆为此一人所动。
“容纤影”在落仙阁所一览众山小,并非因山河本身而壮丽,却是因哥哥的飞扬恣意的神色、豁达畅然的情态,而令他心荡神驰。
他在永望城所经历的漫天星火,亦远不如众多术法耀目,却因哥哥双眸中温柔的星光,而令他心醉神迷。
这一切,在他看来嘈杂无趣、不以为然的平凡景致,都只因眼前的这个人,而熠熠生辉,令他魂牵梦萦。
那些看似与他完全不相称,更毫无用处的凡俗玩物,也皆因出自于他的双手,而意义非凡。
现在亦是如此,即便是身处于一处如此简陋的小山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可只要有这个人相伴左右,这世上的所有色彩,就好像都以他为中心蔓延展开。
他的目光一直、一直,都在追随着他,无论是何形态。
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呢?
其实只要是和身边的这个人一起,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赤云。”他牵住林乐凡的手一紧,脚步也微微一顿,声音很轻的说,“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无论是哪一个他,回忆中最闪闪发光的部分,都与这个人息息相关。
而看着那缕魂火逐渐暗淡,就仿佛他自己的世界也即将随之熄灭,岌岌可危,叫他如何不惊恐畏惧?
“……我知道。”林乐凡轻轻的说,“其实我也是,而且我已经失去了你,太久太久了。”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不是的,云飞星。”林乐凡摇了摇头,“你现在,才真正回到了我身边。”
见云飞星不解,林乐凡笑得有些无奈:“你觉得怎么样算是在一起呢,飞星?”
“仅仅只是彼此见面,就算是了吗?”
云飞星不答,他没有林乐凡如此丰富的感受,也从未认真的思考过这些,只顺由着本能的靠近他。
“或许我们的时间不一样,但生命,本就都是有尽头的啊。”林乐凡感慨道,“可就因为寿数有限,这世间的万物,便都要日夜算着自己的寿数,惶惶不可终日吗?”
“没有任何动物会这样生活的,飞星。”
“鸟会因为终将坠地而不飞吗,鱼会因为死后沉底而不游吗?”
“人难道就因为最终要走向死亡,就放弃这世上其他的所有,只求长生吗?"
云飞星当然也知道,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可他终究情难自已:“可若你我易地而处,你又当如何?”
“……我也会很难过的。”林乐凡坦言,“但比起畏惧你的生命终结,我更希望你不枉此生。”
“无论拥有多少时间,我都希望你能没有遗憾的度过。”
云飞星微微一愣,显然从未想过这些。
“可是这么多年,你从未真正的与我相伴,而是在与我的死亡相伴。”
“飞星,你一直都在看着我的死亡,而不是我。”
云飞星无言以对,好半晌,才低声道:“所以,你才说,我一直都没有遵守约定,浪费了两百多年吗?”
林乐凡不言是非,只道:“一个凡人一生不过一甲子,一只我这样的凡狐不过四五年的光阴。”
“两百年,已经足够漫长了,但如果早知如此,我想更多的和你在一起。”
林乐凡说着,不由自主的便轻靠上了云飞星,就像是动物之间的示好一样,用脑袋亲昵的蹭了蹭云飞星的脑袋。
云飞星感受着他温暖鲜活的气息,禁不住悲从中来的惶恐:“可是只有两年了……”
“是还有两年。”林乐凡捏了捏他的脸,笑道,“难道你还想要再这样愁眉苦脸的过两年吗?你已经这样过了两百年了,还没过够吗?”
“好了,飞星!”林乐凡拉着他,继续迈步向前,“你既然已经来投靠了我,那当然就要听我的,不许再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了!”
“与其每日都担惊受怕,不如现在好好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刻,我一定会让你开心的!”
“……我知道。”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如此贪恋。
可也正因如此,才叫他更……
他坠在林乐凡身后:“可当你……再想起这些,我……”
如盛大的烟花,越是如梦如画,叫人如痴如醉,落幕后的夜幕便越是寂寥黑暗。
领略过如此绚丽耀目的浓墨重彩,漫无尽头的长夜便残酷得足以将他摧毁粉碎。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就宁可从未拥有过吗?”
“……”
“那你要忘记这一切,忘记我吗?”
云飞星骤然想起了前几年的自己:无知、无觉,亦无情。
这本该是修道者所谓的最高境界,可他却不愿再变成那样。
他不想再忘记哥哥了,那样的他,看似无懈可击,却好像失去了很多、很多。
“我不想再忘记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
林乐凡牵着他的手,笑道:“因为即使终会失去,可曾经拥有过的感情和感受,却不会消失啊。”
“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对我的感情,也不会随之消失,不是吗?”
“你已经尝到了这么多的滋味,又怎么能够忍受再度失去呢?”
“就像失去了味觉的人,再也尝不出味道;失去了视觉的人,再也辨认不出颜色。”
“便是修道,但这些缺陷,又怎么可能是好事呢?”
“当失去了这些感受,你也就不再完整了。”
“因为这些,才是真正组成了‘你’的一部分啊,飞星。”
云飞星没有回答,这一切,对过去的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飞星,如果不知道怎么做,就都交给我吧。”
听到这样的话,云飞星感到不知所措,自入了隐仙宫后,他便再也没有依靠过他人。
将一切都交付在他人手中,对他来说,就像是封闭了五感,行走在一片黑暗中,令他有种不知何时就会踏空坠落的不安。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沉默之际,口中却突然尝到了一丝酸甜,是林乐凡将刚买的一支糖山楂塞入了他的口中。
“怎么总是这么紧张兮兮的?”他笑问,“好吃吗?”
云飞星摇了摇头,眉心轻蹙:“酸。”
“和之前喂你的比起来呢?”
“不如你在永望城给我的。”
“那你最爱吃哪个?”
“你做给我的蜜饯。”云飞星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林乐凡或许只是想同他多说说话,“上次的糖画,也很好。”
他说的,是“容纤影”与林乐凡最后一次去永望城时,林乐凡买了逗他开心的。
“那次你还跟我闹,嫌弃那蛇画得太胖了,现在怎么不闹了?”
云飞星瞥了他一眼,淡然道:“你喜欢的话,也是可以闹的。”
林乐凡觉得有趣:“那你闹一个?”
云飞星眉眼略挑,刚要说话,林乐凡便窥见了容纤影的风貌,连忙打住:“算了算了,你还是别闹了。”
“小凡哥。”云飞星的声音哀怨,与容纤影一般无二,“你就是不想听我说话。”
“没有、没有。”林乐凡头皮发麻,“那你多说说话。”
这回,云飞星沉默了良久:“……我不知道说什么。”
他从未考虑过这些,今日林乐凡所说的一切,实际上,曾经的他,都并不接受,也不认可。
即便是现在,他也依旧有些懵懂茫然,他的理性已走投无路,再也无计可施。
可明知道这根本就于事无补,只是在浪费本就已经弥足珍贵的时间,但他的心却不由自主的想要依靠、跟随,就像林乐凡所说的依靠他,将一切都交给他……
奄奄一息的坠入了熟悉的温暖中,无可自拔。
如此,兜兜转转了两百年后,他们重新回到了最初的这座苍梧山,闲散度日。
他们如最平凡的凡人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像两只归巢的鸟儿,偎在狭小的巢穴里,彼此相依,平静的度过了数月。
这日夜里,他们并没有回去,而是躺在了儿时的那片山谷中。
幕天席地,蛙鸣虫语。
就这么什么都不做的躺在草丛中,静静望着亘古不变的星月,时间都仿佛随之停滞。
云飞星离开这里后,就再没有过如此虚度光阴了,他总是有很多的事要做、要想,被失去的恐惧所追赶着,一刻不停的奔跑,累到无法呼吸,痛到口中腥甜,也不敢停下。
骤然松懈,他顿时生出某种失重的恐惧感,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可就当他开始感到不安之时,林乐凡却翻了个身,显出了狐耳,侧着身躺下 ,将耳朵贴在了泥土上。
见云飞星投来不解的目光,林乐凡拉着他说:“飞星,你也来听听。”
云飞星也同样将耳朵贴在了地面上,之前遮掩了视觉,覆面修行,他的听觉很灵敏,甚至更胜林乐凡这只狐狸。
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林乐凡兴致勃勃的问他:“你听到了吗?”
“什么?”
“很多,虫子经过、种子破土、鼹鼠打洞……”林乐凡勾着唇,轻轻闭上眼睛,“真奇妙,这个世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这样多的生灵,他们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云飞星哑然,他学着林乐凡的样子,闭上了眼,静静的聆听着。
原本于他而言,琐碎繁乱的细响,此刻也都在脑海中栩栩如生了起来。
于目不可及的地底,他洞悉了方才林乐凡说的所有,甚至更多。
每一丝一毫的声音,皆是某一个存在鲜活于世的证明。
他们看似静谧无声的度过自己平凡又不凡的时光,静水长流。
但一草一木、一花一树、一虫一鸟,皆有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轨迹,就像每一个凡人也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故事与人生一样。
云飞星从未关注过如此细微之处,如他们这样的修道者,已经离地面太远、太远,也比这些无声的生灵强大太多、太多……
所以,傲世轻物;所以,冷清冷性;所以,杀伐果决。
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此刻,这些无声深处,伴着他的侧耳倾听,缓缓流入,逐渐平复了焦躁繁乱的心绪。
原来,他从不曾真正体验过天地之广袤,真正领略过万物之渺然。
这世间之生灵万物,渺小,又宏大;无情,却有情。
而他自诩修道,却只知其用,不识其情。
他自负于力,居高临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天地为祭,但求一己之私。
然世道无常,亦有常。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他也终将如此,不论如何翻云覆雨,于这漫漫长世,亦不过沧海一粟,雁过无痕。
原来,他能抓住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永恒”,而只不过当下的仅此一“瞬”。
他的呼吸越来越平缓,竟久违的听见了自己无比平静的心跳声。
诚如哥哥所言,他被一叶障目,囿困于方寸之地,画地为牢,困住了自己,也妄图困住他人。
他的视野那么的狭隘,看不到更多的事物;他的世界那么的窄小,容不下更多的生灵。
可哥哥却与他截然不同,前世里,便是生命中的最后时光,也依旧恣意的释放着光彩。
在他的两百年中,他遇见了很多、很多的人,做过了许多、许多的事,也释放了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无尽真情……
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伤害、痛苦、不公,却依旧不怨、不悲,亦不恨。
他的心很大很大,装得下整个世界。
他的心也太小太小,容不下多余的恨。
原来真正让人悲苦的,从来都不是悲苦之事,而是悲苦之人。
这就是哥哥所看到的世界吗?
已识乾坤大,犹怜花草青。
所以,他说自己什么都不明白,他说自己浪费了许许多多的时间,他说自己从没有遵守与他的约定……
蓦然回首,他才恍然惊觉:自己的人生竟是如此的空寂黯然。
他一直都被死亡的恐惧所追逐着,抓紧了那唯一的一缕执念,如行尸走肉般,浑噩度日,惶惶而不可终日。
是为器,而非灵。
豁然间,心上厚实坚实的外壳,骤然松动、坍塌,终于裸露出了跳动的心,柔软、鲜活。
他知道,自己已再也无法下手了。
“我不愿睡,只因会入梦。”云飞星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林乐凡,竟主动开口,“这一次,我‘梦’见魔修临世,戮夺天地,以万物为祭,寻道破界。”
“那是我。”
【作家想說的話:】
其实感觉很多人的生活状态,也都是云飞星这样,焦虑未来,计较得失,惶惶不可终日,也包括我自己……
真能活成林乐凡这样的,才少得可怜,所以这才是小说主角,才是神之领域……
这里他们已经共度了几个月了,没什么主剧情,具体的就不赘述了
还有几章真就要完结了,卡死了,脑仁都快给我干碎了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111 夫君,疼疼我(野战骑乘、玩弄高岭之花、肏透熟妇屄子宫
云飞星不再避讳自己的梦中的未来,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娓娓道来,亦包括先前的一切。
他梦见了母亲的离去,梦见过隐仙宫的景致,逐渐以一些小事,印证了自己梦中的未来。
预知未来,想必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异能,但对他来说,却是这世间最无能为力的绝望。
他预见了母亲的离去,后来又看到了哥哥的死……
他不喜欢这样的能力,不想要看到那些未来,甚至痛恨自己与生俱来的才能。
这于他而言,这是将他拖入深渊的诅咒。
林乐凡将他揽入怀中,静静的听他说着,手指顺着他的发丝,轻声问:“这么长时间,你都是一个人承受这些,一定很辛苦,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云飞星默然,因为他认为林乐凡没有能力改变状况,也不希望林乐凡会因此而缩减自己的寿数,更因为他无法启齿,自己“终将杀死他”这件事。
“我不想让你怕我。”他闷声道,“没有人,愿意待在未来会杀了自己的人身边。”
“那你‘无缘无故’的对我做那些,还以这幅入魔的样子来找我,我就不会害怕了吗?”
云飞星无法否认自己的怯懦,在尚未发生之前,他只想将一切都掩埋在稳定的表象之下,畏惧改变,不愿面对未来。
直到所有的一切都摇摇欲坠,令他越发惶恐,而当一切都轰然崩塌,他便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稳定与计划。
他已经别无他法,也已走投无路,只能如一头失去了方向的野兽,凭着本能,惊慌失措的流亡到他唯一的栖身之所。
“那你现在怎么又肯说了?”
“……”云飞星很难描述自己的心境,他静静的听着林乐凡有力的心跳声,“因为,你让我依靠你。”
“我想依靠你。”
尽管这听起来并不像是一句情话,但云飞星的耳根却微微泛红。
林乐凡知道,于他这样掌控欲与计划性十足的人而言,如此放空一切的依靠他人,已是将自己的所有,都全然交付。
林乐凡搂紧了他的肩,亲昵的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脑袋,高兴道:“我喜欢你现在什么都跟我说,我很开心。”
“我也爱你,飞星!”
这句不轻不重的话骤然在云飞星的心中炸开,叫他的心如一只小鸟般雀跃跳动,脸上也阵阵发烫。
明明是这样羞于启齿的话,他到底是怎么能够说得如此轻易的?
“你的心跳声好大。”林乐凡的低笑声乘风而去,“听到这个,这么开心吗?”
“……嗯……”
林乐凡咬着他的耳朵,腻歪道:“那你也爱我吗?”
“……嗯……”
“我想听你亲口说。”林乐凡知他含蓄,便是“容纤影”,也没有对他说过如此直白的情话,他抱着云飞星,磨着他,“飞星、飞星……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其实他们都早就知道答案了。
若不是爱,怎会相伴百余年?
若不是爱,怎会为其背负命运,终成执念?
若不是爱,怎会舍身作祭,乃至于枉顾一切?
