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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话缠绵

这是一部关于侠骨柔情的原创BL小说,讲述了青衣少侠盛寒枝与魔教教主凤玦之间复杂而纠缠的关系。故事设定在古代,围绕着权力斗争与情感纠葛展开,展现了两位主角在囚禁与沉沦中的挣扎与迷失。小说情节紧凑,描绘了他们在黑暗与欲望中相互依赖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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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Y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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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话缠绵

这是一部关于侠骨柔情的原创BL小说,讲述了青衣少侠盛寒枝与魔教教主凤玦之间复杂而纠缠的关系。故事设定在古代,围绕着权力斗争与情感纠葛展开,展现了两位主角在囚禁与沉沦中的挣扎与迷失。小说情节紧凑,描绘了他们在黑暗与欲望中相互依赖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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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骨狷狂阴暗变态少侠攻 x 武力高强心机貌美魔教教主受
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完结
HE - 古代 - 强强 - 年下
1v1
盛寒枝 x 凤玦 年下
茶馆酒肆间囫囵过青衣少侠名姓,说这世界上确有人守着一亩三分地还要闹得鸡犬不宁,也有人行走在尘世间,一双目也装得了风月琳琅。
没人知道,失踪已久的魔教教主被锁在夜里,少侠拉着对方在肮脏泥沼里挣扎又纵情,把人情善恶嚼烂,他疯狂决绝地踏入黑夜,又在沐浴更衣后等待天明。
血液流动的地牢为此加冕,四野肃然,见证着这场囚禁与沉沦,荒唐又迷幻。
第1章 一
悠悠山谷回荡着鸟鸣,山腰的六角凉亭里,树荫投影在瓦顶,亭下聚了四五个小剑派的弟子。
有个络腮胡也不过刚坐下,足下鞋履沾着山脚的尘土,一口堪堪饮尽身前的茶水。
他抹了抹嘴,喘了口气,视线扫一圈众人,忙问:“如何?这山顶……”他身侧一人颇为得意道:“你来得晚错过了这盛况,可得后悔一辈子去了!”“那你倒是说道说道!”“知道什么叫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吗?”中间书生模样的人接过话去,络腮胡马上给他续了茶,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书生手中的纸扇扬了扬,朗声道:“今日来赏一出武林高手过招,这第一个鼓点打响,杨城主那边锋芒锐气即刻出鞘,只见青衣少侠却不疾不徐以柔化刚,一柄柳叶弯刀在掌中绕,却被嗤笑
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招,结果你们猜怎么着?”络腮胡颇为惊疑:“柳叶弯刀?怎的今日没见着那银色长鞭吗?”这书生端了说书先生的架子,还卖起关子地摇了摇头。
“汰!”一人拍了络腮胡的脑袋,低声道:“你可别看不起那柳叶弯刀,像那杨城主……可就吃了大亏喽!”书生见他要继续说下去,急忙邀功似的抢过话来:“听我说听我说……那头的杨
城主刚冲上去,这厢的少侠站定歪头,手上弯刀早就在他颈侧候着饮血了!”这杨城主在无定城内只手遮天,成天搜刮民脂民膏,小帮小派处处被打压,简直在这百里内当起了“土皇帝”,
早该有人出来整治整治他!众人念及此大呼过瘾,笑声惊动了周围的飞禽,簌簌的声响荡在风中,藏着一声轻笑。
那络腮胡眼睛腾起亮光,止着笑问:“那青衣客还说什么了?”“好像说了一句……‘手下败将还不滚?’”“诶,不对不对,我怎么记得原话不是这样的?”“怎么不是?隔得远我也听得
清清楚楚!”“分明不是……”络腮胡眼看几人七嘴八舌要吵起来了,正皱着粗眉要劝上一番,空中刹时响起一道清冽的声音来。
“他说的分明是——‘阁下,承让啦!’,怎么到了你们这儿,就成了‘滚’啦?”那声音不大不小,自空中响起,继而传到他们每个人耳中,能内力传音必是高人,众人立刻住了嘴。
好半响,络腮胡对着半空问道:“不知是哪路英雄?你又怎知那青衣客说了什么?”“如果阁下在现场?倒不妨现身和我们一起喝一杯?”那人闭着眼躺在几丈高的枝干上,细碎的阳光降落
在他的睫毛上,一根根睫毛极分明、极柔。
胸口停着一只信鸽,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它的羽毛。
他惬意地听着亭子里的对话,开口道:“你们桌上连壶酒都没有,在下还是不去的好。”
说话间连带着胸膛震动,白鸽的眼睛贼溜溜地转来转去,找准时的“蹭——”的一下从他指尖飞走。
循着白鸽飞出的方向,众人来到树下,抬头望去只见粗壮的树枝旁垂坠着一小截青色的衣料,上头那人伸了个腰,坐起来,低头看着树下已经呆滞的几个人,勾起了嘴角。
“那在下先告辞啦!”这人目似朗星,此刻眼里盛着一片柔光,又带着些天真意趣。
他往下跃至下一个树梢,几个起落间消失在树叶更加密集的深处,连带着青色的背影也一起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
络腮胡怔怔看着头顶,喃喃道:“那人是……”“好、好像是。”
他们几人是慕名而来的好事者,在山顶之时也只敢远远躲着看,只是没想到这纵酒泛花快意江湖的恣意少侠,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龄啊。
在外间关于青衣客的种种事迹越传越奇,在大街小巷人人夸这侠骨柔肠之时,主角本人此刻正慢悠悠走在山间,他的腰间别着两个精致的白瓷瓶,稍稍一走动,两两相碰,叮当作响,在这青
山绿水间,别有一番红尘天地客的潇洒。
行至平日里居住的竹屋,他迈着步子绕到屋后,在一山洞前站定,转动墙侧的青苔石块,闭合的洞石慢慢露出一条越来越大的缝隙,随之而来的光亮铺洒进去,照亮了内里的情景。
石洞里很空,只有两条钉在墙上的锁链,锁着一具白皙的躯体。
盛寒枝站在洞口眯着眼睛看过去,洞中的人低垂着脑袋,一头黑色长发直达脚裸,上身的红衣凌乱穿在身上,下摆刚好遮住私处部位,未着寸缕的下身让那细长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许久未
见阳光的皮肤略显苍白到近乎透明。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对方干燥的红唇和一节挺拔玲珑的鼻梁,盛寒枝走上前捏着他的下巴,用力抬起,露出一张绝色的脸来,视线再往下,那修长脖颈下的点点红痕和深浅牙印,新
的,旧的,交织成香艳的图册。
下巴处的拇指开始施力,似乎发现有人在看自己,凤玦蹙了蹙眉,浓密的睫毛一颤,睁开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和他对上,在盛寒枝那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倒印出那精致的五官来。
凤玦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却咬着红唇蓦地变了脸色。
第2章 二
凤玦长期处于睥睨众生的高位,顶着一张颠倒众生的面瘫脸,不苟言笑的时候任谁也猜不出他身体如此敏感,被捻着嫣红的乳珠亵玩会红了眼角,勾着背全身发颤地往后缩,撞在盛寒枝硬邦
邦的胸膛上。
外头疯传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在盛寒枝眼中就是一块冰,搁在外头是把见血封喉的冰锥,被揉化了之后就成了一摊水。
浑身都是细皮嫩肉经不起折腾,用的劲儿稍微大点就留下一串痕迹,受了伤痛感也会强于常人,着实让人疑惑他是如何坐上教主之位,又是如何忍过千淬百炼,练了一身旁人望尘莫及的邪门
武功。
盛寒枝还故意折辱过他,“堂堂魔教教主在情事上疼得掉眼泪,这说出去可如何是好?”在这儿关了许久,凤玦的身体其实早就适应了他的蛮横和毫无章法,被伸了两根手指到后穴,扩张了
一会儿内里就自发分泌了肠液,勾得盛寒枝浑身起火,一手撩开他如缎的黑发,一手挑开他身后的衣摆,自己则全身衣着完好,只露出胯间高高翘起的巨物,见凤玦皱着眉要往前躲了,就马
上掰着他雪白的臀瓣,循着粉色的褶皱整根嵌了进去。
紧致的穴肉被硬物推开,又层层叠叠拥了上来,夹得盛寒枝倒吸一口气,嘴上说着让凤玦放松,手上却掐着那细滑的臀肉往自己胯下撞。
凤玦手腕上两条长长的铁链也跟着剧烈的动作摇晃,和身后的啪啪声连成了节奏,手上的铁环磨得白玉似的腕上一圈红痕,实在被顶得受不了了,就扭头去看他,眼尾绯红目光复杂,摆明了
要说什么话,盛寒枝就挑着眉峰狠狠一撞,他只好咬唇忍下快脱口而出的呻吟,闭着眼睛被撞的前后晃动。
盛寒枝自然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上次弄到半夜时,凤玦皱着眉直言不舒服,他也想慢条斯理来一次,可被湿热的肉壁夹着往里吸时,又乱了神智,唯一抓住的思绪是——你有经验又如何?
现在究竟是谁操谁啊?然后就更加发了狠地撞进去。
凤玦被迫抬起一条腿承受,臀尖被折腾得红红的,股缝间也泥泞不堪,身后之人突然停下动作,阳物蛰伏在一缩一合的后穴,盛寒枝抬手潇洒地扯下头上的青色发带,在掌中绕了几圈叠在一
起,递到他被咬的泛白的唇边。
等确定凤玦咬紧了,便更加心安理得地在他体内作乱。
盛寒枝从不吻他,但做到兴起时就喜欢把鼻子凑到他的后脖颈,一个劲地蹭他的头发,凤玦白嫩的脖子藏在发间,稍微在对方视线内露出一点颜色来,盛寒枝的唇就追着过来,在上面又嘬又
咬,最后才咬着他的脖子射进他体内。
盛寒枝取下腰间的白瓷瓶,从其中一个瓶子里倒出药粉抹在他的脖子上,将另一个瓶子的瓶口塞到他嘴里让他喝完里面的东西,接着慢条斯理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查看了一下凤玦的后穴,虽
然做的凶了点,但是果然除了第一次外都没再受过伤了。
第一次的时候还是在天煞教内,那次除开盛寒枝本就二十出头还毫无经验,更多的是在药物驱使下失了分寸。
半年前,天煞教教主受了内伤闭门不出,武林正派声势浩大举旗诛杀,青衣客受邀参与盟约,却独自一人率先潜入魔教。
在酒窖里寻了好酒刚饮一口,遇到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闪身而过。
盛寒枝在魔教遇见贼,心道真是奇了怪,当下从怀里摸出两把飞刀甩了出去,那贼人应当是极了解地形,扬了一把粉末后消失不见,只留下地上断断续续的血迹。
空中的异香暗藏玄机,唇齿间还留着酒香的盛寒枝中了招,他稳着呼吸避开巡逻的守卫,辗转间入了一处无人之地,热浪引着躁动往身下而去,尽头的石门被他一掌劈开,受了内伤的凤玦盘
腿在石床上,一脸冷漠地看着这闯入的不速之客。
盛寒枝一手撑着门,喘着气将他上下扫了一遍,勾着嘴角笑了笑。
魔教教主确生了一副好皮囊,正邪不两立,此时的凤玦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被少侠惩治,不仅流了血,还疼得流了泪。
再后来更让武林中人津津乐道的是,魔教教主经过那一役后受了重伤,下狱后有人惦记着他的心法秘籍,结果第二天大牢里就空无一人。
人人都说魔教有史以来最厉害的魔头失踪是报应,其实不然,内力几近枯竭的凤玦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里,锁了双手,褪了衣裳,屁股里含着浓稠的精液,在昏昏欲睡时锁链被解开,盛寒枝唇
边勾起微微的弧度,抱着他往石洞深处走去。
任谁也猜不到,快意江湖的少侠曾踏遍塞北江南,衣襟缭绕着远山群青的浩渺烟波,眼中装着大漠寒夜璀璨的星芒,夜晚却缠着声名狼藉人人喊杀的大魔头夜夜欢好。
这本是年下!年下!
第3章 三
盛寒枝确实把刚柔并济发挥得淋漓尽致,比如他会为少年意气潇洒天涯,会为悲悯柔情路见不平,会一时兴起为图高兴尽付酒酿。
如今把凤玦弄脏了,也要抱着他到石洞后方的温泉处,亲自掬水洗过他痕迹斑驳的躯体。
内力尚未恢复的凤玦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情事后累的抬不动手,欣长的身躯倚靠在温泉池旁,一头黑发流散至岸上,衬得地上的浅草色泽更艳,盛寒枝每次都要乐此不疲地帮他洗澡,仿佛这是
肏完他之后必须要完成的义务。
“手别乱动,我来。”
盛寒枝把外衣解开随手扔在岸上,穿着白色的中衣下了水,从脖子开始里里外外都要给他搓一遍,被粗粝指腹蹭过的肌肤透出一层薄粉,隐隐约约匿在氤氲的水汽中。
凤玦羽睫湿润,瞳仁漆黑,沉默地看着他掰开自己的双腿,翕合的粉色穴口还沾着浊液,盛寒枝伸进去一根手指,食指转动抠挖着残留在里面的精液,耳边响起凤玦压抑的呻吟,他脸上表情
却很是正经,像是寻到有趣的事儿,还不容许他人打搅。
“别靠在我身上呀,还没洗干净呢。”
盛寒枝掐着凤玦被他摸到发软的腰,让他扶着边上的石头,接着一巴掌甩到他浑圆的臀上,恶趣味道:“自己撑开,不然流不出来了。”
等凤玦塌下腰,露出后面被揉开的穴口来,盛寒枝又忍不住深了眸色,眼看着一个澡洗着洗着就要变味儿,洞外陡然传来动静,迫使他不得不抽出手指翻身上岸,运了功烘干身上的衣服,将
衣袖往上挽了挽,两截有力的手腕伸进水里去,把光溜溜的凤玦捞出来,自己则转身去招呼外头的不速之客。
有的人一袭白衣踏雪风无痕,有的人却把白衣穿出狷狂之气来,看似爽朗豪迈,实则蛮不讲理。
凤玦坐在他的外衣上,腹诽完后从草地翻出白色的瓷瓶,边抹开手腕的一圈淤血,边计下内力恢复所需的时日,一双丹凤眼敛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盛寒枝眼中的凤玦更像半辣果酒,绵长香气滚落唇舌,三分清绝纯傲于肺腑留香,他钟爱酒的程度似乎与生俱来,就像此刻面对来者不善的一帮人,还要从竹屋取来珍藏的佳酿,借以留念刚
刚酣畅的性事。
对面见他不给正眼,已是声势浩大地拔剑摆阵,盛寒枝酒杯还在指尖停留,不急不慢要再品上几口,懒散道:“何人?何事?”“小子,赶紧把这屋的主人叫出来!”“你们是客人吗?不是,
那恕难从命啦。”
他玩味地活动了一下脖子,?轻轻放下酒杯,?坐着就抽出银色水蛇长鞭,?一声落地顷刻四下就安静下来。
想到石洞内的温泉美人,盛寒枝懒得在此周旋,嘴角笑意一收,“动作快点,我还热着酒。”
对面分开一条道,来人识得他手上的银色长鞭,抱拳作揖,心下奇他今日未着标志青衫,嘴里忙解释是众人眼拙,今日前来实有事相求少侠。
哟,原来不是找麻烦的。
等盛寒枝再回到石室时,凤玦已经睡下了。
见过极致的红白黑在他身上交织出惊心动魄的美感,如今对方裹着他的外衫躺在床上,红润的双唇微张着,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雪白的皮肉在青衣下若隐若现,还印着被他啃咬的红痕,美
人在卧,倒别有一番韵味。
但盛寒枝可不管他睡没睡,过去掐着脸把人弄醒,挑着眉,居高临下意味不明地盯着他。
昔日魔教的冰冷尖刀切割了半个武林,凤玦一人就可搅得江湖腥风血雨,没想到他还有烟花风月的闲情雅致。
盛寒枝垂眸笑了笑,“听说圣居山庄的常乐是你的姘头?”
第4章 四
圣居山庄的常乐是你的姘头?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凤玦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情绪,快到盛寒枝还来不及细想,对方又已恢复了神情冷淡的样子,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反问:“吃醋了?”盛
寒枝目光幽深地和他对视,沉默须臾,噗嗤一声笑出来,“凤教主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凤玦心里也觉可笑,到底是他高看自己还是江湖中人低估了他呀?早前传闻就已沸沸扬扬,都道圣居山庄的大公子常乐是被天煞教掳走,骂那魔头凤玦淫乱江湖,后宫之中男女不忌。
如今他所幸迎合着盛寒枝的话,“你年纪尚轻,这方面历练少也是人之常情,以后便懂了。”
一句话,既承认了常乐的身份,又有意将话题引开,盛寒枝平日里最烦他仗着比自己虚长了三岁就语重心长的样子,这次却不恼不怒,慵懒地伸了个腰,勾着唇角道:“我自会好好‘历练’,
但是那常乐毕竟是凤教主的老相好,在下帮你把他带出来如何?”在凤玦开口之前,他又捏着人下巴逼着他把话咽回去,粗粝的指腹从艳红的唇角游移到手感细腻的侧脸,寒山清湖折入眉眼,
凤玦一双眸子生得也是极好。
盛寒枝松开手,“啧”了一声,心道:还是这圣居山庄的大公子自荐枕席的可能性较大。
他又道:“衣裳还我。”
凤玦侧卧在床榻,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衣襟,青色的外衫剥出指痕牙印交错的肉体,那身冷白的皮肤晃眼程度可以和盛寒枝身上的素白中衣相媲。
明明是你留下来的衣裳,现在怎的又抢回去?凤玦蹙了蹙眉,“我的衣裳方才被你弄脏了。”
还没洗。
在激烈情事中被沾上各种液体的外袍此刻正孤零零躺在室内一角,盛寒枝第一次把他带到这里折腾完后,也是抱着人洗完澡就要就寝,结果凤玦撑着不堪重负的身体,指着地上堆着的凌乱衣
裳,哑着嗓子:“你要肏便肏,但我要穿衣才睡。”
那表情又倔又冷,简直让人恨不得把他操哭在床上,但盛寒枝自问不是不讲理的人。
凤玦的衣裳早被撕得差不多,只有那红衣外袍还算完好,盛寒枝就深夜去打了水洗干净,洗完再内力烘干给他披上,最后才抱着软香温玉上床。
是故后来每次餍足完了,他都会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两件事,帮凤玦洗澡,给凤玦洗衣。
但现在盛寒枝不乐意了,扭头瞥了一眼地上那抹红色,手上有条不紊地系好腰带,看也不看床上的人一眼就转身离去,踢得地上的锁链哗啦作响。
石门严丝合缝关上,凤玦光着身子下了床,赤足过去拾起纵欲后遭了殃的外袍。
层峦叠嶂的山温柔囊括着郁郁葱葱的林木,石洞后方的温泉和草地像是天然形成的山井,井底呵出一气朦胧的长烟谓叹,暗红色布料浸入温热的水中,头顶盘旋的鹰唳声惊空遏云,它转了几
圈后停在山壁间的树枝上。
凤玦坐在温泉池旁摸了一块石子从指尖掷出,掠过一树的青叶翻飞成雨,一小块竹片“啪嗒”落在他身旁。
上头重重地刻着两行字——“贼人狼子野心渐露,请教主回教主持大局。”
凤玦凝眸看完,用指尖捻碎了那“告急”的竹片,弯腰捞出水里的衣裳,仔细洗去衣摆下的沾到的点点白浊。
第5章 五
天煞教坐落山间,后有崖高百丈,下有曲折断谷,地势凶险易守难攻,通往山顶的茂密林间有一袭青衫隐在其中。
到半山腰的时候,盛寒枝抬头看了片刻天,黑云笼罩,雷电像金丝线一样从乌云后面时隐时现,丈高的石碑立于路旁,警示一些寻滋生事的江湖剑派:私闯天煞教者,一律格杀勿论。
早前天煞教的确是守卫森严,但那是基于在凤玦这个教主还没失踪前的前提上,而今内部暗流涌动,教内巡逻的守卫换了一批又一批,门口的教徒光顶着凶神恶煞的面相,一遇到盛寒枝这种
不按常理出牌的就暴露了短脚。
谷中毒蜂循着后门飞进去搅得一片混乱之时,他从容不迫地从高墙上一跃而下,落地后拍了拍衣角,接着一路畅通无阻,心道:魔教长老当真无用,若是凤玦定会选择在此多摆个阵法。
凤玦管理天煞教有一套雷霆手段,所设的禁地却真是叫人出乎意料,盛寒枝在拐角处逮了一落单的教徒问了路,将人打晕后轻而易举就寻到昔日曾涉足的地方,一开门,甜腻的香味充斥在空
气中,扑面而来的酒香打得他措手不及,凤玦的禁地之中美酒陈列,但常乐会被藏在酒窖里吗?这种“金屋”用来藏他还差不多。
盛寒枝现下也拿捏不准常乐身在何处,正要提过一壶酒压下内心浮躁之气,忽闻身后有利刃之物贴近地面平滑移动的声音,他提着坛子侧身迅速闪躲,定睛一看,偷袭自己的却是只灰色皮毛
的狼崽子,对方眼神凶恶利齿尖锐,喉咙里还发出威胁的呼噜声,似乎极通灵性。
盛寒枝“呦”了一声,戏谑道:“不会是凤玦养的吧?”旁人尚且发现不了他,没想到被这头半大的狼抓了个正着。
他扯着红布酒塞一拔,又道:“你可千万别叫,请你喝一杯如何?”那狼迈着双腿结实而不粗笨的腿慢慢靠近,听完他的话后耳朵直立抖动几下,踏过前足爪留下的足迹,后足爪紧密抓地,
一个蹬腿扑过来,又扑了个空。
盛寒枝稳稳拎着酒坛立在它身后,倾斜坛身往红布酒塞上一倒,趁它嚎叫出声前把酒塞投入它口中,接着就惬意地喝着酒欣赏那狼狈的小短腿四下乱窜,并善意提醒:“要喝我这儿还有,你
可别碰倒了地上的酒坛。”
结果话刚落音,被堵了嘴的狼崽子前肢撞倒地上好几个大坛子,盛寒枝还来不及心疼这满地佳酿,门外就闯进来一个黑色衣裳眉眼英气的女子,那人误以为凤玦回来了,看见他后脸上表情从
激动急转至怒容,喝道:“大胆小贼,敢私闯天煞教禁地?!”天煞教内部地形复杂教徒众多,一旦吸引了守卫过来只怕打草惊蛇,盛寒枝此行一无所获,跟姜絮打起来的时候毫无怜香惜玉,
速战速决后留下“不过消遣”四字就跑了。
姜絮眼看着那青影气得跺脚,简直岂有此理!等教主回来,定要叫你们这些人好看!盛寒枝才不管旁人怎么想,他只知这次过后再潜入定会难上加难,回去后就扯着凤玦的手腕把人按在凹凸
不平的墙上,冷笑道:“凤教主好本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动了什么手脚?”他心情一不好就偏执,“你到底是关了多少人?这么费尽心机拦着我,就怕我把他们放走?”凤玦被后背的石壁
硌得直皱眉,身子不得不往前缩对他投怀送抱,胸口的乳珠被空中凉风吹得颤巍巍立起来,像在雪地上缀了两朵红梅,勾得盛寒枝眼中怒火渐渐成了欲火,一掌甩在那雪白的臀肉上,低着声
音恶狠狠道:“故意不穿衣服在这勾引我呢?”话都叫你说了去,凤玦懒得和他辩论他没帮自己洗衣服这事儿,反正盛寒枝只会重复:“你就是故意的,害我外衫上全是你的气味,好叫你那
狼崽子嗅着味来逮我,以为我不知道?”两人身体贴在一起,凤玦掀开纤长的睫毛和他对视,其实你跟狼崽子也没什么两样。
盛寒枝在外可以从容潇洒慷慨大方,在这儿就像变了一个人,尤爱斤斤计较胡搅蛮缠,将凤玦推到墙边背对着自己,钳着双手按在了头顶,同时一个挺深,蛮横地顶开那层层肉壁,强势地捅
进甬道深处。
那么大个东西突然挤进来,凤玦下意识吃痛地缩进后穴,夹得盛寒枝眸色再也不负平日的清澈柔和,开始大刀阔斧地挺腰顶进湿热的肠道里,甚至翻起了旧账,“说我经验不足?那就有劳凤
教主多指教一二啦。”
你那哪是指教一二那么简单?凤玦正尽量收缩着放松后穴去适应他的尺寸,又听见这狼崽子暗哑着嗓子问他:“我和常乐哪个更厉害?快说!”他只抿着红唇忍下呻吟,纤细的指尖撑在石壁
上随着身后的一个深顶猛然收紧,石头上微陷的指印悉数落入盛寒枝眼中。
“呵,我倒是忘了……”昔日的凤玦内功独步天下怎会在他人身下承欢?不过有一点值得深究——凤玦在此地被困许久,他每日喂他喝的花露不过作果腹之用,并无软筋散功之效,说白了,
这石门就算他仅恢复两层功力,都可轻而易举碾碎。
盛寒枝掐着对方纤细的腰杆把自己送进去,把凤玦磨得腿根微颤,几乎咬着他的耳朵问道:“凤玦,你把养的脔宠藏的严严实实的,如今却又待在我这里挨肏,到底有什么目的?”
第6章 六
所有的怀疑猜忌并非无中生有,凤玦那张性冷淡的面瘫脸叫谁都无法窥探他的真实想法,也许他只是编织了重伤后不成器的伪装,实则在韬光养晦之时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瓮中捉鳖。
只是盛寒枝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早已见过江南烟雨的各色美人,如今却被欲望纵情的湿网缠住,相比那些浓情蜜意的艳色,眼前这本质的矜贵疏离反而让人主动沉溺,他竟成为第一个自投
罗网的人。
“嗯……”身后贯穿的力度猛然变得狠戾,凤玦撑着石壁的双手一软,被撞得闷哼出声,下一秒室内又只剩下男人的粗喘和淫靡的肉体相撞声,他平时话不多,做这档子事儿的时候更是惜字
得很,除了被弄疼了会哼几声,连高潮时都掐着手心咬着唇呜咽过去,腰软的往下滑,被盛寒枝扣进怀里,嫌弃道:“怎么还是那么没用,不用铁链把你锁起来就站不稳?”他掐着他的腰窝,
高高束起的马尾有些许凌乱,浓墨般地发尾贴在颈部,透着不经修饰的野性,看凤玦射了就把他翻过来对着自己,一手勾着他无力的腿弯,一手扶着自己坚挺的阴茎又嵌了进去,又快又急的
抽插了几十下后痛快地在对方体内射了精。
一直等他把半软的性器拔出去了,凤玦才从他的颈窝抬起头来,殷红的唇微启着喘息,两人挨得极进,呼吸相交的每一缕气息都交缠在一起,凤玦高潮后微红的眼尾格外妖冶,蛊惑得盛寒枝
情不自禁地往前倾,在薄唇即将缠绵贴上之际,凤玦半阖的睫毛簌簌抖了抖,微微侧了侧脸,让他的吻落了个空。
“抱我去洗澡。”
…………茂密绿林马蹄沓沓奔过扬起风尘,踩碎了一地的落叶残躯。
“驾!”马背上的人扬起长长的鞭子策马奔过,阳光穿透稀疏的枝叶照在他们的面具和斗笠上,中间被看护的是简制的木笼,关押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绰绰有余。
忽然前方垂下一长鞭在路中央,几道银光闪烁甚为刺眼,“吁!”一群人急急拉住马匹停下,感受到周围静默的空气不太寻常,踟蹰不敢前进。
“嘿。”
清冽的声音自高空飘逸而下,众人举头看去,发现参天古树上坐了一道人影。
盛寒枝捏着银色水蛇长鞭在手中把玩,低头俯视着下面一群神色慌乱的人,勾着嘴角冲他们问道:“诸位这是要往哪儿去啊?”底下一个眼尖的黑衣人略有见识,望着他标志的一袭青衣和手
上的长鞭,叫道:“是你……青衣客!”一干人面面相觑,这青衣客虽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不归顺江湖任何派别,可现下武林都在夹道钦慕他独来独往的侠骨传奇,上个月杨城主的惨淡下场
历历在目,众人立马慌了阵脚,他们此刻左边一排明显是天煞教的人,右边一排又是见不得光的黑衣打扮,更别说身后的笼子还关着人。
狭路相逢,这青衣客定不会让他们过去。
笼子里关押的四五个少女见树上那人眸色如溪,飘扬的衣角都浸润着仗剑潇洒气,脸上颓废的神情顿时一扫而光,忙不迭叫唤:“少侠救我们!”“都闭嘴!”前方带头的黑衣人后背已经渗
出了汗渍,密林里的风似乎都带上了一股灼人的热气,吹得众人心下更为焦急。
盛寒枝眉眼淡淡,将他们的衣着审视了一番,继而状似疑惑道:“魔教之人光明正大,正道剑派反而藏头露尾,这么神神秘秘是去哪儿啊,不如带在下一同前往?”下头一群人见他已经猜出
来大概,听完这嘲讽的话,干脆咬紧了牙,“呛啷”就拔出刀剑来,做好防备抬头喝道:“那你想怎样!?”身家性命被幕后之人攥在手里,而这密林的路只有一条可通,众人如今只能硬着
头皮对上拦路的盛寒枝。
“啧,在下不过好奇乌合之众聚在一起都玩什么把戏,你们怎如此暴躁?”右边那些个正派人士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的侮辱戏弄之言,有个自视身手不错的剑客听完后当即便破口而出:“你
不要欺人太甚!要打便打,我们人多难道还怕你不成?”
