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家堡) 偷偷摸上床
(仇家堡) 偷偷摸上床
大家來找碴馥梅
以下書之內文片段,有一個大問題,誰能找出來呢?
印紫翱挑眉一笑,看來他的猜測沒錯!現在只需要證實。
毫無預警的,印紫翱快速的出手,朝聞人邵玄攻去,手指屈起成爪,一招出閘猛虎直探他
的門面,該有反應的端坐著毫無反應,不該有反應的卻震驚得一躍而起。
「大哥!」印紫翮察覺兄長的動作之後,已經來不及出招,只能竄進他們之間,打算為聞
人邵玄擋下一掌。
緊閉著眼等待兄長的烈掌,卻沒發現印紫翱在最後一刻收手,瞪著安坐在印紫翮身後微笑
的聞人邵玄。
聞人邵玄則是悠閑的倒了杯上選的凍頂烏龍,對印紫翱做了個敬茶的手勢,然後緩緩的啜
了口。
狡猾的家伙!印紫翱不客氣的表現出這個意念,這會兒已經確定自己的猜測無誤了?
久等不到劇痛加身的印紫翮小心翼翼的睜開一只眼,看見兄長已然坐下,才安心的舒了口
氣。
「大哥!你太過分了,這樣嚇人!」
「你的膽子什麼時候變這麼小了?」印紫翱斜睨著她,壞了他的事還敢開口。
「我不是說我,是聞人大哥,人家是個書生,你這樣突然攻擊人家,會嚇到他的!」
「是嗎?我為什麼看不出來他有被嚇到的跡象?」笨蛋妹妹!被人家耍得團團轉還不知道。
「咦?」印紫翮轉過身來。「你沒被嚇到啊?」看起來的確沒有。
聞人邵玄放下茶杯,微笑的點頭。「有,我被嚇到了。」
想當初寫的時候,胡涂梅子根本沒發覺,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梅子和家里的老爺聊天,
聊到相關話題,梅子才猛然發覺,哇!自己竟然鬧了一個大笑話,趕緊把檔案叫出來修改,
幸好當時稿子尚未完成,要不沒發現,一出書的話……真是丟臉啊!
好啦!因為腦袋空空,序也寫不出來,干脆就把這件事拿出來當活動,大家來找碴,找出
上面那段內文的問題出在哪里,就當好玩嘛!(各位編編大人,你們不要也順便找找?)
OK!就這樣啦!下次見。
E-mail︰julia8m@ms28.hinet.net
留言版︰http://gb5.demons.to/afgb.php?A=u-geil100
楔子
這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郊道,兩匹駿馬奔馳,風塵僕僕,答答的馬蹄聲響著,倏地,奔馳在前、一身黑衣的男子
突然勒緊韁繩,駿馬揚高前腳一陣嘶鳴之後停了下來。
後頭的藍衣男子也跟著勒停馬匹。
黑衣男子面無表情,眼神冷銳地望向郊道右方的那片樹林。
藍衣男子非常疑惑,但仍恭謹地在旁等候,可,一刻鐘過去了,到底在等什麼呢?
「堡主?」藍衣男子疑惑地輕喚。
「有人。」
有人?
佟羿樺側耳傾听了一會兒,再運起內力,將听力發揮到極限,才終于點點頭。
「是好象……有人。」听起來應是一男一女,雖然听不出來談話的內容,可是好象不
是什麼好事,至少不是什麼問候寒暄,而是……
可更怪的是……佟羿樺忍不住望向黑衣男子,他家主子向來不管閑事,就算有姑娘家
當他的面被奸殺,他可能也會視而不見的走過去,為何這次光是听到聲音就停了下來,還停
了那麼久,到底在听什麼呢?
「你可听清楚他們的談話?」
「屬下功力不如堡主,所以並沒有听明白。」還听遲了足足一刻鐘呢!這麼說來,應該是
有什麼對話吸引了堡主的注意吧!「堡主,要屬下過去一探究竟嗎?」
「不用了。」
他點頭,的確是堡主的作風。
「我自己過去。」
嘎?!
佟羿樺訝異的望著飛離馬背往竹林竄去的主子,隨即也趕緊跟了上去,只希望他們回來的
時候,兩匹馬兒沒被人給偷了。
來到樹林,他剛好看見一位外表看起來嬌弱美麗的姑娘將一個已經欺在她身上的大男人一
摔,結果那大男人尖叫著高高飛起,落下後剛好卡在樹枝間,倒掛在樹上。
「堡……堡主!」佟羿樺驚愕地低喃。
黑衣男子冷眼一橫,他立即閉上嘴,安靜的待在主子身旁。
「釋巧巧,你這個怪力女,快點把我弄下去。」那名男子呻吟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終于
恢復說話的能力,便開始高聲咒罵著。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是你硬要亂來的,不能怪我。」釋巧巧連忙道。
「我是你的未婚夫,我當然有權利想對你怎樣就怎樣。我警告你,釋巧巧,馬上把我弄下
去,否則我一定讓你後悔莫及。」
「我不要,我要回去了,反正這里常常有人走動,到時候你就讓他們幫你就行了。」而事
實上,就算她想要把人弄下來也沒辦法,她只是力氣大,又沒武功,所以人摔得上去,卻救
不下來。
「站住,釋巧巧,你別想我會這樣善罷甘休!」
「我……我才不怕你,我在仇家堡工作,才不會踫到你,你又能怎樣?!」她哼道。
「哼,別忘了你的爹娘,我可是他們舍不得放掉的女婿人選,畢竟你已經被退了那麼多次
的婚,除了我之外,也不會有人要你了。你想想,如果他們知道你對我做這種事的話,你認
為他們會饒了你嗎?」
「我……」她臉色一白,想到認錢不認親的爹娘。
「快點把我弄下去,然後好好的伺候我,弄到我爽、我高興,我會考慮不和你計較,否則
你就等著瞧,成親之後我一定照三餐修理你。」
「我……我……我才不管你。」她橫了心,大喊一聲之後便拔腿跑了。
「釋巧巧,你給我回來!回來!」男子徒勞無功的大喊。
那個叫釋巧巧的怪力姑娘,是堡里的丫鬟?
佟羿樺目送女子離去,一偏頭,隨即驚訝的看著他家堡主,他沒看錯吧?他家堡主竟然在
……微笑?!
「堡主?」他驚恐的低喃著。
「羿樺,那姑娘說要在堡里工作,是吧?」
「是,屬下听見了。」
她叫釋巧巧,他應該沒听錯。
「我們回堡。」
咦?就這樣?
「是。」
第一章
「你……你說什麼?!」葦秋玲不敢置信地驚呼出聲,在這三更半夜里顯得異常的響
亮。
「噓!你小聲一點!」釋巧巧急急忙忙的?住她的嘴。「你想吵醒魯大哥和小平兒啊!」
「嗚嗚嗚……」被?住嘴巴的葦秋玲嗚嗚地抗議著。
「你要答應我別再大呼小叫的,我就放開你。」釋巧巧慎重地說。
她點點頭,于是釋巧巧才將手放下。
「呼!你是想要讓我沒氣兒嗎?忘了你的力氣有多大了嗎?明兒個我的嘴巴一定會瘀
血。」葦秋玲抱怨。「沒吵醒我家相公和兒子,倒是被你給悶死。」
「對不起嘛,我一時忘了。」她連忙道歉。
「算了,言歸正傳,你該不會真的……要做那種事吧?」葦秋玲擔憂地問。
「嗯,我已經決定了。」她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葦秋玲抱著頭哀嚎。
「拜托,不要這樣好不好?」
「可是這真是太荒唐了,而且一定不會成功的,不可能成功的。」葦秋玲低喊。「你最好
放棄,因為我保證一定不會成功。」
「成不成功,就看老天爺的意思了。」她嘆息一聲。
「其實事情應該沒那麼嚴重才對,你不過是……」
「不過是因為力氣大,結果被退了五次婚而已,是嗎?」釋巧巧說得頗為哀怨。
「哦,你被退婚應該不是純粹的因為力氣大吧……」她低聲咕噥著。
「這我也知道啊,還要你說嗎?」釋巧巧白了她一眼。「因為我長得美嘛!是那些公子哥
兒喜歡的模樣兒,我也很努力的去做一個柔柔弱弱、我見猶憐的小女人,可是一旦他們對我
上下其手時,我就無法忍受那種可怕的感覺,一急,當然就控制不了自己了,才會……才
會……」
「才會將人給摔飛出五丈遠,結果摔斷了腿。」葦秋玲咕噥。
「那只是第四任未婚夫,他運氣好,我已經有經驗,比較有控制一點了。像第三任的未婚
夫被我一摔,撞上牆,後腦勺給摔破了,躺在床上大半年才復原呢!」釋巧巧哀怨地說。
「是啊!我知道。」她點頭。「還有那第二任未婚夫則是被你從三樓給摔下樓去,差點一
命嗚呼。」她說得無力。「至于第一任未婚夫,則是被你給丟下湖,因為當時你們正在游湖,
他興致一來,就忍不住想先過洞房花燭夜,然後後果可想而知。」
「好了啦!別說了。」釋巧巧?住臉,可憐兮兮的喊著。
「?忘了?那第五任未婚夫了。」她說得可正起勁兒,誰理她啊!「因為他在郊外想對你
非禮,結果你讓他掛在樹上三天兩夜,被救下來的時候全身又是屎又是尿,又髒又臭,虛脫
的躺在床上休養了大半個月才下得了床。」
「那條路平時人來人往的啊,我哪知道就那麼湊巧,那兩三天都沒人經過那里。而我休假
也結束,隔天就回堡了,當然也無法去看看他是不是被救了。」釋巧巧一臉無辜。
「巧巧,我說這些,主要是要告訴你,你之所以被退婚,全都是因為歷任的未婚夫都想提
早過洞房花燭夜,所以被你的『神力』給弄傷,才會退婚的,我一直以為你根本不在意那幾
個男人,所以對他們的舉動才會這麼反感,可現在你卻自暴自棄,打算找個陌生男人上床,
讓自己懷孕,你是不是瘋了啊?!」
「我是不在乎那幾個男人啊!被退了五次婚,老實說我一點感覺也沒有,我也不是自暴自
棄,會想這麼做,是想要擺脫我爹娘『賣女』的行為。我也看開了,女人不是一定要成親的,
現在我只想要有個孩子就好了。還有,我才不是要找陌生男人……」
「有什麼差別嗎?!你跟『那個男人』說過話嗎?你每次都遠遠的看著他,像膜拜神明似
的,也許人家根本不知道你這個人的存在。」
「不知道最好,將來我才能順利離開這里啊!」
「你要離開仇家堡?」
「對啊!如果順利懷了孕,我當然得離開,找一個陌生的地方,和我的孩子相依為命,重
新開始。」
「妳的孩子?你想太遠了吧!」
「一點也不,我的目的就是要孩子啊!」
「問題是,那個男人會這麼容易就讓你上他的床嗎?你甚至連接近他的機會都沒有。你別
忘了,他可是堡主啊!而且就像千年不融的冰塊,你來仇家堡多久了,幾時看見他理會過任
何一個女人了?」
「這……也許他會看在我的美色……」
「是、是,你是長得美,不過你記不記得那個任知府的千金任純純,她不是長得比你更美
嗎?人家不也對堡主一往情深,還每半年就利用她娘和堡主已故娘親的關系,來堡里小住一
段時日,企圖和堡主培養感情呢,可你見過堡主正眼瞧過她一眼嗎?」葦秋玲斜睨著她。
「是沒有。」釋巧巧有點沮喪。
「還有呢,長得沒你漂亮的就略過不提了,那個太使院使的三小姐饒素綺也比你美吧,還
有那個右平章事的五小姐莊雯琪長得也不比你差吧,她們可不僅僅是人長得美而已啊,她們
還是官家千金呢!堡主還不是連看都不看一眼,你說,你一個小小的丫鬟,憑什麼讓堡主正
眼瞧你呢?更何況,看上堡主的,除了官家千金之外,還有武林世家的小姐呢!邢堡的邢小
鳳你知道吧?她可是非常堅持要進仇家堡的門呢!還有很多,講都講不完,你啊!一個小小
的丫鬟,怎麼和人比啊?」
現下釋巧巧已經不是有點沮喪了,而是非常非常的沮喪。
「你若真只要小孩,打算做了就逃的話,何必一定要選擇那麼難搞的人呢?你那五任未婚
夫不都很樂意為你效勞嗎?結果你咧,休一次假多一個未婚夫,再休一次假就被退婚,真不
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才不要我的孩子品行和那些人一樣差勁呢!」釋巧巧撇撇嘴。
「是是是,那個人品德高尚,能坐懷不亂。」她頗不以為然的語氣。「搞不好他只是有斷
袖之癖,不喜歡女人咧!」她咕噥道。
「喂!你不要胡說啊!」釋巧巧臉色發白。
「是不是胡說不重要,好吧,就當他真是品德高尚能坐懷不亂吧,可你想過沒有,如此一
來你就更不可能爬上他的床,不是嗎?」
「說的也是,那該怎麼辦呢?」她一頓上古惱了起來。「對了,我力氣大,可以對他霸王
硬上弓。」她異想天開的說。
「哪是不能霸王硬上弓的事情呀!」
「為什麼?」釋巧巧不解。
葦秋玲翻了一個白眼。「就是因為……」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麼對一個未出嫁的閨女
解釋這種閨房私密之事。
「因為什麼啊?」她好奇的追問。
「奇怪咧!你怎麼會不知道?你不是要生孩子嗎?」葦秋玲反問。
「我是啊!可生孩子不是和男人上床,然後讓他摸一摸就可以了嗎?」
葦秋玲無力的垂下頭,原來她什麼都不知道啊!
「你听好,生孩子的事,絕對不只是上床摸一摸就好了。」
「那還要做什麼?」
「哎唷!你不要問那麼多啦!反正要對那個人霸王硬上弓是不可能的啦!」饒是她已經成
了親,這種事還是無法這麼大膽的說出口哪!「而且,也不是一次就會有孩子,可能需要好
幾次,甚至幾十次,還不一定會有呢!」
釋巧巧張著嘴,要好幾次,甚至幾十次都不一定會有孩子?
「那我該怎麼辦?」
「換個人啊!」
「一定要換嗎?」
「除非你只是說說,沒有要去執行。」
「要找到我願意讓他在我身上摸來摸去的男人很難耶!」何況她還說不只摸一摸呢!到底
還要做什麼咧?
「那……你就只好踫運氣了。」葦秋玲聳聳肩,她最好還是打消這個荒唐的念頭吧。
「啊!有了,我想到好辦法了。」釋巧巧突然興奮地說。
「哦?什麼辦法?」希望別是什麼餿主意。
「我可以下藥。」她一雙大眼閃閃發亮。
下藥?要干那檔子事兒,就是要下春藥嘍!果然是個餿主意。
「我請問你,你要怎麼對他下藥?」
「這……」是啊,該怎麼對他下藥呢?「下在酒里?」
「很好,下在酒里,先不說你要怎麼讓他喝下去,我單單問你,你要怎麼接近他要喝的酒,
或者任何吃食?咱們堡里,廚房是重地之一,要進廚房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喔!」
釋巧巧雙肩一垂,「這也不成,那也不行,那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啊!安安分分的等待第六任未婚夫吧!」
「我就是不想成親了嘛!你瞧,我休假的時候也不敢回家去,就怕我爹娘又讓我去吃飯,
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定下一門親事。」
「休假?!自從你第五任未婚夫被你倒掛在樹上的那次休假之後,這大半年來你哪來的休
假?每次一輪到你休假的時間,就會突然有非你不可的工作要你去做,雖然有加薪,可想想
那麼久沒得休假了,你難道不會覺得累嗎?」
「哪會累啊,你想想,是仇家堡才有這種福利耶,別的人家哪會有什麼休假可言。」
「話是沒錯啦!不過……」
「我一點也不在乎有沒有休假,其實沒有更好,我省得找借口對我爹娘說謊,你知道的,
我實在不擅長說謊。」
「沒錯,你的確不擅長說謊。」她一說謊,臉上一定寫著「我在說謊」四個大字。「話說
回來,我不贊成你去找堡主的原因還有一點。」
「什麼?」
「如果讓你順利懷了孕,你就一定要離開,對吧!那你想過往後要如何生活嗎?」
「我有一點積蓄……」
「那幾兩銀子能做什麼啊!你太天真了,還是放棄堡主另尋人選吧!」葦秋玲翻了一個白
眼。「反正你只要孩子不要爹,這很簡單啊!找到第六任未婚夫的時候,你不要再把人家摔
出去,乖乖的讓他提早洞房,等到懷了孕,再一腳把他踢開,讓他再退婚就成啦!如此一來,
你連逃都不用逃,依然可以安穩的待在堡里討生活。」她提供一個她自認為最妥善的辦法。
釋巧巧張著嘴,心里老大不願意,她就是屬意那個男人當她孩子的爹嘛!
「我再想想辦法好了,再想想……」
「甭想了啦!就算之前講的那些問題都不是問題好了,巧巧,最重要的一點你想過沒,你
敢接近堡主嗎?」
啊?!她……不敢!
沮喪地泄了氣,她真的不敢。
「不敢吧!如果不是不得已,很少人敢接近堡主的。說到這點,我就非常佩服佟護衛。」
末了,她還感嘆著。「所以呢,事情就這麼決定了,這次由我來幫你物色第六任未婚夫的人
選,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像你爹娘一樣只看對方的口袋,我會很嚴格的幫你挑選一個好對
象。」
「可是……」
「別再可是了,還是你要打消這個荒唐的念頭?」
「不要,我心意已決。」
「既然如此,就听我的。」
猶豫了好久,釋巧巧終于勉強的點了頭。「好吧!不過……真的要幾十次嗎?有沒有
一次就能懷孕的辦法啊?」
「這……」葦秋玲為難地望著她。「老實說,我這兒是有一種藥,吃下去之後可以提
高受孕的機會。」
「真的?可以給我嗎?」
「我不贊同你用這種藥。」她搖頭。
「為什麼?」
「因為這種藥可能會讓你一次就懷好幾胎,很危險的。」
「嘎?一次好幾胎?什麼意思?」
「就是你肚子里會有好幾個小孩,這樣對小孩不好,對母親也不好,懂嗎?」
「可是……我不想讓男人做幾十次啊!」她肯定會受不了,然後歷史又會重演,被退
第六次婚。
「那……你要冒險?」
「嗯。」
「那就分量吃少一點,吃一次就好。」
「謝謝你,秋玲姊。」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她還是無法死心耶!
釋巧巧失神地望著遠處那道挺拔的身影,比起其它一見著美色便沒了理智的男人,他真的
好優秀喔!她可不希望她未來的兒子像那些男人一樣下流。所以看來看去,她就是中意他─
─仇家堡堡主仇令剛。
反正,她又不是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她只是要借個種,借了種後就一拍兩散再不相干,
所以即使對象是高高在上的堡主應該也沒關系吧!
「釋巧巧,原來你在這里給我偷懶!還不趕緊提水,把池子給倒滿。」
徐嬤嬤的大嗓門驀地響起,不僅嚇了她一跳,更讓她驚慌的,是她看見仇令剛竟然轉過頭
來朝她這方向望了過來,不偏不倚的,那雙冰冷的瞳眸正好對上了她錯愕的眼。
低呼一聲,她連忙低下頭,避開那冰冷卻意外的灼了她的心的視線,抓起放在地上的兩個
水桶轉身就跑。
天啊!天啊!他們的眼楮對上了,他看見她了?!
都怪徐嬤嬤啦,那麼大嗓門的引起人家的注意,他听到她偷懶了嗎?肯定听到了。
腳步太過匆忙,一個不小心絆到了石階,砰地一聲她跌了個狗吃屎。
啊!她不要活了!
她慌忙的朝他的方向望去,震驚的發現他還在看她,那麼她的糗樣不就都被他看到了?
漲紅臉,她飛快的爬起來,也顧不得摔破皮的膝蓋和手肘,一拐一拐的逃離案發現場,工
作去了。
「令剛,怎麼了,你在看什麼?」杜隱之疑惑的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只看見兩三名婢女
正在做事,沒什麼特別的事啊!
一旁的佟羿樺垂下眼,整個堡里也只有他知道他家堡主自從上次在樹林里湊巧看見那釋巧
巧的精采表演之後,回到堡里就對她特別注意,甚至是對她情有獨鐘。
「沒什麼。」仇令剛收回視線,眼底隱隱的有絲笑意一閃而過,他淡漠的搖頭,望向佟羿
樺。
他立即領會,一拱手,轉身離去。
「咦?你的貼身護衛要去哪里?」杜隱之疑問。
「我讓他去辦事。」仇令剛冷淡地說,腳步繼續移動。不知道她摔疼了沒?
「辦事?你們主僕倆默契真好,毋需言語便可溝通,佩服。」杜隱之是真的佩服,他就沒
有這種屬下。不過這不重要,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談。「令剛,有件事,我很難啟齒…
…」
「那就閉著嘴。」他看也沒看他一眼,便冷冷的打斷他。
杜隱之一窒,可以不提的話,他一點都不想在仇令剛明顯的不想听的情況下硬是要講出來,
可情勢卻不容他不提啊!
呵呵干笑,他跟著他走進他專屬的湖園。
湖園是一封閉的庭園,園里有一座大湖,環湖有多種成片的樹林和修竹,部分建築環湖而
建,像是突出于湖西岸之水面的迎暉亭,掩蔽在林莽之中、循曲徑方能到達的梅台,超然高
出于竹林之上的環翠亭,抑或是前臨渺渺湖水的翠樾亭。
然,這些都只是湖園附屬的建築,湖園的主要建築是坐落于湖的正中央,由一東、一西兩
條曲橋連接湖岸的水雲榭,仇令剛居住的樓閣。
他是少數能進得了湖園的人之一,但也只限來到迎暉亭,再過去就禁止進入了。他是不知
道有沒有人膽敢枉顧命令闖進去,不過他是不敢的。
仇令剛走進迎暉亭,在石椅上坐下,望著滿天紅霞及美麗的夕陽。
「半刻鐘。」仇令剛冷冷的盯他一眼,最後大發慈悲道。
杜隱之一楞,他願意給他半刻鐘的時間已經是很幸運的了,縱使他覺得時間可能會不夠,
不過……還是盡力而為吧!
「你有收到今年的武林帖嗎?」
「有。」簡單扼要。
「那……你會參加吧?」他滿懷希望的問。
「不會。」抬起手,屈指彈出一道勁氣,打落樹上的果實,掌一伸,果實穩穩飛進他的掌
心里。
杜隱之楞楞的望著他的舉動,天啊!他的功力似乎又增進了。
「你的時間不多了。」仇令剛把玩著手上的「新玩具」,好心的提醒他。
「哦,喔!」他回過神來。「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麼不參加嗎?」
「無聊。」
哦?無聊?