可即便是心里早已知晓他一切行为背后所代表的含义,林乐凡却仍旧想要听到最直白的表达。
云飞星略微撑起身子,与他面对面,剔透的金瞳望进那双棕色的眼眸。
他的神情看似一如既往的清冷矜贵,但白皙的肌肤却微泛桃色,一路蔓延至耳根。
他看着林乐凡,无比认真的说:“喜欢,也爱。”
“我真的很爱你,赤云。”他从未亲口说过这些,声音有些不自然的艰涩,“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我身边,直到现在……”
“我离不开你,我真的不知道,你不在之后,我该怎么办。”
“我真的很害怕,赤云。”
“我也会害怕。”林乐凡抚上了他的脸,揉了揉他微微泛红的眼角,“但我也会更加珍惜还可以在一起的时间。”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林乐凡重新将他搂在自己身上,笑着问。
“……不知道。”云飞星靠在他怀中道。
林乐凡故意逗他:“不行,必须说。”
“……”云飞星闷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一开始,是‘梦’……”
“我分不清那到底是‘梦’,还是我的幻想……”
“幻想了什么?”林乐凡坏笑着说,“说给我听听啊。”
“……”云飞星没有说话,手却不安分了起来。
他一手楼上了林乐凡的后腰,一手支起了他的腿弯,勾在了自己腰间,动作的含义不言而喻。
他的神情依旧清冷凛然,一副断情绝欲的谪仙模样,但贴在林乐凡腿间的部位,却已然硬起。
他的音容皆与以往作为少宫主时的渊清玉洁一般无二,开口却道:“听有什么意思?我做给你看,如何?”
林乐凡的脸骤然红了,他喉结微动,瞬间就被撩拨了起来。
这些时日里,他们从未断过情事,从一开始被云飞星抓住,就已经被从里到外的浇灌了个遍。
“容纤影”本就精于此道,而曾经也身为“少宫主”的云飞星,现在还对他曾经说过的那句“你真的做得很烂”,念念不忘。
他自诩聪颖,一生要强,被批无能,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尤其还是这种事。
于是,这个把月里,简直是卯足了劲儿的使在林乐凡身上,折腾得他欲仙欲死。
如他这般修为的修士,当真是精力旺盛到恐怖,林乐凡觉得自己若是得以长生,也迟早会死在他这狐狸精身上。
可偏偏,他面上半点不显不说,甚至还瞧着皎如明月,高不可攀,实际上却……
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保持这幅冰冷禁欲的姿态,但私底下却对自己为所欲为的,真是……
天为被,地为床。
林乐凡很快就衣衫半解,唇齿相贴,呼吸交融之间,两人皆是意乱情迷。
林乐凡沉醉在那片琉璃般的金色汪洋中,交颈之间,耳边传来了冷冽却满含情色意味的引诱:“‘少宫主’总是在做这样的‘梦’,他不敢面对对你的‘淫欲’,所以那心魔便成了形。”
“他越发壮大,也有了名字。一见你,就缠着你,只想与你将这‘梦’中之事……”他重重挺腰,余音绕进林乐凡的耳廓,一路挠进他心里,“都做个遍……”
所以,“容纤影”才会从初一见面,就对他百般纠缠,费尽心机的亲近。
只因,“容纤影”本就是,因他而生。
“哈、啊啊……”林乐凡被撞成了一滩春水,瘫软在草地里,他的腰肢被把住支起,修长的双腿大张开,挂在对方腰侧轻轻摇晃。
他面色潮红,眸色迷离,口中泄出断断续续的低吟,浑身无力的承受着凶猛的深度侵略,就连子宫都被那要命的弯刃勾住了,凶狠的重重翻搅着。
这数月的荒淫无度,使得他被迫适应了这种刺激难耐到极致的快感,就连胸乳好似都被玩大了不少。
他早就被肏得服帖,本就贪恋快感的肉体,被身上的雄兽彻底征服,只会乖顺的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里面被又深又重的狠狠捣弄着,仿佛完全被当成了一只泄欲的鸡巴套子粗使,酸涩得只能颤颤巍巍的喷出更多,叫紧紧契合在一道的深处更加润泽勾连,一举一动都能翻搅着拉出淫丝。
这被肏狠了的母狐狸忍不住伸手去够身上人的脖颈,叫云飞星倾下身后,探出舌尖讨好的舔吻他,湿润着眼眸,呜咽着撒娇讨饶:“唔、轻点……太深了……不要、不要这么重、呜啊……飞
星、飞星……”
云飞星一直都很持久,每次都又深又重,执拗偏执一般的保持着恒定的速度、力道,很多时候,林乐凡真的觉得自己的子宫都要被他捅穿了,肚子里也要被他捣碎了,呜……
他潮喷到稀里糊涂,浑身脱力,肚子里都是一团酸涩软烂。
别说外面的两个小屄日日都被浇灌到合不拢的漏着浊精,被扇着巴掌、揉玩掐弄成了肥艳熟透了的烂肉花,阴蒂也被掐着淫弄成了根本就收不回去的烂肉蒂,就连藏在肚子里最深处的子宫,
都好似被那柄可怖的弯刃搅弄勾连成了一只黏黏糊糊的软烂肉套……
可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睛红红的抱紧了身上精力旺盛、总是在发情的雄兽。
他早已被身上这头艳兽魅惑得七荤八素,心甘情愿的向对方敞开了最柔媚的私处,自甘堕落的沉沦于被征服的荒淫肉欲。
好重……好坏……呜……
待云雨初歇,云飞星并未很快分离,而是依旧揽着林乐凡,与他契合在一起。
林乐凡在他的温暖中平复着气息,他喜欢这种肌肤相贴的亲密,尤其这个人还是云飞星。
“飞星……”他缠着云飞星亲吻了好久,毫无保留的尽情释放着自己的爱意,缠绵悱恻。
云飞星亦是脸颊泛红,低垂的金眸明晃晃的倒影着他的双眸,对视的双眸都仿佛要勾出丝来了。
腻歪了许久,林乐凡才找回了几分神智,搂着他,亲热的蹭了蹭他的鼻尖:“你今夜同我说的这些,我真的好开心。”
夜风习习,时光又静又慢。
林乐凡靠在他身上,轻松问道:“飞星,既如此,你也不可能什么都没想过吧?”
“关于你最近看到的‘未来’,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云飞星沉吟了片刻,如实答道:“我不想那样,可你……”
林乐凡用拇指按住了他的唇,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话,继续问道:“那你肯定也想过要怎么做吧?”
“……”云飞星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承认,“想过,我会去玉雪海。”
“玉雪海还有几重禁制,并未被打开。”他并不避讳,“我已知晓,我即是两千余年前,隐仙宫的宫主云千亦的托生。”
“于分神期后的修士而言,‘托生’、‘分身’并非难事,然我尚不知他为何如此行事。”
“相传,他已至大乘后期,又诛了当年界外仙所化之龙,离飞升仅一步之遥,已是半神。”
“我尚且不知,自己为何如此,但必有我不知之事。”
“以如今修为,我想再去一探。”
“嗯。”林乐凡知道他便是暂时松懈,也不可能完全不做打算,闻言也并不意外,只道,“那我与你一起去吧。”
云飞星略微诧异,林乐凡见状道:“怎么了,难道会有危险吗?”
“并无。”云飞星摇了摇头,“我以为你会阻止我,因为溯流光……”
“可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不就是希望我能阻止你走向那样的‘未来’吗?”林乐凡深棕色的眸子盈着星光,穿透了他的心,“如果不是因此,你又何必要让静石长老也‘重回’现在?”
“云飞星,你从不会犯这样的疏忽。”他的手抚上了云飞星的胸口,轻笑道,“你的心,早就替你做好了决定。”
云飞星怔愣道:“那你要如何阻止我?”
“我也不知道。”林乐凡豁达的说,“这些事,本也不是我能想成的,你也不能预知所有的事吧?”
云飞星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厌烦道:“若是可以,我宁可什么都不必看见。”
“飞星。”林乐凡骤然想起,“你想过,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异能吗?”
“想过。”云飞星说,“我降生时,便有天生异象,我是云千亦托生,有此异能,当也源自于其。”
“我不知这是他的术法,或是其他何事所致,但若在玉雪海,许能寻到些线索。”
林乐凡陡然忆起,自己“死后”,所经历的那段看似走马灯的过去,他是真真切切的回到了过去,以看不见、摸不着的灵魂的形态。
他至今都不解这一切,亦怀疑是否如此。
可苏夜歌的话里话外,是真的将他当做“界外仙”,看做是“神”的存在,即便他曾经回到过去,她也不以为奇。
若云千亦当真已是半神,而承袭了云千亦能力的托生云飞星,可以预见未来,那……
“飞星,你说,如果真的得道飞升,该是怎么样的?”
“这世间修道者,皆为此而修,可真的有人知道,得道飞升,成仙成神之后,是怎样的吗?”
云飞星一愣:“并无。”
“那你就没有想过吗?”
“除了上古传说不辨真伪,这世间尚无修炼得道之人。”可云飞星却道,“无从求证,不如自探真伪。”
林乐凡想起了苏夜歌与他截然不同的态度,二人同为大乘期,但当界外仙临世之际,云千亦选择毫不犹豫的抓住机会,而苏夜歌则是作壁上观。
“飞星,你想过吗?”林乐凡问,“若云千亦已是半神,那你的预知是不是与‘得道飞升’有关呢?”
“何出此言?”云飞星看向他,知他也不会信口开河。
林乐凡坦言了“前世”自己“死后”的所见所闻,云飞星听完后,与苏夜歌做出了同样的评价:“不可思议。”
他并无怀疑,思忖道:“若界外仙当真如此,也难怪溯流光显世。”
“两千余年前,界外仙化龙临世,云千亦将其诛于神殇殿,后将其尸首置于东海以东的无人之域,立阵为境,是为‘玉雪海’。”
“玉雪海被下了九重禁制,我勉力,亦只破七重,取下溯流光,便再不得进。余下二重之后,尚且不知是何光景。”
“前世我破境后,已值最后时分,无暇顾及。然今日不同往时,以如今修为,约莫可以一试。”
“好。”林乐凡知道,云飞星既已想好了,一味阻拦,反倒徒增遗憾,不如同他一起去看看。
于是他转而问道:“那你现在下在我身上的禁制,也是那里得来的吗?”
“……”
“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它去了?”
云飞星自然很不情愿,他不希望林乐凡随意挥霍自己的寿数,宁可用这样强制的手段来限制他。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三年里,我自己一个人,难道有随便胡来吗?”
“这可是我自己的命,我还能这么急着去死不成吗?”
“不许这么说。”云飞星的声音陡然一冷。
“知道啦,你快解开、快解开。”林乐凡搂着他的肩颈摇晃,“如果我遇到了危险,都没法自保。”
“我不会让你遇险。”
“你在担心什么啊?”林乐凡看着他,“你担心我又跑了吗?”
“……”云飞星的沉默俨然就是默认,这当然也是他的顾虑之一。
“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走,那就应该对我好一点。”林乐凡瞧着他,不悦道,“如果你一直对我好,你要赶我走,我都不会走。”
“如果你只是想要不顾我心情的困住我、囚住我,那我……”
他话中的意思,云飞星也已领教过了,闻言,也只得将手覆上他的下腹。
林乐凡只觉妖丹处有何物略一松动,他随手以灵力在指尖聚起了一直灵鸟,便知禁制已解,顿时高兴了不少。
云飞星却是脸都黑了,肃然道:“我没让你……”
林乐凡知他要说什么,指尖的灵鸟顿时略空而去,于夜空中消散无踪。
他将指腹抵在了云飞星的唇瓣上,打断了他的话,又一翻身,将云飞星按在了身下。
“好了好了。”他柔声哄着云飞星,“我只是试试,不使就是了。”
他坐在云飞星的身上,方才两人相契的下身就并未分开,如此一动作,本就求索无厌的淫物便更是擦枪走火,蠢蠢欲动。
都已翻云覆雨过这么多次,林乐凡又是只山间野狐,本就无多少凡人的扭捏、廉耻,于这四下无人的荒郊野岭,更是恣意妄为了起来。
他的腰腹缓缓下沉,竟是略又将那硬物吞入了几分,却又偏生不含到底,只不上不下的逗弄着身下之人。
林乐凡的手指按在云飞星的唇瓣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云飞星现下被他牵扯得衣衫半解,一贯整洁雪白的衣物铺在草地上,半遮半掩的露出莹白如玉的肌肤,与线条流畅漂亮,并不过分强壮,更不显羸弱的身躯,冰肌玉骨,浑然天成。
他此刻正以一个放松的姿势,慵懒的躺在草丛中,倾世的容色风华绝代,青丝迤逦,更衬得乌发雪肤,冰清玉润。
尽管看似被人俯视、掌控,可清丽的眉眼间,神情却依旧清清冷冷,一双通透的金眸琉璃般玲珑剔透,如不染纤尘的谪仙般渊清玉絜,睥睨万物。
可他的优美的颈项上却又箍着一枚金色的项圈,宛如被人束缚着,从天上扯下,堕入凡尘,沦为了被囚于身下的笼中鸟、榻上奴,任人为所欲为。
恍若终于将这高岭之花折入手中,将那纯洁无瑕的柔软花瓣都紧握在手中肆意搓揉蹂躏,肆意践踏、淫辱。
叫人见之,就难免新生歹念,垂涎欲滴。
若非亲身体会,光看外表,只怕是亦要如先前的“容纤影”一般,封他个“第一美人”的称号。
可实际上除去修为不论,光这些时日折腾得他欲仙欲死的精力与性子,就俨然不是个任人摆布的温顺美人了。
虽看似是朵纯真洁白的高岭之花,实则却是朵将人蚕食殆尽的食人花。
不过即便如此,林乐凡却依旧被蛊得喉结微动,拇指忍不住撬开了云飞星的唇,擦过了他洁白的贝齿,按上了里面柔软艳红的舌。
他看着云飞星这幅模样,忍不住目光发直,这也怪不得他,这人平日里素来皎洁如月,如今骤然叫人触手可及,这种攀折高岭之花的心情,又有谁堪按捺?
他林乐凡亦不可免俗,上回这人还是少宫主时,尚覆着覆面的笨拙引诱,就已叫他心猿意马,险些把持不住。
可遑论眼下这般情形?
更要命的是,他面上虽平静的受着,口中的红舌却是撩过了他的指腹,泛起一阵湿软粘腻,撩人心弦。
那双勾魂摄魄的金瞳凝着他,竟含糊的低声唤道:“夫君……”
林乐凡目不转睛的瞧着他,脑中轰然炸开,只觉得这哪是什么冰魂雪魄的月中仙,分明就是个吞人都不吐骨头的妖精!
与他相比,自己简直愧对“狐妖”之名!
还未等他回神,这面上冰壑玉壶的“狐狸精”,便又用红舌勾着他的手指,用略显冷冽的声乞怜道:“夫君,疼疼我……”
他说着,劲窄的腰肢微向上一挺,直入得林乐凡又闷哼了一声,如何“疼”的意思不言而喻。
林乐凡明知这是再惑人不过的陷阱,却还是耽溺美色,沉沦得毫无反抗之力。
“娘子好乖,夫君这就疼你。”他就如被那美人迷得七荤八素的昏君,看着柔顺的躺在自己身下逆来顺受的绝色美人,简直情不自禁!