第7章 七
众人毕竟久经江湖,以前多少都经历过些大风大浪,左右躲不过去,那也不甘被这二十出头的小子戏弄了去。
几人举起手中刀剑下马上前将他围在中间,肆虐的风尘在滚滚真气中喧扬,笼里的女子全部缩在一起不敢出声。
架势还挺大。
盛寒枝支起一条腿坐在树上,向下俯瞰这番别致的风景,心道:这可比酒楼里的戏曲有意思得多。
眼见那银色水蛇长鞭在空中一甩,突然下面有人高声打断道:“等等!你在上面,我们在下面,怎么打?有本事你下来,我们再较量!”盛寒枝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点点头纵身一跃,轻盈的
身子落在地上:“好啊,诸位请吧。”
众人一下顿住,见他神色显得轻松自若,仿佛并没有把这场打斗当做一回事。
其间一人眼色一使,手抡刀剑的众人朝盛寒枝杀去。
错乱的刀光剑影挥舞,空中的长鞭蹦跳交错着迅速移动,劈过来的道道银光逼得他们慌忙不迭地举刀去挡,但平日里锐不可当削铁如泥的刀锋竟被一股巨力反弹了回来,此刻是分毫不起作用。
内力薄弱些的黑衣人已被震出几步远,前方的剑客将手中长剑灌满内力,左右二人分持两口阔刀冲在前头,看似来势汹汹,实则只为外强中干的虚晃招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盛寒枝在前方
站立稳如泰山,水蛇长鞭“啪”一下落在剑客右臂衣袍,留下一条翻出皮肉的狭长血痕。
他轻笑一声,“继续?”纵使受到挑衅,然而举刀劈来的人却是连他衣角都碰不到,两个黑衣人眼前一花,当下收势不及,浑身力气寻不到借力之点,只听“砰砰”两声尘土飞扬,二人高壮
的身躯已扑翻在地。
见武功最好的几人都接连失手,众人互相使了眼色,部分人持刀拦住盛寒枝,余下几人折到身后对着关押女子的木笼举剑挥砍,林间惨叫声和痛哭求饶声迭起。
此番不留活口的招数终于叫青衣客皱了眉,他一鞭震开周围几人,足下借力跳到木笼那边,举着大刀的男子一惊,刚转过身来便迎面被盛寒枝蕴着内力的掌心一推,连连后退撞入身后收势未
及的长剑。
持剑那人大惊失色,还没从误杀同伴中回过神来,脖子便被一条横飞的长鞭绕住掀飞至几米远的地上,按着胸口“噗”地吐出几口血来。
众人看见眼前惨况,神色慌乱再顾不得其他,纷纷扔了武器神色仓皇地四下逃离。
解决完一群乌合之众,周围都是血腥难闻的气味,笼子只剩一个刀下活口,那女子泪眼朦胧地从劫后余生中缓过来,哽咽道:“沈念多谢少侠搭救,我乃青城派新入门的女弟子,本是受命下
山置换货物,未曾料到会被魔教歹徒抓去……”沈念长得标志,一头墨般逶迤的乌发,散散拢成髻,许是惊吓过度脱了气力,锁链解开之时脚下一软歪倒在地。
面对娇柔如斯楚楚可怜之人儿,青衣少侠双手却仿佛缺了根筋般背在身后,只略一点头,垂眸询问:“姑娘没事吧?”“没事……”沈念咬牙撑着腿从地上起身,小声道:“现在天色不早了,
这山中之路我也不熟,不知能否……先跟着少侠?”说完,脸上还露出女儿家羞怯的红晕。
“不能。”
没料到会被拒绝的沈念噎了一下,红着眼急忙道:“少侠如若家中不便,我明日一早便自行离开。”
沈念一直觉得少侠只是信手拈了个借口搪塞自己,直到她跟随对方到了竹屋,见到了那个一袭红衣就把满山春景都煞下去的人。
炮灰助攻 ing
第8章 八
凤玦手上的锁链自从多了一道后就一直没摘下来过,笨重的手铐锢在他手腕的时候他没有反抗,盛寒枝拿了衣服进来解开锁链时他也随他折腾。
任凭对方半摸半捏地给他穿上里衣,末了还被嫌弃:“怎么那么瘦,肉都长屁股上去了。”
两人身高相差不多,但凤玦骨架却生得比他小,漂亮骨架上覆盖着恰到好处的肌肉,穿上他的里衣还略显宽大了点。
但盛寒枝还挺满意,给他罩上自己昨日刚洗干净的宽袍,封了穴脉拦腰一抱,横过身子抱在了怀里。
直到出了那间潮湿阴暗的石室,在靠近竹屋时忽然嗅到一股女儿家的脂粉味,盛寒枝说:凤教主如果不想暴露行踪最好不要多说话。
于是沈念刚从房里出来就被眼前场景震地眼前一花,一青一红两道身影踏着竹叶而来,青衣少侠两条臂弯间多了个争春夺色的美人。
宽松的衣裳让凤玦整个人显得慵懒随意,沈念的视线从那张扬艳烈的红衣往上走,蓦地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以及……白皙脖子上的明显的喉结。
沈念脸上笑意一滞,僵硬道:“少侠,这位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凤玦开口答她:“故人。”
盛寒枝意味不明地垂眸看他一眼,接着抬头笑道:“沈念姑娘可是被天煞教的人抓去?”“正是那魔教的歹人,一连抓了那么多门派的女弟子,简直是强盗行径,听说教主凤玦更是嚣张跋扈
为人骄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面被骂“不是什么好东西”后,凤玦倒是不生气,回了房间还称赞那沈念相貌标志,她若愿意以身相许报答你也是不错的。
盛寒枝从房里拿出锁链把他的左脚锁在床腿上,自动忽略凤玦的后半句话,冷哼道:“你倒是看得挺仔细,你身为阶下囚最好安生点。”
接着他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俊脸黑了几分,捏着凤玦被铐住的脚腕,恶狠狠道:“想给你的后宫再添点人?别痴心妄想,凤玦,你只配撅着屁股在这儿挨操。”
盛寒枝被他的面瘫脸气得够呛,粗暴地撩开他的衣摆把手伸到他胯下,凤玦身体一向敏感,被揉弄得前端很快就竖了旗,这时候胯下作乱的手却突然一撤,这狼崽子直接甩袖离开了。
凤玦:“……”每次说浑话的是你,被折腾的是我,怎么到最后你还生气啊?盛寒枝这个变态的性格他早有体会,关他的时候说正邪不两立要为武林除害,操他的时候又说自己是来害他的,
一边连续好几个晚上杵在湿软的穴里睡觉,一边又劝凤玦少起别的心思。
因此在沈念来敲门向他打听盛寒枝喜好的时候,凤玦只隔着门给了一句话:喜怒不定,阴晴难测。
门外之人只当他是故意诋毁,脚跺了跺,气冲冲地离开。
晚间盛寒枝归来时手上拎着一壶酒,乍一看又恢复了翩翩少侠的模样。
沈念正提着灯笼在门口等他,见那青衣出现在门口,马上迎上去声音酥软的问道:“少侠要一起赏月吗?”纵使眼前人眉似春山带雨,眼如秋水含情,盛寒枝也嗤笑一声,“在下可是个俗人,
不懂什么风花雪月之事。”
被缠得烦了,干脆把手上的酒壶塞到她手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姑娘你自便吧,在下困了。”
春风渡青衣,翩翩逐晚霜。
本该是一柄傲然洒脱的剑,凌厉出鞘剑挽霜花,收剑入鞘敛去锋芒,可惜少侠对怜香惜玉丝毫不感兴趣,一直以来不知折了多少姑娘芳心。
门扉的缝隙打开,盛寒枝进门后微微偏转角度,便看见了床榻上闭目休神的人。
临近夏日的夜晚闷热积蓄在云层上,细风吹不起一丝褶皱,却有山雨欲来的潮湿氤氲,屋内烛火通明,凤玦身上的薄衾只遮了腰下半边的身子,肩上衣物便任由它不自主地松散挎下,红色外
袍剥出白色里衣,里衣之下露出一片清凉舒爽的精致锁骨和肩膀来。
微微上翘的浓密睫毛遮住了平日那双惑人心魂的凤眸,肩上那片莹洁光滑便在毫无遮掩的情况下投入眼中,晃得人双眼离神。
盛寒枝喉咙滚了滚,关门落锁后压上去咬那白皙如玉的肩颈。
凤玦睡眼惺忪,精神尚留了半缕疲意,压根不想搭理任何人,“你在外面赏月便赏月,别来打搅我。”
盛寒枝听完他这话突然就舒畅了,指尖顺着他大敞的衣领摸到胸前,来来回回拨弄那渐渐充血的一点,声音轻浮且懒散:“月亮有什么好赏的?我还是喜欢赏花。”
昔日路过西域地区,曾有养花人说过,玫瑰要有荆棘但一定不能有软肋,否则被捏住把柄缚在肮脏泥沼里枯萎落败,再也没机会长到窗外去。
可盛寒枝现在动了念头,要把这支玫瑰困在黑暗中,被刺得遍体鳞伤也好,用温热的鲜血灌溉泥土,叫这夜里的花开只属于自己。
思及此,便再无顾忌地俯下身去,兜手一揽凤玦柔软的腰身,更狂热的气息席卷而来,抵着他尾椎的性器也硬得吓人。
明天应该不更,要去写隔壁的情人节番外~今天总不短小了吧?(叉腰)
第9章 九
盛寒枝兴致来了,又要不管不顾地弄他。
他咬住他的锁骨,气息混乱,汗湿了鬓角,呼出的热气燃得他全身发烫,线条凌厉的侧脸愈发欲色十足。
“嗯……”凤玦身上的衣裳早被除去,一条腿挂在盛寒枝的臂弯上,脚踝上的锁链似舞姬的腕铃,随着淫靡的声音叮当作响。
只有被掐着腰贯穿的时候,才能看见凤玦这面色潮红眸色染雾的样子,盛寒枝的吻落在他的乳珠上、锁骨上,顺着下巴一寸寸往上密密麻麻地游移,耳边的水声缠绵又暧昧,可下身的动作却
截然相反的凶悍,粗烫顶开湿热紧窒的肉壁,在层层叠叠的裹夹中挺腰,力道大得像要把他弄死。
往日盛寒枝操他的时候根本无心顾及凤玦脸上的表情,如今借着摇曳的烛光低头打量,这人眼眸潮湿,微启的檀口还压抑着湿意的呻吟,他再一次被眼前红润的双唇蛊惑,一低头,覆上去的
薄唇却盖在了凤玦的手心上。
凤玦移开挡在前面的手掌,嗓音因浸染情欲而变得愈发黯哑,“要操便操,别做其他多余的事……”盛寒枝被气笑了,当初明明是他劝凤玦少起别的心思,如今又反倒被这“泾渭分明”的话
噎了一下,操都让操了,还有什么是多余的呢?他负气地在他胸前和脖子上又吸又咬,刻意要留下些触目惊心的痕迹,胯下阴茎也进入得愈发狠戾,撞得身下之人足尖蜷缩,似乎要把他眼中
的潋滟水光也一并撞下来。
月影照在轻纱上沉沉如波,雾岚奔涌如浪,静挂树梢,山林幽黑寂静,偶有鸟兽鸣叫回荡。
室外光影随风晃动,静谧的夜色中能听见接连不断的压抑喘息,晚上又被拒的沈念正辗转反侧,猛然听见隔壁传来的动静,脸色刷得一白,指甲用力扣进掌心,讽刺地阖上眼睛。
翌日一早,沈念寻到了后山的石洞,在攀附着青苔的石门前停留良久,终于要把手伸出去时,凤玦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站在了她身后,“要进去找什么东西吗?”空中的指尖一抖,她慌乱地
转过身来,对上那双疏离的眸子,多看那绝艳的容貌几眼,便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所想,沈念冷笑道:“你就是天煞教教主凤玦吧?”凤玦不答,看她的眼神却沉了几分,沈念嘲讽道:“难怪
江湖之中没人找得到魔头,原来是被人藏在……”对面红衣一动,这头声音就戛然而止。
前一秒还以为自己捏住对方把柄的沈念,下一秒被冰冷的五指擒掣住脖颈,命脉全被眼前墨发飞扬满脸冷漠的男人拿捏着。
喉间的空气越来越少,隐约听见骨骼的响声和痛苦的哽咽,沈念挣脱不开颈上纹丝不动的手掌,这才想起关于天煞教教主的种种传闻,氧气被活生生切断在喉部,濒临绝望之时,凤玦却忽然
收回了手。
脱力的身体滑落在地上,沈念眼角噙着泪,正竭力地吸着气,嘴里被扔进一颗红色药丸,滚落在喉咙里,瞬间就消失。
“咳、咳咳……什么东西……”她捂着脖子惊慌地抬头,却乍然看见凤玦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气。
“中了蛊毒,如若有第四人知道……你明白会有什么下场。”
天煞教的蛊毒种下后潜伏期极长,可一旦被唤醒便叫中蛊之人剜心切肤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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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门派长者的劝诫言犹在耳 ,沈念被吓到了,唇瓣发白地往后缩了缩,胡乱点了点头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竹林跑了。
天煞教的蛊毒固然厉害,却也不过是历代一直流传下来的秘术之一,要论阴狠,教中地下室内所藏的禁书才更胜一筹,不仅招式诡谲多变,修习方式也让人不寒而栗。
抓那么多阴时阴历阴月出生的女子,可见那人野心还真不小……凤玦蹙了蹙眉,抬起头往天上扫一圈,正疑惑今日未见姜絮的信件,视线便瞥见远处疾步而来的青色身影。
辰时盛寒枝把早膳送进来后便出门了,临走时候看他的眼神复杂又古怪,只留了一句:“在此地等我回来。”
如今他手上捏着一块竹片走近,衣袖上还沾着一根带血的羽毛,见凤玦脚腕上的锁链不在,人也跑到了外面,于是面容愈发阴沉,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他的脖颈,舔吸血肉。
刻了字的脆弱的竹片被两指狠狠折断,他声线喑哑,似是愠怒,压迫感十足,“凤玦,你真是好样的……”
第 10 章 十
凤玦见他这样子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没来得及思忖那竹片上的具体内容,盛寒枝已经面容沉冷地把他推进石洞里,钳着手臂把人抵在冰凉的墙壁上,“利用我?”僻静的室内每说一
句话都很清晰,就像凤玦前天晚上迷迷糊糊之时,在床上轻哼了一句:“天煞教的人一般不轻易出来,你也别往里闯……”盛寒枝听得一清二楚,于是次日就去拦了鬼鬼祟祟下山的教徒,劫
了他们的囚车,乱了对方的谋划。
结果他捣乱不成反被利用,早上就姜絮传信过来:禀教主,人已被顺利救走。
“凤教主真是好手段。”
掐在脖子上的手掌力道不重,说话的人语气却像要咬死他。
凤玦眼睛都没眨一下,坦荡回道:“我本就是不是好人,用些阴谋诡计也不稀奇。”
盛寒枝听完这话脸色更黑,掌心贴着那修长白皙的脖颈,紧接而至的是扣在凤玦腰间的手,稍一用力,两人身体便密不透风地贴合在一起。
这一次凤玦刚把手心举起就被反剪到身后,头往后仰却靠着墙壁避无可避,滚烫的气息骤然袭来,盛寒枝低头含住了他的唇,一路长驱直入,唇齿间的交融过于深入,完全不给他换气的机会。
有铁锈的味道,是被咬破的嘴角渗出的血,凤玦这一咬着实有点狠。
盛寒枝想,当初也是有人劝过他别去招惹凤玦的——他的半个师父虚一道长。
虚一道长闲云野鹤,兴的是一套万物归一思想,嘱他以全息十方维度观天地万物,却独独让他不可靠近天煞教半步。
盛寒枝学以致用举一反三,觉得师父说得也不可尽信,非要涉足的后果是如今绑了凤玦在此纠缠不清。
他也说不清楚,但只要一遇到这个人,体内所有的阴暗的因子就瞬间沸腾、雀跃,欲火烧心,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凤玦牙齿一合时明显听到了闷哼,血腥味加重晕开在口腔,身上的衣裳被揉开,敏感处被一一点燃。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不绝入耳,几秒后,凤玦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轻声问道: “绑起来做好么?”后面的话嘶哑的像在极力忍耐,“凤玦,我他妈想操死你。”
熟悉的铁链又重新回到手腕上,凤玦干脆不再抵抗,顺从地让他撕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雪白的大腿根上全是男人昨夜逞凶时留下的青紫指印。
坚硬光滑的石床上,两人前胸贴着后背,紧密地缠在一起,盛寒枝进入得很深。
“盛寒枝……”凤玦呼吸的节奏完全紊乱,抬头撞上他暗红的深眸,被吮吸到红肿的双唇张合着,“你师父不是让你……”别靠近我。
“啊……”最后四个字被顶入的动作撞散,盛寒枝薄唇贴着他滚烫的耳尖,声线嘶哑:“你认识他?”似乎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可是接下来任凭他如何逼问,凤玦也不再多说一句话。
“凤玦……”他低头舔他颈边的细汗,唇舌吮着肌肤用力一吸,凤玦有些吃痛地躲了躲,可后颈还是被他咬出深红色的吻痕。
身休似被人暴戾的捅开又迅速愈合,凶猛的快感如烈焰般在休内尽情燃烧。
男人漆黑的双眸似深不见底的幽潭, 瞳孔中涌动着暗沉的光影,乌黑的鬓发贴在侧脸,豆大的汗珠顺着轮廓精致的下颚线,滑过修长的脖子,滴在凤玦的后背。
他猛地收紧掌心,白皙的臀肉被男人狠掐出鲜红的指印,凤玦微微皱着眉,压抑的低哼,湿亮的水渍滑过脸颊,衬的薄红的脸颊似血。
休内锥心刺骨的麻酥感已迅速蔓延至全身,两人的交合持续到夜间,空气中的回音暧昧缠绵,每一滴血液都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黑夜举杯饮下最烈的酒,它亲眼见证一个冶艳的美梦,荒唐
又迷幻。
可夜里的火焰总有燃尽的时候,美梦也终有惊醒的一瞬,天刚破晓,盛寒枝往身旁一摸,只摸到冰冷的石床和一截长长的青丝。
地上的红衣不见踪影,那坚固的铁环被捏碎,黑色齑粉簌簌洒在床脚,凤玦不仅走了,还穿走了他贴身的里衣。
床上的人手心攥着那把黑发,冷笑道:凤玦,你最好不要再被我抓到。
第 11 章 十一
接吻总归是不一样的,就像感情和欲望有分明的界限,一但盛寒枝越了界,凤玦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长达脚踝的墨发被齐腰削断,笨重的锁链碎在指间,他带着一身纵欲后的痕迹起
身离开。
凤玦走得太过干净利落,以至于盛寒枝坐在酒楼里喝了两壶酒都没想明白,为什么突然就不给操了呢。
今日城中的酒楼多了许多着装不同的剑派子弟,隔桌的两个男人,一位粗眉阔腮胡须黑密,一位双眼狭长鼻梁高挺,后者给前者倒了一杯酒,低声道:“师兄,此番圣居山庄邀我们前来是…
…”“江湖密事,不便外泄。”
那人一番谄媚,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被拒绝得果断干脆,一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讪讪笑了两声:“是,是。”
盛寒枝百般无聊地听完二人对话,正要起身离开,门口又进来几人,却是朝他这个方向过来。
为首一人装束端正年岁稍长,目光威凛,腰间配着长剑,衣服上还有没来得及拂去的尘土,拦在他身前,客气道:“少侠且慢。”
盛寒枝大大方方坐了回去,笑道:“几日不见,没想到常庄主还能认出在下来。”
“少侠风姿绰约,老夫自是不会忘了,”常啸这老头恭维话说得漂亮,接着又道:“这半年以来,天煞教内斗不断,四大堂主虎视眈眈欲取凤玦而代之。
其中大堂主更是手段狠辣工于心计,一直逼天煞教的长老要选新教主出来,如今正是铲除魔教的好时机。”
原来所谓的“江湖密事”不过是圣居山庄为了铲除天煞教而商讨出的“良谋妙计”,常啸私下以密函相邀了众多掌门侠士,要聚在一起办个铲除魔教的宴席。
上次说要帮人找儿子未果,这次常啸又邀他一同前往圣居山庄,盛寒枝只意味不明地扬了扬嘴角,便爽快地应了下来。
正派这种趁虚而入的联合诛杀也不是第一次,半年前趁着天煞教教主内力有损要攻上山,结果半道就在凤玦设的陷阱中折了不少人,如今凤玦失踪教内动荡,这群人又蠢蠢欲动,酒肉宴席间
可听到各种要将天煞教斩草除根的豪言壮语。
夜色盖上苍穹,谈笑间门外有暗探来报,道那天煞教日间正择选新教主,结果凤玦回来了。
众人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主位上的常啸脸色也很难看,示意下方的人继续说。
“那大堂主本来已经要成为新任教主了,谁知一直支持他的左护法忽然叛变,带人围了天煞宫,接着凤玦就现身了,那魔头不过三招就把堂主给杀了,而且……还、还把他的头颅割下来挂在
了门口说是杀一儆百……”其手段凶残引起众人哗然,凤玦的内力不仅恢复而且更为精进,意识到这一点后众人只觉脖子一凉,宴席上的气氛一度陷入了低迷。
唯有一人,酒杯还抵在唇边,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盛寒枝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有点闷,在下出去走走。”
等到了室外,唇边的笑意更是止不住,世人只道凤玦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他瞧着却是欢喜得很,对付贼子杀一儆百有何不对?在他这里向来只有对错之分,并无那些正邪不两立的陈词滥调。
夜色寂静,一道青影负手而立良久,随后跃上屋顶躺下,在屋顶的黑瓦上摇摇腿,漫天星辉都落脚在他眼底。
盛寒枝正要阖眼,忽然听到墙院另一头传来动静,“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轻响湮灭在夜风中,守门的侍从瞬间瘫软倒地。
啧,出手那么狠。
他看着那道修长的黑影闪身进了房内,那是……常啸的书房?里头的黑衣人掩去了呼吸,在房里挨着书架逐个扫过一圈,又往室内其他地方定睛盘查,边隅角落处的摆设也不忘留心顾上一眼。
盛寒枝伸了个腰,从瓦上一跃而下,径直走到那房门前,“出来,别逼我进去抓人啊。”
声音不大不小,威胁里面的人正好。
那黑衣人穿成这样定是不想打草惊蛇的,此刻听门外之人如此猖狂,门一开便和他打了起来。
高手过招无需利刃,催动了真气汇聚掌心,强大的气流瞬间在庭院内四处乱串,不消片刻便惊动了巡逻的守卫。
“什么人在那边?!”盛寒枝猛地嗅到一丝淡淡的香味,眉头一皱,扣着对方的手腕把人推进了暗处的拐角。
“这人好像没呼吸了!”“有人闯进书房了?”“你去通知庄主,其余人跟我去搜……”院内巡逻的守卫在书房四周搜寻,杂乱的脚步声忽近忽远,而拐角月光拂照的墙边,两人四目相对,
鼻尖都贴在一起。
看着眼前的人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眸子,盛寒枝双臂撑在他两侧,忽然邪邪地舔了舔嘴角,隔着一层黑布对准他的唇吻了下去。
这两天把大纲写完了,今天开始恢复更新!