也……也對啦!四年一次、歷時十日的武林大會,除了比武選出新任的武林盟主之外,
的確沒有什麼有趣的事,可說無聊……整個江湖武林都動起來,每個人都躍躍欲試,他這
個最有可能奪魁的人卻說因為無聊,所以不參加。
「可……可是你是最有可能勝出的人……」
「沒興趣。」
哦?沒興趣?這……就不能勉強了。
「你大老遠專程從江南跑到我這仇家堡,就是為了問我這種無聊的事?」仇令剛冷冷的斜
睨著他。
「不,是還有一件事兒……」杜隱之干笑。「我這次北上,是要和人家談一筆買賣的,
不知道這段時間可不可以在堡里叨擾?」
仇令剛瞥他一眼。「你每次不都是住在堡里,這次為何這麼客氣了?」
「因為這次我不是自己一個來的。」
他眼一眯,冰寒的視線一瞅,「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那個既囂張跋扈又刁蠻任性、無
知的像個白痴般的花痴妹妹也一起來了吧?」只有這個可能,否則他從沒這麼客氣過。
杜隱之尷尬的一笑,「雖然你形容得很貼切,不過令剛,她好歹是我的妹妹,你也毋需當
著我的面講得那麼白吧?」
「她也一起來了嗎?」仇令剛冷聲問。
「是一起來了。」他沒敢再廢話。
「住在堡里是沒問題,不過隱之,你該知道我的規矩,你最好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那個妹妹,
要她給我牢牢記住且不可犯,否則你該知道我不會管她是誰,照罰不誤,知道嗎?」
「我知道。」杜隱之無奈的說,他怎麼沒講,早在出門前他就講了好多次了,雲娘堅持要
一起來他也沒辦法呀!
「還有,她在的這段時間,湖園你也不準進來了。」
「嘎?」
「還有事嗎?」
他? 當然沒有!
「那好,明日你們就可以進堡,我會吩咐下去。」仇令剛起身,準備離去。
煩惱的盯著連背影都顯得孤絕冷漠的仇令剛,杜隱之忍不住猜測,他惹惱仇令剛了嗎?
「對了,令剛,還有一件小事,雖然你很可能沒有興趣。是關于這次武林大會的,听說
『幽冥冷爵』將會在舉行大會的這十日,奪走武林盟主的信物金剛印。」
仇令剛眉頭微微蹙起,旋即冷聲道︰「你說的沒錯,我是沒興趣。」語畢,便頭也不回的
離開。
杜隱之摸摸鼻子,本來以為他對幽冥冷爵多少會有興趣的,結果還是不行。
無奈的起身,他煩惱的走出湖園,踏出仇家堡的時候仍不住的想著,自己是不是惹惱了仇
令剛了?
杜隱之回到客棧,杜雲娘迫不及待揪住他。
「哥哥,怎樣?仇大哥答應了嗎?我們可以住進仇家堡了吧?」
他瞅著妹妹,「雲娘,哥哥先前告訴你的那些規矩,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喔!你要住在仇家
堡,就一定要絕對的遵守,否則被掃地出門事小,嚴重一點的話,你很有可能會沒命的,而
且連哥哥都保不了你,知道嗎?」
「哎!你很煩」
「要講到你記在心里,並且會徹底遵守的時候。」杜隱之一听就知道她根本沒把他說的話
放在心上。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記住的,行了吧!」她不耐的揮揮手。「現在呢,到底可不可以住
進仇家堡啊?」
「你最好是記住了。」
「哥哥,到底怎樣啦?!」
「可以了,明日一早我們就進堡去。」
「太棒了!」她興奮的歡呼,轉身奔回自己的臥房。「翠翠,快幫我整理行李。」
「是,小姐。」
杜隱之無奈的搖頭,轉身離開。
明知道仇令剛不可能看上雲娘,可是爹娘不願放棄,雲娘自己也看不清事實,任由他再怎
麼說都沒用,還反過來責怪他不會幫襯著妹妹。
好吧!他幫了,不過他可不認為讓雲娘住進仇家堡會有什麼幫助,倒是以她的個性,他已
經可以預見她的下場了。
只要不要害他失去令剛這個朋友就成了,至于其它,讓雲娘受點教訓也好,看能否學乖一
點嘍!
第二章
仇家堡對待僕人的方式,可以說是有口皆碑的,有幸進入仇家堡工作的人,就絕對不會再
想要離開,就算他們的主子是個讓所有人畏懼的人也一樣。
在專為僕人們設置的休息室里,好些個下人丫鬟正在用餐,吃飽了才能應付下午的工作。
「這兒有沒有力氣大的丫頭?」門口,管家匆匆的跑了進來。
好些個丫鬟縮了縮身子,可不想多做些額外的工作。倒是釋巧巧反射性的起身,手上還拿
著箸,嘴角粘著一粒飯。
「只有一個??」管家疑惑的望著她,她那嬌小柔弱的模樣,再加上美麗的臉蛋,實在很
難想象她能做什麼粗重的工作。
「是。」她點頭,別的不敢說,要說力氣大,就數她第一了,只不過少有人知道她的力氣
大到什麼程度罷了。
他雖然懷疑,不過事情緊急,也只能暫時將就了。
「好吧!你跟我來。」
「現在嗎?」釋巧巧不舍的望了一眼還沒用完的午膳,今天吃白米飯耶!還有一支好大的
雞腿和一尾鮮魚,半個月一次的加菜日,她都還吃不到一半說。
「對,現在。」他看她一眼。「你的午膳就留著,我讓人先別收走,等你事情做好了之後
再回來吃,還有,下午的工作你就不用做了。」
大眼兒一亮,這麼好啊!
「還不快點!」管家喊。
她連忙跟上去,在他後頭小跑步地跟著。
「管家,可不可以知道我要做些什麼呢?」
「堡里有客人,你要去幫忙搬行李。」
「咦,搬行李不是有阿牛他們嗎?」
「杜姑娘嫌他們粗手粗腳的,會弄髒了她的東西,所以要丫頭去幫忙。」管家無奈的說,
遇上那種任性無理的客人,實在讓人很難做哪!
「喔,原來是這樣啊!」
「?到底行不行?要不要我再找幾個丫頭一起幫忙啊?」
「嘻嘻,管家不用擔心啦!我什麼沒有,就是力氣大,而且其它姊姊們也都有自己的工作
要忙,管家如果找得到其它人,也不會到休息室來找了,對吧!」仇家堡規矩可是挺多的,
可這些規矩可不全是束縛,像是僕人有輪流休息用餐的時間,這段時間僕人是有權利不接受
額外工作的。
「說的也是。」他輕嘆。「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啊?」堡里僕人眾多,他年紀大了,實在
無法一一記得。
「我叫釋巧巧。」
「咦,你就是釋巧巧?」他訝異的望向她。
「哦,管家听過我的名字嗎?」她訝異的問。
管家上下看了看她。「是听過,上次有一個姓吳的公子,氣勢洶洶的領著四位公子上門,
說要找你呢。」
「嘎?我怎麼不知道?」吳公子?是第五任未婚夫嗎?應該是,但另外四位是誰?難不成
……是前四任未婚夫?他們聯合起來要給她好看了?!
「我本來是要派人去叫你的,可當時堡主正好回堡,然後佟護衛便說堡主要見他們。」
「咦?堡主要見他們?!」這種事為什麼都沒人告訴她?
「本來我也挺納悶的,就領著他們到大廳見堡主,也因此才知道他們是誰,又為什麼要找
你。我要說啊,你做得好,那種不要臉的公子哥兒是該好好的教訓一頓,你也不用擔心他們
會再上門,就算是休假回家踫到他們,也不用擔心他們會找你麻煩了。」
「咦?為什麼?」釋巧巧訝間。
「堡主只消一句話,那些人就不敢怎樣了。」
「真的?堡主說了什麼?」
「堡主說了,『誰敢動我的人!』,結果那些人根本連吭都不敢吭一聲呢!沒有一個人敢
站出來。我想,他們可能沒料到堡主會護著下人,所以才上門的吧!當然,我送他們出去的
時候也點了他們一下,告訴他們,如果他們不追究你的傷害罪,那咱們仇家堡也不會追究他
們奸淫未遂之罪,所以他們也只能摸摸鼻子離開了。」管家輕笑。「若不是有堡主那句話,
你以為那些人會善罷甘休嗎?」
「說的也是。」心暖暖的,她就知道他是個好人,而且,他說她是他的人呢!當然,她知
道那句話並無其它含意,整個仇家堡的僕人都是他的人,但是她就是覺得飄飄然的。
「既然你是釋巧巧,那我也不用擔心你搬不動那些行李了,是吧?」他笑說。
「是啊!管家不用擔心了。」
「不過巧巧,你還是要小心一點,那杜姑娘不好伺候,你可要謹慎一點,畢竟她是客
人。」
「管家放心,巧巧理會得。」
「那就好,還有……」
「喂!人都死到哪里去了?還不快過來幫本小姐搬行李。」一聲嬌斥打斷了管家的叮嚀。
「杜姑娘脾氣很差,你小心一點。」管家輕嘆,在釋巧巧耳邊低語。
「雲娘,別這麼囂張,這里是仇家堡,可不是咱們鴻凌山莊。」杜隱之在一旁警告。
「哥哥,是這些下人太過懶散了,咱們已經到了好一會兒了,竟然到現在還沒有人來幫我
抬行李。我一定要告訴仇大哥,讓他好好的懲罰這些不知好歹的下人。」
「雲娘,有人要搬,是你不讓人踫的。」他輕責。
「哼!那些粗鄙的下人會弄髒我的東西,我可不要。」
「雲娘!別太過分了。」他低聲斥道。
「不好意思,讓杜姑娘久等了。」領著釋巧巧,管家出聲介入,並示意一旁沉著臉的阿牛
他們退下。
「不會不會,管家,不好意思勞煩你了。」杜隱之不好意思的致歉。
「是讓我久等了。」杜雲娘毫不客氣的說,一雙丹鳳眼兒瞄向釋巧巧。「是你這奴婢要搬
嗎?」
「雲娘!」杜隱之輕喝,轉而向釋巧巧致歉,「不好意思……哦……」一見著釋巧
巧,他立即沒了聲音,天!好美的姑娘!
「那還不快點動手,你給我小心點搬,踫壞了我寶貴的東西,你有九條命也不夠賠,知道
嗎?」
「是,我會小心,請姑娘放心。」釋巧巧對管家抱歉的臉色微微一笑,上前就準備搬那一
箱箱龐大的行李。
「等一下,我看這些東西還是讓那些長工來搬吧!他們力氣大……」
「哥哥,我說那些人會弄髒踫壞我的東西。」杜雲娘嬌喝,「你還不快搬。」
「不打緊的,杜公子,巧巧可以。」管家連忙說。
「可是她……」杜隱之還是不忍,正想幫她解圍,卻愕然地瞧見她毫不費力的將行李
堆中最大的一口箱子給扛了起來。
「我就說巧巧可以的吧!」管家笑了笑,上前帶路。「巧巧,跟我來,我帶你到杜姑娘暫
住的寢樓。」
「麻煩管家了。」釋巧巧輕松的說。
錯愕地望著那嬌小的身子扛著比她還重的箱子離去,杜隱之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嘖!賤命一條,長得再美也沒用。」杜雲娘鄙夷的輕哼。
「雲娘,你再不收斂一點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你很快就會被掃地出門。」
「我被掃地出門?哼!那是不可能的,哥哥,我告訴你,一讓我住進仇家堡,很快的,我
就會讓仇大哥臣服在我的石榴裙下,我可不像你這麼沒用,到現在對仇大哥還這麼戰戰兢兢
的。」
杜隱之眼底有絲嘲諷,也不在意她刻薄的言語,既然百勸不听,就等她自己去領教仇令剛
的脾氣了。別說戰戰兢兢,她不要被嚇瘋就阿彌陀佛了,甚至,如果她還有命在,就是祖上
積德嘍!
「隨便你,反正我言盡于此,到時候如果怎樣了,可別怪我沒警告你。」他拿著自己簡便
的包袱,跟上管家他們。
「行了行了,真是囉嗦」
「是,小姐。」翠翠連忙上前,攙扶著杜雲娘跟上去。
來來回回搬了好幾趟,釋巧巧終于將杜雲娘的行李全給搬進客院右邊的月華樓。
管家實在佩服極了,這麼多的行李,她竟然大氣也沒喘一下,輕輕松松的就搬完了。
「巧巧,辛苦你了,你可以下去休息了,下午的活兒,我會派人去替的。」雖然輕松,可
東西多,時間也長了,她午膳還沒用呢。
「不用了,管家,我還是會去做的。」釋巧巧微微一笑,一鞠躬便要退下。
「等一下。」杜雲娘喚住她。「沒規矩的下人,我有說你可以離開了嗎?」
她一楞,不知如何是好的望向管家。
「杜姑娘,巧巧還有其它工作要做,她是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過來幫忙的。」管家板著臉,
他可是看在杜公子的薄面上,才不和她一般計較的,否則堡主早已下達命令,一切照堡里的
規矩行事,毋需客氣的。
「我這兒需要一個有力氣的丫頭,我要她留下來伺候我。」杜雲娘刁蠻地說,她見釋巧巧
美麗的臉就覺得刺眼,非要找確不可。
「不成,杜姑娘,堡主交代,杜姑娘有自己的丫鬟,所以堡里毋需加派人手伺候杜姑
娘。」管家恭謹地說完後轉向釋巧巧,「巧巧,下去做事,你不想讓堡主不高興吧!」
「哦,是,巧巧下去了。」釋巧巧一楞,雖然不知道管家為什麼突然提到堡主,不過還是
听命行事,退了下去。
「管家,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你就不怕我一狀告到仇大哥面前,將你趕出仇家堡?」
杜雲娘不悅地說。
「老朽盡忠職守,若堡主因此將老朽趕出仇家堡,老朽也無話可說。」管家面容嚴肅。
「如果杜姑娘沒事了的話,老朽就退下了。」不等她說話,他便離開。
「可惡!沒有分寸的下人。」
「應該是不知分寸的客人才對吧!」杜隱之從日華樓過來,嘲諷地說。
「哥哥,你是什麼意思?」她瞪向他。
「怎麼?我以為我的話講得很白了,我說你是個不知分寸的客人。」在人家屋檐下還這麼
囂張跋扈刁蠻任性,想要仇令剛臣服于她,根本是痴人說夢。
「哼!憑什麼要我對那些低等人和顏悅色,他們就是欠教訓。」她冷哼,「以後我一定會
幫仇大哥好好整頓一下堡里的人事,讓那些下人知道誰才是主子。」
「絕不會是你。」他低聲道。
「哥哥,你說什麼?」她沒听清楚。
「沒什麼,你就好自為之、自求多福吧!」令剛對她的個性還形容得真是貼切,他只希望,
她不要太過分到連累他失去令剛這個朋友就好了。
「你要去哪里?哥哥。」
「干麼?我要去哪里還要向你報備啊?」他哼道。
「不是,我是想,如果你要去找仇大哥,我要跟你一起去。」
「很可惜,令剛他現在不在堡內,晚上才會回來,你就耐心的等機會吧!」杜隱之涼涼地
說,轉身離去。
「那你到底要去哪里啊?」杜雲娘追問。
他不耐的嘆了口氣,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我要去茅廁,怎麼,你要一起去聞香嗎?」
「惡心。」她鄙夷地輕哼,不再理他。
「多謝。」他諷道,終于可以離開了。
他才不是要上茅廁呢,他是想去見見那個美麗的丫鬟。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向令剛要人,
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
那麼美的姑娘,當下人實在太可惜了,縱使不可能娶她當正室,讓她當個妾,對她來說應
該也是求之不得的了。
她應該會很樂意才對。
事情已經容不得她再猶豫了,這次,不管偷不偷種,她都得見堡主一面。
釋巧巧悄悄地從圍牆下的狗洞鑽進湖園,這是她第二次進湖園,第一次是因為人手不足,
她和幾名姊姊被派到湖園清掃。
經過迎暉亭之後,她有點猶豫的停下腳步,再過去,是連管家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都不得
進入的地方,她當真要進去嗎?
想到下午的事,她又提起勇氣,往前踏入禁地。
繞過梅台,踏上曲橋,小心翼翼的往水雲榭摸黑走去,每跨一步,她的心跳就加快了些許,
感覺黑暗的四周好象有什麼怪物在窺伺著她,等著將她拆解入腹,飽食一頓。
終于,當她安全的抵達水雲榭門口時,她安心的吁了口氣,一雙大眼兒不安的四下瞄了瞄,
沒見著佟護衛的身影,可她卻老是有被窺伺的感覺,該不會是鬼吧?
打了個冷顫,她急忙走到右邊窗口,那兒是堡主的寢室,燈還點著,堡主應該還沒睡吧?
她沾了點口水,小心翼翼的戳破窗上的糊紙,偷偷地往里頭看。
因為點著燈,所以她很清楚的看見仇令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睡得很熟。
呀!堡主已經睡下了,她該怎麼辦呢?
早知道就旱點過來,可……
抓了抓頭,要早點來也不成,不只她工作還沒做完,太早來的話,她可能也沒辦法進來吧!
想了想,好象也只有堡主睡下了之後,她才有機會踏上水雲榭,那……一切不是白搭
了嗎?睡下了不能談,不睡下又進不來……
咦?!那……既然已經進來了,堡主看起來又睡得很熟,那……那……可不可以
更改行動?
看起來是個大好機會,可是……會不會當她偷偷摸上堡主的床時,就把堡主吵醒,然
後被堡主給轟下床,順便轟出仇家堡啊?
如果她小心一點,不要吵醒堡主的話……哦,不吵醒堡主,怎麼讓堡主摸她給她小孩
呢?
嗚嗚,到底該怎麼辦啦?
放棄這機會太可惜了。
再想到,如果她不是完璧了的話,那個凶巴巴的杜姑娘的哥哥應該就不會找堡主要人,想
要娶她當妾了吧?!她釋巧巧雖然出身低下,可也是有骨氣的,她可以窮、可以苦,可絕對
不和別人共享丈夫。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因為她已經沒有成親的打算了。
好,這是一舉兩得的機會,錯過了難再遇,進去吧!釋巧巧!
深吸了好幾口氣,凝聚了畢生的勇氣之後,她輕輕的、嘗試的推了一下門……如果、
如果門閂著的話,她就放棄……
開了?!
錯愕地望著無聲開啟的門,她又吸了好幾口氣,才抬起宛如千斤重的腿跨進臥房,這是天
意,所以一定會成功的……是吧?
躡手躡腳的來到床邊,看到仇令剛熟睡的臉時,她的眼神漸漸變得迷蒙了。
堡主真的長得好美喔!連她這個人稱小美人的美女也會對他流口水呢!
突然,仇令剛翻了個身,驚醒了失神的釋巧巧,嚇得她趕緊趴在床底,拚命的祈禱他不要
醒來。
靜了好一會兒,發現他並沒有醒來,她才松了好大一口氣。
對了,要熄燈,這樣一來就算他突然醒來,也看不見她的長相,到時她還有機會逃離而不
用擔心被趕出仇家堡。
趕緊到桌邊將燈吹熄,室內一下子陷入黑暗中。
回身打算回到床邊,卻不小心踢到椅子。
「啊!」腳指頭一陣痛,讓她忍不住低叫一聲,卻又實時?住嘴,滴溜溜的大眼瞧著黑闐,
沒有動靜。
還好沒吵醒堡主。
松了口氣,她繼續摸黑前進,終于摸到床沿,緩緩的爬了上去,借著窗外的月光,她只隱
隱約約的看見床上的人形。
不吵醒堡主的話,堡主不能給她孩子,可要怎麼將堡主吵醒,還不會讓堡主給轟下床呢?
釋巧巧低頭思索著,她記得以前不小心偷听到前幾任的未婚夫和朋友的談話,其中都有一
個共通點,就是男人欲望一來,根本是先做了再說,尤其對自動投懷送抱的女人,根本是來
者不拒。
雖然她不太清楚該怎麼做,不過男人的欲望應該很好點燃吧!至少她那幾任前未婚夫都不
用她做什麼,就欲火焚身的想對她霸王硬上弓了,還不時的要抓她的手去摸他們……唔,
好惡心喔!
趕緊關閉回憶,回到現實來。
要摸他嗎?
好象要這樣,不然堡主睡著,怎麼點燃欲火?
那就……摸吧!
摸黑的摸索著仇令剛的衣裳,解開綁繩,摸上一片結實光滑的肌肉,她的心猛地加快了速
度,堡主的身子……好好摸喔!
咦?怎麼覺得那肌肉還會抖動著?
嗯,這兩點硬硬的東西是什麼呢?疑惑地輕輕捏捏,感覺到那兩顆「小石子」似乎變得更
凸更硬了,這該不會是……哦,乳頭吧?
釋巧巧漲紅了臉,可卻發現自己停不了手,好想一直摸下去喔!嘻嘻,她似乎是個色女喔!
都怪堡主的身子太好摸了,一摸就上癮……
耶?濕濕的,好象開始冒汗了?怎麼?堡主覺得熱嗎?
一雙手漸漸地往下摸去,咦?有……毛發?這是什麼……
一聲低低的呻吟響起,嚇了她一大跳,手的探索也倏地停了下來,驚慌的她正巧抓住了什
麼把手似的東西。
「堡主?」她低喃,那是堡主的呻吟,好象很痛苦的樣子,他……不舒服嗎?病了嗎?
一定是的。
「不準停!」仇令剛咬牙低吼,他根本就沒睡著,他就是在等這個小笨蛋自投羅網。
「嘎?!堡……堡主……」釋巧巧嚇得握緊了手中的「把手」。
「該死!」他呻吟,「?想害死我是不是?!」她那一握,差點讓他當場潰堤。
「不不不,我沒有,沒有……」急著想逃離,卻被床上的被子一絆,她整個人便壓在
他身上。
仇令剛呻吟一聲,再也無法忍受,反被動為主動,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你想要一個孩子。」他的聲音冷冷的,卻顯得粗啞。
「哦,堡主……怎麼會知道?!」她呆住了。
「堡里可沒有任何事瞞得了我。」尤其是她的事,打那天開始,她的一切都在他的眼底。
「啊?那……那……」咦咦咦,堡主在……做什麼?
他剝光她身上的衣裳,開始在她身上探索。
「會不會有孩子,就看你的運氣了。」
第三章
什麼意思?
「咦?嗯……啊!堡……堡主……你……在摸我?」釋巧巧呻吟一聲,堡主
的欲望被她點燃了嗎?
「對。」一雙晶亮的眼楮緊緊的瞅著她,黑暗對仇令剛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妨礙,他依然可
以將她看得清清楚楚。
「堡……堡主要給我……小孩?」
「看你的運氣。」他低下頭,攫住她胸前顫動的紅莓。
「噢!」倒抽了一口氣,她不由自主的閉上眼,但她的嘴巴可沒閉上。「堡……堡主
……你……現在……在做什麼?」
「吻你,閉嘴。」他冷冷地說完,立即封住她的唇,熱烈的吻著她,雙手撫上她柔軟的身
軀,揉捏她胸前的飽滿。
她倏地瞠大眼,倒抽了口氣,承受著那突如其來強烈的快感,呻吟低嗚起來。
仇令剛唇隨手下,當他靈活的舌頭卷住她堅硬的蓓蕾扯弄時,她幾乎說不出話來,幾乎
……
「堡……堡主……你……」
「閉嘴。」他命令。
「可……可是……」釋巧巧氣息紊亂,胸脯情不自禁的挺向他,讓他含吸得更深更
多。「啊……」她忍不住淫叫,腰腹開始不由自主的貼著他的剛強磨蹭。
「噢!」他忍不住低吼,額上汗水滴滴滑落,勃發的欲望開始在她的幽徑口探頭。
她的意識完全被欲望燒熔,已經無力再提出任何疑問,她只感覺到那急需被充滿的深處是
如此空虛,可卻不知道該如何填滿它,感覺到入口處那不停的搔弄,她捺不住的抬高臀部,
瞬間就將他滾燙的欲望納入體內。
「啊……」突然來的疼痛讓她尖叫出聲,身子瞬間變得僵硬。
「?這個……笨蛋。」仇令剛咬牙忍受著那要命的快感,他好心的不想讓她太疼痛,她
卻迫不及待!