他先是按着自己的喜欢轻摆腰肢,任由那巨物在体内搅合,控制着角度的使其顶弄在让自己舒服的敏感处。
这曾经纯洁的小肉花早已被肏得艳红肥大,成了个名副其实的熟妇屄,食髓知味的吞着大肉棒取悦着自己。
但他的动作于那硬物而言,到底不温不火,舒服得这母狐狸轻轻哼声,却是叫身下的雄兽肤色泛红,暗藏在体内本就炽热的欲火,愈发难耐了起来。
云飞星终究还是耐不住,掐住了他的腰,狠狠的一挺腰,便再度贯穿了那软嫩的宫口,再度嵌了进去。
方才光是抵着宫颈口的软肉磨蹭,简直就像是刻意挑逗的酷刑,浅浅的吮吻着,淫媚的勾着这巨兽。
“唔啊啊……”这方才还游刃有余的雌兽,顿时哀声淫叫了起来。
他被这一下撞得彻底瘫坐在了雄兽的胯间,就连柔软的屄唇与肉蒂,都“啪!”的一声拍打在了雄兽略带青筋的硬实的下腹上,被挤扁碾成了红艳艳的烂肉,好不可怜。
这一下,深重得就差没将下面的卵蛋都一同撞进去了,只怕这雄兽亦是想的,只不过不得行罢了。
他挺着腰,用那孽根在宫腔里翻搅画圈,轻声细语道:“老婆,我想要你这般疼我……”
往后的事,便就轮不到这被肏软了腰的母狐狸来做主了。
便是仍旧居高临下的骑在这美人身上,也只有被稀里糊涂的摇来晃去、哑声惊叫的份儿了。
这一兴起,便又不知是颠鸾倒凤了多久。
最后腰酥腿软的倒进云飞星怀中,嗅着他周身浅淡的鸢尾暗香,林乐凡被肏傻的脑子里,只迷迷糊糊的想着:当真是,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只待最后相拥而眠之时,林乐凡才搂着云飞星,黏黏糊糊的吻着他,恋恋不舍的嘱咐:“我们再待一阵儿,再去玉雪海,可好?”
云飞星应着他的吻,拥着他温暖的身体,比起以往,心中已然松下了不少,轻声道:“好。”
【作家想說的話:】
在这 111 的一章,让土狐狸也骑了一把高岭之花,其实这种淫辱高岭之花的戏码,我还没玩够,现代 AU 再说吧
还有最后一个最难写的剧情点正在难产, 三次元累死了,真的把我彻底榨干了
后面还根本没写,友友们给点评论给点力量吧呜呜呜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112 你就是借机嘲笑我!(云千亦的真身
他们又在苍梧山生活了数月。
许是知道玉雪海已是最后的念想,云飞星难免有些惴惴,亦难掩求知若渴的心痒。
林乐凡知他到底还是对自己的命数心存期冀,盼望在玉雪海还能有所转机。
对此,林乐凡自己并不强求,亦不阻拦。
玉雪海的路途甚远,但于如今的云飞星而言,不过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他应了林乐凡与他同去之约,携他同往。
玉雪海地处东海以东的无人之境,于外处看,海天一色,并无异样。
二人悬立于空中少顷,四下无物的海面上骤然扬起一阵清风,一道清越的女声若有似无的乘着清风传入了林乐凡的耳畔。
那声音什么都没说,只轻笑了声,来无影,去无踪。
若不是云飞星眸色一凝,揽着他腰的手都紧了几分,险些让林乐凡以为是幻听。
他踟躇着问道:“那……好像是,苏夜歌的声音?”
“是她。”云飞星道,“想必是我离宫后,师父寻过她了。”
苏夜歌已是大乘后期,当之无愧的当时第一修士,便是如今的云飞星,也无法与之相交。
她此举,亦是旨在提醒云飞星自己的存在,并不会再叫云飞星为所欲为。
苏夜歌确实受静石长老所托,留心着云千亦这托生的举措,然他既已与界外仙这般同往,想必已是最好的境况了。
云飞星没有过多理会她,着手破入幻境。
这玉雪海乃是云千亦所铸,苏夜歌若无邀破入,并非易事,故云飞星并不多顾忌。
真正破开障眼的幻境入内后,眼前便骤然一亮,现出一片白茫茫的乱琼碎玉,无风起舞,当真是一片玉雪之海。
这片玉雪之海绵延十数里,两千余年来,经久不化,虽瞧着已无甚力量,但到底是那界外仙的残骸,若真流入世间,亦不知是否会引起异象。
他们悬浮于半空中,底下的海面铺满了雪白残骸,连海水都宛如与这残骸一同死了一般,无波无澜,与外头的鲸涛鼍浪截然不同。
这里寂静无声,万顷平波,宛如与世隔绝的至死之境,除却他们,再无任何一丝波澜与活物的动静。
“这里……”林乐凡睁大了眼,细细的凝视了片刻,“就好像时间暂停了一样。”
“那些飞舞的碎屑,是不是一直都是一样的形状?”
云飞星颔首:“确是如此。”
“为什么是这样的?”
云飞星抿了抿唇:“我亦不知,界外仙森罗万象,想必便是云千亦,亦不可尽知。”
“哦。”林乐凡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云飞星带着他穿过了那片乱琼碎玉,落到了白花花的海面上,他们并未下沉,反而如履平地。
可茫然四顾,海面上却再无其他。
林乐凡一脸疑惑:“我们该去哪?”
“蹲下身。”云飞星说着单膝半跪下来,也偏头去看林乐凡。
林乐凡连忙学着他的样子,也半跪下。
“伸出手,向下,探入水中。”云飞星说着,将手向下探去。
当他的手指没入这片雪海的那一刻,与之相同的位置,竟也从海中伸上来了几根白皙的手指,随着他的手的没入,而越来越高,越来越完整。
林乐凡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他认得出这只手,这居然……就是云飞星自己的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亦迫不及待的将手向下探,可入水的感触,却绝非冰凉湿润,而是与凌空一般无二,随即,他也看到了自己的手向着自己探了上来。
“抓住手臂,向下拽去。”云飞星说着,那只从海中探出的手,便已经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这一幕实在是怪异极了!
可林乐凡只见这只抓住了他手臂的手腕一用力,云飞星便骤然凭空消失在了眼前。
他心下大骇,连忙也学着他方才的样子,抓住了自己的手臂,向下拽去。
这只手,毫无疑问,就是他自己的,就连抓到了自己手臂的感觉,也是真真切切的。
他的视线陡然一旋,瞬息间,已到了一处陌生空旷的大殿,而云飞星也正立于他身侧。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乐凡看着自己的手,难以置信,“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的阵法吗?若说是障眼法,未免也太过逼真了!”
“并非障眼法。”云飞星说,“是将空间交叠所形成。”
“像苏夜歌的万象殿那样吗?”
云飞星摇了摇头:“万象殿并非如此,万象殿凭借的,是苏夜歌的心思意动,想去哪,便可凭意而往,四通八达。”
“然此处并非如此,此二处空间交叠,无须心念,便自可通达。”
“交叠……”林乐凡尚有些混乱,可他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的灵魂也曾回到过过去,当时的他,也曾与曾经的自己相伴,且亲手“点化”了自己。
这是否也是时间的交叠呢?
他能想到的,云飞星自也不会错漏,解释道:“玉雪海设下了不少旷世罕有的术法,想必皆是云千亦研习界外仙所得,此处,即是名副其实的:半神之境。”
“此处设有九重境,除拦阻外,并无凶险。”
“前几重皆是些灵器、术法,于我虽有助力,然前世也已窥知一二,溯流光即藏于第七重境。”
“前世,你与那心魔于岩洞中纠缠之际,‘少宫主’便是来探了这玉雪海,得了溯流光后,又研习前几重境中遗留的术法许久,才得以绘制出最后的阵法,终将天地斗转。”
“今生,亦是如此,只不过‘忆’起前世后,那阵法便不再困难,才叫你看到了暗室中的景象。”
再度提起此事,云飞星忆起那日心绪,无论是“容纤影”,还是“少宫主”,均是五味杂陈,心里并不好受。
见他眼眸低垂,竟显出几分颓唐落寞,反倒是林乐凡牵住了他的手,柔声宽慰:“都已经过去了。”
云飞星紧了紧牵住他的手,轻轻应了声,很是沉静乖巧的模样。
林乐凡四处打量了一下,只见他们的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唯有一副绵延得漫无尽头的巨大骸骨。
这骸骨瞧着似是条巨蛇,但联想到传说中所提及的那些,当就是界外仙所化的那条恶龙的遗骸了。
林乐凡好奇的走近上前,踏足之处皆是与先前一般无二的“玉雪”,当亦是这遗骸的一部分。
走近后,那龙骨就显得更为巨大了,林乐凡仰起头惊叹的望着。
这里宛如一处寂静无声的死境,却并不阴森恐怖,只显空寂廖然,仿佛连路过此处的时间都被凝滞。
他见云飞星没有阻止,兼之他先前所说过的“并无凶险”,便伸手大胆的探向这雪白的龙骨。
当手指接触到龙骨的那一瞬,在感受到想象中的冰冷坚硬之前,他先听到的是这处秘境内骤然纷繁嘈杂起来的声响,充满了整个大殿,仿佛所有的骸骨都活了过来!
惊得林乐凡猛地收回手,抬头四顾。
他面上的惊愕太过明显,身边的云飞星亦讶异道:“怎么了?”
“你没听见吗?”
云飞星疑惑的摇了摇头,林乐凡见他不似作伪,亦没必要如此,就更加惊疑不定了。
他再度试探着将手伸向那骸骨,当指尖触碰到白骨的那一瞬,庞大的嘈杂声立刻如潮水般顺着接触点,涌入了他的六感,仿佛扑面而来的洪流,将他彻底裹挟吞没!
林乐凡吓了一大跳,触电一般的收回手,那些嘈杂便戛然而止。
他扭头看了看云飞星,见他依旧探究的看向自己,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往那骸骨上放。
云飞星任由他动作着,可即使是触摸到了骸骨,他也面不改色,毫无反应。
“你真的听不到吗?”
云飞星摇了摇头,看着他推测道:“这本就是界外仙所化的龙骨,你亦如是,许有我等不可探知的联系。”
“你听到了什么?”
林乐凡再度伸手摸上了骸骨,这一次,他想要听听,那声音到底是什么。
那声音过于嘈杂,仿佛无数的声音汇聚在一起,错综不一,他根本听不明白这是什么语言,又或者这根本就不能算作某种“语言”。
可更奇妙的是,随着这声音越来越嘈杂,他竟感受到了某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骸骨好像在同他“说”什么,但是他却不明白,可他本该明白的才是……
他闭上眼睛,眉心紧促,却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迷雾阻隔,无论如何都无法探知真相,抓心挠肺的难受。
那些声音好像勾着他,不断的将他往深处引去,林乐凡不由自主的就想要跟随……
“够了!”云飞星却猛然按住了他的手抽回,蹙眉厉声道,“已经够了!”
林乐凡睁开眼,茫然的望向他,只见云飞星神情肃穆的看着他。
“怎么了?”
见他神色茫然,云飞星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知道,你在这里站了多久吗?”
“一炷香的时间?”
云飞星却道:“半日有余。”
“此处不辨时辰,我便以自身气息粗略计得。”
林乐凡瞪大了眼,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也有些酸痛,显是已经抬了很久了。
“那、那你怎么没叫我?”
“修士入定半日,并非罕事。”提及此事,云飞星心有余悸,“但方才,你的魂火陡然妄动,我这才出手制止。”
“哦、哦。”林乐凡不知道说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根本没想到会这么久……”
好在,云飞星只是瞧着他,松了口气,便也没再追问。
“我们去破境吧,你不是说还有两重吗?”
云飞星略一颔首,嘱咐道:“你在此处等我,不许再碰这骸骨了。”
“我不能去吗?”
“入境后,若不可破,易被困入其中,一旦分散,我寻不到你。”
“……哦。”
“我破了境,再带你同入,也是一样的。”
“好吧。”
云飞星临行前看着他,不忘再三叮嘱道:“不许再碰了,答应我。”
“嗯嗯,知道了。”林乐凡无奈应道。
“第八重境,如今应当并非难事,我会尽快返回。”
明明云飞星比他小,还是他一手带大的,为何总要对他摆出一副年少当爹的架势?
云飞星显是知晓如何入境的,他在一片纯白之中,几番踏足,便已不见了踪影,消失在了林乐凡眼前。
林乐凡回头看了看面前的骸骨,耐不住有些心痒,但终归还是忍住了,索性坐在了地上,等了一会儿又躺了下去。
这里太安静、太空旷,也太简单,什么都没有,就连时间好似也不复存在,根本就不像个秘境,简直就像……另一个世界?
也不知躺了多久,直到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他的脸上才微微一热,一睁眼才看见云飞星正半跪在他的身前。
“都破了吗?”林乐凡握住他抚摸上自己脸颊的手。
“八重境已破,以我如今的修为,尚破不了最后一重。”云飞星略微迟疑了片刻,又道,“但入了八重境后,或许可以。”
林乐凡知他大约已有了主意,握住他的手,顺着力道被他拉了起来。
云飞星答应了带他同入玉雪海,便不会食言。
他引着林乐凡,嘱咐他按着自己踏过的足迹走,很快林乐凡眼前的雪白戛然而止,转瞬之间,便豁然开朗。
林乐凡看着面前的景象,瞪大了眼,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这竟是苍梧山的景象?!
“我们出来了?”他左右张望着,四周的鸟鸣虫语皆栩栩如生,与他所熟知的苍梧山一般无二。
他们此刻正立于一处与之对望的山头,远远的看着那座再熟悉不过的苍梧山。
云飞星摇了摇头:“这便是第八重境。”
“这……”林乐凡有些愣神。
玉雪海是两千余年前的云千亦所铸,当时的他,就已经来过这片苍梧山了吗?
既然苍梧山早就被云千亦构筑在秘境里,那云飞星会托生于苍梧山,是否也与此相关呢?
林乐凡正想着,对面烟雾缭绕的苍梧山上,一阵轻风拂过烟云,骤然露出了一抹金色。
他定睛一看,远处那山顶上竟是落下了一条金色的缎带,可这么远的距离还能看见的缎带,得有多大,又为何会有这样的东西?
直到他逐渐看仔细了,才越发骇然,那竟是一条金色的巨蛇,正盘踞在苍梧山的山顶?!
就连离得这么远都能看见,这条蛇究竟有多大?!
他从没见过那样的庞然巨物,以为是上古时期的巨兽,顿时紧张了起来。
那巨蛇的身影云萦雾绕,若隐若现,根本看不真切,只能看出,由于他们的到来,那巨蛇仿佛苏醒了一般,游动了起来。
林乐凡顿时如临大敌的看向云飞星:“这就是看守八重境的巨兽?必须要打败他才能破境?”
云飞星却十分平静的摇了摇头:“八重境已破,并无凶险。”
他牵着林乐凡的手,与先前一样引着他来到了半空中,当真如传闻中的天外飞仙一般腾云驾雾的,“走”近了苍梧山。
离得更近之后,林乐凡这才更清楚的看见了那条盘踞在山顶的巨蛇的全貌。
这条巨蛇通体金色,光是顺着苍梧山的脉络大致盘起,就已占了足有三分之一的山头,已将山尖都给全占了。
细瞧之下,就连这巨蛇身上的一片蛇鳞,恐怕都足有一人还大。
林乐凡从未见过如此庞然巨物,真正面对时,方才知晓有多震撼,一时腿都有些发软。
而这条巨蛇当是被他们到来的动静所唤醒,已经动作了起来,巨大的蛇尾微微蠕动,便压垮了半片山林,摧折出一地残垣断壁。
林乐凡难免惊惧,他当时以为“容纤影”的尺寸,已是前所未见过之“大肥虫”了,却根本没想到,真正的“大肥虫”另有其蛇!
不过,这节蛇尾,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
不等他细想,便终于看清了这条巨蛇隐藏在云雾中的真正样貌。
蛇的头部自然也是金色的,却显得有些怪异,似乎有另一重虚影,许久之后,林乐凡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虚影,而是蛇头本来就有两个!