第 12 章 十二
外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墙角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薄薄的布料被唾液润湿,他用舌尖勾勒着对方柔软的双唇,在上面不重不轻地咬了一口。
凤玦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很淡,很轻。
盛寒枝一靠近就能闻出来,故而在床上时总会情不自禁地啃咬舔吻他身上的皮肤,凤玦高潮时身上这种味道尤其勾人。
夜色深浓,冷月如勾,盛寒枝的气音又低又磁,说出的话却很讨打,“身上一股春药味儿还出来当梁上君子,凤教主,你这跟没蒙面有什么区别啊?”凤玦被他罩在墙壁与臂弯之间,危险地
眯起一双凤眼,手探到他胯下,我身上能有什么味儿?要真有,也就狼崽子才能闻得出来。
盛寒枝想起他刚刚掰断守门人脖子的狠劲,低笑着让他轻点,撑在侧边的手却滑到凤玦腰上,抱怨他今日衣服穿得太多。
穿一件你也嫌多呀。
凤玦怕真把他的火撩起来,依着盛寒枝的变态程度指不定幕天席地的也要操他。
于是拽着他的手臂,提醒道:“有人来了。”
“怎么,怕被人看见?”盛寒枝另一只手又去揉他的臀瓣,“怕被人看见凤教主和我在这儿偷情?”“……”刚刚的动静太大,巡逻的守卫将事情禀告给常啸的时候,庄主立刻就扔下全部宾
客赶了过来,盛寒枝更加确定书房里藏了什么东西,不然以凤玦的性格没必要穿成这样潜入,估计直接就大摇大摆杀进来了。
凤玦被他按在墙角亲了半响,最后盛寒枝把人调戏够了才出去。
常啸刚从书房里出来,估计是发现房内并无异状,神色稍霁,又见青衣少侠悠哉地从拐角过来,常啸将他打量一番,问道:“少侠这是……”“无事,方才遇到一个小贼……已经被我赶走了,
常庄主可有丢什么贵重物品?”“这倒是没有,如果少侠觉得无聊,不妨随老夫一起回去。”
饶是盛寒枝见多识广,也不得不佩服常啸变脸和隐藏情绪的速度,纵使知道他的这番话中“破绽”很多,也能不动声色地压下眼底疑虑和晦暗,把话题转移到这次宴席剿灭天煞教的“良策”
上来。
酒席上众人见他俩回来了,忙七嘴八舌呈上商议后最终拍定的计策来。
“诸位,就算凤玦那魔头已经回来了,我们也应该趁早铲除魔教!”“对,否则日后魔教会更加猖獗!”“不如此番将计就计,一起攻山之时派一位侠士假意被抓,待时机成熟便可里应外合,
届时方成大计!”这种在天煞教埋下暗桩里应外合的方式倒是得到了常啸的认可。
圣居山庄自常啸这代以来平步登上名派大族,每次天煞教有什么动向都是常啸第一个站出来组织各大剑派,若说天煞教内没有常啸的内应,盛寒枝还真不信,那凤玦知道身边有奸细吗?常啸
道:“那诸位可有愿意前往的?”这计策是商量妥当了,可一谈到人选方面各大掌门纷纷住了口,面面相觑,待在天煞教里光想想都毛骨悚然,更别提以人质身份主动送上门,那必定是有命
进去、没命出来的差事。
在座的掌门都开始打起了太极,青衣客却是关键时刻站出来,少侠眼眸如星一身正气,抱拳道:“诸位,在下可以当这人质。”
次日攻打天煞教之时盛寒枝果然走在最前方,刚到山脚双方人马就剑拔弩张,只是天煞教领队之人正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姜絮。
仇人见面分为眼红,那头姜絮早已拔刀摆了个攻击的半起式,这边盛寒枝却不慌不忙在地上扫了两眼,拾起一树枝在手上掂了掂,以此作称手的兵器。
姜絮气得咬牙,一刀砍下去却被对方踢中手腕,正在她急步后退迅速化解力气稳住身形间,盛寒枝手中树枝已追至眼前,秋风落叶般快扫三下,劈身、压肩、扫腿,三式连贯如行云流水,逼
得姜絮步步后退,狼狈应招。
好不容易堪堪站稳了,对面的人手上的树枝却在这时猛然脱手,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脚边。
只听空中传来一声叹息,“诶,看来是在下输了。”
在姜絮惊疑的目光中,一袭青衫临风而立,盛寒枝觑了她一眼,不解道:“愣着干嘛?抓我回去啊。”
身后围观的众人纷纷惊叹,往后撤退之时皆称赞道:“青衣少侠不仅身手了得而且侠骨丹心,果然是这‘人质’的不二人选啊。”
第 13 章 十三
天煞教与江湖剑派的这一役以史上最快速度宣告结束。
教殿的小径边花木扶疏,轻絮扬在空中翩然飞舞,右护法押送战俘盛寒枝入殿,只见那战俘脚步轻快,一路走在押解教卫的前头,俨然把这守卫森严的天煞教当成自家后院,直到穿过走廊到
了正殿,那青色的身影才突兀地停了下来。
姜絮狐疑地侧过头来,看见这人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出现了阴沉晦暗的神色,尖锐的视线落在正前方。
天煞教的正堂里,教主独享的宽敞雪貂榻座上,此刻正斜躺了位粉色罗裙的女子,双眸静静闭阖,细密的睫毛弯弯上翘,一手支着脑袋,睡得气定神闲、神态怡然。
听见有脚步声临近,休憩的女子睫翼轻扇,刚缓缓睁开眼睛,便听见下方的姜絮喝道:“薛香岚你好大的胆子!敢坐在教主的位置上?”那女子蹙着眉望向下方的一群人,刚要说些什么,侧
头一看,凤玦和左护法冷长书正往这边走来。
她身子一动,立马从软榻座上起身,迎过去楚楚可怜道:“教主终于来了,您看看这右护法……”薛香岚说着就要往凤玦身上靠去,感觉一道带着寒锋的视线扎在后背,她动作一僵,凤玦已
经绕过她走了。
大殿内的教众恭恭谨谨地垂着头,“战俘”盛寒枝手上还拷着锁链,迈着步子自顾自地走到一边,往椅子上一坐,抬眸看向那绚艳飘扬的红裳。
教主凤眸妖冶,目光却十分冷淡,扫过他的时候甚至变得更冷,随即问右护法:“姜絮,你这是把什么人抓回来了?”“启禀教主,这是……”姜絮话还没说完,“咔”的一声,身旁的桌案
一角骤然断裂,半块边缘毛棱参差的檀木捏在盛寒枝手中,被无情睨视一眼后,又丢在地上。
好你个凤玦,昨个才跟他偷完情,今天就装作不认识。
盛寒枝冷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言语里尽是轻挑和讥讽:“怎么着,凤教主穿上衣服就不认识在下了?”此话一出,殿内人人如遭雷劈,薛香岚脸色铁青地看着那面如冠玉的青衣男子,原
本目不斜视的教众们眼神也开始不安分起来,频频往两人之间来回穿梭。
亲手把盛寒枝押回来的姜絮更是大惊,她正一直想不通为何这人要束手就擒,原来是觊觎自家教主的美色!这登徒子……“教主,我看不如直接杀了他算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凤玦把
他们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却并不阻拦也不搭理,只冷着脸道:“既然到了天煞教,那自然不会就这么痛快地杀了,先关到牢里去。”
早就听闻天煞教处理阶下囚的手段毒辣,后山更是养了无数用做此用的毒物,嘶嘶吐信满目红光的毒蛇,体型巨硕的毒蝎,身形扭曲的千足蜈蚣,圆眼獠牙的蜘蛛……但凡是让这些东西来招
呼他,盛寒枝也不至于这么无聊。
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待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听见有脚步声靠近。
盛寒枝双手交叠在脑后,翘着二郎腿摇晃,光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来人内力不高,而且身上一股庸俗的脂粉味,他所幸眼睛都懒得睁开。
白天在大殿上受的刺激太大,如今是找盛寒枝的茬来了。
薛香岚是天煞教的三长老送给凤玦的江南美人,自从被凤玦收下后甚是得宠,故而在天煞教也养了些蛮横的性子。
然而无论她隔着牢门如何叫嚣威胁,里头的人依旧惬意地躺着,嘴角微微上翘,视她如无物。
因为身份问题,教中护法和一些级位高一些的堂主也一直瞧不起她。
薛香岚气得一把抢过旁边守卫手中的钥匙,三两下开了锁,猛地推开门,“你个阶下囚你敢无视我?信不信我马上杀了你!”“当然信啊……”十秒后,牢房外围了十几个天煞教巡逻的教徒,
他们手持刀剑警惕地盯着牢房,又不敢轻易上前。
里头盛寒枝一手掐着薛香岚的脖颈,一手把刚刚扯断的手铐扔在地上,“当啷”一声在地牢里格外响亮。
薛香岚被捏着命脉,僵着背脊不敢动,只声音瑟瑟打颤道:“你、你想怎么样?”想怎么样?身后的人眼神遂为狠戾,一字一句咬牙道:“把凤玦给我叫过来。”
明天那章会有点野(bushi)
第 14 章 十四
凤玦一直以来恶名在外,被教徒奉为神明,被外人称为魔头,靠着一身本事常立神坛,声名扬于风口浪尖。
自打他回到天煞教后,那些原本举棋不定险些捧大堂主上位的长老们一直战战兢兢,生怕教主大开杀戒连他们一并收拾了,薛香岚便是三长老献殷勤送上来的美人,大殿内一舞过后,凤玦留
下了她。
教内众人都觉薛香岚深受教主宠爱,如今她在牢房命悬一线,前去通禀的教徒看见书桌前的教主皱着眉按了按眉心,接着起身往地牢走去。
原本围在地牢周围的教徒见凤玦来了,先是躬身迎接,随后见他脸色不大对,皆默默往后挪了几步,教主生气了。
凤玦绷着脸看向盛寒枝掐在薛香岚脖子上的五指,“放人。”
对方略一点头,嗤笑:“当然,在下从不滥杀无辜。”
薛香岚还没反应过来,疾风骤雨般的一掌便拍上她后心,将她推了出去,趔趔趄趄出了牢房。
等几个教徒扶着薛香岚出去了,才有人回过味儿来,银色的水蛇长鞭……那人是如今江湖中风头正盛的青衣客!“怎么办,要进去帮忙吗?”“教主需要咋们帮忙?当然不能进去!”一来他
们从未见教主打架输过,二来那青衣客已从腰间抽出长鞭,高手对招还是离得远点,方不殃及到自己。
地牢内,青红双色于错乱交斗中移动,内息碰撞间在地牢里掀起四处迸射的气流,凤玦觑见破绽,旋即扬掌奔进,呼啸带过一阵劲风,朝着他挥下,可关键时刻却偏了角度,于是那长鞭便趁
机缠上他的腰身,盛寒枝一用力,两人双双滚到草垛上。
这个架打着打着,凤玦觉出不对劲来,“你别压着我。”
“那还让不让亲?”盛寒枝掐住他下颔,用力咬上去,微抿的檀口很快被他用舌尖抵住,他咬着凤玦的唇要他张口。
“张嘴,”他贴着他的唇小声地说:“我想操你。”
凤玦惊讶于他的无耻,一时怔住被对方抓住可乘之机将舌头抵进他嘴里,盛寒枝掐着他的腰,将滚烫坚硬的下半身朝他身上顶,我想操你,就在这儿,现在,立刻。
柔韧度极强的银蛇长鞭一端绑在凤玦皓白的两截手腕上,另一端被他握在手上,身下的裤子被扒下来,翕合的穴口藏在雪白的臀瓣中间,盛寒枝眼底侵略的气息浓重,掐着凤玦的腰一抬,摸
上他的后穴,手指没进去一节,慢慢没进去第二节 ,最后整根没进去,两根玉竹般的手指就在甬道里翻搅。
经过多次躬亲实践,盛寒枝对他的敏感点一清二楚,作乱的手指擦过紧致的肉壁,往小小的凸起处一摁,身下的人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他低头一看,见凤玦眸色迷离耳垂微红,心里又憋出一
个坏招来。
感受到身后的手指撤了出来,接着冰凉的硬物被推了进去,凤玦一僵,转过头往自己身后看去,银白色的手柄已经强势地挤进了后穴。
世人皆说青衣客的那条长鞭不遇到高手不轻易露面,是冷兵器中难得一见的宝物,如今却……饶是凤玦面瘫惯了,脸色也生出一抹绯红来,沉声道:“拿出去。”
盛寒枝还记着他装作不认识自己的事儿,捏着手柄模仿着交媾的动作,抽出一半,再推开阻碍利落地插进去,粉嫩的穴口含着银白的物件逐渐变得湿软,凤玦仰着脖子,压抑的呻吟声和搅动
的水声慢慢变清晰,他的身体很敏感,很快就被折腾得射了一次,盛寒枝总算收了手,见红袍的下摆沾了浊白的精液,啧了一声,“又弄脏了。”
在这里凤玦可不缺衣服,喘着气要起身去更衣,盛寒枝干脆把他的衣裳给剥了,埋头含住他胸前的乳首,咬着他的乳珠,你痛快了就想跑?我他妈忍得都快爆炸了。
教主一看,还真是,鬓发都被汗珠打湿了。
“别动!”盛寒枝睫毛深长地落在眼睑上,伸手解了身下的衣物,青筋环绕的阴茎像楔子一样重重顶进去,撞着他的敏感点碾到最深处。
扩张好的穴口吞得还是有些吃力,凤玦闭着眼睛放松身体,头顶的人偶尔低喘几口气敲在他的耳廓上。
狼崽子是挺性感的,如果不知道他性格变态的话。
在这空荡荡的地牢内,在天煞教的地盘上,教主被阶下囚压在身下,濡湿的发丝贴了几缕在鬓边,更多则凌散在地上的枯稻草上,盛寒枝低头便可见那处的褶皱被撑到发白,软软得含着狰狞
的阳物,见此情景,埋在穴里的硬热更是涨大几分,又去揉凤玦胸前颤巍巍的乳粒,哄他别夹太紧。
“嗯……”凤玦的臀尖被撞得有些红,两片唇被他自己咬出胭色,呻吟从雪白的齿间断断续续溢出来,身上被攻城略池地留下痕迹,传达四肢百骸的快感让足尖蜷缩起来,身上浮着一层粉色。
抽插研磨了好半天,盛寒枝咬着他的脖子神清气爽地射了进去,掰过他的下巴,“凤教主还没碰过那个女人吧?她可没有沾到你身上的味儿。”
凤玦软着腰躺着,敞了一双腿让他拔出去,反驳道:“说了我身上没味道。”
“有,一股子骚味。”
“……”天煞教教主对上意气风发青衣少侠,本该是一场激动人心的决斗,可一夜过去了,不仅没等到两人分出个胜负的结果,反而收到了教主要收男宠的消息。
众人表情龟裂了。
第 15 章 十五
继凤玦回归天煞教后,又逼迫青衣少侠为其男宠,此消息一出不仅江湖震惊,天煞教内也有人坐不住。
正在用早膳的姜絮差点把碗给摔了,筷子往桌上一撂,拎起脚边正认真啃着鸡腿的狼崽子就往凤玦的房间奔去。
木制的雕花门紧紧闭合着,姜絮右腿一曲往门口扎扎实实一跪,像极了劝谏帝王莫沉溺妖妃的忠臣。
“教主,此人心怀不轨道貌岸然,您不能把他留在身边啊!”她说一句,那狼也跟着嚎一声,姜絮痛心疾首道:“教主您看,连虎虎都劝您三思……”那年姜絮奉命前往积雪的千绝峰收集灵
草,没想到在山间见证了一场群狼相残的情景,这头颇有灵性的狼就是她在雪山捡到的。
狼崽子被裹在衣裳里抱回来时还胆怯怕生,养了两天后就在天煞教四处乱嚎扰得人心烦。
晚上趁姜絮不在时,几个堂主便合计逮了它下酒,后来还是被凤玦亲手救下。
姜絮给它取名“姜虎”是希望它能在往后优胜劣汰中永远为王,可自打上次被迫喝酒,酒塞子还在喉咙里卡了半天,原本见了这狼还有些畏惧的教徒都在背后偷笑,狼面尽失不说,如今“凶
手”还要光明正大进天煞教,“嗷呜——”它不同意!明明是头狼,还取个“虎虎”的名字,盛寒枝听后毫不留情地嘲笑,难怪蠢得厉害。
姜絮扭过头去看见他从长廊走近,臂弯处还挂着教主的贴身衣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拿我们教主的衣裳作甚?”你们教主?从里到外都被我扒干净了,还问呢。
盛寒枝走到面前后,几乎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们教主就喜欢我给他洗衣服,有问题吗?”旁边的狼崽子绷着后腿欲上前,又被他一个挑眉吓退了回去。
姜絮还半跪在地上,气得呼吸不顺,硬是没看出来对方眼中的占有欲,呸,就知道蛊惑教主,你算什么正派人士?盛寒枝不想跟他争辩到底是谁蛊惑了谁,只是奇怪道:“你们三长老都欢迎
我留在这儿,你这个护法怎么那么不好客?”姜絮嗤之以鼻,“那老头之前就送薛香岚来迷惑教主,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教内众人都对凤玦纳男宠一事有争议,唯三长老一人独排众议支
持教主风花雪月,当初大堂主起了异心,私下里监禁了不少级位高的长老和堂主,偏偏这三长老巧舌如簧让大堂主对他刮目相看奉为盟友,等凤玦回来了又带头恭迎教主回教,此等墙头草,
她向来最瞧不起。
“少废话,有本事我们正大光明打一场!”对方手上还挽着凤玦的衣裳,语气轻狂道:“你打得过我吗?”想起昔日在酒窖里连他一根头发都碰不到,姜絮一咬牙,“不试怎么知道,若我赢
了,你马上滚出天煞教,不许再纠缠我们教主!”盛寒枝气人的本事实属一流,以往过招时对手多数都是被他气地率先破功出招,他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既然是阁下先动手的,那在下就
不客气啦。
就像此刻明知姜絮压根做不了什么主,还是故意回她:“行啊,若我赢了,那你们教主就得跟我一起走……要去给我当媳妇儿。”
“无耻狂徒!”姜絮站起身就要拔剑,攸然听到门内传来似有若无的咳嗽声,握在腰间剑柄的手掌硬生生止住。
湘绣锦帐,楠木床榻,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焚香气味,绵软的被衾盖在身上,床榻里的人掀开眼帘。
“姜絮,”里头传来的声音低沉悦耳,还带着刚起床的沙哑,姜絮立刻恭敬跪好挺直腰板。
凤玦说:“你先回去。”
“教主您不答应……”姜絮就长跪不起了。
她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截了胡。
“你要跪便跪着吧,”盛寒枝手搭在门环上,指腹摩挲着手里的红袍,闷笑道:“我呢……也没少跪你们教主。”
第 16 章 十六
盛寒枝拿了洗干净的衣服进去,掀开被褥把浑身光溜溜的凤玦抱出来,入手的皮肤却烫得他心头一跳,凤玦的体质向来特殊,昨夜便觉他身上有些烫,没想到如今一晚上过去身上热度反而愈
加灼热,抱在怀里就像拥了一团火。
片刻后盛寒枝反应过来:凤玦生病了。
十七岁时凤玦生过一场大病,那年双亲失踪,翌日却被发现惨死于崖底,他因在悬崖边淋了一天的雨,事后竟病了许久才养好。
因为怕耽误事儿,这些年来除却所受的外伤和内伤,真正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想来是夜间地牢里太过湿冷,昨晚不慎受了寒。
凤玦里衣还没穿就被直接套上了外袍,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去看头顶那人,眼角还挂着病态的绯色,盛寒枝往他额头上探了探,又把人塞回被窝里,低声警告:“别动,躺好。”
跪在外头的姜絮听见开门声,以为是教主出来了,抬头却见盛寒枝拧着眉,严肃道:“你们教中可有大夫?”天煞教的大夫平日里基本见不着教主,姜絮让手下的人来敲门之时他正在屋内品
茶打盹,听闻是教主身体抱恙,立刻一个激灵起身背好药箱赶过去,把完脉,欲观其气色,手还没伸进锦账里,就被盛寒枝拽了出去。
姜絮骂骂咧咧:“你拦着大夫干嘛!教主还病着呢。”
盛寒枝冷笑:“衣服都没穿,我能让他掀被子吗?”大夫见对方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尴尬地摸了摸胡子,“教主这并非什么大病,可能是受了风寒,抓几服药煎了服用即可。”
“教主身体一向好好的怎么……”姜絮突然开了窍,黑着脸瞪盛寒枝,是不是你害的?本护法就知道你不怀好意!说凤玦忍耐力强他同意,每次挨操都能忍着不叫,然后咬唇隐忍的模样总把
盛寒枝下三路的火点燃得很彻底,结果他一把火烧了大半夜还没烧完呢,凤玦就开始昏昏欲睡,你们教主身体好吗?在下可不敢苟同。
姜絮气得咬牙,无奈现在不是和他决斗的好时机,只好在大夫的提醒下前往厨房吩咐厨娘熬一些汤药,留下个罪魁祸首在此看着。
听大夫说凤玦之前害了热病要好几天才痊愈,盛寒枝心下想到晚上抱着凤玦能看却不能碰的惨况,当即决定亲自跟随大夫去取草药,路上还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陈大夫在这天煞教已经很
久了吧?”“自然,老朽在上一任教主……也就是凤教主父亲还在时就已经住在此处了。”
“那您可认识常乐?”大夫脚下一个踉跄,“……不、不认识。”
若不认识你磕巴什么?盛寒枝也并非动不动就掐着人脖子逼迫人说实话的粗人,笑吟吟地端出“男宠”的身份来,与他分析道:如今教主生病喝的是你的开的药方,你对我尚且不说实话,倘
若期间教主出了什么事儿,我吹吹枕边风,怕是对陈大夫不利啊。
那大夫也没想到突然就被扣了一顶帽子下来,惊叹于他的无耻之际,亦道:“教主又怎会如此昏庸。”
盛寒枝胡诌起来眼睛也不带眨一下:“怎么不会?你们教主可是力排众议强迫我留下来的,他爱我爱到非我不可,根本离不开我。”
话虽如此,可接下来天煞教的众人皆看着这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衣客在厨房里忙进忙出,亲力亲为给教主煎了药端去,没曾想教主拖着生病的身子还要出门,愣是让他在房间扑了个空。
“非他不可”的凤玦是被左护法搀扶着回来的,盛寒枝拦在房门口,盯着白衣温润的冷长书笑了笑,目光却颇为冷冽,左护法不知道你们教主病了?这是嫌他命太长呢?你别胡说。
凤玦晕乎乎的脑袋被他按在肩膀上,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要回头对冷长书嘱咐些什么,盛寒枝眼疾手快把人打横一抱,转身进去,“啪”地关上房门。
桌上熬好的药汤已经变成了温的,盛寒枝正憋着一口气,垂首看看床上虚弱无力脑门通红的凤玦,端过碗来先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接着捏着他的下巴嘴对嘴灌进去。
生病的凤玦本就呼吸不太顺畅,还被他用舌头撬开双唇渡进来苦涩的药水。
感觉到身上的人压着自己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个步骤,凤玦皱着眉一扭头,温热的液体就顺着嘴角滑到脖颈,黑褐色的水痕印在雪白的皮肉上,接着又被一一舔舐干净。
到了夜里凤玦总算醒过来,第一时间便察觉到身上异常沉重,他低头一看,两层厚重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被子上方还压着一条胳膊。
盛寒枝明显也是没照顾过人,只依稀记得大夫交代过不能受寒,于是便把他裹得严严实实搂在怀里,凤玦在被子里头一动,盛寒枝马上就醒了。
红烛泛出微芒的火光迷离摇曳着昏黄,叠影掩映的烛光中耳边是浅浅起伏的呼吸声。
两人躺在床上对视半响,凤玦双唇动了动,盛寒枝以为他要喝水,起身倒了杯水端过来,结果凤玦只抿了一口,抬起手往肩上微微一扯,半边柔顺的薄绸借力滑下,一路散垮至腰间。
盛寒枝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满目的雪白晃了眼,喉结滚了滚,嗓音也哑了一寸:“……你干什么?”“换衣服,”凤玦头也不抬,“出了汗身上黏腻得难受。”
操!这人病刚好就开始勾引他了。
第 17 章 十七
凤玦刚把身上的衣裳除去,一回头,见盛寒枝眼神有些幽暗,里面带着某种熟悉的欲。
盛寒枝把他重新按回床上,扯过被子盖住那白皙均匀的身躯,背后一阵窸窣过后,只感觉敞开的被角处钻进来一阵风,对方脱了外套躺进来,搂着他窄紧的腰,绒被下两人前胸贴后背地抱在
一起,热源瞬间笼在一处。
出了一身汗的凤玦不适地动了动,却被盛寒枝误以为他要挣脱自己的怀抱,于是圈在他腰上的手臂一用力,饱满柔软的臀肉狠狠撞在他胯下。
“嘶——”这声抽气声过于危险,身后抵上来一滚烫柱体,隔着单薄的亵裤顶在他臀上。
分明是回眸一瞥潋滟蹁跹的少侠,却仿佛从来不知道含蓄为何物,张口便是:凤玦,我想操你了。
我出汗了,还没洗澡。
凤玦被他含着耳垂,身上没什么气力,回过神来时盛寒枝那玩意儿已经从裤子里释放出来,肉贴肉地拍打在他臀上,身上的温度甚至比生病的凤玦还要高上几个度。
先前在石洞中时,盛寒枝也曾用过这个体位。
彼时凤玦刚被他抱着洗完澡,不知怎么又在床上惹到了火,他就侧过身来抬高自己的一条腿,然后就扶着阴茎顶进去来来回回地抽插。
再无遮挡的茎体又热又硬,浑圆的头部分泌出液体蹭在他腿根,这一次盛寒枝却只是并紧凤玦的双腿,往他的臀腿之间插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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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直接插进去凤玦还习以为常了,现在整这么一出反倒让教主愣了一下,腿间夹着的那根阴茎存在感很明显,“你……”“不想我操你后面那就老实点。”
阳物被温热滑嫩的大腿内侧包裹住,盛寒枝发出舒爽地喟叹,汗涔涔的皮肤贴在一起,模仿着欢爱的动作,他们就像是一对耳鬓厮磨的恋人。
粗热的阴茎好几次都蹭到了股缝间隐秘的穴口,盛寒枝顾忌着凤玦的身体,没有直接抵着捅进去,只好凶狠而炽热地胯撞击着他的臀,疯狂而用力。
“都生病了为什么还要出去?”他的声线沙哑,语速低缓,边说边用手沿他的腰部抚至胸口,薄唇擦过耳垂,张嘴含住,像练习过千万遍,情色又撩人,问道:“你和冷长书神神秘秘的商量
什么坏事儿呢?”凤玦攥紧手指,咬紧牙关不发一言,身前的欲望却跟着抬头。
湿粘的性器抵着他敏感张合的后穴,硕大的头部在穴口抵着磨蹭,浅浅捅弄,似有威胁的成分在里面,“嗯?”威胁云云向来对凤玦不管用,但他清楚盛寒枝不依不挠的性格,干脆自暴自弃
地提臀往身后撞去,软红的穴口立刻囫囵吞下一截粗硬的柱身。
“操,你找死是不是?”盛寒枝猛地制住他的腰身,粗喘着在他后颈咬了一口,一双墨黑的眼睛湿热明亮,在充满了淫靡的气息中逐渐狂乱,又有些失焦,眼前急速地闪过一些幻影,光怪陆
离且印象深刻。
是他昨晚做的一个梦——熟悉的红色衣角沾了深色的血迹,锋利的剑身于暗寂夜色下映出一片冷月的清辉,那人凤眸冰冷且带着弑杀的寒气,手中的剑就指着他的心脏。
一个太过真实的梦境,以至于他现在还记得很清晰。
盛寒枝出神片刻,却忘了自己性器还插了一半在别人体内,随即被夹的暗骂一声,他忍着勃发的欲望,嗓音像是在油锅里滚了一遭,“我昨夜做梦梦见你用剑指着我,听说常乐死了……凤教
主,当你的男宠可真危险。”
这句带着调侃的话语却犹如泼下来的一盆凉水,顿时让凤玦从方才的刺激和浓郁的原始气味中清醒过来,然后扭过头去看他,扑捉到对方眼里的一丝温柔。
事情的发展和那个吻一样偏离了轨迹。
身后的人正忍着欲望,察觉到他突然绷紧的背脊,笑道:“放心,我不动,你要是不舒服……”“盛寒枝,”凤玦打断他,“你正年轻气盛,情事上猎奇心重也可以理解,但我既让你睡了,
其余的事情你别插手。”
盛寒枝皱着眉想辩解,听到后面这句话直接寒了脸,凤玦,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烂人?他咬牙遏制住全部捅进去的欲望,从凤玦身体里退了出来,宽阔匀称的肩背微弓起,胳膊撑着,俯视
躺在自己下方的那个男人,我只是因为想操你所以跑这儿来的吗?凤玦淡淡低眉,未知名的神色掩在眼底长睫之下,挺拔鼻梁下的嘴唇还有些苍白,像春日的杏花,想吻。
该死!盛寒枝别开视线,他一直觉得自己气人的本事儿挺高的,没想到凤玦才是这方面的高手,要不是这人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他定要坐实了这个罪名。
凤玦就这样看着他慢慢沉了脸,明明呼吸还有些粗重,硬是起身穿好衣裳,双手拽门离开了。
第 18 章 十八
盛寒枝不过离开了一个晚上,结果第二天一早便听闻天煞教的密室被人一把火烧光了。
禁室自创教起便存在,里面存储着极多的珍宝和法器,别的书册尚且不谈,里头的内功心法和秘籍虽被正派视为邪物,但都是寻常人竞相争夺的宝物。
况且天煞教的禁室向来只有历任教主可以自由出入,可昨夜巡逻的教徒被打晕,那人既能够悄无声息地纵火,分明是有内奸恶意为之。
从昨晚到现在,四大长老和几位堂主包括香主在内全部被召了过来。
凤玦坐在雪貂塌座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手上捏着被“抢救”下来的一角薄册蓝本。
他不说话,大殿下众人也屏住呼吸,心里直犯怵,竟然有内鬼胆敢跑到重要的禁室放火,空气越是安静就越可怕,教主此时必定怒不可遏。
一夜过去,只有盛寒枝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大殿内信步悠然,双目环顾,随意道:“怎么,都在这儿等我呢?”早对他不满的姜絮第一个质问道:“你昨晚去哪儿了?”“昨夜?”盛寒枝答
着话,眼睛却是看向殿上那人,“好说,昨夜火气大,去冷静了一下。”
除了凤玦,没人听出他的意有所指。
三长老更是逮到了说话的机会,立刻便道:“教主,我相信咋们教内是没人会做出这种事的,嫌疑最大的莫过于刚进来的外人。”
天煞教出现内鬼,盛寒枝的身份本就尴尬,更遑论有人刻意从中挑拨要让他来背锅。
盛寒枝倒是不生气,笑道:“三长老,你不如直接说是在下纵的火,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必拐弯抹角。”
三长老冷哼,“那你这是承认了,你来天煞教到底什么目的?”长老们在教内都有一定资历的,三长老的一番话自然是得到大家的认同,这青衣客先前就潜入过天煞教,如今更是“勾引”教
主成为教主的男宠,其心怀不轨没安好心是昭然若揭啊。
凤玦看着下方的争论,虽长眉微蹙,却始终没有说话。
几乎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一人,又听中间那青色身影问道:“各位可是有何证据?”他们从正派的道貌岸然,分析到正派在天煞教安插内奸,再从内奸推测到青衣客是被故意安排在此,昨夜有
人指使他纵火让天煞教内损失惨重。
盛寒枝听完就想笑,心里夸他们几乎猜得八九不离十,嘴上却道:“可是昨夜我下山了,怎么守门的没告诉你们吗?”“你下山干嘛?”“在下要在这里长住,自然要回去收拾点东西。”
“……”问话的姜絮对他的不要脸无话可说。
他这漫不经心的解释,也是有人不买账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放完火就下山了?”盛寒枝听完这话,陡然眯起眼睛瞥向说话的三长老,待看清对方眼里的算计后,他倏尔一笑,“既然如此,
那三长老的意思是?”“听护法说禁室里还少了几本心法秘籍,既然你问心无愧,那就让我们去你房间搜一下。”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见盛寒枝正垂着眸子在思考着什么,三长老又道:“不敢了?”其余的人也跟着嚷嚷:“既然问心无愧那怕什么?”“搜一下房间有什么大不了?莫非真有什么隐
情?”大长老倒是个讲道理的,“盛少侠,既然大家有异议,那就只好先委屈你,到时候教主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盛寒枝抬首和那双凤眸对视了片刻,大殿内叽叽喳喳的众人终于听到教主开了金口。
“什么时候你们可以替本座做决定了?”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掌权者向来忌讳手下人越级揽权,而今凤玦位居上头,晦暗不明的神色更让人心里没底,脚下一软,方才带头的几人已经半跪
下来,“教主恕罪,请教主定夺。”
纵使盛寒枝如今是男宠,但如果凤玦为了护他而堵悠悠众口,手下的人嘴上不敢说,心里也多少会有芥蒂,这间接就会导致教主的威信受到影响。
姜絮是看明白了这一点,心里既焦急凤玦会如何处理,又暗骂三长老借刀杀人。
凤玦说:“毕竟是他的房间,能不能进去要……”“当然没问题,”盛寒枝无所谓地耸耸肩,脸上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你们搜吧。”
他这幅态度也让众人开始怀疑是不是冤枉他了,可等到了盛寒枝的房间门口,姜絮手里牵着的小狼崽突然嚎了一声,往里头撞去。
谁人不知这是头灵性的狼,除非是嗅到了什么,不然不会有如此反应,众人马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只见三长老眼里露出胜利的精光,抬手就把紧闭的房门一把推开。
“等等。”
凤玦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他略微复杂地看了盛寒枝一眼,教主发话了,没人敢迈进屋子半步。
三长老信誓旦旦要来搜查他的屋子,摆明了是早有准备,分明是如此低劣的栽赃嫁祸,盛寒枝却表现出完全没看出来的样子,为洗涮自己的嫌疑还大方道:“别等了,进去啊。”
说罢,还提脚在姜虎虎身后怼了一把,于是众人就跟着狼崽子陆陆续续进去,看着那狼一路嗅啊嗅,从门口直奔衣柜,鼻子贴在柜门上,“嗷呜”地叫了一声。
等柜子打开了,它把头探进柜子里去,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出来时嘴里咬着一本蓝册,递到姜絮手上后,尾巴一摇一晃地等待主人嘉奖。
此刻众人心想人赃并获,教主也保不住他了。
可盛寒枝却还有心思逗弄姜虎虎,“啧,你可是狼,怎么比狗崽子还狗腿。”
姜絮打开手里写着“秘册”的书,只翻了两页,脸色顿时涨红,似被针扎了手,猛地把那书扔了出去,咬牙切齿地看着盛寒枝,骂他:“无耻小人!你竟然、竟然在房间藏龙阳春宫……”正
面摊开在地上的图册画的惟妙惟肖,衣衫半解的男子抱在一起,唇齿相贴足腿交缠,简直是不堪入目。
三长老和众人恍若被雷劈了一道,表情异常精彩。
盛寒枝捡起脚边的春宫册,无辜地眨眨眼,“这又不是我画的,再说了,我和你们教主之间的房事儿……你们非要跑我房间掺合一脚,这恐怕不合适吧?”姜絮手掌握在配剑上,隐隐有要拔
剑的趋势,她现在看他,就跟看到了祸乱君王的妖妃没什么区别。
我回来了!