「好痛!」釋巧巧低泣,想要推開他,無奈一身神力此刻只剩虛軟的手腳,無用武之地。
「放輕松,忍一下,一下子就不痛了。」他低聲安撫著,一手在兩人的相接觸之處輕輕揉
撫著,揉捻出更多春水,將她的欲望再次點燃。
「嗚……」她有感覺到那股熱流開始凝聚了,忍不住呻吟一聲,不由自主的動了一下
腰部。
「噢!」他低吼,所有的理智至此全數散盡。他不再等待,猛烈的沖刺著,這個他早就預
定下來的小笨蛋……
「啊……我要……」她無意識的呻吟,配合著他的沖刺,激烈的擺蕩。
「給你,都給你……」仇令剛毫不保留地將她帶上天堂,噴發的灼熱全數灑在她體內
的深處……
輕輕地、輕輕地將圈繞在腰上的手臂拿開,釋巧巧偷偷地、偷偷地掀開被子,緩緩地、緩
緩地伸出一只腳跨下床,然後再一只……
身後一雙健臂毫無預警的將即將溜下床的她給撈了回去,她驚呼一聲,不敢亂動。
「你打算到哪里去?」仇令剛將她牢牢的鎖在懷里,這小笨蛋,該不會偷吃完就想抹抹嘴
巴溜之大吉了吧?
「哦,我……回房去……」
「以後這里就是你的房間。」
「嘎?!」她一驚,「可……可是……」
「你不是想要孩子嗎?」他懶得听她可了老半天可不出來的可是。
「是沒錯啦,不過不是已經……」
「你確定自己運氣很好,一次就能有孩子嗎?」
「哦?」秋玲姊說不一定會一次就懷孕,可能要好幾次,甚至幾十次,可是她已經有吃藥
了……
想到要和堡主做幾十次之前那種事,釋巧巧整個身體開始發熱。
「為了保險起見,是不是應該多來幾次?」
「哦,好象是……」
「既然如此,你就乖乖的留在這里。」
「我可以……可以晚上再溜進來……」
「你以為你的運氣可以這麼好,每天都能偷溜成功嗎?」是他事先吩咐羿樺看見她別管她,
故意放任她的。
「嘎?可是……讓人知道的話不太好吧?」
「為什麼?」他聲音倏地降至冰點。
「因為……因為你是堡主……而我只是一個……小丫鬟……」
「妨礙到誰了?」
「是……是沒有妨礙到誰啦!不過……」
「不過什麼?」
釋巧巧囁嚅的說︰「不過可能會礙人家的眼吧!」
「別人礙眼,關我們什麼事?」
「耶?這……」怎麼堡主是個目空一切的人嗎?
「睡覺。」仇令剛簡扼的命令。
「哦?」話題轉得太快了吧?
「離天亮還有一個半時辰,如果你不想睡覺的話,我們可以做別的事。」手從腰部欺上胸
部,揉捏她的豐滿,要做什麼事不言而喻了。
「我睡覺。」她羞得大喊。
「來不及了。」他咕噥。「我又想給你孩子了。」
「什……什麼??啊──等等……唔,等等……」
抗議無效,他已經賣力的耕耘起來了。
「我有事……要和堡主商量……」
「什麼事?」他眼一眯,腰部動作沒有停頓,反而加快了速度。
「啊!慢……慢一點……」釋巧巧呻吟,緊抱著他強健的背企圖穩住自己。「我
……堡主可不可以……不要把我……讓給別人……」斷斷續續,她艱困的說完。
動作一頓,他冷冷的看著黑暗中的她。「為什麼這麼說?」
腦子已經變糊的她根本沒發現堡主大人聲音中那山雨欲來的風暴,人家停下來,她反而擺
動著腰部欲求不滿的自力救濟。
「是……杜公子……噢!」他又開始動了,讓她忍不住吟叫,忘了要說什麼。
「杜隱之?他怎麼了?」沒想到在他的床上竟然還听到別的男人的名字,這讓他非常不悅
的加快律動。
「啊,好棒……他說……要請堡主……將我讓……給他,啊──堡主…
…」
「不讓!」好你個杜隱之,走著瞧!
不讓?堡主說不讓是吧?
釋巧巧已經神智不清了,可她听到他說不讓。
掛心的事沒了,她完全矢去理智的瘋狂尖叫出高潮……
好安靜……
釋巧巧微微張開眼楮,避開刺眼的陽光,將臉埋入柔軟的被窩里。
陽光?!
她竟然睡遲了!
猛地翻身而起,立即忍不住呻吟一聲,重新倒回床上癱著。
腰部和大腿的酸痛讓她想起昨晚的一切,老天,這里是水雲榭!
拉起被子蒙住頭,不敢相信她竟然成功了。
「怎麼?你想悶死自己嗎?」冷冷的聲音傳來。
她一驚,翻開被子轉頭望向聲源處。
「哦,早、早啊,堡、堡主。」
「你什麼時候開始說話會結巴了?」仇令剛冷銳的眼楮緊緊的盯著她。
「從……」視線飛快的瞄了他一眼,又趕緊垂下來。「從在堡主床上醒來的時候。」
她低聲咕噥。
「你最好改過來,我可不想一輩子听你結結巴巴的說話。」他冷聲道。
釋巧巧一楞,一輩子?他是什麼意思?
「起來用早膳了,還是太累了,想在床上用?」他斜睨著她。
一張俏臉瞬間漲紅,她連忙翻身下床,但隨即一聲驚呼,又縮回被子里,她後知後覺…
…應該是不知不覺的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是赤身裸體的。
嗚嗚,她不要活了,她沒臉見人了啦!
「妳的衣裳。」一套粉白的衣裳落在她身上。
「咦?堡主你怎麼會有我的衣裳?」她顧不得羞恥,疑惑地問。
「我叫人去你房里拿的。」他冷淡地說,在桌旁坐下,開始用早膳了。
「什麼?!」這一驚非同小可,她趁著他好象很認真的在用膳時,動作迅速的起身穿衣,
然後飛快的沖到桌邊。「堡主,你剛剛說……你派人去我房里拿衣裳?!」
喝了口肉粥,他淡淡的望她一眼。「我是這麼說的。」
「啊!堡主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我完了,完蛋了啦!」釋巧巧抱頭哀嚎,完全沒注意到偉
大的堡主瞬間陰沉下來的冷臉。
「怎麼,被人知道很丟臉嗎?」好冷的聲音,可兀自沉浸在自我悲嘆中的她根本沒有感覺。
「對啊!丟臉丟到姥姥家了,我沒臉見人了啦!」
仇令剛的臉色更加陰沉了。「被人知道和我在一起,很丟臉?」
「就說很丟臉了還問,你……」她一楞,猛地抬起頭,立即驚得退了三大步……好
象不夠,她又退了好幾步,直到貼著牆壁再也退無可退。「不,堡主你別誤會,丟臉完全與
你無關,是因為……因為我自己,未出嫁的姑娘被人知道做了這種事,怎麼可能不覺得丟
臉,所以你別多心,真的和你無關。」
仇令剛陰沉的臉色稍緩。「過來。」
「哦,我想我還是在這里就……」見他臉色又是一沉,外加一記冷眼直勾勾的瞅著自
己。「我馬上過去。」
不敢多做停頓,她飛快的來到桌邊。
「堡主你有何吩咐?」
「坐下。」他冷冷地說。
「哦,這不太好……我坐下了。」冷眼一瞪,她腿一軟,不坐下都不行。
「吃。」
這回不敢再有意見,拿起銀箸,她乖乖的吃飯。
一大早就吃得這麼豐盛似乎有點罪過,不過……唔,堡主吃的就是不一樣。
舀了一碗鮮嫩的竹筍湯遞給她,她訝異的看著他,楞楞的接了過來,他……在伺候她
用膳耶!她後知後覺的發現這點。
「你需要通知你爹娘或者其它親戚嗎?」仇令剛突然問。
喝了口湯之後,她才不解地問︰「通知他們什麼?」這湯還真好喝,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我們要成親的事。」
「噗!」一口湯噴了七分出口,仇令剛身子一偏,沒讓那湯水上身。
釋巧巧就沒那麼好運氣了,那另外三分岔了位,跑到氣管去。
「咳咳!堡……堡主……咳!你……你說什麼……咳咳!」
他冷冷的凝視著她。「我說,下個月初三,我們成親,你需不需要通知什麼親人來觀
禮?」
「誰說我們要成親的?!」不咳了之後,她立即大喊。
他臉色又是一沉,變得比方才更加陰森。「我說的。」
「啊,是……是堡主說的,可……可是……我並沒有……成親的……」
「你不願意?」令人毛骨悚然聲音響起。
一驚。「不……不是不願意,而是……沒有考慮到……」
「那就從現在開始考慮。」仇令剛一雙冷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給你一刻的時間。」
一刻?
他以為是買豬肉啊!
錯愕地瞪著那張冷凝的俊臉好久好久,釋巧巧才想到應該說些什麼。
「堡……堡主,這一刻鐘好象……太……」對上他冷漠的眼,害她把要說的話又
吞了回去,不敢抗議,只能盡力游說他。「我是覺得沒有必要這麼急啦!雖然……雖然咱
們提早洞房了,可……堡主沒有必要因此負責,因為那全是我策劃的,嚴格說來,堡主你
還是受害者呢,所以真的沒有必要……噢!」好冷酷的眼神喔,害她嚇得不小心去咬到舌
頭了。
良久,見他沒有進一步的發表高見,她才又囁嚅地開口,「其實……真的不用那麼急,
不過……我絕對不是不願意喔!我是想……想……」想什麼咧?該死,腦袋都糊了。
「你是不願意。」仇令剛冷冷的一哼。
她連忙搖頭,想想似乎不夠,雙手也抬起來猛搖。
「絕對沒有,堡主長得英俊瀟灑高大威猛,是多少姑娘心目中的乘龍快婿,我怎麼會不願
意呢!我只是為堡主著想,生怕堡主是一時沖動,所以才作下錯誤的決定……」天啊!別
再用那雙冷眼瞪她,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我的決定我自己負責,你的決定呢?」仇令剛一瞬也不瞬的瞪著她,仿佛她只要一搖頭,
他就馬上把她瞪成冰塊。
「這……這樣好了,如果我懷了孕,我們再成親,怎樣?」
他雙眼一眯,無語。
「這個提議……不好嗎?」釋巧巧覷他一眼。
他冷冷的一瞪。
「哦,我知道了。」他的確認為不好,可是她已經下定決心不成親了,現下她退一步,沒
道理他不退吧!
「好,懷孕就成親。」突然,他開口道。
「咦?」他答應了?
才稍一遲疑,冷眼又瞪了過來。「你反悔了?」
「沒有。」她慌忙搖頭,見恤仍冷眼瞪著她,急忙再次強調,「當然沒有,絕對沒有。」
「很好,要通知什麼人嗎?」臉色回暖,他又開始動箸,替她夾了一塊鮮魚肉,還順道為
她剔了刺。
好溫馨喔!可……可如果他不要這樣子「逼婚」的話,她會覺得更溫馨,嗚嗚……
「這……等真的要成親之後再說吧!」說得好象她已經懷孕了似的,雖然她有吃藥…
…嗚嗚……早知道就不要吃了,至少讓他來個幾十次再懷孕……嗚嗚,她被嚇瘋了,
到底在想什麼啊!
「要通知誰?」仇令剛放下銀箸,冷淡的瞥她一眼。
「不……不用了啦!」她揮揮手,「我不想替堡主你惹來麻煩。」
一揚眉,他冷冷的睇著她,她立即意會地自動解釋。
「因為……這說來有點不好意思啦!我爹娘……有點……哦,唯利是圖,所以如
果他們知道自己的女兒我竟然要和堡主你成親,一定會……嗯,獅子大開口的敲堡主你一
筆,甚至往後還有數不盡的無數筆,他們會像個無底洞般的要堡主將銀兩投進去。」
「你認為他們有那個膽子?」仇令剛疑問。
釋巧巧一楞,對喔,每個人都挺怕堡主的,她那欺善怕惡的雙親應該也沒那個膽子。
「說的也是,那……就通知他們好了。不過我先聲明,我絕對不要單獨面對他們,因
為他們並不怕我,我也拒絕不了他們。」
「我不會讓你單獨面對他們的。」像發誓般,他道。
「那……我可不可以請求堡主一件事?」她嘗試地開口。
「說說看。」
「關于我和堡主的關系……可不可以暫時……保密?」
陰森的氣息倏起,她立即知道答案。
「好好好,當我沒說,你愛怎樣就怎樣,行了吧!」窩囊的立即投降,誰叫人家是堡主,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小丫鬟咧!
氣溫回暖,她這才松了口氣。
兩人默默的吃著早膳,好久好久之後……
「還要吃嗎?」仇令剛問。
「不,吃飽了。」她從沒吃過這麼多。
「那好。」他起身,來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抱起。
「啊?你要干什麼?!」
「給你孩子。」他冷漠的說。
「嘎?!」怎麼這樣?難怪他會答應她的條件,原來他是打定主意要弄到她懷孕,是吧!
嗚嗚……她好可憐喔,誤上賊床,這會兒脫不了身了啦!
是誰說堡主坐懷不亂?是誰說堡主搞不好有斷袖之癖,對女人沒興趣的?
拖出去斬了吧!
第四章
客院月華樓里,杜雲娘正在發飆,因為她住進仇家堡已經整整一個月了,竟然連仇令剛一
面也沒見著,然後又听聞仇令剛正和一個丫鬟打得火熱,流言如火如荼的竄燒,更讓她的火
氣跟著上揚。
「你這個笨丫頭!要你打探點消息都做不到,你還能干什麼呀你!」一巴掌送給無辜倒霉
的翠翠。
「對不起,小姐,對不起。」
剛從外頭和人談完買賣回來的杜隱之,還沒回自己的日華樓,便听見妹妹那邊的謾罵聲,
無奈的一嘆,先到月華樓來了。
「你又在拿翠翠出氣了?」他輕責。
杜雲娘一見著他,怒哼一聲,轉身坐回梳妝台前,瞪著銅鏡鬧別扭。
「翠翠,妳先下去。」他讓翠翠先離開,才走進房里。「雲娘,你的性子該改一改,否則
沒人消受得起的。」
「用不著你多事。」她哼道。「哥哥,你說,仇大哥為什麼不見我?那些謠言又是怎麼回
事?」
「令剛為什麼要見你?」他嘲弄道。
「因為我要和他培養感情,要讓他愛上我,因為我是未來的堡主夫人啊!」她說得理所當
然。
杜隱之嗤笑。「雲娘,你說的那些謠言並不是謠言,而是事實,令剛有對象了,而且也已
經決定要成親了。」
上次他向釋巧巧提了那件事之後,隔日,仇令剛便來「警告」他,不準動他的女人的腦筋。
何時看過仇令剛為女人費心過?他連正眼也不瞧一眼呢!如今卻為了一個丫鬟特地來警告
他,毋需懷疑,他絕對是認真的。
他並不在意,畢竟他只是被釋巧巧的美色吸引罷了,對她並無感情,所以他樂觀其成。至
于雲娘,她是該試著長大了。
「我不準!」杜雲娘怒喊。「仇大哥只能娶我,我才配得上他,那個女人……只不過
是個丫鬟而已,下賤的身分怎能比得上我。」
「雲娘,我勸你最好放棄了,還有這些話最好不要讓令剛听到,如果你有機會踫見他的
話。」
「哥哥,你一定要幫我。」
「我愛莫能助。」杜隱之一點也不想趟這渾水,他甚至已經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要答應
帶她來仇家堡了。
「哥哥!」
「別說了,我不可能幫得了你的,令剛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我不管,我不許他娶別人。」她不可理喻地吵鬧著。
「他就是要娶別人了,你又能怎樣?」他不耐煩的輕哼。
「我會阻止他的。」
「阻止?!憑你?」他呵呵一笑。「雲娘,你該長大了,不要老是當個刁蠻無知的千金小
姐,那會讓人反感的。」
「我有條件刁蠻,怎樣?誰敢有意見!」她驕蠻地說。
「既然你屢勸不听,那也只有隨便你了。」杜隱之懶得再和她多費唇舌,這個妹妹啊,已
經被爹娘寵得無法無天了。
「等一下,哥哥,你還不準走!」她扯住他。
「大小姐還有事吩咐嗎?」他嘲諷地說。
「你要幫我想辦法阻止仇大哥和那個賤丫頭成親啊!」
「雲娘!」他不耐煩的朝她吼。「我說的話你听不懂是不是?我說我愛莫能助,我幫不了
你,听懂了沒有?!」
「我管你,你一定要幫我。」
「我懶得理你。」翻了一個白眼,他甩開她。
「不幫就不幫,我還處理不了那個賤丫頭嗎?」她咬牙怒道。
「雲娘,我先告訴你,這次的買賣已經快談成了,再過不久咱們就要回去了,你別惹
事。」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哥哥!」杜雲娘生氣的喊,瞪著他的背影,再不久就要離開了?那怎麼成,她到現在連
見都沒見著仇令剛一面耶!沒成功,她絕對不走。
該怎麼阻止仇大哥娶那個賤丫頭呢?
哥哥說仇大哥決定的事不容改變,那就讓他不得不變吧!只要沒了那個賤丫頭,看他怎麼
娶!
她狠毒的想著,可沒料到,她都尚未想出一個好辦法,人家就成親了。
于是,她是見到了仇令剛,在他的婚禮上。
她快發瘋了!
「我今天有事要離堡,你乖乖的在水雲榭里等我。」
一大清早,仇令剛和她纏綿了一夜之後,神清氣爽的起床著衣,然後這麼對釋巧巧說。
咦?離堡?
她連忙起身,抓著被子遮住自己的裸體。
「堡主要離開多久?」
「約莫半個月吧!」猶豫了一下,他才道。
「半個月?!」這麼久!「堡主,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不行,我是去辦事,帶著你不方便。」仇令剛冷聲拒絕。「而且你已經懷孕了,也不適
合長途跋涉。」
「可是老是關在水雲榭里,我會發瘋。」她委屈的垂下頭。
他見狀表情有絲不忍,在床沿坐下。「我會很忙,根本沒空照顧你。」
她眼兒一亮,听出他有軟化的跡象,立即賣力游說︰「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絕對不會給堡
主你添麻煩的,而且我力氣大,可能還有機會幫上堡主的忙,讓我去啦,好不好?」
盯著她好久好久,久到釋巧巧差點沒了耐性時,他終于開金口了。
「我想應該不會有那種機會的。」
一楞,意思是……還是不能讓她跟嘍?
唉!哀怨的一嘆,她沮喪的垂下頭。
「讓你去也是可以……」
垂下的頭又立即抬起,她驚喜的望著他。「但是?」她知道還有下文,不可以高興得太早。
「你要乖乖听話,還有不準離開我身邊,辦得到嗎?」仇令剛認真地盯著她。
「堡主你辦的事,好象……很嚴重喔?」
「做得到嗎?」他沒有回答她。
「只有一個問題。」
「說。」
「看堡主如此慎重,此行是不是有危險性呢?」
「不一定。」
「這樣啊?嗯,我的問題是……」
不是只有一個問題嗎?
「堡主你要我听話,還要我不能離開堡主的身邊,那如果發生什麼事,堡主要我趕緊逃命
的話,我該怎麼辦呢?是遵守乖乖听話的條件逃命去,還是要遵守不準離開堡主身邊的條件
留下來呢?」
仇令剛瞪著她,不發一語。
「到底是怎樣呢?」她追問。
「你還是留在堡里好了。」他起身。
「嘎?怎麼這樣,好好好,我不問總行了吧!」釋巧巧趕緊抓住他,妥協了,可心里還是
老大不甘願地。「什麼嘛!有問題問問也不成,是堡主你自己開出這種條件的,人家想遵守
啊,可是也得有個……啊,堡主,你要去哪里?」
「你繼續念,我要出發了。」
「嘎!我不念了,等我啊!我都還沒穿衣服呢!」她大喊。
他回過身來,眼神深邃地望著她美麗的肉體,不由得上前一步……
「別別別,堡主,你別再來了。」釋巧巧認出他眼中的火焰,立即退開。
他停下腳,雙眼微眯地瞪著她。「快把衣服穿上。」咬著牙,他聲音比之前更冷。
「是,堡主。」
她偷偷一笑,拿起一套粉藍的衣裳穿上,等她穿好衣裳、梳理完畢之後,他也幫她整理好
包袱了。
「呀!真是不好意思,還勞煩堡主幫我準備包袱。」
「走了。」仇令剛握住她的手走出水雲榭。
「哇!這是自從我成了堡主的『禁臠』之後,第一次面對外面的世界呢!」一踏出湖園,
釋巧巧萬分感嘆地說。
「你是不是改變主意,想留下來繼續『禁臠』的日子?」他冷冷的瞪向她。
「呵呵,我什麼都沒說,堡主就當是听到一陣風聲就好。」她識相的閉上嘴。
「哼!」冷哼一聲,他牽著她的手走向大院。
沿路,釋巧巧發現很多許久未見的姊妹們都偷偷地瞄著他們,等她發現,笑著和她們揮揮
手的時候,她們又撇開頭去裝做沒看見,這……什麼跟什麼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她沒有時間去思索這個問題,因為突然刮來一陣香風,被遺忘許久的杜雲娘出現在他
們面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仇大哥……」
「滾開。」仇令剛沒讓她把話說完,冷聲命令。
「耶?可是人家好想……」
「滾開。」
「可是仇大哥……」
「滾!」
「不要,仇大哥,人家……」
「杜隱之,你再不把這個女人給帶走,就準備辦後事吧!」仇令剛突然對空氣喊。
躲在一邊準備溜之大吉的杜隱之,萬不得已只好走了出來。
「令剛,有話好說……」
「給你們半個時辰收拾行李,管家,盯著他們,半個時辰之後如果還在堡里,就讓護衛隊
將他們丟出去。」仇令剛不听他廢話,直接下達命令,他們這次已經住太久了。
「是,堡主。」管家樂意從命。
「令剛……」杜隱之企圖挽回所剩無幾的友誼。
仇令剛冷冷的瞪他,「下次你上仇家堡時,我希望沒有多余的人。」說完,便牽著一臉納
悶驚奇的釋巧巧離開。
杜隱之松了口氣,幸好沒被雲娘給害慘了。
「仇大哥,你要去哪里啊?我……」杜雲娘想要追上去,不料被杜隱之扯住。
「雲娘,人家都成親了,你也該死心了吧!」他可不想毀了令剛難得的寬容。
「我為什麼要死心,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只要仇大哥有機會知道我的好,就會放棄那
個小賤人,到時候……」
「閉嘴!」他慌得急忙?住她的嘴大吼,她竟然這麼大聲的說出小賤人三個字,她不要命
了啊!