这竟是一条畸形的双头蛇!
此时此刻,这两个巨大的蛇头正立于半空中,其中的一个侧着眼,与他们相对而视。
巨大的金色竖瞳正定定的凝视着他们,而在蛇瞳的眼尾处,则染着一抹浓重的艳红。
这庞然巨物尽管可怖,却好像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
这蛇的样貌委实太过熟悉,林乐凡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自己手上的蛇灵!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云飞星:“这、这是……”
云飞星见他终于明白了几分,颔首道:“是云千亦,也是……我。”
不论是“容纤影”,还是云飞星,都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完整的蛇形。
林乐凡骤然想起“容纤影”总是说自己怪物……所以,他的意思是……
而且,他居然有这么大吗?
所以,之前用半蛇形缠着他做那些,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收敛了,居然是真的?
林乐凡看着面前这条巨蛇,想到那事简直两眼发黑,简直都不敢想!
要真这么大,直接弄死他得了,反正根本也没区别了!
“前世的最后,我亦是化为这般形态作祭。”云飞星的声线看似平静无波,却略显踟躇。
林乐凡知他如今心思深,若不是极为了解他,又已从“容纤影”那听闻了他对自己原型的顾虑,他定是摸不透云飞星的心思的。
但现在,他已是明白,携着云飞星的手道:“我不会觉得你是个怪物的,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为表衷心,他甚至还与云飞星靠得更紧了些,一派亲密的模样。
“能修得如此臻至化境,果真独异于人。”林乐凡感慨赞叹道,“苏夜歌是九尾白狐,你竟是条双头蛇。”
云飞星淡淡道:“她的九尾是修来的。”
云飞星这人有时候当真是一点也不知情识趣,说不来半点虚言,宁可沉默也不打诳语。
“你道自己就真这么特别吗?”林乐凡故意与他唱反调,“要我说,这样貌固然独特,却也并非绝无仅有。”
见他如此信誓旦旦,云飞星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分明就很像某个司空见惯之物,几乎凡人家里人人都有。”
云飞星疑惑的看着他,林乐凡见他不解,伸出两根手指弯曲着比了一下:“痒痒挠儿。”
“……”
便是从未用过,云飞星也艰难的从记忆里翻出了那是什么,顿时心绪翻涌,又羞又恼,方才那点自卑自厌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脸颊微红,难得羞愤道:“哥哥!”
林乐凡见他被自己逗成这样,使完了坏,顿时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哈哈哈……”
云飞星更恼了:“你就是借机嘲笑我!我便是怪物的模样,又哪里会是如此可笑的东西?!”
可他却终归不可能真因一句话就同林乐凡大发雷霆,声音中难免染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与“容纤影”每每数落拿乔时如出一辙。
林乐凡半点不怕的捏了捏他的脸颊,随口哄道:“好啦,别生气了,你说不像就不像,好不好?”
云飞星扣住他的后腰,猛地将他拖入怀中,一副被他哄得不肯败火,又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的不甘模样。
触到他那双较着一股坏劲儿的金眸,要不是时候和地方不对,林乐凡毫不怀疑会发生些什么。
不过还没等到他制止,便听云飞星的声音又道:“不可思议,这即是他所言‘不可或缺之物’?”
两人均是一愣,虽是云飞星的声音,可林乐凡却分明没见他的嘴唇动过,而这声儿似乎也并非“听”到的,而是直接传入二人脑海中。
这等“传音入密”的术法,并非难事,可云飞星根本就不用如此同他说话,要论在场的其他人……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条隔空相望的巨蛇。
“究竟是何物?”那道声音再度钻入脑海,语气却与方才的平静截然不同,显得急躁又冲动,“你滚开!让我看看!”
于是,那巨蛇微微游动身躯,显出了另一颗一模一样的头颅,“他”,或者应该说“他们”到底同为一体,尽管看起来龃龉不合,但还是很快调整好了位置。
两颗巨大的蛇头分别位于两人的两侧,完全将两人包围在其中,巨大的蛇瞳一左一右的注视着他们。
然后,竟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
【作家想說的話:】
是的,痒痒挠吵架了(云千亦逼格彻底崩塌
他这个设定,做蛇就是两个极端精神残障,没事就狗咬狗
变人就是一个相对正常完整的灵智,所以是游离态的 1or2
前文林乐凡就已经全程体验了一把,被这两个精神残障围在中间吵架打架的日子了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113 你嘴巴臭,别对我哈气!(三位一体(不
林乐凡相信,以这条巨蛇的实力,完全可以“私下”吵架,或许他们先前也早已私聊许久了。
可现在,偏偏却又毫不避讳的在他们面前闹得不可开交。
甚至还是:自己和自己吵架?
这完全颠覆了别人口中的那个完美无缺的“云千亦”,不过联系到云飞星,他很容易就回想起了先前云飞星将自己一分为二后,“容纤影”与“少宫主”都恨不得对对方欲杀之而后快的状况。
这也算是,有迹可循了?
这条双头巨蛇互相争吵的状况,看似令人啼笑皆非,但他们争吵的内容,听起来可就不那么轻松逗趣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这是让人变蠢的术法吗?”
“这种没出息的家伙,竟是我的托生?!”
“我早就说了,这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这些话,显然是出自于左边那个蛇头,这熟悉的语气分明就与“容纤影”异曲同工,令林乐凡难免有些瞠目结舌。
而这时,另外一道与他相同的声音也再度响起:“呱噪。”
即便是相同的声线,可这古井无波的语气、言简意赅的用词,与左边的截然不同,让林乐凡想起了作为少宫主时的云飞星,显然是来自于右边的蛇头。
“嗬哟~!就你清高,就你聪明!那你倒是说说,这一趟究竟有什么用呗!”
即便他们看似像是两个神智,实际却是一体同心,左边的很清楚右边的也没明白。
但这也不妨碍右边的依旧语气冰冷的数落:“丢人。”
“我不知道,说出来就是丢人,你也不知道,不说,就不是丢人是吧?”
右边的看了一眼左边的,只浅淡道:“愚不可及。”
然后,仍由左边如何气急败坏的怒骂,他都不再理睬,只略微游近,将硕大的金瞳对准了了云飞星,他的声音传入两人脑海,盖过了左边的痛斥,平稳淡然:“与我归一。”
他说的理所当然,云飞星本就是他的托生,在他看来,自也当是要回归己身,将所知所感,都“共享”回来。
可听闻此事,林乐凡却骤然紧张了起来,拽紧了云飞星的衣袖问:“这当真是那个云千亦吗?真身?”
他自是忧心的,就像他曾经也忧心过“容纤影”和“少宫主”一样,他害怕云飞星一旦“归一”,那他存在的部分就会被彻底抹杀,湮灭在云千亦的体内。
无论如何,他所识得的,从来都不是这个陌生的云千亦,而是相伴已久的云飞星啊。
“是。”云飞星的回答言简意赅,与右边的蛇头异曲同工。
可二者之间的差别却也十分明显,无论是哪一头,在他们入内后,皆是对林乐凡视而不见。
他们并不是看不见林乐凡,而是漠不关心,不闻不问。
无论是尖牙利齿的左边,还是沉稳淡漠的右边,皆不过是表象上的差异,实际上的所思所想却并无矛盾。
这点亦与“容纤影”和“少宫主”雷同,虽看似势不两立,可欲求和目的,却出奇的一致,毕竟本为一体。
而现在,拥有与他二百余年回忆的云飞星对他因爱成执,可根本就不认识他的云千亦却对他熟视无睹,并不在乎。
事到临头,林乐凡骤然发现:他在害怕,害怕失去云飞星,他不想要失去他。
“飞星……”他抓着云飞星的衣袖,艰涩问道,“可不可以,不要去?我们离开这里吧……”
云飞星知他心头所想,突兀的轻笑了一声。
林乐凡面对这陌生的巨兽到底还是发怵,急了:“飞星,我们走吧!”
“赤云,你在害怕吗?”云飞星却道,“一直以来,我亦是如此。”
林乐凡略微一怔,还未回答,左边的蛇头便又道:“走?想得美!既走了这一遭,便是得来的全是废物,也得乖乖进我肚子里!”
他说着,骤然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尖锐骇人的獠牙,吐出了细长的信子,光那蛇信上的小分叉就足有一人那么长,吃个把人简直和吞个蚂蚁差不了多少。
他故意威慑的冲着林乐凡露出了獠牙,微微吐息便如气吞山河,实在是可怕得很。
林乐凡被吓得浑身僵直,可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威吓,分明就与先前的“容纤影”如出一辙。
惹得他颇有些怒上心头,色厉内荏的回嘴道:“闭、闭嘴!你吵死了,嘴巴还臭!别对我哈气!”
与“容纤影”一样,他生平最恨别人嫌他、弃他,居然还敢骂他“口臭”?!
左边的蛇头怒道:“我才不臭!我现在就吃了你们!”
这一瞬,林乐凡的视野完全被这血盆大口完全覆盖,他本能的阻挡在了云飞星身前,刚想调动灵力,却被云飞星一把扯进了怀里。
望着越来越近的深渊巨口,禁不住害怕的紧闭起了双眸。
可预料中的疼痛与湿热却并未来临,半空中骤然震出一阵气劲,层层涤荡出去,发出一阵嗡鸣。
林乐凡睁眼一看,就见那蛇口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壁垒,随着接触,那透明的壁垒上骤然显出了一缕缕金芒,隐约是符阵的样式。
他连忙看向云飞星,就怕他在角力中受伤,云飞星面容冷凝,抬起的手上都浮现出了青筋,显然抵挡得很吃力。
他还未入境大乘期,可云千亦却已是大乘后期了,一境之差,天壤之别,更何况还是大境界。
“呵,垂死挣扎!”这巨蛇用尖牙猛地撞上了这层壁垒,蛇牙嵌入,透明的壁垒上顿时龟裂开来,显得无比脆弱。
他得意而又不屑,上颌轻扣,就已将这层壁垒彻底咬碎,直冲过来!
竭尽全力的防护壁垒如碎裂的糖片一样,消散在空中。
云飞星的手被他的气劲所伤,骤然爆出鲜血,正当林乐凡忍无可忍,大不了玉石俱焚之时,这蛇头又狠狠撞在了另一道壁垒上,发出了一阵更为震天动地的巨响。
这道壁垒上的咒印与方才云飞星的那道相似,却更大也更坚固,撞得那蛇头都被反弹了一下,却仍旧牢不可破。
那蛇头显然知道这是何人所为,立刻看向右边的另一个自己,愤然骂道:“你还装什么道貌岸然?!没听到这贱人骂你口臭吗?!”
“他算个屁,卖关子卖了这么多年,我早就烦死他了!”
“既然都回来了,不吃留着还想干嘛?自己跟自己做善事吗?”
他吱吱哇哇的说了这么多,但右边的蛇头却只回了他一个字:“吵。”
不过,光这一个字,就差点没把左边的给气炸了!
他被如此冒犯,却既不能吃,也不能逞威风,气得直接冲右边的蛇头咬去。
右边的俨然早已习惯了他的攻击,半空中亦显出了阵法的模样。
眼看着,他们就要这般斗法、撕咬起来,面前的景象却陡然一变。
林乐凡只觉得眼前一花,方才的那条双头大蛇与苍梧山便通通不见了踪影,他的脚也骤然落到了实处,踏在了地上。
而更令他吃惊是,四周的环境他居然还不算陌生,隐隐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还未等他辨认出,那道熟悉的声音便再度响起:“坐。”
这声音并不来源于他的身边,而是他的对面。
林乐凡定睛一看,便见对面靠窗的软塌上,一人正靠坐在窗边,白皙修长的手指微撑着下颌,侧头看着窗外的风起云涌。
此人一袭黑衣,更衬得肤白如雪,容颜清丽脱俗,翩然出尘。
一双金瞳剔透慵懒,宛如看破了这世间的万事万物,云淡风轻,尽显凉薄。
这熟悉的画面,令林乐凡瞬间就想起了挂在落仙阁的那幅画!
面前这副熟悉的容颜,令他的目光忍不住在身边之人与对面这人身上转了好几个来回。
二人的容色如出一辙,宛若双生,甚至是比双生都更为一致的“托生”。
唯一的不同,便是一人身着黑衣,一人身着白衣罢了。
云飞星见到他也并不意外,很快就与林乐凡一同落座于对面。
云千亦见状,也缓缓偏过头来看云飞星,并不废话的直言道:“既不愿归,又为何来?”
无论是方才的蛇形,还是如今的人形,他皆是对林乐凡视而不见,只同云飞星说话。
“并非不愿。”
“哦?”
“但有一事相求。”
云飞星知道,若不是方才那蛇头互相遏抑,自己早就被“吃”了,他根本就不是云千亦的对手。
而林乐凡也已是“强弩之末”,便是能压制云千亦一时,也耗不过他。
但经历过了先前与“容纤影”的合一,他也并不惧怕这种融合,他料想,自己应当也并不会消失。
可云千亦到底修为甚高,他无法确定究竟会是如何,好在云千亦看起来并非暴戾横蛮之徒,理智也足以压抑兽性。
云飞星能够很明确的感知到,面前这个人就是另一个自己,想必云千亦亦然。
云千亦果真没有为难:“何事?”
“护他周全,替他续命。”云飞星指的自然就是林乐凡了。
云千亦闻言,略一挑眉,目光这才落在了林乐凡身上。
便只是瞧着,林乐凡都能感受到他视线中的淡漠,那并不是残酷或敌意,只是纯然的漠不关心。
目之所及,皆是视同一律,当真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恐怕也就是静石长老等修士眼中的至高之境吧?
宛如神祇,无欲无求,无心无情,俯瞰众生。
“他无须我护。”云千亦道,“命数已定,不必再续。”
云飞星也并不恼:“为何?”
“他本为界外仙所铸之器,如炳烛之明,灯尽油干之际,神魂自然黯淡泯灭,皆早有定数。”
林乐凡听出,在他眼中,恐怕自己本就不过是个被铸造出的器物,如他所言,就像蜡烛烧尽了,火就会熄灭那样自然。
也难怪,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这般短命的消耗品,于他而言,就好似手边的一张纸、一支笔,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而现在,看到自己的托生竟会如此眷恋自己,甚至执着于为自己这样的器物续命,想必他也是完全无法理解的了。
他说完后,见云飞星沉默以对,便知其坚持,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他们。
他不是看不出二人之间亲密无间的氛围,只是对自己竟会如此,而感到疑惑和怪异。
他知晓这当是世间之情爱,可也不过如此罢了,他不明白这究竟有何可求,又有何可执?
但良久后,他终是道:“我非界外仙,无能替他续命,然九重境中,或可破局。”
云飞星心念一动,对那九重境内为何,隐隐有了猜测。
云千亦对他伸出了手:“你尚无力破九重,而他已时日无多,如何?”
云飞星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犹豫,亦向他伸出手去。
林乐凡见状,顿时比他还要紧张的拦住了他的手:“飞星!”