第 19 章 十九
众人怎么也想不到,揪内奸会掺合到教主“家事”中来了。
尤其是右护法,看起来一副像是要杀人的样子,连姜虎虎也察觉出气氛不对,耷拉着尾巴卧在一边。
按理说狼的嗅觉一般不可能出错,难道这龙阳春宫图是从禁室里拿出来的?那青衣客进去就为了偷这个东西?就在众人浮想联翩之时,凤玦的视线缓缓滑过半敞开的柜门,触及到底下凌乱的
包裹时,怔了一瞬,然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深色的绸缎里面翻开一个角,里面露出一节用红绳扎好的墨发,姜虎虎嗅到的并非是禁室的东西,而是自己身上的味道……凤玦偏了偏头去看那人俊朗的侧脸,一时竟拿捏不准对方到底知不
知道这红绳结发的意义。
不过盛寒枝我行我素惯了,行事一向不按照规矩来,譬如他可以说翻脸就翻脸,前一秒还语气轻佻地和人对峙,下一秒就收了脸上玩笑,明明嘴角还带着一丝清浅弧度,语气却锋芒尽敛却咄
咄逼人,“三长老,你带头冤枉了在下,现在想就这么算了?”“你……”三长老被他挡在前面,当着众人的面,脸色也不太好看,“那你想怎么样?”“不好意思,我平生最恨别人冤枉
我。”
昨夜被凤玦冤枉也就算了,若被别人冤枉的话……盛寒枝琢磨了一下,这口气还真没必要咽下去,“这样吧,干脆打一架。”
“什么?”三长老疑惑地看着对方,脑子里想起手下的人说这青衣客在姜絮手上过不了三招的事儿。
见他犹豫,盛寒枝又添了一把火:“三长老放心,要是在下一会儿丢了小命定不怪您,那是在下技不如人。”
听这语气,如果他不答应反倒是怕了他,“行,今日就让你这狂妄小辈知道什么是江湖深浅。”
姜絮一言难尽地看着三长老,原本要好心地开口劝一句,偏偏教主在这时候扭头看了她一眼,姜絮眼观鼻、鼻观心,忙不迭让周围的人后退几步,腾出足够的空间给他们二人。
众人围了一圈,见两人赤手空拳地对招,三长老攻势凌厉,青衣客却处处闪躲,几招下来,在旁观者看来是盛寒枝处于下风,但三长老却逐渐察觉不对,持续的进攻却让人内力消耗过快,而
对方的躲避却异常轻松,他渐渐急躁而慢下速度,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终于在靠近他时现出了寒锋。
盛寒枝在江湖中被人用各种偷袭的手法不知算计了多少回,早就习惯了不当回事,仰身微侧,脚下斗步一转,轻而易举躲过了他的攻势,而后抬手一掌拍在他后背,用了九分力,房里依稀可
以听见匕首落地声和骨头碎裂的声音。
三长老背过身,陡然身子一阵前倾,急急后退撑着墙壁,方才趔趄站稳。
只是胸口翻涌的鲜血再也抑制不住地喷涌着吐出来,洒了一地的赤色,最后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砰”的一声震得众人心里一惊。
手下的教徒上去一探脉搏,发现三长老竟当场毙命,几位长老也脸色俱变。
“怎么?”盛寒枝扫了一眼气愤的教徒,脸上是讽刺含着桀骜的神情,“之前我已经说了死伤不论,这三长老技不如人,诸位还输不起啦?”接下来局势的陡然反转让人猝不及防,左护法冷
长书突然带着人进来,身边的教徒手里还捧着一本薄册,“教主,这本秘册是在三长老房间找到的。”
三长老才是真正的内奸?众人还没从接二连三的转折中缓过来,又听见凤玦的语气颇冷,不容置喙道:“既然内奸已经找出来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谁都想不到天煞教的教主会放火烧了自家的密室。
凤玦早就注意到书架上遗失的秘册和桌上被移动过的烛台,那些东西他本就不在意,既然有人处心积虑想要,不如干脆将计就计让它们全都消失。
三长老做贼心虚把先前偷来的东西放到盛寒枝房中,但他不会想到,冷长书手里的秘册无论如何也会变成他的罪证,凤玦算好了每一步棋,独独算漏了这狼崽子不会按常理出牌,在房门口两
人对视的时候,他仿佛压根读不懂自己眼里的意思,十分豪迈地就让众人进去搜,用一招偷龙转凤把三长老耍的团团转。
用盛寒枝的话来说,就算你说出他偷了秘册又如何?到时候他一口咬定不知情,按三长老在教中的资历,牵一发而动全身……凤教主,你能直接干净利落地杀了他吗?嗯?彼时教主被半夜翻
窗而入的男人堵在床上,抿紧的双唇也被一次次撬开,盛寒枝压在他身上笑道:“而我不一样呀,我本来就树敌无数,不在乎旁人怎么记恨我。”
凤玦呼吸紊乱,漆黑的眸子盯着他,突然问道:“……谁教你亲吻要伸舌头的?”“没人教,亲上去就会了。”
第 20 章 二十
近来武林又有大事发生,青衣少侠斩杀魔教长老,武林盟主不惑喜得贵子。
后者大摆三日筵席,坐等江湖中有头有脸的门派送上贺礼,前者虽声望更上一层,却终日郁闷握不住美人心。
凤玦因前几日发烧喝了药,加上盛寒枝不敢碰他,连续好几天的药汤把他作息都快掰正了过来,以至于现在一到晚上及容易犯困。
盛寒枝这人自制力不行,但又十分没有自知之明,晚上非要跟他挤一张床,嘴上说着“早些休息”,身下那玩意儿却硬邦邦地戳在他臀上,腰上箍着一条结实的胳膊,他是躲也躲不开,想往
旁边挪挪都不行。
身体稍微一动,臀部也跟着挪动,盛寒枝立马嘶了一声,把被角掖紧了,哑着声音:“别动,你不动它自然不会动,快睡吧。”
凤玦实在没办法就这么睡,所幸闭着眼把左手往下一探,想着就这么帮他对付过去,盛寒枝从一开始的婉拒到后来爽得直喘,结果叫嚣的欲望还没有被捋顺,凤玦微凉的掌心覆在性器上捂暖
了,速度却越来越慢,最后直接停了。
盛寒枝低头一看,操,这人火灭到一半竟然睡着了。
睁着眼睛平息了火气,好不容易熬过一夜。
第二天一早盛寒枝特地去找了陈大夫,对方再三保证教主身体很好,早就可以不用再喝药了。
想起那些药还是自己每天勤勤恳恳送到凤玦手里的,盛寒枝觉得吃了大亏,当下追问了一句:“身体很好的意思是……什么都可以做了?”“可以。”
教主还有不能做的事儿吗?可这还没等他做点什么呢,凤玦先不见了人影。
山间清风扬得树叶沙沙作响,几丈枝头鸟雀仰脖吱鸣两声,腾飞而起扑进另一片葱茏的林海,常啸派人给武林盟主送个贺礼,凤玦独自一人去劫道,四周风景昳丽,一片翠郁的林色映入眼中,
盛寒枝却无心欣赏。
传闻中把凤玦描绘得穷凶极恶暴戾恣睢,但盛寒枝就是觉得这其中还有很多隐情。
凤玦可以狠心到一把火烧了禁室,却提前把几本偏门的医书搬出来,撞见冷长书把那些医书挪到凤玦房里的时候,他气得发疯,若非凤玦及时回来了,估计还要在房里打上一架,盛寒枝黑着
脸,语气凶狠:“你什么事儿都只跟他商量,你就那么重视他?!”凤玦把冷长书手中的东西接过来,“我更重视这些书。”
禁室里收藏了那么多的典籍秘册,医书正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类,听闻这次常啸送去的贺礼中有冰山雪莲和血菩提,说凤玦只是单纯心情不好就去截个道,他打死也不相信。
林间的马蹄声逐渐逼近,随即砰砰通通几声,伴随着稍纵即逝的惊呼与被中断的拔剑声,棕马的嘶鸣隔着竹林依稀可辨,又消半刻,凝滞的空气突然被刀声划破,杀伐狠辣的打斗声一时纷繁
错乱涌入耳中。
盛寒枝赶到的时候,马车上的东西不知所踪,只见几具倒地的伏尸,血肉模糊,发梢凌乱,浑身青筋暴出,红丝遍布的眼珠和着暗红色的血水。
这些人……都是被凤玦杀的。
他站在这里依稀可以感受到方才的血腥场面,每一道交错的声音都宛如发狂无助的野兽,做着困兽濒死前的残喘哀嚎,那人红衣冷面,素色云履就踏在腥红的血河上,转身离开留下了一道道
鲜明的赤色足迹。
可笑他自诩也是有些侠骨柔情的,如今目睹了凤玦杀人如麻的现场,第一时间却是好奇他要这些治伤圣药有何作用,盛寒枝想,如果是凤玦先前的内伤还未痊愈,那圣居山庄的冰山雪莲和血
菩提大摇大摆地经过天煞教后山,这常啸的安排摆明了就是有所图,图的什么呢?说不定是设了陷阱等凤玦自投罗网,结果现在反倒全军覆没。
再这么一想,嗯,这些人果然是死有余辜。
第 21 章 二十一
他可以偏心偏到九万里高空去,但旁人可不会这么想。
身穿八卦衣的道士在徐徐清风中飘然而来,落地后站在他身后的竹树下,满头白发上落了一片葱绿的竹叶,面色红润,神态飘逸,带着一身自成的道骨仙风。
盛寒枝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刚唤了一声“师父”,转念又顾及这一地的伏尸,于是便换了一副笑脸,把人往另一片林子里引,“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虚一道长不拘于事,向来是乘物以游
心,一身玄衣长袍,挽着一个道髻,手上的浮尘挡在盛寒枝面前,“我去了圣居山庄一趟,他们说你被抓走了。”
道长年龄大了,头脑却一贯清明,加上对他甚为了解,把这件事看得是明明白白,“你是被劫持还是主动待在那里,为师会不知道?”盛寒枝自知糊弄不过去,只好闭了嘴听他念叨,虚一道
长讲到常啸联合四方剑派时,他还会听上几句,后面涉及到凤玦的事儿一概充耳不闻,见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长连连叹气,择了一处开阔的空地打坐,阖上双眼,凝神聚气,这一招是
专门用来逼迫盛寒枝就范的。
虚一道长打坐起来可以耗上三天三夜,而盛寒枝往往撑不过三个时辰,时间长了就干脆往后一仰,支起胳膊撑着脑袋,赖在地上望着天喊无聊。
今天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在这儿一直打坐到晚上,他这素来桀骜不驯的徒弟硬是一声不吭,左手掌按在下丹田,右手掌按在左手背,看起来比得道的祖师还厉害,虚一道长走的时候恨铁不
成钢地扔了一句话给他,让他好好治治这中邪之症。
盛寒枝一回到天煞教就径直往凤玦的房见去,门一推开,里头的人完好无损地端坐着,捏在手中的杯子从唇边移开,杯中盛了半盏冷却的茶水。
盛寒枝的视线从他沾了血迹的鞋履,再一路打量而上,皱着眉问道:“你没事吧?”凤玦掀开羽睫扫了他一眼,眸子里还带着屠戮后的杀气和寒意,把他的关心给堵了回去,“杀人的是我,
我能有什么事。”
只一句话,盛寒枝知道自己又完了,这几天好不容易才把这人捂热一些,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别说从他嘴里探到什么到隐情,现在对方是话都不愿多说了。
他又想起方才师父说的话——“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人要往前看,既然不属于自己的已经不在了,也不必因此而充满仇恨,更不得做出违背侠义之道的事情。”
盛寒枝半点摸不着头绪,却觉着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又瞧对面的人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脾气上来了,一拳砸在桌子上,压住心头的狂躁,历色道:“你之前的内伤是不是还没好?你还瞒着我
什么了?”以往盛寒枝凶巴巴的时候,凤玦都是顺着他来,心平气和地让他别想太多,被操也主动张开腿让他发泄,可现下不一样了,就算他一掌把这桌子给劈了,凤玦也不接他的茬,“出
去,我要歇息了。”
这天刚暗下去不久,既没喝药又没生病的,谁会那么早歇息啊。
凤玦冷下脸,“你不出去?那我走。”
见他真要走人,盛寒枝及时悬崖勒马,转换策略,死皮赖脸地黏上去,不顾凤玦的冷言冷语,扯着他的胳膊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你这生病刚好往外跑什么啊?万一又病了谁伺候你啊?”
“我身体没那么差,而且就算病了也不用你伺候。”
这话他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不用我伺候?谁昨晚在我这儿暖手来着?给撩不给操,我说你什么了吗?”盛寒枝三言两语地把话题往那档子事上带,控诉来得猝不及防,凤玦也愣了愣,脸色
总算因为话题的偏离而有所缓和。
“凤玦,”盛寒枝见好就收,深吸一口气,一双清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我在心甘情愿地自赴陷阱,你可不可以为了我逢场作戏一次?”今天跟着虚一道长打坐了一天,他满脑子都是这
事儿,既然一条条给捋清楚了,那就绝不拖泥带水。
“就算江湖险恶,你好歹相信我一次。”
他的声音很温柔又带着点委屈,连带着一句话也说得缠绵起来,露出的是旁人从未见过的一面。
凤玦脊背麻了一下,睁开他的手掌,淡定道:“既然知道江湖险恶,你就该听你师父的话离我远点……”见对方软硬不吃,盛寒枝咬牙,豁出去了,“我就是心悦你,就是不怕你这个魔头,
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吗?”“清楚,你心悦我,不过是占有欲作祟,所以觉得我很重要,就像我于你,天煞教于我,虽然看起来密不可分,但其实更像是占有欲。”
“占有欲个屁!”盛寒枝把他下巴掰过来,开始有些激动,“我对你,不是占有欲!我的心悦你,是想抱你、亲你、操你、想让你给我当媳妇!”话虽粗暴,但好在逻辑清晰,前后顺序也没
弄错,凤玦在心里赞许了一下,然后像千帆过尽似的劝他:“你接触的人不多,难免容易冲动,偶尔犯些感觉上的错误是正常的,但我不一样……”眼瞅着盛寒枝脸色越来越黑,凤玦按了按
眉心,接着叹了口气,“那给你操,但其他的就不行了。”
陡然安静的空气中,“啪嗒”一滴蜡泪沿着红烛流下,落在烛台之上,凤玦刚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反悔呢,方才言语委屈的狼崽子这会儿来劲了,黑着脸不回应不说,傲娇劲
儿还特不合时宜地犯了,扭身就走,并且给他撂下狠话:“除了我媳妇儿,别人休想上我的床。”
“……”半个时辰后,盛寒枝上了凤玦的床。
第 22 章 二十二
天煞教左护法生得一副清俊的面孔,虽不及凤玦的精致脱尘,白衣墨发往人群里一站,那也是孤高出彩的一笔。
盛寒枝刚前脚负气踏出房门,冷长书后脚就来敲门,手上还抱着两壶酒,隔着几丈远都闻得出来是酒窖里的桑落,他微低着头,唤了一声“教主”,曲起两个指节在半掩的门上敲了敲,门开
了。
盛寒枝在拐角处亲眼看着冷长书进去,脸色顿时更加阴沉。
他想起先前的很多个夜晚,自己喝完酒后心情颇好,心情一好就要跑到石室里按着凤玦酒后乱性,那桑落酒的烈性他不是不知道,现在冷长书堂而皇之带酒进门,是当他死了不成?盛寒枝脾
气一上来,凤玦的房门就遭了殃,砰砰咚咚的敲门声很不友好,甚至让人怀疑他马上就要踹门而入了。
见来开门的是冷长书,盛寒枝皮笑肉不笑地冲他点点头,接着越过他,三两步过去往凤玦身旁一坐,露出十足的占有欲来。
凤玦见他去而复返,疑惑道:“你怎么又回来了?”盛寒枝弯了弯嘴角,扭头看他,“有好酒也不叫我一起,教主是担心我酒量不好?”你酒量是很好,但是你酒品不好啊。
“你还是别喝了。”
“我非要喝。”
旁人何曾见过凤玦这么好脾气的样子,连一向处变不惊的冷长书都有些许的讶异,无论是在天煞教还是在外面,人人都说教主寡言少语说一不二,脸上一向冷到没有多余表情,哪里是现在这
幅无奈到要扶额的样子。
盛寒枝刚把酒塞拔开,抬眼就瞥见对面的人正目光灼热地注视着凤玦,于是捏在壶身的手指一松,“嘭”地一声溅出一桌子的酒来,他浑身上下就差贴上“我不高兴”几个大字,捏着瓷白的
杯子倒满一杯酒,冷笑道:“左护法是要留下来和我们共饮一杯?”凤玦实在头疼,怕这狼崽子会在自己房里打起来,只好眼神示意让冷长书先行退下。
“让他走还眉来眼去的……”人一走,盛寒马上把笑脸一收,酒也不喝了,“难怪总说我年龄小,你喜欢这种的?”冷长书不过是来交代一些事情,酒也是凤玦让他拿来的,凤玦随口解释了
两句:“他本来送完酒就会离开,没想到会碰上你。”
“我不管,那你喜欢哪种的?”盛寒枝本就窝了一肚子气,这下说什么也要撒撒酒疯,扯着凤玦的胳膊把人拉到自己大腿上固定好,左手掐着他的腰,右手去解他身上的衣裳,手掌摸到里面
去,指腹精准地找到他胸口,一搓,敏感的乳珠很快硬成一小粒,缀在粉嫩的乳晕上。
凤玦轻轻地呻吟,坚持提醒道:“……说好了,给你操,别的不行。”
盛寒枝没搭话,低头去咬他的耳朵,发了狠地在他耳后啃出痕迹,“那你现在得听我的。”
凤玦被揉得睫毛微颤,他面色潮红,透明的细汗从额头沁出,身前衣襟大敞,那白皙柔滑的肌理在暗红色的布料里半遮半掩,隐约可以看见胸口处有只作乱的手。
怀里的人腰肢软得不像话,盛寒枝又伸手捞过桌上的酒杯递到凤玦的嘴边,手故意一抖,醇馥幽郁的桑落瞬间从他微启的红唇溢出,沿着下巴的轮廓一路流向颈项,这回更加刺激了盛寒枝,
顶在凤玦臀上的性器急需发泄,碍事的亵裤被他从中间猛地撕开。
惊觉两腿间凉风袭来,凤玦低头一看,一根硕大的阴茎正抵在自己的穴口处试图往里挤,他也顾不得计较裤子被撕的事儿了,急忙伸手攥住那根滚烫的玩意儿,“等等,还不行。”
“嘶——”盛寒枝被他握得倒吸一口气,喘着粗气和他讲道理,“为什么不行?你自己都硬成这样了。”
被他摸得呼吸不顺,凤玦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里面不够湿……进不去。”
说完,感觉手心里那根阴茎又涨大一圈,面目狰狞地往上蹭。
“……要不我用手帮你。”
“呵,你想都别想。”
盛寒枝视线扫过桌面,接下来那剩的半壶酒就被倒在了凤玦的身下。
粗粝的指腹用力地刮过他的性器,身体欲燃之时猝不及防地冰凉液体浇下来,顺着茎身源源不断流到后穴,再滴到盛寒枝胯下。
凤玦身体本就敏感,被这突如其来的冷热交替刺激地出了精,忍不住掐着腰上的手臂呻吟,他双目湿润,眼尾染上了丝丝红晕,失控地喘息着。
那些浊白和酒水被两根手指引进后穴,粗大的阴茎便如愿以偿地挤了进去,盛寒枝从下往上地肏弄柔弱的肠壁。
盛寒枝憋得久了,力道之大毫不含糊,颠得凤玦身上的衣裳从肩膀不断滑落,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两人结合处,屋内的烛火照出一对交合的身影。
凤玦被情欲染上淡粉薄红的后背暴露在视线里,盛寒枝就低头去啃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痕迹,占有欲得到极大满足。
那春宫图果然不是白看的,凤玦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只依稀记得从桌边到床上自己被折腾了大半夜,那根火热的阴茎准确地擦过他的敏感点,次次都进入得极深。
不知道后来有没有沐浴,他试着动了动,发现后穴的异物感不是幻觉,凤玦一时僵住了。
此时天刚蒙蒙亮,盛寒枝不满地把他搂紧些,手在他臀肉上捏了捏,接着把已经半勃起的性器又推了回去,整根埋在湿软的穴肉里,满足道:“别动,再睡会儿。”
第 23 章 二十三
凤玦一向浅眠,如今这么一根东西杵在后穴里,还在因为晨勃而逐渐胀大,顶得他的肚子有点难受,压根没法再继续闭着眼睡下去。
“嗯……拔出去……”给他含了一晚上,盛寒枝更变本加厉了,一手从善如流地摸到凤玦屁股上,揉了揉含着自己的那处软肉,挺着腰来来回回地撞他。
甬道里的精液昨晚就已经被清理干净,但还有一些被搅弄出来的肠液堵在里面,很好地起到了润滑的作用,这回盛寒枝眼睛都不用睁开,凭着意识搂紧他的腰,抽插起来毫不费力,最后射在
了凤玦白花花的臀肉上。
盛寒枝瞧着怀里的人眼眶红红,纤长的睫尾还沾着湿意,一时没忍住,试探着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凤玦……”被子掀开一半,盛寒枝仔仔细细地帮他清理,“腿抬一下,一会儿帮你洗个
澡吧。”
凤玦闭着眼睛没有应答,盛寒枝又继续试探着把话说下去:“我想了想,不管你喜欢哪种的,我喜欢你就够了。”
昨晚说好除了肉体关系不谈其他,谁知今早这人又开始玩赖。
凤玦蓦地睁开眼睛,拧着眉头去看他,曾经快意江湖的少侠,此刻正满眼柔情地给魔教教主擦身穿衣。
伸手攥住他的手腕,教主声音还有些沙哑:“够了。”
“不穿好衣裳今日是没法出门了,还是……你喜欢在床上?”调侃完,刚要把上衣给他披上,却忽然感觉手腕处一麻,被凤玦抓着的手臂动弹不得。
糊弄不过去,盛寒枝脸上笑容渐渐淡了,和他对峙:“如果不喜欢,为何会让我碰你?”他可是亲耳听到天煞教的人说,教主性子冷,也不喜别人近身,纵观教内上下只有姜虎虎才敢撒泼打
滚抱教主大腿。
盛寒枝以为他要说出“因为你也是狼崽子”之类的话来,没想到凤玦却突然来了一句:“如果我是你的仇人呢?”“仇人?”盛寒枝愣了一下,接着就拆穿他:“怎么,你杀了我父母?别傻
了,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逝世了,你那时候才多大啊。”
凤玦薄情冷面,“不是,我杀了你喜欢的人。”
盛寒枝怔坐在原地,语气僵硬:“你说什么?”“你失忆了,所以不记得。”
凤玦不给他思忖的时间,一口气把话都挑明:“因为要补偿你,所以当初愿意做你的解药,所以你师父才让你别靠近我,明白了吗?”一年前盛寒枝受过一次重伤,醒来后被虚一道长耳提面
命不得接近天煞教,后来师徒二人游历半年,醉里论道,醒时折花,见他已经可以游刃有余地应对江湖是非,虚一道长便不再管他的事儿,直到昨日师父特地回来找他。
“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人要往前看,既然不属于你的已经不在了……”“我杀了你喜欢的人。”
……混沌的大脑像被人砸了一拳,前几日那个剑指心脏的梦境也跟着鲜明了起来。
凤玦慢慢系上衣带,冷漠道:“暗哨说在圣居山庄看见你师傅了,倘若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你……”错愕、惊疑、顾忌之心起伏更迭,最终沉淀为愤怒和阴桀,“所以你不喜欢我?”凤玦抿着唇,“不喜欢。”
似乎被这句话彻底刺激到,盛寒枝掐着他的肩膀,眼睛都红了,情绪激动地吼他:“凤玦,你这种人会内疚?你有心吗?”凤玦是真的没有心,盛寒枝怒气冲冲地下山,消失了一天都没人来
寻一下,反倒是有些不怀好意之徒自他下山起就跟了他一路。
少侠正在气头上,耍着人在山上兜了好几圈,脑子里全是凤玦那雪白的脖颈,淡青色血管的皮肉里多了一个牙印——他临走前咬出来的。
乌云静暗,晚风穿梭在树林枝桠,发出阴森悠远的沙沙声,犹如鬼魅呓语,他脸上开始不耐,正要摸出腰间的银色长鞭解决身后跟着的影子,没想到前方多了两道身影。
盛寒枝停下动作,嗤笑道:“两位是特地在此等我吗?”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面子这么大,竟让圣居山庄庄主和武林盟主同时现身。
戚泽烈宽眉短须,目如鹰隼,语气凝重道:“凤玦当初内力有损,一身邪门内功要通过交合来冲破屏障,少侠切勿上了当。”
盛寒枝身子僵直,神情复杂地皱着眉,凤玦嘴里没一句实话,没想到你们比他还能胡诌。
常啸见他绷着已经有些发白脸色望向深夜的虚空,看起来颇有些掩耳盗铃的逞强意味,于是和戚泽烈对视一眼,继续道:“那凤玦心狠手辣,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妖物,届时只要和我们里应
外合,必定能剿灭魔教。”
“不知少侠意下如何?”凤玦早上那些话来得太突兀,他虽当时震惊不已、思绪翻腾飞离,可待离开后再沉下心来细想,霎时明白免不了有许多猫腻在里面。
盛寒枝在暗处挑了挑眉,笑道:“好啊,那在下这就回天煞教等二位的消息。”
谁说下山了就不能自己回去?凤玦想跟他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做梦。
盛寒枝:一个个的,把我当傻子糊弄呢?