「哥哥,放開我!」杜雲娘扯掉他的手,尖聲大喊,「我要去追仇大哥,你沒瞧見仇大哥
竟然牽著那賤人的手嗎?我得趕緊……」
「閉嘴!閉嘴!雲娘,你給我閉嘴!」杜隱之大吼,驚恐的發現仇令剛將釋巧巧交給佟羿
樺,飛身急掠而來,他想上前阻攔,已經慢了一步。「令剛……」
仇令剛一手攫住杜雲娘的頸子,直直的將她推向牆,重重地撞上。
「你剛剛說什麼,可以『請』你再說一遍嗎?」他的聲音飽含怒氣,神情更是冷酷。
「咯……咯……」她的頸子被他緊緊的攫住,喉頭咯咯作響,好似快要應聲給折斷
似的,臉色漲得青紫,呼吸都有困難了,怎還說得出話來。
釋巧巧和眾人都驚愕地看著這一幕,一時之間無法回神。
「令剛,別這樣,好歹她是我妹妹啊!」杜隱之首先回神,立即上前懇求。「你放了她,
我立即帶她離開,保證你再也不會看見她。」
「我直接殺了她,豈不更快!」
杜雲娘雙眼痛苦的暴瞠,沒有人會懷疑,只要仇令剛再稍稍加一咪咪的力氣,她就會立即
香消玉殞。
「令剛,你不是要出門辦事嗎?別為了雲娘耽誤了你的事啊!」
「殺掉她毋需花費太多時間。」眨眼間便可。「還有話要說嗎?」意思就是,他要動手了。
杜隱之閉上眼,避開了妹妹恐懼哀求的眼神。
「雲娘,抱歉,哥哥一再警告過你,那些話絕對不能讓令剛听到,可是你根本沒有听進去
……」
「原來她不只說一次,那就更該死了。」
仇令剛加重力道,杜雲娘的舌頭已經吐出來了。
就在眾人都低下頭來不忍見到她被扭斷脖子的時候,突然一聲大喊響起──
「不要!住手!」釋巧巧推開佟羿樺,沖到仇令剛身旁,拚命的拍打著他攫住杜雲娘脖子
的手。「快放手!堡主,你快放手啊!」
眾人皆是驚恐地瞪著釋巧巧,她怎麼敢在這種時候出面,不要命了嗎?
仇令剛放松了一點力道,杜雲娘連忙困難的吸著微薄的空氣。
他偏頭冷冷的望著釋巧巧。「為什麼我要饒了她?」
「因為她沒有必要死啊!」她朝他吼。「拜托!堡主,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莫名其妙就要
殺人,你是……你是……殺人魔嗎?!」
「釋姑娘!」杜隱之替她捏了把冷汗。
「你也是,杜公子,你的親妹妹都快被莫名其妙的殺掉了,你竟然打算袖手旁觀,你哪有
資格當人家的哥哥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釋巧巧也朝他吼。
杜隱之一楞,苦笑。
「還不放手!」她又轉回朝仇令剛吼,看見他無動于衷,只好另謀他法。
她上前去扳他的手指頭,扳不動,干脆用咬的。
「夫人?!」眾人忍不住同時驚呼。
「我知道妳早膳還沒用,但你毋需把我的手當爪子啃。」仇令剛突然道,松開手放了杜雲
娘。
「咳咳!咳咳咳!」杜雲娘跌坐在地上痛苦的咳著,拚命的吸著寶貴的空氣。
杜隱之立即上前將她扶起,只說了聲「多謝」後,便帶著杜雲娘回客院收拾行李,也不知
道他是向仇令剛道謝,還是釋巧巧,或者感謝老天保佑?
「你還打算咬著我的手多久?」仇令剛瞪著還將他的手緊咬著忘了放的女人。
釋巧巧一楞,趕緊松口。
「如果堡主你及早收手,也不用受這皮肉痛了。」看見他手背上的齒痕,她不舍之余,卻
也忍不住道。
「痛?要我痛,你可能還要更用力一點。」仇令剛冷哼。
「哼!逞強。」她才不信咧!
他又瞪她一眼,然後不發一語的離開。
「耶?堡主,你可別丟下我啊!」她連忙追上去,嘴里忍不住抱怨,「真是的,說不過人
家就鬧別扭,也不想想你可是堡主耶,這樣不覺得丟臉嗎?」
「羿樺,把她帶回水雲榭。」他咬牙道。
「啊!不要不要,我閉嘴,我閉嘴就是了嘛!」釋巧巧立即討饒。
「堡主?」佟羿樺再次請示。
仇令剛冷哼一聲,將她抓過來,繼續往大院走去。
佟羿樺微微一笑,沒想到堡主竟然這麼縱容夫人,真是令人意外啊!
他的心聲同樣也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看來釋巧巧這回真的是飛上枝頭了。
只可惜,飛上枝頭的人對自己受到的特別待遇還不知不覺。
「我說堡主,你以後不能這樣啦!每次都來這招威脅我,這樣很小人耶!還有啊!你這樣
動不動就……」
「釋巧巧,出發之前如果再讓我听到你的聲音,你就留下來。」這個聒噪的女人!
唔!她立即噤聲,只不過一雙大眼仍控訴的瞪著他,明明白白的寫著「小人」兩個字。
直到出了仇家堡,她才轉頭瞪了坐在她身後的仇令剛一眼,然後再轉回頭瞪著前方,小小
聲的嘀咕了一句,「小人。」
仇令剛默默的圈著她的腰,策馬前進,嘴角則微微的往上一勾,沒人看見。
第三天,釋巧巧才發現,他們一行四人三馬,是往關外的方向走。
「堡主,咱們要出關嗎?」
休息的時候,她坐在樹下遮蔭處,一邊啃著無味的餑餑,一邊問著正在跟著仇家堡護衛隊
長範振杉低聲討論的仇令剛。
「沒有。」他偏頭朝她送來一記冷淡的視線,淡漠的低應一聲,又繼續和範振杉討論。
她撅著嘴,乖乖的靠著他,沒再打擾他們,只是她愈來愈好奇,沒有要出關?都已經快出
關了,不是嗎?
不過,既然堡主都說沒有要出關就是沒有要出關,既然沒有要出關,目的地就是錦城嘍!
好無聊喔!
她暗嘆,她跟著他,是因為不想自己一個人被「軟禁」在水雲榭,那會讓她無聊到發瘋,
可連著三天下來,堡主每次休息就只顧著和那個範隊長交頭接耳,都不理她,她開始覺得,
自己跟來是不是很多余又很礙事?
更詭異的是,明明她都坐在他旁邊,可他們嘀嘀咕咕的,她就是听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又咬了一口無味的餑餑,惡!好難吃喔!
這三天他們不是啃干饃饃,就是吃餑 ,再不就是餑餑,她已經覺得惡心得吞不下了。
突然,她發現仇令剛偏頭望著她,神情有絲古怪。
「堡主和隊長的討論結束了?」釋巧巧疑問,奇了,他干麼用那種古怪的眼神盯著她?
「還沒。」他低聲道,依然用那種古怪表情望著她。
「堡主,你怎麼了?」
「?……不舒服?」他猶豫了一下,她開始害喜了嗎?
「不舒服?沒有啊,我身子壯得很,從小到大連風寒都沒得過一回呢!」她說的是真的,
有記憶以來,她還沒生過病呢!
「你剛剛想吐。」他說。
「想吐?有嗎?」她疑惑。
「有,你嘔了一聲。」
有?那……啊,想到了!
「喔,那個啊!那是因為我吃膩了這個難吃的東西。」吃久了真的很想吐。
「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她撅著嘴不滿地望著他,「堡主你是什麼意思啊?非得要我真病倒才行
嗎?」
仇令剛默默地望著她,久到釋巧巧開始覺得頭皮發麻、臉蛋發熱,他才冷冷的開了金口。
「算了,當我多事。」
第五章
瞧仇令剛臉色陰郁的撇開頭,不發一語的又開始和範振杉嘀嘀咕咕,釋巧巧也忍不住開始
嘀咕。
「什麼嘛!」她不滿地咕噥。「這樣就不理人了?人家說的也是事實啊,沒看過這麼愛鬧
別扭的人,也不想想自己是堡主耶,就不怕人家笑話。」
「巧、巧!」冷到極點的聲音僵硬的響起。
她倏地閉上嘴,他鬼喔!這麼小聲他也听得見?為什麼她就听不見他們的嘀咕?
「咳!哦,堡主,你……」泛振杉強忍笑意。「堡主要繼續討論方才的事嗎?」
他冷冷的點頭。「確定那個人是二堡主?」
「是的,非常確定,雖然二堡主與幾年前的模樣稍有不同,不過屬下確定是二堡主沒錯,
更何況還有二堡主額上那特殊的『裝飾』,不容錯辨。」
是嗎?終于找到了嗎?或者這回又只會空歡喜一場?
「堡主,還有一件事……」
「說。」
「二堡主好象……失去記憶了。」
仇令剛一楞,「失去記憶?確定?」
「不是很確定,不過探子打探來的消息是這麼說的。」
失去記憶嗎?這就是他為什麼搞失蹤的原因?
「我知道了。」仇令剛低語,看看時辰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該準備進城了。」
「是,堡主。」
才想起身,卻發現難得已經安靜了好一會兒,靠在他身側的釋巧巧,在他移動身子時突然
軟軟的往他懷里倒。
「巧巧?」一驚,連忙伸出手臂扶住她,免得她倒在地上。
望著她緊閉的眼,略顯蒼白的臉色,仇令剛表情更顯冷肅。
「巧巧。」他輕拍著她的臉頰,她到底是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
範振杉訝異的看著他明顯變得焦急的情緒,看來佟羿樺那家伙說的沒錯,夫人對堡主來說,
是重要人物。
可他不懂的是……為什麼,夫人有何特殊之處嗎?
「別吵我,我想睡覺。」釋巧巧喃喃地說,尋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雙手圈住仇令剛的腰,
窩在他懷里沉沉睡去。
仇令剛一楞,睡覺?
「巧巧?」他不敢相信的拍拍她,只換來她懶懶的一揮手,像是在驅趕惱人的蒼蠅般。
什麼啊!剛剛明明還咕咕噥噥地數落著他,精神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一下子就睡得這麼
沉?太累了嗎?
不該明知她懷有身孕,還讓她跟來的。
「堡主,錦城就在前頭,咱們進城後可以找大夫看看。」佟羿樺建議。
凝眉思索了一會兒,仇令剛搖頭。
「騎著馬不好睡,等她睡醒了再進城。」
哦?沒想到堡主竟然會為了讓一個女人睡得安穩而改變行程?!
佟羿樺和範振杉相視一眼,這又再次證明,夫人真的很特別。
錦城,因為是出關前的最後一個城,以及入關後的第一個城,說它是樞紐也不為過,往來
人士復雜。
雖說它是屬于中原的領土,但是天高皇帝遠,此處又比較接近蒙古,所以在街上,看到的
高頭大馬像只猩猩般的蒙古人比中原人多得多,這里的蒙古人時興穿著漢服,只是外貌上還
是和漢人有所分別。
「這城里挺熱鬧的嘛!」釋巧巧舒適的靠在仇令剛懷里,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人來人
往的大街,眼兒閃閃發亮,這兒肯定不會無聊了吧!
仇令剛低頭看了她一眼。「我是來辦事的,沒時間陪你玩兒。」
他冷冷的一句話像一桶冰水般澆在她頭上。
「我可沒敢奢望,堡主毋需刻意強調。」她嘟著嘴,什麼興致都沒了。
「沒有最好。」
在客棧前停了下來,仇令剛先行躍下馬背,轉身將她抱下來。
「歡迎光臨,各位大爺,夫人,要吃飯還是打尖兒?」店小二立即上前招呼。
終羿樺上前,「給我們兩間房,最好是僻靜一點的上房,還有,幫我們把馬匹照顧好。」
「好的,沒問題,請跟小的來。」
跟著店小二來到客棧後方一處獨立的小院,高雅、安靜、隱密,這座小院有三間臥房,正
好符合他們的需要。
「大爺,這間房是這個院子的主臥,是三間房里最大的一間,其它兩間房目前也都空著,
不知道你們滿意……嗎?」店小二楞楞的看著仇令剛牽著釋巧巧的手走進房,然後反手將
房門關上。
哦,看來是滿意的樣子。
「小二,這個院落我們包下了,別再讓閑雜人進出,知道嗎?」佟羿樺吩咐。
「是,小的知道。」店小二恭敬的說︰「大爺,房間桌上都備有茶水,若有需要的話,大
爺隨時傳喚,小的會來為大爺添茶水,如果大爺需要熱水沐浴,只要在房外掛上那塊熱水的
牌子,小的就會馬上為大爺準備好熱水提上來,如果大爺需要用膳,可以到客棧里,或者大
爺們想在房里用膳,就在膳前將那塊用膳的牌子掛在門上,就會有專人將膳食送上來。」
「行了,我們知道了。」佟羿樺道。
「是,希望大爺們住得滿意。」店小二禮貌周到的一鞠躬,終于退下了。
「既然多了一間房,那……範隊長,咱們就一人一間吧!」佟羿樺道上尷了仇令剛左
邊的房間走了進去。
「嗯。」範振杉點頭,那他就是右邊的房間嘍!
將行李拿進房之後,他來到佟羿樺的房前敲門。
「範隊長,有事?」佟羿樺一開門,見到他,訝異的問。
「我要出去到處看看,這里就交給你了。」
佟羿樺盯著他,「堡主交代過,不可以私下行動。」
「放心,我不會魯莽的跑去找人,又不是要讓堡主砍頭,我只是去熟悉環境,不會壞事
的。」
「最好如此。」佟羿樺斜睨著他。
範振杉眉一揚。「你那是什麼眼神啊?這麼信不過我嗎?」
「範隊長多心了。不是要去熟悉環境嗎?」
「這會兒又在趕我了。」
「我說範隊長多心了。」他翻了一個白眼。「你是不是想找碴啊?」
「我走了。」範振杉呵呵一笑,揮揮手轉身離去。
「真是的,就是喜歡鬧我。」咕噥著,佟羿樺轉身將門關上。
釋巧巧微惱的將枕頭從床頭丟到床尾,再從床尾丟到床頭。
什麼不準離開他的身邊!
哈!這兩天他根本只顧著辦他的事,將她丟在客棧里自生自滅,然後一到晚上,就像幾百
年沒踫過女人似的,對她需索無度,更有可能的是存心要累死她,然後她白天就會乖乖的待
在客棧里睡大頭覺。
奇怪的是,他日也操,夜也操,不怕累死他自己嗎?
「嗯!」一陣惡心感突起,她連忙拍撫著胸口。
奇怪了,自從那天吃餑餑吃到覺得惡心開始,她每天早上都會覺得想吐,第一天還好,第
二天就稍稍嚴重了一些,今天第三天,又更嚴重了一點,那種惡心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
釋巧巧根本不知道懷孕會害喜。
「惡……」才覺得不對,想要沖到盆子前,沒想到一股酸水夾雜著她剛吃下的早膳沖
口而出,弄髒了一床的被子。
「完了!」她唉嘆,?著鼻子瞪著床上的穢物,怎麼辦?
忍不下去,生怕自己因為酸臭味又開始惡心,她連忙離開房間,到前頭找來店小二,吩咐
他把被子換洗。
然後咧?
既然出房門了,就順道去外頭逛逛吧!
「那個……小二哥,可不可以請教一下。」
「是,夫人請吩咐。」另一名店小二恭敬的等候吩咐。
「你們錦城可有什麼熱鬧的地方好玩?」
「熱鬧好玩的地方啊!這夫人你就來得巧了,咱們錦城三年一度、歷時十五日的錦花節前
天已經開始了,這十五日里,每一條街都很熱鬧,夫人可以好好的參觀。不過夫人,你最好
是和你夫君一起出門比較好,畢竟這兒人雜,小心為上。」
「我知道了,謝謝你,小二哥。」
「不客氣,夫人,小的下去忙了。」
釋巧巧興奮極了,根本沒把店小二的勸告听進耳里,他一轉身退下,她也立刻一轉身,離
開客棧了。
街上,放眼望去大部分都是些高頭大馬的外族人,尤以蒙古人居多,每條街上都擺滿了各
種攤子,販賣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她這兒逛逛、那兒摸摸,還掏出從仇令剛那兒搜括來的錢買了一些奇怪的小東西,她逛得
很開心,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吸引了好些不懷好意的眼光了。
因此,當幾名高大的外族人攔住了她的去路時,她才驚訝的停下腳步。
「對不起,你們擋到我了。」她客氣的說,眼楮瞄到他們臉上色迷迷的神情,就知道麻煩
來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低嘆,唉!美麗難道是一種罪過嗎?還是她看起來就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
「小美人兒,自己一個人?」帶著濃濃的腔調,猩群推派出一只會說漢語的代表。
「不,還有個武林高手隱形在我身邊保護我。」釋巧巧嘲諷。明知道她是自己一個人,他
們才會攔路,還問這廢話做什麼!
像是沒料到她會這樣回答,那人明顯的一楞,隨即露出一抹笑,偏頭朝其它七名同伴一陣
嘰哩呱啦,八只猩猩便同時哈哈笑著,然後用著那種一看就懂的不良視線上上下下的將她打
量一遍,毫不保留的表現出他們邪惡的欲念以及企圖。
她聳聳肩,也不急著逃──反正肯定是跑不贏這些剽悍的家伙,所以她就像尊玉佛兒般輕
松愜意的站在那兒,看他們會說出什麼話來。不過呢,若她猜的沒錯,大抵都是那些話兒吧,
以前已經听到麻痹了。
「小美人兒,看你一個人挺無聊的樣兒,大爺們陪你樂和樂和,怎樣啊?」
不怎麼樣。
「如果本姑娘就是偏好自己一個人玩兒呢?」她懶懶地瞥了他們一眼,再懶懶地抬起修長
白晰漂亮的手,只要不看掌心的老繭,摸摸指甲,摳摳指縫。
「那大爺們就會讓你知道,和大爺們玩兒會比你一個人玩兒更有趣,保證讓你飄飄欲仙、
大呼快活!」幾只大猩猩嘿嘿地淫笑著,摩拳擦掌的蓄勢待發。
「是嗎?」她那柔柔嫩嫩的嗓音慵懶得能酥人骨,掃了一旁看熱鬧的行人和販子,好象
……沒人想見義勇為,來個英雄救美的樣子耶!
唉!化外之民,也難怪啦!
「試試就知道了,過來,大爺不想和你在這里浪費時間。」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大猩猩
不再多費唇舌,直接動手。
當他的手才剛踫上釋巧巧時,僅一眨眼,他便天旋地轉的給摔飛了出去,壓毀了好些個攤
子之後,癱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瞬間,街上一片混亂。
「該死的賤蹄子,原來有兩把刷子。」
大猩猩的同伴大吼,雖說她听不懂他們在吼些什麼,不過大抵上就是那些吧!
「大伙兒,咱們一起上,就不相信她一個小娘兒們能斗得過我們七個大漢!」其中一人朝
其它人喊。
釋巧巧謹慎地觀察著他們,她是听不懂,可瞧他們一起朝她圍攏過來,猜得出來他們是打
算運用人海戰術了。
心里直喊糟,縱使她力大無窮,可也無法同時對付那麼多人啊!
但沒時間讓她想脫身大計了,七只大猩猩一擁而上,她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站住!」大猩猩喊著,不過這種話向來是白費唇舌的,更何況她又听不懂。「可惡!看
你往哪兒逃!」
釋巧巧埋頭拚命跑,鑽過人群,鑽進攤子,甚至還抬起攤子砸向那群人,企圖擋住他們的
追緝。
成績還不錯,砸了兩個攤子,撞倒三只猩猩,可她卻發現,那些攤子被砸的販子也氣得加
入追人的行列了。
完蛋了!感覺背後衣裳被抓住,她一跑,嘶地一聲,衣裳應聲被撕裂,一大片雪白的背部
坦露在眾人眼中。
她驚呼一聲,立即轉過身來,瞪著那群人。
那些大漢一見著那片美色,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猛吞著口水,胯下也繃得老緊。
「嘿嘿!小美人兒,乖乖的跟大爺走,要不然有你好受的。你這細皮嫩肉的,大爺可不想
傷了你。」
釋巧巧瞪著他們,眼兒瞄向一旁,旁邊正是賣包子的,兩籠熱騰騰的竹籠冒著白煙,香味
四溢。
肉包子打狗!好吧!
沒有多想,她抱起大大的竹籠朝猩猩們砸去,一個竹籠砸倒兩個,也燙了自己的手,可她
沒時間喊疼,抱起第二個再砸……
「啊!放開我!」來不及砸了,她被那群人團團壓住。奮力的一拳擊出,打飛了一個,再
一腳踢過去,踢了一個,可耗費力氣的結果是,她氣喘如牛,漸漸使不出力氣來了。
下場可想而知。
她被幾個大漢押著,一個響亮的巴掌立即伺候在她臉上,出自于那第一個被她摔飛出去、
懂得漢語的大猩猩,她白嫩的臉蛋瞬間紅腫得像個肉包子。
「賤蹄子!敬酒不吃吃罰酒,自討苦吃!」
「呸!」釋巧巧不甘示弱的吐了他一口口水,「你們根本是一群禽獸不如的東西。」每個
人竟然都冷眼旁觀,可惡!
「我們禽獸不如?」大猩猩一怒,刷的一聲將她只剩前面的衣裳給剝了下來,瞬間,僅著
肚兜的她一身的細皮嫩肉便暴露在空氣中。
「下流!無恥!我警告你們,我夫君不會放過你們的。」她恐懼的大吼。
「哈哈哈!你有夫君的話,就不會自己一個人在這兒招搖了!小賤人,你自個兒在這兒,
根本就擺明了告訴大家我很孤單,快來上我吧!」
釋巧巧臉色發白,想到店小二好心的警告,她好後悔為什麼不听。
全都是仇令剛的錯啦!要不是他老是把她丟在客棧里頭,她也不會無聊的發瘋,自己跑出
來逛大街了。
眼見那些又黑又粗的毛手一直往她身上摸來,她受不了的大聲哭喊,她死也不要遭受這種
侮辱。
許是色迷心竅,那些個押著她的大漢不自覺的松了手勁,釋巧巧便趁機一鼓作氣,將左右
架著她的大漢一扯,兩人的頭猛烈的一撞,瞬間白眼一翻倒地不起。
沒料到她尚有反擊的能力,一群大漢都楞住了。
她把握機會抬腳狠狠的踢向前頭大漢的胯下,一聲慘嚎倏響,又一個倒在一旁當廢人。
一個大漢朝她沖過來,她奮力的一抓一甩,將他摔得又高又遠,落地時動也不動。
又來一個,飛向右邊屋檐上,然後滾下,跌在地上,成了大型垃圾。
或許是太過震驚,剩下的人全都驚愕的看著這個怪力女,這讓釋巧巧有機可乘,抓起地上
破敗的衣裳遮蔽身子,轉身飛快的逃離。
她知道他們還會追上來,而這回如果再讓他們追上的話,她將再無機會脫身了。無論如何,
她一定得擺脫他們!
第六章
「嘿!這邊!」一聲輕呼來自前方轉角。
釋巧巧一抬頭,看見一位姑娘躲在街角朝她招手,終于有人伸出援手了?!
無暇多作考慮,她朝那姑娘沖去,沒有發現遠處仇令剛的出現,以及發現受害者是誰時冷
殘狂佞的神情。
「跟我來,快!」那姑娘立即領著她鑽進窄巷中,然後九彎十八拐的,最後躲進一間府邸
的後門。
「呼呼……呼呼……」釋巧巧靠在門板上劇烈的喘息,雙腳一軟,無力的跌坐在地
上。
「姑娘,你還好吧?」
她抬趨頭來,看著眼前的救命恩人。「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她無力的說。
「別客氣,快跟我來,這里也不能久待。」
哦?還沒安全嗎?