云飞星却拂开了他的手:“无碍。”
林乐凡见他早有了主意,欲言又止,也只能将担忧强压了下去。
这一幕当真是怪异极了,除了一黑一白的衣物,他们面对面的样子,简直就像在照镜子。
云飞星的手触碰到云千亦的那一刻,林乐凡的身侧也陡然一空,身边的云飞星整个人都没了踪影,仿佛从未存在过那般利落。
取而代之的,是云千亦与他相触的指尖之上,悬浮在半空中的小小的金色“珍珠”。
林乐凡能够感觉得到,这正是云飞星的神魂,与此同时,他手腕上的蛇灵也宛如受到了感召一般,亦化作了一缕金丝,汇入了那抹神魂中。
可这颗散发着柔和的金色光芒的“稀世珍宝”上,却缠绕着丝丝的黑气,正是入魔之征。
云千亦对此并不意外,他看待“入魔”的态度,也与外边的那些“正道”修士截然不同,古井无波,不以为奇,仿佛天生万物,理所应当。
这份淡然超脱的心境,约莫亦是为人高山仰止,奉若神明的存在了。
但此刻,眼睁睁的看着这枚被他视作珍宝的神魂,缓缓落入了云千亦的指尖,就如一滴水汇入了大海里一般,消失不见。
林乐凡的心境五味杂陈,即紧张又焦躁。
回收完了自己的托生,云千亦收回了手,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面无表情的依旧依窗而坐,淡看云卷云舒。
林乐凡摸不清他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可伴随着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一颗心也越发坠入谷底。
“你……”他踟躇着开了口,却终归不知该说些什么。
云千亦只眼也不抬道:“何事?”
他清丽剔透的容色、清冷高洁气度,明明都并不陌生,可这冰冷梳理的态度,却又是实打实的“生人勿近”。
经历过这么久的水乳交融,甚至就连方才都还如胶似漆,骤然面对如此落差,林乐凡心中难免惶恐不安,十分不是滋味。
“你……还记得吗?”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云千亦只淡淡的扫过他,如同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的器物,慵懒答道:“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林乐凡的心骤然一凉,便已猜到,他即要与云飞星归一,便不会抗拒云飞星的记忆,甚至这才是重中之重。
但他现在对自己却又是这般冷漠疏离的态度,与方才一般无二,想来已是完全吞没了云飞星的意识,就连那些对自己的爱意,只怕也如风平波息的海面,尽数湮灭了波澜……
他最恐惧的事,还是发生了。
意识到这一切之后,他顿时感到如坐针毡了起来,在冷淡得完全与陌生人无异的云千亦面前,他多余得碍眼。
强烈的尴尬与羞耻席卷了他,与此同时,失去了所爱之人的锥心,也令他根本就难以冷静,且无所适从。
可这一切,他又能与谁诉说呢?
先前的他,在封印了“容纤影”之后,质问“少宫主”,叫他将“容纤影”还给自己。
如此大胆无礼的举动,所倚仗的,是“少宫主”对他同样深厚的情谊。
可现在呢?他与面前的云千亦又有什么呢?
云飞星是自愿的,云千亦亦与他毫无恩怨,他又有什么资格质问对方?
他唇齿嗫嚅,看着面前熟悉的容颜,却说不出任何话来,这一切的苦果,终究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罢了。
他不甘心就此彻底失去,最终还是难堪的追问道:“你已经……不在乎那些了吗?”
面前的这个人高高在上,太过冰清玉粹,不可亵渎,林乐凡又感受到了先前面对少宫主时熟悉的谨小慎微。
瞧见他,便不免心慌犯怵。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云千亦似乎感到可笑,浅浅勾起了一抹冷笑,剔透的金眸眼波流转,睨着他反问:“我该在乎吗?”
林乐凡却依旧执着于最后的答案,就连他自己都感到自己死皮赖脸,腆着脸追问道:“你现在,还……还喜欢我吗?”
云千亦高深莫测的看着他,金眸中有玩味、有戏谑、有俯视……却唯独没有那熟悉的甜蜜爱意。
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便彻底击溃了林乐凡最后一丝期冀。
“你觉得呢?”
林乐凡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沉重得他连开口的力气都几乎要消失殆尽。
他心里空落落的,最重要的部分被连根挖去,明明的来的时候亲密无间,可现在却已咫尺天涯。
他知道,那个与他两情相悦的云飞星,已经不复存在了,他心如刀绞,几近窒息,可他又能如何宣泄,又能怪罪谁呢?
但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找到了自我安慰的开解:如此……这也并非完全是坏事。
若他现在已然泯灭了对自己的爱意,那执念想必也随之化解,心魔便也消弭无痕了……
他依旧可以继续做回那个完美无暇的云千亦,不会再做出那些悖逆、偏激之事了……
他先前遏抑他的记忆,为的,不就是如此吗?
他能自行破除魔障,这很好……
这样看来,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坏事,而是极好的好事。
思及此,林乐凡整个人都颓然松懈,他低着头,掩盖眼中的热意,满心苦涩,却强颜欢笑道:“……我知道了,这样,也好。”
“也好,当真是无碍了。”林乐凡苦笑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他已经没办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面对这个无比陌生的昔日挚爱,他情难自禁,无法自处,只有满心狼狈。
他匆匆离席,虽不知出口在哪,但向着门外去总归没错。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延续云飞星来之前的日子,安然度过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罢了,没什么的。
正当他推开殿门,即将迈出之际,他的手腕猛然被另一只手牢牢扣住,不得再推进半分,随即耳廓一热。
“如此,你可知晓,我以往都作何感想了吧?”
林乐凡还尚未反应过来,就感受到腰间被紧紧扣住,身体被死死的禁锢在了熟悉的怀抱中。
方才还清冷淡漠的声音此刻却染上了几分隐隐的哀怨:“你恼我自以为为你好的安排你,可你自己方才又是如何做的?”
“便是我真的丢失了对你的情意,你又怎么能就这样轻言放弃?”修长的手指扣住了他的下颌,将他的脸转过来,对上一双剔透锐利的金瞳,“我当真就如此令你害怕,乃至于退避三舍?”
这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数落道:“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林乐凡微红着眼,愕然的看着他,半晌后,才回过味儿来。
知道他方才都是在装模作样的骗自己,林乐凡着实心有余悸,恨恼的就要推开他:“你这个骗子!”
云千亦注定不会叫他挣脱开,就连他面前半开的大门都骤然在眼前“砰!”的一声合拢。
云千亦展臂撑在了门上,将林乐凡彻底圈入自己的阴影中,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我改变主意了,赤云。”
“我不想放你回去了,你就和我一起留在这里吧。”
林乐凡不知他为何好似又回到了先前那般想要将自己囚禁的状态,心有余悸的同时也隐隐感到不妙。
“你在说什么啊?”林乐凡疑惑,“你之前不就是想要让我……所以才回到这里的吗?”
更何况,方才云飞星明明还求了“续命”,云千亦此刻的话,就令他摸不着头脑了。
“你‘们’果然没有发现。”云千亦轻笑出声,贴在他耳畔的音色悦耳,难得愉快起伏道,“玉雪海,不存在时间。”
林乐凡懵了,不过他尚未理解,却猛然想起了外面那段不断重复的乱琼碎玉……
【作家想說的話:】
云千亦活了这么久,真的老阴 b,这一整章也是八百个心眼子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114 他变成了自己曾经最不屑的模样(云千亦的过去
地穴深处的干草堆中,一窝白皙的蛇蛋,开始了骚动,蛋壳碎裂,细软的金色幼蛇破壳而出。
而正是这一窝平平无奇的蛇蛋中,独有一枚,尺寸稍大,破壳亦最迟。
它像是不知该从何处使力,蛇蛋左右摇摆了许久,才终于破壳,而后钻出了一条怪异的小蛇。
与它的兄弟姐妹们同为金色,可形貌却并不一致,它的脑袋边赫然生着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脑袋。
这是一条天生畸形的双头蛇。
好在,蛇类并没有群居与同族的意识,更不懂得形貌之差,如它这般野兽生于混沌,长于幽暗,浑浑噩噩的不通灵智。
许是多了一颗头颅窥知四方,兼之运气足够好,它化解了不少险境,逐渐长大。
它活得比普通同族更久,不知是否因此,亦或者是因多了一份神智,于天地灵气之间,它慢慢生出了些许懵懂的意识来。
它的两颗头颅总会因争抢吃食而互相撕咬,却也终归会因为相通的疲惫与疼痛而休止。
可蛇的生存无须太多食物,当隐约通了神智,它便拥有了大把的时间探索、认识这个世界,更易生存于世。
它不懂时间,在不知多少次的日升月落后,某一日,它突然开了灵窍,这便是一切的开端了。
可它尚不懂得修行,只凭着本能,游走于灵气充沛之地。
许久后,它在灵脉附近遇见了一位修士,那修士的原身乃是一只白鹤,名为白露。
在白露的指点下,它通识、化形,步入了修行一途。
它虽有两颗头颅,却到底一心同体,妖修聚灵,只可有一,它的灵智合二为一,终于脱离了混沌的自我撕咬,逐渐清明。
留居灵脉附近,它很快就修成了人形,在尚未开蒙之前,他不通言语,除了修行外,更多的却是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
他是一条蛇,目前为止的生命中,所有的时日,都紧贴在地面上汲汲营生,这令他对高处,产生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向往,更生出了源自于本能的好奇:
这天上之物都为何?天究竟有多高?天外又有何物?自己又为何会诞生于世呢?
白露见状,只当他成日瞧着云彩发愣,便道:“一气之变,所适万形。”
白露看了看他,思及他的原型与现在的人形:“云卷云舒,变幻无穷,形散神凝,倒是与你相类。”
“既然你如此喜欢……”白露已颇有学识,即兴道,“云形千易,便名‘云千亦’如何?”
他尚且不明其意,只无可无不可的点了头,自此便有了名字。
可白露却终究没有成为他的师父,他只不过是一只修为不高的小妖,还不足以指点过多,但也已是恩同再造。
好在,灵脉附近留居了各样与白露类似的修士,云千亦并不缺偷师的对象,但他更喜欢做的,却是独自静坐修行,时而望着天,时而以枝为笔,以土作纸,钻研绘制阵法一整日。
化作更便于行事的人形后,他惊叹于世界之大,醉心修行,夙夜不怠,除此以外,别无思虑。
他确实天资卓越,却也并非绝无仅有,然这世间至高之才,便只在“勤”之一字。
不消多久,他于修行的造诣便已超越了白露,也超越了许多同等的修士,他并无师从,只寻人问道论道。
那时尚无这么多仙门,世间诸多聚灵化形的修士,皆如将将开蒙,汇聚于灵脉四周,贪婪的汲取着天地之灵,于修行一途懵懂摸索。
云千亦亦是如此,而修行一途,亦是弱肉强食,灵脉外部汇聚的修士修为最浅,越往里,灵气越充沛,能够争夺入内的修士,修为便也越高。
云千亦心无旁骛,并不受任何人、事的搅扰,他的修为日益精进,便也就离灵脉的中心越近。
与此同时,伴随着修行,他的世界,也不再只有紧贴着地面的泥土、洞穴,他站得越来越高,看得也越来越远,当他立于原本高不可攀的云端之时,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前徐徐展开。
他最终掌控了这片灵脉,成了当之无愧的一方之主,亦自然而然的拥有了一批钦慕他实力的追随者。
不过除了求知若渴,他对那些人和事,都漠不关心,无甚兴趣,甚至对自己,都是蒙昧模糊的,没有什么真正入了他的眼。
他无欲,便无求,更无谓。
无咎无法,不生不心。
于世俗之事,也自是至公无我,与世无争。
他不明白那些存在于他人身上的无穷无尽的欲求,可这世上的修士,却将他奉若神明,称道他心如止水,目下无尘。
他们认为,如他这般无欲无求之人,方可登峰造极,甚至兴起了“无情道”之流。
云千亦不置一词,只觉庸人自扰。
当世修士之最,乃是一位人皇,他的名讳传遍天下,开山立派,传道授业,广纳贤士。
于是云千亦身后的追随者亦立了“隐仙宫”,而“问道门”、“玄剑宗”等仙门亦是同时并举。
后来,人皇陨落,问道门的门主九尾狐苏夜歌堪称当世之最,但她对人皇的陨落引以为鉴,急流勇退。
于是,当界外仙临世之际,她按兵不动,而与她相差无几的云千亦,则迎头而上。
赤金的巨龙掀天动地,海沸山崩,界外仙道化无穷,出神入化,看似无人可挡。
可当他将其诛于神殇殿之时,尽管旁人都道他所向披靡,超绝尘寰,乃是当世之最,他却清楚的明白,绝非他锋不可当,而是这界外仙——自甘伏诛。
云千亦知晓苏夜歌作壁上观的心思,也知晓界外仙刻意伏诛,但他并不在乎他们的心思意念。
他只在乎自己想要的:界外仙玄妙无穷的道法万象。
他知道自己已是大乘之境,离传说中的“得道飞升”仅一步之遥,他不知道“得道飞升”后究竟会如何,又为何为所有人都趋之若鹜。
但于他而言,这样孜孜不倦的追求,永无止境。
他的世界从泥中的洞穴,伴随着他步入修途,展开成了广袤无垠的寰宇,而时至今日,又收拢作了在他手心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方天地。
云千亦时常在想: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他生于微末,求知的本心便是要通晓、掌控这世间的万事万物,不再身处险境。
可如今已至这世间至高,翻云覆雨易如反掌,再无险境,他却逐渐感到不知所为。
他终究不知这一切究竟有何意义,又意欲何为,只凭着虚无缥缈的传说,探寻“得道飞升”,或可别有洞天。
虏获了界外仙所化的赤龙之后,不得再使其祸乱天地,云千亦研习了界外仙的部分道法,铸造了玉雪海,将其“囚困”入内。
他知道自己不足以诛杀界外仙,这世间于此界外之仙手中,羸弱不堪。
这一切不过是界外仙不知为何的自投罗网,但只要能够获得自己想要的,他便并不在乎。
可这界外仙,却知他心中有惑,界外仙说着他从未听闻过的言语,却能与他以灵识交流。
界外仙伏诛,却从未身死,它舍弃肉身,化作累累白骨,只余巨大的赤金色龙瞳悬于半空中。
它说:“灵有残缺,自无从得‘道’。”
云千亦不耻下问:“有何残缺?”
“不可或缺之物。”那红龙之眼凝视着他,“汝为器,却非灵。”
“身怀大能,羽化登仙若咫尺之遥,然灵性孱弱,混沌蒙昧,实则谬以千里,咫尺天涯。”
从未有人如此论断过他,云千亦并不明白,却依旧泰然道:“何为灵?”
“察之无象,寻之无边。”
“该当如何?”