第 24 章 二十四
翌日天刚蒙蒙亮,凤玦房门口就站了一道笔直的身影,盛寒枝夜里未消的困倦还停留在眼里,听到门“吱呀”一声,慢悠悠地抬起头来。
“怎么……又回来了?”凤玦语气冷淡到听不出一丝波动,但盛寒枝心里跟明镜似的,如果他说自己是来找媳妇,铁定会被这人想方设法地扫地出门。
他顿了顿,缓缓开口:“想就这样撇清关系?你死了这条心。”
凤玦薄唇抿成一条平直的弧线,一时沉默。
见他不说话,盛寒枝绷着脸色上前一步,语气里全是讥讽与嘲笑:“既然凤教主要补偿我,那你就得给我乖乖的张开腿挨操。”
“……随你。”
凤玦听完自己这番话不生气,盛寒枝反倒快被他气得经脉逆行,随我你怎么不给我当媳妇?二人闷声不响地开始了冷战,白天形同陌路,打了照面也视而不见,晚上盛寒枝却雷打不动夜宿凤
眠房里,但是连续好几日,任凭床板如何咿咿呀呀响,愣是没一个人开口和对方说话。
日日皆此,连厨房的侍女们都察觉出近日教内气氛的反常,一来左护法成天往教主书房跑,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不多,但明显心情很好的样子。
二来以往神采奕奕的青衣少侠,现在成日都沉郁着脸,他忽然就不粘着教主了。
众人凑在一起谈论一番,感慨这青衣客怕是要失宠了。
这种事情背后议论了也就罢,到时辰了大家都各种去忙活自己的事儿,送饭的侍女将教主的膳食放置稳妥,小心翼翼地端着走,不曾想在路上就被人拦下。
侍女顺着挡在身前的青色衣料往上看,原来是那位“即将被打入冷宫”的青衣少侠。
和上次给教主送药的时候一样,对方轻车熟路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一只手平稳地端着食案往教主房间走,再次被抢了活儿的侍女望着那青色的背影,一度怀疑近日那些流言的真假性。
盛寒枝扫了两眼手上的午膳,刚断定应该是够两个人一起食用,足下却又堪堪止住了脚步。
五指骨节捏得作响的声音响在空气里,皓白手腕上有不协调的青筋突兀暴起,那个几乎被盛寒枝用眼神盯穿的走廊尽头,一红一白两个身影正在说话,平日里凤玦总是沉默地冷着张脸,像个
凿不动的坚冰一样让人束手无策,而今日难得见他露出喜悦的神色,漂亮的眼尾微垂,嘴角还挂着浅浅的弧度,凝霜带露,月色簪花,从此春日野穹就再也容不下其他。
原来他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盛寒枝良久垂下眼帘,将手上的食案放到地上,转身走了。
天煞教的禁地进出须得教主口谕,除了平日里接了命令去取酒的教徒,也很少有人会光临,左护法独自一人前往酒窖,确认了身后无人跟来,方才转动侧方的门环,结果石门一打开就是扑面
而来的味道。
那酒气霸烈,饶是冷长书站在门口,也无法忽视掉这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浓烈香气。
这个禁地谁都能禁,却独独禁不了一人。
盛寒枝放下酒壶,扭头冷眼看过去,“左护法来这儿做什么?”“教主……”砰——盛寒枝手上的酒壶在冷长书脚边四分五裂碎了一地,他现在听不得任何与凤玦有关的事儿,听了就头疼,
尤其从冷长书嘴里说出来,那他得炸。
凤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头疼,原本好端端地在屋里闭目养神,外头突然有人急匆匆来报:教主,盛少侠和左护法在禁地打起来了。
那教徒见凤玦脸色不对,殷勤地给他引路,并表明自己绝非有意打扰教主休息,到了酒窖赶紧对着里头打斗的方向高喊:“教主来了!”话音刚落,一道冷锋掠过,正在胶着的二人被气流逼
退几步,两缕鬓发纷落。
凤玦将手中的佩剑扔还给一旁瞠目结舌的教徒,过去后见盛寒枝抿着嘴不说话,心下已是了然。
“不是都说好了的,又生什么气?”盛寒枝冷笑,“你说呢?”言罢,又盯着对面的冷长书,表情凶狠,活脱脱一只被抢了地盘的狼崽子。
“……”凤玦怕他真把这里给掀了,无奈地按住他的手掌,“左护法钟情的另有其人,你跟他置什么气?”
双开的感觉真肾疼……如果我没更,那很可能是在写这个(抱拳)ZIZHUG.COM
第 25 章 二十五
凤玦让一旁候着的教徒退下,酒窖里只留他们三人在此。
“左护法之前假意投诚大堂主,也是为了方便留在这里照顾凤眠,说起来算是我的恩人。”
盛寒枝低头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温热,冷硬的轮廓有动容的痕迹,“凤眠是谁?”冷长书:“凤眠是天煞教的圣女,也是教主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凤玦顿了顿,低低点头嗯了一声。
小时候认知的绳套还未绷直,尚未察觉人性的可怕,长大后才发现这绳套很短,会勒住他的脖子,厮磨他的血肉。
当年天煞教的老教主死后,只剩下凤玦和凤眠兄妹两个,教内对教主之位虎视眈眈的人不在少数,凤玦揣着父亲留下的秘册进了山洞,经脉置位,内力重修,中途需承受数倍的痛苦,十六岁
的凤玦不会悲鸣,只咬牙忍受着,受不住了就闷哼几声,都是极轻的。
终于熬过了大半个月的折磨,凤玦牵着年幼的妹妹重归天煞教,以一身上乘武功平息了教内动乱,将凤眠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等当了教主之后,凤玦才认识到世人对“天煞教”三字存了多大敌意,可笑的是,他们一边打着“尽早剿灭内力邪门的新教主”的旗号,一边又对这“邪门心法”趋之若鹜。
那些无味苦寒的季节里,多少肮脏污秽在方寸苟活,夜雨江湖多年,世人都道魔头凤玦屠戮了无数活人,年轻的教主却也是懒得争辩,不屑看可怜虫叫嚣。
世事如云烟,圣女凤眠长大后生性活泼喜欢捉弄人,正派里有不少人着过她的道,凤玦帮她收拾烂摊子时,却忘了要教她“心比命硬”的道理。
那日凤眠及笄,带了个随从下山却碰上一场大雨,糖葫芦没买成不说,反倒被树上簌簌而落的枯叶糊了一脸。
几米外的少年戴着箬笠,披着蓑衣,扶着大树,笑得前仰后合。
凤眠恼火地瞪过去,胡乱抹了把脸,上去和那人打了起来,无奈雨势渐大,随从的教徒怕会被教主问罪,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她回去。
走的时候凤眠放下狠话:明日在此决一死战。
第二日凤眠瞒着哥哥偷溜出来,正巧遇上几名四方剑派的弟子,那几人记性挺好武功却不高,凤眠虽应付得过来,也免不了在打斗过程中被溅了一身的污水,昨日刚下过大雨的地面坑坑洼洼,
衣裳脏了不说,凤眠脸上也没能幸免。
她正愁眉苦脸地看着身上“面目全非”的衣裳,迎面而来一个玉白锦袍,丰神昳丽的男子。
“今日这树又‘误伤’姑娘了?”听见这个充满戏谑的声音,凤眠猛地抬起头,“你找死!”“在下常乐,昨日并非有意嘲笑姑娘。”
他掏出手帕,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擦擦脸吧。”
凤眠一掌拍掉他的手帕:“不用你惺惺作态!”看见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常乐非但不气恼,反倒笑得越发温和,弯腰捡起手帕,强行扣住她的下巴,仔细帮她擦拭脸上的水渍。
世人都说天煞教的圣女性子乖张,行为荒唐……可凤玦清楚,她骨子里到底还是天真了些,否则又怎会被骗得差点丢了性命?事情败露那天,凤眠第一次求他,“哥哥,对不起,我真的喜欢
他……”后来常乐时常身上带伤,凤眠在天煞教的酒窖里找到半醉的教主,跪在他面前,“哥哥,可不可以别再派人为难他了……”几年前凤玦进那凶险难测山洞之前,十岁的凤眠也是这样
跪在他身后求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哥不要进去……”凤玦垂眸看了她许久,最终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所有的处心积虑最后都逐渐暴露,一年前常乐把凤眠带到了破元谷,圣居山庄布下天罗地网等凤玦上钩。
旁人只道从破元谷出来后,魔头凤玦身受重伤,圣女凤眠香消玉殒。
其实不然,禁室的医书被悉数翻出,各种珍贵的药材凤玦都一一寻来,他能救出凤眠,却始终解不了她身上积藏已深的毒素。
所幸上次抢来冰山雪莲和血菩提发挥了很大功效,凤眠如今脉象明显好转很多。
念及此,凤玦侧过头去,吩咐冷长书把密道的暗格打开。
他拉着盛寒枝的手往前走,“以后酒窖里不可以打架。”
“好。”
你说什么都好。
盛寒枝看着凤玦抿嘴笑的侧脸,眸光微动。
心痒痒,很想抱他,但地点不对……暂且忍着。
第 26 章 二十六
酒窖里精巧的机关和密道是老教主留下的,连拜访过这里好几回的盛寒枝都未曾发觉。
冷长书移动了好几个不同位置的格架,地下的暗道方显出其貌,从细窄的入口展拓到宽敞的密室,烛火昏黄,凤眠躺在终年冰冷的石床上,像一只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
酒窖的密道直通天煞教的后山,凤玦只留了个靠谱的教徒长期在此守着,以防万一。
“参见教主。”
除了凤玦和冷长书,那教徒还是第一次见外人进来,忍不住多瞧了这青衫的年轻公子两眼。
盛寒枝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感觉掌心一空,他转过头去,只见凤玦若无其事地松了手,上前两步问那教徒:“今日情况如何?”“禀教主,圣女……体内的毒素还未清除干净,所以……”
听那教徒说话断断续续的,盛寒枝猜是因为自己在场让对方有所顾忌,索性踱步走到一边,不去打搅他们。
密道的空气是流通的,唯独阳光照射不进来,于是此处长期处于昏暗之中,顺着晃动的烛火放眼望去,冷长书低着头给凤眠输入真气,凤玦正蹙着眉在跟教徒说话,一旁无所事事的盛寒枝突
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像是走到了迷雾重重的山谷,前方有真相待揭,也有疑团陆续砸来。
他一向不喜欢陷入江湖中的各路纷争,昔日仗剑潇洒行长河落日天涯,青衣客最热衷的不外乎自由,若是遇上这种复杂事儿,定会在一脚踏入迷雾前就抽身。
可如今事关凤玦,他又忍不住去揣测其中种种缘由——如果凤玦先前说的那番话是真的,那么他口中自己喜欢的人又是谁?盛寒枝此刻思绪活络,联系之前在酒楼听过的戏曲,脑补了很多的
桥段出来,于是凤玦刚把事情交代完,一转身,见狼崽子正眼神复杂地盯着他,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旧地重游的确是容易唤醒记忆,凤玦只迟疑一会儿,便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权衡一番,盛寒枝摇了摇头。
他怕把刚刚那些猜测说出来后,凤玦就会顺水推舟地编造出另一个故事来诓他,“什么也没想起来,但是凤教主,你别再费力气骗我下山。”
“……”常啸那老头指使常乐把凤眠害成这样,按照凤玦的性子势必是要报仇的,正邪不两立,捋清楚了这一点,盛寒枝释然一笑。
翌日清晨趁着凤玦还没醒,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裳下了山,在竹屋找到拿了拜帖要出门的虚一道长。
“师父,您这是要去哪儿?”道长云游四海,此番也是忧心徒弟才回来一趟,盛寒枝是什么脾气他最清楚不过——一旦拗起来谁劝都没用。
可总归是做师父的,不忍看着徒弟误入歧途,他便寻到盛寒枝住的竹屋里来。
今日可算是等到人了,虚一道长恨铁不成钢,劈头盖脸地质问他:“你屋子那后方的山洞和锁链是怎么一回事儿?”“为师说过多少遍,行事要正大光明,切不可行此等不磊落之举,你…
…”说完,道长气得胡子都在颤,静心咒在脑子里响了好几回,这才克制住没把浮尘敲到他身上。
“师父您别生气。”
盛寒枝不动声色地接过他手上的拜帖,扶着道长坐到椅子上,态度诚恳:“先喝口水。”
虚一道长已经忘了自己方才是要出门前往圣居山庄,抿了一口茶,耐心地劝导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徒弟,“《十戒经》里有言:‘四者不欺,善恶反论’,你老实告诉为师,你那山洞先前困的
究竟是何人?”“师父,我已经知道自己失忆的事儿了,您也不用再瞒着我。”
盛寒枝垂着眼皮,“先前那里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凤玦。”
“你……”他承认的语气非常自然,坦荡到让虚一道长一时竟无语凝噎,道长想起几年前塞北有位江洋大盗劫了几箱官银,到手后还没捂热就被盛寒枝抢了去,那大盗追了他近一个月,好不
容易把人堵在酒楼里,却发现几箱官银已经被他送完了,大盗看着空空如也的箱子,气得当场劈了两张桌子,偏又打不过对方。
盛寒枝拎着酒壶,倚在桌边喝上一口,和颜悦色道:“杨兄不必如此动怒,我这一路散财留的都是你的名字,放心,在下不抢你功劳。”
他做了什么事,向来是堂堂正正绝不含糊。
石室里先前关的是凤玦,关了那便是关了。
道长幽幽叹了一口气:“为师都跟你说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关了他有何用?”人死不能复生……盛寒枝还没问这“人”是谁,虚一道长又谆谆告诫,自顾自地把话说完了,“既然凤眠已经
死了一年,你何苦还要再插手天煞教的事儿?”言外之意,他之前喜欢的人是天煞教的圣女。
“我是失忆了,不是傻了。”
“您


















怀










盛 ……”想起方才虚一道长搬出的《十戒经》,盛寒枝学以致用,原封不动地还给他:“四者不欺,善恶反论。






师父,我钟情凤眠这事儿,是谁告诉你的?”虚一道长冷哼,“自然是凤玦。”
盛寒枝:“……”
第 27 章 二十七
富丽堂皇的四合大院矗立在山顶平峰上,外面的正门喷了光鲜的朱红漆,在两座蹲踞的暗色石狮中间显得锃光瓦亮,顶头高挂的深棕底匾额上刻着苍劲的“圣居山庄”四个烫金大字,从里到
外都是一副“财大气粗”的做派。
圣居山庄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举办玄谈宴会,庄主常啸笼络人心的手段可见一斑。
此时院门大敞,不少各派的掌门就在门前如流水进进出出,喜笑盈盈无不意气风发。
从远处走来的几位小掌门见山庄门口站了一人,没有同门或弟子跟随,若青松的背影透着无限的风骨与清气,定睛一看,正是那忍辱负重上天煞教的青衣客。
几人上前客气地抱拳,问道:“少侠为何不进去?”盛寒枝笑着点了点头,接着把玩手里的拜帖,颇有为难道:“这拜帖上只写了我师父的姓名,无奈今日家师有要事在身便让我过来了。”
余光瞥见常啸从正门出来,他又叹了口气:“也不知常庄主是否欢迎在下……”听完这话,几位掌门立刻开始慷慨陈词:“怎会,我们都知道少侠你为了武林同道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常庄主
定是以为你被凤玦那魔头关着脱不开身,所以没有特地发拜帖。”
“是啊,常庄主他……诶,常庄主过来了。”
又听另一掌门哪壶不开提哪壶,朗声道:“少侠虽受困于天煞教,但还手刃了魔教的一位长老,实在是侠骨丹心,是正派楷模!”迈步走近的常啸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后脸色微妙,盛寒枝没有
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冷,心下更加确定那三长老就是常啸在天煞教的暗桩。
盛寒枝笑道:“常庄主不会怪罪在下不请自来吧?”“盛少侠来了老夫自然是高兴,里面请。”
青衣客杀了三长老还赢得了江湖美名,常啸如今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跟盛寒枝撕破脸,只得强颜欢笑地请他进门赴宴。
宴席中众人皆是眉开眼笑,唯有庄主常啸时不时用警觉的目光瞥向下方端坐的盛寒枝,而后者装作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好酒一杯接着一杯,期间还不时和前来搭话的门派寒暄几句。
这么一来,反倒逼的常啸先忍不住开口,“少侠近日在天煞教可曾收到我和盟主传递的消息?”上次在竹林里说了要和他们里应外合,隔日便总有几只白鸽准确无误地飞到他窗口,常啸说的
应当是这事儿。
“在下并未收到……”那几日盛寒枝正和凤玦冷战,压根没心情应付他们,更别提看那些鸽子腿上都绑了些什么。
青衣少侠惆怅道:“实不相瞒,天煞教的防卫做得滴水不漏,消息基本很难传入,惭愧,在下今日能下山来,也是死里逃生。”
不管这番说辞能不能让常啸信服,反正在座的各派掌门都纷纷举杯敬酒,对少侠此番“忍辱负重”的义举表示钦佩。
喝到兴起时,关系好的掌门之间推杯换盏,常啸更是在宴会中脱不开身,连盛寒枝什么时候出去了都不知道。
月影憧憧,一袭青衫悄然行至密室深处,眼前渐渐有了卧厅的构造,书架,床榻,烛台,桌案……想来是这密室的主人在里面办些什么重要的事,索性就在密室里做了休憩。
盛寒枝避开暗箭,绕过常啸书房之内的种种机关,若有所思地看着这间密室,墙边的书架上,一排排并列整齐的簿册蓝本,竟连书绘类型也具相一致,全是制毒练功的秘册和禁书,估计还有
不少还是从天煞教的密室里流出来的。
他一边把桌案上的瓶瓶罐罐纳入怀中,一边挑眉扫过两侧的烛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待远处杂沓涌来的脚步声靠近时,只看见书房的一片火光和滚滚浓烟……盛寒枝大摇大摆地被请进门,如今放完一把火拍拍屁股走了。
庄内兵荒马乱地救火,常啸脸色好不精彩,咬牙切齿地让人把消息传出去,各门各派务必通知到位:青衣客被魔头凤玦蛊惑,已经公然叛出武林。
另一头,虚一道长尚未知晓自家徒弟做的好事,就被盛寒枝诓到了天煞教,把装着瓶瓶罐罐的包裹塞到道长手中,盛寒枝先发制人:“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师父,我说的可有错?”道长看
着身前神情泰然的盛寒枝,再看看这酒香四溢的密室,眉间已有隐隐的崩溃,“没错是没错,但你带我到此处做什么?”虚一道长虽非什么神医,昔日盛寒枝却是曾亲眼见过他用“以毒攻
毒”之法救人,于是心里合计一番,先去常啸那把毒药偷出来,然后让知情人之一的冷长书给他做掩护,少侠思路清晰逻辑严谨,算盘是打得是噼啪响。
但他这还没编好让道长救人的理由呢,守在酒窖门口的冷长书先推门而入,“盛少侠,教主找你。”
把虚一道长诓来救凤眠这事儿,盛寒枝未曾跟凤玦提起,等到了房间后,他刚把门合上,一转身,眼前红影一晃,下一秒被快狠准地封了穴道。
惨遭偷袭的盛寒枝对上凤玦愠色的眸子,诧异道:“你什么意思?”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凤玦得到消息后已经彻底寒了脸,“为什么要这么做?”跑到圣居山庄的密室里放火,盛寒枝你好
大的本事啊。
“你听我说……”盛寒枝皱着眉,跟他打着商量:“你先把我穴道解了。”
被动弹不得地按在门上,偏偏凤玦还步步逼近,“现如今声名狼藉,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图什么呀?”“我图什么你最清楚。”
教主一怔,方才太生气没注意,现在两人靠得近了,借着烛光还能看见盛寒枝微红的耳根。
实在是姿势太暧昧,容易让人心生绮念,少侠十分罕见地红了脸,“咳……你别贴那么近,我容易冲动。”
第 28 章 二十八
凤玦顶着“魔头”的名号那么多年,最清楚被打上反派的名号之后会落得什么处境。
他早已习惯在风口浪尖的生活,可盛寒枝不一样,这人就应该是潇洒的少侠,路见不平扬美名,留下与日同辉的传奇,纵马扬沙,月下独饮,江湖万里都要夹道钦慕他的侠骨柔情。
现在不仅没把人给逼走,反而眼睁睁见他把名声全毁了。
凤玦捏着拳袖手肃立,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眼来,“盛寒枝,你是不是疯了?”“我怎么就疯了?”少侠穴道被封,依旧嘴硬:“我要是疯了早就把你绑回去用铁链锁个十几层了……”转念
一想,他现在未必是凤玦的对手,要绑人还是有点难度,于是盛寒枝只好叹一口气,温声道:“你说我图什么?我就是想要你,想和你站在一起,可以吗?”“不可以。”
凤玦不为所动,非但没有感动到投怀送抱,反而独断专行地教育他:“你这样对得起虚一道长的栽培吗?凤眠是天煞教的圣女,不用你来趟这个浑水。”
“你不是和我师父说我钟情于凤眠吗?”盛寒枝反驳他,“我若心仪凤眠,那我现在要救她就不算蹚浑水。”
这话不无道理,凤玦一时竟无从说起,缓缓闭了闭眼睛平复情绪,“你能不能理智点?”他正在气头上,说话间有喘息的热气呼洒在盛寒枝脖颈上。
这他妈还怎么理智?两人面对面几乎贴在了一起,凤玦送上门来的体香愈发清晰,盛寒枝嗅着缠绕在鼻翼的淡香,随口敷衍地嗯了一声,良宵苦短,他不想和凤玦吵架,只想和他上床。
盛寒枝正抿着唇试着运作体内真气冲破穴道,凤玦却突然后撤了一小步,眼神复杂地往他裤裆扫了一眼,“……你顶到我了。”
“你别勾我。”
少侠眸色深深,他听不得凤玦嘴里说这些动词,这下干脆连刚刚那一丁点儿的脸红也不翼而飞了,理直气壮道:“凤教主,你方才说我不理智,我承认,我的确是容易冲动。”
“……”每次正经话说不到一会儿,话题又被带到那档子事儿上,凤玦冷着脸沉默一会儿,突然动手去解他的腰带,青黑色流纹腰带被抽出来,凤玦把他亵裤往下一扯,盛寒枝就单方面“坦
诚相见”地裸了下半身,“凤教主,你这是迫不及待了?”俯视着下方那根耀武扬威的玩意儿,教主眼仁深邃,眼神格外的幽深内敛,面不改色地抬手握住他翘起的顶端,用指腹堵住微湿的
马眼。
“嘶——”盛寒枝全身的神经一下就绷紧了,嗓音喑哑了一层,“把我穴道解开。”
之前都是凤玦被他剥得光溜溜,今日风水轮流转,软硬不吃的少侠被捏着要害,教主眯起凤眼,好整以暇地逼问:“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没想起来……”盛寒枝被身下那手
指撩拨得气息不稳,暗自腹诽,我如果真想起来了,能如此被动吗?一个人就算失忆了,但是骨子里的性格不会变,我要是真钟情于凤眠,那当初还有常乐什么事儿啊?“凤教主,我呢,只
是没有我师父那么好糊弄。”
话音刚落,盛寒枝已经冲破了穴道,在凤玦后退的时候揽过他的腰身,一扯一转,不过翻手的功夫就将人反压在门上。
木门发出“砰”的声响,不疼,但有点硌得慌,身前身后都有点硌,凤玦皱着眉扭过头去,盛寒枝趁他开口前先买起了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我本就不喜欢那群人,如今开诚布公挑明了
也好,你再不收留我,我真要无处可去了……”狼崽子低垂着眼,低眉顺眼的模样,看起来十分顺从,唯一的“倔强”便是顶在凤玦后臀的颇具威胁的性器。
因为早就看不惯他们,因为想要救人,所以叛出武林。
盛寒枝和正派为敌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凤玦一清二楚,现在看着这人口是心非的样子,心头什么火气都该被浇熄了。
可是……哪有人光着下半身撒娇的?“你先、先把裤子穿上……”“我不,这不是你脱下来的吗?你得负责。”
眼看着凤玦好不容易心软了,门口却突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凤玦压着门,盛寒枝压着凤玦,两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却听到外头的人道:“启禀教主——左护法让我来通报,说是圣女醒过来
了。”
凤眠醒过来了。
“好糊弄”的师父虽气徒弟先斩后奏,怒其不争,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施手救人。
盛寒枝感受到怀里的人僵硬的身躯,从侧面看过去,还能看见他亮了一瞬的眸子。
压下弯起的嘴角,松开凤玦,他故作凶狠道:“这个冷长书真会挑时间,他故意的吧?”既然人都醒了,也不急于一时,凤玦视线往下瞥了瞥,问他:“那你怎么办?”能怎么办?盛寒枝咬
了咬牙,大义凛然道:“憋着。”
恍然间想起上次自己生病时,半夜点了火就睡,想必他也是现在这幅隐忍又不服气的样子。
于是凤教主很不厚道地笑了,笑到最后,盛寒枝黑着脸提上裤子,刚从地上捡起的腰带又被夺了去,“还来?”凤玦把手中的腰带扔到一边,和郁闷的少侠对视片刻,忽然曲着腿在他面前蹲
了下来,就在对方愣神的档口,一低头,把那紫红色的器物纳入了口中。
“操……”盛寒枝脑子里绷的弦顷刻之间全断了,温热的口腔只浅浅裹住头部,但足以带来灭顶的快感。
他额角沁出一层薄汗,情不自禁地低头去看下身的风景。
凤玦拢了拢颊边的发丝,挽到耳后,掀起眼皮看他,轻声说了四个字:“速战速决。”
言毕,脑袋往下压了压,把红唇边狰狞的阴茎含得更加深入,然后果然听到头顶失控的粗喘。
平时在床上都耻于发出声音的凤玦,武林中人人忌惮的天煞教教主,此刻口中含着他的阴茎,柔软的舌头绕过青筋盘踞的柱身,还有很轻的滋滋的水声从身下传来。
心理的快感远胜于身体的快感,盛寒枝太阳穴突突直跳,手掌捏紧了又松开,最终忍无可忍地按在额头上。
要疯了……
第 29 章 二十九
一刻钟后,凤玦起身去桌上倒了一杯水,漱过口后理了理衣裳,拉开门就匆匆往酒窖里走,盛寒枝在后头整理腰带,眼睛还有点红,是方才憋出来的红。
凤玦半跪在地上给他口,只能照顾到头部浅浅一截,逼的盛寒枝控制不住要压着他的后脑勺往里顶,结果手掌刚放上去,就见身下那人仰着头,眼睫上还有晶莹的生理泪水闪动。
盛寒枝忍了又忍,抬手揩去他眼角的液体,收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他虽憋得难受,最终还是在凤玦不得章法的口舌下缴械投降。
等盛寒枝整理好衣物踏出房门,见凤玦已经走远,于是咂摸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老夫老妻了怎么还害臊呢?”啧,脸皮儿还是薄了点。
凤玦双唇被磨得有些红肿,所幸酒窖里的几个人不会质疑他因何事晚到,他们都围在石床附近,刚清醒过来的凤眠低着头,乌黑细长的发丝柔顺的披在肩背上,脸上未施一丝粉黛,疲惫的眼
皮搭在浅色的瞳孔上,和虚一道长道了谢后,又听那守着酒窖的教徒和冷长书在说些什么,时不时弯着眼睛笑。
等视线触及门口走近的红色身影,她才僵着脖子抬起头来,看清来人的表情后,凤眠还有些苍白的嘴唇嗫嚅了两下,“哥哥……”凤玦脸色平静,走近后扣着她的胳膊,一年毒素的折磨会让
人的身体负荷至极度虚弱,凤眠现下只感觉有源源不断的真气涌入,在她刚打通的经脉之间灵活地游走。
时隔一年未见,凤眠感慨眼前人依旧风华绝代,哥哥脸上气色也红润些许,似乎变得更有人情味儿。
她怕凤玦对自己已经失望透顶,又怕上次在破元谷中说的话他没有听清,光想一想就悲伤得不得了。
凤玦收回手掌后,衣袖的一端被拉住,凤眠一张口,说了与当初昏迷前一样的话——“哥哥,对不起。”
她垂下头,长长的头发遮住面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以后都听话,再也不惹你伤心了。”
见此情景,周围的人都往门口退去,给他们兄妹二人腾地方,唯有一人没眼力见,不仅不懂察言观色,还要迈步往那边走。
虚一道长眼疾手快,把人拦下来,“别人一家团聚,你过去干嘛?”“别人一家?”盛寒枝摇摇头,理所当然道:“师父,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以后也算是他们的家人,怎么能是别人呢?”