手腳虛軟的任由那位姑娘攙扶著她,又經過一個九彎十八拐的庭園,才踏進一間雅致的木
屋。
「好了,到這里就絕對安全了。」
釋巧巧松了口氣,在那位姑娘放手之後,整個人癱軟坐在地上。
「嘿!你是中原來的人吧?」那姑娘興趣濃厚的蹲在她面前望著她。
她瞅她一眼。「我以為錦城應該也是屬于司中原匕吧!」
「呵呵,是屬于中原沒錯啦!不過你也看到了,這里一點也不像嘛!外族人比漢人多太多
了。」
「是啊!看見了。」釋巧巧低嘆。
「我叫梅靈心,你呢?」
哦?沒……良心?
釋巧巧微張著嘴,這是什麼名字?
「你是不是在為我的名字思考著啊?」梅靈心古靈精怪地笑望著她。「梅花的梅,心靈倒
過來的靈心。」
「喔!梅姑娘。」釋巧巧不好意思的笑。「我叫釋巧巧,解釋的釋,靈巧的巧。」
「你為什麼自己一個人在街上亂逛?你沒有和丈夫或是父兄一起嗎?至少也要帶個家丁
啊!」
「是有和我家夫君一起,不過夫君事情忙,我一個人無聊,才會跑出來玩的。我已經很後
悔了。」她一嘆。「梅姑娘,我看我們身形差不多,你可不可以借我一件衣裳蔽體,等我回
客棧之後,一定會補償你的。」
「借你衣裳是沒問題,不過……」梅靈心笑望著她。
看著她那笑意盎然的清秀臉蛋,一陣不祥的預感在釋巧巧心中冒泡。
「不過什麼?」
「你可能沒辦法馬上回客棧了。」
「梅姑娘,這是為什麼?」她救了她,應該不是什麼壞人吧?
梅靈心聳聳肩,表情頗為無奈。「那是因為這個地方我只知道怎麼進來,卻不知道怎麼出
去。」
「嘎?!怎……怎麼說呢?」
「這間小木屋位于一座布滿五行八卦陣的庭園中央,而我呢,目前只學會怎麼入陣,還沒
學到該怎麼出陣。」她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關系嗎?就這樣走出去不行嗎?」從窗口望出去,是一個很普通的庭
園,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
「當然不行,如果踏錯一步,就會迷失在陣式中,如果誤觸陣式中的機關,就可能受傷甚
至死亡,運氣好一點的話,沒有機關,也會在里頭迷路直到餓死。」
「這……這麼厲害啊?」
「我師父可是很厲害的呢!」
「可是我們出不去,被困在這里到最後也只有餓死一條路啊!」釋巧巧可憐兮兮地嘆息。
「不會的啦,我師父離開時說他頂多兩天就回來了,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也許等一下師
父就回來了,要不,最遲最遲,深夜亥子交接時刻一定會回來。等我師父回來之後,就會帶
我們出去了。」梅靈心一點都不擔心,樂觀地說。
「那如果你師父突然有事耽擱了,怎麼辦?」
「哦,這個嘛……」她一楞,是喔,她怎麼都沒想到呢?
「唉!」釋巧巧嘆息,想到仇令剛更是擔憂了。如果他回客棧的時候沒見到她的人,言定
對她的不听話到處亂跑很生氣很生氣,到時候她有幸回去的話,搞不好會被他給殺了也說不
一定呢!
「別咳聲嘆氣的嘛!好歹人家也救了你,而且不進來這里還是一樣危險啊!你知不知道那
些覬覦你美色的蒙古人,就是外頭這座府邸主人的手下哪!」
「嘎?那這個地方……」
「放心放心,這里我師父私人的地方,而且你忘了,有五行八卦陣護著呢,沒人闖得進來
的啦!」梅靈心安撫她。
「可是你師父……還有你,和他們是什麼關系?」
「沒有關系啊!」
「不可能沒關系,否則這木屋怎會建在人家的府邸里頭呢?」她以為她是三歲小娃兒這麼
好騙嗎?
「嘿嘿!這就是我師父厲害的地方嘍!」看得出來梅靈心非常崇拜她的師父。「這間木屋
對這府邸的人來說,是虛無的,他們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怎麼可能?!」
「這很簡單的道理嘛!我不是告訴你,這個地方根本沒人能闖得進來嗎?」
啊!釋巧巧領悟的點著頭,原來如此。「所以說,至少目前我們還是安全的,是吧!」她
輕嘆。
「沒錯,而且這里也有一點干糧,我上次來的時候留下來的,如果師父準時回來的話,咱
們根本不會餓著。」
「那如果遲了呢?」她忍不住問。
「那就祈禱我師父不會被突發事件給耽擱,遲了回來嘍。」梅靈心還是一副天塌下來有高
個子頂著的樂觀樣。
釋巧巧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其實她在意的不是被困在這里,而是她家堡主那令人膽寒的怒氣啊!
唉!呻吟一聲,她突然覺得腹部悶悶的痛了起來。
「你怎麼了?」梅靈心瞧她突然臉色發白,關心地問。
「可能剛剛跑得太急,肚子有點兒痛……」
「啊?嚴重嗎?怎麼辦?咱們又沒辦法出去找大夫。」梅靈心擔憂地看著開始冒冷汗的她。
「還好啦!不會很痛,我還忍得住。」釋巧巧閉上眼,忍下一聲呻吟。糟糕,難不成是孩
子……
唔,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如果她有幸能回到仇令剛身邊的話,她一定會乖乖待著,絕
對不會再嫌無聊了。
這是人間地獄!
整條街道,所有人除了挺立于街道中央一身冷殘氣息的仇令剛和佟羿樺之外,剩下的全都
躺平了。
更詭異的是,沒有見到一滴血,可現場卻慘嚎聲不斷,沒一個人站得起來。
一條人影飛身落在仇令剛身邊,他冷聲問︰「人呢?」
「屬下無能,失了夫人的蹤跡。」範振杉單膝跪地,沒有多費唇舌的找借口解釋,直接準
備領罰了。
仇令剛倏地抿緊雙唇,臉色更陰沉了。「說清楚。」
「那兒巷弄九彎十八拐,非常復雜,屬下認為,可能是有熟悉此地地形的當地人帶走了夫
人。」
他聞言眉頭一蹙,冷冷的瞪向方才釋巧巧消失的街角。
他不應該放她自己一個人在客棧的!
「可惡!」他冷聲低咒。
佟羿樺擔憂的望了一眼等著領罰的範振杉。
「堡主,也許夫人是被人救走了。」
「也有可能是被這些人的同伙給擄走了。」仇令剛寒聲道。厲眼掃向那幾名色迷心竅的蒙
古人,他們還癱在地上哀嚎著,四肢與身子都以奇怪的角度扭曲著,如同躺平的其它人一般,
沒有一個人再有能力移動分毫。
「沒……沒有!沒有人了!」被那兩道寒芒掃到的蒙古人立即恐懼的喊著,之前滿臉
猙獰的霸氣已經消失無蹤,此時他們只懇求有人能殺了他們,結束他們的痛苦。
「堡主……」佟羿樺輕喚。
仇令剛冷眼望向他,然後才低頭看了一眼範振杉,「起來吧!」
「謝堡主。」範振杉起身,垂首立于一旁。
「振杉,我不相信他們。」仇令剛寒聲道。
「堡主的意思是?」他疑問。
「去挖出這幾個家伙的窩!」
「是,堡主。」範振杉躍入那群變形人中間,準備開始拷問。
仇令剛則轉身離開,佟羿樺看了一眼範振杉,才跟上仇令剛,一起離去。
「堡主現下有何打算?」他問。
仇令剛神情冷然,沉默了好久才緩緩地開口,「巧巧的行蹤暫時交給振杉打探,咱們先去
找令烈。」
「是,堡主……哦?!」佟羿樺突然一楞,雙眼發直的瞪著前方。「堡主,那個人好
象就是……二堡主?!」他低喃著。
仇令剛冷銳的眸一眯,冷芒一掃,果然看見前方不遠處一位意態悠閑的俊美公子緩緩的走
了過來,額間瓖嵌著一顆罕見的寶石。
「令烈!」他寒聲低喃,立即飛身而起朝他掠去。
那仇令烈一抬眼,原本悠閑的態度倏地一變,錯愕地瞪著仇令剛,緊接著一聲驚呼,他也
輕功一縱,飛身逃離。
「仇令烈!」仇令剛冷聲大喊,追了過去。
失去記憶?哼!好你一個失去記憶!
終羿樺趕緊跟上,也發覺不對了,原來二堡主根本沒有失去記憶嘛!因為他記得堡主,還
知道現在的他一見到堡主就要趕緊逃命。
他們一直追,仇令烈跑過方才的「人間地獄」街時,有短暫的愕然,不過當他回頭望向追
過來的仇令剛,再也顧不得什麼,趕緊繼續逃命。
「令烈,你如果現在停下來乖乖和我回堡,我就不計較你這四年多來的不負責任。」仇令
剛冷聲的朝著前頭飛竄的人喊。
「你是不會計較,可是在未來的日子里,你會把我整死。」仇令烈喊了回來,飛縱的輕功
不敢稍緩。
一下子,他們便前後來到方才範振杉所說的九彎十八拐的巷弄了。
仇令剛似乎發現這點,眼一眯,吩咐身後的佟羿樺,「跟緊一點,眼楮睜大一點,別讓他
給溜了。」
「是,堡主。」
沒多久,他們發現他們將多一個助力。
「咦?二堡主?!」在此處搜尋的範振杉听聞動靜,才轉過身來,便訝異的看見朝他這方
向飛縱而來的人,竟是他們此行要尋找的人,而且堡主還緊追在後。
「閃開!振杉,我不想傷你。」仇令烈大喊。
「呵呵!那也要二堡主傷得了我再說嘍!」範振杉一笑,飛身而起,與仇令烈在空中對招。
「可惡!三人對一人,不公平。」仇令烈一邊應付範振杉,一邊抗議。
「現下可不是比武,而是逮人,可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道理。」他哼哼一笑。
仇令剛和終羿樺趕到,一人一邊,靜立于屋頂上觀望兩人對招,並預防仇令烈脫逃。
「二堡主,你今日是插翅難飛了,還是乖乖的跟我們回堡吧!」佟羿樺在一邊喊。
「我不!」
「為什麼?」仇令剛寒聲問。
「我有我的理由。」
與範振杉對了一掌,兩人向後分開,仇令烈沒有再出招,立在屋頂上,與仇令剛對望。
「說來听听。」
仇令烈瞪著他,「我不會娶邢堡的邢小鳳。」
仇令剛眉頭一蹙,「誰說你要娶那個蠻女的?」
他錯愕地張著嘴,「沒有嗎?」
「仇家堡可不想讓那個蠻女進門,如果你想娶,我就只好把你趕出仇家堡了。」仇令剛冷
哼。
「可是……可是四年前,我明明听見……」仇令烈瞪向範振杉和佟羿樺,「我明明
听見你們兩個在談論,說大哥要讓我娶邢小鳳的。」
範振杉和佟羿樺一楞,莫名其妙的相視一眼,發現堡主冰冷的視線朝他們射來時,立即拚
命的搖頭。
「沒有,我不記得有這種事。」佟羿樺立即澄清。
「我也不記得。」範振杉也趕緊道。
「明明就有。」仇令烈強調。
「二堡主,你別害我們啊!」該不會死也要拖兩個當墊背吧?
「令烈,你怎麼說?」仇令剛問。
「你們說兩個邢堡有意和仇家堡聯姻,我大哥是不可能娶邢小鳳,那就只剩下我這二堡主
了,我明明听見了。」仇令烈跳腳。
「就這樣?」仇令剛一臉風雨欲來的冷肅。
雖然這只是導因,主要是因為他老早就想出外闖蕩江湖,所以就把這個當成上天的旨意,
逃了,不過這當然不能招供。
「這樣……還不夠嗎?」
顯然是不夠。
「你就因為听見他們說這句話,就給我離家出走足足四年有余?!累得我南奔北跑的到處
找你!」
「我又沒有要你找我,別把這帳也算到我頭上嘛!」仇令烈嘀咕。
「你說什麼?!」仇令剛陰森地瞅著他。
「沒……沒有,我根本沒開口,大哥听錯了、听錯了。」他拚命的搖頭。
「仇令烈,我想你要有心理準備,未來的幾十年,你要心甘情願的接受我的惡整。」
「哇!我不回去了!」仇令烈悔不當初。
「由不得你。」
「不行啦!大哥,真的不行,我現在真的還不能跟你回堡。」仇令烈認真的說。
「你在這里……」仇令剛審視著他。「有牽掛?」
他點點頭,「如果我要回去,就必須帶她一起走。」
「那就帶走。」
「可是她不一定會答應。」他無奈的一嘆。
「不答應就打昏帶走。」仇令剛冷酷的說。
仇令烈錯愕,隨即搖頭。「算了,這事我會另外再想辦法,你們跟我來吧!我答應她今天
會回去。」
他領著他們通過復雜的巷弄,進入一間高牆圍起的宅院。
「咦?這里……」範振杉訝異的輕呼,望向仇令剛。
「怎麼?」仇令剛問。
「這里就是方才那群蒙古人的主子的地方。」
仇令剛眼一眯,環視四周。「主人是什麼身分?」
「這兒是錦城知府的府邸。」仇令烈回答。
「令烈,你與他們有關系?」
「沒有關系,我只不過借知府宅邸里一座庭園暫住罷了。」他笑道。
尚未踏進布陣的庭院,仇令剛便已經發現了。
「羿樺、振杉,跟緊腳步,別脫隊了。」他吩咐身後的屬下。
「咦?大哥發現了?」仇令烈訝異的問。
「里面布了五行八卦陣,是吧!這就是你『借住』的方法?」
「呵呵,很不錯吧!」左拐右拐,一會兒,他們便走到木屋前。
「看得出來你又更精進了。」仇令剛點頭。
「可好象還是比不過大哥。」仇令烈有點懊惱。
仇令剛無語,突然眼兒一眯,望向那間木屋。「有人?」
「是她吧。」仇令烈回道。
「她?你要帶走的那個人?」仇令剛疑問。
「沒錯,我們進去吧!我介紹她給大哥認……」還來不及踏上階梯,木屋的門便砰地
開啟,一道嬌小的身影沖了出來。
「師父!」梅靈心沖進仇令烈的懷里。
「師父?」仇令剛嘲諷地望著他。
仇令烈有點不好意思。「靈心,有客人。」
「別管客人了,快救人啊!」梅靈心焦急的拉著仇令烈。
「救人?!怎麼回事?靈心,你又闖禍了嗎?」
「不是,我是救人,我之前在街上救了一位中原來的姑娘,把她帶進這兒避難,可是她突
然肚子疼得受不了,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出去……」
仇令剛望向佟羿樺,又望向範振杉,這姑娘救的,該不會就是巧巧吧?
他不假思索地沖進屋,一眼就看見縮在床上不住地呻吟的釋巧巧。
「巧巧!」他沖上前,輕輕的將她抱了起來,看到她紅腫的左臉頰時,眼神閃過一絲狠戾。
「巧巧,你怎麼了?巧巧!」
釋巧巧微微的睜開眼,訝異的看著仇令剛。
「堡……堡主……」她眼眶一紅,嗚咽的埋進他的懷里。
「巧巧,?不舒服?!」
「好痛……我肚子好痛……堡主……你來救我了……好可怕喔!堡主,我差
點就被那些人污辱了……好痛……我是不是快死了……孩子是不是……嗚嗚…
…我不乖……這是報應……好痛……好可怕……」她已經痛得語無倫次,加上
之前受到的驚嚇,一古腦的全宣泄出來。
「噓!不會有事的,我帶你去找大夫,沒有我的同意,閻王也不敢收留你,你別怕,我不
會讓你死的。」仇令剛將她抱起,一邊低聲在她耳邊安撫,一邊飛快的往外走。
仇令烈驚愕地看著這個陌生的大哥,他是不是離開太久了?
「大哥他……她是……」
佟羿樺解釋道︰「她是堡主夫人,堡主很疼她,非常非常疼她。」
第七章
仇令剛肅著一張臉,懷里抱著釋巧巧,走過街道,跨進客棧,沿路生人回避,沒人敢靠近
一步,因為他的神情實在太過恐怖了。
釋巧巧連動都不敢亂動,乖乖的窩在他的懷里,肚子已經不疼了,可她的心卻還是七上八
下,她知道,仇令剛要來個秋後算帳了。
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再為她蓋上被子之後,仇令剛坐在床沿,一雙眼冷冷的盯著她雖然
涂了藥,卻仍顯得紅腫的臉頰,盯得愈久,眼底的冷殘愈是明顯,盯得她差點想干脆咬舌自
盡了事。
「我說過不許離開客棧的。」想到她將自己置于什麼樣的危險中,他的臉色就更加陰沉。
哦,開始算帳了。她愧疚的不敢看他。
「大夫說,再遲一點,胎兒就不保了。」他又吐出一串冰珠。
她臉色一白,輕輕撫上腹部,她差點害死了孩子!
「我不是有心的……」她低喃著。
「我不該帶你來的。」他臉色陰沉。
她一驚,他不要她了?嫌她煩了?嫌她累贅了?
「堡主,大夫說要讓孕婦靜養,情緒不可過度刺激。」冒著生命危險,佟羿樺道。
仇令剛看著她害怕的眼神以及蒼白的臉色,沉痛的閉了閉眼。
「我不希望你怕我,可是……」冷淡的聲音添進了一股沉痛,他深吸口氣起身離開。
「堡主!」釋巧巧不由自主的喊他。「你……要去哪里?」
「我想為了你好,我還是離開這里好了。」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
錯愕地瞪著房門,那兒只站著佟羿樺,他被吩咐留下來保護她。
「終護衛……」釋巧巧低喃。「我是不是……是不是做了一件很糟糕、很糟糕的
事?」
佟羿樺嘆了口氣,在門檻坐下。「夫人,你還是好好的靜養吧,有什麼事,等到身體穩定
下來之後再說。」
「可是……他走了?他丟下我,不要我了!」
「不是的。堡主是想讓夫人靜養,不想讓夫人情緒太過激動才離開的,畢竟夫人似乎很怕
堡主。」
「我沒有很怕他,只有一點點怕而已啊!比較起來,我寧願承受那一點點害怕,也不想忍
受他不在的感覺……」
「夫人,這事……你要告訴堡主啊!」
「他走了,什麼話都不想听我說,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他……根本是不要我
了。」釋巧巧哀怨地說。
「夫人,堡主不可能不要你的,你可知道那些傷了你的蒙古人下場?」
她搖頭,她逃命都來不及了,哪會知道他們有何下場?
此刻瞧著佟護衛的表情,再想起堡主對「自己的東西」不許他人妄動的脾氣,難不成那些
人全死了?
「該不會……血流成河了吧?」釋巧巧猶豫地問。想到那杜雲娘也不知道說了哪句話
礙到堡主的耳朵,頭就差點被他給扭下來,那那些人不就更加淒慘了,凌遲嗎?
「沒有,一滴血都沒流。」佟羿樺表情詭異。
她雖然訝異,不過也松了口氣,沒流血……
「堡主只是將那些人斷骨錯筋,一輩子癱著,忍受劇烈的痛苦,就連想自殺也動不了,除
非有人好心的殺了他。」他告訴她。
她驚愕地張著嘴,接著恐懼地吞了口口水──斷骨錯筋?!
「堡主是很愛夫人的。」末了,他肯定的道。
愛她?「佟護衛,你可能搞錯了,堡主怎麼可能……愛我呢?」
「那麼堡主一怒為紅顏為的又是什麼?」他幾乎想嘆息了,面對這麼遲鈍的夫人,他忍不
住開始同情起堡主了。
「那是因為堡主對自己的東西很保護的關系啊!換成是堡里的其它人被欺負,我相信堡主
也會生氣的。」
「可是絕對不會這麼失去理智。」佟羿樺咕噥。可憐的堡主啊!「難道夫人真的一點感覺
都沒有嗎?」
「沒有。」釋巧巧毫不猶豫地說。「他老是冷冰冰的看著我,冷冰冰的對我說話,冷冰冰
的命令我這個、警告我那個,再威脅我這個、恐嚇我那個,這種情形可以稱得上愛?抱歉,
我一點都不覺得。」
他無奈的搖頭,「堡主的性情本就如此,可夫人,難道你沒感覺到堡主對你特別縱容
嗎?」
「完全沒有感覺。」她回答的不假思索。他哪有對他特別縱容了?老是威脅恐嚇她叫縱容?
她反倒覺得他限制她很多咧!
他翻了個白眼。「夫人,不管你做了多無禮的事,說了多無禮的話,堡主從沒傷害過你,
不是嗎?」光是這點就可以列為奇跡了啊!
「他是沒傷害過我,可是那是因為我沒有做出什麼會讓他傷害我的事啊!」
「天啊!我沒轍了。」佟羿樺仰天長嘆,無奈的咕噥著。
算了,這種事還是留給堡主自己解決,他現在只要負責想辦法解除堡主的冰風暴,不要讓
他們一伙人受池魚之殃就行了。
「夫人,你剛剛說希望堡主陪你,是嗎?」
「我是這麼說過啦!可是他……可能已經不在乎了吧!」她哀怨的一嘆。
「夫人,妳就好好的休息,睡一覺,我保證你一睜開眼,堡主就陪在你身邊了。」
「真的?」挺懷疑的耶!
「請相信我一次。」
「那……我就睡一下。」釋巧巧其實也非常累了,閉上眼楮,沒多久便睡著了。
佟羿樺就坐在門檻上沒有任何動作,好一會兒,確定床上的人已經熟睡了之後,他才站起
身。
「堡主,你應該已經听到了吧!夫人比我們知道的還要遲鈍呢,所以堡主就多點耐心吧!
屬下把這里交給堡主了。」
他對著空氣恭敬的說,然後便轉身離開這個小院落,到前頭去找久違的二堡主聊天了。
四周靜得沒有一絲聲音,良久,仇令剛從暗處現身,靜靜的走進房里,關上房門。
她足足睡了十六個時辰才幽幽的醒轉。
甫睜開眼,立即看見一張布滿胡髭的臉,她猛地倒抽了一口氣,才發現是仇令剛。
「堡……堡主?」她吞了口口水,驚愕地瞪著他。
仇令剛審視著她驚慌的表情,她還是怕他。
「妳睡了很久。」
她一楞,「堡主……一直陪著我嗎?」
「嗯。」冷冷的應聲,他起身到桌旁端來一碗熱粥。「醒了正好,喝碗粥填填肚子,等一
下好吃藥。」
尚未從一直陪著她的驚訝中回神,又看見他竟然拿起湯匙舀了一匙粥,吹了吹之後送到她
嘴邊。
「張嘴。」見她發楞,仇令剛蹙眉冷冷的命令。
下意識的服從命令,她張嘴咽下那口粥。
兩人就這樣沉默的解決掉那碗粥之後,仇令剛端著空碗走到門邊,打開門,將空碗交給守
在門外的佟羿樺,然後接過範振杉得知釋巧巧醒過來時趕緊去廚房端過來的藥,關上門走回
床前。
「把藥喝了。」又是一句冷冰冰的命令。
乖乖的接過藥,她咕嚕咕嚕的喝下。
接過空碗,這回他沒有離開床邊,直接用內力震開房門,將碗丟了出去,也不管外頭的人
來不來得及接住,然後又施內力將房門關上。
「哇!好厲害喔!」釋巧巧贊嘆,欽佩極了。如果她也能有這等功力,在搭配上自己天生
的神力,不就所向無敵了?!