“不阅世情,终难悟道。”
云千亦并不认为自己“不阅世情”,他行走于世间,与人论道,景从云集,乃至于一整个隐仙宫。
他对这番说辞不以为然,这赤龙也瞧了出来,似是玩味的说:“漫漫长世,以你我化灵,睹影知竿。”
云千亦闻言便知,这界外仙竟是愿指教他。
如此难能可贵之良机,他欣然应许:“善。”
……
云千亦已从界外仙那师从良多,然二人分别化灵,是为托生之后,那颗巨大的赤金色龙瞳便合上了,再无回应。
修士闭关不足为奇,云千亦也并不强求,漠然里去。
他在玉雪海设下九重境,除了苏夜歌之外,料想无人得破。
而苏夜歌既作壁上观,那未见他得道,便不会插手。
他研得了一些术法、仙器,境界修为也大有提升。
界外仙道法天成,果真森罗万象,神秘莫测。
目之可及,自不必说,而目不可视之物,亦变得有迹可循。
玉雪海以界外仙的尸骨作引,起无形之阵相守,形成了一片永不流逝的空间,外界的时间,在这里不复存在。
日月交替,循环往复,始终如一,时间本就目不可视,乃是万物衰变之佐证,皆为人意所定。
而此处,并无衰变更迭,便如入口处的“玉雪”,反复如一,便是韶光流逝,被限定在了这仅有的几瞬之间。
所以,人不老,生不灭。
时间,之于玉雪海,不复存在。
而身处于玉雪海之内的人,所感受到的时间流逝,亦与外界不同。
虽并非传说中的神界天宫,却与“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无异。
如此玄之又玄,如世外之境,云千亦见所未见。
他见过霍乱时间的秘境,可那也不过是以阵法所铸的幻境,扰乱入内者的六感,故弄玄虚,是虚非实。
如此得心应手的操控,好似那些目不可视之物,皆不过在它的股掌之间。
云千亦研精殚思,亦不过触及皮毛,无法彻底通晓其中奥秘。
他试着铸造了一些阵法、仙器,包括玉雪海的部分禁制、九重境、溯流光……
可终不过是画虎反类犬,他不明白它所言之“不可或缺之物”究竟为何,只得盘踞于八重境内静候。
玉雪海不辨日月,对时间的感知也与外部天差地别,他索性放弃了计算时间,闭关修行。
而如今,八重境被破,他看到了自己的托生,带着那界外仙所化之灵一同闯入。
他的托生已经成长到了足够破除这八重境,但与大乘后期的他对上,亦是毫无悬念的天壤之别。
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这等托生化灵,于他而言,就如河海里的一滴水,丢了也就丢了。
但若带着他想要的东西回来了,便也理所应当的要归于自己。
云千亦并不将他们放在眼中,见这托生竟将界外仙所化之灵护在怀中,只觉可笑。
这等出神入化的存在,连他都可望而不可即,又何须这小小的托生百般回护?
他隐隐感到不悦,面前这个名为“云飞星”的托生,明明也是自己,可为何,他却表现出了自己从不曾有过的言行神态?
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不可或缺之物”,又究竟是什么?
他生出了几分好奇与期待,只要吃了他,就都能明白了。
可他的托生竟试图忤逆他?云千亦无法理解,他们明明一心同体,又何必龃龉不合?
尽管他化作原型之时,两颗头颅总是彼此攀咬,左边的急躁冲动,右边的冷静理智,但到底一心同体,他的所思所求,一般无二。
云千亦故意放任自己的原型威慑他们,他的托生约莫知晓他的心绪,尚且处惊不变。
可这盛装了界外仙之灵的小小容器,却快要吓坏了,还真是稀奇。
他们渺小、又孱弱,云千亦饶有兴致的逗弄了他们一番,试探、观察他们的回应,却是越瞧越困惑。
他竟会这般护着界外仙这一抹即将湮灭的化灵?不过是个即将消耗殆尽的容器,待这容器神形俱灭后,即会化归界外仙罢了。
不过,就算如此,入了这并无时间变化的玉雪海,所谓的“寿数”,也都无所谓了,但他们好像尚未察觉。
云千亦无欲无求,这也就注定了他行事晏然自若,不骄不躁,慵懒疏离,亦冷淡无情。
他还没有丧失理性到放任自己冲动焦躁的左边,暴戾的将他们吞吃入腹,他知道,无论何种情况,这都绝非上策。
一番试探后,见云飞星不愿轻易合一,他更是兴味盎然,顺势化作了人形。
变作人形后,聚灵只可为一,他生性中的暴戾兽性,便被善于权衡的理性彻底压抑,展露出一贯矜贵冷淡、凛然脱俗之姿。
他的托生提出的条件,竟是想替这容器续命。
他无法理解,更是好奇他在外界的经历,也不知道这托生究竟做了什么,又有何执念,竟还入了魔。
难道正是为了这容器的寿数吗?
可笑。
但云千亦不会告知他们玉雪海的真相,影影绰绰的三言两语便哄得这托生与自己归一。
一切都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他无须多说、多做,只需几个眼神、几句话,他人、乃至于自己的托生,便都会按着他心中所想行动,所有的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这份自以为是的傲慢,却在这托生与他归一之后,荡然无存。
宛如一滴沸腾的水,掉入大海,本该被平静的海水所吸收合一,掀不起任何波澜,可这滴沸腾的水,却一路烧进了他冰冷若无物的心间,使得整片汪洋,都随之沸腾!
云飞星的记忆,明明就只有短短两百来年,却比他数千年的来的所有,都要浓墨重彩、刻骨铭心!
那浓郁到无法遏制的陌生情感,瞬间就席卷了他,将他的理智都彻底虏获。
云千亦从未想过,自己竟还会有这般丢人可笑的模样。
他变成了自己曾经最不屑的模样,愤怒、嫉妒、贪欢……七情六欲、贪嗔痴,无一或缺。
就像被染上了墨点的白衣,他再也无法变回曾经那个被敬若神明、无心无欲的云千亦!
他控制住自己不去看界外仙所化之灵,可他却再也无法将对方当做一个即将消耗殆尽的渺小容器了。
他体内所有复杂的情感,都叫嚣着要冲破躯体,奔向面前的这个人。
相融归一的那一刻,云飞星回归他的神魂,成了云千亦,而云千亦,也就成了那个看似消失的云飞星。
他几乎毫无抵抗的就被彻底牵动,他恼他所恼,恨他所恨,也爱他所爱。
这一瞬,记忆相融,他也彻底明了,界外仙所言之“不可或缺之物”,难道便是如此吗?
这便是,他从未尝过的“情”之一物?
原来这世间之人,竟都是为此,汲汲营生?
他的徒儿静石哪怕拼尽性命,也要飞蛾扑火的从自己手中守护隐仙宫;苏夜歌愿因一时兴起的好感,不惜与自己为敌也要维护赤云;而云飞星,与那被视作心魔的容纤影,甚至为此反目成仇,
自相残杀,最后拼尽一切的祭出灵肉逆转时空,都要与心爱之人再续前缘!
这些毫无必要的行为,多么的愚蠢、可笑!
这便是:“情”?
他心潮澎湃,五味杂陈,却矛盾的不愿接受。
他咬破了舌尖,不愿露出哪怕一丝丢人的狼狈模样,继续维持着清冷绝尘的假象。
他故意将心中的怨怼不满,都冰冷的发泄在林乐凡身上,不过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容器罢了……
可却在他欲要离开之时,再也按捺不住心底里巨大的恐慌,恨恼的彻底阻断了他的去路!
想要离开他,休想!
他绝不会再让他离开!
是他,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自作自受,将自己拖入这样的境地!
是他偏偏要来如此招惹自己,竟然还想离开?
“不可或缺之物”?即已让自己得了,便休想再从自己眼前逃走!
管他是界外仙的容器也好,即将湮灭的化灵也罢,既然被送到了他的身边,那就是他的哥哥、他的赤云、他的赤狐!
落入了他的手中,他谁也不会给,哪怕是界外仙,更绝不可能让他从自己手心里逃离!
云千亦从未有过这样陌生又激烈的心绪,他从未有过任何执着、渴望、索求,可在云飞星的身体里,他却已经品尝过太多次这般求而不得的滋味,这种心焦无比的熟悉。
好在,尽管不过是“初识”,他却已经知道该如何应对,无论是自己纷杂烦乱的心绪,还是面前这个绝对不会放手之人!
他将这人拢入怀中,不再按捺自己的心绪后,他满心喜悦、冲动,几乎想要将面前之人含入口中,吞进腹里。
“我改变主意了,赤云。”
“我不想放你回去了,你就和我一起留在这里吧。”
“玉雪海,不存在时间。”
这下,他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可就在他自以为终于得偿所愿之际,一贯平静的八重境陡然地动山摇了起来。
云千亦毫不犹豫的将林乐凡护进怀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是他暗自嘲笑过的云飞星的行为。
他面色阴翳,剔透的金瞳骤然拉长成冰冷的蛇瞳,扫向窗外,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自己构筑的八重境,正在崩塌。
此等实力,无论是他,还是云飞星的记忆里,唯有二者。
苏夜歌便是恭候于玉雪海之外,当也不会贸然闯入,更何况,同为大乘后期,她应当还无法如此迅速的破解自己设的境。
如此无视他的修为,毫无道理得宛如倾轧一切的力量,唯有……
他略一思索,这世间又何曾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当他流露出要将林乐凡禁锢于此的意图,关上那扇门时,八重境便开始不由分说的分崩离析。
与他想要收回自己的托生云飞星一样,界外仙自然也想收归自己的化灵!
方才还与世隔绝的宫殿早已扭曲零落,如褪了色的画布,晕染出斑驳混乱的色泽,破碎景色凋零后,显露出了猩红的血色。
这一切都不容抗拒,轻而易举的就摧毁了他穷尽一生修为所创造的秘境。
直到周遭所有属于他的痕迹都褪去,唯有无边无际的赤金色,这撼天动地的声势方才休止。
一望无际的赤金色中,悬浮在空中的,是一枚巨大的红色眼球,比之方才云千亦所化的蛇瞳,怕是都更加巨大。
这颗巨眼接连着些许残破的红鳞,并未睁开,但整个空间,都已然被这颗红色的巨眼所主导,霸道的力量不由分说的便撕碎了云千亦的八重境。
不,实则是九重,被置于九重境中的,便是这界外仙。
若非它主动现身,云千亦绝不会让林乐凡出现在它面前,面临林乐凡被它夺走的可能!
可这一切都事与愿违,那枚从那之后,沉寂了不知多久的眼球,缓缓掀开两层眼睑,露出赤金色的龙瞳,如一轮烈日般明亮耀眼,散发出灼人眼球的气焰,亦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巨大压迫感。
云千亦想要抵挡,可那枚仅存的龙瞳却宛若夺魂摄魄,释放出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压制,叫他这个大乘后期的世间之最,都动弹不得。
它从未在云千亦面前,显露过如此威压,哪怕是被“诛杀”之际。
可现在,却因与他争夺这一抹化灵,不,这或许根本称不上“争夺”,不过就是小小的显露与威吓罢了。
它,或者该说“祂”,本就是界外之神。
此世间,无可阻挡。
云千亦肤浅的傲慢被尽数剥落。
原来,在祂面前,他依旧还是那条,挣扎于尘泥之中的——孱弱小蛇。
【作家想說的話:】
云千亦这个人很无聊的,莫得感情,又学霸值 max,当然干啥成啥,跟什么无情无欲的主宰の神一样
但我就爱拽神下神坛,嘻嘻,让纤尘不染的高岭之花阴暗、扭曲、爱恨、离苦、成魔、彻底疯狂!!!这才有意思啊~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努力写 ing,如果周五没更,应该就是周六,争取端午节彻底完结
115 这是我最后送给你的礼物(林乐凡彻底解禁
林乐凡先是误以为他泯灭了感情,翻脸不认人,还想着大不了好聚好散,对他也好。
却没想到全是装腔作势,可气人的是,他一副凛然不可冒犯的矜贵模样,拿腔拿调的,竟还把自己唬得战战兢兢!
云千亦将他的退路彻底封死的那一刻,他即庆幸云千亦终究还是那个“云飞星”,却也隐隐生出了些许犹豫和迷茫。
他已有些猜到了云千亦话中的意思,玉雪海的似乎真的和外面不一样,云千亦如此胸有成竹,想必自己在这里,或许是真的性命无虞了。
云飞星一直以来都执着于那个“永远在一起”的约定,这在林乐凡看来,几乎都已经成为困住他,将他拖入魔道的诅咒了。
而现在,这个愿望,好像终于能够在玉雪海实现了。
但他却很难感到欢欣雀跃,这并不是真实的世界,难道他以后就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或许云千亦可以为他幻化出城镇、市集、山海……乃至于这世上所有的一切,可这样,就够了吗?
这里的山海是假的、城池是假的,人与事也都是假的,从此以后,他就只能在这里生活了吗?
再也看不到外面真正的模样,也再也无法与自己真正的友人相交,对于外界来说,他也就变成了与云千亦一样的……传说?
或许连“传说”都算不上,因为他从未如他那般名扬天下过。
他就要这样,彻底消失于世间吗?这与“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不过,当他被云千亦搂入怀中,感受到他与冰冷外表截然不同的温热急切,他同样也满怀眷恋与不舍。
毫无疑问,哪怕云千亦现在是想要将他彻底囚禁在这方寸之地,他也依旧无法割舍这个至亲至爱之人,甘为为爱所困的囚徒。
可这样,长此以往,自己又真的会快乐吗?而当自己想离开,又真的有能力反抗云千亦的安排吗?
林乐凡不知道,他感到迷茫又困顿。
不过,还未等他回应,八重境便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随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乐凡从未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更没想过如云千亦这样传说中那般强大的存在,竟也会有如此折戟沉沙、束手无策的时候。
他被云千亦护在身后,好奇的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云千亦的秘境被彻底粉碎,且对方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八重境彻底沦为了自己的主场。
林乐凡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它显然并不完整,更像是某个巨物的眼部,看到周围牵连的龙鳞,再想到玉雪海中巨大的龙骨,林乐凡好像也隐隐猜到了这是何物。
难道是那枚巨龙的眼球吗?
可他不是早已被云千亦诛杀了吗?为何还会……
他也能感受到云千亦掩藏在平静外表下,如临大敌的忌惮与畏惧,就像是正在面对比自己更强大无数的猛兽,被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实力,威逼得不得不后退,却依旧螳臂当车的想要护住自
己。
这样熟悉的一幕,让他回想起在问道门时,云飞星为了“夺回”自己,也是这般对抗苏夜歌的……
林乐凡心绪复杂,五味杂陈。
他如此修为,怎会不明白实力之差?
他也一贯最是剔透机敏,趋利避害、权衡利弊几乎是流淌于血液里的与生俱来的本能。
可他却在面对更强大的存在之时,近乎是以一种玉石俱焚的姿态,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身前,哪怕献祭自己的所有,都不在话下。
如此全心全意的回护,不是至深的爱,又是什么呢?
没有人会不为之动容,更何况本就早已心系于他的林乐凡。
不过奇异的是,与云千亦的紧张肃穆不同,林乐凡却并不对这枚巨大的眼球感到惧怕。
恢弘巨大的眼球压迫感十足,赤红的色泽如血如火,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燃烧殆尽,就连空气都变得灼热难耐。
可林乐凡的心,却与面对外面的龙骨时一样,平静而又坦然。
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来自于这个生物的威压,恰恰相反,他竟生出到了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甚至是舒适……
难道也正是因为,他亦是他们口中所称的“界外仙”吗?
但尚不等他问出口,那枚眼球就在他们的面前缓缓掀开,赤金色的巨大龙瞳显露出来,宛如一轮耀眼的巨日。
与此同时,他触摸龙骨之时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彻底将他卷入了一片繁杂未知的浪潮之中。
这一次,根本就无须肢体触碰,他便已清晰的听到了这一切,依旧是那种陌生的“语言”,听不真切的“声音”,却更为巨大澎湃。
林乐凡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他自己都并未发现,他那双深琥珀色的双瞳,逐渐变浅,直到最终,化作了与这龙瞳如出一辙的赤金色!
直到这时,宛如所有的“声音”都收束成了唯一一种清晰的“声音”,所有的“语言”都被归一,他突然明白了它正在向自己传达的信息,更陡然之间窥知了所有的一切!
他终于忆起了真正的自己,也明白了自己从何而来,又要去向何方。
临世的赤龙是他,化灵的野狐是他,超越了时间点化自己的,亦是他自己!