“……”道长往不远处看去,那头凤玦摸着凤眠的脑袋,兄妹二人之间气氛逐渐融洽,实在看不出哪里还有让人横插一脚的空间。
盛寒枝打小就满嘴歪理,与之争辩轻易会被他绕进去,道长也不想谈论自家徒儿要不要脸的问题了,只低声问道:“现在凤眠也醒了,你何时下山?”下山?那这好不容易到手的媳妇岂不是
没了?盛寒枝神色凝重道:“师父,我现在不能走。”
道长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执着于儿女情长?我可听说了,凤眠之前根本就不喜欢你。”
冷长书求他救人的时候已经将凤玦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道长当时心道:仙道贵生,无量度人,这姑娘被负心汉骗了也着实可怜。
这才应下这事儿。
“总之,现在事情已了,你应当随我下山去了。”
虚一道长还不知山下发生了何事,更不知“青衣客叛变”之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寒枝,毕竟正邪不两立,你和天煞教早些划清界限也好。”
“我不喜欢凤眠。”
盛寒枝毫不犹豫道:“师父,您就当我移情别恋了吧。”
道长一口气还没松完,听见这话后瞪了眼,“你先前就因儿女情长耽误了多少事儿?寒枝,你怎得如此糊涂!”师徒二人说话的声音渐大,所幸无人注意到这边。
守在酒窖里一年的教徒吴恙,在看见凤玦来了后就恭敬颔首行礼,退至一旁为他们兄妹二人团聚而欢喜。
左护法冷长书眸光闪动,脸部线条柔和下来后一直噙着笑,他的眼睛注视着那道红色身影,一直就没移开过。
虚一道长还在他耳边耐心劝道:“你若还未深陷,尚可及时抽身……”“迟了。”
这毫不犹豫的两个字让道长眉头一皱,直觉接下来的话自己并不会很想听。
盛寒枝眯起桃花眼,盯着几步开外的冷长书,眼底情绪变幻莫测。
凤玦之前说左护法钟情的另有其人,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又是诓他的,就现在这个情况,他还敢下山?盛寒枝收回目光,云淡风轻道:“我喜欢凤玦,绝不回头的那种。”
第 30 章 三十
听说虚一道长离开天煞教的时候脸色异常难看,连教主要亲自送他下山也被拒了。
薄薄的雾气在林间的空隙里慢慢串行,罪魁祸首在山门前挨了一顿训斥后,回来就见凤玦皱着眉等在走廊里,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你到底跟道长说了什么?”盛寒枝不敢告诉他为何道
长会如此生气,只拉过凤玦的手,捏捏他纤细的指节,避重就轻道:“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远离我是对的,早些下山也省得我拖累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我可不走,外面多危险
啊,我就乐意留在这儿给你当男宠。”
确实,现在天煞教是最安全的地方。
自打凤玦回来后经历一场大换血,教内重要职务都逐渐替换成了亲信,很多教徒也是经冷长书的手择出来的,别说留个男宠,就连逝世一年的圣女突然回归,教内上下也没有什么争议。
只偶有几个新来的厨娘会谈起圣女之事,说到凤眠被圣居山庄的公子骗了三年,言语间也都是同情和愤懑居多,“那男人也太坏了,教主抓到人了吗?”“听说早就失踪了吧?”彼时凤眠正
好来厨房找吃的,于是在门口一字不落地听了个大概,里头声音戛然而止,她面不改色地进去端了盘糕点,对着嚼舌根后瑟瑟发抖的厨娘笑了笑,“你说常乐吗?他一年前就死在破元谷了呀,
不是失踪,是尸骨无存。”
听凤眠解答完她们的疑问,几个厨娘惶恐至极,忙跪下来把脑袋往地上磕,慌慌张张地求饶,“圣女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她们话多也不是一两天了,盛寒枝去给凤玦取晚膳时被堵在了门口,往里头扫了几眼,心道先前也听过不少关于自己的八卦,却还是头一回见这些人吓成这样。
他靠在门边叹了口气,“见到圣女就知道认错啦?当初你们可是经常议论我来着,果然啊,这男宠就是没有什么地位。”
语毕,地上跪着的人抖得更厉害了。
“算了,别吓唬她们了。”
凤眠往嘴里扔了一块糕点,却是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唔……你们是新来的吧?圣女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凶,赶紧起来吧。”
“这糕点不错,再做些,我给哥哥送过去。”
糕点?盛寒枝侧了侧身,视线从她手上略过,顿时脸色一垮。
那丸子大小的糕点是上回冷长书从山下寻来的,被送到凤玦房里的时候盛寒枝也在,教主吃了一口刚要夸人,盛寒枝就胡搅蛮缠地走过来,把那一小蝶甜的发腻的糕点全吃进了肚,然后缠着
凤玦到床上消食。
好不容易解决完一个,现在凤眠又要把糕点往凤玦那送,这不是给他添堵吗?盛寒枝叫住那些厨娘,开口道:“不,不用,不需要,他晚上不吃这些,对胃不好。”
这话听起来是男宠关心教主,处处为教主身体着想。
凤眠醒来两天,这还是第一次和盛寒枝打照面,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把晚膳拿上,还故意和他同了一段路。
被不加掩饰的目光打量了许久,盛寒枝终于忍不住停了脚步,扭头看身侧的人,“圣女为何跟着在下?”“这条路我走不得吗?”凤眠长得标志,面似梨花, 眼白清澈,眉眼间和凤玦有七
八分的相似,盛寒枝只觉得头皮发麻,生怕自己失忆前真的和她认识,甚至还做过什么蠢事。
结果凤眠只是绕着他走了一圈,语出惊人道:“你染指了我哥?”哦,应该反过来才对。
她也不管盛寒枝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结合这两天的传闻,自顾自地分析道:“听吴恙说你是被抓上山来的,虽是逼良为娼,但我哥那么喜欢你,应该不至于让男宠来做这些事吧……”盛寒
枝看看手上的食案,大抵猜到自己在旁人眼中是怎样一个形象了,不过他的关注点在“我哥那么喜欢你”这几个字上。
盛寒枝原本毫无波澜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开始套话:“圣女早知道你哥喜欢我?”“是啊,我之前就猜得七七八八了。”
盛寒枝又抓到两个关键词——之前。
他想听凤眠展开说说,于是把先前凤玦诓骗他的那番话说了出来,凤眠没什么心机,立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哈……真的吗?我哥说你钟情于我?这种话也就骗骗你了吧,知道我
哥房间的柜子里藏着什么秘密吗?那还是我一年前给他整理房间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凤眠一高兴,把她哥做的事全抖了出来。
第 31 章 三十一
早在一年前凤眠就隐约猜到些什么,只可惜当时常乐的事儿横在两人之间,哥哥成天待在酒窖里不愿见她,凤眠又不敢凑上前惹他不高兴,便一直没来得及问。
如今一瞧,眼前这人不仅长得好看,还愿意为了她哥和正派决裂,只要她哥喜欢,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你现在也算是我的兄嫂了,叫我凤眠就行。”
凤眠现在认定了盛寒枝是被抓上山来的小可怜,成天要端茶送饭不说,更惨的是她哥还不承认喜欢人家。
往深了想,说不定正是因为见过自己当初被骗后的惨淡收场,这才导致哥哥再也无心风月……凤眠越想越内疚,她见盛寒枝抿着唇,一副神情“颓丧”的模样,于是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慰道:“放心,我一定撮合你们。”
凤玦尚不知自己已经被卖了个彻底,在书房处理好密函后本想去看看凤眠,却被门口的侍从告知圣女已经歇下,让教主早些回房休息。
睡了一年还不够,什么时候睡那么早了?凤玦疑惑地回到房里,灵敏地察觉到里头床铺传来的轻微声响,往前走了两步,突然眼前一花,被某人箍着腰滚到了床上,发带一松,满头青丝凌乱
地散在身下。
“做什么?”凤玦一手抵着身前的胸膛,一边蹙眉问道:“神神秘秘的,你们背着我密谋什么了?”“密谋怎么让你乖乖给我当媳妇呢。”
盛寒枝目光灼热地盯着他,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河,弯起的嘴角昭示着好心情。
凤玦也不知盛寒枝今日受了什么刺激,先是搂着他的腰乱蹭,然后稀罕地凑过来啃他嘴,“猜猜我在柜子里发现了什么?”凤玦眉心一跳,抿着嘴不说话了。
盛寒枝支起身子,手伸进旁边叠好的被褥里捣腾两下,抽出一件青色衣裳来,仔细一看,那衣袖处还缝了一道歪扭但细密的针脚。
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间段里,凤玦坐在床上飞针走线,四周静谧,唯他墨发如绸,红衣似火,低垂着眉眼将手中青色的外衫一一缝好。
盛寒枝原本以为凤玦在柜子里藏的“秘密”是画像,没想到却是自己的衣裳,他娘过世的早,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缝衣服。
“凤教主,还不承认喜欢我呢,都藏我衣裳藏了那么久。”
“没藏。”
“那你还不舍得扔?”凤玦有理有据:“是扔了,就扔在柜子里,你不说我早就忘了。”
还嘴硬,盛寒枝咬咬牙,娴熟地把手探进去在他乳珠上一掐,凤玦终于呛不出声了。
身上宽大的衣袍扯到了肩膀处,胸口颤颤巍巍立起来的红豆被含进嘴里,盛寒枝口腔的温度很高,烫得他的耳根不知为何突然晕染开浅浅的红色。
“耳根怎么这么红?”盛寒枝舔了舔他的耳根,用额头抵在凤玦额头上,手上也不老实去解他半敞的衣物,笑道:“那么热啊?我帮你解了。”
凤玦被他说得耳朵更红,幸好接下来盛寒枝就专心致志地撩拨他胸前的两点。
含住胸前挺立的红珠,在凤玦的呻吟声中故意用力吮吸,并着两指揉开紧闭的窄口,混着一声浅浅的水声扣着他的腰猛的一拉,提醒道:“进来了,忍着点……”凤玦的双腿本能的夹紧试图
缓解被破开身子的不适,却让穴肉更加敏感的感受在身体上纠缠的异物,下一秒盛寒枝在他耳边谓叹出声:“好紧……”“……”凤玦只想堵住他的嘴。
任由男人的手在他胸口上滑动,指腹拂过凸起的精致锁骨,微弱的触觉被那些树枝样的神经末梢放大,传递到振奋的大脑,打鼓般的心跳和肉体碰撞声在他耳边响着,掩盖了头顶愈发急促的
呼吸。
修长的双腿自然的分开,环在他的腰上,盛寒枝今日尤为亢奋,性器贯穿的力道又狠又重,凤玦很快就有点受不住了,一句话被撞得发颤,“嗬啊……慢……”“太慢了?”盛寒枝把人抱起
来,手掌捧着颤动的肩胛骨,顺着背部凹陷的脊柱滑到积着薄汗湿腻的臀尖,往自己胯下按,把不要脸贯彻到底。
汗湿的发尾散在皓白的胸膛,凤玦身上泛起情欲的艳红,比盛寒枝白了好几度的皮肤上印着一连串的红痕,深色与浅色彻底交缠融合……事后盛寒枝抱着软香温玉躺在床上,把人脑袋往自己
赤裸的胸口上按,唤道:“凤玦?”“嗯。”
怀里的人闭着眼睛,似乎猜到他要说些什么,动了动身子,又被搂得更紧,盛寒枝是下定了决心,就算眼前的是一块寒冰,也要把他给捂化了。
“凤玦,我和常乐不一样,他会为了正派背叛凤眠,我只想让那些人都别来烦你,我心疼你。”
“所以可不可以别再赶我走了?”空气安静半响,盛寒枝觉出不对劲来,手掌从怀中人的侧脸抚过,指尖的湿意让他心下一惊,忙低头去摸凤玦的脸。
“傻子……”我当然知道你和常乐不一样。
凤玦被盛寒枝捏着下巴抬起头来,上翘的眼尾泛着薄红,长长的睫羽也沾了泪液,他嗓音沙哑地问:“你可知常啸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知道。”
说到底,当初常啸派常乐去算计凤眠也是冲着他来的,连累了妹妹差点丧命,这件事一直梗在凤玦心里。
他看着盛寒枝近在咫尺的深邃双眸,艰涩开口:“你知道和我在一起会面临些什么吗?”“我知道……”盛寒枝俯下身,动作轻柔地吻过他的眼角,尝进嘴里的咸湿味道一寸寸晕开,盛寒枝
一遍遍重复着吻过他的眼尾,鼻梁,最后辗转到嘴唇,“我知道的,凤玦……我都知道……”视线朦胧中,凤玦只觉得他的吻又热又麻,似乎和心脏连在一块轻轻地跳。
盛寒枝咬着他的唇珠,轻声道:“是他们都不知道你有多好……和你在一起,比得了全天下的美酒都更让我高兴。”
教主的秘密很纯洁,没有小黄书,没有道具,把你们的虎狼之词收一收!
第 32 章 三十二
那头哥哥和“嫂子”已经缠缠绵绵,这头蒙在鼓里的凤眠还在张罗着如何撮合他们。
用过早膳后思索了会儿,她避开众人独自进入酒窖,石门打开的时候和吴恙撞了个正着,凤眠愣神之际,对方已经恭敬地行了个礼,“参见圣女,圣女来此是?”“啊,我是来……你怎么在
这儿?”“先前在这里待了一年,如今圣女醒了,属下又念旧,便向教主请命以后在此看守密室。”
凤眠点点头,踱步过去摆弄了一下木架上的机关,然后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打开密道。
于是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吴恙,“说起来还没好好谢谢你,在这里闷坏了吧?你把这密道打开,我带你下山转转。”
这是盯上从密道下山的暗路了,吴恙赶紧客气道:“这些都是属下该做的,圣女不必放在心上。”
一个时辰后,城里繁华阜盛的中心地段,一如既往的车马穿梭、人群涌动不绝,凤眠咬了口手上那根糖葫芦,裹了糖膏的山楂化在嘴里,甜甜糯糯的口感极佳,她把另外一根递过去,“来都
来了,尝尝这个?”凤眠换上了男装,长长的一袭丝袍将身子包裹得俊逸潇洒,唇红齿白的模样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吴恙不敢接她手上的糖葫芦,神色为难道:“主子,这样瞒着教主
下山不太好吧?”凤眠躲到街的一边把两根糖葫芦吃完了,指着路上经过的迎亲队伍问他:“看到了吗?你说那个马背上的新郎为什么那么高兴?”吴恙答:“娶了自己喜欢的人,成就一段
姻缘,自然高兴。”
“你见过我哥那么高兴的样子吗?”远处的新郎官露出春风得意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吴恙觉得教主就是再高兴,他也不可能高兴成这个样子。
望着那醒目的喜服,凤眠心道没人会比他哥更适合红色。
“盛寒枝不仅武功高品相佳,而且能照顾好我哥,我哥的眼光可比我好太多了……”她抿抿唇,不以为意地笑笑,“像我这种没脑子的妹妹只会拖累他,早点有人陪着他也好。”
天煞教内上上下下在背后都是如何看她的,凤眠心里门清着呢,可依旧整天笑嘻嘻地面对大家,生怕他哥知道她心里有块永远好不了的、溃烂的伤口。
吴恙顿住,看着对面的人眸子里倒影出的自己,眼里漾着动情后热切,专注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他盯着凤眠,轻轻地颔首,“既然下山了,属下会保护好圣女。”
这是不劝她赶紧回去了。
凤眠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笑意,把腰上挂着的纸扇摘下来,有模有样地带着吴恙往前走。
繁华的西街更呈现出一派殷红温软之势。
但见酒楼林立,茶肆并排,说书艺人云集于瓦肆,香歌艳舞流泻于勾栏,真个是春风十里,软玉红尘。
望着满楼的环肥燕瘦,听着满耳的莺莺燕燕,凤眠微微蹙起两道眉,垂下头,颊边隐红,“那个媒婆是让我来这儿找人吗?”凤眠本意是问问有经验的媒婆如何解决这事儿,结果听说夫妻性
别都为男时,媒婆差点翻白眼,看在凤眠出手阔绰的份上,引着她往西街巷子口一站,“公子啊,您这事儿要去最里头那地方问呐,里面的人可比我有经验。”
吴恙闻着四周扑鼻而来的香味,表情也不大好,“主子,那媒婆之话不可信。”
斜靠在栏杆上的各色女子,发髻微堕,衣衫半掩,红帕高扬,香气缤纷。
忽然瞧见门口站着两个陌生身影,高的那位公子虽相貌平平,可他旁边那位当真是俊俏,凝脂一般的脸颊上似乎微微挂着一丝清愁,好几个女子站不住了,主动凑上前去拽“他”的衣袖,
“两位爷瞧着眼生啊,可是第一次来这儿?”凤眠看着她们暴露的穿着,面上一赧,红着脸道:“我、我来找……小倌……”说完,对面的人都掩着嘴笑她,“原来爷好这一口啊?放心吧,
咋们这里应有尽有,肯定让您满意。”
吴恙甚至来不及拦她,两人就被那群莺莺燕燕围着推了进去,凤眠掏出一锭金子,点了楼里人气最高的小倌,单间和酒菜准备妥当,吴恙不放心,握着腰间的佩剑跟了进去。
小倌顶着柔美的样貌和高挑的身段,扭着腰就往凤眠身上蹭,声音娇得跟黄鹂鸟似的,“公子是第一次来吧,可是要……”话还没说完,被吴恙拎着后领扔到了地上,冷冰冰地警告他:“再
动手动脚当心刀剑无眼。”
小倌就奇了怪了,来这儿不是来寻欢作乐的?那你们找一酒楼吃饭去呀。
凤眠朝吴恙使了个眼色,又摸出一袋银子,略微尴尬道:“我就是想来问问,男人和男人……呃……就是如何才能和好?”她说得含含糊糊的,但在这里的个个都是人精,小倌收下那袋银子
后笑得百媚横生,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扔到桌上,意味深长道:“这些可都是昨日刚送来的好东西,保证用过后俩人如胶似漆。”
“主子,我来打开。”
谨慎起见,吴恙过去把那哐当作响包裹打开一角,小心往里看了一眼,一串小铜珠状的缅铃,有光泽的松动根数极少的羊眼圈,几罐润滑用的药膏……他就是全部认不出来,也能大概猜到那
阳物模样的玉势是做什么用的。
不堪入目!吴恙脸色一黑,把手上的东西一甩,忍无可忍地拉着凤眠往外走,连上下级关系都不顾了,“主子,咋们马上离开这里。”
那小倌在后头把人喊住,“诶,我银子都收了,这些宝贝你们到底要不要啊?”“当然要!”为什么不要?凤眠甩开腕上的手掌,转身就往回跑,乐呵呵地把那包东西抱在怀里,冲着眉头都
快打结的吴恙道:“你干嘛呢?”“这是要送给我哥他们的。”
第 33 章 三十三
单纯的圣女不知道自己抱着的东西具体是何物,也不急着打开,盘算着回去后给她哥一个惊喜。
可惜这份“大礼”到底还是没送成。
归途中经过城外几里的小树林,凤眠突然拉住缰绳,吴恙也同一时间停下马来,两人对视一眼后,凤眠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软剑,冲着密林扬声道:“还不出来?”风吹树动,沙沙的碎叶声
中巨树枝头一颤,自上飞身而下几位蒙面的黑衣人,见行踪暴露,他们各自照了个眼神,飞身下来将二人齐齐围住。
凤眠把包裹挂在马鞍上,抽出软剑,狠厉的目光扫过一群人,“你们是哪边派来的?偷偷摸摸的,还要不要脸?”那些人对望两眼,其中有人低喝道“动手”,旋即一齐冲上去与她缠斗起来。
凤眠一年没活动过的筋骨还不是很灵活,以寡敌众尚且显出些许的吃力。
“小心!”吴恙翻身下马截住她身后的攻击,试图拦下和凤眠过招的杀手,手中那柄剑扫开周遭兵刃,速度极快便要逼至人喉尖,几个轻敌的黑衣人顿时后撤了好几步才堪堪躲过。
凤眠分神扫了一眼,顿时被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晃花了眼,惊愕的瞬时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眼见有利箭迎面飞来,同一时间身子被旁边扑上来的人一撞,两人扑到在地上扬起一阵尘灰,险险
避开了冷箭。
吴恙迅速起身把凤眠推到一边,似乎被这放冷箭的行为惹怒了,手中的动作顿时杀意更甚,打斗间一剑划破黑衣人的衣襟,旋手一挑,飞出一块牌子来。
凤眠脸上血色褪去,盯着地上那块牌子咬了咬牙,捏着剑柄的五指用力到指尖发白。
在林间稀碎的阳光之下,鎏金烫染的“圣居”二字在地上反着光,堂堂正派名门,竟然沦做脸不见光的杀手。
混乱中刀剑碰撞的声响刺耳,穿云箭破空而去的声音似惊雷炸在耳边,“凤眠!”吴恙脸色大变,逼退周围的杀手后跃上马背,扣住凤眠冰凉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拉至身前,“驾!”在
天煞教山下蹲守了许久,周围埋下的杀手何止这一波,布局精密才符合常啸一贯的作风。
从小树林延伸至悬崖仅一条小路,方才那信号放出后,追着吴恙和凤眠的人已经是多出了许多圣居山庄的弟子。
马蹄奔腾中,两侧快速离去的树木慢了下来,前方是被切断的悬崖路,身后是密密麻麻马蹄声在逐渐靠近,吴恙迫不得已停下来,“圣女,前方没路了……”怀里的人动作僵硬地下了马,望
着他出神。
吴恙指节轻动微颤,像在忍耐什么,又终究还是低下头,拍拍她的脑袋,“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找到机会就赶紧跑,懂了吗?”“我不懂!”一只纤细的手扣住吴恙的脖口,将他强行拉近
自己眼前,凤眠目光纹丝不动,直刺刺地逼向他,双唇稍稍启缝,冷寒的话一字一句地蹦跳出来,“你到底是谁?”其实刚刚她便觉察出了问题,眼前这人的剑法虽然不是天煞教的,背影和
动作却带着异常的熟悉感,分明是……吴恙看着她寒若冰凌的面容,僵住了已经涌到舌尖的话……不过须臾的功夫,穷追不舍的杀手已经将他们围了起来,其中不乏众多的圣居山庄的高手,
放眼看去,人群正中的那张冷硬面孔,更是让凤眠火冒三丈,她赤红着眼睛,推开挡在身前的男人,恨声道:“常啸,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卑鄙无耻!”“没想到你竟然醒了,凤玦一定费了
不少功夫才救活你吧?”想起自己被烧得干干净净的密室和书房,常啸面色冷硬,沉声道:“你早些束手就擒,也省得老夫动手。”
步步逼近的利刃寒光刺眼,凤眠目眦欲裂,刚往前两步又被吴恙扣住了手臂,气得把她手一甩,“滚,别碰我。”
凤眠大脑乱作一团,手中的软剑也乱得看不出节奏,这几个黑衣人武功不低,对付她一个绰绰有余。
吴恙剑法凌厉,小心翼翼地护着凤眠不让她受伤,自己身上却被划破了多处,隐约可见的渗血伤口越来越多。
这场以多对少的胜负早已分明,偏偏那二人还要负隅顽抗,马背上的常啸迟疑片刻,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先是皱眉打量了片刻,而后问道:“乐儿,是你吗?”此话一出,凤眠整个人僵硬住,
心里方才的一丝侥幸也彻底打破,她咬破了唇才忍下眼泪,口腔里的铁锈味时时刻刻提醒她保持清醒。
常乐没有死在破元谷,他还活着,他为什么还活着?常啸又道:“常乐,你可知为父找了你多久?”吴恙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侧身挡了凤眠身后劈过来的一掌,脚步趔趄了两下,内脏泛出的
淤血一口一口地从口中流出,顷刻间染得胸口衣襟红了一片。
几个黑衣人听完常啸的话,也都收了刀剑,一时间拿不定要不要继续动手。
吴恙摁着胸口咳出两口血,下一秒锋利的刀刃贴上了他的脖颈,凤眠冷傲的眼神似要将他刺出无数利剑来,一寸一寸地鞭笞他为何还活着,“今日之事是不是你通知你爹的?常乐,你骗了我
那么久还不够吗?”沾染了血迹的手指从侧脸划过,一张逼真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眼前的人露出那张熟悉的可恨的俊脸,声线也不装了,冲着她苦笑道:“对不起……”说完,感觉到颈上
一疼,颤抖的剑在他皮肉里划出一道血痕。
常乐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过身子去,膝盖一弯,朝着前方的常啸用力地跪了下来,“爹,求你放了她。”
“为父抓她也是为武林除害,你别糊涂了。”
昔日常啸为了威胁凤玦,是用尽了手段费尽了心机,如今又怎会因为常乐这一跪而放弃眼前大好机会?“常啸,你想用我去威胁我哥?”凤眠凄怆一笑,往后退至崖边,决绝道:“我就是死
也不会让你得逞。”
“凤眠——”震惊不已的众人上前,却只见两道身影极速下坠,直至消失不见……
不虐不虐不虐
第 34 章 三十四
凤眠消失了一整天,天煞教内部看起来没有丝毫异常,实则教内的暗哨已经顷数出动,但一天下来,除了在西街可寻到的蛛丝马迹外,其余地方却一无所获。
第二天,天煞教的主殿内,看着山下刚送上来的信筏,凤玦眉目阴郁,声音却听不出什么情绪,“常啸说凤眠在他手上。”
他把捏着纸条的手背到身后,掌心握紧后扬了一把粉末簌簌落地。
凤玦正要让众人散了,手臂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挽住,盛寒枝挽住他的手发力一拉,把他拉到身前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
不仅凤玦愣了,附近的教众几乎也是愣住忘了动作,目不转睛地向这边看过来。
他们看着教主不仅没有推开,而且把头靠了上去,与平日的清冷大相径庭。
在这非礼勿视的气氛中,姜絮敏锐地咳嗽了一声,冷长书垂眸移开目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大家离开。
等人都出去了,盛寒枝才吻了吻他的耳郭,低声道:“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救人,你得把我带上。”
他确信,常啸那张纸上肯定还写了什么。
凤玦埋在他的肩头默不作声,心道,你命都给过我一次了,谁还敢再要一次呀。
“今天心情不好,你陪我喝酒吧。”
盛寒枝用幽深的目光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随后才松开皱紧的眉峰,勾了勾嘴角,“好,我陪你喝。”
……凤玦拿着两坛酒进房的时候,里头的人早已摆好了酒杯,略有深意的视线在那两坛酒上扫过,是说不出的欲言又止。
凤玦神色自然地揭开坛口封泥,倒了两杯酒后,自己先举杯喝了一口,然后半眯着眼质问他:“你在防我?”盛寒枝嗤笑,“你骗我那么多回,我自然要防你,万一你把我弄倒了自己去救人
……”嗯,被诓过几次,还真是精明了不少。
但是凤玦知道要怎么拿他,淡定道:“既然你不想陪我喝,那我去问问左护法……”说着便施施然起身,作势要走人。
明知他是故意的,盛寒枝也黑了脸,把人拽到自己腿上,捏着凤玦的下颔咬他的唇,唇齿交缠间,粗鲁的动作慢慢变得轻柔许多,凤玦主动把舌尖探进来,顿时有酒香弥漫在两人的口中,盛
寒枝心下不觉一荡,点点醉意缭绕心间,酒不醉人人自醉,说的便是他此时的心声。
“喝酒。”
两杯下肚,凤玦望见他眸底渐渐缭绕起的幽深雾霭,淡淡而笑,旋即又是一杯,静静地送至他的唇边。
盛寒枝一笑,“你要是想用酒灌醉我,那这两坛怕是不够的……”他望向杯中盈盈碧色的绿酒,拉近凤玦的身子,将面颊靠近至他的面前,鼻息交缠,“只是,凤玦,你这般频频劝酒,难道
就不怕我借酒……”剩下的话被凤玦咬他嘴角的动作打断了,盛寒枝黑如墨玉的眸子不觉一黯,在反应过来前,凤玦的唇已经轻轻落下,温热的柔软掠过唇瓣,宛如蜻蜓点水的浅尝辄止。
身体里忽地窜起一线灼热的火焰,盛寒枝再顾不得桌上好酒,双臂一探便已经将凤玦揽入怀中,开始了“借酒逞凶”之举。
软榻之上,两人交缠的唇舌传来滋滋的水声,津液交换,衣衫半解,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凤玦事先在唇齿间已经藏好的了药……不敢在酒里动手脚,因为熟习酒性的盛寒枝很容易便能从
酒的颜色与气味中察觉到异常,所以他只能选择服用解药后,在自己的唇齿之间下药。
以狼崽子的性格,不让他睡了他定要跟着。
药香在温热的口腔里点点化开,凤玦心下微凛,忽然推开盛寒枝的胸膛,自己挺直上身翻坐到他身上,化为主导的姿势,舌尖用力将迷药尽数捅入盛寒枝的口中。
对方的突然主动让盛寒枝一时无防,凤玦拉着他的手掌放在自己半敞的衣摆下,入手的细腻肌肤叫人心猿意马,他不经意之间便已将药物尽数吞下……等盛寒枝的阳物已经嚣张地抵在穴口了,
凤玦才猛然惊觉自己计算失误。
他低估了这狼崽子,以为这些药的量足以在一吻之后便放倒他……“嗯……!”硕大的头部破开紧致的穴口,狠狠擦过敏感点,凤玦咬着唇,颤抖的腰身被用力扣着往下摁,直到那根阴茎全
部没入体内。
这个体位进入得太深,凤玦有些后悔方才主动坐他身上来,然而还没等大脑思考完就被拉入了欲望的漩涡,只能随着男人的肏干而挺动身躯,喉咙里被撞得破碎的声音被挤出了燥热的身体,
在房间里回响。