仇令剛眼底因她的贊美閃過一絲不自在,臉上卻依然一片冰冷。
「堡主,我睡多久了?」
「十六個時辰。」
「耶!那麼久?」她豬啊,竟然可以睡那麼久。
沉默。
偷偷覷他一眼,還真如佟護衛說的,她一睜眼,就會看到堡主陪著她……
「堡主,你該不會都沒睡覺吧?」瞧他眼楮布滿紅絲,言定許久沒闔眼了。
一直盯著她的冷眼此時撇開了。
「我有睡。」聲音冷硬。
說謊。
她沒有戳破他的謊言,心里甜蜜蜜的,會不會……有沒有可能,堡主真的有那麼一點
喜歡她啊?
「肚子有不舒服嗎?」他問。
她搖頭。
「很好。」他冷冷的望著她。「你應該記得當初的條件吧!不準亂跑。」
釋巧巧一楞,經過這一連串的災難,她壓根已經忘了這件事了。
什麼愛她嘛?她還冀望他可能有一點點喜歡她呢,結果她才剛舒服一點,他就準備開始算
帳了。
「你該不會把這件事給忘了吧?」他仍舊陰沉的瞪著她。
「沒有,當然沒忘,不準亂跑、不準離開你身邊嘛!沒忘沒忘。」就算忘了,現在也已經
牢牢的記在腦子里了。「可是,我不記得堡主有說,違反條件的話會怎樣,對吧?」
「你還敢提?!」他冷喝。
她縮了縮脖子,趕緊閉嘴。
瞪著她好一會兒,最後,他只是長長一嘆。「算了,妳也受了罪,我就不追究了。」
耶?這麼好?
「沒事了,你睡吧!」
咦?還睡?她剛剛才醒來耶!
瞅向他,一看見他布滿紅絲的眼,她忍不住開口,「堡主,你可以……陪我睡嗎?」
仇令剛略帶訝異的望著她。
「大夫說你胎氣還不穩定,所以不能有太激烈的動作。」
她紅了臉。「堡主,我說的睡覺就是只閉上眼睛去和周公下棋的睡覺,沒有其它延伸的意
思了,懂嗎?」
他又望著她好一會兒,看不出來他冷凝的臉色下到底有什麼想法,不過莫名的,從他的眼
中,感覺得到他有一種類似尷尬的情緒。
她微微一笑,「可以嗎?」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彎身脫下鞋襪,爬上床,在她身旁躺下,連人帶被的將她攬進懷里。
她這麼說,是為了想讓他睡一覺,否則已經睡了十六個時辰的她怎麼可能還想睡呢!
她根本一點也不困。
半晌──
仇令剛低頭望著懷中又沉沉睡去的人,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疼寵的笑,然後他也閉上眼
楮,睡了。
房間的門輕輕的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顆黑色的頭顱悄悄的探了進來。
「巧巧姊姊?」梅靈心輕聲喚著。
在更衣的釋巧巧一听,匆匆的綁好衣帶,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靈心,是你啊!進來坐啊。」她招呼道。
「那個……師伯不在嗎?」她先問。
「你說堡主──他不在,說要到市場去買輛馬車,還要改裝,不過佟護衛在,只是不知道
他躲在哪里罷了。」釋巧巧聳肩。
「喔!」她這才安下心,走了進去。「巧巧姊姊,你們要回中原了,對不對?」
「是啊,大夫說可以做長途旅行了。」釋巧巧疑惑地望著她,「怎麼?靈心你不和我們一
起回去嗎?」
「我也不知道呢。」她一向開朗的臉顯得有點黯然。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釋巧巧擔憂地問。
「巧巧姊姊……」梅靈心欲言又止的望著她。「巧巧姊姊,如果說……你很喜歡一
個人,那個人好象也喜歡你,可是你卻知道你們兩個是不可能有結果的,那……你會為了
那個人而離鄉背井嗎?」
釋巧巧立即知道她為何有次一問,微微一笑,「首先,我會先搞清楚,為什麼兩個人不可
能有結果。」
「那是因為如果兩人在一起,就是……亂倫……」梅靈心垂下頭,囁嚅地道。
釋巧巧一楞,她說……亂倫?!
她以為靈心說的人是二堡主,可……難道她想錯了,她喜歡的不是二堡主,而是與她
有密切關系的近親?!
「靈心,我以為你喜歡的人是二堡主。」
梅靈心一赧,知道沒能瞞過,只好坦白承認。
「我是喜歡他啊!可這也是問題所在,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難道你可以和父親
成親嗎?所以說我和師父是不可能有結果的。可是,師父又要我和他回中原去,我每天看著
他,我會很痛苦的。」
釋巧巧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什麼事咧,嚇了我一跳。」
「巧巧姊姊,難道這樣還不夠嚴重嗎?」她撅著嘴。
「當然不嚴重,一點也不嚴重。」釋巧巧笑嘻嘻地說。
「為什麼?」
「因為這問題很好解決啊,你們又不是真的有血緣關系的父女,對吧!現在他只是你的師
父,你呢,只要背叛師門,這個關系就沒啦!」
「背叛師門?」
「對啊,很簡單的。」
「可是……我想學五行八卦啊!」
「想學又何必一定要拜師呢?以後你們成親,你是他的妻子,也可以要他教你嘛!像我,
也想要堡主教我功夫呢!堡主的功夫那麼好,不多學一點不是很可惜?」
「這樣啊……」梅靈心沉吟。「真的可以這樣嗎?你們中原那里不會有很多禮教規範
嗎?」
「管他那麼多做什麼?仇家堡可沒那些東西。」
「我懂了,好吧!」她作下決定。
「太好了,二堡主肯定會很高興的。」
「巧巧姊姊,你真的要和師伯學功夫嗎?」
「不要叫師伯了,你都要背叛師門了,還是早改口吧。」釋巧巧提醒她。「我是要學啊!
不過還沒跟堡主提就是了。」
「可是……你不是有身孕了嗎?」
「笨,我可以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學啊!」她輕笑,她才不會拿孩子冒險咧!
「學功夫很累喔!」
「可是學功夫可以強身,也可以自保,如果我有武功,這回的事件也不至于這麼淒慘,是
吧!」
「說的也是。」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了,更何況……」
「怎樣?」
「堡主願不願意教我還是個大問題呢!」很難嗎?唉!肯定很難。
隔天,返回仇家堡的途中,馬車上。
仇令剛舍棄馬匹,和釋巧巧同坐馬車中。
「你想學武功?」仇令剛突然問。
她一楞,想到可能是靈心或者是那時候隱身在暗處的佟護衛告訴他的。
「對。」點點頭,她勇敢的說。
「學武很累。」他冷聲道。
就知道他不可能教她的。
「我不怕累。」
「學武必須持之以恆,一旦學了之後,再累再苦都不能後悔。」
「我不會後悔。」
「如果你真的學了,我可不準你半途放棄。」
「我說了我不會……咦?堡主願意教我?!」她驚愕地問。
「你不是要跟我學嗎?」他冷哼。
她笑了,「對,我要跟堡主學。」
「那等你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就開始學。我警告你,你如果喊累的話,我可不饒你。」
「不會,謝謝堡主。」
原來……讓他答應一點也不難嘛!
第八章
為了不讓釋巧巧的身體太過勞累,所以他們走得很慢。之前快馬三日半便從仇家堡抵達錦
城,如今回途,卻花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還在半路上。
「惡……」馬車里,釋巧巧害喜得非常嚴重。
「停車。」仇令剛一見她又開始反胃,立即喊道。
「已經停了,堡主。」淪為車夫的佟羿樺,早在听到反胃聲時就將馬車停下,根本不用仇
令剛的命令。
「我們下車走走,看會不會舒服一點。」仇令剛扶著釋巧巧下馬車。
騎在馬上的範振杉和駕車的佟羿樺相視一眼,兩人無奈的一笑。
而騎在另一匹馬上的仇令烈翻了一個白眼。
「拜托,大哥,不到半個時辰前咱們才停下來休息耶!你如果忘了,請回頭看看,不遠處
那棵高大的樹木,就是方才我們休息的地方。再不然,視線拉遠一點,那一座土丘,是我們
不到一個時辰前休息的地方。再過去,那個有陽光反射的地方,是我們一個時辰又兩刻前休
息烤魚的小湖,如果這樣還不夠,你可以再……」
「多嘴。」仇令剛冷聲一哼。
「什麼嘛!用這種速度走,到明年也走不到仇家堡。」仇令烈喃喃嘀咕著。
「堡主,我看……我們趕緊趕路吧!我不要緊的。」釋巧巧臉色有點蒼白。
「別理他們。」仇令剛冷淡的說。
「師父,你別多嘴啦!這樣很好啊,就當游山玩水嘛!」騎在另一匹馬上的梅靈心策馬來
到仇令烈馬旁。
「還叫師父,你不是說要背叛師門了嗎?」仇令烈立即忘了其它人的事。
她聳聳肩。「習慣了嘛!」
「那你最好從現在開始習慣叫我的名字。」他警告道。
吐吐舌,梅靈心笑了笑,沒有告訴他,她每天睡前,都喚著他的名字百遍千遍呢。
另一邊,釋巧巧在仇令剛的攙扶下,散步到路旁的疏林,走沒幾步路忍不住又吐了起來。
「我不知道害喜這麼辛苦。」仇令剛聲音冷漠,扶著她的腰,對鼻息間的酸臭恍若未聞。
好不容易吐完了,她喘著氣,虛弱地靠在他的身上。
「我根本連懷孕會害喜都不知道。」
他沉吟了好一會兒,「這個孩子不要了。」
她一楞,猛地抬起頭來,「堡主,你剛剛說了什麼嗎?」她咬著牙,怒瞪著他雙眼微眯,
觀察著她的反應。
「孩子不要了。」
「孩子不要了?!你說孩子不要了!」她倏地大吼,再也顧不得虛弱,一把揪住他。
他的衣襟,將他頭扯下來和她鼻對鼻、眼對眼,怒火直接噴到他的臉上。「你敢說你不要
這個孩子?!」
所有人聞聲,急忙趕過來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而每個人,除了不了解仇令剛性情的梅靈
心,一看見眼前這景象都愕然地瞠大眼,然後便開始為釋巧巧祈禱了。
「我說了,不是嗎?」仇令剛望著她怒火填膺的模樣,冷冷的說。
「你……你不要孩子,那你干麼夜夜耕耘,差點把我累死?嘎?!現在好了,孩子有
了,你煩了,一句話不要孩子,你要怎麼把他收回去?渾蛋!你說啊!」
一股明顯的壓力倏地籠罩在他的四周,他神情瞬間一沉,變得陰森殘佞,讓仇令烈等四人
臉色瞬間閃過恐懼。
「她死定了。」仇令烈咕噥,拉著梅靈心準備隨時轉身逃走。
「未必。」佟羿樺雖然也心驚膽戰,但是仍相信自己的觀察。
釋巧巧當然也感受到了,心里恐懼的顫抖著,可一想到他竟然不要孩子,又生氣的瞪向他,
強逼自己不要退縮,大不了就跟著孩子一起死。
「瞪什麼瞪,你眼睛大啊!你以為裝出個死人臉我就怕你嗎?!」為了壯膽,她更大聲的
吼,可聲音卻不由自主的發抖。
仇令剛無語,只是用那冷到極點的陰森森眼光瞪著她。
「仇令剛,我現在慎重的警……惡──」一番義正辭嚴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一陣惡心
又起,根本來不及轉身,她直接就吐在仇令剛的身上。
「我的天啊!」一旁的四人同時低呼,到這時候,連本來看好釋巧巧,認為堡主不會對她
怎樣的佟羿樺都在心里哀嚎了,這下她真的死定了!
釋巧巧根本無暇顧及其它,許是方才情緒太過激動,這次吐得特別嚴重,她整個人都無力
的癱軟了,再也吐不出什麼東西來,卻仍一直嘔著。
須臾,躲在一旁的四人驀地驚愕的瞠大眼,不敢置信的張大著嘴。
就見仇令剛原本渾身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殘酷氣勢瞬間消弭無蹤,陰森的臉色一緩,露
出一抹擔憂,在釋巧巧癱軟下來的時候,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輕輕的在她背上拍撫著,對
于自身的慘狀根本無動于衷。
「你真是的,他把你害得這麼慘,你還要他干麼?!」仇令剛聲音冷酷,可手上的動作卻
是輕柔的。
惡心感才稍緩,听到他的話,她明顯的一楞,他的意思是……
「你……為什麼不要……孩子?」她虛弱的問,費力的想要站直身子。
他見狀,立即將她扶起。
「他讓你那麼痛苦,要他做什麼?」他說得理所當然。
靠著他才勉強撐住身子的釋巧巧訝然地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望著他,原來是這樣嗎?因
為孩子害她孕吐,所以他不要孩子?
「我說堡主……」她輕嘆,稍事休息一下。
仇令剛深幽的雙眸靜靜地望著她,又變成堡主了,這代表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
嗯,休息夠了。
「堡主,你這行為叫做本末倒置。」
他無語,面無表情的等著她解釋。
「這個孩子不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形成的,而是堡主夜夜耕耘的結果,所以如果真要說是誰
害我這麼痛苦的,絕、對、不、是、孩、子!懂嗎?」
「那麼是誰?」他冷聲問。
一旁的四人無聲竊笑。
釋巧巧翻了一個白眼。「是你啊!堡主。」
仇令剛眼神危險的眯起。「是我?」
「沒錯,是你,要不是堡主那麼努力,我也不可能懷孕,所以不是堡主你,是誰?」她又
翻了一個白眠,忍不住咕噥。「要真有別人,怕你不將他碎尸萬段才怪。」
「是妳自己爬上我的床的。」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
她聞言一窒,那四人再也忍不住倒在一旁狂笑了。
「你們不想活了是嗎?」釋巧巧惱羞成怒,找出氣包了。
四人立即爬起,飛快的溜了,可那笑聲仍不斷的傳了過來,讓她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是,是我自己爬上你的床說要一個孩子的,怎樣?」她挑釁地望著他。
「之前你認為是孩子的錯,所以要殺了孩子,現在知道是我的錯了,怎樣?你要殺了我
嗎?!」
仇令剛垂著頭望著她好一會兒,「既然是你自作自受,那就算了。」
釋巧巧火大的瞪著他,他說她自作自受?!
不過隨即一怔,他……說的也沒錯,她的確是自作自受。
喪氣得整個人靠在他懷里,她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他默默無語的擁著她,眼底有著隱隱的愛憐。
「堡主……」好一會兒,她再次出聲。
「嗯?」他低應。
「堡主,你好臭。」
他臉色一沉,「這又是誰造成的?」他冷哼。
「呵呵!」她干笑,緩緩的離開他的懷抱,低頭望著他長袍上的酸臭穢物。「這算不算是
堡主你……自作自受?」
仇令剛冷蹬著她,好一會兒,突然嘴角一勾,「算吧!」
釋巧巧驚訝的望著他,她剛剛是不是看到堡主他……笑了?!
又過了五日。
他們現下和仇家堡的距離,快馬只需兩個時辰不到便可抵達,可依照這幾日的速度來算,
他們可能還得耗上三日有余。
「就算是烏龜,可能也早就爬到仇家堡了吧!」仇令烈嘆道。
前頭,仇令剛正扶著釋巧巧下馬車,準備進客棧休息,今天的行程算是結束了,而現下未
時都還沒過呢!
「沒人要你跟著,你可以先回堡去。」仇令剛寒聲道。
「我才不要。」他先回去?他又不是笨蛋,回去後可是有很多「責任」要扛呢!
「那就閉嘴。」他命令。
「說說也不成。」摸摸鼻子,仇令烈咕噥。
一行人也只有他會抱怨了,至于其它人,佟羿樺是仇令剛的貼身護衛,範振杉則是護衛隊
長,跟著主子是理所當然的,而梅靈心呢,長這麼大還沒出過錦城,她就當是游山玩水,樂
得很呢。
安頓好之後,仇令剛吩咐釋巧巧休息後,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當她一覺醒來,天才開始昏暗,不意的看見一包包不知是什麼的東西放在桌上。
好奇的下床查看,咦?是蜜餞。
唔,牙齒一酸,分泌出好些口水,她趕緊退開來,撫了撫發酸的牙齒。
「掌櫃夫人說,懷孕的人都會想要吃酸的。」仇令剛剛好推門而入。
「我不敢吃酸的。」她搖頭,沒有領會到這些東西之所以在這里所包含的意義。
仇令剛蹙眉,上前將所有的蜜餞全掃進紙簍里。
「堡主,你怎麼把蜜餞全丟了?」釋巧巧訝問。
「你不敢吃,留著無用。」他冷冷的說。
「既然要丟,干麼又要買呢,真是的,到底是誰去買的啊?」她覺得浪費。
他沉默,臉上的神情顯得冷硬。
她見狀,微微一楞,他方才一進門說的話,倏地躍進她的腦里。
掌櫃夫人說,懷孕的人都會想要吃酸的。
她並沒有機會見到掌櫃夫人,而從外表看,也看不出她有懷孕,那為什麼掌櫃夫人會…
…
難不成,他是因為這幾日她胃口極差,什麼都不想吃,所以去問人家?
結果買來的卻是她不敢吃的酸東西,他才會一臉不高興?
釋巧巧笑了,笑得好柔好柔,笑容里帶著好多的幸福。
她上前拿過紙簍,將那一包包的蜜餞撿起來。
仇令剛狐疑的看著她,當她將它們打開,捻了一顆丟進嘴里時,他訝異的表情真是有趣極
了。
「哇!好酸喔!」她雙手?著頰,整個臉都皺在一起了。
「不敢吃為什麼要勉強自己?」他抓著她的手,充滿不解。
「那是因為……」唔,真的好酸喔,可是……好過癮。「這是堡主你對我的心意
啊!」她甜甜的笑著。
他默默地凝視著她,然後抬手輕輕撫上她俏嫩的臉頰,一聲輕嘆之後,她被攬進他的懷里。
「堡主?」她輕喚,臉上帶著笑,幸福地偎緊他。
「別再叫我堡主了。」淡漠的聲調,卻已無冰冷的氣息。
「不行,我已經習慣了。」偷偷一笑,她故意道。
他沉默了一會兒。
「隨你。」又是冷冰冰的調調。
「要不,等回堡之後,我再改口,好嗎?」
她感覺環著自己的手臂一緊。
「隨你。」同樣一句話,卻是不同的語調。
釋巧巧又笑了。「堡主,我突然想吃麥餳耶!」不想吃酸,倒想吃甜。
又是一陣沉默,好一會兒之後──
「我去買。」仇令剛要起身,卻被她拉住。「巧巧?」
「我想堡主抱著我。」她柔柔地望著他。
他眼一眯,坐了下來。「你不是想吃麥餳?」
「那叫別人去買就成了。」再次偎進他的懷里,隨手又捻了一顆蜜餞入口,她忍不住抖了
抖,唔,好酸好酸。
「別吃了。」他將那些蜜餞推遠一點。
「其實真吃了,就覺得還不錯耶!雖然還是覺得挺酸的,可卻很過癮。你吃吃看。」她探
手捻了一顆拿到他嘴邊。
瞧見他為難的臉色,她催促,「張嘴啊。」
冷瞪她一眼,仇令剛張嘴將她手上的蜜餞含進。
看著他因酸而微眯的眼,釋巧巧笑著再次偎進他的懷里。
她似乎可以開始相信佟護衛說的話了,是吧!
以著比烏龜還慢的速度,好不容易終于「爬」回了仇家堡,可都還沒進堡,大門口的守衛
就稟告他們,堡里有客人在等他們。
「任姑娘?」佟羿樺遠遠的看見守衛所說的客人,訝異的低呼,然後飛快的看了一眼臉色
冷凝的堡主。
咦?釋巧巧望過去,任姑娘,那個固定每半年就會到仇家堡小住個十天半個月的知府千金
任純純?
「半年又過去了嗎?」範振杉訝問,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
「這個任姑娘……該不會是那個娘的結拜妹妹任夫人的女兒吧?」仇令烈試圖尋找記
憶。
「是啊!」範振杉回答。
「不會吧!娘都死了,她還攀著這層關系不放嗎?」
「壯志未酬,哪能輕易放棄。」佟羿樺輕聲道。
釋巧巧楞楞的看著那位比她漂亮,比她高雅,家世也比她好太多太多的任純純,瞧著她柳
腰款擺、氣質高雅的朝他們走來,她都忘了,有好些個千金小姐也心儀著她家夫君呢!
不安地偏頭望向仇令剛,卻發現他像在觀察她的反應般,正一瞬也不瞬的瞅著自己,看也
沒看那任純純一眼。
「走了。」他冷聲道,牽著她的手就走。
「,大哥,你要去哪里?有客人耶!」仇令烈忙道。
「令烈,這是你回堡的第一份工作。」
「耶,馬上就要勞役我了?」他真是命苦啊!
「二堡主,基本上這件差事等于無事,堡主從來沒理會過『客人』,二堡主可以比照堡主
的做法。」範振杉解釋,瞄了一眼一直站在待在仇令烈身旁的梅靈心,故意道︰「當然,如
果二堡主打算好好招待客人的話,也是沒問題的。」
「我看就比照辦理吧!」仇令烈立即說。
「走吧!咱們回水雲榭。」仇令剛沒有意見,牽著釋巧巧的手,視若無睹的與任純純擦身
而過。
才剛輕啟紅唇、打算喚心上人一聲的任純純,瞬間像被點了穴般,呆住了。
釋巧巧不忍的回頭望那雕像一眼。「堡主……」
「你說回堡會改口的。」
她什麼都來不及說,就被擋了回來。
「喔。」她一楞,是喔,已經回堡了。「我是想,那任姑娘……」
「閉嘴。」他直接堵住她想說的任何話,根本不用听就知道她想說什麼。
「可是……」這樣有點殘忍,人家可是個知府千金,嬌滴滴的姑娘家耶!
「夫人,你不用為任姑娘擔心,她已經習慣了。」佟羿樺為免可憐的堡主吐血,好心的開
口。
「咦?習慣了?!怎麼說?」
「因為她每次來,堡主都是這麼對她的。」
啊!說的也是喔,她倒忘了堡主向來是這樣對待女人的,所以他們才會認為堡主是個坐懷
不亂的君子,其實壓根不是這樣……
突然,仇令剛猛地停下腳步,冷冷的盯著前方。釋巧巧多走了兩步之後才停了下來,疑惑
的望向他。
佟羿樺也停下來,「沒想到還有其它客人啊!」
其它客人?她疑惑地望過去,看見一個虎背熊腰、蓄著落腮胡的中年男子,他身旁站著一
位身著火紅勁裝的姑娘,美艷且霸氣十足。
奇了,怎麼這些客人都不在大廳等呢?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跑出來「迎接」他們?
「是邢堡堡主邢重天和他的女兒邢小鳳。」佟羿樺在釋巧巧身邊低聲道。
「仇堡主,真是好不容易終于把你給盼回來了。」邢重天聲音大大的說
「邢堡主。」仇令剛冷淡的打聲招呼。「何時來的?」
「來了兩天了。來來來,這是我的女兒小鳳,仇堡主應當還記得才是。」
他將女兒拉到仇令剛面前,父女倆都看到、也得知釋巧巧的存在,可是卻同樣選擇漠視她。
釋巧巧想退開,可是被握住的手突然一緊,仇令剛不讓她退開。
好吧!既然如此,她就繼續站在這里當個隱形人吧!