这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痕迹,皆是他!
他是恢弘磅礴的界外来客,翻天覆地的骇世恶龙,也是渺小羸弱的山间野狐,困囿于隐仙宫二百余年的心魔引!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他受到了灵魂最深处的召唤,不受控制的向那枚巨大的龙瞳走去。
他本就是祂,自当归于祂,最终成就祂所要成就的一切。
可他的行动却立刻受到了阻碍,云千亦拽住了他的手腕,不再让他前进分毫。
林乐凡并不挣扎,当他回头的那一刻,映入云千亦眼中的,是那双与他身后巨大龙瞳一样的赤金色双瞳。
林乐凡微微笑了,那笑容与他平日里温和宽厚的笑意如出一辙,可他说出口的话,却绝非昔日所言。
他笑问道:“如此,你可有所感?”
“这二百余年,于你我,不过大梦一场。”林乐凡见他不愿松手,索性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抚在了他的心口,感受到手掌下剧烈的心跳,竟露出了几分欣慰,“看来,你也已经得到了——
‘不可或缺之物’。”
云千亦对上他的瞳色,便已经明白了状况。
如此刻的他,即是云飞星,亦是云千亦。
此刻的他,也即是林乐凡,亦是界外仙。
界外仙自甘伏诛以来,“尸骨”置于此,此地便自成一境,龙骨化作皑皑白骨后,只遗留下了一颗栩栩如生的龙瞳,悬于半空。
云千亦便是心中有惑,与它的交流也并不多。
他性格使然,本就无甚言语,也并不真正想要了解它。
他所关注的,只有它身上自己所无法企及的大能,从未关心过它的生性、性情,这在他看来毫无用处。
对此,界外仙亦是沉默以待,大多时间,也只默默的观察着他的举动,并不多言。
可走过了如此一遭,这一切又怎还会是先前那样的毫不相干?!
他生平从未尝过这样的焦躁的渴望,体会过如此求而不得的痛苦,他生出了有生以来从不曾有过的欲念,疯狂的想要将面前的这个人占为己有!
它在他眼中,再也不是那个可以物尽其用的界外仙,而是他只想要囚困身侧,永远占有的唯一渴望!
云千亦按住了林乐凡的手,并不否认,反而更用力的将他扯到面前。
他毫不掩饰自己不复平静的猛烈心跳,剔透的金色蛇瞳暗藏着呼之欲出的占有欲,冷冽的音色咄咄逼人:“你既已给了我,就休想再夺走!”
“夺走?”林乐凡指着他的心口,轻松的笑道,“你已经得到的东西,谁也夺不走。”
他知道林乐凡说的是什么,可这还远远不够,他要他,永远都属于自己!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云千亦目光灼灼的凝视着他,只将他搂得更紧。
林乐凡并未挣扎,反而顺应着他的动作,拥住了他,他将脸颊贴在他的脸侧,亲昵的用脑袋蹭着他的,与他耳鬓厮磨,温柔的回应他:“我知道。”
“我能看见你,你的‘颜色’是那么的耀眼,当我来到,你抓住了我。”
“我一直都,深深的,爱着你。”林乐凡说着,与他鼻尖相贴,眸含笑意,轻轻吻住了他。
云千亦怔愣的看着他,林乐凡的回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但他很快便将这个吻加深到了几欲吞噬对方的地步。
林乐凡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尽情的享受着与他交融在一起的气息。
仿佛预感到是最后的离别之吻,云千亦格外的缠绵缱绻,良久,这漫长的深吻才堪堪结尾。
林乐凡面带春色,探出猩红的舌尖,舔去勾缠在两人唇畔间的银丝。
云千亦依旧不愿放手,与他呼吸相贴的问道:“这就是你甘愿伏诛的原因吗?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为你而来。”林乐凡抚上了他的脸。
“若抓住你的根本就不是我呢?”云千亦不悦道,“如果是苏夜歌,你也要与她这般吗?”
“你怎么这种醋都要吃啊?”林乐凡笑道,“日朝出而暮入,非求之也,天道自然。※”
“非她,而是你,亦是如此。”
他知晓云千亦听闻此言的困惑,只亲密的与他额头相抵,浅笑道:“现在的你,或许还并不明白,但你终会明白的。”
“你所能抓住的,从来都不是‘永恒’。”林乐凡赤金色的眼眸认真而又温柔,“每时每刻,即是永生永世。”
云千亦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能够明白,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境界之差”。
林乐凡以自身化灵如此指教云千亦一番,便更不会吝啬,他主动点拨道:“你以为你逆转了时间,让我们回到过去,其实真正回到过去的,并不是我们,而是……”
他伸出手,指尖顿时化出一只赤金色的蝶,振翅而飞。
云千亦茫然道:“……是灵?”
“好好想想吧。”林乐凡怡然道,“你所追寻的‘长相厮守’,亦在此处。”
“‘永恒’从不宏大浩瀚,只在微末之间。”
云千亦尚不足以理解,但林乐凡却未再多言,只道:“你会明白的,你真的很聪明,你已经留住过我一次了,但这还远远不够,你必须继续成长。”
“那你就陪着我,告诉我!”云千亦察觉到了他欲要离去的意图,对他的禁锢不由自主的更加收拢。
可就连他自己,都再清楚不过,这在界外仙面前,不过只是螳臂当车。
他如指间砂,注定要从他手中溜走。
林乐凡但笑不语,可其中的含义,两人却都心知肚明。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许久,云千亦才轻启双唇,一贯冷冽的音色染上了几分软弱的颓然:“你总以为,我是天上月,可你于我而言,却是水中月。”
“见之、望之,哪怕是触及,却永远都,求而不得……”
云千亦从不曾体会过如此复杂、炽热而又浓烈的情感,他不能在给过自己后,却又如此残忍的抽身而去!
他剔透的竖瞳长久而又认真的凝视着林乐凡,宛如锁死了眼前的猎物,不死不休,近乎切齿道:“你对我,真的,太残忍了!”
这一瞬,云千亦有多爱面前这个人,就有多恨他:“既然不愿为我停留,又为何要这样闯入我的世界?!”
林乐凡并未解释,只摇头道:“你已领悟,我的使命,便已终结。”
他神色坦然,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向云千亦的双眸光彩夺目,如同以往一般,满含爱意。
他身后巨大的龙瞳,也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俨然是有什么,即将发生。
云千亦再也无法维持一贯冷静的表象,呵斥出声:“赤云!你要做什么?!”
他抓得很紧,就连声音也破碎变调,所有的矜贵傲慢、清冷高傲,在这一刹那,都全然破碎,暴露出最胆小孱弱的内里。
他生于尘泥,有生以来,便在不断的奔跑,为了躲避世间的威胁,而不断成长。
看似极深研幾、日乾夕惕、心无旁骛,实则不过是源于灵魂最深处的弱小与恐惧。
他无欲无求、冷心冷情,正因害怕失去,所以宁可从未拥有。
如今,他终于尝到了拥有一个人、一份爱、一心所愿的滋味,又怎堪忍受再度失去?!
他曾经拥有全部的一切,却注定终将失去,一无所有!
初生的双眼,见过了光明之后,又怎堪再度忍受黑暗?!
这简直,就是世间最残忍之事!
云千亦不堪忍受即将发生之事,便是境界全然不可与之相较,也不惜以卵击石的豁出了一生的修为,忍受着令他头晕目眩到根本无法站稳的骇人威压,竭尽所能的设下重重禁制,妄图阻拦这
一切的发生!
可无论他的如何紧握,怀中的人终究一寸寸的脱离了他的双手,那重重禁制,在那枚耀眼的龙瞳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林乐凡的长发无风自动,棕色缓缓褪去,晕染上了浓烈如火的赤色,他脸上并无悲悯愧疚,一如既往的温和爽朗。
他从未变过,也不会改变。
这一切,都并非是要折磨对方,而是满怀爱意的馈赠。
“我要行最后的‘神迹’。”林乐凡悬立于半空之中,正立于那枚赤金色巨眼的竖瞳之间,背着光,他赤金色的双瞳散发出与身后的龙瞳如出一辙的璀璨光芒。
“你们皆说:界外仙森罗万象,造化无穷。如今我要告诉你,当真如此。”林乐凡俯视着云千亦,朗声宣告,“现在,我必要成就这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大能之事!”
他的光华太过耀眼,云千亦几乎不可直视。
在这枚巨大的龙瞳面前,他是那么的渺小,就连化作原型与之一争的可能性,都被尽数压制。
在林乐凡的面前,他也同样从未强大过,他的畏惧逃避、故作坚强、贪念嫉恨……在哥哥面前,从来都无所遁形!
他清丽绝色的美貌依旧,却再无昔日的清冷皎洁,青丝上的墨色褪尽,金发迤逦,竖瞳冰冷,眼尾的绯色艳如泣血。
他彻底化作了不似人形的半妖之态,露出尖锐的蛇牙,声嘶力竭的怒喝道:“随随便便的闯进我的世界!你以为你就能这样轻易逃离吗?!”
“云千亦。”林乐凡瞧着他此刻狼狈不堪,却终归无能为力的模样,平和道,“‘云飞星’是你,‘容纤影’亦是你,可你却也绝非如此。”
“你生来就天赋异禀,此世间,莫你非属。”
“莫要囿困于这渺小的躯壳,你的世界,远比你看到的要深邃;你的灵魂,也远比你想象的要浩瀚!”
他身后的龙瞳光芒更胜,尽管没有浮现出任何阵法,但云千亦就是能够感觉到时刻将近。
他拼了命的想要前进哪怕分毫,竭尽全力的想要抓住他,他从未为任何人、任何事如此穷心剧力、枉顾一切!
可他却被那难以言喻的威压压制得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撕心裂肺的一切发生在眼前。
林乐凡赤金色的双瞳流光溢彩,他骤然俯视,临到云千亦面前,轻轻拥住他,将额头抵上他的额头。
视线相交之际,他低声道:“这是我最后送给你的礼物。”
云千亦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贪婪到近乎要将他所有的一切,都铭刻进灵魂!
“这世间,从来都没有‘永别’。”这双赤金色的双瞳认真的凝视着他,清亮诚挚,从未有过半分虚假,“突破视野,然后,找到我。”
他身后的龙瞳骤然放出刺目的大光,耀眼到根本无法直视,宛如一片灿然白昼,令云千亦避无可避的失去了视野。
这样如同裹挟了一切,又空无一物的白芒,似乎仅仅一瞬,又好似千万年那样的漫长……
云千亦的意识陷入一片混沌,直到一道逐渐清晰的声音传入耳中:
“……”
“……尊……”
“师尊!”
他的神智被唤回,缓缓的,重新掀开眼帘。
印入双眸的,是一副并不陌生的容貌,鹤发童颜,正立于他身前,恭谨的唤他。
是他最小的弟子,静石。
周围的摆设也同样再熟悉不过,他身处于隐仙宫内,靠坐在那个曾被静石更名作“落仙阁”的云梦泽中,这是属于他的寝宫。
他一手微撑着下颌,姿态慵懒,手边的净瓶中,插着一支盛放的玉色白莲。
在他睁开眼的同时,皎洁的玉莲无风自动,竟落下了一瓣莹白的花瓣。
被这穿越了数千年的“大能之事”所撼动,幽幽飘落。
此世间,除他与这枚花瓣,竟再无人得晓。
失神中,云千亦的左眼,骤然滚落出了一滴晶莹的泪,坠入凡尘。
面前的静石从未见他如此,骤然慌了神:“师尊,发生什么了?您怎会……”
静石心下震惊担忧,却也不敢多言,只继续道:“师尊,先前所占之‘异动’,于临世前夕,失了踪迹。”
静石擅占星,虽不及师尊和一些问道门的弟子,却也算得上隐仙宫数一数二的“天师”了。
早在数月前,他便占得此番异动,乃有不存于世间的未识之物临世,届时,掀天动地,海沸山崩。
可今日,时日已到,一切却不仅风平浪静,就连他所占得的异象,也统统都荡然无存,仿若前所未有。
而就在方才,他唤师尊之时,推算出的时辰也已安然度过。
这世间,安常处顺,无是无非。
“师尊,那界外之物究竟……”
云千亦双眸微敛,剔透的金眸中,满盈着的,是静石从不曾见过的复杂情愫。
此世间之爱恨、离苦,尽入眼底。
静石隐约感觉到,一贯凛若谪仙,皎如明月的师尊,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云千亦缓缓开口道:“已至,亦已归。”
游回磨转千百年,不过一场——清醒梦。
【作家想說的話:】
※引用自东汉·《·命禄》,释义是:太阳早晨升起晚上落下,不是求它这样做的,而是自然规律支配着它的。
呼……终于写到这里了,爽了~!
下章应该就是完结章了
这里点一首千年泪送给云千亦:
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 哪怕一面
前世未了的眷恋,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 清醒又幻灭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端午节快乐友友们~!
觉得有点意思的话,别忘了多多留言慰劳一下可怜的 qjf!!!Q 口 Q
116 我逐星月,星月梦我【完】
静石听不明白师尊的这句话,却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异样。
这一贯冷冽的声音中,竟缠满凄切情丝,剪不断,理还乱。
云千亦了悟了林乐凡话语中的含义,能够回到过去的,从来都不是注定衰变的肉体躯壳,而是灵。
他的意识被送回了两千余年前——界外仙初临之际。
而界外仙,重置了这个世界的时间,就如同云飞星也曾用溯流光逆转乾坤,回到过去一样。
世间回溯,祂也从这个世界的所有时间上,不留痕迹的、彻彻底底的离开了。
时间在祂眼前,宛如一根羸弱丝线,他能够在任何一段轻易拨动,乃至于同时拨动,亦能够随时抽离。
祂本非这世间之物,不应存在于世,这世间亦本当如此,从未留下过只言片语关于祂的传说。
此世间之“过去”、“现在”、“未来”,祂皆不复存在,亦无迹可寻。
察之无象,寻之无边。
而唯一曾莅临于世的证明,唯有这一瓣花、一滴泪。
刻骨铭心的爱恨离苦,自此长存于心;被时空撼动的玉英,幽幽飘落。
可笑的是,如玉莲这般世间最微渺之灵,尚且有知,但他身侧已然通天彻地的静石,乃至于万千与自己这般自诩万物灵长之人,却浑然未觉。
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
这一瞬,云千亦终于勘破了这残破不堪的自我,这是世间最肤浅的傲慢、最脆弱的冰冷。
他妄图掌控万物,然这世间乾坤,却从不曾在他手中。
他亦不过是漫漫长世中的匆匆过客、芸芸众生,循环往复,与这世间的一草一木,并无二致。
当一切虚妄的光环都黯然失色,所有地久天长的盟誓都尽数粉碎。
原来,自始至终,他都只不过是一条,盘踞于尘泥之中的,蛇。
云千亦已然了悟,他看着面前这个鹤发童颜,在他面前尚且恭谨稚嫩的弟子。
蓦然忆起的,是他为了守护隐仙宫之时,不惜忤逆自己,抵挡在自己面前的矢志不渝。
“静石。”云千亦的音色金声玉振,却褪去了几分素来的冷冽,竟显出了些许柔润宽和,“自今日起,你为隐仙宫宫主。”
静石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师尊?”
便是知晓面前翩若谪仙、凛若神祇的师尊,一贯都“君心难测”,他也从未想过会领受这样的旨意?!
“师尊,您在说什么?!这又是缘何如此?!”