倾天的火让灼热漫延,直到凤玦汗湿了鬓发趴在盛寒枝身上,这人才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近距离观赏,他薄薄的唇上带着一抹很淡的笑,睡颜犹自溢满了柔情。
凤玦动了动身子,耳根飘上一抹红,体内的性器还杵在身体里,他咬咬牙,按着盛寒枝的胸口起身,肉体分离的声响尤为明显。
凤玦揉了揉发酸的腰,默默把二人衣物整理好,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随即开门离去。
第 35 章 三十五
“如果不想凤眠没命的话,请凤教主带着无定心法独自前往紫霜楼。”
——落款是常啸,而地点却是武林盟主戚泽烈的居所。
圣居山庄富可敌国,武林盟主权势显赫,道貌岸然之下藏的是狼子野心,他们都对江湖最高位虎视眈眈,本该互相忌惮的两派势力,却匪夷所思地因为一致的野心而达成了和睦。
常啸不敢一人应付凤玦,戚泽烈也怕他一人独吞秘笈,于是两人合计一番,便往天煞教送了这么一封信。
通往紫霜楼的路上,一阵笃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红衣烈艳翻飞,来人纵马踏着枯枝落叶疾奔而来,扬起了一地风尘。
参天古木下正在闭目养神的人睁开眼睛,御气将剑飞出,剑光咄咄直逼前方,破空而去的铁剑被皓白的手掌截住,凤玦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手上拎着那把沉重的铁剑,冷眼睨着树下那人,
“难为常庄主还特地在此等我。”
“今日可不止我一人。”
话音刚落,树后方又走出一个粗眉阔脸的男子,正是那武林盟主戚泽烈。
常啸袖手而立,言语间已是胜利者的姿态,“一年前在破元谷都自顾不暇了还要救凤眠,想必这次,凤教主也不会不管令妹的死活吧?”凤玦淡定地望着他,对答如流:“我自然比不上常庄
主,虎毒尚且不食子,而常庄主为了杀我,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牺牲。”
当初常啸以除魔卫道为由指使常乐把凤眠骗到谷中,为了逼凤玦束手就擒而设下层层埋伏,沾了剧毒的暗箭接二连三横射而来,让他猝不及防的是,突然冒出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来救凤玦,
后来凤眠中箭常乐也迅速倒戈,常啸在高处警觉形势不对,当即吩咐点燃黑火药震塌整个山谷。
就这么一个人人夸颂的伪君子,还敢提起破元谷之事呢?见他脸上表情渐渐僵硬,凤玦看着手中的铁剑,讽刺道:“常乐应该也没想到,他爹原本说好是要杀我这个魔头为武林除害,没想到
最后连他的性命也不顾了。”
“你……”被踩中痛脚的常啸当场变得气急败坏,言语陡然锋利起来:“你本就是死有余辜!”一旁的戚泽烈可不管他们之前有何恩怨,按住常啸的肩膀劝他稍安勿躁,随后又对凤玦道:
“凤玦,你如今已是进退维谷,又何必徒呈口舌之快?”凤玦依旧端详着眼前的冷铁剑,两指细细拂拭,突然道:“你手上那本秘籍是三长老从密室里偷出来的吧?戚泽烈,你可知道,只修
习上本的话后期定会走火入魔,暴毙身亡。”
这才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戚泽烈承诺道:“你放心,只要你把无定心法交出来,老夫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凤玦指腹摩挲在剑柄边缘,突然停下动作笑起来,“常庄主和戚盟主做梦都想灭了我天煞教,你们放的这条生路,我可不敢走。”
言毕,他右手翻转,把手中的铁剑掷了出去,扔到了对方怀里。
戚泽烈盯着干净清濯的剑光,眼底映出一抹寒意,“看来你是铁了心思要一意孤行。”
语气也森然阴冷,暗藏杀机。
二对一皆是近身过招,强大的真气一浪一浪拍打在周遭,顿时沙扬树晃,林中窸窸窣窣的不安宁。
铁剑已重回常啸手中,戚泽烈却是以掌聚气为刃,细看之下,招式竟与凤玦有七分相似,可惜这常戚二人的配合度不高,一开始尚且能与凤玦持平,几十招过后便暴露了缺陷。
凤玦拂袖一甩,裹了内力的气流带着常啸手中的铁剑偏离了方向,直直地朝戚泽烈身上劈去。
常啸大惊,为阻拦他忙把手中兵刃飞出,戚泽烈不得已只能抽身回招先打落袭来的剑刃,偏偏凤玦穷追不舍,掌掌取其命脉,一脚踢开常啸后,转身便狠厉地扣住了戚泽烈的肩膀。
“凤玦!你忘记凤眠还在我们手上了吗?!”常啸撞在树干上,脚步踉跄身形不稳,喝道:“你再动手,凤眠就会跟你一起陪葬!”见凤玦果然停下了动作,常啸趁机一扬手,自指间飞出两
枚暗器直射他的后背。
痛感异于常人的体质让凤玦僵着背脊闷哼出声,须臾之间形势逆转,戚泽烈拿住破绽,趁势运起掌法拍浪般攻来。
有什么碰撞倒地的声音回荡在林间,地上的残叶也被气流扫得七零八落,一股滑腻温热的液体自凤玦唇角溢出,沿着下颔的轮廓一路流向颈项,宛如一条鲜红迤逦的红线缠上了精陶的白瓷。
凤玦摁着胸口闭了闭眼,尽力压制乱串的真气,喘息道:“你们以为我会把秘笈带着身上?就算杀了我,你们也永远找不出来。”
常啸和戚泽烈都心知肚明,一旦对方拿到秘笈功力大增,此后便只能甘心低于人下任人差遣了。
戚泽烈寒声道:“你人如今在我们手上,天煞教那些人定会来救你,等把天煞教都夷为平地了,我就不信找不出一本秘笈!”与此同时,天煞教东侧的一间卧房内,榻上之人咬牙切齿地撑起
身子,下一秒又无力地跌了回去,万万没想到,这药物软筋散力的功效也是一流。
行,行啊,好你个凤玦!盛寒枝气得要命,无力的手掌摸到腰侧的水蛇长鞭,将尖端倒勾的铁刺压在大腿上,用尽力气按了进去,直到鲜血渗出,方从痛感中找回一丝气力,他一脚踹倒了床
边的凳子。
“哐当”的木头震动声伴随着踹门的声音齐齐响起,盛寒枝心下一喜,扭头看去,却是逆光站在门口的白衣冰脸——冷长书。
第 36 章 三十六
戚泽烈和常啸对外宣天煞教教主凤玦已经被抓。
一时间江湖上仿佛炸了锅一般,到处都有人在乐此不疲的议论纷纷,不少人都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于是武林盟主又称不日将举行“清煞会”诛杀魔头,邀武林同道前往紫霜楼共举盛事。
月光如水,让本就萧瑟的天气,更添了几分清冷,纷沓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奔向紫霜楼,而此时的圣居山庄却是大门紧闭,寂静非常。
鎏金的门匾在月色中泛着寒光,两道身影纵身飞上了正堂的屋檐,“唰”的一下,从院子里的几个侍从头顶上飞过。
盛寒枝一个翻身,从容地落在前院,优雅地直起身,扫了一眼众人。
“你……”几个侍从正慌乱着,又因听见后方的动静,急忙转身望去,朦胧月色下,冷长书目若冰霜地盯着他们。
见这二人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众人忙分成两波拔剑挥砍,不料对方只前后左右地躲闪,愣是叫他们连半块衣角都碰不到。
盛寒枝很快就没了耐心,徒手夺过某个侍从手中的利刃,招势凌厉又干净利落,眼前几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倒下后瞬间便没了呼吸,那头冷长书手握佩剑,剑光一闪,最后半具残喘的躯
体也在寂夜里彻底没了声。
盛寒枝把沾血的剑弃在一旁,难得地夸了他一句:“配合得不错。”
冷长书点了点头。
此番要把教主救出来绝非易事,而盛寒枝熟悉圣居山庄的布局,他早上既带着解药去踹门,如今自然也会尽量配合,只要能把教主救出来就好……解决完院中的侍从后,暗处守株待兔的人一
挥手,四周的脚步声瞬间密密麻麻地涌向他们,“圣居山庄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常啸一声怒喝,已经有一大批人举着火把赶来,将院中身形修长的两人围在中间。
盛寒枝抬眸扫过后头那些着装不一的人,突然笑道:“呦,这不是青城派、苍刀门、白焰帮和仁王剑派吗?几位掌门上回还说要邀请在下品酒来着,怎么现在是亲自来抓在下前往一聚的
吗?”被他一一点名的几位掌门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讪讪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都是一些小门派,先前内部混乱的时候还真受了盛寒枝不少帮衬。
“几位掌门莫被这小子骗了。”
常啸冷哼道:“当初他一人闯到天煞教,中药后都能平安无事出来,可见早和凤玦那魔头勾搭到了一起。”
听完这话,盛寒枝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凝视着常啸,墨玉一般的瞳仁里带着股凌厉,“当初是你把我引到凤玦那里去的?”“是又如何?”中了药的青衣客在石室里遇上受了
重伤的凤玦,常啸等着他们两败俱伤后坐收渔人之利,却万万没想到这二人会勾搭到一起去。
常啸既然痛快承认了,盛寒枝也没必要再跟他打太极,和冷长书对视一眼后,当即抽出长鞭“啪”地一甩,银色的长鞭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
人群中不少圣居山庄的弟子已经举起了弓弩,密集的利箭四处横飞,偏又奈何不了中间那二人,冷长书一边轻松闪躲,一边举剑削砍了迎面而来的箭羽,盛寒枝长鞭扬手一挥,箭镞就悉数偏
了轨道。
常啸无法,只得让他们撤了弓弩,改为刀剑攻击。
这些弟子是经过挑选择出来的,武功不弱,但一时半刻却伤不了他们分毫,只能是以车轮战形式消耗他们的体力。
跑在前面的弟子忽然露出一抹阴毒的眼神,袖袍簌动甫一回身,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匕首,那锋利的一端骤然对准冷长书。
盛寒枝余光一瞥,蹙着眉在冷长书肩膀上推了一把,便听见“呲啦”一道衣料的破裂之音和利刃划过皮肉的闷声,暗匕出鞘,一刀切得深可入骨,鲜血顿时染红了他大半的衣襟。
背后一人还欲出招,真气刚一聚起,盛寒枝手中长鞭像长了眼睛似的袭来,那人右臂一麻匕首哐当脱手。
见他已经受了伤,先前带着弓弩的弟子又趁机放起箭来,盛寒枝本能的施展轻功,向后一跃,闪开了。
冷长书提着一口气,扶着他左躲右闪地进了后院的假山,那乱箭在空中足足飞舞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平息下来。
“他们走不远,务必把人找出来,死伤不论。”
在常啸森冷的脸色中,越来越多的火把照亮了圣居山庄的后院,要怪便怪常啸财大气粗,把这地方建得如同皇帝行宫一般,随便寻个偏点的墙落也够他们好找。
“方才多谢盛兄出手相救。”
盛寒枝胸口起伏地靠在墙上,忍着肩膀的疼痛喘了口气,逻辑严谨道:“你要是因为救凤玦死了,他不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你?”冷长书眸光一闪,双唇刚动了两下。
又听见他道:“你想得美,我的人我自己救。”
“……”不远处的灯火和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能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
冷长书刚把盛少侠扶起来,突然敏锐地听见耳边枯叶“沙沙”的声音,他眸光一沉,正要出剑,却听见外头有人小声喊道:“少侠在里面吗?我是来助你出去的。”
是友非敌?等人进来了,盛寒枝看着他那标志性的胡子,略微诧异道:“怎么是你?”正是昔日在凉亭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络腮胡。
秦峰见了盛寒枝很是激动,“少侠,我是苍刀门的弟子,我们几个小帮派今日暂居圣居山庄,明日才到紫霜楼,青衣客一直路见不平行侠仗义,我们很多人都非常钦佩……”见一旁的冷长书
抿着唇望了望远处,秦峰怕自己说太多了耽误事儿,又赶紧道:“对了,从旁边的小路拐到莲池边,那里的苍刀门弟子都被我支开了,你们可以安全离开。”
没想到正派还有明事理的人,盛寒枝抬起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谢了,但是我还有事儿……”“少侠……”秦峰见他不愿走,只好把知道的消息一股脑全倒了
出来:“凤玦不在圣居山庄,而是被关在紫霜楼,听说还被下了软筋散卸去了内力,少侠如今还是尽快离开这儿吧!”
第 37 章 三十七
自打昨晚将盛寒枝放走后,秦峰就不敢直视自家掌门的眼睛,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放走的毕竟也是行侠仗义多年的少侠,为何要心虚?紫霜楼的宴会上,秦峰正给倒着酒呢,突然听见掌门把
手中杯子重重一搁,吓得他心头一颤,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对方看的是门口的方向。
不止苍刀门的掌门,其余的人目光也都往那边去了。
秦峰远远望去,待看清那道青色的身影,惊吓之余差点把手中的酒壶磕到地上。
那人身形挺拔,就这么大摇大摆进门,挑眉看着高位上的戚泽烈和常啸,他一条胳膊还不太利索,拎着一个护院的衣领把他扔了进来。
戚泽烈在上方脸色铁青,骂道:“废物!一个受伤的人你们都拦不住?”见那护院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盛寒枝往门边上一靠,客气道:“戚盟主,在下是手受伤了,脚可没残,此番不请自来
是有要事儿。”
“今日当着诸位掌门的面,在下想和各位谈谈这无定心法……”“盛少侠!”常啸及时打断他,换了口吻与他周旋:“老夫知道少侠是受了凤玦的蛊惑,只要你愿意悬崖勒马,这武林同道自
会认可少侠声望。”
常啸言尽于此,在场的包括戚泽烈在内也默认同意这个说法。
盛寒枝犹豫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斟酌,随后勾唇道:“不好意思,你就是让戚泽烈把武林盟主的位置让出来,在下也不稀罕呐。”
“岂有此理!”戚泽烈是彻底坐不住了,遂一抬手拍散了身前桌案,飞身而下朝着那口出狂言的小子攻过去。
盛寒枝迎了上去接了他一招,左臂缠了绷带的伤口隐隐发麻,几番对掌下来,青衫上开始渗出血线来,而围观的诸位掌门却惊疑地发现戚泽烈所用招式过于毒辣,带着狠厉的气流刮过,到最
后盛寒枝突然变攻为守,运着轻功开始闪躲。
见自己击出的好几掌都被对方躲了过去,戚泽烈怒火攻心,一股莫名的急躁感涌上丹田,一掌劈下去打到了石柱上,眼前突然的晕眩让他重心不稳地晃了两下,盛寒枝便立在他身后,冷冷笑
道:“戚盟主这是邪门武功修练久了,所以走火入魔了吧?”他是故意制造一致的忧虑,正派越乱,对他越有利,“戚盟主抓了那么多阴时阴历阴月出生的女子来练功,其中还有不乏各门各
派的女弟子,这事儿可有知会诸位掌门啊?”戚泽烈压着乱串的真气,阴沉着脸,“简直是胡说八道!”这话明显是为了让在座的各位掌门听见,常啸默不作声地把众人反应收归眼底,虽然
盛寒枝是故意煽风点火,把戚泽烈修习邪术的事情夸大处理的,但这极大地打乱了武林正派内部人员对戚泽烈的信任,常啸觊觎最高位已久,盛寒枝给戚泽烈制造了大麻烦,这无形中也给了
他极大的帮助。
内殿刚一乱,突然跌跌撞撞跑进来一女子,头发凌乱地披在身后,满脸惊慌地往青城派掌门的身前一跪,颤声求救:“掌门、掌门帮帮我……”瞥见戚泽烈和常啸脸色俱变,盛寒枝绷着的神
经微松,想来冷长书救出这女子后已经去和姜絮会合了。
周围一片讨论声,青城派掌门皱眉问:“沈念,你怎么会在这儿?”“弟子……”沈念转头看见几步外满脸杀气的戚泽烈,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想起在地牢里看见的场景,恐慌之余豁出去地
吼道:“掌门救救弟子!戚泽烈要抓弟子,他、他关了很多女子,要吸我们的内力练功!掌门救我……”原本议论纷纷的空气突然安静了,掌门们集体噤了声。
青城派掌门受气不过,“戚泽烈,这件事还请你给我们一个解释。”
戚泽烈上前掐住沈念的脖颈,迫使她发不出声,随后先发制人,“李掌门,这是你的徒弟?是你指示她这么说的?”他话里带着一股常年位居高处,看不起底下人的自傲,以往对戚泽烈颇有
微词的门派已是不少,因着他武林盟主的身份,大家只能心口不一地忍下来,但如今,早就不同于往日了。
盛寒枝道:“戚泽烈,你没看见大家都不服你吗?你这种表里不一的小人,不如趁早自刎谢罪。”
“就凭你们?!”深觉体内异常狂躁的气流,武林盟主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祭了杀招,见沈念瞪大双眼在戚泽烈的手掌下化为干尸,各大门派纷纷拔剑对准了他,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劝和的常
啸则默默退至一边。
刀剑碰撞的声音愈演愈烈,戚泽烈掌力惊人,被他打伤的掌门捂着胸口频频后退,而后的打斗开始失控了,戚泽烈身上爆起的青筋逐渐发黑,明显是中毒的症状,他突然将凶狠的目光对准了
常啸,近乎咆哮,“是你?沈念身上的毒是你下的?!”自然不是,常啸抓了沈念送去给戚泽烈的时候,并不知道她当初被凤玦下了蛊毒,现在照这个形势,俩人无论如何也得拼个鱼死网破。
常啸召出埋伏在大殿各处的弓弩手,四面八方的利箭将尚在癫狂状态的戚泽烈射穿,很多还没见世面的小门派都震惊不已,秦峰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不禁佩服青衣客果然厉害,跑过来
三言两语就搅和得他们反目成仇。
他暗自腹诽完,忽然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有人站在他身后低声道:“你把我抓去给常啸,既可领了功劳,也算帮了我。”
“盛少侠?”常啸吩咐人把戚泽烈发黑的尸体抬下去,听见后方传来动静,甫一转身,发现盛寒枝肩膀处,剑尖刚没入血肉一寸,斑斑勃勃的红色就在青衫上渲染开来,触目惊心。
又一个眼中钉被解决了,常啸果然心情大好,让人过去擒住无力反抗的盛寒枝,随后装模作样地对身后一众掌门报拳道:“诸位在此稍等片刻,待我把这小子关好,咋们再从长计议新任武林
盟主之事。”
而他现在,就要用盛寒枝去换凤玦手里的无定心法。
晚上还有一更,安排夫夫见面
第 38 章 三十八
就在常啸认为自己胜券在握之时,山上山下已经有大批人马在慢慢向紫霜楼靠近。
正殿被圣居山庄的弟子和弓弩手围住,各派掌门一时受制,低声商议这常啸可否成为新盟主,正红朱漆大门被一脚踹开,圣居山庄的大弟子惊觉眼前白影一晃,手上的弓弩无法射出,反而被
对方一招一式拦得死死,寸步难行,不出三招被冷长书锁住了喉间命脉,动弹不得。
冷长书按照和盛寒枝事先商议好的行动,里应外合,只是这次身旁多了个虚一道长。
座上的掌门皆起身,好奇不愿插手江湖事的道长为何出现在此。
“贫道此番也是受人所托。”
道长原本在竹屋打坐,那常乐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把凤眠背到了他的居所后,一句话没说就倒在了地上。
不能见死不救,道长只好无奈地往天煞教跑了一趟,这才得知事情居然发酵到了如此地步。
“这二人用凤眠来威胁凤玦,且不说这个做法为正道不耻,而且他们的目的是要抢夺那无定心法。”
虚一道长环顾众人,凝重道:“诸位,正派岂能容忍这样的人为首?”青城派掌门早就因常啸抓了自家弟子的事有所不满,当即愤懑起身应和,“说什么也不能让常啸当武林至尊!”有弓弩
手按耐不住,向那掌门射出一枚暗器破空而去。
索性掌门执剑在手,挥剑挡下了利箭,可圣居山庄此行已是犯了众怒,加上虚一道长虽闲云野鹤已久,但在江湖中名望甚高,说出的话众人都深信不疑。
这回可惹火了正义感爆棚的一众掌门,众人齐拍桌案哐哐当当刀剑并提,堂内的打斗声瞬间炸裂。
姜絮带着人赶来的时候,紫霜楼外头已是布满了兵戈刀剑的琅琅声,看来各派的人已经赶到,与埋伏在此地的敌人在林中正斗得不可开交。
有人闻声回头瞥了一眼,顿时诧异:“天煞教的人?”明明已斗得分身乏术,言语还是丝毫不客气,“你们来这里要做什么?”姜絮白了那人一眼,冷哼道:“若不是为了救教主,我现在马
上就杀了你们!”“你!”那人气急,冷不防被圣居山庄的弟子偷袭了一剑,连连急退几步,手臂上划了一个大口子。
“真是不堪一击。”
姜絮斜眼看了他一眼,随后冲腿边的灰狼道:“虎虎,去教教他们怎么打架。”
姜虎虎一听,猛地扑上去咬住对方的后腿,在惨叫声中往后拉锯一阵,发出骨头碎裂的声响。
它毛发悚立,攒起一股劲不松口,利齿深埋入对方后退的皮肉,猛然撕下血淋淋的一块。
那名弟子吃痛地抬起刀挥砍下来之时,姜虎虎松开口中碎裂的后腿,往上一跳,利爪抠住他的背,将他的衣裳从身上扯落,抓出血淋淋的几道伤口。
“好虎虎,晚上回去给你加肉!”内殿的打斗声传来,姜絮冲身后带来的教众扬手吩咐:“上!”在各派的惊异中,天煞教一群人蜂拥冲了进去,奋然和圣居山庄的人斗在一处。
他们错讷地望了几眼,回过神来各自又鼓足了劲,在天煞教的帮助下和敌人继续打杀。
而紫霜楼的地牢内,昏暗阴冷的空间与外界隔绝开来,尽头的囚室只上了一把锁,是料定了里头受伤后还被下了软筋散的人无力逃脱,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铁锁被打开,常啸负手推门进来,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的人一眼。
凤玦以为他要来跟自己谈条件,眼睛都懒得睁开,“我一日没看到凤眠,就不会把秘笈交给你。”
常啸大笑几声,讥讽道:“凤眠?她早就到悬崖底下去了,你到阴曹地府找她吧!”阴冷的笑声中无不得意。
“你说什么?”凤玦睁开眼睛,攥紧手指抬起头来,眼底的寒光怵得人后脊发凉,“你骗我?”纵使面前的不过是个小辈,常啸也冷不防被这样的目光吓住一怔,旋即又想起凤玦如今内力尽
失,于是挺直身子,威胁道:“再送一个人进来陪你,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要不要把秘笈交出来。”
似乎有什么地面摩擦的声音夹在地牢的风中依稀吹来,凤玦悬着的心突然猛地一阵震荡。
两名圣居山庄的弟子拖着个人进来,然后扔下便跟着常啸一起走了。
那人从背后拥住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怀抱一震,凤玦刚要转身,便感觉身后的衣衫被大把的温热血液渗透,贴在肌肤上,烧得他心口生疼,气道:“不是说了……”让你别来吗?“媳妇在这,
我能去哪儿?”盛寒枝身上被利剑割破十余处,道道伤口溢血不止,被穿透的肩膀更是几度失去知觉,但他抱着凤玦,虚弱的声音里都透着满足。
凤玦不忍再说话,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躺下,靠在自己腿上。
当务之急就是给凤玦解毒,盛寒枝额头上布满虚汗,似乎下一刻就要昏死过去。
然而他却极力保持清醒,用尽全身力气撑开双眼,望着眼前的人。
才两日不见,面色苍白,双唇也失了红润,盛寒枝心疼得不行,甚至忘了自己伤得更重,平复了有些慌乱的思绪,用尚能动的右手扯开了衣裳,解开手臂上染红的细布。
他咬着牙根,伸手在伤口里搅动了一会儿,摸出事先藏好的药,在衣摆上擦了擦,直到露出那药丸原本的颜色后,才递到凤玦嘴边,柔声道:“软筋散的解药,快吃了吧……”那被染红的一
身青衫,像血红梅林浇了绿酒,翻开的皮肉触目惊心,凤玦甚至不敢问他疼不疼,顺从地张嘴麻木吞了解药,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低下头去将双唇严丝合缝地盖在他唇上。
凤玦原本苍白的双唇沾了和他嘴角血液一样的颜色,看向门外时,妖冶的眼尾有狠戾一闪而过,可他的吻却很温柔,“等出去后,我跟你走,去哪儿你说了算。”
仿佛有微凉的液体滴在额头上,盛寒枝蹙了眉,想去摸摸他的脸,却只觉眼皮愈发沉重,阖上后便失去了意识。
……事后参与了“清煞会”的掌门都唏嘘不已。
在武林盟主戚泽烈走火入魔暴毙身亡后,正派人士和天煞教百年一遇地联起了手,常啸回到大殿发现大局已定,于是审时度势,带着剩余的弟子退回了圣居山庄,仓皇逃离之际,承诺日后隐
退江湖不再出现……那日凤玦血洗圣居山庄时,各派掌门多少有些恻隐之心,不忍山庄数百人命惨遭屠戮。
他们马不停蹄赶去救援,可哪怕快马加鞭,仍是没来得及救下一人。
去的时候,只望见常啸身断骨裂惨死在自家门口,不远处那尸山血海中伫立着一道孤傲的身影,红色的衣衫染了血后似欲燃的烈焰,那一刻对方目光中全是睥睨与嗜杀。
之后就算再见,这道身影俨然会与惊恐记忆重合而上,于是吩咐门下弟子,只要凤玦不大开杀戒,万不可主动去招惹他。
下章是回忆杀
第 39 章 三十九
盛寒枝天资聪颖,从小到大都是一身反骨。
总角时期跟着虚一道长打坐,闭眼不到一炷香就会睡着,学了轻功也只为了方便上树,对其余招数则一概不感兴趣。
道长试图跟他讲道理:“胡闹,你仅会轻功,日后如何在江湖中保自身平安?”“可他们也追不上我啊,师父,谁说只会轻功就不能行走江湖啦?”于是十二岁的盛寒枝两手空空就往山上跑,
打定主意要到人人惧怕的魔教走一遭,届时全身而退叫师父无话可说。
偏偏天意弄人,意气风发的小少年错入了天煞教后山,盛寒枝初次见这满地的毒物,乐得瞧个新鲜,甚至越走越深,很快就迷失在了偌大的山野间。
彼时的凤玦还不是教主,十五岁的年龄就被扔到后山磨性子,他上一刻正有条不紊地收集着制药用的千足蜈蚣,下一刻就被人从身后扑倒滚到了树下的草堆里,猝不及防的一摔,腰间挂着的
竹筒也歪了。
凤玦捂着被发尾扫到的眼睛,不悦地蹙眉道:“起来。”
“师父说过不能见死不救。”
盛寒枝蹬着小短腿趴在人身上,一脸的大义凛然,“刚才那地方有蛇,我是在救你呀。”
眼前的男子岁数比自己大一些,却已生得俊美无双唇红齿白,声音也好听,就是说话有点冷,“你跑到这里来是找死的么?”盛寒枝脑袋一晃:“不是。”
听声音好像是个小孩,凤玦起身,漠然的眸中含上了些许讶异和惊诧,这才有了点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你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不记得了……”盛寒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迷路了,
于是对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凤玦卖起乖来,拉着他的衣袖,睁着黑亮的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哥哥,可以告诉我怎么出去吗?我要去天煞教。”
可惜凤玦不吃这一套,他深谙不做赔本的买卖的道理,指着高树上的千足蜈蚣,面无表情道:“你帮我捉了它,我就告诉你怎么出去。”
盛寒枝眼前一亮,拽下他腰上的竹筒,足尖轻点便飞身到树上,屏息凝神,手腕一转,一扣一盖,捉了个空。
从后山唯一没有毒虫干扰的小路上下来时,他小小的脑袋瓜里全是凤玦的声音,“轻功不错,但只会轻功连天煞教的门都进不去。”
被凤玦制裁之后,盛寒枝开始主动习武练功,跟着道长四海游历,天下熙攘皆名利,他背身而驰,乘兴而往。
少年人就是有纵马驰疆的无畏力量感,藏锋的意气盛放在胸膛,收割的不止是一簇朝阳,还有满手的尽致淋漓。
七年后再回到这里,盛寒枝轻而易举就在毒物遍布的后山寻到那条路,隐秘的小道人迹罕至,却多出来一条通往天煞教酒窖的入口,而密道尽头,一身红衣似酒浓烈的男子正举着一个小坛子,
一口一口灌着自己,身边的地上还有些散落的空酒坛,酒坛里散发出来的清香,淳朴而甘冽。
年轻的教主为凤眠的事郁郁寡欢,流连酒窖之际碰上闯入的小贼,那小贼一袭青衫衣袂翻飞,如瀑墨发未曾束起,在打斗中肆意飞扬,有些凌乱的刘海儿忽而飞起忽而平复,深邃的五官时隐
时现。
一番交手后,对方扬着淤青的嘴角,声音清朗又得意道:“看,我现在能进来了。”
凤玦万万没想到自己当初一时心软,如今引狼入室,就算冷着脸赶人,他照样三天两头雷打不动地往这里跑,盛寒枝说:“在下以后能经常来吗?我喜欢你这儿的好酒。”
两人对彼此身份心照不宣,痛快地打完后就开始喝酒,长此以往,凤玦被凤眠气出来的郁结总算有个发泄渠道,可后来盛寒枝又趁着他醉了,诱哄道:“身上那么香……在下可以抱你吗?”