「小鳳見過仇堡主。」
邢小鳳那勾魂似的鳳眼朝仇令剛一勾,嬌嗲的聲音連釋巧巧听了都起了雞皮疙瘩,如果她
能自然的說話,以她的音質,應該是滿好听的聲音。
仇令剛一如往常,冷眼掠過賣弄風騷的邢小鳳,直接對上邢重天。「不知邢堡主此次前來,
有何貴事?」
邢小鳳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可邢重天是個老江湖,笑了笑,將女兒拉回身邊,有意無意的
掃了釋巧巧一眼,視線停留在她被仇令剛緊緊握著的手,然後回到仇令剛臉上。
「是有重要的事要與仇堡主研討,不知仇堡主可否撥個時間私下談談,就咱們兩個。」
仇令剛臉色冷沉地凝視著他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羿樺,送夫人回水雲榭休息,不許任何人去打擾,知道嗎?」
「是,堡主。」佟羿樺領命,恭敬的朝釋巧巧道︰「夫人,屬下送你回水雲榭休息。」
「勞煩……佟護衛了。」釋巧巧楞楞的望向仇令剛,她不想離開,可……
「巧巧,我很快就過去,你放心,沒有人敢去打擾你,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仇令剛輕聲
地說。
她無奈,卻也只能乖乖的跟著佟羿樺離開。
「邢某不知道仇堡主已經成親了,怎麼沒听說呢?」邢重天笑問。
「只宴請自家人,沒有大肆鋪張。」他已經有點後悔順從巧巧,沒有大肆鋪張了,要不然
這些個嫁不出去的花痴女就不會老來纏著他了。
「不知道夫人是哪位官家的千金,或者是哪個武林世家的女兒呢?」
仇令剛冷冷的望著他。「她是仇家堡的堡主夫人。」身分之于他有如糞土。
邢重天笑了笑。「當然。」
「振杉!」仇令剛偏頭一喊。
範振杉立即出現,「堡主。」
「陪著邢姑娘,免得她在堡里迷路了。」
說的好听,彼此卻都心知肚明,這名義上說「陪」,實際上則是監視她,不讓她有機會潛
進湖園找釋巧巧的麻煩。
「邢堡主,請移駕朝議廳。」
第九章
原來「驚喜」還沒結束。
才經過大廳,便驚愕地望著從大廳沖出來擋住她去路的人,對釋巧巧來說,這才是最大的
驚喜吧!
佟羿樺迅速的擋在她身前,一把利劍也已出鞘,架在來人的頸上。
「你是誰?!」他質問眼前的中年男子。
「巧巧!」釋東華面露恐懼,朝著釋巧巧大喊。
「佟護衛,他是我爹。」釋巧巧抓住佟羿樺的手肘,示意他把劍收起來。
佟羿樺訝異的收劍入鞘,是夫人的爹?
來回望了他們一眼,既是爹親,為什麼夫人見到他卻臉色發白?
「爹,到廳里坐,有什麼事到里面再談,好不好?」釋巧巧低聲道,戰戰兢兢的將釋東華
請進大廳。
佟羿樺不放心的跟著走進去,不料她卻擋住他。
「佟護衛,麻煩你先下去,好嗎?」她不好意思地說,她不想一定會有的難堪畫面讓人看
見。
佟羿樺掃了釋東華一眼,默默的退了下去,堡主正在接見邢堡主,想必邢堡主真有重要的
事情要談,那……
回頭望了大廳一眼,釋巧巧朝他微一苦笑,將門給關上。
他該去打擾堡主嗎?
門里,釋巧巧畏怯地看了一眼充滿怒氣的爹。
「爹,你怎麼會到這里來?」她囁嚅地問。
「哼!你還有臉問?!」釋東華怒哼,一把扯過她,「你這個死丫頭,是不是打算放我們
兩老不管了,嘎?!」
「爹,我沒有啊!」她手肘一陣痛,忙喊。
「還說沒有。」一巴掌從頭心打下。「你自己說,你多久沒有回家了?」話剛落又是一掌。
「可是我都有把薪餉托人帶回家給你們啊!」
「那一點錢有什麼用,你知不知道爹好不容易又找到了幾個願意娶你的人,就等著你一放
假回家讓他們看一看,結果大半年過去了,你竟然沒一次出現,你要我的臉往哪里擱啊?你
是存心讓我難看,跟我過不去是不是啊!」每說一句,他就一掌伺候在釋巧巧頭心、後腦。
釋巧巧一手被扯得差點脫了臼,可她還是不敢使力掙脫,怕不小心傷了他,不管怎麼說,
他總還是她的爹。
「爹,我沒有啊!我這大半年都有工作要做,沒有休假。」自由的一手抱著頭,可仍被重
重的打了好幾下,打得她眼冒金星,頭暈目眩。
「你騙誰啊你!你以為我是這麼好騙的嗎?」他又是一拳。「我警告你,死丫頭,這次這
個人不準你再給我搞砸,我是鐵了心,已經收了人家五百兩的聘金,一定要把你給嫁出去,
就算綁也要把你綁到陸員外的床上去。」
「什麼?!爹,你收了人家的聘金!」釋巧巧驚恐的大喊,她已經和堡主成親了,怎麼可
能再嫁給別人呢?啊!糟了,她根本還沒通知他們。
「對,我今天來就是要把你帶回去的。」
「可是我有工作啊!」
「你又沒有賣身,要走隨時可以走!死丫頭,別再找借口了。」
他用力一扯,喀的一聲,釋巧巧痛呼一聲,右手脫臼了。
「爹……我的手……」她痛苦的低喃,可釋東華根本不理會她。
「死丫頭,今天你不和我回去的話,我就打斷你的腿!誰敢攔我,我就讓他好看。」
「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讓我好看。」
仇令剛推開門,挺拔的身軀站在門口,周身散發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氣息,冷凝的
眼神一見著釋巧巧被拉扯得已經變形的右手,倏地變得暴戾,臉色陰沉到極點的緩緩掃向第
一眼就被他的氣勢給嚇傻了的釋東華。
「堡主?!」釋巧巧驚喊,一時忘了答應要改口。他不是和邢堡主……看見門外的佟
羿樺,她瞬間理解,原來是他去求救的。
仇令剛身形一閃,他們根本來不及眨眼,他便倏地出現在他們眼前,抬手一攫,釋東華慘
叫一聲,便松開了拉住釋巧巧的手,痛苦的抱著自己的手退了好幾步,驚恐的瞪著仇令剛。
仇令剛根本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低頭審視釋巧巧的手,發現已經脫臼了。
殘佞的眼神倏地射向釋東華,釋東華恐懼的驚叫一聲,躲到柱子後頭。
「我沒事。」釋巧巧連忙說。
仇令剛瞪向她,都脫臼了還說沒事!這個笨女人!
「忍一忍。」他寒聲道,抓握住她的手一推,她尖叫一聲,痛得差點暈去,不過脫臼的關
節已經回到原位。「動一動。」
她听話的動一動手,咦?
「還痛嗎?」
「不痛了。」她感激地說。「你不是和邢堡主商討事情嗎?怎麼會過來的?」
仇令剛冷冷的掃了釋東華一眼。「我答應過你不讓你單獨面對他們。」
釋巧巧一楞,原來他都記得!
「他是我爹,請不要太為難他,好嗎?」
「他該死!」他殘酷地說。
「不可以。」她揪住他的衣襟,「如果……如果你有一點點喜歡我,就放過我爹。」
他瞪著她好一會兒,冷哼一聲,「你開始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了。」
哦,什麼意思?
「還不滾!」他冰冷的視線射向釋東華,沉聲吼。
釋東華腿一軟,可是卻仍不甘心。「我……我是她爹,我要帶她回去,她……」
仇令剛冷凝的目光緩緩在他臉上梭巡,倏地讓他噤了聲。
「我爹他……收了陸員外五百兩聘金……」
「羿樺,把他丟出去,連同五百兩銀子。」
「是,堡主。」佟羿樺樂于從命,進來揪著釋東華就走。
「爹,我會找時間回去的……」釋巧巧跟了過去。
「我不準妳再回去了。」仇令剛將她扯了回來。
頭一暈,她呻吟一聲靠近他的懷里。
「怎麼了?!」他急問。
「沒什麼,只是有點頭暈。」不敢跟他說是被爹揍的,否則怕他會沖出去殺了爹。
他二話不說的將她抱起,往水雲榭走去。
「堡主,你還有客人……」
「不重要。」他冷聲打斷她。
「可是這樣不太好吧?人家大老遠的趕過來,事情肯定很重要……」
「沒有什麼事比你重要。」他寒聲道。
她聞言一窒,隨即漾出一抹笑,滿足的靠向他的胸膛。
「堡主,你這樣會寵壞我的。」
「我想看你被寵壞的樣子,不過……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改口?」
「啊!我一時忘了。」
「從現在開始,你最好記住。」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好象忘了讓人通知我爹娘我們成親的事……」
「你這個……」難怪。「算了,我會讓人去告訴他們的。」
「謝謝你來,令剛。」第一次,她喚他的名。
仇令剛一頓,深深的凝視著她,然後低下頭吻住她,良久,才低聲道︰「不客氣,夫人,
為夫隨時為你效勞。」
「實園」是仇家堡僕人們所居住的地方,園內,以一人造溪流分為三部,分別為單身男僕
居住的「崇實院」,單身女僕居住的「知實院」,以及有家眷同住的「行實院」。
趁著兩位堡主埋頭商討不明事宜分不開身之際,釋巧巧偷偷的溜出水雲榭,來到實園。
自己原先住的寢房已經有人搬進去住了,也就是說她在實園已沒有容身之地,連原本和她
同寢室的三個女僕一看見她,也都撇開臉垂著頭離去,她納悶不解之余,只好晃到行實院葦
秋玲住的小屋子。
「她們是在嫉妒你。」
葦秋玲倒了一杯茶給她,然後抱著兒子在她對面坐下。今天她剛好休假,本想帶著兒子到
街上買點兒東西,誰料飛上枝頭的巧巧竟會出現在實園里。
「嫉妒我?」釋巧巧一楞,黯然的垂下頭。
她見狀,輕聲一嘆。「怎不嫉妒?本是同樣身分、同樣階級,結果呢?你成為堡主夫人了,
別說平起平坐,連抬眼兒多瞧你一眼都不行了。」
「可我一樣是巧巧,並沒有變啊!」
「你人是沒變,可身分變了、稱謂變了,地位也不同了。」
「那……那我回來當丫頭,住實園。」
「巧巧,別說這種讓人氣咽的話兒。」葦秋玲輕喝。
她委屈道︰「我沒有啊,我說的是真的,我……」
「巧巧,秋玲姊了解你,所以不會把你這話兒當一回事,可若你說給別人听,人家會當你
是存心嘔人,知道堡主疼你,拿喬了,盡說些讓人心兒發酸的話惱人。」
「嘎?!」釋巧巧錯愕,怎麼會這樣呢?
「其實,那些人也不全是嫉妒你,她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明明就是工作在一起、
睡覺在一起的姊妹,平時傻不楞登的還需要她們關照著,免得你被其它凶悍的丫頭給欺負了
還不知道吭聲,可莫名其妙的,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堡主夫人,她們也是無所適從,不知道該
如何適應這種巨大的改變哪!」
「可……人家依然是那個傻不楞登的傻巧巧啊!」她無奈極了。
「傻瓜,給她們一點時間,會適應的。」葦秋玲輕笑,知道巧巧不是傻,她只是不想爭,
因為她天生力大,怕不小心傷了人,才會不爭不吵的任人使喚,久而久之,不知情的人就認
為她傻了。
「真的嗎?」
「娘,人家要餳餳……餳餳啦!」葦秋玲腿上的男孩兒終于按捺不住的吵了起來。
「小平兒乖,娘跟巧姨說話,等一下再去買餳餳,乖,別吵了。」
「不要不要,小平兒要 腸,要餳餳,要餳餳!」
「小平兒不乖,娘要生氣嘍!」她警告道。
「哇!娘騙人,娘說要買餳餳,娘騙人!小平兒討厭娘!討厭!討厭!」
「小平兒!」葦秋玲無奈的喊。
「秋玲姊,我先回去好了,我不知道你們要上街,對不起。」釋巧巧不好意思的起身準備
離去。
「巧巧,你又要回湖園嗎?」葦秋玲抱著兒子忙著跟出來。
她在門口停下,「是啊,令剛說堡里現在閑雜人太多,要我留在湖園里別隨便出來。」
「堡主真的很疼妳,是不?」葦秋玲輕問。
「是啊!他很疼我。」她漾著幸福的笑。只是有點寂寞,在他忙著的時候。
「這樣好了,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上街?整天關在湖園里不悶嗎?」
釋巧巧猶豫著。
「哦?是不是不太方便嗎?」葦秋玲察言觀色。
「不是的,秋玲姊。」她連忙搖頭。
「沒關系,巧巧,如果為難的話就當我沒提。」
「沒有沒有,我想跟你們一起去,只是要等我一下,我回去拿個東西。」
「好,那半個時辰後在大門口見,我和小平兒等你。」
她不想再失去秋玲姊這僅剩的朋友了!
匆匆的回到水雲榭,仇令剛還沒回來,肯定還在和那邢堡主周旋吧!
她只知道他們討論的事情與武林大會有關,其它的一概不知,不過她猜想,令剛可能也在
考慮要不要參加吧!否則他早就像過去一樣斷然拒絕,然後將邢堡父女倆掃地出門。
算了!令剛什麼都不告訴她,就代表她根本無權過問。
拿了一些銀兩,她轉身離開水雲榭,才剛踏出湖園,便踫上了佟羿樺。
「夫人,你要上哪兒去?」他疑問。
「呀?佟護衛,你回來了?!那堡主……」也回來了。
朝他身後望去,就見到距離大約二十來步,身後還跟著邢小鳳的仇令剛。
「妳要出去?」仇令剛走上前,垂頭冷淡地望著她。
「哦,我想上街買些東西,可以嗎?」釋巧巧試著不去看他身邊的邢小鳳,可心里卻冒出
了許多問題,譬如,她為什麼會在這里?她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他看起來像是要帶她進湖
園?他為什麼沒有像以前一樣對她視而不見離她遠遠的?
「自己一個?」他蹙眉。
「不是,秋玲姊和小平兒也一起。」
「他們是誰?」
佟羿樺立即低聲說明那兩人的身分,邢小鳳也听到了。
「仇堡主,原來你的夫人是個丫鬟出身啊!」邢小鳳驚呼,恍然大悟般的點頭。「難怪仇
堡主一直不敢介紹她跟大家見面,原來是怕丟臉。」
釋巧巧臉色有絲蒼白,看到邢小鳳鄙夷的表情,她難堪的低下頭。
仇令剛臉色一沉,凍人的視線瞪向邢小鳳。「你還在?」
邢小鳳一楞,「我不是說了,我要來參觀湖園嗎?!」他竟然一副忘了她存在的樣子,存
心讓她難堪。
「我也說了,湖園不是讓人參觀的地方,『閑雜人等』是不準進入的。邢姑娘,再過去就
不是你可以踏進的地方了。」
「仇堡主,別忘了,我可是仇家堡的客人。」邢小鳳惱怒的說,竟然說她是閑雜人等?!
「邢姑娘,別忘了,我可是仇家堡的主人。」仇令剛冷酷的瞪著她。
「可是你欠我一個夫婿,難道不應該賠我嗎?」她刁蠻地說。
「我不記得何時欠你那種東西了。」他冷哼。
「誰叫你不娶我,那就要賠我一個夫婿啊!」她雙手腰,刁蠻兼耍賴。
「羿樺,把她丟出去!」懶得和這番女廢話,仇令剛直接命令。
「是,堡主。」
「你敢動我一下,我就叫你娶我!」邢小鳳朝佟羿樺怒喊,她特討厭這個武功比她高,對
主人唯命是從,然後對她不假辭色的死護衛!
佟羿樺一楞,為難的望向仇令剛。
「堡主,屬下可不可以抗命?」
「你說呢?」仇令剛冷哼,這邢小鳳,刁蠻任性到根本不怕他的冷臉,不知道是任性到不
知道害怕,還是仗著邢堡主也在,認為他不敢對她怎樣,若真如此,她可會非常意外,當真
惹火他,就算她老子是皇帝,他也不看在眼里。
「屬下實在不想娶她耶!」佟羿樺嘆息。
「佟羿樺,你不要太過分了,本姑娘要嫁給你,可是你的福氣,你不想娶,我就想嫁嗎?
我堂堂邢堡的千金可不是你這種癩蛤蟆配得上的。」真是氣死人了。
「是是是,小人的確不敢高攀邢千金,惶恐哪!」佟羿樺嘲弄。
「你!你這個死護衛,死腦筋、死脾氣、死硬嘴,你……你氣死人了!」邢小鳳氣得
跳腳。
「你們的恩怨自己解決。」仇令剛冷淡的說,牽著釋巧巧的手,沒有走進湖園,反而往外
走。
「令剛,你要去哪?」釋巧巧低聲問,還不時的回頭望那兩個像斗雞似的人。
「你不是要和葦秋玲上街?」
「是啊。」
「我跟妳一起去。」
「咦?可你沒事嗎?」回頭望了一眼仍在對峙的兩人,他剛剛不是要帶邢小鳳進湖園嗎?
「今天沒事了。」
「哦,那邢姑娘……你剛剛不是要帶邢姑娘進湖園嗎?」
斜睨她一眼,「我剛剛不是說了,湖園不準她進嗎?」那邢小鳳雖然刁蠻任性得讓人受不
了,可還算是個直率的人,心里想什麼,表現出來的就是什麼,這種人反而較毋需提防,反
倒是那個任純純……
「可是你們都一起到湖園口了……」
「之前不理會她,是因為只要不是禁地,她可以隨意走動,再加上我根本不想跟她廢話,
所以就沒有開口叫她不準跟著我。」
哦?就這樣?
「還有問題嗎?」仇令剛問。
「沒有了。」釋巧巧搖頭,這才發現他正在對她解釋耶!
「那你還在意她剛剛說的話嗎?」他停下腳步,抬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
「是有點在意,只是不是你想的那種在意。我只是突然有點感嘆,我到底是誰了。」
「什麼意思?」他蹙眉。
「我本來是個丫鬟,結果莫名其妙得到堡主青睞,成為大家眼中的幸運兒,可是一些朋友
不見了,原本的世界容不下我,剛剛邢姑娘那句話又讓我發現,在你的世界,我也是不該存
在的,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
「笨蛋!」仇令剛寒惻惻地瞪著她。「你想那麼多做什麼?你就是『釋巧巧』,不管是丫
頭,還是堡主夫人,你只要記住自己只是巧巧,做好自己,這樣就夠了。」
不管是丫頭,還是堡主夫人……她就只是釋巧巧?
整個心豁然開朗,她高興的跳起來圈住他的頸子,「謝謝你。」
仇令剛抱住她,微微笑了。
他這笑容可嚇壞了一旁灑掃的僕人們,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堡主的笑容。
等在大門的葦秋玲牽著小平兒的手,欣慰的望著這「嚇人」的一幕,然後她看見躲在樹後
的任純純一臉的陰狠、嫉恨,心下一驚,忍不住握緊拳。
「娘,痛痛!」小平兒吃痛大喊,吸引了釋巧巧他們的注意。
「秋玲姊、小平兒!」釋巧巧朝他們揮手,拉著仇令剛來到他們面前。
葦秋玲朝那樹後瞄去,已不見任純純的蹤影了,心下忐忑,擔心她可能會對巧巧不利。
「秋玲姊?」釋巧巧疑惑的喚。
她回過神來,一看見仇令剛,立即驚慌的垂下頭。「見過堡主。」
「嗯。」仇令剛淡應。
「秋玲姊,不要怕啦!堡主是個好人,他只是長得比較恐怖一點罷了。」釋巧巧笑著。
他瞪她一眼,他長得恐怖?
「巧巧!」葦秋玲低斥,卻惹來仇令剛一記冷眼,嚇得連忙又垂下頭。
「秋玲姊,堡主要陪我們逛街喔!這是不是很棒,有人會付帳,咱們就可以愛買什麼就買
什麼了。」
是喔!葦秋玲一個頭兩個大,不知該做何反應。倒是小平兒天真,歡呼一聲。
「巧姨、巧姨,小平兒要餳餳,要糖葫蘆,還要放紙鳶,小平兒要小馬馬,還要小車車,
小平兒還要……」
「好好好,只要你喜歡,堡主都買給你。」釋巧巧上前牽著小平兒,兩人率先往外走,高
興的宛如兩個小孩子般,將葦秋玲和仇令剛給留在身後了。
葦秋玲望著他們,搖了搖頭,不經意的偏頭望了仇令剛一眼,看見他表情溫和,用著專注
的眼神望著前方的人影,她緩緩的笑了︰心下對他的畏懼竟然減輕了。
「堡主很疼愛巧巧。」她微笑道。
仇令剛瞥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轉回釋巧巧身上,沒有回答。
她當他是默認。
「那麼奴婢可以認為,堡主一定會保護巧巧,對吧?」
他眼一 。「什麼意思?」
「方才奴婢看見了任姑娘。」她將自個的顧慮說了出來。
他臉色深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冷冷的開口,「你平時的工作是什麼?」
干麼突然間到她的工作?「奴婢在洗衣房工作。」
「孩子呢?」
「他會乖乖的在洗衣房外的小院子玩耍。」
「巧巧很怕寂寞,尤其自己一人在湖園的時候。」他突然說。
她一楞,堡主的話題轉得還挺快的。
「她一覺得寂寞、無聊,就會想往外跑。」他繼續道。
「的確。」葦秋玲點頭,可還是不懂堡主為什麼談到這個。
「雖然我會讓羿樺守著,可目前羿樺還要應付邢小鳳,總是會有分身乏術的時候。」
「邢姑娘的確很難應付,真是難為佟護衛了。」她真誠地獻上萬分憐憫,可是堡主到底想
要說什麼啊?
「我也不能讓護衛守在湖園門口,巧巧嘴上不說,可心里會覺得自己被軟禁了。」
「是有這種可能。」
「到時候巧巧如果往外跑,又是自己一個人的話,危險性就更高了。」
「沒錯。」奇怪了,堡主是這麼多話的人嗎?