云千亦并没有回答,他的修途不过皆是顺势而为,以凡蛇之躯被灵脉吸引、机缘之下为人指点、寻真问道独霸一方、顺水行船立隐仙宫……
大梦初醒,倒叫他明心见性,豁然通达。
他能堪得如此,非是因天赋、修为、道心,只因他“顺势而为”。
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1
这便已是至高之“才”,顺天应时,无争无为。
所以,他自以为坐拥一切,天地乾坤,尽在掌控,无往不利。
他一直都很清楚,如何应对一切,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看似与世无争,实则谋定而后动;状若淡泊名利,实则因利而乘便。
他一步步攀登至此,是他的“颖悟”,更是他的幸运。
他看似超然脱俗,实则从未出世,依旧困囿于这俗尘之中。
然他蒙昧混沌,恍若尚未开蒙的无知稚子,聚敛无厌,却不问本心,不知所可。
于他而言,隐仙宫是沽名钓誉的名利之境,是为他所用的麾下拥趸,却独独不是那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所以,他心无挂念,等闲视之,当他需要时,也凭着一己之私,肆意掠夺,不以为意。
隐仙宫于他,不过是为他所用之器,可于静石而言,却是他心中,足以以命相守的万众弟子们的归处。
他并不当是这个“宫主”。
※1
当他真正放下这份根植于恐惧的运筹帷幄,于这浩瀚天地间安之若素,这一切的蝇利蜗名,皆若烟云过眼,自此在他心中,雁过无痕。
“我无能‘宫主’之位。”云千亦起身向外行去,“静石,往后,隐仙宫由你相守。”
他又想起静石“曾”对林乐凡做过的抉择,驻足劝诫道:“应天顺时,无须蚍蜉戴盆,勉为其难。”
云千亦敢为天下先,审时度势,顺势而为,静石却与他不同,他恰如其分,但求无过。
“曾经”的他,接手隐仙宫后,如牛负重,砥身砺行,也“曾”费劲解数的为隐仙宫所谋,却伤人害己,终究不过是画虎反类犬,并不适合他。
静石不明白师尊今日的异样,匆忙追逐:“师尊!可有归期?”
云千亦侧头,深深的看了他最后一眼,这个“曾经”沥血叩心的庇护过他,也“曾”为了隐仙宫上下,殒身不恤也要忤逆他的弟子。
剔透的金眸不再寂若无人,万千感慨,转瞬即逝。
他郑重道:“静石,后会无期。”
……
离开了隐仙宫后,云千亦并未云行千里,而是隐去了音容修为,化作一介凡人,沿着哥哥“曾”带他走过的路,一路向东,去往苍梧山。
那是他与哥哥相遇的地方,也是他身为一条幼蛇,破壳而出之地。
人类的世界并不平静,王朝之争,战火蔓延,风起云涌。
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2
他以一介凡人之姿,游走于人世间,一如“当年”,跟随着哥哥,同行一路。
可这一次,没有哥哥再替他遮风挡雨,关怀备至。
他第一次以一个如此平凡、弱小的姿态,面对这世间的风霜雨打。
最初,他仅是一条小蛇,汲汲营生,潜踪隐迹,孑然一身。
后来,他入了漫漫修途,便是再难再险,亦不及挣扎于泥中的过往,更混沌蒙昧,冷清冷性,傲世轻物。
而今,他终于真正体会到了这世间之疾苦,人心之贪妄,就如蒙在眼前的薄纱就此揭开,终于真切的看到了这个世界。
他想起了“云飞星”用以覆面的白绸,阻断欲壑,遮蔽情丝,最终,也以最极端的样式,于泥沼中“复生”。
恶浊缠身,一念成魔。
覆面的云飞星,又何尝不是蔽明塞聪的云千亦呢?
他看似离得道一步之遥,实则却是咫尺天涯,似最近,却最远。
这一路上,他见到了太多颠沛流离的困苦、爱恨离别的苦楚、家破人亡的悲恸……
他终于坦然放下了睥睨万物的傲慢,走下了高高在上的神坛,隐入尘烟。
他收留过流落他乡的漂泊者,救下过险遭不测的遇难者,也学会了与这世间千千万万之人,相识相交。
修道之人皆道“不涉因果”,曾经的云千亦,亦是如此。
他们自以为脱胎换骨,超逸绝尘,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茫茫世间,不过循环往复,他们亦不过是芸芸众生,宏如巨鲲,渺若蚍蜉,于此天地间,相依相生,相形相交,又何来“不涉因果”?
这段于云千亦而言不过几息之间的路途,这一次,他却走了足足三年。
故地重游,他终于体会到了些许,哥哥“曾经”的心境。
这些凡人的寿数不过堪堪一甲子,从生以来,便是再向注定的死亡奔跑,短暂的生命转瞬即逝。
或许也正因如此,他们活得竭尽全力、任情恣性,如恣意绽放的花朵,展现出这世间最浓艳的色泽。
苦苦挣扎于尘泥中,于战火离恨中悲哀哭号;亦纵情于红尘中,于盛世繁华中爱意欢欣。
这一次,他不再漠然不动,祂已教会了他爱意情缠,如置极乐,也叫他领悟了恨别离苦,透骨酸心。
他不再冰冷苍白,事到如今,他终于成为了一介“凡俗”,生命的厚重聚攒于心,乐人之乐,悲人所悲。
他也终于理解了那一缕魔念,此世间本无善恶,皆为人意虚妄,又何来正邪、神魔?
皆不过相依相成,道法自然。
他也放下了欲意掌控的孤高,真正的随波逐流,顺心而动。
当再度踏上一切伊始的苍梧山之时,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哥哥哪怕即将身死,也依旧渴望回归于此。
熟悉的山峦草木,皆令他睹物怀人,尽管无人识得,更无人知晓,却依旧是只属于他的,记忆中最温暖美好的蕉鹿之梦。
他走了他所走过的路,看了他所看到的景,做了他所做过的事,也感受到了他所感受到的情。
一颗雨落在他的眸边,划过脸颊,如天之泪,晕开萦绕心尖的万般情愫。
酸楚的记忆,并未因时间的推移而日益模糊,反而伴随着一次次的回忆,越发清晰。
而当离别的悲苦在心尖逐渐淡去,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尝到了苦涩糖衣下的回甘。
也逐渐理解了,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需要你,飞星,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对自己一点也不好,没有人应该这样活着……”
“……比起畏惧你的生命终结,我更希望你不枉此生……”
他说得从非虚言,每每路过市集,云千亦都会想起那些他曾经为自己亲手制作,或买来赠予自己的礼物。
那些礼物并不贵重,也没有任何一样有助于修炼,那时,隐仙宫上下,想必都会对这些“礼物”嗤之以鼻。
待他的朋友都被从外门遣散后,无法离开的他,便更是形单影只,他成了一无所成,却心术不正,为了留下,死皮赖脸的勾引少宫主的淫媚狐妖。
而被自己设计入魔后,这一切就更加变本加厉,他就此声名狼藉,一扫昔日的呼朋唤友,成了人人喊打的妖魔。
当他向自己下跪祈求他人性命;沦落囹圄被自己百般折辱;踏上神殇殿被自己一剑穿心时,他又是怎样的悲恸苦楚呢?
诚如他所言,一切都看似完璧,却早已覆水难收。
可即便被伤得这般深,他却依旧不吝于对自己的爱,正如他最后所言,这所有的一切,皆是自己被他深深爱着的证明。
这样的爱,无关乎他的才能、成就、地位,而是全心全意的亲近、接纳、包容他的全部。
而对他,别无所求。
在历尽千帆过后,他终于后知后觉的体会到了这份轻如鸿毛,却也情深似海的爱。
世人皆盼你有所成,而我只愿你有所乐。
他说自己是坠入他生命中的“飞星”,可其实,他才是划过自己生命中的流星,璨若曜日,却是刹那芳华。
无论他如何用力的向天伸手,都再也抓不住,咫尺天涯。
自此,万古如长夜。
云千亦隐居于苍梧山,他再未化出过那通天绝地的巨大原身,而是仅仅维持着并不突兀的人形。
后来,他又放弃了人形,重新化作了自己原本的模样,返璞归真。
金色的小蛇再度游走于曾经奋力逃脱的尘泥中,感觉一颗雨落在鳞片上的清凉,探出舌头嗅闻青草滑过身畔的清新,感知周遭及地底与自己同在热源。
蛇的视力很弱,若非修成人形后刻意疏通灵窍,它其实根本就看不清什么,世界在他眼中再度模糊。
这种感受早已并不陌生,身为云飞星的他,覆面修行,便是放弃视觉,他也尚有其他五感,甚至得以窥见神魂的色泽。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
世间万般,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 2
它盘踞于地洞之中,就如也“曾”有一只狐,藏身于灌木之中。
它封闭了所有六感,沉入了无色、无声、无味、无感的内境。
它生来便作双头异像,身为野兽之时,混沌无知,总是在彼此攀咬,粗暴的相互压制,却从未探知过真正的自我。
如今,于这混沌深处,他终于听到了真正的“我”,他本能的情感从未被自己真正理解、接纳,便以最激烈暴戾的样式爆发,而另一部分则不容分说的厌塞众议,对其视而不见,乃至于弃若
敝履。
此二者,皆为他,却皆不愿互为表里,于内境之中,争夺不休。
如今,他终于停下了仿佛被追逐的步伐,静静的“倾听”自我。
他“听”到了“容纤影”长久以来被忽视的委屈,也“听”到了“云飞星”从未被抚平的不安。
于无声、无息,亦再无时间的混沌之中,他终于相融归一,而后又归于虚。
它虚己而行,以灵入万物,与天地之灵,同频共振。
它是泥中的虫蚁,破土而行;是天上的飞鸟,高飞远翔;是水中的游鱼,遨游四海……
它是朝生暮死之蜉蝣,亦是万古长青之古木。
它亦是此世间万千欢欣、悲苦之人,于尘泥间聚散离合。
感万物所感,悟万物所悟。
大海中的每一滴水,都会折射出不同的世界。
它不再拥有名字,不再拥有自我,无争无我。
自也不必再拥有肉体凡躯。
世间万般皆虚妄,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4
至此,形散灵消,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云行千易,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
无时无刻,无处不在。
世事云千变,浮生梦一场。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于混沌无物间,最后一丝光亮也消散殆尽,“视野”倒转,亘古一瞬。
渊面“黑暗”,有灵行于“水”上,如破壳新生之雏鸟。
于无声、无形、无时之境,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过的感受。
一片虚无的“黑暗”中,祂沐浴在一团“明亮”的赤橙中,温暖如初。
祂“看”到了祂的“样式”,却并非真正“看到”,“听到”了祂的“语言”,却非真正“听到”。
于永恒长存的瞬间里,祂看见了“曾经”梦过的梦。
原来,“预知未来”,也并非尽是“坏”事。
我逐星月,星月梦我。
【完】
【作家想說的話:】
※1——《 ·》
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能够遵循自然的本性,把握“六气”即阴、阳、风、雨、晦、明等宇宙万物的规律变化。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修炼到最高的人能顺应客观,忘掉自己,达到神化不测境界的人无意于求功,圣人无意于求名。
※2——《 ·》
※3——《 ·人间世》,释义是:抛开所有杂念,专一凝神,先试着不要用耳朵去听,而是用心去领会,接着再超越用心领会的阶段,而是用虚空静寂的心境,去感应世间
更深层次的规律。
※4——《 》
深层点的意思,其实是:我们用身体所感知的世界,就是一个幻象而已
(这是有确定的科学根据的,就像猫狗只能看到几种颜色,人类的视觉听觉其实都是很有局限的,对外界认知都是被感官接收后经过大脑处理的信息,其实是非常“主观”的,并不代表这个
世界真正的样子,还有很多根本就感知不到东西,比如射线什么的)
》 ”和“忽”帮混沌凿开七窍后,混沌就死了。
※《·“倏
“倏”、“忽”其实都是快速、瞬间的含义,七窍就是体验世间音色纷扰的感官,混沌本来什么都没有,本性是无为和自然的,当他被这些外物所侵扰改变,他的本真自然也就死了。
所以云千亦最后的修行,实际上是一个回归混沌,也是回归大道的过程。
当然我所有文中提到的一切,都并不绝对,也都可以有不同的见解。
本章还有几个点,因为视角问题,不太方便在文里写透,大概就是:
我们为什么看似处于一个无神的世界,是因为神来过了,我们也不会知道,哈哈
界外仙铸玉雪海,是为了隔绝自己对外界的影响,云千亦只是在里面添油加醋
他梦中看到的就是林乐凡的真身,时间空间也都不复存在了,所以瞬间即永恒,就是 he 了
我不太能接受修真题材,最后得道成仙了也还是在物质世界打转,感觉就修了个原子弹……
所以这边是以非物理样式,跨入高维作为“神”,当然,我没成神,所以也不知道具体啥样(太遗憾了……
至于神为什么渡他,其实无论西方《圣经》,还是东方道家,都有提到的爱和归一
《》“我们”,神希望子民“与之同住”,要“与神同在”的概念也贯穿全经。可见,神挺寂寞的(不
东方道家这边,没有明确的“爱”的概念,但是本文也已经写得够多了,反正也是让你至纯至性,适当开解欲望,但绝不是让人泯灭人性做冰块,归一就不再赘述了
所以如果没有和神一样“爱”,又怎么可能一念成神?看似断情绝欲修到最高,实际违背天性,反方向越跑越远,类似“转身即是”的概念吧
然后,云千亦也不是什么“天道之子”,压根没这玩意,是因为他畸形,两个头,人形也分过三个,一直都在求合体,所以他更有天赋“散灵万物”以及“聚灵合一”
再加上他卷,立刻抓住界外仙这个学习机会,所以必然是他,所以林乐凡会说他有天赋,道法天成,非他莫属
作为神的林乐凡是可以看到所有时间和因果的,也可以在莅临后从所有时间线抽离,不留痕迹
当然,后面也会有便于理解,回归具象的现实番外的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林乐凡: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忘记,但全世界都记得
林乐凡:所以这次我就让你记得,让全世界全忘记
云千亦:好好好,你可真是个小天才(无慈悲
赶在端午节,终于完结了……真的累死我了……
应该都讲清楚了,没什么漏写的了吧?
其实很多剧情,我知道很多人是不爱看的,或者觉得复杂无聊的,也有过不少抱怨和不理解的负面评论
而且我自己都知道,口若悬河说这些的自己,三次元看起来就像个疯子……
所以,真的很感谢各位友友们一路不离不弃的陪伴和支持!感谢大家不嫌弃的看我放飞发疯到这里!
其实每次写文真就是我的自嗨,我即要 oc,又要剧情,还要纯爱,再加肉香,最好再上点意境强度深度,真的口味太刁,很难找到适口的粮,只能每次痛苦的自割腿肉呜呜
这篇文无论是人物塑造、情感挖掘、剧情构架、文笔表述、知识储备,乃至于对整个世界的思考深度,都已经把现阶段的我给榨干了,写的时候很多地方真的头秃得要老命了
所以短时间内,不会再开新的长文了,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番外应该会有一些,3p 和现代 AU 会有,我对我的 oc 们还是很疼爱的(舔
别的番外还没定,友友们有什么想看的也可以点菜
再次感谢能包容我,一路看到这里的友友们~!
最后,也把文中这份“神之爱”送给各位友友们:所有人都希望你活得成功,而我希望你活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