春衣浣酒红的余宵旖旎,是一种温柔纯粹不自知的惑人,醉后的凤玦双眸???蕴满醉色,听完后正醺醺恍惚昏醉间,盛寒枝就压过来把他给亲了。
打翻的杯酒污了身上的红衫,惊醒的教主一掌打得身上的人受了内伤。
盛寒枝非要隔着喧嚣与热闹去按动那根沉寂孤冷的心弦,第二日又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死皮赖脸凑过来,笑道:“我会负责的。”
他这一负责就差点把命搭了进去。
破元谷之日凤玦用剑指着盛寒枝的心口逼他离开,结果这人倔得厉害,愣是在爆炸之时把他护在了身下……重伤之下,凤玦用了大半的内力保住了他的性命,并且狠心将盛寒枝的记忆封锁了
一部分,等把人交到虚一道长手中时,只道是少侠沉迷天煞教圣女,让道长好生引导他重回正途。
虚一道长恨铁不成钢,在他醒后好一通耳提面命,句句皆是“切勿沉溺儿女情长”。
无奈,记忆缺失的少侠于一年后再次泥足深陷,睡了魔头凤玦不说,还把人囚禁在山洞里日夜奸淫。
他对凤玦,根本是执着太久已经成了偏执。
而凤玦居然还趁着他失忆诓他,以后说什么也不能轻易相信他的话了。
“是吗?”凤玦立在床边,垂眸看着榻上左臂不得动弹的男人,淡定道:“那我在地牢说的话你就当做没听见吧。”
“不行。”
盛寒枝躺着床上瞪他,急道:“你得讲道理。”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要讲道理了呀?凤玦把他敞开的衣裳给拉上,“讲道理你就自己穿衣服,别耍流氓。”
第 40 章 四十
盛寒枝觉得受伤后很不方便,干什么都不方便。
但他乐于让凤玦一整天都围着自己转,更衣之时磨磨蹭蹭吃足了豆腐,然后就往床上懒散的一躺,复盘着失忆以来凤玦骗他的种种,以便寻个合适的契机秋后算账。
凤玦刚帮他系好腰带,“叩叩”两声敲门声传来,“教主,圣女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了,早膳也没用。”
冷长书?盛寒枝从背后环住凤玦的腰身,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他怎么什么事儿都来找你?”说完后越想越不对,探出舌尖舔舐凤玦白玉般的脖颈,低沉着嗓音道:“我昏迷这两天,他
没有趁机接近你吧?”“别闹。”
凤玦敷衍地在他唇上啄了两下,冲着外头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冷长书在门口候了片刻,终于等到教主开门出来,一抬头,入目便是教主脖子上那一块新鲜又张扬的红痕,他默默移开视线,又对上凤玦身后正眉眼含笑、春风得意的盛寒枝。
冷长书:“……”盛寒枝这一招圈地盘的行为,不仅让路上行礼的教徒见了凤玦头也不敢抬,而且成功刺激了病蔫蔫的凤眠,她瞪大了眼睛指着凤玦脖子上的印记,不可置信道:“哥,他都
伤成这样了你还欺负他?”“……”凤玦抿了抿唇,终于意识到凤眠好像一直都误会了什么,他也懒得解释了,将桌上装着糕点的白瓷碟推过去,“不吃不喝还闭门不出,因为常乐?”“不
想吃,没食欲……”凤眠嘟囔了两声,神色黯淡地垂下头,好半响才传来她低闷的声音:“哥,你为什么没杀他?还……还把他留在这里……”凤玦素来被人评为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魔头,
得罪过他的人又怎可能会安然无恙?只是当初破元谷塌陷时常乐不假思索把凤眠严严实实护在身下,再加上后来天煞教动荡,没有可靠的人能一直留在暗无天日的密道里照看凤眠,凤玦这才
允了常乐以“吴恙”的身份留在天煞教。
“我就算想杀他,也会先顾及到你的性命。”
听她哥这么说,凤眠顿时鼻子泛酸,抓着衣摆的手指带上了她自己都未觉察的颤抖,太多的情绪冲击而来,她像被抛入一张大网,经历了挣扎和溺水后被救起来,恨与怒之间又有莫名的情绪
在叠加。
她想哭,可如今凤玦清冷的目光扫她一眼,凤眠又不敢像小时候一样扯着他的袖袍胡乱的抹眼泪,只好硬生生憋了回去。
凤玦又道:“凤眠,这次是他把你从悬崖底下背回来的。”
“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不会原谅他的。”
这两天知晓常乐没死后,如同在眼前摊开了自己曾经血肉模糊的伤口,往昔种种一览无余,凤眠半阖着眼,声音冷漠道:“我再也不想看见他。”
门外,三个听力极好的男人将她最后一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盛寒枝瞳仁一斜,瞥了一眼伤了腿后拄着拐杖的常乐,不仅丝毫没有怜悯他的意思,反而扬眉饶有兴味地准备看好戏。
常乐面上一语不发,只沉默地垂着眼帘,其实在崖低救她后,也曾幻想过她会不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但心里那点期许一瞬就被压下去,不敢再奢望,又无法彻底抛干净……这么僵持着不是
办法,冷长书正要劝他离开天煞教,常乐却道:“既然如此,烦请圣女亲自出来杀常乐报仇,不然我不会走。”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里头的人自然也能听个大概,凤玦当即指尖凝气,拔出挂在墙上的柳叶弯刀,塞到一脸灰暗的凤眠手里,转身把她推出了门,“那便动手吧”常乐手中的拐杖掉到了地
上,勉强靠冷长书扶着才狼狈站稳,他面不改色地迎着凤眠手里的弯刀,甚至身子前倾要往刀尖上凑。
凤眠见他一心求死的样子,反倒冷笑着后退了几步,扔下一句“你休想让我成全你”就扭头跑了。
一个脸色惨白站都站不稳,另一个同手同脚仓皇跑开,任谁都能看出蹊跷。
盛寒枝靠在墙边啧了两声,用还能动作的右手拉着凤玦要打道回房,“他们俩的事情咋们就别掺和了。”
然而令盛寒枝始料未及的是,他今日袖手旁观隔岸观火,接下来立马就被卷入了这常无妄之灾,圣女食欲不振成天缠着教主,叫少侠吊着一只手臂独守空闺。
拆药的当天,陈大夫看着盛寒枝铁青的脸色,讪笑着问道:“少侠可是觉得手臂还有和不妥?”“没有不妥,很好,好得很……”今日来拆药,凤玦竟然又被凤眠叫走了,盛寒枝气得差点一
拳捶向桌面,他冷笑道:“陈大夫,常乐的腿什么时候能好?”全然不知某人的臭脾气已经爆发,另一边的凤玦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问道:“你是不是害怕一个人面对常乐,所以拉我来当
盾牌?”凤眠泛红的脖子根已然透露出她被戳中心事的窘态,却还是嘴硬道:“我只是懒得再看他。”
可常乐依旧坚持守在她房前,闷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
盛寒枝被迫守了几天空房,又接连禁欲了好几日,最后在凤眠提出要哥哥陪她下山住一段时间之时,忍不住翻了脸,“既然圣女不想看见常乐,那就由在下代劳,我一会儿就去把他脑袋砍下
来。”
凤眠终于坐不住了,拉着凤玦的衣袖红了眼眶,嗫嚅着开口:“哥哥,对不起……”“知道错了就早点改,别什么事儿都劳烦你哥。”
盛寒枝觉得自己被他们磨磨唧唧的性子害苦了,现在一心只想着把凤玦哄回去,抱着已经拆了细布的手臂直抽气,唉唉地叫唤:“媳妇,你看看我这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没有。”
于是凤玦在处理完常乐和凤眠糟心事的当晚遭到了偷袭。
夜里喝完酒的教主刚到房间,一开门便是扑鼻而来的迷香,背后的小贼仿佛掐准了他的招式,趁着凤玦回头之际,扬起手刀朝着他的后脖颈劈过来。
第 41 章 四十一
清醒过来的时候,凤玦因眼睛上绑着的布料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身上袭来一阵凉意,他几乎是立刻就确定自己如今身处何处。
衣物在地上整齐地叠成一堆,赤裸的躯体只披了一件外袍半遮白似新雪的肌肤,若隐若现的银色流光自冰冷墙缝间溢出,蜿蜒缠在他的手腕上,熟悉的铁链依旧只给他留了能够拉扯挣扎的空
间。
凤玦屏息凝神,挺起脊背一动不动,任由胸膛完全暴露在外,莹白的双臂随着桎梏伸展,在昏暗的室内亮得扎眼。
“沙沙”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凤玦感觉到来人抬手拨开了自己一侧的长发,捏住下巴吻了过来,舌尖探进来,舌扫过他口腔敏感处,又退出来舔弄他的上唇。
盛寒枝揉着他被水渍浸得晶亮的唇,调笑道:“躲都不躲,万一来的不是我怎么办?”谁会绑了人之后还流氓到把人衣服剥光的呀?凤玦被蒙着眼睛看不见他的脸,于是就用唇去描摹着对方
的轮廓,无意地四处撩拨着,一下下捉弄起眼前人的眉与眼,直至被再次含住唇瓣。
就算刻意忍着不往他几近赤裸的身体上看,光是被凤玦轻飘飘地吻了吻,盛寒枝就发现自己可耻得硬了,只好忍痛收手早早地结束了“严刑逼供”环节。
眼上的布料一移开,眼前突现一片火红,凤玦一双狭长漂亮的眼睛半阖起来,环顾四周。
潮湿阴冷的石洞今日大变了模样,瓜果香烛焚炉摆放整齐,正中央的石床如今也变成了一张崭新的喜榻,红幔婚榻,喜烛燃烧,烛光隐隐从中透出暧昧的光,洒在剑眉星目的男人脸上。
凤玦怔住片刻,看向盛寒枝的视线也被艳色的绸缎遮住,盖头一盖,这下红衣的教主倒真像新娘子了,盛寒枝笑吟吟地牵着他坐下,“今日我便当个山匪,把你抢回来当我的媳妇。”
片刻的沉默过后,红盖头之下传来一句声音,“不当行侠仗义纵横四海的侠客了?”盛寒枝一噎,接着咬牙道:“那是你和我师父联合起来框我的!路见不平随时可以,但是这些侠客的虚名
谁爱要谁要,反正我就要你。”
凤玦憋着笑意,垂下眼睫静静静听他说。
“好不容易才把你这个天煞教教主‘抢’回来的……”盛寒枝靠过去拉住凤玦的手,弯起唇角道:“以后,我们好好的。”
隔着盖头仿佛都能感受到灼热的目光,凤玦心里莫名其妙一软,顺着他点了点头。
盛寒枝唇边笑意更深,轻掀起盖头一角,身体前倾,两人一同被罩进深色的床榻之中。
打着“洞房花烛”的旗号,盛寒枝近几日的憋闷总算一扫而光,他伸手探到凤玦身后,一指在肉穴附近试探,两人颠鸾倒凤多回,凤玦光听他的喘息就知道今日逃不过,索性轻车熟路地张开
腿任由他摆弄。
上衣都已经挂不住从肩头滑落下来,盛寒枝就顺着衣服落下的位置一路吻下来,手探进去色气地抚摸着,指腹轻轻搓揉他胸前的两点,见扩张得差不多了,双手握住凤玦的臀瓣,刚进去就一
个深顶,撞的身下柔韧修长的身躯不住扭动颤抖,仅有的停顿也只是为了调整位置,使那粗大性器的每一寸都尽数被甬道容纳。
无意间瞥见洞口间隙的光亮,凤玦突然反应过来两人是在白日宣淫,“嗯……嗬……现、现在还不是晚上?”凤玦收了收后穴,夹得盛寒枝理智尽失,脱口便道:“没事,做到晚上。”
洞房花烛一夜实在太短,后半夜凤玦一困便不搭理他,盛寒枝也是不得已才想出这么一个拉长时间的法子,“乖,做完一会儿带你去洗澡。”
盛寒枝渐渐又一次加速,节奏契合着凤玦轻轻的呻吟,抚摸着他光滑的脊背,肩胛骨上积着薄汗顺着脊柱滑进股间,混着浊液滴落在被褥上。
粗喘着灼热气息喷洒颈后,扶着他肩膀的手突然收紧,凤玦仰头呻吟,脆弱颈线暴露眼前,尾音和全身一起打着颤,浊液溅出射在盛寒枝结实的小腹上。
洗澡之类的,也别指望狼崽子能安分。
一轮过后,盛寒枝将全身泛红的凤玦困死在温泉池中,一笔笔跟他重翻旧账,“骗我那么久,一次次算的话,也要做到天亮呢,凤教主。”
凤玦脑袋歪在他的肩膀上,散乱的发丝如瀑般流泻,滑进温热的池水中,他失神地微微张着红唇,手掌被盛寒枝牵引着,强行覆在被顶得微微凸起的小腹上。
交合的部位有温水被带了进来,凤玦小腹本就饱胀得厉害,被他肏弄了两回,竟隐隐有些尿意,“啊……等、等……嗯……”凤玦从脸到耳根都绯红一片,他强忍着耻意,攀着盛寒枝肩膀上
的手逐渐施力,企图掰开盛寒枝对他的桎梏,谁知对方却突然叫唤道:“诶,疼,我这肩膀还没好呢。”
果然,凤玦便不敢再动了,通红着脸蹙眉道:“要尿……”“就这样尿。”
盛寒枝起了坏心思,揉着他的臀把人抱上岸,然后扣着腰从身后顶进去,一手故意在他的肚子上轻轻按压,另一手紧锁住他的腰肢,继续粗蛮地埋在他穴里横冲直撞。
凤玦尿意愈发强烈,偏偏整个人被圈住动弹不得,被逼的呻吟声渐渐加大的时候,盛寒枝又在他耳边道:“小声点……师父还在竹屋呢……”“嘶,太紧了,放松……”柔软的肠壁仿佛要被
猛烈的攻势顶破,带了一连串过电的快感,凤玦塌着腰挣扎不得,再也抑制不住小腹饱胀的尿意,前端被盛寒枝粗粝的指腹一刮,颤抖地闭上眼睛,就这么淅淅沥沥尿了出来。
事后,心满意足的盛寒枝把人仔仔细细清理好,洗完澡抱回床上,吻过他眼角残留的泪痕,青丝交缠,把人揉进自己的怀里。
夜色轻拂梦境落网,浅眠月光流连衣襟,意识飘远的前夕,凤玦隐约听到情事过后的餍足嗓音萦绕耳边——“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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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番外之酒窖二三事·她哥金屋藏娇了吗?
夜色降临,空气沉着万籁俱寂,穿林的月光透过云空,天煞教内灯火通明,东侧的密道成了安静的一隅天地。
纵观酒窖新增的雕花的桌椅和金樽,皆昭示着教主近期来新的喜好。
墙角厚重的地板缓缓打开一个缺口,先是从下面冒出来两个圆滚滚的酒坛子,接着丰神俊朗的少年动作利索地一跃而起,轻轻松松翻进室内。
凤玦半倚在木质藤椅上,冷眼看着盛寒枝打开暗格进来,动作娴熟像跟回自己家一样,他扫了两眼地上的东西,道:“今日还学会自己带酒过来了?”
盛寒枝拍了拍衣角,拎起地上的两个酒坛凑过来,勾唇笑道:“这个可是百酒翁的秘制桃花酿,特地拿来给你尝尝。”
一般的桃花酿淡雅淳朴,但这百酒翁的桃花酿不仅醇辣,而且后劲极大。盛寒枝砍了后院的竹子赠予那老头酿酒,这才换了两坛桃花酿,甫一到手就献宝似的拿来给凤玦,“你这酒窖里的酒
多是多,但你肯定没喝过这种的,快尝尝。”
凤玦清冷的神情看不出悲喜,待酒过三巡,盛寒枝愣愣地看着空了大半的酒坛,这才反应过来,“你今日心情不好?”
仰面饮下了金樽中的桃花酒,凤玦有些迷糊地歪在藤椅上,疑惑道:“你怎么不喝?”
“我喝了。”盛寒枝靠过来,轻轻问道:“凤玦……你是不是醉了?”
隔得近了,凤玦身上淡淡的馨香气味混着酒香沁人心脾,缠在了盛寒枝的心口上,撩拨得他连心尖都在发痒,装模作样地来了一句:“在下可以抱你吗?”
藤椅上的美人眼尾微红,双唇水润,一头青丝流泄在胸前的红衣上,卸了平日里狠戾的一面,盛寒枝起了“邪念”,抱了还不算,突然倾身吻了上去。
他也是头一回亲人,俩人唇对着唇贴了一会儿后,盛寒枝本能地循着酒香味儿,舌尖撬开凤玦不牢的牙关,探进去扫荡。
凤玦手中捏着的杯酒被打翻,被堵的喘不过气来,刚拾回一丝清明就察觉到有人在“啃”自己的嘴,于是凤眸微眯,抬起手对着盛寒枝胸口来了一掌。
“咳,嘶——下手那么重?”
这一下虽然没用多少内力,但确实是实打实的疼,盛寒枝嘴上还残留着方才柔软触感,邪笑着舔了舔唇,刚要起身,又发现凤玦正勾勾地盯着自己,一只手还牢牢地抓着自己的衣摆。
原来凤玦醉酒后是这个样子的……
盛寒枝重新俯下身把他罩在身下,指腹在他湿漉漉的红唇上揉了两下,目光幽深地思考接下来怎么哄骗凤玦才不会被打……
“哥,你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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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寒枝的流氓举止被门口的声音逼了回去,他恋恋不舍地收手,猛地一个转身,只听“刺啦”一声,衣裳下摆被凤玦扯出了一道口子。盛寒枝哭笑不得:“不是你说如果被人发现就要杀了我
吗?”现在扯着我衣服不让我走是什么意思?
凤玦也不说话,就睁着微熏的眼睛瞪着他。
脚步声越来越近,眼见着那人就要进来了,盛寒枝只好扯了腰带,把外衫脱下来披在凤玦身上,低头偷了个香后穿着白色中衣闪身消失了。
凤眠还是第一次见她哥醉成这个样子。
这桃花酿后劲太大,凤玦醒来时头疼得厉害,身上的衣袍因为他的动作而抖落在床上,破损的一角就圈在自己手腕上。
凤玦困意顿时消了大半,接过凤眠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睨了她一眼,“还知道回来?”
为了个男人就离家出走,真是出息了。
凤眠抿嘴道:“我又没说以后不要哥哥了……”言罢,又悄悄看了一眼她哥被咬破的嘴角,心里满腹疑云。
凤眠尽量克制着把视线移开,指着那青色的外衣,讨好道:“哥,这衣裳都破了,我帮你找人缝好吧。”
“不必。”凤玦丝毫不给面子地拒绝了,然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难看,做贼心虚的凤眠立刻眉心一跳,主动去厨房端熬醒酒汤,讪笑道:“哥,你昨天醉得厉害,要好好休息,我
就不打扰了。”
苍天呐,她哥学会金屋藏娇了!
第二日,尾随凤玦的圣女在酒窖的入口处被拦了下来,凤眠气呼呼地瞪着门口的教徒,打着商量道:“我偷偷看一眼都不行吗?”
“圣女别为难属下了,教主已经宣布即日起酒窖为天煞教的禁地,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可轻易入内。”
凤眠逮着守门的教徒,旁敲侧击追问了许久,在他们再三保证里头只有教主一人后,这才打消了偷看的念头。
直到几天后,凤眠在她哥房间里发现了那件被缝得歪歪扭扭的衣裳,她蹲在雕花的衣柜边上,从震惊到忧愁只用了几秒:我哥这么口是心非,会不会娶不到媳妇儿啊。
第 43 章 番外之相亲记(上)·又名:凤眠搞事的日子
盛寒枝带着凤玦出门游山玩水后,让行事稳妥的左护法暂代教主之位。自从哥哥和“嫂子”离开后,凤眠也坐不住要往山下跑,常乐挡在她面前,皱眉道:“……那个地方不能再去了。”
“为什么不能去?上次那个小倌说有事儿还可以找他啊。”凤眠一闲下来就惦记起上回没送成的礼物,一大早就换了男装要出门,被守在房门口的常乐逮了个正着。
凤眠是什么性格他一清二楚,吃软不吃硬,只能顺着她来。常乐捏了捏她的手,笑道:“你若是下山了,我肯定是要跟着你一起去的,本来现在天煞教的事情都是冷护法一个人在处理,我们
俩一走,你让他如何忙得过来?”
凤眠一愣,哥哥游山玩水,姜絮带着人下山办事好几天没回来,他们也走了的话,冷长书这个代教主还真是挺寂寞的。
联想到如今越来越沉默寡言的冷长书,凤眠一拍桌子,为接下来的行动拟定了新的主题——给天煞教左护法相亲。
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常乐原本只是想糊弄过去,让自家媳妇儿别老想着往青楼跑,但看眼前的凤眠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不敢有异议,甚至主动研磨执笔写布告,把冷长书卖了个彻底。
首先一定要是能识文断字的大家闺秀,其次最重要的是要长得标志,越像凤玦越好。
凤眠乐呵呵地飞鸽传书给姜絮,让她在周围的几个地方选些美人上山。
当事人对此一概不知,直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姜絮神神秘秘一笑,伙同凤眠把冷长书骗到正殿。
十几位姑娘在天煞教大殿内,架势跟皇帝选妃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凤眠在一旁按耐不住地兴奋招手,“快快快,你们都别坐着了,到前面站好,让左护法好好看看。”
一群女子美得各有千秋,瞩目的是她们身上皆着红衣,捏着一方手帕犹抱琵琶半遮面,由于两日来没怎么进食,更是如弱柳扶风。
饿了两天了,有好吃的还不赶紧吃饱再说?
角落里,彩衣姑娘缩着脖子埋在桌面上,烤鸡腿和点心正不要命地往嘴里塞,抬起头来嘴上手上都油亮亮的,等吃饱了,随手把凤眠发的手帕拿来擦了嘴,扔到地上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这才
抬眼看向人群聚拢处的冷长书——
那是个气质上乘的男子,肌肤莹白,鼻梁高挺,眉目如画,一袭白衫罩在他萧萧肃立的身躯上,和杀人如麻的“魔教”二字似乎完全沾不上边。
冷长书眉峰微拢,瞥见常乐同情的目光后,对凤眠微微拱手,谢绝道:“圣女还是放她们下山吧,属下……”
谁知话还没说完,距离他最近的女子已经饿得站不住脚,直直往前倒去,冷长书脚步一挪,往后避开了她投怀送抱的行径。
待那女子毫不意外地摔到地上后,众人眼前一花,只见穿着彩色衣裳的女子花蝴蝶似的扑过来,把人扶起后极为怜香惜玉地给她擦眼泪,右边的姑娘被吓得摇摇欲坠,也被“她”一把搂住,
心疼道:“乖乖,让你们有好吃的不吃,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嘛?”
方凌公然在天煞教大殿上左搂右抱好不自在,等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后,才恋恋不舍地摸了摸美人的小手,垂着脑袋轻咳一声,故作矜持道:“孙歌这厢有礼了。”
凤眠盯着“她”的脸,顿时眼前一亮,“你是孙城主的女儿吧?”
如今江湖上魔教一家独大,都快把正道中人逼成了过街老鼠,别说是让孙小姐上山相亲,就算是要孙城主去天煞教和亲,估计他也只能强颜欢笑地成就基情。
弄清了来龙去脉后,方凌连连点头,心里不禁惦记起天煞教的宝物来,当他在看到孙城主派人抬过来的一箱黄金之后,连将天煞教灭了这种疯话都开始乱喊了。
这时候孙城主的女儿被搀扶着进门,怒不可遏地指着方凌:“你这无耻败类!还敢在这口出狂言,要是还敢回来,本小姐不会放过你!”
方凌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身为小有名气的飞贼,什么“土匪”“流氓”“无耻败类”之类的字眼他早就听过无数遍,况且这次的确是自己有错在先。
刚才经过院子时,没注意到这城主千金在房顶上赏月吟诗,方凌下意识就顺走了搭在一旁的梯子,于是孙小姐一脚踏空从上头摔了下来,如今不砍了他已是轻的。
毕竟谁又能想到,这小贼换上女装后竟让孙家小姐都逊色几分。
第 44 章 番外之相亲记(下)·别跟魔教讲道理
方凌摇身一变成了“姑娘”,娥眉青黛,琼鼻朱唇,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就是审美堪称恶俗,硬是要把花花绿绿的裙子往身上套,手也不老实,两日的行程里被十几位漂亮姑娘
环绕,方凌坐在马车里这边摸摸小手,那边搂搂小腰,穿着女装还不会被骂流氓,简直要走上人生巅峰。
唯一不好的,就是凤眠为了让她们在相亲时保持身段,下令让姜絮一路上控制伙食,饿得他是两眼昏花 ,连漂亮姑娘也没力气看了。如今好不容易吃饱喝足,色令智昏的方凌被凤眠拉过去
的时候,还胆大包天地想在圣女身上揩两把油,没曾想下一秒就被推到了冷长书怀里。
“左护法,这位姑娘衣品是差了点,但这容貌配你也算是天作之合呀。”
方凌被冷长书扣着手腕拉开距离,视线却一时被眼前修长匀称的手吸引住,情不自禁把尚能活动的左手搁上去,从那白皙的手背摸到指尖,双眼发亮,一副活生生的登徒子模样。
冷长书刷地抽回手,脸色铁青道:“姑娘请自重。”
没想到这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天煞教的左护法,凤眠喜闻乐见,大手一挥,力排众议也要把这“孙歌姑娘”留下来。
方凌小时候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贼,后来投入了门派习武,好不容易学有所成,结果掌门人在先前的大战中站错了队,整个门派都被凤玦夷为了平地,无奈,只好继续当他的飞贼。
如今不一样了,风水轮流转,有了圣女当靠山,方凌堂而皇之在天煞教当起了贵客,有吃有喝还没人给他甩脸色,没事儿就听凤眠的话去骚扰一下冷长书,把他逼得日日躲在书房里,就差搬
个席子住那儿了。
方凌住了几天就开始饱暖思淫欲,他爱好不多,除了吃喝睡就是看看美人。奈何其余的漂亮姑娘都被姜絮送下山了,凤眠身边有个常乐护犊子一样守着,冷长书又视他如洪水猛兽,想看看那
张好看的脸过过眼瘾都不行,某日听说教主凤玦回来了,方凌用过晚膳就往外冲,头上的瑶簪都险些甩下来。
背贴回廊走到尽头,他小心地探过头去,用眼角余光瞥进屋内。房内陈设简单却使精巧,古董架上放的一看便知是值钱的好物,桌上摆放的水果和食物一竟看都是新鲜的,应该是刚送来不久,
却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啥玩意儿?没人啊?
方凌嘟嘟囔囔地推开门,顺手捞起桌上的梨子咬了一口,房内的地毯本就铺的厚,大热天的不知道谁还点了一排的红蜡烛,热得他额头都快冒汗了。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女装,思索要不要把胸前塞的两团布先拿出来,结果他刚一把扯开腰带,门开了。
“这么快就回来啦?”换好衣衫,盛寒枝从门外跨入,外衫松散地披在肩上,带着水汽的直顺黑发倾泻披下,嘴角噙着几分笑,褪去一身江湖痞味,把青衣穿得格外俊俏。
看见方凌衣衫不整在屋内,脸上笑容顿时一僵,眼眸微微眯紧,“……你是谁?”
“……”
交代完近期的事宜,凤玦和冷长书一齐过来的时候,房门还是半敞开的,俩人刚到门口,里头被扔出来一个人——孙歌姑娘。
冷长书是凤玦的心腹,却是盛寒枝的头号心腹大患,他原本是因为乐见冷长书相亲,才兴冲冲地带着媳妇儿回来看戏,没想到一转眼,这女子竟然跑凤玦房里来了。
这还能忍?
盛寒枝扣着教主的手腕把人拽进房内,砰的一声把门合上,扔下一句:“请左护法好好看着你的人!”
冷长书本来就被骚扰得头大,如今脸色更是难看。偏偏被扔出来的人还在一边回味那惊鸿一瞥,犯蠢道:“他妈的——这凤玦果真美若天仙呐!”
方凌各种三教九流都见识过,听市井的粗鄙之言更是家常便饭,从冷长书、盛寒枝再到凤玦他们兄妹,他也是被眼前接二连三的美貌迷了心窍,一时连声线都忘记了伪装,拉着冷长书的袖子,
张口便道:“我滴个乖乖,你们魔教咋那么多美人?”
冷长书一怔,默不作声地上前两步,捏着方凌的下巴一使劲,意味不明地盯着他脖子上不甚明显的喉结。
“男、男女授受不亲……”方凌这才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还没来得及狡辩上几句,就被对面的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既然是男子,那就送到柴房去劈柴吧。”
方凌一惊,垂死挣扎:“凭什么?!还有没有天理啦?”
“这里是天煞教,你要跟魔教讲道理?”左护法近日被“孙歌姑娘”逼得东躲西藏好不憋屈,此刻扫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方凌,残忍道:“天煞教不养闲人,不干活就饿着,如果要逃跑,就丢
到后山喂毒蛇。”
想到孙城主送的那一箱黄金还没来得及花,而自己却要沦为魔教的苦力,还可能小命不保。方凌不禁悲从中来,被教徒押走的时候,瞪着冷长书跳脚大骂:
“土匪!”
“流氓!”
“无耻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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