「如果能讓她不無聊,她就會乖乖待在湖園里,對吧!」
葦秋玲點頭。
「那……如果我重新分派你的工作,讓你進湖園陪伴她,你的兒子也一起帶進去,你
願意嗎?」
她訝異的望向他,終于說到重點了,而且還是讓她錯愕到極點的重點。
「堡主,秋玲姊,你們在干什麼呀?快一點啊!」釋巧巧發現他們落後了,便停下腳步朝
他們喊。
「娘,快點快點!」小平兒也跟著喊。
「來了!」葦秋玲笑著喊回去,然後望向仇令剛。「我非常樂意,堡主。」這種好事,不
答應的是傻瓜。
第十章
「墨妙齋」是仇令剛的私人書樓,位于水雲榭。
今夜,墨妙齋里雖然依然安靜,可卻多了幾個人。
「我已經答應邢堡主,替他們想辦法守住金剛印。」仇令剛對他們說。
「咦,為什麼?」仇令烈疑問。
「因為幽冥冷爵是咱們的叔叔,邢堡主認為仇家堡有這個責任。」他淡漠的說。
「搞屁啊!早在三十年前叔叔就和仇家堡斷絕了關系,甚至……甚至爹都是他害死的
耶!咱們有什麼屁責任啊!」仇令烈火大的吼。
「小聲一點,你想吵醒你大嫂嗎?」仇令剛冷聲道,拍撫著枕在他腿上睡得不甚安穩的釋
巧巧。
「我忘了。」他聳聳肩。「怎麼不讓她回房睡?」
「她最近睡不安穩,我陪著比較好。」仇令剛又拍拍她。
「既然你答應了,你決定怎麼做?」
「令烈,這件事交給你負責。」
「為什麼?」仇令烈忍不住跳了起來。
「噓!」仇令剛低斥,見他坐下之後才解釋。「你放心,不是要你去對付幽冥冷爵,而是
要你去保護金剛印。」
「這不是廢話嗎?保護金剛印就一定得對上幽冥冷爵啊!」
「不,你只需要在金剛印四周設下五行八卦陣,讓幽冥冷爵無法在這十日里奪走就成
了。」
仇令烈沉吟,最後點頭,「我去。」
「武林大會即將開始,你明日就和邢堡主一起離開。」
「好,那我先回影園收拾,明日就起程。」
「梅姑娘呢?」仇令剛問。
「她跟我一起去。」仇令烈道。
「不會一去又是數年,還搞個失憶忘了回家的路吧?」仇令剛冷眼睨著他。
「呵呵!不會不會,最多也是帶著靈心游山玩水一番,會回來的。」他干笑道。
「記得回來就好。」仇令剛點頭。
「放心放心,一定會回來的,我快當叔叔了耶!」仇令烈笑著揮揮手,起身離開。
「堡主,如果幽冥冷爵得知去對付他的人是二堡主呢?會不會對他不利?」佟羿樺有點擔
憂,畢竟二堡主的功力遠遠不如幽冥冷爵,一定打不過的。
「他不會傷害令烈的。」仇令剛臉色深沉,沒有解釋為什麼。「羿樺,邢堡主要將邢姑娘
暫留在堡里,往後你要多擔待了。」
「什麼?!她不一起離開嗎?」
「她說不要。」
佟羿樺臉色非常難看,「堡主可以把她攆出去啊!」
仇令剛揚眉。「沒有理由。」
「她可能會危害到夫人的安全。」
「邢姑娘向我保證,她已經對我沒有興趣了。」他聳聳肩。
「嘎?」
「而且巧巧覺得她雖然刁蠻,為人卻滿直爽的,習慣了她的直來直往之後,覺得她還挺可
愛的。」他又道,望著腿上睡得正熟的釋巧巧。
「可愛?!夫人一定是胡涂了!那種任性倒了極點的女人哪一點可愛了?!」佟羿樺不敢
苟同。
「至少她對巧巧是沒有威脅的了,比起那任純純……」仇令剛眉頭一蹙。「羿樺,振
杉可有消息回來?」
「尚未。」他搖頭上剛幾日發現任純純鬼鬼祟祟的送出一封信,範振杉立即追蹤而去,到
現在還沒有消息。
「希望她不會笨得自找死路,否則就算她是我娘親如姊妹的任夫人的女兒,我也不會饒了
她。」
「最糟糕的是,夫人竟然準許那幾個『閑雜人等』進湖園,雖然水雲榭還是禁止進入,可
是……」佟羿樺搖頭輕嘆,暗指堡主太過縱容夫人了。
「我很忙,她……很寂寞。」因此他才會這麼縱容她。「羿樺,煩你多留心了。」
「屬下知道。」他點頭,「不過堡主,屬下認為防不勝防,與其被動的防守,不如主動迎
擊,趁早解決,以免夜長夢多。」
仇令剛揚眉,「你有何高見?」
湖園里,釋巧巧和葦秋玲母子坐在前臨森森湖水的翠樾亭。因為懷孕的釋巧巧突然想吃烤
魚,又不想去麻煩廚房,所以她們一人一垂釣,打算自己釣魚。
可是已經釣了半個多時辰了,卻連個魚影子都沒見著。
「這湖里肯定沒有魚。」最後,釋巧巧只能這麼說。
誰知她話一說完,湖面就躍出一條斑斕大魚,在水面上一個翻滾,落入湖里。
「好吧!這湖里有魚。」她攤手。
葦秋玲一陣笑,突然笑意一斂,望著從小徑過來的人。
「巧巧,有客人。」她低聲道。
釋巧巧一回頭,微訝地看著相偕而來的兩人。
「邢姑娘、任姑娘。」她出聲打招呼,挺著微凸的肚子起身。
「這麼好興致,在釣魚啊?」邢小鳳跨進翠樾亭,上前查看她們的桶子。「什麼啊?半條
魚也沒有,真是有夠笨的。」
「邢姑娘何必這麼嗆呢?釋姑娘不會釣魚又怎麼?姑娘家嘛!」任純純柔柔地微笑,也走
進翠樾亭,在釋巧巧的身邊坐下。「坐啊!釋姑娘,挺著肚子別站太久。」
「還釋姑娘,人家已經是堡主夫人了,就你還硬是要叫她釋姑娘,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麼
打算的。」邢小鳳嗤之以鼻。
「邢姑娘說話何必夾槍帶棍兒?純純不過是因為習慣了,哪會有什麼打算?」她微笑,視
線溜向釋巧巧的肚子,「對了,純純听說釋姑娘原本是堡里的丫鬟,是真的嗎?」
釋巧巧一楞,坦然地點點頭,「沒錯。」
「純純還听說,是釋姑娘主動勾引仇堡主,懷了孕之後,仇堡主不得已才娶釋姑娘的,真
有這回事嗎?」
「喂!你這個女人剛剛還說我說話不客氣咧,這會兒你這算什麼啊?」邢小鳳不耐煩的說,
她最討厭這種說話拐彎抹角的人了。明明故意要人難堪,還假惺惺的問說是不是真的!像她,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多爽快!
「純純絕無惡意,不過是想厘清謠言是不是屬實罷了,釋姑娘請別介意。」
「沒關系,我不在意。」釋巧巧笑道。
「} 》 剮閑》銼梢牡鈉財滄
「其實不管是不是屬實,釋姑娘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也算可喜可賀。」任純純溫柔地說。
「任姑娘錯了。」釋巧巧微笑。「枝頭太過脆弱,無法遮風擋雨,而且鳳凰已經太多了,
我沒有興趣去湊熱鬧。我依然是只麻雀,尋到的是一個能為我擋去風雨的屋檐。」
「哈哈哈!說的好!」邢小鳳哈哈大笑,上前接過釋巧巧手上的釣竿,一看,卻發現魚鉤
上什麼也沒有。「喂,麻雀夫人,不要告訴我你沒用魚餌就打算釣魚。」
「魚餌?」釋巧巧一楞。
「真是的,沒看過這麼笨的人!」邢小鳳翻了一個白眼,轉問葦秋玲。「?咧?連你也不
知道釣魚要裝魚餌嗎?」
葦秋玲也是一楞,搖頭。
「厚!白痴!沒有魚餌你們憑什麼讓魚上鉤啊?真是笨蛋!笨死了。」邢小鳳受不了的罵
著,轉身一個縱躍出亭,在一旁的草地上挖著,沒多久便挖了好些條蚯蚓。
「邢姑娘,你挖那做什麼?」釋巧巧好奇地問。
「當魚餌啊!夫人──」邢小鳳嘲諷地說,坐上欄桿。
「哦,邢姑娘,那兒危險……」她擔憂地看著,一個不小心就會栽到湖里哪。
「我又不是妳。」邢小鳳嗤之以鼻,動作熟練的上餌,甩鉤,開始等待魚兒上鉤了。
「娘……小平兒困困……」小平兒揉著眼楮,倦極的打了個哈欠。
「小平兒忍耐一下,等一下娘就帶你回房,乖!」葦秋玲安撫。
「人家困困……」小平兒吵著要回房。
「小平兒!」
「安靜,你們想把魚兒都嚇跑嗎?!」邢小鳳低斥。
「秋玲姊,你就抱小平兒回房睡吧!」釋巧巧趕緊說。
「可是……」葦秋玲不放心的看著邢小鳳和任純純,她怎能讓巧巧單獨和她們在一起
呢!
邢小鳳專心釣著魚,沒看見葦秋玲的眼色,可任純純看見了,原來她們已經有了提防。她
暗暗冷笑一聲,心里起了番算計。
「你放心,我們會陪著釋姑娘的,你還是趕緊帶著孩子回房吧!」任純純溫柔地笑著。
「喂!你們很吵耶!釋巧巧,你干脆也一起去睡覺算了,別在這里吵我。」邢小鳳不耐煩
的說。
葦秋玲立即點頭。「就听邢姑娘的,巧巧,你也一起去休息一下,搞不好小睡一下,醒來
後邢姑娘就釣了很多魚了呢,到時候咱們就來烤魚,好不?」
「什麼搞不好?太看不起我了吧!我可是釣魚高手耶!」
「是是,邢姑娘是釣魚高手,巧巧,咱們就將這兒交給邢姑娘發落,你小睡片刻,等會兒
才不會烤魚烤到一半累了,玩不盡興,對吧?」葦秋玲拚命游說。
任純純冷眼望著她們,「何必勉強釋姑娘呢?她想待在這邊又有什麼關系。我們都在,又
不會讓釋姑娘一個人落單。」
就是你們在才不放心啊!葦秋玲在心里嘀咕。
「秋玲姊,有客人在我不方便離開。」釋巧巧輕聲道。
「這有什麼關系呢,反正……」
「娘!小平兒要睡覺覺啦!」小平兒開始大吵了。
「巧巧,走啦!」蕈秋玲抱起兒子,二話不說的催促著釋巧巧。
「釋姑娘……」任純純想要阻止她離去,可邢小鳳卻打斷她。
「別再釋姑娘了行不行,人家是孕婦,當然要多休息,你沒通知一聲就跑來這兒打擾人家,
沒道理要人家陪你吧?」
「邢姑娘,你不也是沒受到邀請。」
「所以我很識相,幫她們釣魚,不敢打擾麻雀夫人啊!」邢小鳳嘲弄著。「拜托你們,釋
巧巧,你就趕緊走吧!任純純,你要嘛安靜的坐下,不然就滾出去,誰再出聲嚇跑我的魚,
我就把她丟下湖去。」最後,她惱怒的恐嚇。
任純純閉上嘴,任由釋巧巧被葦秋玲帶走,讓她失去了一個機會。
不過沒關系,還有另外一個。
她走到邢小鳳後頭。丟下湖嗎?
「你也想釣魚嗎?」邢小鳳突然問。
任純純一笑,垂下手,發現她沒回頭時,又緩緩的抬起手。
「我想試試看,邢姑娘要教我嗎?」她又接近她一步。
「如果你敢裝餌的話。」邢小鳳嘲諷。
「裝餌啊!」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她的背後猛地一推,邢小鳳根本不及反應,撲通一
聲跌進湖里。
「我都是直接將餌丟進水里的。」她輕喃,站在湖邊一會兒,沒看見邢小鳳浮出水面,才
點點頭,除掉一個,還有一個。
她轉身走向水雲榭。
湖里突然冒起一串泡泡,緊接著邢小鳳沖出水面飛上翠櫬亭。
「嗤!」她都說不要仇令剛了,那個任純純到底干麼啊?她以為除掉仇令剛身邊的女人之
後她就穩坐堡主夫人的位置了嗎?真是笨蛋一個,仇令剛如果要她的話,早八百年就娶進門
了,還會等到現在?!
像她就聰明多了,早在四年前她剛及笄那年,得知仇令剛拒絕聯姻,就馬上換人要老二,
結果仇令烈因此離家出走,她也不在意,有機會再叫仇令剛換一個給她咩!瞧!現下機會不
就來了,何必一定要仇令剛咧,又不是沒有他就活不下去。
「真是的,幸好這會兒天氣還算暖和,要不然沒被淹死也被凍死。」她沒好氣的說︰「喂!
你們沒說她連我也要除掉,也沒說我得下水耶!」
安靜。
邢小鳳氣鼓著雙頰,手腰的道︰「喂!死護衛,還不給我出來!」
僅眨眼間,佟護衛便飛身而下,立在她面前,一臉怪異的表情望著渾身濕透的她。
「看什麼看?沒見過出水芙蓉啊?!」她低斥。
「出水芙蓉見過,不過沒見過落水狗。」
「死護衛!你什麼意思啊你?!虧我好心幫忙,你這什麼態度?嘎?!」真是氣死人了!
佟羿樺又盯著她好一會兒,「你先回客院換衣裳吧!當心著涼了。」
邢小鳳一楞,臉上閃過一抹嫣紅,隨即哼了哼,「算你識相,還知道關心我。」
「我是擔心無法向邢堡主交代,讓我家堡主難做人。」
「你──佟羿樺,你真是很討人厭!」邢小鳳一跺腳,轉身飛離。
佟羿樺聳聳肩,望向水雲榭,接下來就看堡主了。
「羿樺!」範振杉突然出現,身形狼狽。
佟羿樺一驚,立即飛身來到他身邊,及時撐住他。
「怎麼回事?!」
「這個!」泛振杉將一封信遞給他,氣息紊亂,臉色慘白。「這是『迷夢蝴蝶』接受委托
的回函,任純純請了迷夢蝴蝶,她已經……」
佟羿樺一凜,迷夢蝴蝶擅易容與施毒,無人知曉是男是女,武器是淬了劇毒的毒針,如果
迷夢蝴蝶已經接受委托,那……
他猛地望向水雲榭。
「糟了,堡主夫人!」
「咦?任姑娘,你怎麼也……」葦秋玲一見到任純純進來,驚愕地從床上起身,可下
一刻,她便被點住穴道動彈不得。
「你就乖乖和兒子待在這里,你不會想讓兒子沒命吧?」任純純輕聲道。
葦秋玲瞪著她,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只能在心里空著急。
任純純不再理她,走進釋巧巧的臥房,看見她正好要躺下。
「任姑娘?!」釋巧巧一听到開門聲,抬起頭來,訝異的望著她。「有事嗎?」
「有一點事兒要請釋姑娘幫忙,不知道釋姑娘願不願意?」任純純走到桌前倒了杯水,然
後來到床邊將水遞給她。
「哦,謝謝。」她微訝,不過還是將杯子接過。「請說,任姑娘,如果我能辦到,我一定
盡力。」
「這件事你一定能辦到,也只有你能辦到。」任純純笑道。
「既然如此,任姑娘就直言吧!」釋巧巧疑惑地望著她。
「好,我就直說了。」任純純點頭。「我想要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
「釋姑娘先喝杯水吧!」
釋巧巧低下頭,望著手中的杯子,心下忐忑,她覺得任純純的眼神怪怪的。
「把水喝掉。」任純純突然抓住她的手,想要強迫她將水喝掉。
「不……」
釋巧巧終于確定她心懷不軌,猛地一使力將她給推開。緊接著眼前一花,仇令剛倏地出現
在她眼前。
「令剛?!」釋巧巧驚呼。
任純純也是一驚,隨即領悟。「是陷阱。」
「任純純,你該有所覺悟了吧!」仇令剛寒聲怒道。
「哼!我知道你武功高強,只不過你確定你要現在打嗎?你不先查看令夫人的狀況?」任
純純意態輕松的立在原地。
「她沒喝下那杯水。」
「可是……她卻握了杯子,而杯子上,有我涂上的蝕骨散。」她輕笑。
仇令剛一驚,望向釋巧巧。
「令剛,我的手……」釋巧巧錯愕地望著開始發黑的手掌。
他一驚,立即上前封住她手臂的穴道,防止毒性蔓延。
「解藥!」他陰寒地瞪著任純純,一身暴戾殘酷的氣息倏起。
任純純身子微微一抖,可仍咬牙笑了,「你又能奈我何?」她退開兩步,不意看見門口處
佟羿樺急速的掠進,立即一驚朝窗口飛去。
「站住!」仇令剛冷喝,飛身上前擋住她的退路。
「堡主小心,他是迷夢蝴蝶!」佟羿樺大喊。
驀地,任純純──不,迷夢蝴蝶悠悠一笑,兩管水袖倏飛,一邊施放毒針,朝佟羿樺和仇
令剛的方向射去,一邊迅速往床邊竄去。
佟羿樺驚險的避過,仇令剛則看穿了迷夢蝴蝶的意圖。
他沒有避開毒針,反而朝著毒針迎去,只見一抹黑煙倏地一閃,沒人看清仇令剛是如何移
動的,而下一瞬間,企圖劫持釋巧巧當護身符的迷夢蝴蝶便哀嚎一聲,身子驀地騰空飛起,
撞破窗子飛了出去,落入湖中。
「羿樺!」仇令剛喊。
佟羿樺立即飛身入湖,將迷夢蝴蝶給撈起,丟在地上,等著仇令剛發落。
「令剛……」釋巧巧呻吟,恐懼的看著自己幾乎全黑的手掌。
仇令剛來到她身邊,拿出匕首,毫不猶豫地劃開她的五指指尖。
「啊!」她因痛楚慘叫出聲。
「忍忍,我要幫你把毒逼出來。」仇令剛來到她身後,一手環住她虛弱的身子,一手運功
抵住她的肩膀,將內力送進她的手臂。
「唔──」她呻吟,忍受著手臂宛如萬針刺骨般的疼痛,須臾,五注黑血從她指尖噴出。
「呵……呵……」癱軟在地上已成半具尸體的迷夢蝴蝶突然斷斷續續的笑了。「仇
令剛……沒想到你倒是個痴情種……放著自己毒性走身,也要先救她……明知道費
時費力為她逼毒之後,你就完全沒有活命的機會了……」他終于沒了氣息。
「堡主,你……」佟羿樺一驚,上前查看,發現一根沒入頸部的毒針。
「令剛……你……別管我……」釋巧巧呻吟,癱在仇令剛的懷中,仰頭望著他轉
紫的臉色。
「不要說話!」仇令剛咬牙,冷聲命令,繼續輸送內力,將她手上的毒逼出。
她眼淚流了下來,「救你自己,令剛!」
佟羿樺突然瞪向迷夢蝴蝶的尸體。
「夫人,他身上一定有解藥,你安靜讓堡主為你逼毒,我來找解藥。」他立即上前開始搜
他的身。「施毒者身上一定會有解藥,以防萬一,所以夫人,別讓堡主分心。」
釋巧巧望著臉色已經鐵青,卻仍不顧一切的為她逼毒的仇令剛,靜靜的,不再打擾他。
「有了,夫人。」佟羿樺搜出三包藥粉,可是他卻楞住了,哪一包才是毒針的解藥?或者
都不是?
「白色的是毒針的解藥。」範振杉踉蹌的走了進來,喘著氣痛苦的說︰「紅色的是蝕骨散
的解藥,至于那黑色的,麻煩請給我,羿樺,那是我中的毒的解藥。」
「你確定?」佟羿樺疑問。
「我確定,因為這是迷夢蝴蝶自己跟我說的。那家伙太過自信,也太過囂張,我中毒之後,
他故意把那三包解藥拿出來在我眼前晃,假意拿白色的要給我,然後說拿錯了,那是毒針的,
接著又拿紅色的,然後又說拿錯了,那是蝕骨散的,剩下黑色的,他說沒錯,可是要我有命
回仇家堡的時候他才要給我。」他喘息道。
「還真是囂張到了極點。」佟羿樺咕噥。
「我好不容易撐回來了,佟羿樺,你再拖拖拉拉,我就真的沒命。」
佟羿樺立即將解藥分別讓三人服下,總算松了口氣。
「羿樺,去把任純純揪出來,然後五花大綁送回去,轉告任知府,他若徇私護短,沒有公
事公辦的話,我就要自己討回公道,讓他自己看著辦吧。」
「是,堡主。」
尾聲
「你說什麼?!」
「仇……仇……仇堡……堡主……老夫……說……」
「大夫,你別怕,堡主不會對你怎樣,你深吸口氣,好好的說清楚,別怕。」釋巧巧柔聲
安撫嚇破膽的大夫。
「來,吸,吐──再吸,吐,好,再吸……」
「夠了!」仇令剛寒聲吼。
「咳咳!」正深深吸著氣的大夫被這一吼,嚇得被空氣給嗆著了。
「令剛,你這樣嚇壞大夫,他就不能好好的照顧我的身體了,這樣好嗎?」她斜睨著他。
仇令剛冷寒的視線瞪著可憐的大夫好一會兒,最後才轉向巧笑倩兮的釋巧巧,「拜托你稍
微像一個要生產的人好嗎?」
「喔!你喜歡听哀嚎慘叫的聲音啊?」她輕笑,突然笑容一斂,眉頭微蹙,深吸口氣,再
吐出。
「又痛了?」他急忙握住她的手。
好一會兒之後,釋巧巧的眉頭才松開,笑容又露了出來。「不痛了。」
「說吧!大夫,現下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她懷孕才八個多月就要生了?你剛剛還說什麼不
只一個,是什麼意思?」仇令剛急問。
「夫人這胎,老夫診來至少有兩個,最多可能有四個,所以夫人才會早產。」大夫解釋。
「如果不早點把孩子生出來,就有可能產出死胎,甚至危及母體。」
「那還不趕快讓孩子生出來!」仇令剛怒喊。
「令剛,安靜。」釋巧巧喊,抓住他的手,痛得咬牙,可她還是沒有吭聲。
「想想辦法啊!」他又急得朝大夫喊。
「我叫你安靜!」她又喊。拚命的吸氣呼氣,一雙大眼狠狠的瞪著他,吸氣呼氣……
吸氣呼氣……
「產婆來了!」突然,葦秋玲喊著,拉著氣喘吁吁的產婆進來。
「哎唷!產房里怎麼可以有男人,出去出去!」產婆一進來,瞧見仇令剛和大夫,立即驅
趕。
「我要留下來。」仇令剛冷聲道。
「男人不許留在產房,快點出去。」產婆上前要推開他,卻被他冷冷一瞪,嚇軟了腳。
「我說,我要留下來!」他一個字一個字說,緊握著釋巧巧的手不放。「楞在那里做什麼,
快點幫她!」
產婆立即動作,大夫則被請出房門外待命。
突然,釋巧巧拉著仇令剛他的手放進嘴里狠狠的咬下,產婆驚呼,忙要拿根木棍撬開她的
嘴,解救仇令剛。
誰知他一點也不感激。「誰敢拿那根木棍塞進我妻子的嘴巴?」
木棍叩地一聲掉在地上,再也沒有人敢去踫它。
仇令剛靜坐在床沿,任由她咬著,瞧她冷汗直冒,卻死也不吭一聲,他溫柔的用另一只手
輕撫她的臉。
「早就說不要這孩子,你就不听,先前讓你害喜吃那麼多苦,這會兒更可惡了,等他出來
之後,看我不打爛他的屁股才怪。」
「你敢!」她松開了他的手,嘴里有著血腥味。
「看到頭了!用力!」產婆興奮的大呼。
「唔!」釋巧巧又抓住他的手,用力一頂,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便響起。
「唷唷!是個帶把的,恭喜恭喜……」
「別恭喜太早,還有……唔……」釋巧巧咬牙,忍受另一波疼痛。
「咦?還有?」產婆立即將孩子交給一旁的葦秋玲,重新就定位。
半個時辰之後,仇家堡添了三男一女四個嬰兒,雖然小,卻很健康。
整理好母親之後,產婆虛脫的坐在地上。
仇令剛則瞪著那幾個丑不拉幾、皺巴巴的嬰孩。
「絕對,絕對不準你再生了!」他臉色蒼白,可仍嚴正的警告著。「听到沒有?!」
除非他不踫她,否則是不可能的。
不過算了,還是趕緊答應他,讓他安心的昏倒吧!
「听到了,堡主。」釋巧巧有點虛弱地笑。
「啊?堡主怎麼了?!」葦秋玲清洗好第四個嬰兒,一起身,訝異的看著昏倒在床沿的仇
令剛。
輕吻他被她咬得傷痕累累、泛著血絲的手,釋巧巧輕笑。
「我想,堡主可能太累了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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